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两人亲吻都是站着,且魏珞不是用力太过就是咬着她不放,总有各样状况发生不能十分投入,而此刻两人并排坐在车里,魏珞手指所触是她柔滑的肌肤,唇齿之间是她芬芳的甘甜,眼中是她红润般的脸颊,鼻端是她清淡甜腻的幽香。
魏珞顿觉血脉贲张,唇不自主地往下,停在她颈间,而手指无师自通地探进她轻薄的短袄中…
第129章 准备
他的手满是茧子, 像带着小刺,沿着她的腰肢蜿蜒而上, 有种莫可言说的感觉。
杨妡轻颤下,低低唤声,“阿珞。”
魏珞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急忙抽出手, 红涨着脸道歉,“是我孟浪,唐突了你。”
“我又没怪你, ”杨妡斜睨着他, 乌漆漆的眸子水波潋滟,因为染了羞色, 媚得勾人,声音娇且软,旋风般瞬间将魏珞席卷进去。
魏珞拢着她的肩,又要俯身。
杨妡笑着躲开,葱管般细白的手指点在他唇上,“现在在外面,而且还没成亲…”
这是不是就是说, 等成亲后, 他就可以伸进她的衣襟一探究竟了?
魏珞想起适才握住她纤细腰肢时候的美妙触感, 强压下去的欲~望复又抬头,衣摆处顿时凸出一大块。
杨妡状似无意地扫一眼,呀, 还真是大!
魏珞羞窘万分,急忙想缩回去,可那物件根本不听他使唤,反而翘得愈加厉害,根本遮掩不住。
这种情况下,窘迫得不应该是她吗?为什么魏珞倒似煮熟了的虾子般,脸红得要命,腰身拼命弯着,仿佛这样就能盖住似的。
杨妡不由好笑,有心替魏珞解围,便拾起方才掉落的团扇递给他,“太热了,帮我打扇吧?”
魏珞有了事情做,面色渐渐回复成往常的模样。
杨妡掏出靶镜,抿抿头发,将发钗重新戴过,歪了头问:“还有哪里不齐整?”
魏珞见她肤如初雪眉似远黛,脸颊晕着粉色比往日更加娇媚,面色又红了下,目光痴痴迷迷地瞧着她,“很好看…没有不齐整的。”
杨妡白他一眼,笑道:“去吃些东西吧,这会儿有点饿了。”
此时已过了午时,魏珞早饭吃得早,又来回折腾着跑马早就饿了,闻言应声好,先一步跳下马车,回身又扶杨妡。
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魏珞轻轻攥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天下就像下了火,炙烤着大地。
魏珞顿时冒出一身细汗,侧头瞧瞧杨妡白净娇嫩的小脸,思及吃食摊子离此处尚远,不忍她顶着大太阳走过去,便道:“你到车里坐着,想吃什么我买回来。”
杨妡明了他的想法,笑着摇摇他的臂,“咱们一起去,我想吃的东西多,一趟两趟拿不回来。”
魏珞抬手轻轻触一下她的脸颊,点点头,探身将马车里团扇拿出来,遮在杨妡头顶。
这个时辰附近的人都回去歇晌了,仍在庙会逛的人也早已用过了饭,吃食摊位前只零星三五个人。
魏珞寻一处荫凉之地将杨妡安顿好,然后乐颠颠地一趟一趟买了东西送来。买好了却又不吃,美滋滋地看着杨妡吃。
杨妡被他瞧得羞赧不已,将一盘冷面推到他面前,“你吃啊。”
魏珞笑呵呵地道:“你先吃,等你剩下我再吃。”
杨妡低低嘟哝声,“傻瓜!”
她胃口小,偏生还馋外头的东西,面前这一大桌子每样吃不了几筷子就饱了,魏珞半点不嫌弃,就着她的剩饭吃得喷香。
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处树荫下,张氏自树后探出头笑了笑,对杨远桥道:“妡儿还真是好命,也不枉她当初铁了心非得嫁给他。”
杨远桥并不知杨妡之前所为,疑惑地问:“妡儿怎么了?”
