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倏然的松了口气,她闭了眼,双掌合十,心里默默的祈祷,上天保佑,若让我的宝宝安全健康的出生,长大,傅静知亦是愿意折寿二十年,只求他一辈子平顺安康。
她为了绍轩,为了孩子,可以毫不在意的舍弃那些旁人珍视的寿命,若她最在意的人都不能活,她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清秋见她落泪,也不由得跟着掉眼泪:“静知,你真幸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若是没死,现在一准儿都会对着你笑了。”
静知心中酸甜交织,却也可以深深体会清秋的难过,她缓缓伸出手来握到她的:“你也别难过了,我以前,也没过一个孩子,心里的滋味儿,真真是难受,但是也过来了,现在不又有了?”
“你真的难过的话,我们就再生个吧。”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孟绍霆站在门边,一双黑墨一般的瞳孔里,隐约的带着点点憧憬。
清秋扑哧一下子笑起来,静知却是冷着脸转过身拉上了被子,孟绍霆也不在意,脸上带着笑进来:“清秋你回去吧歇着吧,我来照看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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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绍霆也不在意,脸上带着笑进来:“清秋你回去吧歇着吧,我来照看她就行了。”
展清秋听他这样说,就将粥碗放下,站起身来,她看一眼蒙头不理的静知,又看看孟绍霆,就将他拉过一边,小声说道:“你也该敛敛性子了,既然将人家留你身边,就对人家好一点,这样三不五时的折腾一次,她心里又怎么能对你有好感?”懒
孟绍霆一反常态,极是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了,清秋你放心吧。”
展清秋听他这般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拿了包包预备出去,孟绍霆却扬声说了一句:“清秋,你别回秭归园了,北城这些天心里也不好受呢,你回家看看吧。”
清秋捏着包包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她苦笑一声,复又转过身来,一双大眼明亮望着孟绍霆,唇畔的笑靥浅浅淡淡,她的目光似有些苍凉,渐渐飘向空旷的窗口,丽日繁花,阳光温暖,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但她展清秋,却已经没了明天。
她不想被人看到她的狼狈,所以她又笑了一笑:“绍霆,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回去,也不能回去。”
“清秋,北城他很在乎你…”
“你在乎一个人的表现,就是在她的面前对另一个人好,然后她不在的日子里,你日日和别的女人住在她的新房吗?”虫
清秋飞快的说完,就转过身向外走:“绍霆,你不要帮忙做他的说客了,我不会回去的。”
门轻轻的关上了,孟绍霆微怔了片刻,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走到静知的病床前,弯腰,伸出手将蒙着她脸的被子拉下来,她的手在被子里紧紧的抓着,却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不怕闷坏了?”他看着她轻笑,她却是一脸的潮红,愤愤的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
孟绍霆沉沉笑了一声,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将她半抱起来:“前儿说的话都忘记了?”
静知原本微红的脸就白了一白,她的长睫扑闪着挡住了眼底的神情:“没忘。”
“那就乖乖的,我可是一字一句都记住了。”他笑,那笑意暖意盎然,却让静知感觉冷到了骨髓。
“睁开眼,看着我。”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颌,一下一下,要她看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我是谁。”他的力道加大了几分,指下那洁白的肌肤上有了明显的红痕,静知牙关咬紧,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还是落在他的脸上,她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一般,但却还是清晰的传来:“孟,孟绍霆…”
他虽然不甚满意,却还是放过了她,眼底闪过得意的笑意,他高挺的鼻梁压下来,几乎都要和她的眼睛撞在一起了,静知听到他的声音霸道的在她耳边响起来:“从今儿开始,你得把我放在心里,以前有谁,我不管,以后,只能是我。”
静知怔怔几秒,轻轻点头,“是。”
他笑意更深,奖励似的给她个吻,“来,喝点粥吧。”
他像模像样的喂她,她也很给面子的喝了整整一碗,虽然有一半都被他弄得洒在了两人的身上,但到最后,他显然已经娴熟无比,上瘾一般又盛了半碗粥硬要静知吃,静知脸都白了,死活求了半天,他方才有些不甘心的放下粥碗,要护工来给她重新换了衣服,孟绍霆又待了一会儿,想起竞标案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就预备回去…
“你休息会儿吧,医生说你得明天才能出院,我有点事,晚上再来看你。”
静知刚要答应,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扎挣着坐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绍霆,我也想回去。”
孟绍霆转身,看到她惶急的神色,仿佛自己是要被抛弃的小猫一样楚楚可怜,他就笑了,伸手摸摸她,耐着性子道:“胡闹,医生说了你还得观察一天。”
“我好了,真的,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去,我的花儿这两天都该开了,我想看着它们…”她拽着他的衣袖,孩子一样轻轻摇着:“绍霆,求你了,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眼睛亮亮的,含着水汽,他心越发的软了起来,不自主的点了头应道:“回去可以,但是要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看看可不可以。”
许是心里有事在撑着,她精神气儿倒是挺好,医生开了许多药,嘱咐了许多,这才答应她出院回去。
到梅园别墅的时候,正是黄昏,天空像是打翻了颜料桶一般,五色流火倾泻而下,寂静的花园里,原本怒放的花朵已经有些半焉,夕阳将她的小小花圃都笼罩在无边的火红之中,静知被孟绍霆抱下车子,穿过小径,径直回了卧室,他将她安置好,就预备去书房,静知却又拉住了他…
孟绍霆有些奇怪的看她:“又怎么了?”
