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未能看到他出生,未能陪着他长大,听到他叫第一声爸爸妈妈。
314只想让爸爸亲亲抱抱举高高
314只想让爸爸亲亲抱抱举高高
可他却未能看到他出生,未能陪着他长大,听到他叫第一声爸爸妈妈。
傅竟行心酸不已,可更多的却是对嘉树与她的愧疚和心疼。
“随便罚,嘉树想怎样,爸爸,爸爸都答应。”
傅竟行认真开口,不管嘉树要什么,就算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愿意给他搭梯子爬上去摘。
嘉树歪着小脑袋认真的想了很久,他望着傅竟行,小小的心里,渐渐充斥了喜悦和满足,他也有爸爸了,而且,他的爸爸这样高大帅气,不比任何小朋友的爸爸差。
“爸爸…”
嘉树好像忽然有点害羞了,长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小嘴抿的紧紧的,好一会儿,他忽然转身跑到一边,喊了佣人将门打开。
“嘉树…想要爸爸抱一抱,亲一亲。”
就像是每一次在学校,别的小伙伴被他们爸爸抱着亲着时,一样。
傅竟行眼眶红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将那小小的孩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他把嘉树抛起来,又稳稳接住,几次三番,嘉树最初眼底还有惊惧和害怕,可没几次,他就欢快笑了起来…
这是和妈妈的拥抱,截然不同的体验,可他快四岁了,却才第一次尝到。
傅竟行抱着他,亲他白白胖胖的小脸,又亲他的额头,嘉树已经知道害羞了,被亲了几下就躲闪着扑入傅竟行怀中:“…嘉树是小男子汉了,不能亲了…”
“好,我们嘉树是小男子汉了…”
他话音刚刚落定,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车声响,嘉树也闻声抬头看去,车子停下来,掌珠一眼看到二人,不由吃了一惊,好一会儿,她才拉开车门,跳下车子往前跑了几步,她又怔怔站住了。
丛木深重,盛夏的烈日从茂密的枝叶之间落下来时,已经不再是灼烧的烫人的温度。
他抱着嘉树,他们一起看着她。
那些阳光投下的光斑,小小活泼的在他们脸上跳动,嘉树抱着他的脖子,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的亲密。
任是谁第一眼看到,都能一眼辨出,他们是亲生父子。
掌珠的眼泪,倏然就涌了出来。
“妈妈…”
嘉树一见她哭,就着急起来,扭着身子要从傅竟行怀里挣出,他却抱了嘉树向掌珠走去。
掌珠哭的哽咽,却不肯抬起头看他。
他眼睛红的厉害,一开口,声音已然沙哑了:“…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她不开口,只是低着头哽咽,嘉树似乎吓到了,眼泪汪汪的伸着手要掌珠抱:“妈妈,妈妈抱…”
掌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接了嘉树抱在怀中,她也不与他说话,绕过他就向大门处走去。
315珠儿,你信不信我?
315珠儿,你信不信我?
掌珠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接了嘉树抱在怀中,她也不与他说话,绕过他就向大门处走去。
傅竟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珠儿…”
“傅先生,抱歉,今日家中有事,改天,我再与你说嘉树的事,我先带嘉树回去了…”
“珠儿!你觉得我知道了嘉树的存在,还会任你们母子继续住在这里吗?”
傅竟行握紧她细瘦的手腕,将她与嘉树一起带入怀中:“跟我回家去,珠儿,跟我回去,我们一家三口,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她怎么回去?