张氏忙掩饰般笑,“要是过上十几年,阿珞还能这般对妡儿,我也就放心了。”
“再过十几年,你得给嶙儿张罗媳妇了,”杨远桥瞅着膝头睡得正香的杨嶙,轻轻甩着帕子驱赶飞来飞去的蚊虫, “找个性情和软的,你拿出当婆婆的款儿。”
“切,”张氏嗔道:“尽说些没用的,性情软和不软和,嶙儿觉得就行,不过一定得懂规矩讲道理,”长长叹一声,续道:“太软和了怕立不起来,太强硬了又怕欺负阿楚,两厢为难啊。”
齐楚生产时正在腊月,杨峼本想赶回来,谁知那年雪特别大,文登县内压塌了好几处房屋,他忙着赈灾根本脱不开身,来年又春旱,他忙着四处找人打井抗旱,夏天雨水涝,秋天又忙秋收,直到腊月里杨沅周岁时才回来待了七八天。
今年杨峼三年任满,杨远桥想给他活动个富庶之地,或者往保定、真定等离京近的地方调动,没想到五月头上,文登县令突然病故,杨峼代县令之职。
眼下的情况是,如果从别处调个县令前来任职,杨峼作为熟悉文登情况的官员势必不能离开,或者就是杨峼直接升任文登县令,再调个县丞来辅佐他。
总之杨峼肯定要在文登再待三年。
齐楚是想要带着杨沅去,魏氏坚决不同意。一来阿楚生产时身子受了损伤,到现在还吃着中药调理,二来则是杨沅正牙牙学语,最是好玩的时候,尤其她生得好相貌,粉琢玉雕般,天天在魏氏跟前凑,魏氏舍不得这个重孙女。
可齐楚母女既然要留在府里,杨峼那头还得另找人伺候,齐楚不想两人中间生了嫌隙。
杨姵九月成亲,杨峼势必得回来,齐楚正好跟着他一道去,这几天正劝服魏氏。
张氏也同意齐楚去文登,否则的话,杨峼那边纳了姨娘,天长日久,肯定那边情分重,如果那边再生两个儿子,齐楚在杨峼心里就彻底没了地位。
一个女人如果不被夫君看重,别人也会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你。
这一点,张氏深有体会。
所以,她宁可给齐楚多带几个人过去照看杨沅,也不愿他们两人分离太久。
那边,杨妡与魏珞甜甜蜜蜜地吃过饭,见天气实在太热,没再多逛,在树荫下歇了会儿就往回赶。
只是一路再没机会互诉衷肠,就下马车的时候,略略说了几句。
回到府邸,杨妡略作漱洗,将买回来的物件挑出几样送到晴照阁,而秋声斋,泰阿见到魏珞回来,就呈上了两张纸。
一张是幅妇人打扮的女子画像,仿着安平的模样,不过年纪往大里画了画;另一张则是展翅雄鹰,目光迥然地俯瞰着大地。
“找了个擅长画画的秀才,画像就只能这样了,这只鹰画了好几遍,最后平姑娘说这张看着最像。”
魏珞仔细端量一番,点头道:“明儿交给包有,他在街面上吃得开,让他去找。不过也别太声张,免得惹来麻烦…再有,告诉张大娘,让她看着平姑娘少出门。”
泰阿一一应是。
安平果然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
那半匹霞影纱做成裙子还余下一点儿,她做衣裳肯定不够,却可以给腊梅做件袄子,她便比着腊梅的旧衣裁出来,花了七八天的工夫缝好,还在衣襟上绣了朵嫩黄色的野菊花。
腊梅稀罕得不行,当天就穿在了身上。
而墙外的葡萄也真正熟透了,一串串沉甸甸得跟玛瑙似的泛着紫光。
两架葡萄两种口味,魏珞各剪下一篮子亲自提着送到了竹山堂,而其余的,张大娘捡着熟的好的给魏珞留了些,再剩下的才洗洗端给承影泰阿等人吃。
安平那里也送去一碟。
葡萄粒明显比她先前看重的那几串小。
安平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可终究抵不过葡萄的诱惑,仍是一粒粒地吃了个干净。
此时的杨妡也在跟杨姵有说有笑地吃葡萄。
粒大的葡萄紫中泛黑口味甘甜,而粒小的葡萄则紫中泛红,也甜,却还格外带了种特别的香气。
