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太这才舒口气,眼圈却微微的红了:“以桀啊,芳芳这性子…你能包容,就多包容她一点,她脾气不好,心肠却是不坏的…”
“妈,您放心吧,我知道的,这次我也有错,我不该对芳芳动手…”何以桀见岳母掉泪,赶忙开口说道。
“滚——何以桀你给我滚出去!别假惺惺的说这些屁话,我妈信你被你骗了,我可没那么傻——”
杜太太正在小声的哽咽,杜芳芳却蹬蹬蹬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她还穿着睡衣,脸色苍白,气色也差极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毫无平日的优雅和艳丽,尖着嗓子指着何以桀就骂了起来…
杜老将军见她这样没有规矩,气的脸色铁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了一声:“芳芳,你给我闭嘴!”
杜芳芳被这一声吼的一哆嗦,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望着发怒的老将军,只觉得自己满腹的委屈,却偏偏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说一句话!
明明是何以桀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为了别的女人给她生气打她耳光,说出去却没人信她,爸妈爷爷都帮他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都是在责怪她太任性了!
ps:会叫的狗其实不咬人。一直以来乱吠乱叫的狗,就算这次是你委屈了,别人还是惯性的认为是你的错,猪猪和大家一起共勉,千万千万不要做这样的蠢女人啊!再ps;我们家奥斯卡新晋影帝老何,要施展他的超越银河系的强悍演技了!
一见总裁误终身二十九去见她
一向疼她的爷爷更是狠狠的骂了她一顿,怪她小题大做,可是,这还算是小事吗?她的丈夫有了外心,她还不能闹了?
何以桀察言观色,眼底微光闪过,立时就转身走到了杜芳芳跟前,搂住她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道歉:“芳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动手,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有什么火,等回家了你就往我身上发,现在长辈都在,咱就不闹了好不好…”懒
杜芳芳浑身直哆嗦,尖叫着一把将她推开,一眼看到爸爸和爷爷听了他方才的话,竟都在点头颔首一副赞叹的样子,她更是憋屈的难受,抄起一边的茶壶就往地上砸去:“何以桀,你别在这里装好人,你,你——”
她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杜老将军见她这样,不免有些烦,就板了脸咳了一声,威严说道:“芳芳,立刻收拾你的东西跟以桀回去,从今往后,给我改改你这臭脾气!再有下次,再这样无理取闹,小心我不饶你!”
“爷爷——我不走,我不回去,他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他利用完我们杜家就翻脸不认账…”杜芳芳眼见老将军越发站在何以桀一边,更是气的直掉泪,这些人,这些人怎么都被他骗了!
“混账东西!”杜老将军气急,又见何以桀脸色通红站在一边尴尬不已,铁塔般的身躯绕过桌子,直冲杜芳芳跟前,瘁不及防一巴掌就打了出去,杜芳芳挨了这一下,整个人都懵了,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啊,现在却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为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打她?他们难道都看不出来,都看不出来何以桀根本不是一个好人,他一直都在演戏,都在骗她,都在骗他们一家!虫
“爸…”杜太太心疼女儿,赶忙站起来去拦,何以桀却先一步搂住了挨了一巴掌的杜芳芳,他满脸都是心疼的抱住她,又转身对老将军连连哀求:“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打芳芳了,要怪都怪我,您打我吧…”
“以桀,不关你事,她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就是该好好教训她一次!”杜先生也开了口,望着女儿嚎哭的样子直摇头,真是家门不幸,他和太太都是温文尔雅的文人,怎么就生出一个这样粗鲁野蛮的女儿来!