静知脸色涨红,憋了许久方才支吾着说道:“你,你别走…”
孟绍霆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他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就在隔壁书房,有点事要处理,一会儿再来陪你,听话啊。”
“那你把电脑拿过来在这里办公好了,我,我不会打扰你的。”静知脸红如血,若是往日,她是绝不肯说出这样的话的,但是此刻,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一般,但静知还是低低的说了出口。
孟绍霆站在床边看她,她一手拉了自己的手指,一手撑在床边,长发散乱披在肩上,一张脸直红到颈子那里,却是越发的迷人,他虽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黏着他,但是很明显她的“纠缠”,让他十分的受用。
“行,那你歪着,我去把电脑拿过来。”他应着,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走了两步,一回头,正看到她含羞带怯的神情,他心软的厉害,仅剩的对她的顾忌就烟消云散。
孟绍霆拎了笔记本过来,他开了电脑,登陆邮箱,果然显示收件箱里有新邮件,想到因着静知突然出血昏倒,他还没来得看陈经理发给他的企划书和标底。
刚将邮件点开,半睡半醒的静知忽然呻.吟了一声,她捂着肚子脸色煞白,额上的冷汗簌簌而落,竟是黄豆大小一般滚滚而下,孟绍霆正欲看文件,一见她这样,竟是吓了一跳,他慌地扔下鼠标就过去她床边,伸手将她半抱起来:“静知,静知,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静知全身都在哆嗦,她嘴唇灰白的一片,手心冷汗湿黏,却是冰的吓人:“绍霆,我的药…”
“我去拿给你。”孟绍霆立刻将她放开,他来不及叫佣人,想起下车时他只顾着抱静知,药都丢在车上,也许司机将药拿到了客厅,心中想着,就飞快的推开卧室门疾步向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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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标飞快的滚动,直接到最下方,那一行数字清晰的跃入眼底,静知默念几遍,就烂熟的记在肚中,她动作麻利,极快的将一切归于原状,他的脚步声隐约的传来,静知足不出音的走到床上躺下来,闭上眼,似痛的昏过去了一般,脸色死灰一片。
孟绍霆拿了药推门进来,一眼见到静知好像是昏厥了一样,他骇了一跳,看她此刻的模样竟是比前天那样子还要吓人,他直觉心跳加快,手脚也跟着冰凉起来,短短的距离,他几乎是几步就走了过去,将药丸倒出来,水也准备好,方才低低唤她:“静知,静知?”
“嗯?绍霆…”她似梦呓一般半睁了眼,叫他名字的声音极其的哀婉柔弱,孟绍霆赶忙将她扶起来,要她靠在自己怀里:“药拿来了,赶紧吃吧。”
他亲自将药丸送到她的口中,又拿了水杯递过去,水温不烫不冰,刚刚好。
静知喝了一口水,微微扬首,就将药丸送了下去,她仰头的瞬间,睁开眼正对上他极度关切的眸子,犹如一汪墨色的深潭,就那样真真切切的望着他,似有紧张,似有心疼,似有化不开的浓稠的关切。
她只觉那药丸好像卡在了嗓子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外面的糖衣好似化了,苦的很,静知微微的闭上眼,一行眼泪,忽然就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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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那药丸好像卡在了嗓子那里,上不去下不来,外面的糖衣好似化了,苦的很,静知微微的闭上眼,一行眼泪,忽然就滑了下来…
“怎么了?”他慌忙放下水杯,搂了她低低的问:“是不是疼的厉害?我就说不能出院,你偏偏不听,也不知道你拗什么!你要是出什么意外,你说是赖我还是赖你自己?”懒
她的眼泪淌的越发厉害,那药渐渐的在嗓子里化开,苦的难受,静知渐渐的哭出声来,眼泪鼻涕淌了一脸,她也不管,只是闭着眼睛干脆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她这种哭法,却把孟绍霆给吓住了,翻来覆去的瞧她,又小心翼翼伸手在她小腹上摸了许久,确定并不曾再出现不好的境况,他才又把她抱住,半是疑惑半是心疼的问她:“静知,你怎么了?哪疼你说,不要闷在心里,啊?”
