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一切来龙去脉之后,那叶离身侧的祁奈却是轻轻“哼”了一声,作为崇拜了玖墨上神万年的追随者,用一种“简直是身福中不知福”的语气对着伤心的卿戎义正言辞的说道:“玖墨上神愿意亲手揍,是的福气。”
那简直是神恩浩荡好不好!祁奈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叶离一愣,然后侧眸瞥了一眼这白袍倜傥的男子,嘴角止不住微微一抽,然后…这万分期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这崇拜之情也未免太…太执着了吧?
看来,让晚晚将上神大早日拿下才是正确之举,有了这层关系,那祁奈仙君不就…叶离心中一乐,这万年来第一次觉得交上茶晩这位好友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
卿戎仙君无辜被打还有被这一脸嗤之以鼻的祁奈嫌弃,心中便越发的伤心了,委屈的撅了撅嘴,不再言语。
他真的好无辜好无辜好不好啊…
晞微殿
茶晩被“砰”的一声扔到了美榻上,秀眉不禁一蹙,伸手揉着身上疼痛的部位,心想着:她那师父果然不是怜香惜玉的料,这么会折腾,作为她的徒儿,能活到现,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忽然——
“啪啪啪!”
“啪啪啪!”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茶晩望着榻上那瞬间飞来的一摞摞堆积如山的书册,美眸瞪得浑圆,然后双后颤抖的随手拿起其中一本,慢慢翻开。
这不是藏书阁的书吗?
前一刻云端之上还是一脸铁青的上神大,此刻的俊颜之上却是春意盎然,宛若清风拂面,笑容浅浅,凤目一瞥,便能生生将迷得头晕眼花。
不消片刻,那语气清幽的回答如泉水般慢慢漾开。
“为师今日苦思良久,觉得生为师父,定要将培育徒儿为己任,自收徒以来,为师随夜夜陪徒儿修炼,但是却未取得显著成效,实是为师的责任…”玖墨一本正经,缓缓说着,颇有几分仙师的威严之色。
茶晩哑然:“…”其实师父真的不用特意说这么多话来铺垫。
“所以为师决定,自今日起,要严加督促,那琅環轩也不必去了,以后就这晞微殿勤加修炼。”玖墨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似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茶晩瞬间耷拉着脸,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的师父,然后不情愿道:“师父,那也不必这么狠吧。”这么多的书册,她怎么看得完啊。
话落,玖墨淡笑,眸色也是极为柔和的,如同水波荡漾,勾的很。然后伸出大手,轻轻覆上小徒儿的发顶,宽袖轻盈垂下,擦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玖墨的神色万分温和,那话语吐露间,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桃花酿的味道,让不禁有些醉倒。
“本就天资不佳,若再这般荒废下去,怕是难成大器。”嗯,这个理由很好,日日看这么多书册,就没得抽空去见那蠢货的。玖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闷闷的哼了一声。
他实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徒儿日日与那玄阳的蠢货徒儿待一起,一想到方才她温顺偎那蠢货的怀中,便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喷薄而出。
他真的很想将那蠢货拍飞!
