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当时听了就觉得挺奇怪的,那时还以为滢娘娘说花幽的特殊身份是指天之命女,或许她早已知道花幽的不同身世,所以才怕他们兄妹日后会恨她这个母亲。翌痕见湮尘她们依然跪着,便让她们都起来,想了想又问:“那么大哥应该是父王的儿子吧,花幽和他也确实是滢娘娘所生?”“这个没错。”“这倒奇怪了,按道理滢娘娘已经…那么谁又会有可能…”湮尘说:“太子殿下不知道还记得吗?皇上三千岁寿辰的时候曾经宴请了龙族的各族首领,公主也正是至那后…”翌痕两眼一瞪,湮尘就不再说下去,翌痕问:“那么你算的出谁是花幽的父亲,那么花幽现在又在哪遇上的危险?”“其实…”湮尘说,“其实龙宫中年长一些的都知道,滢娘娘嫁入东海是形式所逼,她还在雪龙族的时候原是有意中人的,所以虽然滢娘娘生下了天之命女可怎么也不愿意当东海龙后。当然这是以前的想法,现在想来恐怕就复杂了,而且滢娘娘也不像有所后悔的意思。”
“炽龙王?”翌痕猛然想起小时候炽龙王曾经成功的破解过碧澜结界,但又因为一些莫名的谈话而放弃,那时候不明白,现在想来他和滢娘娘的眼神真的有点奇怪。被翌痕说中,湮尘倒有些吃惊,她说:“正是,但恐怕炽龙王也必不知情,否则他不会任由白晦太子的企图的。”“你——说——什——么!”翌痕双眉紧凑,眼睛射出了骇人的光芒,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是说花幽在白晦那个混蛋那?”“是的,臣女算过,与花幽公主的凶险卦相对应的正是白晦。”“看你做的好事!”翌痕猛然对媚婀花火,媚婀吓的倒退三步,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那时候谁知道真相是这样的吓人。“我们快走吧,湮尘夫人,你知道白晦在哪吗?”“知道,在炽岩湖。”翌痕抬腿就走,但他突然又站立住,面容严肃。“太子殿下,怎么了?”“我在想,若花幽的身世真的暴露出来,那会有多么可怕。”翌痕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他打了一个寒战,“滢娘娘可是犯了天条啊,玉帝若怪罪下来,滢娘娘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父王会怎么想,大哥又会是个什么处境,还有花幽,她是那么的…可这样的身世又让她怎样去承受。”
湮尘夫人和媚婀都说不出话来。翌痕叹了口起:“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总之我不希望花幽受到伤害,这件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身世
太子立妃:(上)


依着湮尘夫人的指引,翌痕几人渐渐的靠近了炽岩湖,湮尘夫人说,这是炽龙族的水域了,虽然炽岩湖和东海有了联姻,可是双方的关系却并没见怎么好转,所以他们要靠近龙宫的话,还是易容一下比较好。媚婀法力较弱,很难变身,也很难掩饰气息,翌痕便简单的将她容貌改难看了些,不过仍然是一个小蚌女,湮尘夫人将自己变的老了些,翌痕干脆也化身为一位年老的蚌人,与湮尘扮成老夫妇,带着女儿到处游玩。