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掣一扬手:“不必着急,等你们滢娘娘的身子治好后再说不急,我才见那位蚌女,据说就是四海内本事最强的爻师夫人,她现在应该是为霰滢珠治疗吧。你去和你父王说,我这次来东海确实有龙族大事找他商量,还有那位爻师夫人,最好也能在场。”枷濂一愣,见敖澈神色并非玩笑,而是难得的严肃,便点头应了,然后也去往父亲的寝宫镜多宫了。枷濂没走一会,就听一女子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哟,真是难得的稀客,几十年都不见,我还以为炽龙一族除了我们母女外都灭族了呢!”敖掣簇紧了眉头,白晦很为恼怒,就见一位粉袍金饰的女子走了进来,他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这样无理。”女子哼了一声,头摆在了一边,敖澈却微微一笑,上前对那女子说:“好妹子,这些年炽岩湖发生了不少事,所以我也就没来看你,怎么,生哥哥气了?”又对白晦说:“你才不许无理,快叫婵姑姑。”白晦呀了一声,原来这人就是七十多年前嫁入东海,如今为炎妃的星烨婵姑姑,忙说:“侄儿见过姑姑。”“免了。”星烨婵横眉一抬,“我可没这样大的福气攀上你们父子,谁也不会把亲妹妹当作工具,不过是捡来的孤儿罢了,不知道你炽龙王有多么神通,也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就偷偷种下这个儿子。”白晦脸色一白,敖掣虽贵为炽龙王,却并未纳妃立后,他的母亲,只是两百年前曾经服侍过敖掣的一个丫鬟而已,而他也只是五十年前才得到敖澈的认可,被立为太子。敖掣的脸色也暗了,他收起笑容,冷冷的说:“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样,无理取闹,不识时务。”星烨婵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有些发狠的说:“是呀,我是不识时务、无理取闹。你炽龙王做的就是大事,我耽误不起。”说完,抓起旁边的一个玲珑茶碗就要往地上摔。敖掣也怒了,他一把扣住星烨婵的手腕,往外一翻,星烨婵手臂吃疼,心中也委屈,眼眶中出现与海水不同的晶莹色,敖掣也不忍心,叹口气正要松手,突然他见星烨婵胳臂内侧有一条不易察觉的红斑,他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在偷偷练那什么鬼功,敖檠修那老儿都不管的吗?”
星烨婵冷哼一声,将手用力抽回:“他难得看我一次,再说看见又能怎么,我练的是炽龙族的功法,又没犯什么事。”“不许再练!”敖掣怒喝。“我现在是东海的炎妃,你管不着我了。”星烨婵嘴角微微一翘,似乎带着骄傲的说,“你变的更强,我也要变得更强,这沧海同枯能帮助炽龙族激活最大的潜力,我为什么不能练。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就算有反噬,就算会要了命,那又怎么样,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在乎的?”
敖掣也说不出话来,四周变得静静的,就听见有嘤嘤的哭声从大殿门口传出,敖掣上前一看,拉出红翼来,说:“你吓坏孩子了。”红翼见母亲瞪着她,忙委屈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躲在这的,我听七七空说母亲回来了,就跑了过来,我…”星烨婵双唇微微蠕动,神情缓和下来,上前将红翼拉在身边,说:“没人在乎我们母女俩的,红翼,跟我回宫去,咱娘俩互相疼吧。”红翼乖乖的跟星烨婵走了,踏出水晶殿的时候,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敖掣,那清澈的眼神,竟让敖掣的心乱上了好一阵。白晦见父王不言语,上前找话说:“父王,这东海水一定不好,姑姑肯定是在这呆着不习惯、不顺心才那样和父王说话的。”“你少说句罢。”敖掣扔给了他一句话,不再评论,白晦讨了个没趣,小心退下,他总是摸不透父王的脾气,一会好,一会坏。敖掣也一不理会白晦,只坐在椅子上,又为自己斟上一茶碗醇茗露,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起来。这样又过了一刻种,听见有人在外面传声:“皇上驾到。”敖掣将茶碗放下,站起,见敖檠修踏入殿来,后面跟着爻师湮尘夫人,她已经将金壳收起。
敖檠修说:“炽龙王,因为宫内屡出状况,多有怠慢,还望包涵。”敖掣向湮尘夫人身后看了看,问:“那位雪龙女公主呢,怎么没跟着来?”