凤池如今被人绑走,她不知如何救他,要她撇下凤池与他回家去?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更何况,就算凤池无事,她也从未再有过与他回去的打算。
“我不会回去,傅先生,我说了今日家中有事…”
掌珠抱了嘉树从他怀中挣开,“抱歉。”
“你不回去,我也不会走,珠儿,我们就这样天长地久的熬下去好了。”
他口吻清淡,可内里的孤注一掷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掌珠心头压着沉甸甸一块巨石,整个人已经快要被逼疯了,傅竟行如今又这般纠缠不放,她像是压抑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寻到了一个突破口,不管不顾的就完全发泄了出来。
“傅竟行,渠凤池被人绑走了,下午三点之前,如果我不把渠家信物送过去,他就会被人杀死,我现在没有心情与你讨论这些,求求你了,你走吧…”
她整个人似乎疲惫至极,近乎脱力了一般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嘉树吓的小脸发白,抱了掌珠的脖子不肯丢手:“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傅竟行却很快捉住了她话语中的重点,他神色一变,一步上前扶住她双肩:“珠儿,你仔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你,有用吗?”
掌珠绝望的摇头,她没有办法了,在死和一无所有之间,她大约只有一个选择。
可是,她又怎么敢去冒这个险?
“珠儿。”
傅竟行从她怀中接过嘉树,他望着她,目光深深,好一会儿,他忽然对她轻轻笑了一笑:“他救过你,救过嘉树,无论如何,我也会救他一次,珠儿,你信不信我?”
掌珠瞠然睁大了一双眼睛,她看着傅竟行,目光里的不敢置信,渐渐变成了茫然,而到最后,又仿佛溢出了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的希冀。
可她内心终究还是不安。
她不能忘记,那一夜,仅仅因为她抱着凤池从泥泞中起来,他就受不住,要对凤池开枪…
他会真的想要救凤池?
傅竟行不说话,就那样任她盯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下定了决心,重重点头:“好,好,我信你。”
316他傅竟行再容不下旁人,也得容下渠凤池。
316他傅竟行再容不下旁人,也得容下渠凤池。
傅竟行不说话,就那样任她盯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下定了决心,重重点头:“好,好,我信你。”
“我信你这一次,我信你是真心想要救他,傅竟行,我和嘉树亏欠他太多太多了,当年如果不是他,我和嘉树早就死了,看在这份恩情上,求你,无论如何都要尽最大努力救他好不好?”
她提到凤池的名字就会落泪,可他此刻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哭泣,却连嫉妒的心思都不敢露出来。
渠凤池他,无论如何,都是珠儿和嘉树的救命恩人,他傅竟行就算再怎样容不下旁人,也得容下渠凤池。
“好,你将事情经过细细与我说上一遍…”
香港,天水围区。
这里是香港有名的贫民区,距离中环市区大约25公里,其中的公共屋邨住了很多的新移民,由于社区支援不足以及难以适应新环境,这里曾发生过好多起著名的伦常不幸案件。
而那人与掌珠约定的地点,就在天水围区的虾尾新村。
掌珠从车上下来,那偏僻窄小的街巷,车子已然无法开进去,她攥紧了那装着‘印章’的小小手袋,谨慎避开了地上的污水,缓缓向前走去。
她不停在脑子里重复着来时傅竟行与她交代的那些话。
印章给那些人之前,她务必要让对方同意她用视频方式确定渠凤池是否安全。
而一旦视频接通,他就有办法第一时间确定渠凤池的位置。
而掌珠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力的拖延时间,要他赶在那些人想要灭口之前,找到渠凤池。
掌珠知道这很难,她身边虽然依旧跟着施老爷子的两个下属,可那些人,穷凶极恶,显然没有了退路,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万一让他们起了疑心,怕是她也要丢了这条命。
傅竟行最初怎样都不肯松口让她去,可若换了陌生面孔,那些人定然要起疑心,横生枝节还是小事,就怕他们起了杀心…反而得不偿失。
