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的女孩,有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她学中国画,也兼修油画,身上总是带着油彩,有时候脸上也会蹭一些,却异样的可爱。
她性子孤高,冷傲,在学校里独立特行,是个十分招人眼球的漂亮女孩。
她的家世十分富足,父母亲属都定居在国外,只有她一人在国内求学,她租一个两室的公寓,收拾的漂漂亮亮,里面的布置都是她的手工活。
他第一次去她那里,就贪恋上那样家的味道,她的粉色格子床单,带着阳光的温暖味道,她的枕头上,是好闻的发香,她的小帐子上,是她自己画的山水画,她喜欢张爱玲,也酷爱重金属,她是个矛盾的,却让人着迷的女孩。
一米五的单人床,他那样大的个子躺上去就没有她的位置,她干脆俏皮一笑扑在他的怀里,用沾着油彩的鼻尖蹭他的脸颊:“霍靖琛,靖琛…”
她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他不厌其烦的一声一声应着。
那是他生命中最美的时光,那是他的一场梦。
可是如今,这个梦,碎了,再也无法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
突兀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沉思,霍靖琛这才骤地察觉,掌心里那一只小手,已经变的冰凉。
他转过脸,暗淡的光影里,她微微低着头,玉一般皎洁的容颜朦胧而又美好。
他的心是由疤痕层层禁锢的铜墙铁壁,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柔软,却到底还是对她有了一丝怜惜。
“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
他握紧她预备抽出去的手指,轻轻呢喃:“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她是个好女孩,值得这世上任何男人的喜欢,他,当然也不例外。
“你不骗我?”她豁然抬头,眸子里已经是泪光点点。
“不骗。”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
她曾是心思单纯的女孩儿,哪怕遇到顾长宁那样的男人,依旧保留着心底的纯真。
所以直到那么久以后,她方才知晓,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动情的情话,却永远对她保留着一颗最无情的心。
那一年,沈卿卿23岁,大学毕业刚刚一年,她艳倾全城,却出身卑微。
那一年,霍靖琛26岁,是炙手可热的金融学博士,是霍家的长子长孙,未来的继承人,他俊逸非凡,又出身高贵。
他突兀而又强势的闯入她的生命中,可动了情丢了心的那个人,却是她。

提亲

时光飞快,转眼间距离顾长宁那一日宣布解除婚约已经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也有他的消息传来。
据说安澜的那些过往被揭穿之后,顾长宁立刻就决绝的提出了分手。
而彼时,安澜腹内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她痛哭流涕祈求数次,顾长宁都没有再松口。
兴许是原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顾长宁是铁了心的要分手,而顾太太这样傲娇的性子,把儿子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又怎么允许这样的女人嫁进门?
因此,安澜虽然家世不错,但终究是理亏,到最后打掉了孩子退了婚,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来。
那天晚上顾长宁在楼下等卿卿,她一直不肯见他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络,而顾太太上次去“天籁”找她,也是十几日前的事情。
卿卿渐渐忘却了顾长宁,忘却了与他的那一段过往,她与霍靖琛之间,虽然不是如火如荼的激烈,但到底相处的和.谐,平添了岁月静好的意味。
卿卿原本打算着过些日子给家里打个电话,顺便…带霍靖琛回家一趟,也和爸爸妈妈见见面,但孰料这天还没下班,沈妈妈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妈您说什么?”卿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望着电脑屏幕,顾长宁这人是不是疯了?他好端端的跑到她家里去干什么?
“卿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长宁是个好孩子,挺诚心的,再说了,以前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妈,你听我说,我马上就回去,不管怎样,您什么都不能答应他们!”
“你这孩子怎么了?我们这样的家庭,难得人家顾太太不嫌弃亲自过来…”
卿卿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也无暇多说,飞快挂了电话提包就冲了出去,一路将车速加到最大码,幸而赶回城郊家中的时候,顾家的车子还在巷子外停着,卿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真是担心父母会收了顾家的聘礼,到时候岂不麻烦?
老城区里街坊邻居多,家家几乎都没有秘密,卿卿一下车,就有人探头探脑的打量她,她也顾不上理会,匆匆往家奔去,身后却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看到没死妮子,你也学学人家怎样飞上枝头的?见天就知道找家里要钱,你也给我找个这样的好女婿呀!”
“李嫂子,你也不瞧瞧你闺女长什么样,人卿卿长什么样…”
笑声四起,卿卿微微皱皱眉,伸手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院子里却没有意想中的热闹和言笑晏晏,反而是异样的沉默。
她的到来,终于掀起了一些水花,顾长宁蹭地站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活过来一般,眸子里也亮晶晶的,他盯着她,不肯错开眼去,声音微颤:“卿卿,你回来了…”
那温润的眸子里,水汽潋滟,柔情四溢,几乎要将人溺毙。
顾太太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唯一的儿子这段时间几乎茶饭不思,整个人生生瘦了一大圈,她心疼的不得了,只得妥协,但做母亲的,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似乎命都不想要了,到底还是意难平,看向卿卿的目光,就不免带了几分的气怒。
卿卿却根本不去看这两人,她几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几个礼盒和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扔在顾长宁的怀里,推着他就向外走:“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我家里提亲的?顾长宁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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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兵之计

