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死忍了笑意,慌忙将最好的卫生棉都拿出来,一股脑装在袋子里递到夜肆手中。
夜肆又没买过这玩意儿,哪里知道行情,抽出几张毛爷爷递过去,老板娘不敢接,赔着笑推回去,夜肆虎目一瞪,老板娘小心翼翼的留了一张,方才把这‘瘟神’送走。
夜肆一路都有些不高兴。
原本他被总统阁下派到厉少身边是要大展身手的,可现在,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夜肆抽了一路的烟。
到了厉慎珩处,开了门厉慎珩就闻到一身烟味,又看他憋着气不肯说话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摆张臭脸干什么,等你将来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你做这样的事情就顺手了。”
第116章折磨
夜肆一扛胸,不服气似的瓮声瓮气道:“老子将来找女人,也要找那种给老子洗脚做饭温柔贤惠不要太娇滴滴的…”
“嗯?”
厉慎珩抬眸看向夜肆,细长眼瞳微微眯了起来:“你的意思,微微不温柔贤惠太娇滴滴?”
夜肆只觉得后背都要湿透了,立马毫无底线变幻嘴脸:“不是不是,阮小姐又温柔又会做菜,真是天底下再找不来第二个比她更好的了…”
厉慎珩:“…”
静微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床单已经被佣人撤掉了,还没来得及洗。
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抱到洗漱间去清洗,厉慎珩却出言制止:“你不用管这些,例假期间最好不要碰凉水,厨房炖了红糖蛋羹,一会儿你喝一碗再去学校。”
“你怎么知道这些?”静微不免狐疑,他这个年纪,除非是交往过女朋友,要不然怎么知道女人经期需要注意什么。
厉慎珩难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以前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的。”
厉慎珩说完,特意去看她的表情。
果不其然,静微眸中光色一暗,唇角抿了抿,似乎情绪就低落了下来。
“傻瓜。”厉慎珩舍不得她难过,伸手把她拉入怀中抱坐在膝上:“真是个小傻瓜,我骗你的,刚才你去洗澡,我专门上网查的。”
静微默默伸出双臂圈住他劲瘦窄腰:“厉慎珩,我不会骗你,你也永远不要骗我。”
“好。”他的心软成一片,又丝丝缕缕的疼着,他能感觉到,她有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以后就算他再想看到她吃醋的样子,也不会再开这种让她不安的玩笑了。

送静微去学校之时,厉慎珩到底还是询问静微了一句:“田小芬和阮嘉宝那里,你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静微沉默了片刻,搁在膝上的细白手指一根一根攥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会再心软,她也知道,她不会再认这个母亲了。
只是,她终究是她的生母。
“我爸爸想要离婚,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同意离婚吧,还有嘉宝,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将来不定要惹出怎样的祸事,让他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吧,对他没有坏处。”
厉慎珩将她手握在掌心握紧:“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以后你只管安心住在学校读书,什么事都不用管。”
“嗯。”静微忽而抬起脸,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谢谢你厉慎珩。”
不等他开口,静微拉开车门跳下车子,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很快就跑远了。
厉慎珩不由摇头失笑,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不再这样害羞。

田小芬觉得自己真的要熬不下去了。
一米见方的铁笼子里,她坐不能坐,站不能站,几百瓦的白炽灯就吊在她面前上方,她但凡想要闭上眼就会有人拿一把铁刷子刷在她赤裸的小腿上。
最初那铁刷子刷下一层皮肉的时候,她还会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可后来,嗓子也喊哑了,她被折磨的筋疲力尽,连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117章她就是要把阮静微与她一起,钉死在这耻辱柱上!
再后来,哪怕是铁刷子刷在她的小腿上,她也不愿睁开眼,她太困,太累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她恨不得谁能干脆利落的给她一刀,也好过这样分分秒秒都在煎熬。
阮嘉宝就蜷缩在另一个笼子里,田小芬被周从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他处境还算可以,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田小芬受虐,这个十岁的孩子明显已经吓破了胆。
当第二日的天亮,阮正泽出现在两人面前时,阮嘉宝终于哆嗦着哇哇的哭了出来。
周从让人把田小芬泼醒:“和你男人离婚,放弃阮嘉宝和阮静微小姐的抚养权,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去。”
田小芬犹如听到梵音,整个人蓦地睁大了眼:“离,我答应,我离婚…”
离婚怎样,放弃抚养权又怎样,阮静微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这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到阎王爷那里她也不怕!