从他们如今居住条件就足以看出,这些人定然处境艰难,他们没时间耗下去,像是老鼠一样活在这样的贫民区,精神日日高度紧绷,她实在不愿打草惊蛇。
傅竟行拗不过她,只得私底下悄悄安排了人手,早已埋伏在他们见面的四周。
时间太过紧急,他在香港虽然也有生意,但终究比不得国内,还是动用了父亲给他的人脉,方才解了燃眉之急。
但这次的事,却也提醒了傅竟行,傅城这人不管人品如何,能力实在出众,若今日有他在,大约也会是不小助力。
他该再培养一二这般得力又忠心的人手了,仅靠顾恒和周山几人,到底还是不够。
317以身涉险
317以身涉险
他该再培养一二这般得力又忠心的人手了,仅靠顾恒和周山几人,到底还是不够。
三点整。
掌珠如约到达约定地点。
那马仔模样的年轻男人扔了烟,警惕的四下看着,向她走来。
掌珠如傅竟行事先交代的那般,提出要视频确认渠凤池是否还活着。
那马仔显然是做不得主的,又折身回去,一支烟的功夫方才回来,而今晨见过的那个一脸伤疤的男人,也一身黑衣,却用卫衣帽子遮住头,谨慎的从一条窄巷走了出来。
掌珠执意要确定凤池如今是否安全,她身侧两位施老爷子安排的下属,目光阴鹫,衣衫下肌肉偾张,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施家在香港地位斐然,他们如今境况潦倒,实不能再惹上施家的官司,男人磨了磨牙,退让了一步,却只肯让掌珠与凤池通话半分钟。
掌珠冷笑看了那男人一眼,对身侧两人道:“那我们就此回去吧…”
“慢着。”
那男人缓缓上前了两步,“聂小姐,别他吗在我跟前耍花招,我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和我玩心眼,只会把那渠凤池给玩死!”
“我当然知道什么重要,你放心,我不会傻到拿他的性命开玩笑,我只要与凤池视频通话之后,确定他安然无恙,我就立刻交出印章。”
“好,聂小姐还真是爽快人,我就答应你了。”
他猜到了聂掌珠玩的什么心思,但他并不害怕,她能动用的,无非渠凤池那些死忠下属,他过去经营多年,后来又与渠凤池缠斗两年,对他的底细很清楚。
渠凤池的人,就算知道了他在哪,也靠近不了那地方半步。
聂掌珠她,做的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视频接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心里清楚,渠凤池活不过今日了,他就发发慈悲,让他与自己的心上人多说几句话。
想必不用等到明日,这聂小姐也是他的囊中物了。
决定,早在绑了渠凤池那一刻就做好了,不管信物拿到还是拿不到,他都别想活了。
自然,有了信物当然是锦上添花,可以省却很多的麻烦,但没了信物,他不过是要多花费几年力气而已。
要知道,渠家,除了渠凤池,就只有他这一个男丁了。
渠凤池死了,没有留下子嗣,家业不是他的,又是谁的。
三分钟后,视频通话结束,与此同时,数量车子再次向着九龙港口驶去。
掌珠又想尽办法与那男人周.旋了十几分钟,这才慢吞吞的将印章交给那男人,他仔细看了一番之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立刻离开。
318海浪太大,当时两个人就没了踪影…
318海浪太大,当时两个人就没了踪影…
掌珠走出虾尾新村鄙陋的窄巷,站在人声嘈杂的街头时,只觉得头顶天空都骤然明亮起来,她站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似乎将肺腑中的浊气全都吐了出去,这时方才发现,她身上衣裙犹如水洗一般,已然尽数湿透了。
此时方才觉得害怕,而方才在那巷子里,她竟然手都没有抖一下…
她没有耽搁,立时用手机给傅竟行报了平安,他并没有回复。
掌珠坐在车上,倒车镜里,她看到车后跟着的那几辆车子,她知道的,这是他不放心,安排的保护她的人手。
可他身边的人,就只剩下渠家那些了,终究还是行事不方便,毕竟,那人对渠家事十分熟稔。
掌珠吩咐司机停了车子,她下车,傅竟行的那些下属也纷纷停了车。
掌珠要他们都回去傅竟行身边帮忙,可他们却说了,先生吩咐过,必须要把她送回施家,才能离开。
掌珠实在无奈,只能让司机加快车速。
而此时,傅竟行却已经亲自开了车,带了一名下属,驶向九龙港口,另一处废弃码头。
之前的那些人,根本没有办法靠近那码头,只有他和这名下属,完全是生面孔。
时间紧迫,傅竟行若等到下属回来,渠凤池说不定已经死了。
掌珠在施家花厅坐着,掌心里捧着的那一盏茶,已经冰凉彻骨,她却忘记了喝上一口。