“你们都帮他!到底谁才是杜家的人?”杜芳芳哭的直哆嗦,狠命的推开何以桀:“你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芳芳…”何以桀抓着她的手臂不愿意丢开,杜芳芳死命挣了几次挣不开,扬手就狠命在他头上脸上拍了起来…何以桀被她打的招架不住,左躲右闪的狼狈不堪…
杜太太见杜芳芳这样撒泼,丈母娘自然心疼女婿,赶忙过去死命拉开杜芳芳,又无奈劝何以桀道:“以桀,不如你先回去,过几天我亲自把她送回去…”
“妈…”何以桀一脸难过的样子,红着眼眶站在一边,目光胶着在杜芳芳的身上,满满的都是心疼和愧疚。
杜太太看了更是又愧又心疼,抓了杜芳芳恨恨的捶了几下,掉着眼泪骂道:“你就不能省省心?以桀这么好的人你还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杜芳芳憋屈的哇哇直哭,甩开杜太太的手就冲到了楼上去…
杜先生皱眉直摇头,就连杜老将军都是一脸的怒气,杜太太亲自送了何以桀出去,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心软,又拉了他安慰了许久,方才送他上车离开…
杜太太见何以桀的车子开走,这才急匆匆的转回身去,方一走进客厅,正对上急匆匆向外走的老将军,杜太太赶忙挤出一抹笑:“爸,芳芳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老将军冷哼一声,气怒犹然未消:“向梅,你给我狠狠教训教训她,都嫁了人做了别人的媳妇,再这样闹下去,吃亏的只是自个儿,丢人的只是我们杜家!以桀这样好的男人往哪找?你让她给我立刻回家去!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样子待在杜家!”
杜太太不敢违拗,连连点头称是,老将军又气呼呼的吼了几句,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杜太太站在那里腿脚直发软,又想起这样任性粗暴的女儿,一腔心酸和难过汹涌而出,她就这一个女儿,她不想看到她一错再错,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男人?不说以桀是被冤枉的,就是他外面真有人,那也不是这样的闹法,只会哭只会撒泼,哪个男人看了会喜欢?就算是起初还心存愧疚,到最后只会变成厌恶,更庆幸自己移情别恋!
这个傻孩子,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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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秘书的人铺天盖地的找了五天,方才算是沿着那点蛛丝马迹找到了相思的下落,只是他们之前都甚少见到相思,跟踪了几天,都不敢确定那个一副灰突突样子的女孩儿是何以桀要找的人,等到何以桀从京里回来之后,赵秘书立刻就去了他的办公室,将这些情况说了之后,何以桀就沉默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现在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按照他一直以来所想,他不应该再见她,也不应打扰她,但是现在杜芳芳也知道了她还在这里,而且杜芳芳现在状态太不稳定,他十分担心她会暗中对相思动什么手脚。
但若是去见她,用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心情,又哪里还有什么资格?他若是不放心,暗中要人保护她,或者强制她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开始全新生活,都可以。
只是为什么,还是想要看她一眼,还是抑制不住那一份渴望,他想她,而她就在离他这样近的地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他放心了,就彻底的放下,然后走出她的世界,他继续他的堕落,继续他漫长痛苦的生活——而谁又知道,这生活什么时候就要悄然落下帷幕?
何以桀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赵秘书站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如果那个女孩儿真是闻小姐,他该怎么和何以桀说——说她的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
“赵秘书…”何以桀闭了眼,修长的手指撑在眉梢,太阳穴里一跳一跳的疼,他额上隐隐的有了细汗,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压低了半个声调:“安排在她身边一些得力的人,暗中护着她,以后的事…我再安排。”
赵秘书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点头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他走到门边的时候,何以桀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哑哑响起:“她…看起来,怎么样?”
赵秘书脚步一顿,心里微微诧异,他从未听过何以桀这样说话,用这样落寞而又带着一点卑微希冀的小心口吻。
“不太好吧…”赵秘书蹙蹙眉,终究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只是他的下属,自然不能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如果他今天不说,以后何以桀自己发现,难保他心里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以前见过闻小姐几次,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很不一样,我见了几乎都不敢肯定是她…”
何以桀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双手撑在桌案上,头低低的垂着,赵秘书看到他消瘦的肩膀似在微微的颤抖,他声音一抖,渐渐低了音调不敢说下去,房间里霎时一片沉默。
他就那样站了足足一刻钟,或许还要更久,赵秘书感觉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他还真是低估了闻相思对何以桀的影响力,脑海里盘旋了一圈,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两边,都不能得罪,这事就难办了。
只听得风吟在耳边,原来是窗子没有关严,到黄昏的时候,就起了风。
风静静的,带着初春的凉意和寂寥。
何以桀渐渐的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轻轻摇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如果她过的好一点,他的愧疚就可以少一点,至少不用太担心她,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她会过的不好,即使哪一天突然就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也不会有未了的心事放不下。
还是去看她一眼吧,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一定送她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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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总裁误终身三十视若陌路
还是去看她一眼吧,就远远的看一眼,然后一定送她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
“赵秘书,去准备车子吧。”
他忽然开口,让一直在沉思的赵秘书吓的一颤,“是,部长,是去见闻小姐?”