敖檠修说:“花幽在陪她母亲,怎么炽龙王说的大事也和小女有关系吗?”
敖掣向前走了几步,打量了湮尘夫人一番,说:“果真像个有本事的爻师,我想问一个事,那叫花幽的雪龙女,真是龙族的天之命女吗?”湮尘夫人略一施礼,说:“我并未为公主卜算过,不过先前在碧岚崖边,我相信公主事前并不知道河图冰魄咒符的运转方法,却在最危机的时候,能让河图吸收她的力量产生八卦,冰魄阵在缺失滢娘娘力量的情况下最后能更加圆满的完成,这恐怕都是公主的下意识行为。既然当初金风塔认了公主破开的舍利彩石,如今的碧离咒大阵的完成又借助了公主很大的力量,这或许就是天意,花幽公主也就是龙族的天之命女没错了。”敖掣点点头,苦苦的笑了笑:“东海可真是好运啊,什么好事都摊上了。”
敖檠修没有去管那些话外音,只是有些疑问:“炽龙王,你说的要商讨的大事是关系天之命女的?”“不是有很大的关系,但也不可能没有关系。”敖掣说,“自从一千年前定海神针和东海互相背弃后,东海便注定在千年后的今天会遭遇大劫对不对?而这场大劫,最终会蔓延到各大龙族,乃至整个水族。”敖檠修点点头:“是的,这确实是东海的责任,多是万年来,东海都拥有着定海神针,它是四海得以安定的基石,而我们龙族将这种安定看的太理所当然,对定海神针也疏于护理。特别是在一千多年前,母后一时心血来潮,竟用定海神针开玩笑,和父王打起赌来,结果使定海神针心灰意冷,发生变化,最终抛弃定海神针的身份,成为如意金箍棒而跟随上了还在花果山的斗战胜佛。父王也尝试着让爻师唤回定海神针,只是神针脱胎易骨,认准新身份和新主任,再也不回东海了。也就在六百年前,碧岚封印发生了第一次松动,母后因为当初那个玩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为了东海,她以神型俱灭在爻师那换了一个挽救东海机会的天卦,父王也因为这个事情退位远游。母后是雪龙女,所以自那以后,雪龙族身上就多了一份担子,而雪龙女就要接下那个天卦,不让碧岚崖下恶灵的诅咒浮上海中,更要让四海重新平衡。所以千年前事端由东海起,千年后劫难也该由东海结。”
“去他的什么天卦,吃了没事非拿定海神针开玩笑,东海的事为什么要牵扯整个水族,一个人做的孽干嘛要非得把雪龙女都往东海送!”敖澈满脸火光,大声怒吼,白晦从来没见父王发这样大火,吓的不敢动,敖檠修和湮尘夫人略知他的心思,只暗自叹息。湮尘夫人劝他:“炽龙王,一切自有天意,许多事情是我们自己解释不了也说不清的,如今天之命女已经出现了,炽龙王这番来东海,不也是有心化解水族劫难吗?”敖澈平息了一会心气,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湮尘夫人,湮尘夫人打开一看,却是一本厚厚的赤龟甲书,书面上烫了两个爻师符文“海书”。翻开一看,全篇都是爻师符文,大约记载着百万年间大海的一些变化。湮尘夫人很是惊奇,心中喜悦溢于言表:“天啊,这该是多少年前的宝贝,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我们爻师的祖师龟尚子所纂的宝书,想不到还真能见着,炽龙王是如何得来的?”
敖掣说:“湮尘夫人果真见多识广,这是我三百年前在炽岩湖的一个小破村庄得到的,可惜当时并不认得里面的字,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一百前才想到找个爻师帮我看看,结果就被我知道碧岚结界的破解和再生方法。这一百年我想办法学会了所有的爻师符文,终于让我把这书都给看懂了,也许真是注定的,如果三百年前我就去学你们爻师的文字,说不定就可以不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这书里记载了应对千年之劫的什么特殊的方法吗?”敖檠修问。“那倒没有,龟尚没算出你们东海千年前的心血来潮。”敖掣也不正看敖檠修,只对湮尘夫人说:“你翻到一百七十八页,六十八行,第五个符段,读进去,看看说的什么?”