静知摇头,复又继续哭,孟绍霆有些无奈的望她,“那到底是怎么了?你说,说出来给我听,我帮你解决…”
静知睁开哭肿的眼看他一眼,忽然从他怀里挣开,拉了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哽咽半天,方才哭着说道:“我养的昙花一直不开,许是死了…”
孟绍霆哭笑不得,“就这么点破事,你哭的像是天塌了一样?”
静知半天不动,又哽咽了许久,忽地将被子一掀,腾地坐起来,瞪着一双桃眼看他:“我就哭,怎么了!我整天憋在这破房子里,一点事做都没,好不容易养了两盆昙花,几个月了,连个花骨朵都没有,我不能哭?”虫
孟绍霆皱眉,唇角却是缓缓上翘,他一手抚了抚下巴,轻轻摩挲几下,两眼越发的明亮起来,半晌,他才点头说道:“医生是说了,孕期的女人脾气都大的很,而且最容易想一出是一出,不就是花儿嘛,别哭了,啊,咱再去弄个十盆八盆的,总会开的,对吧?”
静知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发脾气,她一把抓了床上的枕头砸过去,闭着眼睛,双手攥的死紧,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婴儿一样哭起来:“我不要,我就要我自己养的那两盆开花,我就要那两盆开花!我不要别的!我不要…”
“得得得,别叫了,停——”孟绍霆被她吵的头疼,一步上前,将她死死摁住,他一双眸子,黑曜石一般望住她,俊颜却是渐渐凑近她的面前:“你再这么乱叫,信不信我亲你了啊。”
静知睁开眼,瞧了他一眼,小嘴一瘪,又要哭,孟绍霆喟叹一声,轻轻抱住她就吻了下去;“我上辈子肯定欠你了,小讨债鬼…”
静知被他吻住,声音就含混不清起来,她哼哼几声,使劲拧他:“你才是鬼!色鬼!”
他一边躲,一边很配合的奸笑两声,双眼似乎都放了绿光:“你才知道?晚了!”
“不准你碰我!”静知扛扛自己还不算大的肚子,“我累了,你凌晨要叫我起来,我估摸着,今儿我那花就该开了。”
“你省省吧,瞧这几天折腾的还轻?凌晨叫你起来看花?我还没病呢,你给我老实的躺着!”
“那我的花儿…”
孟绍霆瞪她一眼:“等着,看我给你拾掇的白天就开!”
静知小嘴儿一抿,又微微的噘起来;“我才不信呢,你这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还会侍弄花儿?”
孟绍霆好看的眉一挑,笑的风生水起:“那就等着瞧吧,要是我真给你侍弄的白天开了,你给我什么好处?”
静知扫他一眼,头就低下来,好半天,她才咕哝一声:“你还想要什么?我这整个人都被你骗回来,还想怎样?”
说完,自己倒先害羞的一下子拉了被子躺下来:“我困了,你出去出去,去书房去…”
孟绍霆唇角缓缓的勾起,想走,却又似心都被她勾着一样,他又折回来,俯了身子在她脸上狠狠亲几口,咬了她耳垂说道:“小东西,你可给我记着,等孩子生了,不把我伺候的舒坦,有你好看!”
静知头也不回的用手肘扛他:“谁要你非赖着我,找你的未婚妻去,你前几天不是还陪着人家干嘛干嘛了么,还急?”