她交出印章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而如今,外面天色已经擦黑,钟表铛铛的敲过了六下。
依旧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施婳陪着她,最初还敢安慰她几句,可后来,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嘉树被佣人们带去了后面园子里玩,有他在渠家的保姆陪着,他也并没有不适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可这一分一秒,都好似是煎熬。
“来了来了,回来了…渠家的人回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施家下人惊喜不迭的声音,掌珠蹭地站起身,捧在手中的杯盏都打翻了,她衣裙湿透,却顾不上,只是急急的向外奔去。
施家的园子里,灯火通明,渠家来的几个人站在那灯光下,却一个个如丧考妣,面色白的仿似鬼一般。
掌珠的心咯噔一跳,蓦地就腿软了一下,施婳赶紧扶住她:“掌珠姐…”
“人呢?”掌珠呐呐的问,嘴唇哆嗦着,眼睛酸痛红肿,却哭不出一滴眼泪。
而那原本垂头站着的几人,却忽然跪下来哭出声:“…缠斗中落海的时候,傅先生帮先生挡了一枪…我们的人听到动静冲过去…海浪太大,当时两人就没了踪影…”
“什…么?”掌珠怔怔的望着那几个人,“没了踪影?怎么会,怎么会呢…”
319渠凤池回来了,他却依旧没有消息。
319渠凤池回来了,他却依旧没有消息。
“什…么?”掌珠怔怔的望着那几个人,“没了踪影?怎么会,怎么会呢…”
她不停的摇头,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施婳忍不住哭起来,“掌珠姐…”
掌珠却推开她,跌跌撞撞向外跑:“我去找,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聂小姐…”
渠家的人都抹着眼泪跟上去,施老爷子沉沉叹了一声,吩咐施敬书:“你也派人去找,海警署那边的署长也去打声招呼,务必要帮人给找到——就算是尸体,也得找到!”
施婳没忍住,哇的哭了出来:“掌珠姐太可怜了…大哥,你一定要帮忙把人找回来,找不回来了两个,找回来一个也好…”
施敬书看她哭,心疼不已,但施老爷子在跟前,他只是摸了摸施婳的头发,“放心吧,大哥现在就去安排人手。”
渠家所有人都动用了,傅竟行的下属也在连夜寻找,顾恒周山闻讯都带了人飞来香港,施敬书亲自去海警署打了招呼,就这样密不透风的整整搜寻到天色将亮。
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有渔民在浅海区发现了套着救生衣的渠凤池,被发现时,他已经失去意识,但庆幸的是,还有一口气。
但傅竟行,依旧没有任何下落。
渠凤池被救起之后,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傅竟行…他还活着吗?”
掌珠一夜未睡,脸色浮肿苍白,她木然的坐着,只是在渠凤池睁开眼说话的那一刻,她才像是忽然活过来了一样。
从听到出事一直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的她,渐渐眼眶湿润。
她握着渠凤池的手,她的手,却比渠凤池的还要凉。
她摇头,咬了牙关,克制着那绝望至极的情绪,再一次轻轻摇头:“没有,还没有消息…”
渠凤池眼底的光芒,骤然就黯淡了下来。
“还没有找到,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别担心…”
宁清远也神色憔悴不已,他倒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掌珠,一杯送到渠凤池口边。
渠凤池却吃力的摇了摇头,他被海水泡的发皱惨白的脸上,溢出了无法形容的一种复杂情绪,可更多的,却是无以言说的苦涩。
“是他救了我…”
掌珠知道,傅竟行替他挡了一枪。
她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渠凤池却缓缓摇了摇头:“珠珠,是傅竟行救了我。”
他再一次强调,掌珠微微扯了扯唇角,那个笑,却比哭还要苦涩。
“我知道,你先不要想这些…好好休息,我,我先去海边,等着消息…”
掌珠缓缓站起身,渠凤池却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掌珠怔了一下:“凤池?”