这个决定很是让两位爻师诚惶诚恐,翌痕自己也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进入炽岩湖的中心城市,虽然温度比东海要高些,建筑、街道是井然有序,市场也很是繁荣,水族生活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无怪炽龙族敢一直和东海对着干呢。不过不知道是花幽身世的影响,还是确实对都市的欣赏,翌痕竟开始觉得敖掣也是一位不错的龙王。“听说没有,太子要纳太子妃呢。”“谁啊?那么好的运气能做皇上的儿媳妇。”“听说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呢?”“东海?为什么把这样好的机会给东海?炽龙中好女子很多啊。”正在货摊边挑拣着商品,一些鱼人的谈话传入儿中,翌痕的手势停顿住了,湮尘不住的咳嗽着,媚婀忙拍拍她的脊背。“娘,慢些。”货郎一听,便说:“听口音几位是外地来的吧?”翌痕粗着声音说:“是从乡下来的,头一次到这样大的地方,老太婆没见过世面。”
“那便好好逛逛,现在可是个好时机,太子要大婚,商家都进了许多希奇的东西,家家户户都买了许多装饰物,都想给我们红浚城装扮的更漂亮些,只是可惜我们炽岩湖的姑娘没这个福分。”
“太子妃,确实不错,只不过东海?”翌痕小心的问。“唉,可别提了。那个东海的龙王总欺负我们皇上,若不是我们皇上仁慈忍了这口气,这水族第一的位置是谁坐还不知道呢。臣民们都日夜盼着要与皇上更接近些,若是皇上愿意在炽岩湖找个姑娘,我看除了龙族,很多别的族的姑娘也愿意跳入化龙池受那剥筋脱骨之苦。媚婀抖了一下,她知道四海中心有个化龙池,也见过有鱼人想入宫做贵人,跳入化龙池,结果再也没上来。翌痕将手上的物品放下,冷笑着说:“这皇上可真好啊,东海真是占了很多‘便宜’。”
“可不是嘛,我们的婵姑娘嫁过去,还不是受了很多苦。不过这次倒是个可以解恨的机会。听说东海未必肯将公主嫁过来,那就先将鱼儿都烤熟了,公主想不嫁也没不行了,然后再把那个什么公主打入冷宫,让她尝尝煎熬的滋味…”货郎依旧说着。“可恶!”翌痕险些将货摊推倒,幸好湮尘已经用缎带缠住,湮尘忙拽住翌痕又对货郎解释:“他说的是东海可恶呢。”货郎有些糊涂的看着几人离去。翌痕阴着脸:“这才是真正的兄伦之险是不是?”
“是的,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湮尘说。“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鱼儿装盘上桌吗?”翌痕低吼着,“花幽等不了,那要遭天谴的!”“明白,臣会尽快弄清楚公主的具体位置,然后我们马上去!”“快,一定要快!”花幽被关在炽岩湖龙宫的地宫中,确切的说,这和地牢也没什么分别了。这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唯一的通道是天花板上的铁门,但已经关闭了。房间四周被布上了结界,没有敖掣特殊的许可是不可能通过的。花幽的手上缚着蔓铃,是一种以一种海生血蔓为原材料做成的一种枷锁,血红的丝蔓缠绕着双手,看似简单,可若随意行动,多走一步就会加重一斤,而同时它又会发出刺耳的铃声,几千年来,水族被缚上蔓铃的重犯,没有一个逃的出去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花幽坐在一张珊瑚床上,也不抬头,口中轻轻数着丝蔓上的刻纹:“三千二百二十一、三千二百二十二、三千二百二十三…”铁门轰然又关上了,白晦降入房中,摇着头说:“花幽妹妹,你还是不和我说话吗?”