心头愠怒,手掌的力气便无意间加重了一下,茶晩疼得“啊”了一声,然后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玖墨。
玖墨看着那双眼睛然后笑了笑,那笑容极浅,可是却看得心神荡漾,覆茶晩头顶的手轻轻拍了一下,力道很轻,而后道:“开始吧,为师会好好监督的。”
绝对不会让有机会再出去乱晃悠。
茶晩无奈的低下了头,捧着这些书册,哀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这和她原先的设想不一样啊,如果说知道来晞微殿是看这些枯燥的书册,她方才就应该反抗啊。
见小徒儿乖乖低头看书,玖墨不禁心情愉悦了一些,薄薄的唇角微微的扬起,果然,自己的徒儿待他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放心的。
酒瘾又犯,玖墨移步去拿桃花酿,醇香浓郁的酒酿让身心舒畅,小酌几口,那液体缓缓滑入喉咙,玖墨的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懒懒坐下,斜眸瞥向了一脸认真看书的小徒儿,玖墨黑眸一沉,似是想到了什么,持着酒杯的手稍稍用力,光洁莹透的杯壁衬着那只手愈发的白皙如玉。
这个小徒儿,如今…好像变得有些棘手了。
第三十六章 培育佳徒(今日三更)
天界最冷清之处——寒滕苑,万花凋零,百草衰竭,苑内清冷幽深,寒气渗,然而那苑底,才是这寒滕苑正真禁锢的所。
一般这寒滕苑只关押犯了罪的女仙,可是这苑底的环境实是太过骇,这几万年来,都未曾使用过。
苑底冰雪覆盖,那冒着阵阵寒气的冰雪几乎泛着微微的蓝色,可是这却不是普通的冰雪,那冰雪带着极强的侵蚀性,可是将仙的元神一丝一丝的吞噬,那过程却极是痛苦,犹如万蚂钻心,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会收到那强烈的侵蚀,但是表面却毫无一样。
“嗯…”一身绛紫色华贵裙裳的女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那破败不堪的衣裳紧紧贴着身子,显得那身躯玲珑有致,极为诱。泼墨般柔顺细密的发丝凌乱的披散着,遮着了大半的脸,但是那裸、露的小半张脸还是依稀可见那容姿绝色、绝代风华。
“嗯…啊…”一波一波的疼痛自身上每一处地方传来,让她觉得身子又冰又疼,身子极为虚伪,元神已经损去大半,不出几日,那元神便会渐渐衰竭,而后…而后她却不会死,流着一口气,继续接受这无尽的折磨。
颤抖着伸出双手,衣袖一滑,那原是白嫩如春笋般的纤纤玉手,此番如同寒冰一般,僵硬冰冷,上面泛着细细的纹路,似乎随时都可能裂开。
不!这不是她的手!不是!
女子长袖掩面,低声哭泣,然后似是想到什么,瞬间身子一颤,然后伸手抚上她的脸——她那绝色无双引以为傲的容颜
轻轻嘘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的容貌还未毁去。这一点给了她些许的安慰。
蜷缩着身子,靠角落里,女子开始轻声抽泣,过了许久,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止住,然后将头略微抬起,那双妖媚的眼睛此刻却发出如毒蛇般阴鸷的目光。
都是她!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她的奸计,她怎么会被打入寒滕苑,茶晩,若出去,绝对让生不如死,独独挖心,实是便宜了!
她恨她,可是…恨她的初衷却是因为嫉妒。
阿玦,好害怕,为什么还不来救?
阿玦,真的好疼,生不如死,可是一想到,却不敢去死…
娆锦慢慢闭上眼睛,那宛若蝶翼般浓郁卷翘睫毛敛下,覆着两道浓密的阴影,她不能放弃啊,为了阿玦,她要撑下去。
她是青丘尊贵的帝姬,绝对不能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绝不!
娆锦拥紧了颤抖的身子,身上那蚀骨的疼痛仍是侵袭着,将她的元神一寸寸吞噬,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已经渗出了殷红的鲜血,那饱满的唇瓣,此刻妖冶而慑。
“砰!”一身,身子倒地,脸颊贴着充满凉意的寒冰,脑袋昏沉,这刺骨的寒意让她稍稍清醒,可是眼睛还是睁不开。
突然,足音茕茕,似是有到来。
朦朦胧胧,映入眼帘的依稀是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子,很模糊,但是…却很真实,娆锦的唇角漾起一个淡淡的笑,不似平时天界那般虚与委蛇的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却也十分的动听,好似等待了万年一般,小嘴一张一合,轻轻唤道:…阿玦。”
阿玦,是,是对不对?
