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忙为敖广等人在洞府中开出一个房间,同样石床石椅,但是个休息的好地。敖广在石床上坐下,花幽爬上他的双膝坐下,心疼的摸摸他的胡子,说着:“爷爷,累了么,我给您揉揉。”说着,便要去捏敖广的肩膀。敖广很是开心,搂着花幽哈哈大笑:“有你在,爷爷怎么会累呢。”翌痕心中想着这事,很为疑惑,见敖广无大碍了,便问:“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呢?外面那只小紫龙真的是造成镜泊国干旱的罪魁祸首吗?看上去法力不简单啊,爷爷是怎么寻着他的呢?”
敖广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了许久,他悠悠的说:“那紫龙可不简单啊…”
那时,敖广和环镜龙王朝着云雾间而去,不一会儿,他们便遇着了阻碍。半山腰的气流很大,卷着在云雾不停的翻滚,形成一鼓强大的力量将一切干扰都排除出去。好在两位龙王都是水族至尊之神,对付雾气和风并不是什么难事。敖广使了一个“定风波”的法诀,便轻易的进入云雾之处,但没过多久,他们就遇到了真正的难题了。再往里走可以看见在山壁上有一方闪着紫色光芒的物事,两位龙王心说留神,小心的靠上前去,又走几步,隐隐的瞧见面前有一厚厚的透光屏障,敖广手指凝出灵力轻轻触碰,即感到一股强烈的电流的冲击。“这就是结界。”敖广说着,他感觉着结界上的电流,感觉有点吃惊,“这应该是一位有不少道行的龙布置下的,叫做风雷结界,应该在半年前就开始凝结风雷之力,三月前正式开始展开屏障,在以后的半年中,这结界无须任何法力维护就能以风雷之力将一切干扰排除在外,除了设定好允许进入的。”环镜龙王想了想说:“或许真是同类呢,他将所有的雨水都引过来,难道这被允许进入的物质就是雨水?”“很有可能。”敖广用灵气在面前画了个圆圈儿,那圆圈之中又现出一个蓝色的发光点来,“我那烙有印记的东海之水正在其中。”敖广说完,将那灵圈儿收起,举起左手掌放在结界之外,慢慢的,手掌处展开一片金色光芒,那光芒渐渐扩张,紧紧的和结界边缘贴了起来,交接出开始还发出“吱吱…”的闪电光芒,片刻后便安静下来。敖广再举起右手,捻了一个法诀缓缓移动,结界内也刮起风来,没过一会,一些液体从内部四方聚集到结界边缘,熠熠发光,正是敖广设下印的那一斗东海之水。敖广微微一笑,结界内有了听自己话的这一斗海水,那么破这结界就容易多了,倒要看看到底是龙族哪个家伙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海水像镜像一样,挨着结界内壁,与那片金色光芒紧紧合在一块。敖广又向环镜龙王使了个颜色,环镜龙王微一点头,施起法来,他退后一步,从双掌中发出电光来,并以旋转风护着,正正的击在金色光芒上。那边的海水受了这电击,迅速的颤动起来,慢慢的从中间扯开一个圈子,缓缓的旋转游动扩大,也就是这样,结界也就出现了一个口子。两位龙王相视一笑,各自回复龙身,并以水气护体,最后各化成一束风云,从那缺口迅速进入了结界之内。刚落在地上,变回人形,便见那石壁紫色荧光处开始闪耀着不安定的光,隐隐的,还现出一道道黑线,那紫光外围也扭动着,似乎快要破裂似的。两位龙王不由都倒退一步,就听见荧光内传来一声惨烈的龙啸,赢得山体震动,土石纷纷滚落,接着,紫色荧光纷乱的抖动着,里面的黑影越来越大,并似乎是在向外冲出,两位龙王手中各捻出法诀,随时准备一战,那龙啸声再次传出,然后一个挂着碎皮的龙头先从紫光中探了出来,“呼”的一声向外喷出热气来,敖广忙一侧身,双掌一碰,升出一玄冰屏障,将那热气挡住。就听滋滋做响烟雾缭绕,玄冰屏障已化了一半。荧光中那破龙抖抖脑袋,完全跳跃出来,他落在地上,竟是化为一个很是穿着紫色衣袍的年青小伙子,只是满身污血,面容狰狞。那人吐了一口唾沫,随手拽下脸颊处一块几乎脱落的表皮,哼了一声:“看样子也是两位龙神啊,我没惹着你们,却为什么要来破我结界,坏我修行。”环镜龙王见他说:“果然是位同类,倒也大言不惭。你坏我三月行雨,致使人间大旱,已是触犯天条,还敢说没有惹谁?”