她喜欢过流夜,她对流夜也恨得极深,但全是因为他狠心剜了自己的心,可是那白玦,她却是全心全意喜欢过的。少时的一段懵懂情愫,却让她付出了太大的代价,这个看似无害的男子,用他的温柔,一寸一寸撕碎了她的心,一步一步将她逼入了幽冥炼狱。
甚是身处幽冥炼狱的时候,她还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这一切全无半点真心。她一直觉得,那个待她温柔似水的阿玦,会将她救走,救出这个让她害怕和痛苦的幽冥炼狱。
那时她太傻。
到最后,她快元神尽毁了,他没有来。她没有等到他,等到的,却是一直宠着她,她却傻傻的闯下了弥天大祸让他不得不下令将自己打入幽冥炼狱的天帝。
天帝不忍,原谅她的一些过失,将她带离幽冥炼狱,并且将她救回。从此之后,仍是一番宠爱无度,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娘亲。
至于那个覆着白玉面具的温和男子,便从此消失她的生命中,不再出现。
——“晚晚,今后,的脸,只给一个看,可好?”
梦醒时,却是一身的冷汗淋漓,衣衫紧紧的贴了身子,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身子因为寒冷而发颤,她居然就这样睡了一天,做了一整天的梦。
梦中的画面太过清晰,那真实的感觉让她的心也跟着颤抖。
她曾经想过与流夜厮守一生,可是第一个让她感到心动的,却是那个愿意掩去容貌只为她一的阿玦。
她茶晩许是作恶多端,才会如此的命运多舛,好不容易遇上喜欢的男子,到头来却是被伤得遍体鳞伤。
真是不无知枉少年。茶晩闭眼笑了笑,嘴角轻扬,带着些许的讽刺。
身子极为不舒服,茶晩沐浴一番,整整泡了一个时辰,才觉得身心舒畅,换了衣裳,望着万年如一日的一身火红,眼中有着片刻的呆滞。
想到那事,便又心头郁闷起来。
该死的白玦,害得她这么惨,又消失了这么多年,此番居然还这般影响自己的心情,实是应该千刀万剐,剁了喂狗吃。
若有机会遇见他,她一定亲手将他血刃,茶晩咬着银牙一副欲先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夜凉如水,暗香浮动。
玖墨身处后院,望着星子璀璨,月色皎洁,独自小酌桃花酿,悠然自得。
剑眉微敛,玖墨的目光落这琉璃杯内,杯中液体散发着浓郁的酒香,阵阵让垂涎。这是白日那神女送来的桃花酿,按着年份来说,乃上乘佳品,虽然小徒儿也曾隔三差五送桃花酿,可是还是无法与这两坛相比拟。
明明一切如常,为何此刻饮着却有些隐隐不对劲。手稍稍一紧,然后叹了口气,将琉璃杯放下,杯子碰触了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怎么觉得还是小徒儿送的桃花酿好喝呢?玖墨仍是锁着眉,甚是疑惑,莫不是他品酒出了问题?
凉风侵袭,扫落一树繁花。花瓣擦过衣角处,玖墨才回过神,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
那花团锦簇出,一抹红影傲然而立,那青丝披散着,随风飘散,红衣束着玲珑的身子,娇小却诱,那是他的小徒儿。
她微笑着,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比着天上的星子更为的璀璨夺目,痴痴的看着他,轻声唤道:“师父。”
明明是极为平常的二字。玖墨却听得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感觉侵袭而来,传遍全身,而后恢复神色,面色瞬间如往常一般,声音也是毫无波澜起伏的,“小徒儿,今日怎么…”
还未说完,那一抹红衣宛若鸟儿一般,轻盈的扑进他的怀中,玖墨猝不及防,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直直定住。
怀中的软玉温香,让玖墨有些失魂。而后才伸手揽着小徒儿的纤腰,心悦一笑。
想来这小徒儿也不是小气之啊,此番不就扑过来让他抱了吗?玖墨心中甚是喜悦,几日未好好抱过这小徒儿,倒有些怀念了,如今抱着,可是万分的舒服呢。
伸手揉揉她的发丝,许是方才刚刚沐浴过,这味道好闻的紧。玖墨面露喜悦,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柔和了一些,“怎么?小晚今日心情不佳吗?”