还未得到回应,娆锦实是撑不住,然后沉沉的晕厥过去。
那男子身材高大,颀长如松竹,一身的白袍尽显俊逸,然而,那一头青丝用一根精致的红色发带随意绾着,色泽有些突兀,还有几缕墨发垂落,显得有些洒脱不羁。
男子俯身,眸子毫无波澜的望着地上的,那覆脸上的白玉面具,恍若蝉翼,却隔绝了所有的情绪。
这样的男子,犹如一块美玉,温润剔透,世间无双,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
良久,他伸出了手,那只手是极为漂亮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竟然比女子的还要白嫩三分,可是,手最终未落到娆锦的脸上,骤然收回,然后静静的望着。
“阿娆。”那声音宛若流珠,字字惑。可是细细一听,便会发现,明明是极为亲昵的称呼,却不含半点情感,冰冷无痕。
那声音清幽如梦,淡淡的尾音逐渐消失这冰天雪地之中。
夜已深,玖墨院内坐了许久,清凉的夜风轻拂,那随意垂落的发丝泛着淡淡的光泽,黑袍轻掀,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归去。
时辰不早了,该去看看那小徒儿看的如何了。一想到这里,原本不受任何事物干扰,一心只想着喝酒酣睡的上神大破天荒的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感。
可是不对啊。不就是看看小徒儿吗?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开心的样子?玖墨倏地反应过来,神色一怔,愣愣的问着自己,而后敛起笑意,掩面轻轻咳了一声,举步往内殿走去。
白日看着一天的书册,晚上便要去那飘渺幻境好好修炼一番了,他一定要将这徒儿好好调培育成天界的才。
这样,才算是不负她那娘亲姒颜的托付吧。玖墨习惯性挑了挑眉,感觉好好培育一个小徒儿是一件极有满足感的事情。
屋内光线柔和,烛火熠熠,氤氲着朦胧的淡黄色,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玖墨目光落处,那一个埋书堆中的小小红影格外的扎眼。
果然…睡着了。
上神大撩唇,淡笑着。
玖墨立着身子,略微低头,看着趴美榻上的茶晩,一脸熟睡的小脸被披散着得发丝遮住了一半,双眸微微阖着,好梦正酣。那莹透饱满的樱唇泛着水润,然后不知呢喃着什么,抿了几下,许是是梦见她那最爱吃的葡萄了。
他这小徒儿喜爱葡萄的程度绝不亚于自己对桃花酿的偏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师徒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玖墨有些想笑,俯下了身子,伸手将那遮着脸颊的发丝拂到两侧,动作难得温柔,目光落那双白皙的小手之上,玖墨将那手中的书册小心翼翼的抽出,放到一边。
不知何时开始,他喜欢揉小徒儿的发顶,掌心传来的的一阵温热,让他感觉很是舒服。良久,玖墨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今日便算了吧,少一天修炼好像也没什么吧。
眼看她睡得香甜,实是不忍叫醒。嗜睡如命的上神大完全能够理解那种酣睡时被打扰的恼怒,将心比心,还是决定让小徒儿好好安睡。
弯腰将熟睡的小徒儿抱起,那娇软的身子抱起来很舒服,淡淡的馨香萦绕鼻翼之间,那只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这副依赖的模样可是与平素的娇纵万分不符。
想来这小徒儿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玖墨将茶晩放上床榻,然后盖好锦被,这天界,能被他这般伺候的,这个小徒儿可是第一。
有这样的师父,徒儿可真是幸运。玖墨笑笑,然后忍不住摸了摸茶晩的脸。
翌日
茶晩醒来的时候,殿内一片亮堂,天已大亮了。警惕般的,茶晩迅速起身,身下是师父的床榻,这么说昨晚自己是这里歇息了一夜了。
揉了揉惺忪睡眼,茶晩整理好衣裳走出内殿。昨夜自己霸占了师父的床榻,此番他是去了哪里,莫非是去后院喝酒了?寻思着,茶晩朝着那翠竹环绕的后院,刚走几步,便有一阵女声传来。
茶晩眸色倏地一紧,双手紧攥。
女的声音?