她就是要把阮静微钉死在这耻辱柱上,和她田小芬钉在一起。
她想翻身,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好命。
阮正泽和田小芬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最初的时候,也曾有过相敬如宾的日子,虽然,到底意难平。
但田小芬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看着她如今这般惨状,阮正泽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你以后,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都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偏偏要和静微过不去?”
阮正泽怎么都想不明白,就算是因为生二女儿丢了工作,可这也是田小芬自己执意要生的,怪不得别人。
田小芬伏在地上咬死了牙关不吭声,阮正泽是靠不上了,她也不稀罕这个窝囊废。
以后,她所有的心思都会放在思雨和…身上。
她总有一天会让阮正泽后悔,后悔他和她离婚,抛弃她和思雨。
田小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她放弃了阮嘉宝和阮静微的抚养权,但享有探视权。
江城那套老房子阮正泽也留给了她和阮思雨,事情处理完毕,阮正泽和静微见了一面,留了一些钱之后,就带着嘉宝去了南方。
他这一次,依旧没有见阮思雨,只是让田小芬转告阮思雨,好好念书,不要想着走歪门邪道。
至于田小芬会不会转告,阮思雨又会不会听,阮正泽已经无暇顾及。
这一次阮思雨与人苟合,田小芬又闹出这样大一场风波,阮正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老了,很多事情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弥补和挽救,嘉宝还小,性子未定,可是思雨…
阮正泽隐隐感觉到,这个女儿将来,不定还要惹出怎样的事端。

周五晚上,宋宓儿在江城的粉丝见面会,如期举行。
静微和蒋琬入场就座后,就一直有些心事重重。
她该怎么见到宋宓儿,怎么对她说那些事,怎么打消她今晚要做的那件事的冲动?
宋宓儿是从江城走出去的大明星,也许,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在江城了断此事的原因。
静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见面会很快开始了,气氛很热闹,主办方选了一些粉丝上去互动,宋宓儿生的漂亮美艳,颜粉占据了大多数。
但她性子乖张,又因为年少爆红,所以极其傲慢,圈子里黑粉也很多。
台上互动最热闹的时候,忽然出了意外。
第118章一路睡上来的女明星
台上互动最热闹的时候,忽然出了意外。
宋宓儿正揽着一个粉丝小姑娘唱她最热的一支金曲时,一个装扮成工作人员模样的年轻女人忽然冲到台边,将手中握着的瓶子中的不明液体直接泼在了宋宓儿身上…
一阵恶臭传来,场上立时混乱一片。
宋宓儿的尖叫,粉丝们的哭喊咒骂,安保人员持着警棍匆匆跑来维持秩序。
那现场泼粪的女人很快被人扭住手臂摁在地上,却仍在歇斯底里的咒骂:“宋宓儿,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你靠着岔开双腿让男人睡走到今天,你早晚要得一身脏病死无葬身之地…唔唔…”
女人的嘴很快被人堵住了,那些肮脏的咒骂声湮灭无踪,场上却是死一样的静寂。
宋宓儿这一路走到最顶尖的当红女明星位置,颇为招人非议。
世人都传言她是一路睡上来的,拍处女作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从导演一路睡到场工,堕胎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非议越多,她却越是红的发紫,后来还攀附上了帝都权贵江沉寒,更是一步登天,耀武扬威不已。
也因此,她当日爬的多高,后来就跌落的有多么惨,被人踩的有多狼狈。
上辈子,静微不记得发生过这些。
也许,她的重生就像是小小的蝴蝶翅膀翕动,引起了一连串的化学反应。
耳边传来蒋琬的惊呼:“完了,这个女人死定了!”
静微一怔,连忙下意识的看向宋宓儿,她的脾气很坏,又性子高傲,和江沉寒在一起之后,简直可以算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她出这样大的丑,宋宓儿绝不会放过她。
而此时的宋宓儿,正安静的站在舞台明亮的光束下。
她身上被泼了屎尿,所幸脸上还算干净,粉丝们已经被保全人员护送下台,宋宓儿的助理和经纪人都围在她身边不停的安抚着她。
可奇怪的却是,她没有动怒,也没有把火气撒在助理和经纪人的身上,反而从始至终,都抿紧了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宋宓儿的助理此时却吓的几乎要跪下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宋宓儿肯定要整死她们这些身边人。
她向来都是这样,有脾气都冲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发作,也是因此,人人听说要去宋宓儿身边工作都提心吊胆。
“请把话筒给我一下。”
宋宓儿忽然开了口,场上的死寂忽然渐渐沸腾。
静微蓦地睁大了眼,不对劲儿,实在是太不对劲儿,宋宓儿绝不是息事宁人的性子,更何况现在的她有了身孕,她正是趾高气昂的时候,她怎会忍气吞声。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我也知道从我出道开始就一直被人诟病一路睡上来的,甚至我的粉丝不敢公然的承认我是她们的偶像。”
宋宓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双漂亮夺目的眼瞳望向前方某一处,竟是嫣然一笑:“那么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想对一直支持我的人说一句,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们为我承担了太多风雨,从今以后,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让喜欢我的你们,以我为荣。”
第119章我呀,在帝都权贵眼里,顶多算是一只高级一点的鸡!