“哈哈…”那人大笑,空气中充满着不屑和讽刺,“你这龙王本事那样小,怎么能当上环镜湖的龙王呢,奇怪?”环镜龙王面色一变,几欲发作,敖广伸手一拦,摇头道:“好个不知轻重的小龙,自古创下祸来都应自己承担,把责任推出去可不好。”那人眼睛一瞟:“这位龙神倒似有些法立,可惜老了啊。话说的好,破坏我的结界就该承担下这个责任,我可没时间和你们玩下去。”说完双手一推,化出红热光,瞬间轰的一声,那红热光如爆炸的火焰一般迅速膨胀,似乎要将两位龙王都给吞没。环镜龙王经事不多,只感到一种快要被熔岩湮没的感觉,有些呆住。敖广却微微一笑,双手向后一指,那结界裂口处的海水急速飞了过来,同时还将结界壁也拉了过来,结界变形扭曲,外侧对内形成屏障,正好将那红热光挡住。红热光遇着结界,不能顺延扩展,只好反噬回来,那人大惊失色,忙收手躲避,闪至一旁,再发出白光来将那红光势力减弱,可惜的是,他仍然受到红热光余威的反扑,碎裂的表皮被烤到焦黑,表情更加恐怖。那人禁不住自己的力量,咳出一口黑血来,敖光眯着眼说:“怎么着,小伙子,说你还嫩了点吧,你大概不知道,几千年前,龙族创造出这风雷结界的时候,我也想了不少法子呢,还是听老人的话,稳一些罢。”那人眼中闪烁着怒火,他突然大吼一声:“何苦害我…”身子一抖,从体中升出一光龙,气势汹汹的朝两位龙王扑来。敖广哼一声,还逞能吗?死不悔改的家伙!就要凝出神里,要朝光龙双眼射去。那光龙却是虚晃一招,忽的转身,朝那荧光飞进,转瞬就不见了。两位龙王唬了一跳,再仔细看去,那位紫袍青年,也不见了踪影。
婆娑姑子(下)
“那他上哪去了呢?”花幽好奇的问。 “自然也是从那荧光处逃了去。”敖广接着说,“我们上前查看,发现那荧光处正是一处跳跃之门,那光龙和他原身都有那门往山底逃去。幸好他逃的迅速,没有时间关闭这门,我和环镜君便也从这跳跃之门追了进去。原来这山腰有一处天然溶洞,里面布满雨气,这紫龙平常应该就在里面修炼,我们见那溶洞中有不少龙皮碎片,大概猜着这紫龙是因为百年之限的原因才盗走雨水的。后来我们在溶洞内找到另外一个出口,跟着追过来后便是那水潭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
翌痕眉头皱皱,探出头看看那紫龙,又说:“他真是才到百年之限吗?可是能做出风雷结界的,连大哥和姐姐加起来都办不到。” 敖广点点头说:“所以我说你们的法力太低了,东海龙宫的少主们怎么能这样弱呢,必须得寻师学艺才行。” 翌痕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心中却在想,自己再过二十年就到百年之限了,这样必须快些找到婆娑姑子拜上师,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否则什么时候才能赶的上紫龙呢。 花幽却小跑着出了山洞,老到潭边,她蹲下来,仔细瞧着那紫龙,说起话来:“看你满身都是伤口,很疼吗?我见过我大哥脱胎换骨的时候,似乎皮肤上没有出这样多的裂口,我还八十年到百年之限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花幽自顾自的言语着,紫龙眨了眨眼睛,轻轻吟叫一声。花幽见紫龙有动静,又笑起来:“爷爷夸你很了不起呢,我和二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你的本事,不过虽然你到了百年之限,需要大量水分,可是你把镜泊国的降雨都弄走可就不对的,人类遇到干旱是很辛苦的,为什么你不直接去找环镜龙王呢,大家都是同类,而且他也不坏,是有什么苦衷吗?…” 翌痕来到花幽身后,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小丫头在干嘛,还是一不知世故的小公主,有必要和一个罪龙说那么多话吗? 他喊了声花幽:“别再在那玩了,爷爷还有事要说呢。” 