“吃醋了?”他继续去吻她的脖子,静知向后缩了缩,反手推他:“你去吧,我累的很,身上也不舒服,想躺会儿。”
他也就不再闹她,将薄薄的毯子给她拉上,又伸手触触她的额,方才说道:“别睡太死了,一会儿我叫你起来吃点东西…”
静知折腾半天,又累又困,眼睛都睁不开的嘟囔:“不想吃,瞌睡了,你别叫我,要我好好睡一觉,去忙你的去吧,记着我的花儿…”
孟绍霆笑了笑,站起身来,转脸看到自己的笔记本,已经变成了待机模式,他随便敲了个按键,想起来什么,不由得看静知一眼,目色一凛,见一切都和他走时一样,方才收了疑惑,又暗自笑自己多疑,她那会儿都疼的起不来了,人都昏过去了,还能干什么?再说了,她对这些东西都一窍不通,也没兴趣,他还真是能联想!摇摇头,就将自己刚才无意识升起的那个念头给丢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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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已至,A市的夏天最是难熬,整座城市都似被笼罩在了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中一般,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耀眼,连夏天最热闹的蝉鸣都几乎听不到,正午的街上人少的很,几乎都躲在了空调房里,阳光所及之地,明亮刺眼,就是看一眼外面,都好似觉得烫到了人的肌肤一般。
极大而又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是一室的沉默,窗子关的很紧,冷气滋滋的冒个不停,但众人的脸上身上却已经被汗完全给浸湿了。
孟绍霆就坐在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他脸色阴沉的吓人,整个人都没在阴影里,一言不发。
地上是一地狼藉,散乱的文件,笔筒,电脑,电话,水杯,尽数被摔在了地上,离办公桌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头上似乎还挂着狼藉的茶水茶叶,他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任那茶水淅淅沥沥的从头顶滑下来,更拂论去收拾一下自己头上的那些可笑的东西。
“说吧,是谁做的。”半晌之后,孟绍霆方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慢的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鹰一般的锐利,就那样看似无害的扫过众人,但他绷紧的唇角,在办公桌下紧握发白的双拳,还有黑色的碎发下隐隐跳个不停的太阳穴,都暴露了他的怒气!
没有人敢应声,几个元老级董事会成员目光望向一边沙发上似在闭目养神的孟震宗,见他一派闲坐钓鱼台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有人鼓足勇气嘟哝道:“知道标底的人就我们这五人,都是公司的元老,精英,做了十来年的老人儿怎么会分不出轻重干出这样下作冒险的事来?”
“是啊,是啊,大家都在嘉承待了十几年了,公司一向待我们不薄,谁会做出这样没廉耻的事?”
“哦?既如此,那你们大家倒是说说,难不成是我这个副总把标底透给了对方?”孟绍霆感觉自己的怒火就要爆炸了,但他还是一副很轻松随和的口吻。
有人偷偷看一眼他,低着头嘟囔:“说不准,那天傅小姐来,听到了也不一定呢,二少和傅小姐那些事,大家也都有耳闻,指不定,傅小姐就存了那心思也未可知…”
“胡说八道!”孟绍霆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众人吓了一跳,都抬头看他,他一下子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那人跟前,一边唇角一扯,就勾出一抹冷冽的笑来:“你说是她,倒是给我个信服的理由出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再说,那天她一直在休息室睡觉,这里你们也知道,隔音效果有多好,她根本不可能听到,还有,会上我们不曾提过标底的事情,她又从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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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天她一直在休息室睡觉,这里你们也知道,隔音效果有多好,她根本不可能听到,还有,会上我们不曾提过标底的事情,她又从何得知?”
“陈经理将竞标案和标底一齐电邮给了您,傅小姐日日和二少在一起,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也不算什么…”懒
又有人在一边符合的说道,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不由得都看向孟绍霆,而孟震宗也缓缓睁开了眼来,他重重咳嗽一声,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孟震宗抬眼望向孟绍霆:“绍霆,你把傅静知带到公司来了?”
“是,爸爸,那天静知是来公司给我送饭…”
“胡闹!她算个什么东西?巴巴的跑来送饭,难不成你这个堂堂的孟氏少董连个午餐都吃不起?”
孟震宗脸色铁青,拄着拐杖的手抖个不停,“这是多大的事?我们孟氏上上下下一向严谨,这标底的事吃过一次亏,现在又闹出来一起!我日日嘱咐你,行事要谨慎,谨慎!你偏是不听,把那不三不四的女人弄到身边,我和你妈劝不住你,你非要跟她在一起,连自己正正当当的未婚妻都抛在脑后,这也就罢了,现在可好,你掏心掏肺的养着,把她宠上天去,倒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狠狠反咬你一口!你舒坦了?”