她几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几个礼盒和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扔在顾长宁的怀里,推着他就向外走:“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我家里提亲的?顾长宁你是不是疯了,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卿卿,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求你别这样…”顾长宁被她推的趔趄,却毫不还手,东西掉了一地他也不管,只是期期艾艾望着她连连的道歉。
顾太太闻言更怒,上前去推卿卿,怒道:“沈卿卿你别给脸不要脸,长宁都和你道歉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沈妈妈此时也慌地上前,一边想要拉开卿卿,一边重重拍在她身上:“死丫头你发的什么疯?亲家客客气气来提亲,你怎么能把人往外赶?”
“妈!您知道什么?您就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卿卿眼见得母亲这样偏帮外人,不由得气的眼圈都红了:“我们早分手了,您还说什么亲家?”
“什么分手?哪个孩子不犯错?长宁这不是知道错了嘛…”沈妈妈心里着急万分,这孩子怎么这么傻,顾家家世清白,长宁看着也文质彬彬的,两人之前又订过婚,多好的亲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这孩子性子这么倔!
“说的是什么?”顾太太得意洋洋,掸掸衣袖撇嘴一笑:“我们长宁什么时候给人道过谦?依我说卿卿你这性子也太拗了,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婆婆…”
“怎么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卿卿再也按耐不住,却怒极反笑,一指顾太太,“我今天就把话这撂在这里了,这全天下男人都死光,我也不会嫁给顾长宁!”
“你——”顾太太恼羞成怒,一把扯住顾长宁手臂,气的全身直哆嗦起来:“这天底下好女孩儿可着劲的让你挑,你偏生要看上这狐狸精,你瞧瞧人家,人家攀了高枝,如今还看不上你呢,可怜我这傻孩子,要不是看你一颗心都在这妖精身上,我也不会舍了这张老脸来让人羞辱…”
顾太太嚎哭起来,捶胸顿足,沈妈妈赶忙上前扶她:“亲家,亲家,您消消气,孩子小,不懂事,您多担待点…”
“卿卿,卿卿你别气,都是我不好,是我瞎了眼,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卿卿,我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好好待你,这辈子都不辜负你…”
顾太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顾长宁却仿佛没看到,反而赔着小心又凑到卿卿身边,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去握卿卿的手…
卿卿毫不犹豫一把甩开,柳眉倒竖,艳丽无双的容颜上,是遮掩不住的嫌恶,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她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卿卿…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想想从前,想想从前我们有多好…”
顾长宁眼圈一红,巴巴儿的从一堆礼盒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出来,“卿卿,你记不记得以前你没有答应我的追求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吃隔壁市的蛋糕,我连夜开车给你买回来,回来时才早上四点,我怕吵着你睡觉,在你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