花幽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欢快的朝翌痕跑来,她拉住二哥哥的手,又回过头朝紫龙摆了摆手:“你先好好养身子,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又七天过去了,环镜龙王帮着问遍镜泊国内大小十八个龙王,泰阿山神也帮着问遍全境一百八十一个山神土地,谁都没有婆娑姑子的消息。 环镜湖龙宫中,敖广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许久才说:“看来改起程了,到别的地方再找找看吧。” 环镜龙王些许谦卑的说:“没能帮上忙,真的很遗憾,我们也确实不好耽误老龙王太多时间,只是那紫龙…” “去看看吧。”敖广说。他转过头,却看见水晶殿的一根大柱子后闪出一个小脑袋,狡邪的眨着眼睛。 “好吧,你们也去吧。” “好哦,二哥哥我们又可以去山上玩了。”花幽从柱子后跳了出来,翌痕正在她身后,表情却很为复杂。 泰阿山山神洞府内的仙水潭中,一条紫龙在水灵珠的护佑下,很是悠闲的摆着龙尾,山神在洞府内很是郁闷,为什么能让那条妖龙占这个便宜,这仙潭水若是被妖龙弄污了,以后可哪找那么好的水去洗脸啊。 正懊恼着,就听山外有在唤他,是四位龙神来临了。敖广询问紫龙这几日有无新动向,山神照实说了:“那紫龙成天悠闲的很,只舒服的泡着仙潭,伤口也愈合了,气候也精神了,还能动到哪去。” 敖广点点头:“想是他百年之限的最关键的时刻已经顺利度过去了,我们去看看吧。”
紫龙见前些天见的那几位同类过来,抬头叫唤了一声,敖广将一只手掌平摊开去,念了一个收珠诀,手掌中央出现了一块朦胧的青色光华,水灵珠渐渐的将紫龙上空的水雾收回,同时珠体上也笼罩出那种光华,两种光华突然同时闪耀一顺,水灵珠像听从了什么号令,缓缓的飞到敖光手掌中,两种光华并和后消失,水灵珠圆满的完成“任务”。 敖广将水灵珠放好,又拔下一根胡须抛向天空,喊了一声“展”。胡须一声炸裂,幻成有一个银色光圈,围住了水潭,然后就隐去不见了。敖广走近紫龙,说:“看样子你已经无碍了,还是变身出来说话吧,镜泊国的事,你是一定要给个交代的,你也别想再做乱或者逃跑,我在你周围已经布下了缚龙网。” 紫龙听了,不屑的瞥瞥眼神,脑袋一抬旋起一阵紫风将自己包围住,然后落到岸上,风停人定,一个紫袍青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酷酷的站立着。 “呀。”花幽突然大叫一声,“这就是那人的本来面目嘛,蛮俊的嘛,不像爷爷说的那样满脸掉皮,凶恶狰狞嘛!” 话音刚落,敖广、翌痕和紫龙都将眼神投向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说,这个忘性大的孩子,前些天自己不也被他那怪样子吓了一跳么。其实环镜龙王也想瞪的,可惜没那个胆,而山神从来没听过这样好的笑话,拼命克制住要笑趴下的念头,在一旁低着头强忍着,脸已经涨的通红。
“我不叫那人。”紫龙有点懊恼的说,“我叫藏原。”他高抬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了一道光,脚底生出风来,鼓动着他的衣袍与束起的长发。
敖广很不满意这个龙族小青年,扬起手朝水潭方向一甩,藏原脚下风穆然停下,水潭中又升起一翻狼来,向他扑来,藏原没做好防备,被动抵挡,显得有些狼狈。花幽咯咯一笑,藏原也不好意思起来,拍拍衣袍朝敖广拜了一拜,说着:“老龙王果真不负虚名,您是我这一百年来佩服的第一位龙族之王。” 敖广谦和的一笑:“小伙子,你才过百年之限。刚步入成龙第一步,天外有天,你现在就骄傲自大可不好。” 藏原不以为然的一笑:“或许是吧,自从我半年前离开师父,还真没发现有谁强的,也许这就天下就是如此,而我以前是在天外吧。” 翌痕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不也是有师父教的吗,有什么炫耀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顺利寻着位好师父,也可以赶上藏原的本事。 