宋宓儿弯腰,鞠躬,深深鞠躬。
这一鞠躬,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静微站起身,率先开始鼓掌。
渐渐的,四周有潮水一般的掌声跟着涌动。
“宋宓儿,宋宓儿!”
“宋宓儿,宋宓儿!”
粉丝们红了双眼,有些女孩子甚至失控的哭了出来。
她们终于等到这一日,等到她们钟爱的偶像,成熟,稳重起来,开始坚韧的面对这些风雨。
静微听着身边那些粉丝的呼喊,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上一世她的朋友不多,宋宓儿对她那些好,她一直都深深记在心里。
她想让宋宓儿这一生有个好的结局和归宿,再不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也许,她会如愿以偿。
想要让自己的粉丝视自己为骄傲的宋宓儿,是绝不会再做出用怀孕和以死相逼来让江沉寒答应娶她,江家接纳她的傻事来的。
她坚信,宋宓儿再不会那样做。
只是,静微还是想要去见一见宋宓儿,她有些话,想要亲自叮嘱她。
回到后台,工作人员忙碌不已,宋宓儿去洗了澡换了干净的浴衣出来,陶菲已经焦灼的等在她的休息室。
见她出来,陶菲立时迎了过去,一脸焦灼委屈的控诉:“宓儿,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忍这样的委屈受这样的气?那个女人,你就该让江少派人撕了她…”
“我什么样的身份?”
宋宓儿漫不经心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抬起一双漂亮的凤眼看向陶菲:“不过是个下三滥的戏子罢了,还真以为我们能上得了台面?”
陶菲大吃一惊:“宓儿,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自己?你可是三十年来最红的少女偶像,还是江沉寒唯一公开的女朋友,你肚子里还有了江沉寒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嫁到江家去,你怎么能说自己上不得台面?”
宋宓儿唇角浮出讥诮的一抹笑来:“陶菲,我宋宓儿是有些笨,可我不傻,今晚这一瓶子屎尿把我泼醒了,我呀,在帝都权贵眼里,顶多算一只稍微高级一点的鸡…”
陶菲怔怔向后退了几步,小脸楚楚可怜的惨白:“你疯了宓儿,你从来不会说这样妄自菲薄的话…”
“妄自菲薄吗?”宋宓儿站起身来,眸中却有悲悯浮现:“一个高中都没念完的女混混,凭着这张脸跻身污秽的娱乐圈,爬到这样的位子,她有什么资格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
陶菲使劲摇头:“可是你有江少啊宓儿…江少会护着你,会娶你,会为你出气…”
“你信吗?”宋宓儿轻笑:“陶菲,这话你也就哄骗三岁小孩子吧。”
陶菲一脸痛彻心扉:“宓儿,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最好的朋友吗?”宋宓儿抱了手臂妩媚的斜靠在化妆台上,眼神渺远,似有怀念:“我还真是有个好朋友,只是可惜啊陶菲,不是你…”
陶菲不知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离开休息室的,宋宓儿疯了,一定是疯了。
这蠢女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连自己肚子里这么好的底牌都不知道利用了。
第120章一生一世,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这蠢女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连自己肚子里这么好的底牌都不知道利用了。
难道真被这一瓶子屎尿给泼醒了?
陶菲忽然懊悔不已,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安排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混进来了。
原本想刺激的宋宓儿失去理智,在人前大发雷霆,从而闹出更大的风波,让帝都的那些权贵好好看看这个无脑的花瓶是多么的丢人现眼,江少也能早点醒悟过来,不再沉迷宋宓儿的美色。
可却没想到,这贱人非但没有发怒,还被她借机扳回了一局。
陶菲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全都咬碎,这蠢货忽然不犯蠢,甚至都开始不再相信她,冷嘲热讽起来,那么,她该怎么怂恿她借着肚子里的孩子闹起来,从而惹得江少彻底对她厌烦将她抛弃呢…
江少一日不厌弃宋宓儿,又怎么能看到她陶菲的存在?看到她陶菲的一片痴心呢?