冲冠一怒

顾长宁说着,声音里已然带了哽咽,他眼巴巴看着卿卿,将纸盒往她手里塞:“卿卿,这是我一大早专门去买的,最新鲜的,你尝尝好不好…”
他提起从前,要她心里忍不住的一酸,那些美好的过往呼啸而来,逼的她鼻腔酸楚,差一点忍不住掉下泪来。
“卿卿…”似乎是捕捉到她的表情有松动,顾长宁怯怯的握住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又把她整只手都牢牢攥在手心里,他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表情,“卿卿,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听说你们这里结婚聘礼最多也就是六万八,喏,这张存折里是六十八万的聘礼,谁让我们长宁喜欢她呢,就是多掏些钱,我们也不在意。”
沈妈妈说了半天的好听话,顾太太这才擦了眼泪,拿出红线绑好的存折递过去,口吻里多多少少的,还是带着高人一等的嫌弃。
沈妈妈强忍了心里的难过,劝慰自己,不管怎样,顾家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关键长宁那孩子对卿卿真是上心,这婆婆不待见,到底也算不得什么了。
“顾太太,请把东西收回去吧!”卿卿一步上前,硬生生将顾太太那一只白皙的手给推开,“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申了,我和顾长宁没有一丁点可能了,我不会嫁给他,绝对不会!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我的家里骚.扰我的家人…”
顾太太气的脸上青红不定,眼见得她竟是如此不识抬举,她怒极反笑,几乎是咬着牙一般傲然出声:“好,真是好,沈小姐是个心气高的,瞧不上我们顾家!别以为我不知沈小姐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以为攀上了霍少就能一步登天?我告诉你,早着呢,想嫁进霍家,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也配!”
“配不配,顾太太却是说了不算。”
那声音,熟稔至极,像是救她于水火的天神,不管被怎样羞辱都强悍的不曾落一滴泪的沈卿卿,忽然之间就红了眼圈。
他仿佛是来的匆忙,一向一丝不苟的衣衫也有了些许微皱,但饶是如此,仍是让人挪不开眼的气质非凡。
霍靖琛缓步走进不大的院落,背后斑驳的小巷墙壁,几乎掩住天空的青翠枝叶,却遮不住他浑身的气度,幽深的桃花眼,蕴着让人着迷而又心安的光芒,他唇角似乎噙着一抹笑,那笑,却又淡的仿佛看不到。
顾长宁呆若木鸡一般立在那里,而顾太太面上情绪几度变化,最终,却是硬挤出一个笑:“霍少…”
霍靖琛瞧也不瞧她一眼,冷笑一声,上前一步,直接挥拳砸在了顾长宁脸上,他的声音极低,却是让人心悸的冷冽:“我霍靖琛的女人也敢染指,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这一拳,似用了十分的力气,顾长宁被他打的踉跄摔在地上,眼圈已然青紫一片,鼻子也淌出血来,顾太太惨呼一声,心肝肉儿的叫着去扶儿子,霍城却一把将她拉开甩在一边,抬脚踩在她手背上:“顾太太不想息事宁人了?”
手背上剧痛袭来,顾太太立时噤声,哼都不敢哼一声,紧紧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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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下婚期

手背上剧痛袭来,顾太太立时噤声,哼都不敢哼一声,紧紧闭上了嘴。
“卿卿又未嫁人,我凭什么不能追求她?霍靖琛,你别仗势欺人,我就不信…没王.法了!”顾长宁痛的说话都不利索,却仍是不肯服软,该让卿卿好好瞧瞧这男人的真面目,平日看起来斯文温润,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是粗鲁野蛮的人!
“王.法?那我今天就让顾少爷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王.法!”霍靖琛被他这话逗的笑起来,他上前一步,伸手攥住顾长宁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唇角挑出一抹讥诮的笑,要他看起来平添了几分的邪气。
“你想干什么?”顾长宁到底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霍靖琛眼底一片戾气,拎住他衣领的手指力道极大,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越来越恐惧,扭动挣扎着想要逃开,却不知霍靖琛怎么手腕一错,他一条胳膊就被卸了下来。
顾长宁惨呼连连,那清秀的脸上腾时惨白一片,扭曲的可笑。
霍靖琛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他扔在地上,桀骜的下颌微微一扬,对霍城说道:“把这恶心人的玩意儿给我丢出去,省得污了我的眼!”
卿卿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霍靖琛,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他在她面前展露的向来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形象,可刚才,他竟然,竟然会出手打人…
卿卿目瞪口呆,沈妈妈也吓的脸色苍白,这,这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也喜欢卿卿…
沈妈妈立刻就用丈母娘相女婿的眼光打量起霍靖琛来,长的,比顾长宁好多了,个子也高,就是,好像有点暴力倾向…卿卿会不会吃亏?
“吓坏了?”霍靖琛伸手握住卿卿的手,眉宇微蹙,她是被他刚才打人的模样吓住了,还是…她在为顾长宁心疼?
“你对他动手干什么?那样的人,你动手都是脏了你的手!”卿卿一把握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眸光里有几分的心疼:“手疼不疼?我看你刚才力气大的很呢!”
霍靖琛一腔抑郁,腾时就烟消云散,他弯唇一笑,方才那些冷冽慑人的气息顿时消弭无踪,整个人似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我该早点来的。”
“什么?”
卿卿有些摸不着头脑,霍靖琛笑容缓缓溢出:“我该早点来提亲的。”
直到霍靖琛带着卿卿离开许久,沈妈妈还有些做梦一般回不过神。
长长的聘礼单看的她眼花缭乱,而更让她惶恐的却是那一张一串0的存折…
女儿这到底是谈了个什么男朋友,这么有钱的人——会不会到时候欺负女儿,他们这样的家庭,到时候受了气也斗不过人家啊!
沈妈妈决定,有空还是要和女儿好好谈谈。
但还没等到沈妈妈找到机会,婚期就定了下来——急着抱重孙子的老人,可是一天都不愿多等了。