细细一听,茶晩了然,这不仅仅是女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女的声音。那宛若玉碎般悦耳的声音娇娇脆脆,饶是茶晩是女仙,听得也是一阵心乱,那若是男子的话那还不…
那她师父会不会…没有想太多,茶晩凑过脑袋,远远看着,那女子一声素白长裙,身姿妙曼,曲线玲珑,光看个背影便知道是世间难寻的美。
只消一眼,便知那女子气质出尘,俨然是绝色佳一枚了。
那女子站玖墨对面,温声细语的,不知再说些什么,而后那女子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传出,茶晩可以想象那美一笑,倾倒众生的画面。
而且,他那师父为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啊?茶晩的心中有些不舒服,这急躁的性子此刻是按捺不住了。
“师父!”茶晩微笑,朝着玖墨唤了一声。
原是淡笑的玖墨早就觉察到小徒儿的气息,此番听到小徒儿的声音,心头一跃,然后侧眸望向茶晩,唇角的弧度弯的更甚。
许是酣睡了一晚,茶晩的气色不错,双颊红润,比平日好看了几分。
茶晩的目光自玖墨的身上移开,然后望向那转过身来的白衣女子。那绝色无双的容颜如皎月一般看得离不开视线。
女子见着茶晩,嘴角微扬,话语自唇畔泻出,“茶晩上仙。”
第三十七章 师娘来袭(今日四更)
好吧,此便是天界的第一美卿夕神女,卿戎仙君的阿姐,也是传言中痴恋玖墨上神几万年,拒绝那如过江之鲫一般众多追求者,痴情不渝的神女。
还是…可能会成为她师娘的。
茶晩心头愈发的不舒服了,那次叶离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但是她唯一听得认真的便是这卿夕神女,因为卿戎的关系,二也是碰过面的。
不过茶晩声名狼藉,而这卿夕神女却恰恰相反,是天界众男仙梦寐以求的佳。
茶晩踌躇而来片刻而已,然后脸色一变笑得一脸灿烂的往玖墨走去,看见这卿夕神女,然后故作惊讶道:“今日没想到会晞微殿见到卿夕神女,此番找师父,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语气随意,似是闲聊。
哪知这卿夕神女一听,那白皙绝色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之色,宛若三月的桃花一般粉嫩诱,声音带着些许的娇羞,看的心神一漾,“昨日…昨日听卿戎说,无意间冲撞了上神,作为卿戎的阿姐,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赔罪。”
说完,还痴痴的看了玖墨一眼。
原来是这样。茶晩的目光随意一扫,见那石桌之上安静的放着两坛桃花酿,那桃花酿看上去比她上次带来的佳品还要好上几分。
紧蹙蛾眉,这清酿司的连衣仙子委实不厚道,竟然藏着这好宝贝,上次自己去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道着给自己的那两坛是珍藏呢,茶晩愠怒,怒色一显,双颊更是红润无比。
但是这玖墨并未察觉茶晩的情绪,只觉得小徒儿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甚是可爱,相处了一段日子,他看自己的小徒儿可是愈发的顺眼了。
果然养了一段日子还是会有感情的,饶是他是上神,也是不例外的。
“昨日也场,可是卿戎仙君…并未冲撞师父啊。”茶晩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身侧的玖墨,心里却轻声的嘟囔着:明明是她家师父无故把那小仙君给揍了,怎么反而这卿夕神女却前来赔礼呢?
这不正常啊。
卿夕神女略微尴尬,莞尔一笑,“此事…此事绝对是卿戎的不对,惹上神生气,赔礼是应该的。”
茶晩这才恍然大悟了,许是这卿夕神女万年不曾见过师父了,如今打着这赔礼的幌子,来这晞微殿看心上来的。
想来这卿夕神女一副好阿姐的模样,但是遇上这情情爱爱,也免不了舍胞弟而选择心上。得了,重色轻友乃本性,茶晩也就见怪不怪了,要怪…咳咳,要怪也怪她家师父太惹桃花,连这天界第一美都倒了他的锦袍之下。
“今日叨扰许久了,那…那上神,小仙告辞了,改日,改日定再次登门拜访。”卿夕神女面含娇羞的看了玖墨一眼,玖墨心情似乎很好,淡笑应声,而后那卿夕神女便踏云而去。
白裙蹁跹,青丝如墨,那袅娜的身姿曼妙无比,着实是一道令惊艳的风景线,这天界第一美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呀。
不过…茶晩一怔,这晞微殿不是万年不曾让外进来吗?今日师父为何会让这卿夕神女进来?