想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屈尊和宋宓儿这样的女表子做闺蜜,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气。
她绝不能最后功亏一篑。
陶菲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乱,宋宓儿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了,她不舍得堕胎,那就只能生下来,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再也遮掩不住,她不信她不着急!

宋宓儿看着陶菲有些慌乱的背影,眼底的轻蔑嘲讽更盛。
她本来在得知有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掉孩子。
江沉寒为人阴狠,若是知道她怀孕,只会以为她算计了他,她的下场会凄惨无比。
可陶菲却死命的劝她一定要留下孩子,还说江家三代单传,如果她生下男孩子,江家长辈也会做主让江沉寒去她进门。
她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陶菲的话,她也是爱江沉寒实在爱的快要发疯了,才会想要真的成为他的妻子,和他白首偕老。
可江沉寒…
宋宓儿只觉得心脏似是被万根银针同时刺入,剧痛无比。
这一生一世,她再不要和江沉寒有任何的瓜葛了。
休息室的门忽然被叩响,宋宓儿稳了稳心神,沉声开口:“进来。”
小助理董琦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挤进来半边身子,吓的睫毛乱颤不敢看宋宓儿的脸:“宓儿姐,外面有个叫阮静微的女孩儿非要见您…”
宋宓儿这会儿头疼的厉害,很多事情乱七八糟她还没有理清思绪,原本谁都不愿见。
只是脑中忽然一瞬清明,那个名字像是熟稔至极一般窜入心底,让她由衷生出亲近之感。
“阮静微…”宋宓儿喃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忽地眼瞳一亮:“快让她进来,快!”
静微看着面前一杯犹冒着热气的香茗,那是前生在帝都,她最喜欢喝的雨前龙井。
经历了自己重生回来,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静微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再看到面前这杯茶,她心里不由越发笃定了几分。
抬眸看向宋宓儿,宋宓儿也正定神看着她。
两人对视数秒,忽然相视而笑,渐渐笑的声音响亮,眼泪却也跟着涌出。
第121章欢迎回来
两人对视数秒,忽然相视而笑,渐渐笑的声音响亮,眼泪却也跟着涌出。
宋宓儿伸开手臂:“静微。”
静微缓缓站起身,走到宋宓儿身前拥住她:“宓儿…”
宋宓儿眼圈终是红了起来:“静微,欢迎回来。”
静微忍不住破涕而笑:“宓儿…真好,真好!”
她们都不要,再如上辈子一样颠沛流离,不得善终。
这辈子,她们要长命百岁,夫妻恩爱,舒舒服服的老死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儿孙绕膝,和乐融融。
“你预备,要怎么办?”
静微垂眸,看着宋宓儿依旧纤细的腰肢。
明星的身材都有专业人士来管理控制,宋宓儿一米七的身高连九十斤都没有,瘦的风一吹就要飞了,怀孕快三个月的腰都比寻常女孩儿的还要细软,因此,根本瞧不出怀孕迹象。
宋宓儿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抬起倔强的下颌粲然一笑:“生下来啊,既然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把他养大,让他成人。”
静微听她这样说,不免想起上辈子的事来。
宋宓儿至少还抚养了自己的孩子两年,可是她呢,即将临盆的孩子,活生生的被宋业成母子害死了。
她甚至看不清楚,血泊之中,她和厉慎珩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你…不怕他知道?”
宋宓儿掩嘴轻笑,笑的妩媚横生:“我们这样的女人,不是人人都讽刺一句睡男人睡上来的吗?既如此,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真是说不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宓儿,你还爱他吗?”
静微忽然轻轻询问,宋宓儿的笑容一点一点敛住了。
她嫣红的唇轻轻颤栗着,那一双细长妩媚上翘的眼瞳,逐渐变的空洞木然,缓缓的,有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不爱了。”
她气若游丝一般说出这三个字,却又很快抹去眼泪粲然一笑:“说点高兴的,不要提那些臭男人了。”
“你想说什么?”
静微最佩服宋宓儿这一点,天大的事,她都能嘻嘻哈哈的放到一边去。
如果上辈子,她没有人被人撺掇着沉迷毒品的话,她未必会是那样一个结局。
“你还记得影后白彤吗?”