敖广摇摇头:“你若是真在天外,怎么还是逃脱不了百年之限,还要盗走雨水,造成人类遇上旱灾?” “确实是我太年轻了吧。”藏原说,“若是师父能够再提点我几年,说不定我真的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造成现在这个结局,我也只能说声抱歉。只是要我一开始就去环镜湖找水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没有求别人的习惯,特别是没什么本事的龙王。” 藏原轻蔑的口吻激怒了环镜龙王,他几乎要跳起来了:“这算什么混帐话,我再怎么没本事也不会让生灵涂炭,你若有本事,你怎么还要躲在这山中。” 藏原脸色一暗,只说:“说那些干什么!我在最弱的时候败在你们手里,又受老龙王救命之恩,自然也不会再逃避,你们把我送去天庭接受处罚都随便,天打雷劈我都认了。”又轻声嘀咕了一句只给自己听见的话:“若不是因为师父,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哪知这句话却被花幽听去了,她奇怪的问:“你师父很凶吗,你在担心什么啊?” “我师父一点也不凶!”藏原气恼着反驳,突然反应过来:“噫,你是顺风耳吗?”
花幽摇摇头笑:“明明是你刚才声音太大了。”藏原摸摸脑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翌痕哼了一声,对花幽感觉心语的本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敖广也奇怪起来,看来藏原是个极有敖骨的龙人,唯一忌惮的就是他的师父的,但不知他师父是何方神圣。 正想着,山谷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来,异常芬芳,山神用力吸着鼻子,好香啊,藏原却脸色大变,马上跪了下来,朝天喊着:“师父,徒儿知错,您千万不能不要徒儿啊。”
几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忙往天空看去,只见天空聚来许多五彩祥云,熠熠放着光芒,香风一吹,更是仙气逼人,却是让人闻了神清气爽。 这时就听见云彩里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你这孽徒,才学了多少皮毛,就敢和东海老龙王叫起阵来,你打小和我生活在一块,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我最讨厌有人给我惹麻烦了。”
藏原听了这话慌忙磕头:“师父,是我错了,我就是怕给师父惹麻烦才躲在这山中,更怕师傅看见我这怪模样嫌弃徒儿,这一年来,徒儿身是上起了极怪的变化,我担心师父看了便不要我了,所以一时乱了思想,做了这些错事来,师父,您千万别不要我啊…” 那女子叹了口气:“我早知道你有那变化,那不就是龙族每人到百岁之际都要经过的道路么?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我是念在你有苦衷的份上才懒得睬你,可你不光只顾自的胡作非为,还惊动了东海老龙王了。” 又说:“敖贤弟,我这劣徒给你添麻烦了,别来无恙啊。” 敖广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朝空中深深作了个揖:“婆娑姑子大仙,可找煞我这老骨头了。” 那香风更加强了,彩云闪出一条道,一位穿着霓裳彩衣的女仙从云端飘然落到水潭旁,她满头银发,面容却比二八娇嫩,婆娑姑子咯咯一笑:“你唤自己老骨头,可不是把我叫的更老了,你若真有事求我,那就还按上回见面时的称呼。”
成长篇
第六章:上初稚景(上)
敖广哈哈大笑:“婆娑姐姐还是这样会说笑,上回见面,可是七百年前,我比不得婆娑姐姐这样神通广大,永葆青春。” “你这是骂我呢。”婆娑姑子微嗔道,山神却觉得她完种风情,眼睛都要发直了。