良久,茶晩才回过神,缓缓抬头,望向玖墨,眼睛直直的盯着玖墨的脸,却是缄默不语,没有吐露半字。她该怎么说,说今日想起了以前的两段孽缘,如今想借着他安心一番?
她不愿,宁愿不说。
玖墨低头,发觉这怀中的小徒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视线下移,落到那粉嫩如水的唇瓣之上,忆起前几次的美好,此番借着微醺,俯下了头。
覆上那柔软的唇瓣,却是万分的温柔,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便不再那般的胡乱亲吻。先是伸出舌尖勾勒这她的唇瓣,然后慢慢将那贝齿撬开,舌头灵活的进了去,肆意扫荡。
相濡以沫,本是世间最为亲密的事情,此刻玖墨虽然做着,可是感情迟钝的他,竟未察觉到半分的不妥。
有哪家的师父会三番四次亲吻自己的徒儿?所以不善相处之道不懂情世故,甚至连最起码男女之别的常识都不懂的上神大真的很失败。
茶晩先是一惊,而后却迅速反应过来,眼睛一弯,然后伸出藕臂环着他的脖子,轻轻踮起了脚尖,回应着他的吻。
第一次亲吻,是渡气,是无意。
第二次亲吻,是诧异,是慌乱。
第三次,是她心甘情愿。
一番唇舌交缠之后,茶晩早已是气喘吁吁,面色酡红,然后温顺的偎玖墨的怀中许久,她发现,自己那颗慌乱的心已渐渐安定下来。
茶晩扯了扯唇角,笑的极为开心。
双臂仍是环着他的,犹如缠绕的藤蔓一般,茶晩浅浅笑着,眉眼间都明艳的几乎慑,然后抬起头望着玖墨,极为随意的轻声问道:“师父,是不是喜欢?”
她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半点遮掩的问道。她感觉拥着她的身子明显轻颤了一下。
玖墨回望着他,眸子里早已没有方才亲吻时的情、欲之色,只余深不见底的平静,亲吻过后而微微红肿的唇瓣轻扬,涤荡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许久,玖墨才启唇淡淡回答。
第三十九章 无良仙师
“那是当然。”玖墨笑意更深,眸色如水,然后将头埋进小徒儿的粉颈间,那淡淡的馨香好闻极了,然后音色温和,轻轻她的耳畔说道:“除了桃花酿,为师最喜欢的,便是徒儿了。”
茶晩脸色一滞,环着玖墨脖颈的双手一顿,不知该哭该是该笑,果然啊,不能对她这个师父报太大的希望,这般的迟钝,真是让她纠结万分。
见茶晩有些不开心,玖墨觉得是自己的回答出了差错。听那玄阳说,徒儿是要好生宠着的,特别是女徒儿,心思细腻,怕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惹恼了她。
若是以前,这玖墨自然是不会将其放眼里,而如今,处了一段日子,便也渐渐习惯身边有这么个徒儿的存,偶尔温声细语一番,也不会太过便扭。
当然了,除了怀中的小徒儿,若是他,就另当别论了。
玖墨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故作随意道:“其实…徒儿为师的心中,与那桃花酿时同等的重要,为师都喜欢。”
眸若点墨,带着些许的笑意。这个回答,她应该满意了吧。
茶晩听着,倚着玖墨胸膛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番,玖墨略微皱眉,不解的俯□,却看见小徒儿笑得一脸的灿烂,连肩膀都微微轻颤着。
玖墨松了一口气。
茶晩靠着玖墨蹭了蹭,心中想着:算了,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超过桃花酿师父心中的位置的。
师父啊师父,到时候要亲口说出,心中最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连着几日,茶晩日日待晞微殿,白日看着藏书阁内的书册,夜间便去那飘渺幻境吸收灵气,提高修为,而玖墨则旁指点。这不过短短一段日子,她的法力大为精进,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这让她心中甚为欣喜。
天界太过安逸,若不是遇着师父,只怕她还是那个不学无术飞扬跋扈的上仙。