懒
他试探着低低的问,看何以桀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就立刻大声说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他拉开门出去的时候,何以桀又交代了一句:“别惊动她,别让她发现,告诉底下人,小心行事。”
“是,您放心,我会吩咐下去的。”
何以桀点点头;“去吧。”
赵秘书关上门离开了,何以桀有些迟缓的坐了下来,他的身子陷在柔软的皮质转椅里,有说不出的颓然,他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不动,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赵秘书的那些话,她现在的样子,连赵秘书都有些认不准了。
相思是什么样的?她又该是什么样的?
她应该像往常那样娇娇软软的窝在他的身边,有着明媚俏丽的笑容,有着最活泼灵动的眼睛,她纤瘦却不柔弱,像是灵巧的小鹿,她调皮却又家教良好,动静皆宜,她该是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像十九岁之前的她那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才是他的相思应该的模样。
他无法去想她现在的改变,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她的容颜,那疼痛像是从血肉之中倒生的刺,扎穿了他全部的伪装。虫
车子划破了黑夜,在寂静的喧嚣之中穿行。
车窗外是霓虹闪烁的世界,车窗内是沉寂如夜的寂寞,司机默不作声的开着车,赵秘书坐在副驾驶室亦是屏了呼吸。
何以桀坐在后排,一直闭目养神,但那一双眉心之间,却是皱成了川字,浓浓的,化不开解不开的愁锁。
车子绕过大半个城市,拐入和那些声色犬马格格不入的城中村,唯一显的热闹而又高档点的地方,就是那家连锁的家乐福超市。
车子停在停车场外很远的地方,何以桀将车窗放下来一半,望着灯火璀璨的超市出口。
赵秘书低低的在一边说着,如果没有认错人的话,相思就是在这里上班的,她早上差不多八点钟到超市,中午会回去两个小时吃饭休息,下午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超市打烊,她就下班。
而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赵秘书抬腕看了表之后,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左右,闻小姐就该下班了。”
“嗯,就在这里等着。”何以桀说了一句,目光却一直未从超市入口那里挪开,他就看着那明亮的大门,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他却都好似看不见,心里暗暗盘算,不知何时能看到他的小相思。
赵秘书见他这个样子,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何苦呢?如果当真这样舍不得,当初就不要放开手啊,已经结婚了,太太又是这样的性子,何部长现在这样做,不是明摆着给闻小姐找麻烦?
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简直不敢想杜芳芳如果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模样,反正他是怕那个女人,不如这段时间就暂时申请休假,躲避开战火吧。
这样想着,却又自己在心里否定了,他已经卷进来了,就算是躲得了一时又怎么能躲得了一世?
相思换掉了工作服,拿了自己的小包预备下班,一抬头就看到长生靠在门边,颀长的身躯显的有些单薄,在料峭的春夜里,带了几分冷清的俊逸,他面若画就,长眉飞蹙,菲薄的唇带着一点单纯的邪气轻轻抿着,眼眸穿过灯光的时候,带着浅浅迷离,让相思也恍惚了一下,怎么这孩子,这些天来越发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像是一夜之间脱去了那孩子的稚气,变成了一个清秀挺拔的男人。
长生看到她了,眉眼一弯,有流光一般的暖笑轻轻的溢出,他手臂纤长,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力道,伸过去就搭在了相思的肩上,微微的向自己身边一带,有暧昧却不轻挑,似带着栀子花一般的年少单纯清香。
“思思姐,一起回家吧。”他的声音像是拨动了小提琴的琴弦,在她耳边流水一般淌过,相思眼风掠过他,伸手拍掉了他的手,佯怒骂道:“没大没小!”
长生吃吃一笑,露出珠贝一样的牙齿,眼底的光芒璀璨,他站着未动,却俯低了一点身子,声音擦过她的耳际:“思思,我骗了你一件事。”
相思一愣,抬起头来,瞪大一双眼瞳:“什么事?”
长生有些得意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和“十五岁”的年纪不匹配的狡黠和泄气:“我已经十八岁了,是十八周岁喔。”
相思怔仲,几秒钟后,她的小嘴渐渐长成O型,眼底却一点点的淌出怒火,长生笑意越绽越大,相思却已经劈手打在了他的头上,气的骂道:“你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长生被她打的有些疼,抽抽鼻子,眨巴着眼睛问:“你早知道?”