“…三千二百三十、三千二百三十一…”“那也先吃点东西吧,虽然我知道妹妹几年不吃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妹妹不想尝尝滢娘娘最爱吃的云烧糕吗?”“三千…”花幽顿了顿,慢慢的抬头一瞥,白晦手中果端了一个盘子,上放着还晕着火光的团子。白晦冷冷一笑:“有点甜,有点辣,还有点酸,吃到口中全身都是热气,那种味道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你到底想说什么?”花幽问。“妹妹终于开口说话了。”白晦拿起一枚团子放入口中嚼了嚼,“唔…没说什么,确实很好吃啊,这火云糕只有炽岩湖龙宫的御厨才能做的,我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在我成为太子那天的宴会上,父王喝醉了,拿这个给我,问我爱不爱吃,然后又说滢珠儿最爱吃这个。我那时候浑身就像在火中一样,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把我母亲扯进去!”花幽有些怒了,感觉手上的丝蔓紧了些。
“你以为我想说她吗?”白晦看着花幽,眼中闪现出一丝哀伤,续而又是满脸的嘲笑,“这种东西选料讲究,工艺复杂,就是在龙宫也不是常吃的到的,我娘一辈子怕见都没见过这个火云糕,我行太子礼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是第二次御膳房做这个,因为太子要娶太子妃了。”
“做梦!”“做梦又怎么样呢?”白晦嬉笑着说,“我确实第一眼见到妹妹就喜欢上了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霰滢珠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并且言听计从,任何事情都不会违背。只可惜…不过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还真不想放过。”白晦将盘子放在一边,一脸邪气的向花幽靠近。花幽往旁一山,手中蔓铃一番巨响,增加了重量,花幽面色严肃,咬着嘴唇问:“你想做什么?”白晦笑着说:“妹妹别怪我,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炽岩湖和东海确实是太不互相喜欢的,若不先有点什么关联,怕这门大好亲事会有不少阻力的。”说着又向前靠近了一步。
在结界中,花幽实在无法发挥自己的术法,她眼一闭,突然蹲下身来,头埋在双臂间,自己现在真是这样倒霉吗?真的会给周围人以灾害?二哥哥还有哥哥、姐姐他们现在又在哪,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危险中啊,还有这事若真的传入东海,那父王和母亲一定会伤心,自己也太没用了,花幽啊,你不能这样被动,你不能这样没用!花幽正在那恨着自己,可她着反常的一顿却让白晦感觉很意外,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反应啊,他愣在一边,忙问:“妹妹,你,你怎么了?”“我?”花幽眼珠子使劲动了动,突然哭喊起来,“我可怜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随便相信人,总被别人骗,我傻、我笨,我最没有用!呜…”在海水中,眼泪分辨不出,这帮了她一个大忙。
或许男性有一个通病,就是对女人的哭泣没有什么免疫力,而对漂亮女人的干嚎同样会被吓到,不知道如何处理。“没有啊,妹妹很好啊…”“还说呢,我从小就离开东海,到陆地上去,你不管怎么样,还在娘身边呢,还在水里,而我呢,说的好的东海的二公主,而对东海一无所知,你还跟我说我母亲的什么事,我哪知道啊,我就想去火山底去看个究竟,我还相信你,我那么笨去相信你,可是,可是,呜呜…”

太子立妃(下)
花幽哭的很是凄惨,白晦反而感觉自己是懵了。小的时候,许多人都嫌弃她,女孩子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当太子后,那些女人对他又是分外的热情。除此之外,他还真没见过如花幽这般性情猜不透,却又感到可爱可亲的女子。虽说是仇人之女,可到底恨不起来,见她一哭,反而是手脚无措了。