而这期间,那卿夕神女也来过两次,每次都带来几坛桃花酿,美酒当前,这玖墨自然是万分欢迎,一张俊脸笑容洋溢,看的那绝色倾城的神女羞红了脸,而茶晩则静坐一旁,时不时闷闷的哼几声,表示她的存。
即使知道师父对着卿夕神女无意,但是作为一个对着自己师父有着不轨之心的女徒弟来说,师娘什么的,实是太挑战她的忍耐力了。好这段日子她的脾气收敛了一些,不然,以自己这被娇纵惯了的火爆性子,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茶晩怎么可能放心让爱慕自己师父万年的绝色美单独和她师父相处呢?所以熟读兵法的茶晩认为,紧迫盯才是上上之策。
是日回琉璃殿,殿内一片安静,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劲。走进大殿,才发现琉璃殿内的两个小仙婢低眸站一旁,顺着视线望去,那一抹明黄色身影背对着她。
是天帝。
茶晩则是一惊,而后低垂眼眸,恭敬行礼。
天帝转身,轻轻拂袖,一旁的紫蕊与绿夭应声退出殿外。
殿内灯火通明,烛光熠熠,茶晩眼脸处覆盖下的淡淡阴影,与平素的明媚截然不同,自流夜之事之后,她便不再见过天帝。
实际上,茶晩觉得,天帝对她的宠爱已经耗尽,她茶晩也是一个知分寸之,不再仗着后台嚣张跋扈了。
天帝容色俊朗,身处高位许久,自带一份威严,尽管不吐一字,却让感到神情紧绷。茶晩垂着头,万分恭敬。
一声轻叹,足音响起。手臂一阵触动,茶晩望见他抬着自己的臂弯,让她站直,那双白皙温润的手,关节处泛着青白色,茶晩水眸微颤,然后慢慢抬头。
天帝待自己,万年来都是万分亲和的。
“晚晚待朕,有些疏离了。”声音低沉带着独有的威严,可是此刻那叹息之色却格外的浓重。
“小仙,小仙不敢。”茶晩目光闪烁,觉得自己的掌心濡湿,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有些黏糊的感觉。
“不敢?”天帝喃喃道,似是细细咀嚼这两个字,而后俊朗威严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将抬着茶晩双臂的手移开,轻轻抚上她的发顶。
“五万年了,晚晚是什么性子,朕怎会不知?”他的动作亲昵温柔,仿佛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一般,五万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
当初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香消玉殒,而她还是身处襁褓的女娃娃,此番五万年已逝,这个孩子,他的呵护下,已然是亭亭玉立了。
“小仙惶恐。”
“晚晚,应该知道,朕的心中,就像朕最宠爱的女儿,虽然…虽然流夜做出那等荒唐事,但是却有朕的一部分责任。”
茶晩呼吸一滞,难以置信,这个意思是…很早之前,他便发现了流夜与娆锦之间的暧昧吗?可是…怎么能够容忍,怎么能?
“十世轮回,是流夜命中一劫。”只有历经了劫难,才能提高境界,有所进步。
茶晩心头渗出一丝凉意,这么说,他宁愿牺牲一个宠妃,放任他们胡来,就为了成全这流夜的劫难。
“晚晚,愿下凡帮助流夜历劫吗?”
这才是天帝今日来琉璃殿的初衷吧。
茶晩有些想笑,事实上,那一抹浅笑骤然绽放,声音低低,带着一丝凉意,“天帝,小仙与流夜殿下无缘,此生,也不想再有任何纠缠。”
他让自己助流夜,不过就是想着成全他们二的姻缘,这个天帝,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让她帮助他流夜历劫,估计等到历劫成功那日,便是她茶晩大祸临头之际,即使有天帝护着,这流夜若要弄死她茶晩,不过是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
天帝眉眼染笑,这茶晩的回答,似是已是他意料之中。过了许久,才继续道:“晚晚真的以为,流夜待,并无半点情意吗?”
这俨然是一个讽刺,若流夜待她有情,又怎么…又怎么会亲手剜了她的心,夺了她的性命,若待她有情,那娆锦,又算是怎么回事?