相思只差没有被他气的蹦起来,好半天说不出话,狠狠瞪他一眼,扭身向外走,长生赶忙追出去:“思思,思思…”
相思不理他,低着头只是走的飞快,长生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甩开,长生又握住,相思恼了,一转脸,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靳长生,你耍我很好玩吗?你十八岁却骗我说你十五岁,你天天住在我家里,我都不设防把你当小孩子看,我,我…”
相思的眼泪啪嗒落了下来,我亏死了,便宜都被占光了!虽然她最多就是穿着睡衣在他面前晃,可是,可是有好几次她在喂一诺吃奶,长生回家来她都只是转过去身子没有刻意的避开回房间啊!
长生看不得她的眼泪,少年的胸腔里有滚滚的血液在沸腾,喧嚣着无法控制,要他一伸手臂把她抱在了怀里,喉结上下移动,如泉的声音里却流泻出着急的暗哑:“思思姐,思思姐,对不起…”
“靳长生!你还乱来!”相思气急,一伸手狠狠的推开他,长生被她推的趔趄向后退了几步,相思转身就跑,却撞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何以桀脸色铁青,唇角都在哆嗦着抽搐,他一双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双臂如铁链一般锁住相思,目光却胶着在靳长生的身上,牙关咬的死紧,却抑制不住喷薄而出的愤怒,他竟然敢抱相思,他竟然敢!
“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他!”他恨的咬牙切齿冲一边站着的下属低吼,抱住相思的手臂又狠狠的缩紧了几分。
疼痛从骨头里蔓延出来,相思站在那里,被他缩在怀中,足足有一分钟,都不能动。
他身上的味道,他说话的声音,他抱着她的动作,他温暖的怀抱,这一切,都未曾变过,只是,熟悉的已经陌生掉。
她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却不料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遇到。
但她已经不是闻相思,而他也不是她心中的何以桀,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早已被他的妻子,用那几鞭子给斩断的干干净净。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里都震的嗡嗡响,她清醒了过来,微微的抽了抽鼻子,那里面,有点点的酸,却还好,她竟没有掉泪。
她用力推开他,他的动作僵持了一下,却奇异的顺从,任她推开。
“你凭什么对他动手。”她抬起头,面色平静无比,她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何以桀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忽然之间,当真就分辨不出,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相思。
而她已经转过身去,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清俊的少年面前,推开围过来的两个手下,他看着她握住了他的手,拉他向另一个方向走。
那个少年在回头看他,一双泉一样的眸子里透着小兽一样锐利的寒光,他握紧了相思的手,双眸之间都是挑衅。
何以桀痛的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看着她这样走,他踉跄的追过去。
“相思…”他喊她的名字,而她的脚步却停都未停,仿佛他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和她毫无相关。
ps:老何…乃不淡定了吧,乃的小相思不鸟你啊,哇卡卡卡卡,票票啊姐妹们…昨天真凄惨…虐完老何老杜,虐相思喽
一见总裁误终身三十一思思,我答应你,我放手
“相思…”他喊她的名字,而她的脚步却停都未停,仿佛他喊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和她毫无相关。
他跟在她身后,而她走的又快又稳,一直不曾回头。
“相思…”他一咬牙,快走两步绕过去在她面前,又一次叫她的名字。懒
她漠漠的掀了眼帘,消瘦的脸庞,男孩子一样的短发,灰色的加厚及膝卫衣,她果真是要他快认不出。
他说不出话来,就那样望着她,而她也静静的看着他,只是那眼睛上似乎是蒙了一层的纱,远隔着万水千山。
相思自认自己不是个矫情的人,她以前一直都是活泼爽朗的,从不肯伤春悲秋的絮叨一些风花雪月,但此刻,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跟了四年的男人,她曾经爱到无法自拔,爱到恨都恨不出来的男人,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句话,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再也,无法回去了,回不到最初相逢的那一刻,也回不到爱上他那一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他们之间有着跨不过去的悬崖。
寂如笙箫的夜色里,他身上黑色的大衣几乎和深夜融在一起,而那鬓边,似微微有了白霜,她不知是自己花眼,还是事实如此,不过短短一年,他老了这么多。
她不否认她心上滑过酸楚,但她只是个人,是个会疲惫,会倒下,会退缩的人。虫
手指一根一根捏紧,她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脚尖。
“你认错人了。”她的声音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只是低了一个音调,有些暗沉。
短短五个字,像是重锤,一下子敲在了他的心上,他身形微微摇晃,面上的仓皇和颓然弥漫更深,他摇头,目光中有缱绻斩不断情丝,却也有心酸的小心翼翼:“相思,我知道是你,我知道…”