杨姵最爱那种有香味的,一边吃一边道:“真香,不枉表哥托人千里迢迢从西北带回来,果然好吃,阿妡有福气。”
“你没福气吗?前儿一整车中秋节礼是谁送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杨妡打趣她。
杨姵无谓地笑笑,压低声音,“又不只是单送到咱们府,我娘打听过,李家跟王家也都送了。再说,除了茶叶就是布匹,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四盒点心口味也一般,还不如三嫂做得好吃。”
杨妡笑道:“那是你嘴太刁,八珍楼可是京都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平常都得提前排队才能买得到,到你这里好像满大街都是似的。掌柜若是听到你这话,说不定得跑来跟三嫂叫板,到时候你出面应付。”
自打进了八月,杨姵的情绪一直就不高,不是抱怨天气太热就是嫌弃丫鬟手拙,害得晴照阁的下人人人自危,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伺候她。
如此一来晴照阁更是半点欢声笑语都没有,唯独杨妡来的时候能有点欢喜气儿。
杨妡明白,随着嫁期临近,杨姵是在害怕以后的生活,可杨妡也无计可施,只能变着法儿逗她开心。
听到杨妡这话,杨姵唇角弯了弯,笑道:“我应付就我应付,做不好难道还做不差?掌柜的若是输了八珍楼就关门大吉,我若是输了照样当我的伯府姑娘。”
“这不脑子还挺好使的,也想得开,我以为你已经钻到牛角尖拔不出来了。”
杨姵幽幽叹一声,开口道:“过了中秋节就是你的及笄礼,我有两支簪,不知道送哪支好?蝴蝶簪镶着红宝石,那支玉簪花的镶着青金石,你更喜欢哪支?”
杨妡夸张地答:“这还用想,两支都送了呗?难不成我还得退回去,我又不嫌多。”
“那也行,”杨姵从善如流,忽而又道,“八月十一是表舅母生辰,今年整四十,也不知做不做寿?”
杨妡愣了下才醒悟,表舅母是指秦夫人。
因为秦夫人生辰离中秋节近,往年都是尽着节气过,她的生日就草草吃完长寿面,而今年既是整寿,兴许会大肆操办。
不过即便操办也不见得会往杨府送帖子。这将近三年,两家果真断了往来,几次婚姻嫁娶都没有邀请对方。
她俩所料没错,今年毛氏打定主意要替秦夫人过个体面的生日。
一来秦夫人嫁进门二十多年,上头孝敬毛氏,下头和睦妯娌,待人处事都很有章法,毛氏对她还算满意。
二来则是魏璟三年庶吉士期满,因为成绩优异得以留任翰林。
万晋朝素有“非进士不如翰林,非翰林不如内阁”的说法,而且经筵侍讲的大多是翰林。能留在翰林院意味着魏璟或许会近距离地接触天启帝,甚至以后平步青云入阁拜相都有可能。
毛氏素来行事张狂,有这好消息更是要赶紧得瑟开,让全京都人都知道。
毛氏忙着准备大宴宾客,而魏剑啸也没闲着,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宴客做准备…
第130章 身败
天刚蒙蒙亮, 东边天际才泛起绚烂的云霞,袁郎中睡得迷迷糊糊的, 就感觉身边婆娘推搡他一下,“快起来,赶紧做饭去。”
袁郎中两眼未睁,呢喃着道:“还早着, 再睡会儿。”
话音刚落,婆娘的大巴掌已经拍在他肩头,“睡个屁, 老娘快饿死了, 赶紧滚出去。”
袁郎中顿时清醒过来,抓起床头长衫抖抖索索地穿上, 揉揉双眼伸着懒腰到了厨房。熟练地生火、淘米、煮粥,然后捞一条腌黄瓜细细地切成片。
等到天光大亮,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婆娘这才一边系着袄子上的布带,一边骂骂咧咧地道:“外头蝉儿叫得烦人,也不知道赶了去,能指望你干点什么?”
