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炼狱,我怎么不知道?”白晦问。“你当然不知道。”星烨婵说,“掣哥不让炽龙族人再练禁咒上的术法,将禁咒秘典都给销毁了,当然这是我练禁咒之后的事情。我记得有那么个地方,虽然表明上是平原,但通道开启的时候却会形成黑渊裂谷,那里能让禁咒得到更大的力量,但同时它同样也会将另一位龙族之人吸食下去,那种死法比我们所知道的都要更恐怖。”白晦的心中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姑姑是想将翌痕或者花幽引去黑渊裂谷吗?”
“你不会舍不得吧。”星烨婵阴阴地笑了起来,“姑姑也是为你好。你术法那么差,堂堂一位炽龙王受制于东海的太子,你难道不想翻身报仇。黑渊裂谷并不是那么容易打开,几千年来大家都以为那是个传说,可是或许真是天意,我前些天在练功的时候,竟然感觉到暗黑力量的涌动,是我们再加把力,黑渊裂谷就能再次形成。”“黑渊裂谷形成的时候,也是你吸收力量的时候,你一方面可以除了眼中刺,一方面可以增强自己的力量,这样又什么不好?”在白晦看来,确实没有比这更畅快的建议了,想到可以出口气,心中也扬起了一股快感。让翌痕死,让花幽死,一时间,他很快地与星烨婵达成了一致。他会以发现地脉血泉毒之龙枢的线索引翌痕和花幽去那平原,星烨婵会隐藏起来,只等他们一来就催动禁咒,打开黑渊裂谷。
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白晦回到水晶殿,东海其它人正在等着他,白晦只觉得格格不入,胸口那股怨气更大。大家商议着该如何去寻找地脉血泉的时候,白晦煞有其事地说出这些天他在炽岩湖龙宫的时候,感觉到在炽岩湖与东海的一处三角连接点上,有种力量在地下涌动。也很难去怀疑什么,也许这个时候抓紧时间去探究完成那任务是比较重要的。
简单地准备了一下,便让白晦带着路,与花幽、翌痕一起,这奇怪的三人组合,前去那处黑渊裂谷。途中经过敖掣养伤的深谷的时候,三人便前去拜会,并将地脉血泉有线索的事情告知。敖掣听了那个地方只觉得又点熟悉,但一时也想不出。但看白晦的神情有些异样,他便对花幽与翌痕说:“你们先往那个方向去吧,我很久没和晦儿聊聊了。我想留晦儿陪我这老骨头喝两口小酒,叙叙旧,然后再让他去追你们吧。”也好。两人这样说着,便先行离开,心想两父子也有些积怨了,不如此时化解也好。
敖掣深思着,理着自己的思绪,他想到白晦,想到星烨婵,终于想起,那是在炽岩湖禁咒中记载的一处禁地。他不动声色地问着白晦:“那处禁地会是地脉血泉龙之毒枢的地方吗?”
白晦心头一颤,也回话说:“父王,一切都说不准的,禁咒秘典所记载的暗黑禁地,真是毒枢也说不定呢。”“你是另有心思吧,或者是你婵姑姑的心思。”敖掣回过头盯着他看,“你根本就没机会看禁咒秘典,你是见过你婵姑姑吧,她又想做什么,是想害死幽儿与痕儿吗?”“父王,我承认是婵姑姑告诉我又那个地方的,但是您为什么说我要害他们,你是那么关心他们,却忘了我才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情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和姑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被说中了心事,但白晦心中却勇气莫名的力量,面对敖掣,说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敖掣内心也对白晦有几分愧疚的,他沉吟着:“不错,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你是我儿子,我开始并没认你,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花幽也是我的女儿,我同样也对不起她。所以你们如果谁有事,我都不愿意看到。”“小婵虽然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是她练了禁咒,性情越变越难以琢磨。不是我不相信她,我看的书,她是真的不愿意花幽母女快活,所以她告诉你禁地的事情,我不得不多想想。”
“都是您的孩子呢,哼哼!”白晦怪怪地笑了几声,“姑姑就是不怀好意又怎么样,姑姑就是想他们死,让您的花幽孩儿死。而我也想让他们死,你要不就在这里杀了我,要不我就带他们去死,你也别想阻止我带他们去那。因为这是王母娘娘的意思,您也不能说地脉血泉就不在那。”