固守着他和她的梦

但还没等到沈妈妈找到机会,婚期就定了下来——急着抱重孙子的老人,可是一天都不愿多等了。
不知是不是霍靖琛的意思,此时已经是深秋十月,他们的婚礼却订在不久后的圣诞节前夕。
依着卿卿的想法,结婚并不需要多么盛大隆重,但霍家这样的门庭,未来的继承人结婚,自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慢待。
各大奢侈品牌的最新款婚纱目录单已经送到了卿卿手中,她空闲的时间只需要细细的挑出几套自己喜爱的婚纱和礼服样式即可,到时就有巴黎的高订裁缝亲自飞来国内替她量尺寸手工缝制婚纱和结婚时的所有礼服,因着时间有些紧张,听霍城说,巴黎的设计团队有三百人停了所有业务,专门为她的婚礼服务。
堪称皇后一般的待遇,虽然卿卿心里暗暗觉得太奢侈,但终归女人一生一次的事情,被这样重视,她心底亦是觉得甜蜜满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婚期订下之后,霍靖琛带她见过爷爷几次,却并没有带她去平阳见他的父母长辈。
纤细的手指,从装帧精美的图片上缓缓滑过,思绪却是顿住了。
霍靖琛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沉思图,他不由得嘴角微扬,伸手环住她的肩:“在想什么?”
她仰头,光影斑斓里他的脸俊魅却又神秘,她的手忍不住抚上他的眼眸,幽深,却又迷离,仿佛永远都瞧不清那里面的情绪。
幸福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患得患失,似乎事情太完美,就会让人有不真实的错觉。
但他待她是真的好,好到她根本挑不出一丁点的瑕疵。
肌肤有片刻的僵硬,但那短暂之后,他倾下身子,缓缓吻在她的额上,“婚礼地点你有没有选好?”
“Tahiti很美,气候也好,你觉得呢?”
他的吻停了停,思绪骤然变的恍惚起来——
暖心她,曾说要与他在那里举行婚礼。
她说她要穿白色的短纱,婚礼不需要太隆重,只请她的三个好闺蜜和父母亲人,大家开开心心玩闹几天就满足了。
她说婚礼上一切她都要亲自设计安排,她和霍靖琛的婚礼,自然是要与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同。
她说,你娶了我可是你的好福气呦,这辈子都不能变心喜欢别人。
可是,后来…
她说,霍靖琛,我们这辈子大概是没缘分吧,以后,你不要再见我了。
她说,霍靖琛,你若是将来和别的女人结婚,不要告诉我知道,也不要去Tahiti,就当,那是我最后一点念想了。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他以为他终究会忘,可此刻听卿卿说起,他才恍然的惊醒,那是他心头永远扎着的一根刺,他怎么忘得了?
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再也回不到过去!
那里是他和她固守着的一个梦,不管是谁,都不能,也不可以插足进去…包括她,他的准新娘——沈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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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他的视线微微有些模糊起来,按在她肩上的手指无意识的用力,要她讶异的回头看他:“靖琛?我在问你呢?”
他的心口微微一颤,过往的时光,似乎随着血脉流淌不见。
“我觉得巴厘岛更好一点。”他的声音沉沉渺茫的传来,依旧是无比的温柔,卿卿没有觉出异样:“是么?那就巴厘岛好了,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他拥住她,手臂更紧,声音在她耳畔轻喃:“今晚,我们要回平阳老宅一趟。”
*
平阳老宅外是一条笔直的柏油路,两侧植满了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他们的车子到那里时,正值黄昏,薄暮似蓝玫瑰一样从枝叶之间洒下来,透过车窗,点点斑斓在他脸上身上。
他的神情是一种奇异的平静,那平静下却又仿佛汹涌着无边的暗涌,卿卿在昏暗的光影里握住他的手,这才觉出,他的肌肤竟是一片冰凉。
安静的餐厅,佣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一边等着上菜,而数十米长的餐桌上,霍长荣和霍岑曼殊坐在一边,另一边,却是霍岑曼殊所出的一子一女,只是四个人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显得有些冷清。
霍连轩有些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有些过分苍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扣着椅子扶手,对于这个未来的嫂子,他也有些好奇——能这样一步登天的灰姑娘,心机该是多吓人?
霍莲瑾亦是一身盛装,对于这个艳名远播的沈卿卿,她自然十分好奇,而又有着几分的不屑和质疑。
“大少爷和沈小姐来了。”管家脸上带了几分喜色进来回禀,霍长荣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却到底柔和了几分。
霍岑曼殊又理了一下鬓边的头发,侧脸看女儿,伸手将她礼服腰际的褶皱整理了一番,这才微微抿唇,抬眸望向远远走来的两人。
霍连轩带着几分的玩味向外瞧去,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袅娜的身影,再渐渐的,那身影一点一点清晰起来,而后是那张脸,那一双眼睛,那微微翘着的唇角,雪一样白皙耀眼的肌肤,云堆雾绕一样浓密的黑发…
她穿的也是旗袍,米白色的珠光色缎子上有着缠.绵的连理枝纹路,旗袍是有些保守的长款,颈子那里亦是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走动间,一截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那风.情就怎么都遮掩不住。
她的长发微卷,低低的盘了一个发髻,脸颊两侧的碎发慵懒随意的蜿蜒下来,却遮不住她耳畔碧绿色光芒一闪,及至此时,众人方才看清,卿卿发髻上的簪子,与耳饰,项链,手镯,竟是完整的一套水头十足的老坑翡翠!
霍岑曼殊心口里一紧,只觉得呼吸都疼了起来,手指忍不住的攥紧,却是细微不可闻的“咔擦”一声,养的水葱一样的长指甲,竟是硬生生折断在了手心里。