“爸,事情并没有搞清楚,您怎么就肯定是静知做的?是,她是天天跟我在一起,可是,陈经理传电邮给我,她不知我的邮箱密码又怎么偷看到标底…”虫
孟绍霆说到这里,话音忽然一顿,他忽然想起那天的情境来,脑中霎时一阵明灭,只觉自己的心都似被揪紧了一般,那一幕幕,过电影一样在他面前闪烁,清晰无比,竟是连每一个小小细节都被他记的清清楚楚!
他在商场历练数年,就是最信任,最亲密无间的伙伴,都会让他在无意识之中存着提防的心理,更遑论是她,一个自己放不开丢不下,死活养在身边的视自己为仇敌的女人!
她突然不舒服,痛的死去活来,他急着下楼给她拿药,打开的邮箱未关,她很轻松就能看到最新的邮件,看到邮件,自然就能看到标底…
孟绍霆渐渐觉得自己像是被冻在冰山的底层,全身的皮肉稍稍一动,就似被硬生生的扯下来一般,鲜血淋漓,却被冻的神经都麻木了,他愣在那里,是她,难道,真的是她?是她偷看了标底,然后将这标底透给了孟氏最大的竞争对手,然后才有了这一次孟氏的惨败?
为什么会是她,他知道她恨他,他知道她甚至想要看着他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她明知道,她和绍轩的孩子,之于他是多么大的耻辱和多么沉重的枷锁,但是她求他留住,他不想看她寻死觅活,更不想和她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他忍了,让她留下来,甚至几次三番的都拼力救她和孩子,如果他那天自私一点,迟疑一点,拖延一点,孩子没了,他不用想起这个孩子就心如火焚的想起她和绍轩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但他还是救了,甚至守了她一夜,只因为她自始至终握着他的手,那样的紧,那样的贴近。
那样紧密的触感让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劝着自己,算了,算了,从此以后,就不再将那个孩子视若心中的芥蒂,他会好好安置那个孩子,不再为难她。
他一直以来宠着她,让着她,哪怕是心里再不舒服,再别扭,哪怕是有时按耐不住对她发了脾气,可是事后哪一次不是费了几倍的心思哄她劝她?
她的头发早就长好了,但是他还是偷偷放在她梳妆台上一把桃木梳子,他没有看到她亲手扔掉,但是他在卧室的垃圾桶里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梳子躺在那里,他记得自己愣了很久,好似一个考了九十九分的孩子兴高采烈的回家去,但是大人却板着脸将他骂一顿,为什么不考到一百分?
他那会儿恨不得捏死她掐死她,但是第二天他却又鬼迷心窍了一般再偷偷的买了一把新的,然后她又扔掉,他哧然一笑,还是买,他日日如此,她也日日如此。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冷笑着不戳穿她。他从她房间垃圾桶里捡回来的梳子足有上百把了吧,到后来有一天,他发现她没有丢掉梳子,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后,拿着他送的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他坐在床上看着她,只觉得如果她肯一直用下去,他也就肯一辈子都对她好,他面上无动于衷,但背着她,他那一天却开心的像是一个傻子一样!
他以为她也该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对她好,补偿那些年她不该受的委屈,他以为她也体会到了自己的苦心,他以为,她纵然还是恨他,不肯原谅他,但是也开始试着缓和他们的关系了…
他配合她来演戏,配合她耍那些小心机来报复他的父母,他看着她偶然得逞开心的样子,他也就觉得自己错了就错了吧,谁让自己当初欠了她?谁让他毁了她的幸福呢?
他以为,这些天来,那些亲昵,那些时不时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温情和旖旎,纵然是有七分的假,但至少也有三分的真吧。
他在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她对他最温柔,最亲近的时候,忽然之间,她又狠狠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不但如此,她甚至还是快意的对他笑着,将那刀子在他心脏上狠狠的绞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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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绍霆只觉得自己蠢到了家,他不知怎么抬起头来,也不知自己怎样面对那些探寻和疑惑的审视的目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样发着抖轻轻开了口:
“不是她,我敢向诸位保证,不是傅静知做的。”
他眼睛亮的吓人,脸却是白的纸一般,他看一眼脸色暗沉的孟震宗,又看看神情闪烁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将这件事情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绍霆,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她吗?这一次我们损失这样大,如果不是绍堑上一笔业务谈成,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这一次,我们孟氏必遭重创!虽说如此,但这一次的损失亦是难以估算,我们为这次竞标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绍霆你来算算,你来说句公道话,这样的后果,谁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