“要不您就拿出禁咒秘典来,拿出充足的理由去王母娘娘那告发我们,我和姑姑死,要不您就看着您的宝贝女儿死。我现在要带他们去禁地了,父王,再次给您跪安了。”弯膝给敖掣行了一个礼,白晦便转身离开,不再回头。敖掣孤单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满目的苍茫…
第三十一章 暖流暗涌(上)
白晦跟上翌痕和花幽,与他们一同前行,装作无事一般。翌痕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是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却也说不清楚。白晦按照禁咒秘典上的指示前行,奇怪的是,花幽也同时感觉到那边有力量存在,那个方向,也在吸引着她。白晦的内心又些复杂,但是思来思去,能看到东海太子与公主的灰飞烟灭,那种场景却是让他越来越兴奋。渐渐地,感觉到一个气场,翌痕感到身体又点难受,随之脚步越来越重,难以前行。花幽察觉到翌痕的异样,上前关问:“二哥哥,你怎么了?”翌痕只觉得有千万根针在经脉中游窜,全身从内往外疼痒难耐。翌痕运气抵制,然而那种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重,他的脸色有些红黑,但是他仍然勉强地摇头微笑:“我没事,走吧。”
大步再向前迈上几步,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一束鲜血冲破翌痕左手食指,喷洒而出,然后他的右腿膝盖那同样有血液渗出,脚下一软,翌痕单膝跪在低上,大口喘着气,同时,他的鼻血也开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花幽忙挽住翌痕的隔壁,伸手去探他的脉细,只感觉那经脉杂乱冲撞,而且还不是有针刺的感觉。翌痕此时瞳孔散光,似乎再难听见谁在和他说话,花幽也是心乱,不得章法,她转头过去问白晦:“二哥哥这是怎么了?”白晦只瞥了一眼他们,说:“我怎么知道。”花幽摸不清这种状况的缘由,更加焦急,一时慌了也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与解决的办法。
正在此时,一道红光飞来,降在了翌痕身上,将他包围起来,然后隐入他的身躯之中。翌痕身上的伤势开始幻界,他又开始又了神智,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花幽回过头来,是他!白晦见来人,只冷笑一声,说:“父王,您到底还关心我们儿女,赶来了。”敖掣的气色也不是很好,他走上前,手掌中再次聚起那种闪烁的红光,他来到翌痕身后,将红光从后颈部拍入体内,然后再旋起一卷暖风,将翌痕向回带了百米远。翌痕的血脉逐渐畅通,他站起身说:“掣叔,您怎么来了?”敖掣说道:“痕儿你不能再向前了。”“为什么?”翌痕与花幽问着,白晦却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敖掣走到翌痕身边,探摸了一会他的脉息,点点头说:“现在应该没事了,不过你不能再上前了。”“不知道晦儿又没有说清,前面那疑是地脉血泉的地方,原本是在我们炽龙族典籍上记载的,是炽龙族的一个禁地,若在平时,禁地没有启动的时候,或许是看不出别的情况的,若是禁地启动了,则只能让与炽龙族有血脉相关的龙人才进去。”花幽听了这话眉头一暗,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的身份啊。白晦冷笑一声:“倒是很好了,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算是儿子,还有一个…哼哼,父王走这一趟可是值得了。”敖掣站气身来也是微笑:“确实是值得了,能有晦儿与幽儿都在身边,我这一生也就没什么基本没遗憾了。”他凝望着花幽,花幽也明白那基本字眼的含义,敖掣只盼着她能唤他一声父亲可是虽然身世已经揭开了六十年,但是对于曾经失去自我的花幽来说,一切都像刚发生,太多的失去,她仍然没有办法去接受。“掣龙王…”最终花幽只能这样称呼,“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敖掣叹了一口气,说着:“去找龙之毒枢的事情,就让我带着晦儿、幽儿两个孩儿去吧。痕儿你留在禁地之外,另外有事情要你去做。”“我刚才运功的时候察觉到,在这平原禁地的周围也出现一股暗流在涌动,翌痕你就在外面尽快将那地点找到,否则我担心会生出更多的异端。”翌痕点头答应下来,敖掣对他微笑,然后蓦然转过身去,带着花幽与白晦向禁地中心走去。