“好妹妹,别哭了,是我不好,可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知道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你要知道,我也是很想去冰雪火山之底看看的,我想看看父王到底是因为自己抛弃了我们母子。虽然我们现在在假山之下,离去山底的密道很近,可是父王已在入口处布上了禁咒,我自己都去不了,怎么能带你去呢?”花幽收起了哭声,坐回到珊瑚床上,白晦递给她一枚火云糕,花幽接过吃了,果真立刻便有一种热流从骨子间穿过。白晦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妹妹根本不愿意留在炽岩湖,我也猜到父王逼你做我太子妃也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为了报复东海,这样一来,我反而也不乐意了。”“你真是这样想吗?”花幽看着他。白晦笑了笑:“我怎么想又有什么用,父王正在筹备着向东海提亲,这四周也被布置了结界,就是我想放你走也走不了啊?”花幽说:“你真的想放了我吗?”“我不是想放了你,而不是想父王满心都是别的女人。”白晦说,“但是你能逃脱父王的结界吗?”“不能,我的修行还差很远。”“那说那些有什么用,这结界像个罩子一样,一只虾米都游不出去。”“确实像个罩子,我试过碰那些墙壁,可是就像碰着雷电一般被击了回来,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可越走手上的蔓铃越重,所以最后只能坐在珊瑚床上数数玩了。”白晦苦笑了一声:“我也帮不了妹妹什么忙,这盘火云糕就留给妹妹吃吧,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能给妹妹解乏。”“等等!”白晦正要走,花幽叫住了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白晦眉头一眯,说:“帮忙?希望不要是太危险的,要不父王饶不过我的。不过若是妹妹求我了,我会看情况多尽力的,谁让你将要成为我的太子妃呢。”花幽脸一黑,气呼呼的说:“才不做你太子妃呢,爱帮不帮,我只是坐着难受,想松松筋骨,这蔓铃太重了,让它轻点也不是很难为你吧。”白晦回过头说:“还好你不是让我帮你去掉蔓铃,我只能让蔓铃恢复原始重量,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若你还是乱走又要刻意逃脱,它会翻倍加重的。”“我知道,反正你去给我寻几样好玩的来总花不了两个时辰,然后你再继续帮我恢复蔓铃,那么不就没事了。”花幽将手抬的老高。白晦呵呵一笑:“真拿你没办法。”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细螺壳,放入花幽手腕之间,细螺壳发出光芒,蔓铃上的刻纹也闪动一下。“好了,你自己在这先玩着吧,我一会再来看你。”白晦将细螺壳收起,腾步飞上铁门,出去了。花幽跳下床来,在地上乱蹦了几下,手尽力伸展着,一个很畅快的懒腰,虽然双手还是被绑着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花幽一向不是个在困难面前低头的人。她朝四周看了看,结界确实像个罩子一样将她罩住,四周墙壁她都碰不得,可是,她毕竟还能在地上行走,那么就是说,路还没有被完全堵死。可惜她现在术法被封,没有办法遁地,难道要靠白晦吗?白晦能在这件事上让她走到哪个地步呢?铁门那好像又有声音,是白晦过来了?花幽念头一出便伏在地上不动了,便冒险一次吧,否则又能怎么样。“妹妹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一只小海冰兔,宣和城刚进贡来的,说给太子妃赏玩。”白晦抱了一只圆球一样的小动物来,它全身白绒绒的,头上有两个犄角,四只小鳍一游一游的,看见花幽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花幽妹妹?你怎么了?”“嘘,别吵,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花幽耳朵继续贴着地面,“好像,好像有种热浪在翻滚。”“都说了,这里有条通道,通往冰雪火山之底,即是火山,能听到热流的声音也不奇怪。”
“哦。”花幽坐了起来,“越来越好奇了,冰雪火山之下还有有房间吗?还能存着母亲的什么东西,一定是一个很大的秘密。”白晦将海冰兔放在地上,也蹲了下来,他瞧着花幽:“你一定要把我的恨意挑起来吗?你明知道我…”“我知道,可是你毕竟知道的比我多,我是真想去看看,何况你还答应过我的。”
“我是答应过,可是这里有结界,你怎么出去?就算出去了通道口也被父王封上了禁咒,难道遁地十里的去找?”“遁地转移确实是个好主意。”花幽表示出赞许。“可惜我不会。”“我会啊,我可以教你口诀,而且我还能察觉出那边有可以立足的空间,问题是,你想不想多学一样术法。”白晦一愣,思酌了一下:“妹妹是想乘机逃走吗?难道你有办法过结界?”