寻找
第十一章:四海之魂(上)


湮尘夫人依言打开,将手指触在那符段上,凝神感读着,突然面色大变:“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怎么了?”敖檠修忙问。湮尘夫人继续用手触着字,一边说:“定海神针和金风塔本为一体,它能使四海平定,是因为在它里面蕴涵了四海之魂,当定海神针抛弃自己身份转变为其它神器的时候,那么它也将四海之魂逐出大海,海魂离了大海,四海平衡自然被打破,失去定海神针,金风塔也就不能完全守护住结界,金风塔的力量在千年后会达到最弱,但如果能找回四海之魄,另寻一样不逊于如意金箍棒的上古神器接纳它们,就也能起到和定海神针一样的作用。”“真有这样的事情吗,那四海之魂会在什么地方,又是个什么样子,?”敖檠修问。
湮尘夫人继续说着:“在除了大海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四海之魂有五颗,应对五行、五族龙之说,它们会以任何形式存在,因为这才是它们万年间仍然不灭的原因。”“可这样却是很难了,炽龙王的意思是叫花幽去找?”敖檠修问。敖掣笑了笑:“或许吧,本来我是想自己去找的,可找了几十年除了找个儿子出来也没找到什么,我就想这或许真是天意。这本书存在也有几万年了,可偏偏在四海之魂逃离千年,天之命女已经出来后才让我们看到,看懂。说不定那个雪龙女公主真能找到几颗四海之魂呢,不过若让她一个人去找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怎么说四海之魂是应对五族龙人的,我看每族龙都有机会找到,就算找齐了四海之魂,要找到合适的上古神器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敖檠修说:“那么是动员龙族都去海外找?那有一点,水族之神离开水都到外面去了,岂不乱了套?”“所以我虽然十分不愿意,但还是到东海来找你。”敖掣说,“不必牵扯其它海域,你走不开可以派出你的子女,我带着我的儿子,顶多再算上雪龙族的几位长老,我们就上天入地各显本事,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请说。”“我相信这本书让我看到也是天意,我总有走运的时候,所以不管天之命女能寻找到几样东西,我们就看最后的结果,看最后四海归魂谁的贡献最大,如果我占了上风,我要做东海龙王的这个位置。”敖檠修一愣,但他很快迎上了敖掣那挑衅的目光:“好,我答应,如果炽龙王能最终平息千年之劫,那自然配的上东海之主这个位置。”敖掣邪邪的一笑:“好,我就信你一次,一言为定。”敖掣走后,敖檠修与湮尘夫人都来到镜多宫,那儿可真是热闹,雍容皇后将真珑佛珠拢在霰滢珠胸口,媚婀用爻钵熬了火绒花的汁端了过来,花幽坐在床边,细心的为母亲喂着药汁,霰滢珠斜斜的靠在床上,慈爱的目光片刻都没从女儿身上离开。汐滟拉着翌痕在一旁说话,枷濂微笑着在旁边听着。敖檠修进来,所有人都行礼请安,龙王令众人免礼平身,自己走到床边坐下,柔声问霰滢珠:“滢妃,可好些了?”霰滢珠点点头:“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已经好多了。”说话间,眼神又转向花幽。
敖檠修将花幽拉到身边坐下,又示意翌痕来到身边,细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番说:“盼了八十年,总算都把你们盼回来了,你们都长大了,都快认不出了,特别是花幽啊,你走的时候才那么小,现在竟是完全换了样子。不能见你的成长过程,我和你母亲都日夜觉得遗憾,好在你们都学了一身好本事回来。我听湮尘夫人和我将花幽如何护住了河图冰魄咒,又亲眼瞧见了翌痕你在完成碧离咒阵时的作为,便知道你们在婆娑姑子大仙那一定是在很用心的学习了,这些年来,你们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敖檠修似乎有点感慨,说话间竟有点哽咽,霰滢珠眼中相是已含了泪花,只将花幽搂在怀中,花幽也靠着母亲不说话,雍容也拉着儿子上下端详起来。