袁郎中赔着笑脸摆好碗碟,伺候婆娘吃完饭, 提着药箱装模做样地出了门。
走出去两条街, 瞧见路旁卖早点的店铺, 袁郎中使出五文钱买了一大碗馄饨外加一只烤得两面金黄的酥饼。
正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打外面进来一人,施施然就坐在他对面, 也要了碗馄饨,却是不吃馄饨,只用羹匙舀了汤水喝。喝得两口,来人客气地问:“先生可是姓袁?”
袁郎中抬眼打量番,见来人约莫四十左右岁,穿件极鲜亮的紫红色杭绸袍子,腰系白玉带,头戴紫金冠,很显然出身不错。遂应道:“不才正是姓袁,在前头济世堂坐馆。”
紫衣男人笑道:“那就没错了,在下有事相求,等先生用过早饭还请移步一叙。”
袁郎中估摸着是慕名前来问诊的病人,笑着点头应好。
吃过早饭,两人移步旁边茶馆,大清早的根本没几个客人喝茶,清净得很。
紫衣男人问道:“早就听说先生是千金科圣手,梯子胡同有个多年不孕的妇人听说就是先生治好的,现在好几个月了吧?”
果然慕名而来。
梯子胡同那妇人是避子药喝多了伤及母体,他费了好大劲先后换过三次方子才调理好的。
袁郎中暗藏心中得意,捋捋胡子道:“五个月了,是个少爷。”
紫衣男人掏出一只温润亮泽的玉佩放在桌上,“是上好的羊脂玉,至少五十两银子,我求先生一件事儿。”
袁郎中扫一眼玉佩,笑着问道:“何事?要是诊病,我得先试了脉才能决定。”
紫衣男子摇头,“不用诊脉,很简单,先生配个方子,八月初十那天给梯子胡同妇人喝下,让她落胎。”
“啊,不行!”袁郎中一口回绝,“端人子嗣是损阴德的事儿,不能干。”
“不干?”紫衣男子摩挲着玉佩,意态悠闲地道:“先生再考虑考虑…口袋胡同最里头那家有个七岁小子,听说书读得不错,也不知往书院去的路上会不会被马撞死,或者不小心摔倒摔死,要是运气不好,兴许走着走着天上掉下块大石头砸死。”
袁郎中惊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你是谁?”
紫衣男子启唇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干,今生就断了子嗣。”
袁郎中犹豫不决。
他自幼求学,怎奈命运不济,屡次科考都未能谋得功名,倒把家财都用光了,还借了一屁股债,不得已做了上门女婿,整日被婆娘欺压。
不但如此,他成家近二十年,婆娘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再无所出,而且还管着他不许纳妾。
好在他在医术上倒有几分天赋,看过几本医书后也试着给人开方子,逐渐打出名气来,手里积攒了些私财便在口袋胡同置了一房外室。外室也争气,头一胎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因怕婆娘知道,他平常不怎么往那边去,每隔十天半个月才假装上门问诊看上两眼。他儿子极是聪明,千字文听过两遍就能记得一字不错。
袁郎中望子成龙,交了不菲的束脩让外室送儿子到书院求学,而家里,他也没安好心,每天将草药往饭菜里放上一点半点,只等过个三五年婆娘病发故去,他好正儿八经与外室结成夫妻。
这件事,袁郎中自认做得相当隐秘,岂料一下子被面前之人揭了老底。
是要保自个儿子还是保别人儿子?
袁郎中只考虑了数息便默默地点点头。
紫衣男人笑着将玉佩放到他手里,“此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泄露给第三人,事成之后我再给先生五十两纹银。”
***
八月初十那天,魏府门口车水马龙非常热闹。
虽然毛氏强悍的作风给京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秦夫人声名却极好,再加上前途不可限量的魏璟在,前来贺寿的宾客颇多,单是各府的夫人太太就有二三十人,年轻姑娘也有十几个。
魏琳已经有孕在身,可前几天贪凉不小心动了胎气,正卧床休养,只让婆子送了礼来,未能亲自回来贺寿,魏珺却是回来了,打算帮着杨娥一道招待上门的姑娘小姐。
至于夫人太太那边,秦夫人是寿星翁要捧着供着,毛氏迫不得已,只好让两个庶子媳妇王氏与陆氏帮忙待客。
魏府的景致就属那面湖最好,杨娥便在水阁摆了点心招待姑娘们吃茶,另在闻荷亭摆放上纸墨,以便擅诗擅画的姑娘取用。
此时莲花已衰败,可枯叶尚存,颇有秋之况味,加上对面柳绿枫红,很是可以入画,便有几人叽叽喳喳地打算作秋意图。
看着她们,杨娥依稀想起旧日自己在闻荷亭作画的情形,不免有些恍惚。
正发呆,忽见惜芷鬼鬼祟祟地过来,俯在她耳边道:“三老爷请您往萃英园那边去一趟。”
杨娥脸一红,恼道:“没瞧见我正忙着,没空!”