320他终于明白,傅竟行比他,更爱她…
320他终于明白,傅竟行比他,更爱她…
掌珠缓缓站起身,渠凤池却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掌珠怔了一下:“凤池?”
渠凤池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就盯着前方某一点,久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了口,声音却暗哑沉寂:“落海的时候,他无意中扯到了船舷外的一件救生衣…可他却把救生衣直接塞给了我,我想要伸手拽住他…但海浪太大,他立时就被海浪卷走了…”
掌珠整个人倏然一颤,她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眩晕,胸口里像是撕裂了一样,胀痛的厉害。
她抚住那跳的飞快的胸口,软软的坐了下来,眼眶胀痛,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珠珠…”
渠凤池从床上强撑着支起身子,漆黑的湿透的发,惨白的胀痛的脸,他望着她,可她像是失了魂,坐在那里,哭不出来,动也不会动。
“聂小姐…”
宁清远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也难受起来,“…傅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
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中了一枪,落入海中,当时风浪还那样的大,找了一夜又大半个白天了,还没消息,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生还的希望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渺小了。
掌珠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什么都没办法想,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却偏偏想起了那一日在杭州。
他与聂嫣蓉要提前返回宛城去,她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重感冒又发了烧,病的迷迷糊糊。
她以为他离开了,去医院接聂嫣蓉了,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又折转了回来。
他把她抱回床上,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发丝上还有雨水的微凉气息,他的鼻息,就缭绕着她的。
窗外的雨下的连绵不断,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一样。
她与他,像是被隔绝在无人的孤岛上,相依为命,无法分开。
她一直哭不出来,却在这一刻,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了下来。
渠凤池静静的看着她,她哭泣的样子很美,依旧很美。
只是这眼泪,不是为他而流。
他的心却一点点的平静下来,望着她的目光,依旧柔软。
没关系的,他从来没有忘记他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最重要的,不是她是不是能和自己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她到底幸不幸福。
他曾经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
但他今日明白,他错了。
傅竟行对她的情意,并不比他的少,甚至,比他更多,更重。
掌珠站起身,她没有与他说话,也没有与宁清远说话,她甚至,没有看向他,没有说一声告别。
321是这位小姐发现了海中的伤者,将他救了上来。
321是这位小姐发现了海中的伤者,将他救了上来。
掌珠站起身,她没有与他说话,也没有与宁清远说话,她甚至,没有看向他,没有说一声告别。
她走出病房,他听到她踉跄奔跑的脚步声,他把脸轻轻埋在柔软的枕上,那一滴微凉的眼泪,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看得到。
那是香港最热的一个夏季,从幼儿园到国中的学生,甚至还因为这酷暑提前了一个星期放了暑假。
而傅竟行消失的第二个夜里,暴风雨席卷了香港,海浪汹涌,风声潇潇。
聂掌珠在他失踪的海边,整整站了两个小时,后来,她被顾恒和周山强制带回去,注射了一只镇静剂,她方才沉沉睡了一觉。
两日两夜的不睡不休不吃不喝,再兼之这样的情绪紧绷,他们怕她会熬坏了身子。
海警署早已放弃了搜救,施家的人也劝他们放弃,但顾恒和周山却都不肯。
傅竟尧和傅竟安也亲自来了香港,宛城傅家,据说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老爷子和太太都忧心的病倒了,景淳哭的眼睛肿的睁不开,一向吊儿郎当的傅竟尧像是一夜之间就成熟稳重了起来,而乖巧懂事的傅竟安,不过这几日功夫,就瘦了一大圈。
搜救仍在继续,但较之最初,终究还是减缓了力度。
周山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双眼都是红血丝,他站在船头,任海风吹的身上衣衫猎猎作响,却依旧纹丝不动。
“顾恒,我不相信先生会死。”
“我也不相信。”
顾恒咬紧了牙关,赤红的眼球像是充了血一般,他直直盯着极远处的海岸线:“先生不会死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