“看你说的,我哪里想逃走,我是真想去冰雪火山底看看,否则我也白来了炽岩湖了。”花幽笑着说,“其实不用穿过结界,我们往地底下走。你不是有修魂珠吗?先把我收起来,我会告诉你怎样下去,这样我还是在你手上,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样。”白晦最后还是同意了花幽的提议,花幽进入到修魂珠内,便觉得很不舒服,她无法保持住人型,只能以微小的气息喘息着,她现在有个强烈的愿望,就是想把这修魂珠摔碎了,让自己出来,可是她现在必须忍着。还好,白晦也是龙子,又是修魂珠的主人,所以他能听懂花幽发出的微波龙吟,也在花幽的帮助下遁入地下,没过多久,便来到一个通道中,通道很黑,白晦取出一颗夜明珠。
“你还不打算将我放出来吗?”“不打算。”白晦说,“修魂珠很珍贵,你们又耽误了我收集灵魂,现在制造不出来,是打碎一颗少一颗了。”“你!”花幽觉得全身不舒服,她说,“在你的地盘上我能走的掉吗,何况我手上还绑着蔓铃呢,我再不出来,我的魂魄都要被化掉了,到时候你就是想娶太子妃也娶不到了。”
“妹妹是说愿意做我的太子妃?”“呸,做梦!”白晦呵呵一笑,将修魂珠拂在袖中一摔,一声巨响,花幽终于又化回人型。她朝周围看了看:“这条路就是通往冰雪火山之底吗?”“我也没走过这样远,也许就是吧,只希望别被父王发现了,否则到时候要被关起来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应该没那么快吧,海冰兔变成我的样子在那呢,还有那个结界,他还会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可是你不也出来了吗?”花幽瞪了他一眼,顺着道路望前面走去,通道有些黑,白晦心中打着主意,他手捏着夜明珠猛然然一转,再放入怀中,漆黑瞬间,果真听到花幽大叫一声:“啊…”白晦闭起眼睛,张开双臂:“好妹妹,我在这呢,别怕。”然后半天都没有感觉有人靠过来,白晦奇怪的睁开眼,却见前方有一处闪着光,过去一看,却像是另外一个房间。花幽双手手指靠在一起,指间发出的光亮将那个房间照的通亮。
“没想到这还有个房间呢。”花幽回过头,“我说白晦太子,你真是慢耶!我都在周围看了一圈了,通道往左边是条死路,往右边似乎又是转回去的,就这个房间有点蹊跷,你看这墙上写了字的。”白晦脸一红,走过来看那墙上的字:“若为相惜,日月相伴,恨天奈何,唯地潆洄。”
“这是什么意思?”白晦问,“难道又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誓言吗?”“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啊。”花幽说,“如果你说的故事是真的,我倒觉得你父王和我母亲都挺可怜的,只是天意难为,很是奈何,不过唯地潆洄是什么意思?”两人不自觉的都朝地上看去,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大圆圈,花幽说:“大概只有这里可以下到冰雪火山之底,或许你父王想说,天不能如意,只有在这地底下能保留他们的爱意。”
白晦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却看见房间门口有个人影,他吓了一跳:“父…父王。”
花幽叹了一声,皱着眉头:“不要跟着那么紧好不好,怎么就是阴魂不散呢?”
“你说什么!”敖掣怒了。花幽站了起来:“反正是逃不掉了,只可惜还是没验证到母亲那句话是真是假。算了,随便你处置好了。”然后朝手指间一吹,房间又暗了下来。敖掣一惊,耳边听着声音,右手一挥,手掌发出红光,房间又亮了起来,他见花幽并没有不见,却是蹲在地上,低着头。见父王神情很不好,白晦忙说:“花幽并不会逃的,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给我退回去!”白晦见父王正在气头上,花幽低着头也不理他,心中生出一丝苦意,便也再不想插手这事,转身顺着通道走了。敖掣瞪着花幽:“你真是很有本事,将我晦儿耍的团团转,这些心眼不知像了谁!”
“谁耍他了。”花幽依然看着地上,慢悠悠的说,“我是真把白晦太子当成个可以相信的人,因为我确实想知道母亲的事情,想知道这些能我母亲到底为了什么不开心。”“她不开心?”敖掣冷笑一声,“万般宠爱的东海滢妃,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可是我真的感觉母亲不开心啊。”花幽说,“其实我留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很少,最初几十年,母亲总是一个人带着我,连宫门都很少出。现在我好不容易回去了,母亲也没说什么开心的话。反正在我记忆中,母亲很少笑过,怎么能说开心呢。”敖掣不说话,花幽抬起头来继续说:“如果当滢妃就能开心的话,那当初做龙后不是更好吗?还有,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胡说八道吗?炽岩湖和东海的恩怨我知道的并不多,可我真觉得母亲心中有事,我解释不了,还有在母亲旧居的那个玉净瓶下的字,字是像母亲的字,可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伪造的呢?”“你到过双生湖了?”敖掣眯着眼问。“是啊。”花幽说,“不过你可别怪白晦,我觉得我和他倒有点同病相怜。”
敖掣苦笑一声:“我也知道白晦一直在怪我,可是,你知道这些不怪你母亲吗?”