“可是…”惜芷支支吾吾道:“三老爷说若您不去,他就亲自过来请奶奶。”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杨娥跟魏剑啸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来仪阁的丫鬟。
好在,她撵走一人打杀一人,再有魏剑啸从旁威慑,倒也没人敢四处乱说话。魏剑啸也就越发放肆,有时候当着惜芷等人的面儿就剥她衣裳,根本不避讳。
上一次,她刚完小日子,两人厮混过一次,眼看半个月过去了,魏剑啸竟然没来找过她。杨娥夜夜独守空房,心里痒得厉害,也颇为惦记着那种蚀骨销魂的滋味。
而且魏剑啸此人,还真能干出亲自过来寻她的事情。
杨娥深吸口气,咬咬唇,走到魏珺身边,“我有点事儿离开一会儿,这边你先照应下。”
魏珺不疑有他,笑道:“你尽管去忙,有我呢。”
杨娥定定神,慢悠悠地往萃英园走。
尚未走近,就看到身穿紫红色杭绸直缀的魏剑啸昂首挺胸地站在路口,杨娥顿觉脸色有些发烫,微微屈膝福了福,低声道:“三叔安。”
魏剑啸一把揽住她的细腰,“装模做样来这一套。”
杨娥忙四下看看,除了惜芷低眉顺眼地跟着之外,周遭再无旁人,便软了身子依在他怀里道:“府里宴客,我正忙着,三叔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魏剑啸托起她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调笑道:“多日不见,你想没想三叔?想不想让三叔疼疼你?”说着,手顺着她脖颈往下,隔着衣裳揉搓起她胸口。
夏日衣衫薄,杨娥立刻感受到魏剑啸手指的温度与力度,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想。”
魏剑啸“呵呵”一笑,箍着她的腰身就往附近假山后面带。
而花厅里,秦夫人正跟人打叶子牌,打过三四轮觉得没意思,便笑道:“我们府里树多花木少,就一湖景色值得瞧,要不咱们往湖边走走,看看姑娘们可画出绝世佳作来?”
有爱静的仍留在花厅打牌喝茶,那些爱动的则随着秦夫人出去逛逛。
毛氏自知自己牌品不好,输急了爱红脸嚷嚷,便不留下,也陪着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夫人往湖边散步。
陆氏恭恭敬敬地跟着旁边,忽而就提起萃英园,“春天三老爷往大兴买了几十盆马樱丹种在附近,这花倒也奇怪,刚开时候是黄色,开着开着变成橘色,然后又是红色,一株花上有红有黄倒是漂亮,而且花期也长,听说从三四月一直能开到霜降。”
夫人们本也觉得无趣,闻言便道:“走,去看看。”
一行人说笑着便往萃英园去。
惜芷老远看到了,急得六神无主,却不敢绕到后面去,便隔着假山低喊,“奶奶,有人往这边来了。”
杨娥已是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魏剑啸用腰带将她的眼睛与耳朵包得严严实实,根本听不到惜芷的话。
魏剑啸倒是听见了,却根本不理会,手下动作更急,杨娥受不住,口中低吟出声。
惜芷再唤两声,可里边声音越发地大,像是到了紧要处根本没人应,而毛氏等人却越走越近。
如果被瞧见,少不得要问个来龙去脉。
可眼下,又没处躲没处藏的,惜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忽然心一横,撒腿跑了。
反正事情败落,她肯定是个死,不如回来仪阁将拿着卖身契跑路算了。
魏剑啸在假山里将外头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待到外面传来妇人的欢声笑语,他猛然用力,使得杨娥大呼一声泄了身,他则散乱着衣襟,手里拎着腰带,摇摇晃晃地出了假山。
妇人们有耳朵尖的,已听到假山里有动静,如今又见魏剑啸衣冠不整的样子岂不知是怎么回事,赶紧将脸侧过去不敢直视。
魏剑啸却极坦然,对着毛氏做个揖,嬉皮笑脸地道:“刚才来仪阁那丫鬟跑哪儿去了,大少奶奶还在里头,让她赶紧进去伺候着穿衣裳。”
毛氏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偏又不信邪,迈着急步走到假山口。
山洞里面黑,她适应了数息才看清,里面有个女子衣衫半解,肚兜松松地吊在脖子上,裙子在旁边地上,两条腿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头上缠着大红色汗巾子,那女人正费力地扯着汗巾子。
好容易,那女子把汗巾子解开,露出她的容颜,岂不正是她嫡亲的外孙女,嫡亲的长孙媳妇杨娥?