花幽连连回头看着翌痕,翌痕朝她招招手,示意无事,花幽回以淡淡的微笑,她看着旁边的敖掣,她的生身父亲,她感觉到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她想把这个感觉和二哥哥说,但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或许真的可以找到龙之毒枢,可以扭转龙族的千年之劫呢。
在平原之上开始有红色的雾气升起,远处的风景缥缈不定,敖掣三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迷雾之中。翌痕看着他们远离,又调息了一会的气息,然后便依敖掣的嘱咐,在周边大范围地查看起来。在不远处有一些山丘,微风吹拂,有一些龙族的淡淡气息。翌痕小心地向那方向靠近,没走几步就见有金光闪烁,在一个穿着荧彩霓虹裙的小小身躯上,绑着一条捆龙绳。翌痕连忙念动口诀将捆龙绳收起,上前扶起那小女孩,翻过脸来一看,怎么是红翼呢?红翼悠悠地苏醒过来,她两眼迷离地看着翌痕,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红翼啊,发生了什么事?”“太子哥哥…”红翼坐起身来,“是我母亲,母亲突然间停止练功,回到宫中,但却不离我,好像拿了一些东西又出来了。我就偷偷跟着我母亲过来,到这里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母亲就把我绑在这了,回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又晕了过去,接着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炎娘娘也来了?翌痕心中暗想不太妙啊,敖掣带伤前来,炎娘娘又突然出现,难道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变故不成?“红翼,你母亲呢,炎娘娘在哪知道吗?”翌痕问。红翼摇摇头:“我不知道。”翌痕忖度了一会,说:“你先回东海好吗,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父王。”红翼仍是摇头:“我不要回去,这些年我总是呆在东海,哪都不让我去。哥哥、姐姐们就常出去行走,偏我不行。我母亲有教我很多术法的,大家都说现在正是龙族紧急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太子哥哥去做一些事。”翌痕扶住红翼的肩膀,微微笑说:“我知道我们的红翼也很厉害的,不过让你回龙宫将这事说给父王听也很重要。红翼,现在哥哥是非常需要你,你要告诉他们,你舅舅和你母亲都在这里,明白吗?”红翼似懂非懂地答应下来,化作红光朝东海方向飞速而去。翌痕开始思考起敖掣刚才嘱咐的话来,难道他是知道炎娘娘来了,才让他留在禁地之外吗,而他又为什么不将话说明白,是有顾忌吗,还是因为炎娘娘还是因为白晦,那么花幽会有危险吗?
就算有危险,掣叔也会保护花幽的吧。想到此处,翌痕也觉得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快点找到炎娘娘的所在才是。慢慢接近了禁地的中心,敖掣觉得胸口压迫的厉害,他连连咳嗽起来,腹中一口腥恶的味道涌上口中,带着黄稠的血块落到地面,地面像被燃烧一样,滋滋作响,冒起焦灼的黑烟来。
敖掣看着那口吐出的血,眼睛怔怔地,却是又些呆住了,花幽担忧地搀着他的胳膊,双眼全是关切:“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您的身体还没好全的。”敖掣微微一笑:“我没有事,不用担心。”他侧过脸,拍了拍花幽手背,要她安心。
白晦看见父亲吐血,也是一愣,但看他与花幽相扶相携的样子,他又冷笑一声:“好一个父慈女孝的场景。”花幽低眉冷颜:“你为何总说这样的话,他是你父王啊。”“我说这样的话又怎么了,你不就仗着大家都宠你,我还喊他一声父王,你叫过他什么没有,凭什么资格来说我。就算我是没人管没人要的,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花幽一时语噎,她看着敖掣咬咬嘴唇,却真的无法这样快就改变称呼。敖掣强忍着微微笑着:“称呼其实并不重要,我知道我在世上有两个孩子,幽儿和晦儿。我敖掣今生做了那么多错事,又有何德何能能拥有你们连个孩儿在我身边。我现在只想对你们和你们的母亲,说一句对不起,你们能原谅我吗?”两人呆立在一边,没有说话,敖掣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经拥有了这样多还奢望什么呢。”