“我不知道。”花幽说,“因为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可我总觉得母亲是位不寻常的女子,如果那段故事能感动我,我还没想过怎么去怪。”“哈哈,滢珠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敖掣说,“你真的很想去冰雪火山之底看看?”
花幽点点头:“是啊,要不我怎么一直在研究这个地下的圆圈呢。”“那我带你去。”敖掣说。
第十七章:冰雪火山(上)
“炽龙王,请问一下。”花幽小心的说,“你能将我手上的蔓铃去掉吗?”
“不能。”敖掣毫不犹豫的说,“我知道晦儿已经让蔓铃复元,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花幽撇了撇嘴,歪头看着敖掣。刚才敖掣拉着她站在那房间的圆圈中间,他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地上的圆圈就开始旋转起来,接着向外发出耀眼的金光,花幽睁不开眼睛,就听见耳边忽忽的风响,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带到一个没有水的空间中,这个空间很奇特,四周仿佛都是透明的,能看见上方岩石中流淌的水波,能看见旁边空隙中游玩的小水,还有脚底下涌动的岩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奇特,只是除了这些,这个空间中再没有别的东西。敖掣双手叠在身后,背对着花幽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了,花幽玩着手上的蔓铃,又四周看了看,再次想打破这沉默的气氛。“炽龙王?”花幽更加小心,“你说要带我去冰雪火山之底,那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有什么永不相忘的东西呢?”“这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但是,这里有回忆。”敖掣回过头来,花幽心中颤了一下,白晦说的那件事越来越像真的呢,可是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些,她不能相信自己的母亲不喜欢那样好的父王,而去相信他这个坏蛋。可是,可是这几天她经过的一切,她想去验证的一切,这并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动不动。花幽簌的站起来:“什么回忆不回忆的,都是你说了算,我要回去问母亲,否则我还是无法相信。”“你不是说不怪你母亲吗?”敖掣问。“我,我是说不知道,因为这几天碰到的都是好乱好复杂的事情,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再回去向母亲问个明白,我相信母亲是有原因的,啊…”敖掣一把锁住花幽的颈脖:“不许问,不要让这几天的事情打搅她,我不希望她的生活受到任何影响。”花幽使劲的掰着敖掣的指头,用力的说着:“放开…我和我母亲…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我爱母亲…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敖掣手渐渐松开,花幽拼命的咳着,她瞧着敖掣的面庞,眼睛有些酸涩,她说:“你好歹是一族之首,怎么是这样的脾气。你自己也知道白晦为这个事情心情不好,可你就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好好当好一位龙王,当好一个父亲!”“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什么的家事!”敖掣眼睛通红,瞪的老大,“东海的人都是那样讨厌,你也不例外!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说三道四?你在心疼白晦吗,好呀,现在我就带你回宫,让你现在就行了立妃之礼。”“不要这样,你疯了,我才不要和白晦那个臭家伙在一起!”“那更好,那这样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强逼。而我听说敖檠修把你当宝贝,我要让他尝尝宝贝被抢的感觉!”敖掣一手拽住花幽手上的蔓铃,另一手在上空划个圈,上壁上便出现了一个空洞,隐隐冒着白烟。花幽忙想甩开敖掣,可惜她使不出术法,手往回一扯,伸腿用力一踢,敖掣的手臂吃了一痛,虽然这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可是他还是对这个小公主的行为有些惊奇。花幽见敖掣有些发愣,咬紧了牙,用力往自己的手上一撞,蔓铃“叮…”的一声响,花幽竟从敖掣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气呼呼的瞪着敖掣。敖掣嘴角竟有一丝笑意:“有意思,不过你认为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