流夜殿下倾心于那娆锦之事,她心中明明白白,他待那娆锦的情意。只怕是让他豁出性命,也是甘之如饴,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她茶晩不傻,这一切,早已了然。而且此番,她心中之再也不是那流夜。
“天帝,这话,是何意?”茶晩声色若水,但是却没有怯懦之感,流夜之事,一直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刺拔掉了,但是伤口还未痊愈。
“晚晚,该知道,青丘狐族,最擅长的法术是什么?”天帝却未回答,话锋一转,吐出这个问题。
话语一落,茶晩对上天帝的眼睛,那双与流夜同样含着温和让心安的眸子,此刻却让她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凉意,自手心而起,一寸一寸,爬到心头。
茶晩羽睫轻覆…狐族最擅长的法术,她自然是知晓的,并且,亲身经历。
翌日。
茶晩心魂不定,饶是玖墨再迟钝,也觉察到自己徒儿有些不对劲。玖墨懒懒的斜靠着椅背,慵懒的目光望向那一脸认真看着书册的小徒儿。
好像…今日除了刚来时的请安,别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吧。玖墨紧拧着眉头,抿唇起身,衣袂轻掀,精致的云纹散发淡淡的光晕。他将手中持着的琉璃杯放下,然后朝着茶晩走去。
居高临下,那只修长的手将书册骤然抽回。
茶晩微垂着得头猛地抬起,如墨的发丝自两侧倾泻而下,宛若绢丝,然后不解的蹙了蹙眉,望着被夺取的书册,嘟囔了一声,“师父?”
玖墨指尖轻抚那泛黄的书页,然后笑了。
茶晩脸色微烫,那是第一页,她根本就没有翻动过好不好。
“徒儿心中有事,为何不告诉为师呢?莫不是把自己师父当成外了?”玖墨有些不悦,这语气一听让茶晩觉得有些想笑。
茶晩轻轻瞥了他一眼,处了一段日子,这师父的性子她也是摸得有些熟了,整日惦记着桃花酿,紧接着便是睡觉,别的…什么也不懂。
这样的上神,简直是…天界的悲哀啊。
所以心事什么的,若是和他说,还不如…憋死肚子里。
“起来。”玖墨淡淡道,然后将茶晩轻轻拽起,如今这徒儿他的面前可是愈发的不知收敛了。瞧瞧,这什么表情,太不把作为师父的自己放眼里了。
玖墨心中暗道:许是自己待着徒儿太好了,才会这般蹬鼻子上脸,还摆这臭脸给他看。
但是斥责却是不行了,那玄阳的驯徒箴言玖墨可是牢记心的,对着这个小徒儿,绝不能厉声责骂的。想了想也觉得理,他玖墨身为上神,怎么能连着小徒儿都搞不定了,若是传出去,可是就太失颜面了。
上神大暗自忖度,觉得还是态度温和些比较好,嗯,也比较适合他师父这个身份啊。
“小晚,开导自己徒儿,是身为师父的责任。”玖墨眸色温和,恍若春水,些许光落他的脸上,明暗交错,衬的他的脸愈发的丰神俊朗。
茶晩的心头一颤,耳畔那话语如同魔障一般萦绕着,挥之不去。
而后略微抬头,既然如此…
茶晩朝着玖墨淡然一笑,声色清冷道:“那师父问,为什么答应收为徒?”
玖墨面上无恙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而后薄唇一启,齿夹间残留着桃花酿余下的芬芳,“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茶晩笑意敛去,似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声色如水,“师父愿意收,是因为娘亲吧?”