这样一来,似乎气氛都有点伤感了,翌痕上前劝说:“父王,以前我们在外面有师父照料,也是过的很好的,这会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就可以日夜陪伴在你们身畔了。雍容也破啼为笑,说着:“是啊,皇上、妹妹,就不用太难过了,现在总算是一家团圆了,现在碧离咒大阵又建成了,以后全家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霰滢珠点点头,敖檠修却叹了口气:“现在怕是不能了。”“怎么了?皇上。”雍容忙问,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着。敖檠修让湮尘夫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雍容只握着儿子的手不放,说:“原来炽龙王来东海是为了这事,四海之魂确实是该去寻来,若是真落入炽龙族的手中,那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只是翌痕和花幽才回来,这褥子还没坐热,便又要出去。而且不只这样,汐滟、枷濂也要…”她顿了顿又暗自叹气:“做娘的又如何舍得。”霰滢珠低着头想是在想些什么,然后她冷笑一声,伸出手拂过花幽的花丝,仔细看着女儿,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她说:“花幽啊,你知道吗,打从你生下来后,母亲最想疼的就是你,我想不闻身外事,一心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惜偏偏是你那么小就离开了我。这回你回来本想我们娘俩好好亲热一番,再怎么着也不让你离开了,可却又要离开,到底是母女缘浅,由不得人。日后若真有个什么事,可得记得,母亲是最疼你的。就算母亲未尽多少养育之责,也别恨我,我不是不想啊!”花幽觉得此话很是难懂,只握着母亲的手说:“母亲,何必说这样的话,我自然知道母亲是最疼孩儿的,孩儿在外面最想的也是母亲,回来最盼望看到的也是母亲,我怎么会恨您呢,就算我没在您身边长大,可那二十年的记忆也足够我报答一辈子了。您放心,这回我们会尽快将四海之魂给找回来,那时候等东海太平了,我就天天粘着母亲,撵也撵不走。”霰滢珠只淡淡一笑,雍容靠上前说:“好妹妹,翌痕也离开我这些年了,我也舍不得,可让他们出去学艺是为他们好,这回出去寻东西是为龙宫好,他们大了,也该经历些事,做娘的舍不得也要舍得,他们都是有孝心的孩子,会惦记着早点回来的,何况他们是几兄妹一块出去,也有个照应啊。”
霰滢珠说:“姐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花幽的身份特殊些,我多层担心罢了。”又将枷濂叫到身边说:“孩子,这些年我只疼你,没疼你妹妹,你们兄妹多年没在一起,千万别有了间隙,你始终要记得花幽是你妹妹,要多照顾她些。还有,现在我说这话,以后你也别恨母亲。”
枷濂只让母亲放心,他会一直照顾妹妹,这都是应该的,怎么会因为这话去怪母亲呢。花幽在一旁只觉得有点糊涂,刚才听湮尘夫人说自己的事情,似乎是只有自己才最可能将那些四海之魂找着,现在母亲和自己说的话也并不像是什么正常好,难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特殊吗,师父没和自己说,二哥哥也没和自己说。千年之劫的事情她也是刚才听了才明白一些,莫非那千年之后要为雪龙赎罪的龙女就是自己?她打了一个寒噤,嘟着嘴瞧着翌痕,有些生气了,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事都瞒着她。翌痕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靠着她耳边说:“我以前也不是很清楚整件事情的,你知道我出去的时候也没成年呢。”花幽白了一眼翌痕,汐滟笑着说:“滢娘娘,看您说的像是在交代什么似的,有那么严重吗?花幽不只有父王疼着,有您疼着,有枷濂疼着,我和翌痕也很疼她啊。不信你问花幽,这八十年翌痕有没有欺负她。”花幽嘴一翘:“他也敢。”众龙人都笑起来。敖檠修见气氛又活跃起来,便说:“这会可好了,滢妃你只需担心花幽会不会被大家宠坏了才好。这样,事情急也不在这几天,大伙弄碧离咒阵都累坏了,我们全家就先欢聚三天吧,三天后等准备充足了,便让这四个孩子出海去闯闯去。”