“秃那山神,好大的胆子!”婆娑姑子发起怒来,头也不回,衣袖中生出风来,夹杂着云彩,就将山神裹的牢牢的,吓的山神慌忙跪下磕头认罪。 敖广帮着求情:“这山神没见过世面,婆娑姐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婆娑姑子咯咯一笑:“我才不会自跌身份呢,只是怕这小神的眼睛消受不了这个福分而瞎了,我们只当他不在好了,说正经事吧。我这徒儿也惹了不少麻烦,看在我的面上,就我们自个儿解决算了,不用往天帝那捅了,天庭那边若有什么事,我全担着。” 环镜龙王也怕事情弄大了,如何正合己意,只说:“甚好,甚好。” 藏原却没感到一丝轻松,自从发现自己身体疯长,逃离师父的时候,他就很害怕与师父重逢的那一刻。自己只有师父这一个亲人,他越加怕失去,越加想逃离。 婆娑姑子看了看藏原,只说:“起来吧,人大是留不住的,你已经学会本事了,只要你不惹祸,没人可以欺负你的。” 藏原整个人都慌了,他不但没有起来,并且疯狂的磕着头,只嚷着:“师父,徒儿有千错完错,您怎么惩罚我都好,徒儿都认了,可是就是别赶我走。我自小就是师父收留,师父在哪我的家就在哪,我…” “你这半年来不在我身边不是挺好的吗?”婆娑姑子叹了口气,“也不是赶你出门,只是你在我身边也近百年了,正经教你道义和术法也有几十年了,你也是时候到了该一个人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藏原有些愣住了,婆娑姑子又说:“无论是谁,都有独立行走的那一天,你离了我你还是我徒弟,有什么事情还可以回来找我,只是以后需收着些性子,如果再做这回这样莽撞的事情,我可真要逐你出师门了。” 藏原似乎有些明白,只含泪叩首,花幽瞧他哭的真切,只走过去柔声安慰:“不用伤心的,我也离开我父王和母亲了,开始我也舍不得,哭的厉害,后来我便想通了,就算离开个几十年几百年,总有重逢的时候,那时候我一定学得好多本事,就可以让父王和母亲很开心的。”
藏原抹了抹眼泪说,心说,那可是两回事情,可是什么都说不出。 婆娑姑子又叹了口气,又看看翌痕和花幽,转过身对敖广说:“七百年了,也没见你找我,这回这样急的到处寻我,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吧。” 敖广点点头,说着:“婆娑姐姐果真神通,您大概也知道龙宫将近千年之劫,所以拜托婆娑姐姐可以给这两个小孩子一点帮助,也当是帮龙宫一个大忙了。” 婆娑姑子仔细打量了花幽一番,幽幽的说:“这是位雪龙女吧,孩子根基不错,能有不错的造化,只要她肯学,我倒愿意收她。”又看看翌痕,皱眉说:“这个男孩儿似乎大了些,过不了几年也要变身了吧。” 翌痕吸了口气,在知道这位神仙就是那紫龙藏原师父的时候,他就已有拜师之意,再怎么不能让自己的术法低了,可还是爷爷说的那个问题,同时也是藏原犯错的原因之一,这婆娑姑子只爱仙家的孩儿。 翌痕察觉到老龙王爷爷的眼色,忙上前说话:“我虽要到百年之限,可毕竟中间还有二十年,况且仙家子弟,有些千年还是孩儿模样,有些十年已能成长,又岂能以外貌来看呢。我不过来世间才八十年,若按寻常精灵修炼来看,一个婴孩模样都修不出来,只是对龙族来说,脱胎为成人的样子不过是成长的一步而已,其实路程才刚刚开始,要学东西也才刚开始,怎么能说过了百年就不能再拜师了呢?” “大胆!”婆娑姑子眉头一簇,微一抬手,什么都瞧不见,就见翌痕哎呀大叫,整个人翻着跟头向后翻去,接近潭边又突然弹起,被拉到半空中,忽的又落下来,水潭中贱起老大的水滑,索性他本是龙身,不会呛着,翌痕在潭水中转了一圈,自己又腾跃上岸,咬着牙傲然站在岸边,左脸一道鲜红的掌印。 婆娑姑子冷笑:“倒说的很在理,也挺有傲气,不过也太自以为是。”翌痕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嗡嗡的响,他捏着拳头说:“婆娑姑子神仙,我若是像藏原一样有个好师父教,刚才那一掌能不能打到我还说不定,我从来没自以为是,我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术法的低微,才诚心出海拜师学艺的。” 敖广见婆娑姑子生气教训了翌痕,只怨孙子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触怒了婆娑姑子,忙上去圆场:“婆娑姐姐,我这孙儿年轻不懂事,不会说话,得些教训也就是了,看在我这老面子上,就别去计较了。” 花幽嘴一撅,上前抱住翌痕:“我才不要一个人跟她学艺呢,我已经离家那么远了,父王、母亲不在身边,哥哥、姐姐也不能陪着玩,若二哥哥再不陪我,那我就太可怜了。”