“虽然我那个时候恨过你,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怪你。只是…请给我一点时间。”花幽真挚地说着。敖掣点点头,又看了看白晦:“晦儿怎么说也是你哥哥,晦儿从小得的关爱就太少了,以后你也是他最亲的人。”
暖流暗涌(下)
听敖掣说出这些话,花幽内心有种不好的感觉,白晦更是疑虑起将要发生的事情来。修炼过炽龙族术法的人都能感受到,在他们所在地域的周围,已经产生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是属于炽龙族所禁忌的咒法。周围大地开始发起烫来,不时有黑烟从地底冒了地脉上来,岩石渐渐变红,随着地面的颤动也微微抖动起来。花幽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说着:“难道这就是地脉血泉的反应,我们真的能找到龙之毒枢了吗?”敖掣半蹲着身子,探了探地面,说:“既然如此,让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吧。”花幽扶起敖掣,点点头:“我们先去寒熙寺,让湮尘夫人为您看看。”白晦冷笑一声:“东海的爻师懂得为炽龙族的人诊疗吗?而且你们能确定这就是地脉血泉吗,再怎么也要先确认一番,否者怎么跟王母娘娘交代,否者怎么跟——紫霄太子——交代。”
花幽面色微微一动,她正色说道:“要交代的话,我留在这里看情况便好,你先带父亲回去。”
虽然花幽并没有直接唤敖掣父亲,也没有点名她是说谁的父亲,但是敖掣听到这个词还是非常高兴,他展开双眉,目光中全是慈爱:“难得我们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要走就都走,要留也一块留吧。”“一家人?我怎么高攀的上呢?”白晦看了看花幽,见她的目光与自己相对的那一刻,又马上瞥到一边去了。白晦只觉心寒,此时他感到星烨婵给他的呼应越来越强,他张开手掌,在中央慢慢化出一块黑水晶。黑水晶渐渐变得通透,白晦将手掌托起,然后用力向上一抛:“来吧,让我们看看地脉血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黑水晶升上空中,一道闪电凭空在天际闪现,击中黑水晶。紧接着,他们脚下的土地剧烈震动起来,可以感觉到一种撕裂的力量。敖掣直直地看着白晦,白晦的眼中只有哀怨与愤恨,他也很清楚地明白,白晦现在是豁出去了,他是不可能停手的。纵然没有见过黑渊裂谷的样子,但敖掣对于炽龙族禁咒所会产生的后果是非常清楚的,白晦现在是决定将这口气赌到底了,或许这样的结果便是鱼死网破吧。在平原中间扯开了一条缝隙,这裂缝越来越大,一股黑烟向外涌动,空中的闪电越发密集,飓风夹杂着砂石向他们袭来。花幽有点窒息的感觉,她感觉这地缝下涌出的怨气,甚至比碧岚崖下压制着的不知强上多少倍。“这就是地脉血泉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太对?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有时候,花幽能下意识地去做些事情,但是面对如今的场面,她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敖掣抓住花幽的手,对她微微笑着:“如果你感觉不对,那这便不是地脉血泉了,你和晦儿都走吧。”又对白晦说:“晦儿啊,我一直想补偿队你的关爱,却没有做到,就算注定今生是亏欠你的了,如今你有了妹妹多少也有个照应。”白晦心中也有点不妙的感觉:“父王,你说什么?”敖掣慈爱地看了看他们,又对花幽说:“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认可,听你喊我一句,不过没关系,你的心情我明白。不过我还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记住,晦儿始终是我的儿子,你的哥哥。”
“好好地,怎么说起了这些。”花幽已经察觉出了一些端倪,有种力量正在失去。