毛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手哆嗦着指着杨娥半天说不出话,只觉得脑门子突突地跳,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般直往头顶窜,忽然两眼一黑晃悠悠地倒在地上。
妇人们惊叫一声,感觉过来搀扶,不可避免地也看到了假山里的人。
杨娥根本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抓起裙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可仍然被有些眼尖的妇人看清了面貌。
杨娥羞愧万分,有心寻死却不敢死,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万不能出去,只蜷缩着身子将头压得低低的,缩进了假山深处。
外边,毛氏被众人围着,掐人中的掐人中,扇耳光的扇耳光,好容易悠悠醒转,在旁边大石上坐定,忽听又有个丫鬟急促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
毛氏铁青着脸怒道:“会不会说话,掌嘴!”
丫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左右看看,续道:“前头有人报信说大少爷养在外面的孩子掉了,妇人死了,大少爷红了眼要拿刀砍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爱的妹子们贴心地安慰,么么哒!
大多数妹子的红包都发了,有几个没来得及,待会儿会送,感谢你们~~
第131章 名裂
毛氏刚从晕迷中醒来, 脑子还乱着,听到丫鬟这话, 更觉得脑子像是不够用似的,根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耐烦地道:“到底什么事儿,你说清楚点儿。”
丫鬟清清嗓子道:“刚才外面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说梯子胡同的奶奶吃了有个什么郎中送去的药忽然肚子疼,不久就大出血昏过去了,请郎中来看, 说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那边的奶奶能不能救得活还得看运气。大少爷一听就急了,拿着刀要去找郎中拼命, 伯爷着人拦住他,又叫人押了扶葛过来问话。扶葛说大少爷老早就在梯子胡同养了外室,外室已经有孕,估摸着五六个月了。伯爷气得要打死大少爷,大少爷手里拿着刀乱砍…”
毛氏圆瞪着双眼,瞧着丫鬟的嘴一张一合,可耳朵硬是什么都听不见, 脑袋里空茫茫一片, 乱无头绪, 而手指像是深秋枝头,被寒风吹动的枯叶,颤巍巍地抖个不停。
忽然, 身子一歪,又一次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确实是走水了。
三老爷魏剑啸提着腰带离开后,半点没闲着,专门往那些没人居住的院落去。
魏府本就人少房子多,好几处院舍锁着门,或者只留一两人看管。今天宴客,下人们临时指派到厨房、花厅或者花园等紧要处帮忙,没人会想到平白无故地,魏剑啸会丧心病狂地挨个院落放火。
内宅都是女人,见到起火先是傻眼,愣在那里尖叫几声才反应过来去提水灭火。可是不等这处灭完,另一处又燃起来。
丫鬟婆子们四处穿梭着救火,根本忙不过来。
而外院的小厮也没闲着,本来他们是伺候那些文人学子烹茶饮酒赋诗作画的,莫名其妙地来了个男子说魏璟养的外室不行了。
魏璟急火火地要去找郎中算账,魏剑鸣怎可能因为个外室而让他抛开眼前的客人,便喝令小厮们拦着他。
然后内院又传来消息,要人去请太医。
正忙乱的时候,看到天空黑烟飘散,这才知道内宅起了火。
但是因为有不少外来的女客,小厮们不敢贸然往内院闯,等得到魏剑鸣许可,火势已经蔓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