这孩子怎么口不择言起来,什么叫可怜,敖广直摇头。 “你两个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婆娑姑子细细瞧着翌痕和花幽兄妹俩,“我确实是不喜欢成人的一些想法,喜欢看小孩子单纯、可爱、活泼的样子,但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一些人长大了,就像白纸上已经涂满了色彩,做师父的就再难画上图画了。” 敖广心中一动,这话中有话啊。两兄妹只睁着眼发着呆,婆娑姑子一笑:“这男孩根基潜的很,应该都是自己练的,也没什么师承,这点我喜欢。看他那求强好胜的神态,倒有几分像小时候的藏原,其实让藏原离开,心中也有些不舍,所以带上个龙族男孩儿,也是不错的。”
敖广面露欣喜,藏原和翌痕却相对而往,两人眼中都闪烁着不服的异样的光芒。
敖广让两个孙辈行了拜师大礼,婆娑姑子很是满意,稍后,她又嘱咐了藏原几句话,让他自行生活去。然后招来一快云彩,让翌痕、花幽两个孩儿上去,说是让云彩会带着他们先行回住处,有仙童会接待他们。自己还要与敖广叙叙旧,然后去一趟瑶池找王母商量一番镜泊国的事情。
云彩载着两位龙族皇贵先行离去,花幽趴在云彩上,看着爷爷没一会就消失在眼界中,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翌痕原本也与爷爷就极深的感情,很是不舍,看着妹妹如此,自然也更加难过,眼眶一会也红了,但他毕竟是哥哥,他必需做出个榜样来的。他扶着妹妹的肩膀说:“花幽不哭,你刚才不是还劝藏原嘛,虽然现在暂时离开了家了,可是只要我们好好学了本事,以后相见的时候才能更开心了。”
花幽抽泣两声,抬起衣袖胡乱的抹把眼泪,只说:“我也知道啊,可是就是心里难受,以前有那么人宠我、疼我,现在我身边就二哥哥一个亲人了。” 翌痕淡淡一笑,伸出手来轻轻捋了捋花幽被风吹乱的头发,说着:“傻妹妹,才不是二哥哥一个亲人呢,刚才不是认了一个师父吗,师父如父母,或者也有很多师兄、弟的,日后也可以成为亲人啊。慢慢的,什么都好了。”花幽点点头,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彩速度慢了下来,渐渐的降落地端,两人走下云彩,看那地方竟是一个山村,大约是黄昏的光景,田间的农户忙完农活往家走,有几个猎户谈笑着收拾着带回的野兽,不少人家里都升起了炊烟,一种稻米的清香飘逸出来。 东海龙宫的孩子宝贝见的不少,海味珍馐与人类献的牛羊牺牲也吃过不少,可是偏没尝过普通人家的糙米饭,他们本就不需要多少食物,这几日在环镜龙王那也就吃了几颗鲜果,如今闻着这异常的香味竟是不愿走路了。 “请问,你们是师父新收的两个龙族徒弟么?”身后有人在唤他们,回头一看,那模样竟是个六、七岁年纪的小男孩,他梳了两个小髻儿,穿着件粗部褂子,脖子上戴了个金黄项圈。
翌痕有些吃惊,难道这男孩便是婆娑姑子派来接他们的人,如果他也是婆娑姑子的弟子,那便不知是那位仙家的孩儿,修行时间也一定不会短了,他感觉到一种喊强的力量。
“是了,你师父是婆娑姑子吗?真的很厉害,这样快就知道我们来了。”花幽单纯的问。
小男孩嘿嘿一笑:“知道便是知道,不必解释那么多,师父过三天才能回来,这几日你们就跟着我吧,他们都叫我童儿,你们可以叫我师兄。” “童儿,你在和谁说话呢?”一间木屋中,一位妇女探出身子来问。 童儿回答:“娘,是我师父新收的徒弟呢,我先送他们上山,呆会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