地裂越来越宽越来、越来越深,从里面涌出的黑烟混着火星,像只巨大的黑手朝他们覆来,紧接着,那只巨大手将他们裹住,然后拉扯着他们向裂谷中而去。敖掣见形式已经危机,刻不容缓,他深深运了口气,将全身的功力都慢慢提聚起来,凝结在胸口,接着微微张口,将体内灵珠逼出,令它靠近那枚黑水晶。在风暴之中,灵珠的飞行很是艰难,它滋滋作响着,周围已经燃烧起来,那种氤氲的红黑火焰在黑尘中挣扎,灵珠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敖掣的脸色微露痛楚,花幽看得心焦,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在这危机的情况下,她意识到,敖掣其实也是他的挡风墙,她能相信敖掣能带给她安全,但是此时她又非常恐惧,那墙似乎就要倒了。风暴形成了一股旋流,将几人往黑渊裂谷中拉去,身上感受着撕裂的痛楚,花幽的术法像是被禁锢住了,体内的力量很难集聚起来,而白晦仿佛听见了星烨婵的声音:用红魔掌将那贱人打下去吧,你们父子才都能平安。有些疑虑,但白晦偏偏神使鬼差地将掌力幻于手中,用炽龙族的术法不光不费力气,而且感觉是事半功倍,他就要向前拍出。敖掣感觉到红魔掌的气息,见到白晦的动作,一掌盖过去,覆在白晦收手上。他原本有伤在身,如今吐出灵珠,体内功力已不及一半,再加上他已将全身法力游走别处,现在可说是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脸色迅速变得青黑骇人。“父王…”白晦有些惊恐与害怕,或许他会后悔的事情正在发生。敖掣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他低吼一声,集聚起的力量猛然爆发,将花幽和白晦推出几米,然后从敖掣身上,一条光龙脱身跃出。敖掣的光龙在黑烟中显得特别耀眼,与黑水晶相撞的灵珠与光龙应和着闪着光,黑水晶也开始变得光亮,空气中隐约有哨子的呼鸣声。那条光龙一个旋转,将白晦与花幽缠住,它绕得越来越紧,花幽与白晦都不去挣扎,两兄妹背靠背地紧紧帖在了一起。黑渊的裂口依然在扩大着,那股卷风的吸食力也越来越强,平原上的草木、土丘,都像脱离了地面一样,不断地掉入裂谷之中。敖掣却像是落下根一样,站在裂谷边缘矗立不动,他对他所热爱的子女留下最后的微笑,然后手向空中一伸,灵珠与黑水晶猛然相撞,立即爆炸,那爆炸的火星散落在黑烟之中,立刻便不见了。花幽与白晦愕然不已,龙族失去灵珠,那命肯定也是保不住的。他们想挣脱开光龙,可是那光龙也是属于敖掣的,这一挣,敖掣那更加难受,他们又能怎么样?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敖掣在飓风之中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最后腾空而起,飞跃致黑渊裂谷的中央,身影徒然幻变扩大,傲然跨越裂谷上方,他手臂化着法诀,将黑烟之色全集聚在自己周围。
光龙周围的平原开始呈现出光亮,白晦手臂发着颤,牙齿紧咬着,花幽望着被黑烟笼罩着的敖掣,泪水已经流出。平原之上传来撼人心魄的龙啸之声,地面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裂谷口正在合起。
“父王…”一声长长的呼喊,敖掣与那黑烟一起坠入了黑渊之中,浓烟消失,风暴平息,裂谷消失,平原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兄妹俩已经没了预言,他们微张着口,望着那敖掣曾经站立过的空旷的地方,呆了,傻了。
“孩子,我的孩子们。”光龙发出声音来,花幽与白晦都知道,这也是种意志的遗留,等光龙说完话后,也会随着主人一样消失的。他们心中悲痛,倾听着。“孩子们,我做过了太多的错事,在龙族大业与私人情感中摇摆着,却由因为摇摆才制造出更加不能原谅的错误。我已不能再说什么,我在世上全是遗憾,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两个,我的孩子,我没有什么可留给你们的,可至少,我是真的爱你们,爱龙族,你们一定要没事,龙族一定要没事。”
光龙的力量越来越弱,渐渐地变得透明,化开,像萤火一样在空气中飘散,最后消失。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花幽与白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已经没了力气啊,伴随着啜泣着,泪水无力地滴落在地面,一滴泪,一个浅坑。
第三十二章 飘雪誓言(上)