昨夜。
“晚晚,不要和那玖墨太过亲近,若不是因为娘亲,以为,以他懒散的性子,怎么会独独对青睐有加。”临行前,天帝转身对她说道,“五万年之前,那玖墨下凡历情劫,那女子,便是的娘亲姒颜。”
竟是这样,茶晩心头一阵失落。
直到那天帝的身影消失,偌大空旷的殿内只剩她一,发丝轻垂,光晕流泻,长袖之下的双手紧攥着。
“小晚,的确答应娘亲要好好照顾。”玖墨微笑,然后俯□子,望着小徒儿这张失落的脸,墨色的眸子里似有水意一般,溺的很。
“不过…相处了已有一段时日,没想到小晚对为师,知之甚少。”玖墨说着,清冽气息缓缓喷到茶晩的脸上,有一种温热的濡湿感。
他离她太近,茶晩心中既紧张又无奈,这厮根本就没有半点男女常识好不好。要知道这副摸样,简直…简直是调戏她啊。
第四十章 春风一度
玖墨笑的清浅,茶晩却觉得脸颊发烫,而后便朝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一脸淡然的望着玖墨,“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对师父知之甚少吗?茶晩学着玖墨的平日的表情,随意的挑了挑眉,颇有几分上神的高傲气质里面。
她的师父就是一个睡货和酒痴,外加一副不爱管麻烦事的性子,别的还有什么可了解的。
茶晩刚想着,玖墨便开口了,声色如水,十分的悦耳,似是只要一启唇,便能将魂儿勾了去。
“起初的确是因为娘亲,可是如今…”玖墨并没有说下去,反而笑的肆意,凤目宛若星子,顾盼生辉。眼前这小徒儿,抱起来舒服,吃起来香甜,所以,他也不是当初那心境了。
若独独只是因为姒颜的托付,他也用不着这般的操心吧。要知道,这个包袱,他可是少背了整整五万年。所以,他玖墨若要真要推脱逃避,莫不是一件十分轻易的事情吗?
如今心甘情愿做一位良师,日日陪徒儿身边悉心教导,仅仅只因为他真心喜欢这个小徒儿,想将所有倾囊相授而已,仅此而已。
望着眼前的徒儿,玖墨心情大好。他玖墨的徒儿,修为自然是要出类拔萃的,不然…怎么能说是他玖墨的徒儿呢?
茶晩愣愣的等着他说下去,哪知话语戛然而止,让她不禁有些恼怒,不过转眸一想,敛睫咬唇,的确是她多想了吧。
娘亲是师父的情劫又如何?以他师父这副没有开窍的样子和娘亲…这实是太考验她的想象力了!茶晩觉得有些发笑,怕是昨夜天帝的话语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经大脑、胡思乱想了。
罢了,娘亲已逝,不管师父对娘亲如何,一切都已过去,她也曾经喜欢过别,可是她茶晩性情豁达,拿得起放地下。
虽然…稍稍凝眸,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不要去想了。
茶晩笑笑,心中的阴霾顿时驱散,瞬间豁然。而后望着玖墨玖墨,眉眼含笑,走近了一步,双臂一张,便环住了玖墨的窄腰。
脑袋靠他的心口处,语气有些娇气,“师父,不管是因为娘亲,还是别的任何原因,从今以后,师父便是徒儿唯一的依靠。”
她不再奢望天帝,断了与流夜的关系,便不能再肆无忌惮挥霍天帝的宠爱,尽管昨晚他告诉自己那些她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可惜,太晚了。
她对流夜的情意,早就前世,便已彻底断绝。
如今,她能依靠的,便只有师父。身处天界,远不如想象中那样的安逸,神仙也有**,而且神仙之间的斗争,远比凡来的更为有影响力。
她茶晩只是个空有强悍外表的女仙,这天界不满自己的神仙比比皆是,如今,她只指望师父能护她周全。
这主动的投怀送抱,玖墨很是受用,嘴角不由自主的漾起笑意然后环着小徒儿的身子,字字如珠道:“有为师,谁也动不了,要做什么坏事就去做,什么都不用担心。”
茶晩:这货真的不适合当师父啊!
哪有这样怂恿自己的徒儿去做坏事的?太嚣张了吧,这个上神!
不过…心里很开心是怎么回事?茶晩想着,咧着嘴笑得花枝乱窜。
那玄阳的驯徒箴言第一条便是——徒儿的欢颜,师父的责任。玖墨可是牢记心啊,如今小徒儿笑得欢乐,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心头渗入一丝暖意,然后俯下头,亲了亲小徒儿的发顶。
这个小徒儿,抱起来是愈发的舒服了。然后玖墨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正一点一点被自己的小徒儿所左右。
“师父。”茶晩低唤了一声,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
“嗯?”