静微点头:“当然记得,你离开星耀之后,她就成了力捧的一姐。”
宋宓儿摸了摸下巴,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瞳眯了起来:“当年踩我最狠的就是这个贱人,老娘既然回来了,定然要狠狠的出这一口恶气。”
“宓儿,你要怎么做啊?”
宋宓儿摸了摸静微滑嫩嫩的小脸,笑的得意洋洋:“回帝都第一件事,老娘要撬了白彤的金主!”
静微:“…”
您老人家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的胚胎宝宝呢啊喂!

阴历十二月,江城雨雪霏霏。
期末考试最后一场结束,静微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试卷,举手交卷。
走出教室,寒风卷来,雪花冰凉扑在脸上。
静微赶忙把围巾拉高了一点,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就往楼下走。
阮思雨也从考场出来,她的头发还没长长,在教室里也带着毛线帽子。
看到静微,阮思雨眼神平静却又冰冷的挪开,静微亦是不曾看她一眼,二人擦肩而过。
“阮静微。”
第122章冻疮
阮思雨却忽然叫了静微的名字,静微的脚步没有停,阮思雨回过身来,定定看着她挺直背影:“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是吗。”静微回身淡淡一笑:“阮思雨,我拭目以待。”
阮思雨深深看了静微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远了。
“你还理这种人干什么?”
陈洋漫不经心的开口,顺手把一袋温热的牛奶放在静微手中。
静微接过牛奶,弯眼对陈洋一笑,她半张小脸都藏在围巾里,只露出那一双小鹿一样的灵动双瞳,说不出的讨人喜爱。
陈洋别过脸去,不愿再看她一眼。
“考的怎么样?”静微打开牛奶,温声询问。
“就那样儿呗,我准备报考体校了。”陈洋望着远处飘雪的天幕,“静微,我明年就要转去新校区开始封闭培训,以后…”
静微忽然觉得香甜的牛奶也索然无味起来:“陈洋,不管在哪里,你都要记着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梦。”
陈洋慎重点头:“我不会忘的,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出人头地,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不再在这里受气。”
“你记着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陈洋忽然转过脸来望着静微:“静微,如果我也考上了帝都的大学,我们还会见面的,对不对?”
静微用力点头:“是啊,一定会见面的,陈洋,那我们就约好了,帝都见!”
陈洋终是笑了,笑的灿烂无比,“好,阮静微,我们帝都见!”
静微站在风雪之中,看着陈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她知道这辈子陈洋再不会重蹈覆辙,很多事情很多她在意的人,她都在努力的弥补,拯救。
那么对她那么好的厉慎珩,她为什么不能更好的待他?
期末考后,新年就快要到来,厉慎珩要回帝都去过新年。
新年之后,他将会听从舅舅秦钊的吩咐,进入部队开始一系列魔鬼培训。
他们将很难再见面。
一想到这一点,静微竟会觉得异样的难过。
操场边,那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下。
厉慎珩深灰色的长风衣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远远,他看到静微包裹的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从雪地里走来。
他很喜欢她活泼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静微看到了他,在雪地里蹦跳着向他挥手,厉慎珩踏着雪快步迎过去,伸开双臂。
静微笑的眉眼弯弯,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又小声的抱怨,“我最讨厌冬天了,手上脚上总是会生冻疮。”
厉慎珩是知道的。
刚一入冬,静微的手就开始冻了,厉慎珩特意让周从回帝都了一趟,从厉家的老大夫那里讨来了最好的冻疮药。
但也只是暂时缓解了而已。
静微的冻疮从婴儿时期就落下了,十几年下来,早已根深蒂固,难以痊愈,只能慢慢调理。
厉慎珩眼睁睁的看着静微青葱十指到了冬日红肿开裂,一块一块冻疮密布手心手背,两只手上竟无一片好肉。
第123章为她眼睛泛红
可他却无能为力。
想要替她疼,替她难受,却知道根本不可能,厉慎珩让周从在帝都遍访名医,最后连总统府都惊动了,舅舅甚至都亲自打来电话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慎珩只得搪塞过去,后来,却是虞夫人把家传的冻疮膏给了周从,让周从捎到江城来,静微用了之后,冻疮竟是有了痊愈之势,厉慎珩不由欢喜万分,连带着因为虞芳华而对虞家产生的不满都淡了几分。
“手上还痒不痒?”
厉慎珩听得她小声抱怨,赶紧把她双手捧在掌心里,细细的看。
涂了虞夫人送来的冻疮膏,静微的冻疮好了很多,只是这几天考试,教室里又冷的很,戴手套写字不方便,不免又开始发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