“先生。”相思又看了他一眼,这句话说的十分无力,她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只是,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您真的认错人了。”
“思思…”他无力的苦笑,垂在腿侧的手想要抬起来抚一抚她的脸,却重似千斤一般,终究还是动弹不得。
相思却已经转过身去,长生反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肩并肩向前走。
何以桀牙关一点一点的咬紧,她冷漠的话语,那个少年挑衅的眼神,握在一起的那两只手,都像是无明业火在炙烤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忽然眼底有杀气掠过,眼风只是微微一闪,那两个站在一边的手下就跟了过去,文弱的少年怎是对手,三两先就被人扭折了手臂拉开在一边,长生清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双眼眸透出浓浓的不甘和与他年纪不符的狠利,何以桀如泰山一般稳稳站在那里,他深邃眼眸扫过少年的脸,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一些,似给他一抹不屑冷嘲的讥诮笑意,然后就再不看他。
何以桀径直往相思跟前走,长风衣在夜风中掀起下摆,露出结实修长的有力双腿,他颀长的身躯巍然如山,步伐稳健而又气势逼人,不说一字,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他在这里,其他人就像是点缀,怎样都是被忽视。
她气急了,站在那里捏紧了双手,全身都在抖,她眼底有灼烧的怒火,两颊都烧的通红,她怒目望着他,那里面的滚烫愤怒,就像是冰寒的一潭水烧开了一般,何以桀心尖刺痛,却强颜欢笑,还好,还会生气,还会愤怒,至少好过面无表情的对着他,他受不了。
他走到她跟前去,高大的身躯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笼罩,他周身都是冷冽而又清寒的霸气,她翕动嘴唇,抑制不住的愤怒咒骂仰或是强装出的冷漠话语挣扎着矛盾着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他却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张脸上是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霸道,声音融入夜色中,带着让人心悸的低沉:“跟我走。”
他拉住她的手就向前走,相思被他带的一转身,踉跄的跟了两步之后,立刻就开始坠着身子不愿意再走,他手上力道加大了一些,她吃痛的声音溢出唇,他的力道就又放轻了。
相思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命的掰他的手指,他却是忽然转过身来,那一双眼睛像是遥远天际的寒星,让人看不透猜不明,望着她时,却有深深的愧疚和疼痛,她一愣,他却已经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不容她醒悟过来反抗,就大步的走到了车子那里,司机早已开了车门,他抱着踢腾着双腿挣扎的她进去,沉声喝道;“谁都不许过来!”
车门关上,将他们封存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的双手像是烙铁,又烫又紧的箍住她,她挣不开,身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黏腻的浑身难受,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她不能跟他走,她得回去,一诺还在家等着她,她还要给一诺喂奶,她要回家,她要回家!
“何以桀,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太太了,你让我跟你走干什么?让我回去挨鞭子?被打个半死不活做你的地下情人?”
相思逼自己冷静下来,她说这席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那样的愤怒,她唇角微微的掀起一点,眼底带着讥诮的嘲讽望住他,不躲不闪。
犹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他忽然间清醒了过来,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的呼吸和她的缭绕在一起,这样亲密的距离,却让他手脚都开始发冷。
他在做什么,说了只是看她一眼,说了不再介入她的生活,为什么现在会控制不住的要她跟他走?
他哪里有资格带她走?不,他根本没有可能带她走!
他结婚了,娶了一个背景雄厚的女人为妻,他的身家性命和前程,肖书记的下半辈子都系在那棵大树上,他怎么能带她走?
可是就这样放开手,就这样放她走?他做不到,他只是看着那个年纪很小的男孩抱了抱她,只是看他们握着手,他就受不了,他就像是要发疯了,他怎么能再要她回去?要她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
可是他说不出挽留的话,他若想留下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他的相思偷偷摸摸跟着他,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等他有能力摆脱杜家的时候,再给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还无法对她残忍到这样地步,他也无法厚颜无耻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