轰然一声巨响,远处又传出剧烈的爆炸之声,花幽与白晦诧异地向声音处望去,见西北方向的天空像是被红霞染透,一种紫色的蕴光在红霞之间飘摇。两道亮光冲上天际,是一红一青两条光龙。“二哥哥。”“姑姑。”两人心中都是一凛,现在确实不是他们悲伤的时候,所以只能迅速朝那霞光方向而去。翌痕找到星烨婵的时候,她正在一条地下河流中催动禁咒,他晚了一步,黑渊裂谷已经被打开了,几句言语合不上,两人便斗起法来。争斗间,那条河流被几股不同力量的牵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然后改变了方向,向天空不断喷涌。翌痕与星烨婵在水雾之中相斗,难以分解,就见花幽与白晦赶了过来。星烨婵见了他们,目光转动,一边施展法术,一边大骂:“白晦你这没用的东西,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舍得让这个小贱人死吗?”白晦情绪激荡,他声音发颤:“姑姑,早该停手了,罢手吧。”“你说什么,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我费了这样多力气为的是什么,你真的不如你父王,他呢,掣哥呢?”花幽听了这些话,对所发生事情的因果哪能还不清楚,她眼中朦胧,虽知此时二哥哥与炎娘娘的术法相斗而产生了攻防兼备的结界,若是加入进去自己也会受伤,但她已不能克制自己,怒气带着力量凝与腕间,化出长而有力的冰雪绸带。花幽腾空而起,冲入战阵中,将绸带向星烨婵击去,翌痕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调整气力相护。星烨婵翻转身姿,躲避冰绸,有结界的力量保护着,那冰绸抽在身上,伤害不大,却也硬生生地疼。她干脆空出手来,接过冰绸,冰绸缠在手上,很是刺疼,但看花幽的表情也是疼痛的很,她冷笑说:“可都翅膀硬了,可以反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从来就没把我当一位长辈。”
“你也配称长辈?白晦哥哥做的是你教的?所以白晦哥哥没了父王,我也再没了亲爹!”
花幽情绪不稳,星烨婵脑袋嗡的一下,手上的力气顿时歇了,她问:“你说什么,掣哥他,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进到黑渊裂谷。”感觉到星烨婵术法撤下,翌痕连忙发出力量将冰绸斩断,扶住体虚的花幽退到了一边,他问:“花幽,你说什么,是不是掣叔出什么事了?”“二哥哥,是我不好,他是代我死的,是代我死的。”花幽的胸口再次疼痛起来,泪水再一次流下,她靠着翌痕肩上哭泣,翌痕轻拍着花幽的肩膀,眉头紧簇,心头也像被挖了一块肉一般,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星烨婵连连摇头,她冲着白晦喊:“你怎么那么没用,你怎么不让这个贱人死,你还我掣哥。”
白晦喉咙口抖动着:“您是不是我姑姑,父王的脾气您到底了解多少?您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还会有别的选择吗?是啊,都怪我,我没用,我没主张,我总是弄坏了事情,以后你们谁也不要管我!”白晦长啸一声,水雾中连连红光炸裂,白晦化作长龙飞驰远去。地下河流的逆流越来越强,那水似乎要冲入九霄云中,而天空中也传来擂鼓之声,一行神将仙官从天界而来,有太白金星与紫霄太子、汐滟夫妻。同时,从东海方向,红翼也领着龙王敖檠修与爻师夫人湮尘一道来了。知道敖掣在黑渊裂谷中殒身,大家都很伤痛,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红翼走到花幽身边,扯了扯她的裙摆:“花幽姐姐,我…”花幽牵了牵她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流泪。
太白金星计算了一下说:“其实前炽龙王的牺牲也并不是没有价值,至少我感觉到,地脉血泉与龙之毒枢已经找到了。”“是哪里?”大家问。“并不是那炽龙族的禁地黑渊裂谷,却正是这处不知名的地下河流,这地下河流平日与其他地下河流并没有什么去别,可一旦龙之毒枢爆发,便会形成一像毒液一般的龙族血脉,致使四海难以平定。”“请问星君,天庭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可有什么指示?”敖檠修问。太白金星说:“现在并不宜触动龙之毒枢,我们现在应该先集中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将这地下河流的流向归位,三天之后,是毒枢的爆发之时,也是地脉血泉最薄弱的时刻,这里的地形会发生某些变化,能让龙族的人进去将毒枢清除。”“清楚?怎么清?龙族人斗能进去吗?”翌痕问。“并不是的。”太白金星否认,“因为这里离炽龙族的禁地很近,黑渊裂谷又刚开启过,所以要有炽龙族的血脉进去才比较安全。”藏原看了看周围一圈,也问:“除了这个,有没有别的办法?”“有,选一位与龙族千年之劫息息相关的人进行龙族的生祭,也能清楚龙之毒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