晞微殿的结界乃师父所设,若不是他愿意,便是任何也无法靠近一步,莫非…茶晩抬头愣愣的看着笑意懒散的玖墨,这般愉悦的心情,想来这师父对卿夕神女就算谈不上喜欢,也绝对是不讨厌。
可是能让她师父肯正眼看一眼的,也是极为不容易的。
这个卿夕神女,又要让她头疼了,作为一个刚刚才觉察到对师父不纯良的心思的小徒儿,遇上这么个强悍的师娘选,实是太悲催了。
“发什么愣呢?”玖墨拍了拍小徒儿的脑袋,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难以抵挡的蛊惑之感。
茶晩回过神来,眼眸含笑,眼波流转极是美妙,然后试探着问道:“师父,不是不喜欢任何进晞微殿的吗?怎么今日让这卿夕神女…”
哪知后者听言,用一种“问的是什么蠢问题”的眼神看着茶晩,而后薄唇轻启,懒懒道:“小晚,以为若不是她带了这两坛桃花酿,为师会让她进来吗?”
茶晩:“…”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阳光明媚了呢?
一夜未归,茶晩暗想琉璃殿的两位小仙婢怕是甚为担心了,于是便辞了师父,火速回到了自己的琉璃殿。
“呀,上仙,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绿夭小仙婢正巧打扫屋子,便看见自家的上仙心急火燎的进了殿。
茶晩轻声喘息,眸色惑然,不解的问道:“‘早’?”
绿夭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然后万分可爱的点了点头,声音脆脆的,好听极了,一脸认真道:“是呀,上仙昨儿个不是和上神一起吗?今日还早,怎么不多晞微殿待一会儿?”
茶晩讶然,而后大悟,所以说这个小丫头根本不担心一个女仙夜不归宿的问题吗?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主子,有这么怂恿自己与她家师父厮混的吗?
不过,许是经那叶离之手,今日整个天界都知晓了昨日之事,不知道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样了。不过此事牵扯师父,师父贵为上神,那众仙们不敢明目张胆议论纷纷。茶晩向来不乎这些,所以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不过…昨日发生了另一件事,不知道上仙知晓否?”绿夭一脸“知道j□j,让来说”的表情。
茶晩长裙逶迤拖地,然后身子一靠便身若无骨的躺了榻上,声音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道:“且说来听听。”许是哪家仙二代又抢了某仙子或某仙君的八卦之事。
“被关寒滕苑的娆锦天妃昨儿个被救走了。”
小丫头的话语一落,茶晩的神色便是一愣,宽大的红袖之下,手猛地一攥,过了许久,才音色如常道:“是吗?知道是何所为吗?”
这世上最想救那娆锦的已经下了凡间,此刻怕是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那自然不会是他了,可是那事发生之后,青丘一族倍感蒙羞,交了那娆锦任凭处置,这么颗废弃的棋子,不可能冒着这般大的危险前来营救。
“无知晓,据说,只怕…只怕是魔界的。”
茶晩挥了挥袖子,淡淡道:“先下去吧,本上仙歇息片刻。”
绿夭行礼便退了出去。
茶晩转了一个身,面朝里边,眉头微微蹙着,一双原本带着笑意的水眸此刻也是阴沉着,手掌一摊,白皙的手心便出现了那把碧绿剔透的玲珑扇。茶晩摩挲这坠着的铃铛,才浮现了一抹笑意,将扇子抱怀里,然后低头亲了亲铃铛,那颗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救走那娆锦的,应该是他吧。
白玦,能胆大包天上了这天界来救,这般气焰嚣张的,除了,还会有谁。
茶晩撩唇,浅浅一笑,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前尘往事,那流夜下凡之际,便是能忘则忘。不过…若是让她遇见那,呵,她绝不会再做那救了毒蛇的农夫。
躺榻上想了许久,头痛欲裂,抱着怀中的玲珑扇,茶晩沉沉的睡去。
彼时茶晩还未喜欢上那流夜,只知自己自小便有婚约,而那对象是天界出了名倜傥潇洒的流夜殿下。
茶晩那是玩心重,天帝也极为宠她,所以干过不少的坏事,许多仙家都曾被她戏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些仙才会渐渐疏远她。