豪门深深

霍莲瑾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脊背亦是淑女的挺直,可从那嘴角的微颤,还有怎么都遮掩不住的气怒目光中,轻易就看出了她的不悦和嫉妒。
霍连轩的目光似不经意的从卿卿脸上滑过,她的笑容有些羞涩的矜持,却,美的让人侧目!甚至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这世上的男人,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的又有几个?更何况沈卿卿这样的美人儿,要他那冷心冷面的大哥一见钟情,却也说得过去。
“坐下吃饭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呢。”霍长荣看了这让他上火的大儿子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沈小姐吧?长的可真是漂亮,我们靖琛有福气喽。”霍岑曼殊笑容可掬的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的位置拉:“快些坐下来,都是自家人,沈小姐不要客气才好。”
卿卿礼貌的道谢,却并不随她过去,只看向身侧的霍靖琛,他却是根本就没看霍岑曼殊一眼,挽了卿卿的手在与众人隔开几个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霍长荣脸色一黑,霎时就要发火,霍莲瑾却是娇滴滴一笑:“daddy,大哥这般难得回来一次,又是新嫂子头一次上门,您可千万别发火,不然,岂不是让新嫂子心里难受?还以为您瞧不上她,给她下马威呢…”
霍莲瑾一边说着,一边掩着嘴淑女的轻笑,目光却是略带着几分挑衅望向沈卿卿,可卿卿却只是微微低头坐在那里,唇角弯起,笑容浅浅。
“莲瑾这张小嘴越来越会说话了。”霍靖琛的声音忽然缓缓响起,他抬眸看了霍莲瑾一眼,却是慢悠悠端了茶盏递给卿卿,见她接过去,这才忽地神色一变,眸光锐利却又讽刺:“只是不知这样没教养拿长嫂玩笑的行为是跟谁学的?二太太又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我们霍家,可从来没有这样不懂规矩的女孩儿!”
霍岑曼殊脸色一僵,霍莲瑾已羞的红了脸,泫然欲泣:“大哥,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怎么扯到母亲身上去了?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闭嘴!”霍靖琛重重一拍桌案,霍莲瑾吓的小脸煞白,她向来对这个大哥又敬又怕,特别是他发火的时候…
“大哥消消火,小妹她年龄小不会说话,您可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霍连轩眼见得事情牵连到霍岑曼殊,立时出来打了圆场。
霍岑曼殊眼圈微红,拿了帕子按了按眼角,强颜一笑:“都是莲瑾不懂事,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管教好孩子,是我的不是,我给靖琛赔不是…”
“妈!怎么会怪你!”眼见得霍岑曼殊小心翼翼的样子,霍莲瑾再也忍不住,她蹭地起身,气恼的一跺脚,指了卿卿就骂:“都怪你!我大哥以前从不骂我,定是你撺掇的大哥和我生分了!搅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