四海之魂(下)


翌痕和花幽从小便离了父母在外学艺,所以无论是在陆地上生活还是在大海中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汐滟和枷濂虽很少离开东海,但这几十年来,为了超过同辈的炽龙族也为了不能让弟、妹们看轻,也是日夜勤加修炼,如今都算是略有小成的龙神了,所以这踏上东胜神州的土地后也没感到有什么不适。最重要的是,这是一百年间,东海龙宫的兄弟姐妹们头一次在聚一块,要共同去完成同一个使命。在他们出海之前,湮尘夫人曾简单的为四海之魂捻了一卦,说是若海魂在人间,独往多处去,若寻着不竭的欢喜源泉,自然会见着快乐的事情。东胜神州是世间大陆最大的一部洲地,自盘古开天辟地后,世界之间便分为这四大步洲,除着靠着东海的东胜神州,婆娑姑子所在的北俱芦洲,还有就是西牛贺洲和南赡部洲,但东胜神州以地域之广,人口之多,物产之博,繁荣远在其他三部洲之上。所以几位小龙神便这里开始了他们的寻找之旅。但虽说得了爻师第一夫人的卦辞,可到底没一个准确的方位,又要找出几个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东西,还在很是难上加难,索性去网边城的一座城镇中碰碰运气。按照当地人的打扮换上一身新装,到底是东海龙王的子女,不愿意化作布衣百姓,一身华丽倒更衬出了贵族气息。
城墙顶端牌匾上书有“贺措”两个字,几人站在城楼下向那看去,却也说不准这是哪个地方什么地方,只觉得这城市名字古怪的很,不知是何来历,于是商量着是不是找个土地来问问。城门内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虽说也有不少锦衣绸缎之人进出,可四个模样那样俊美的青年杵在城门口自顾自的说话,也成了一大风景,有不少人便围在周围看。汐滟感觉到周围热辣的目光很不喜欢,狠狠的向周围瞪了一圈,有人脸红着退了下去,可偏偏也有些人愿意讨这个嫌。一位小厮打扮留了个小胡子的中年人靠了上来,嬉笑着就说:“几位就是从京城来的东方世家的两位公子和林府的两位小姐吧,老爷前还担心说自己的面子薄,请不动四位大人物,但是今年的贺措节特别有趣味,也就希望公子小姐们能来图个乐趣,想不到几位还真是赏了面子。”
四人觉得诧异,但也很快明白过这什么事来,这位什么老爷的小厮是认错人了,四人暗中又传了下心意,倒不如将错就错了,那什么公子、小姐说不定真没给他们老爷面子,自己用上这些人的身份正好可以多了解一下这人间的状态,若是被识破了也无妨,难道龙神比不得凡人不成。
湮尘夫人说过,在东胜神州,除了少数的几个国家和一切有特殊情况的地方,一般女子都不宜抛头露面,枷濂又一直不太爱说话,所以这个时候一般都交给东海太子翌痕了。
翌痕撇了一眼那小厮,又故意将头抬的高高,很是傲慢的说:“你们家老爷呢,知道我们远到而来,也不来接接,要我们到这干站着吗?”小厮忙作揖:“东方公子言重了,老爷若知道您几位大架光临能不来接嘛,只是四位不知道公子和小姐们行程,路上也没谁递个什么消息,这回像神仙似的说到就到,也不见个车队、仆人什么的,老爷他是真正不知道啊。要不奴才先领几位到城内驿馆内歇个脚,这就着人去通报老爷来给几位接风。”翌痕心中暗道出了岔子了,就这样贸然用了人家的身份,连个装备也没预备齐全,他忙说:“我们几个的行踪岂能让你们这写俗人知道去,车马早就谴走了,难道你们老爷连个丫鬟、仆人也不派给我们不成,若真这样,我们便换个地方玩去,也不劳烦你们老爷了。”小厮慌忙道歉,并用粗手象征性的抽打早就的长脸:“东方公子也千万别见怪,奴才见识短,才会说那不该说的话。奴才这就领几位去驿馆歇着去,老爷也会马上来拜见几位的,公子、小姐们今天来的正好,明儿便是贺措神会举行的日子了,我们神庙中最近得了一样宝贝,正想让公子、小姐们图个乐子。”