而后偶然一次下凡,林中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那狐狸收了极重的伤,已然死奄奄一息了。茶晩本就不是良善之辈,这么只小狐狸,便全然没有将其放眼里,本欲走过,可是对上那只小狐狸的眼睛,便鬼使神差的停了步子。
然后,她救了它,将它带回了琉璃殿。
天帝曾赐她不少仙丹灵药,茶晩一股脑儿全都喂了这白狐狸,那时图个新鲜,这狐狸却是个闷闷的性子,不爱搭理,茶晩觉得有趣,偏偏爱逗它。
她抱着白狐夜夜安睡,直到某日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才大为惊讶。想她茶晩那时少不更事,但是最起码的羞耻之心还是有的,一个陌生男子赤身**与她共榻而眠,她羞愤交加,便拿起玲珑扇欲扇走他。
可惜那男子长得太为妖孽,只消淡淡一笑,便迷得她晕头转向,拿扇子的劲都没了。而后才知这长得万分妖娆的无害男子竟是她救回来的那只白狐。
男子长得柔柔弱弱,极是无害,茶晩三言两语便被迷了心窍。
他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按照们狐族的传统,理应一身相许,以后阿玦愿追随仙子左右,不离不弃。”
这番话自一个美貌男子口中温柔吐出,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那杀伤力可是极大的,再者说,出去带着个这般美貌的男子,那也是很有面子的。
茶晩一时脑抽,便收了这个祸害。
第三十八章 一吻安心 (今日五更)
那时自己真是小孩子心性,一切都看得看过简单,太容易让算计。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她栽了一个大跟斗,以至于后来,追悔莫及。
那白玦长得一副祸水的容颜,这出去一转悠,便引来一群怀春的小仙子。而这狐狸一向笑脸盈盈,来者不拒,整日一副谦和温驯的模样,双眸盈盈,宛若两汪春水泛滥,看的心头犹如小鹿乱撞。这么一来,那仙子们的攻势便越发的猛烈了。
隔三差五便有仙子来琉璃殿寻白玦,那时茶晩将天帝所赐众多的灵药全都倾注于他的身上。天帝赐予自己的,定是最好的灵药,而那白玦悉数服下,那一身魔气早已被遮掩,反而散发着阵阵仙气,众仙的眼中,白玦无疑是一个刚刚成仙的小仙君。
对于如此纯良温顺的小仙君居然落到茶晩这刁蛮上仙手中,众仙子表示实乃憾事,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欲救这白玦脱离苦海。
茶晩看着心头却是极为不满的,可是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有时发发火宣泄一番罢了。
要知道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觊觎是一件多么不美好的事情,茶晩心里那个不爽啊,简直想把那白玦整日关琉璃殿,不让他踏出半步。虽然茶晩的确这般想过,但是她是无法强行剥夺他的自由。
她想,那个时候,她是不忍心的。
不过白玦,实太厉害。他们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那时的她,实是招架不住那白玦的攻略,攻心之计,实是太妙,妙到只需一招,便让她溃不成军,永无翻身之地。
见她沉闷不语,那他狐狸的玲珑之心早就了然,他只需布好陷阱,然后等她乖乖落网,仅此而已。
于是那夜,借着月色融融,氛围极佳,他眉眼染笑,声色温柔道:“不希望别看见的脸对吗?晚晚,今后,的脸,只给一个看,可好?”
他微笑着望着她,那双独属于狐狸妖娆却又无比清澈的眼睛只能看见她的影子,就好像,自己便是他的唯一。
那一刻,芳心已乱。
他言出必行,而且早有准备,不知哪儿得来的一块白玉面具,那面具做得精美,薄薄的一片,极为贴合脸颊,可是一旦覆上之后,便无法看清那张脸。
他说:“晚晚,亲手给戴上,好吗?”
她似是受了他的蛊惑,亲手将她白玉面具为他覆上。白玦微笑的望着她,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温柔的一塌糊涂。
那一夜,这个可恶的白玦,就这样偷走了她的一个怀春少女心。以至于之后遇见那流夜,也是被他那温柔儒雅的气质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