“徒儿不要师娘。”茶晩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悦之色。忆起今日那卿夕神女频频来访,便浑身不自,虽说她茶晩一向自负,可是如此美当前,若是动心,也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
玖墨的身子一颤,然后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小徒儿,用一种“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的眼神看着茶晩,淡淡道:“这么麻烦的东西,为师当然是不要了。”
玖墨:一个女徒儿已经够他闹心了好不好啊。
“呵。”这话一听,茶晩笑得更欢,靠着自家师父暖暖的胸膛,别提有多惬意了。玛瑙般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潋滟之色。
这追师之路,她茶晩想来还要走许久,这个感情尚未开窍的师父,真当是让她颇为伤脑筋的呢。她茶晩一向不会平常仙子那一套,而且对她师父也是无用的,一贯的强取豪夺,才是她茶晩彪悍的作风。
可是…茶晩略微抬头,望着师父的好看的下巴,如果对自家的师父用强的话,她估计会死的很惨吧。
不敢想象。
伤脑经唷伤脑经。
不过目前最让她伤脑经的还是昨日天帝之事,虽然她已果断拒绝,可是因果循环,流夜下凡历劫之事,她茶晩脱不了干系。
此番那流夜凡间不过孩童年纪,她也有几日的时间可以斟酌,若她真的下了凡,助那流夜渡劫,那与师父的百年之约怎么办?
她曾经信誓旦旦师父的面前对着他说,让他拭目以待,可是如今,师父提前收了自己为徒,而自己,却因为流夜而毁约。
虽然,这不是她情愿的,却是她不能不做的。
她茶晩一向不喜这种令头疼的事情,而且那流夜,她不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他。他伤害自己,是事实,她喜欢过他、恨过他,也是事实,不会因昨夜天帝的话而让她的态度骤然转变。
不论娆锦对流夜做过什么,她也不会再去追究。不过她的心里,还是万分的不喜欢流夜,对他没有半点的好感度。
不过…若是去了凡间,每一世都能好好欺负他一番,这个感觉…好像也不错啊。茶晩心中一悦,一想到那流夜被自己狠狠摧残,能出一口恶气,便开心的勾了勾唇。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茶晩若遵天帝的意思下了凡,便是让师父有些不悦,她家师父如今好不容易开始与她亲近,不怎么摆上神架子了,此番离开,过个一千年,说不定早就将自己这个不肖徒儿也忘了。
她可不想某一天回来,然后他家师父懒懒的瞥自己一眼,吐出一句——“是何?本尊认识吗?”
那样她会吐血的好不好啊
茶晩娥眉紧蹙,眸中含着纠结。若是有的选择,她定是选择留天界陪师父身边,可是,昨夜天帝的态度…这个流夜,下了凡间还这般的让她头疼,真是可恶至极!
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瞎了狗眼啊!
茶晩伤脑筋伤了整整一日。
叶离仙子大驾光临,她的琉璃殿蓬荜生辉,一进内殿,便见那一身嫩黄色襦裙的叶离仙子与自己的两个小仙婢聊的正欢,小嘴一张一合,眉飞色舞,不知又讲什么八卦。
茶晩心中默叹:她自个儿心灵不纯洁也就算了,可不能荼毒她身边纯洁的小仙婢啊,特别是绿夭…视线落到小绿夭身上,这一脸崇拜的表示是什么意思?!
不行,这么个单纯的娃不能让叶离也带坏了!茶晩护犊之情顿起,然后朝着随意躺美榻上的叶离走去。
听到动静,三回头,紫蕊尚且没有被叶离的表象岁迷惑,朝着自家的主子恭敬行礼,而反观绿夭小仙婢,只是瞥了一眼,然后一句“上仙,回来啦”便没有下文了。
茶晩暗自扶额,看来真的不能让这叶离这样接近她的两个小仙婢了,以后一定要琉璃殿外放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合欢殿叶离仙子止步”,这才是良策。
叶离见茶晩一身疲惫,灵气逼的杏眼笑得猥琐,然后朝着方才谈的正欢的两个小丫头道:“们先退下吧,与家主子有要事谈谈。”
紫蕊保持一贯的淡然,然后朝着自家主子望了一眼,茶晩点头之后,便安静退下,不过另一只…茶晩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