龙子、龙女们想,该不会那么走运,那宝贝便是和四海之魂有关联吧,可不管怎么样,去看看那所谓的宝贝也不妄白来这一趟。到驿馆里歇下,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在周围设置下屏障,汐滟念起咒语将此地的土地唤了出来,土地是神界品阶最低的馆,见东海皇族哪有不拜的道理,土地爷本身就矮小,这一仆在地上,更像是一个放倒了的矮冬瓜了,将汐滟他们逗的直乐。泇濂忍住笑声,说着:“好了,你起来吧,和我们说说你这是什么地方,贺措神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宝贝又是什么呢?”土地站起身来说:“此地名叫贺措县,是东仓国西南部的一个小县,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姓贺的,但以前不是这样的。传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个以打猎为生小村落,但有一天这里出现了一个凶猛的怪兽,那怪兽不仅将山间的猎物全部吃了,还不停的伤害人,所有的猎户都没办法,不是搬家的也就只有等死了。后来来了一位叫贺措的商人,这商人虽不会打猎,但他收集了一些宝贝,也会一点道法。…”花幽这故事正听着起劲,就听翌痕插嘴:“那不用说了,那个叫贺措的就用那些宝贝和道法收拾了那个怪兽,大家就把他当英雄了,这个地方也就以他的名字命名了,然后贺措法会就是为纪念这事的赛宝大会了。”花幽不乐意了,反驳说:“二哥哥你就会瞎猜,难道这地方现在很多姓贺的都是那个贺措的后人,或者大家认为他是英雄都跟着他姓了?还是听土地说完好不好。”汐滟和枷濂在一旁直乐,土地站在那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言语也没了底气:“太子和公主殿下都是极其聪明的,贺措县的历史确实就是这样,只是这贺措虽留下后人,自己却到山间盖了个清虚观当道士去了,每年的贺措法会都由清虚观的道长扮演贺措,然后展示一件宝贝,但听说今年特别些,那宝贝是一枚铜镜,日吸光、夜放光,凡人从没见过,小神也只是听说而已,所以贺县令才会去请京城的东方二位公子和林府二位小姐。”“对了,说了这样久还不知道我们冒充的是什么人呢。”汐滟说着。“这东方世家是当朝皇帝的亲戚,也是全国第一有钱人,林府出了个宰相和兵部尚书,东方家的东方竟堂、东方竟明两兄弟和林府的林秀晴、林絮晴偏从小就玩的好,两家门当户对也就结了姻亲。这四人没啥本事,但都爱游山玩水并寻找一些奇异的事情,所以便有很多人响尽办法想巴结他们。这回倒让几位殿下委屈了,不过也并非那县官的家仆眼拙,太子殿下潇洒倜傥、言语犀利倒和传闻中的东方竟明有点像了,大皇子冷酷寡言又合着东方竟堂,东方竟堂的未婚妻子林秀晴是有名的辣美人,像大公主般惹不得,二公主绝美天下、清澈…”土地还想夸下去,汐滟又不乐意了,她白了一眼罗嗦中的土地:“好了,也不知道你这嘴是伶俐还是笨了,不要总把我们和那伙白痴扯一块,我会像那样惹不得不讲理的人?”
枷濂微微一笑:“别说还有点像呢。”见汐滟瞪他,又说:“大姐息怒,小弟还是继续冷酷寡言的好。”说完真扳起脸像个雕塑一样。花幽扑哧一声喷笑出来,翌痕做了个深情的眼神指着花幽就问土地:“这位绝美天下的清澈小姐,可就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呢?”花幽呸了他一口,上前就要拧翌痕:“你这嚼舌根子的风流公子,看我不掐死你!”
翌痕忙跳开,扯着嗓子就喊:“土地公救命,有人谋杀亲夫啊!”土地公如木桩一样站在屋子中间,他脸上现在是绿一阵紫一阵了,真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哦,他是土地,可以直接钻进去的,可是这几位龙神小祖宗根本不让他有告辞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