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敬书神色骤然狰狞了几分,施敬礼急忙拦住两人,低声苦劝:“大哥,三弟,快别吵了,若是让婳婳知道了,她又该发脾气了…”
施敬书听到小妹名字,这才渐渐和缓了脸色,他退后一步,冷冷看了二人一眼:“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们,婳婳早就是我的人了,除我之外,谁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这不公平!”施敬礼也急了,忿忿开口。
施敬书冷笑一声:“你给我讲公平?”
“大哥,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小妹…”施敬书咬咬牙,狠狠心鼓足勇气开口:“要不然就问小妹,她到底喜欢谁…”
施敬书微微挑了挑眉,正待要开口,楼上却忽然传来熹微声音。
兄弟三人俱是一惊,齐齐抬头向楼上看去。
施婳穿着雪白的睡袍,披散着卷曲长发,赤足站在楼梯上,她刚刚沐浴过,小脸剔透光洁,乌发雪肤,美的惊人。
施敬书下意识的走过去,声音已然温柔到了极致:“婳婳,吵醒你了…”
施婳微微翘了翘嘴唇,她大大的眼眸,猫一样慵懒,扫过楼下站着的三个男人,轻轻开口:“大哥,二哥,三哥…”
“婳婳…”
施敬礼和施敬仪看着她,不觉有些懊恼,她这几日频做噩梦,本就休息的不好,他们又吵了她。
施婳一步一步下楼,“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施敬书眉毛一皱,回头狠狠瞪了两个弟弟一眼,施敬礼和施敬仪都低了头,不敢再开口。
“大哥…”
施婳走到施敬书跟前,她伸出两条细细小胳膊,要施敬书抱她。
施敬书早就掐了烟,一步上前把施婳抱在了怀中:“婳婳乖,大哥不会让他们…”
“大哥,我不想你们为了我争吵,你们都是我最爱的哥哥…”
308生死不惧
308生死不惧
“…大哥,反正,反正我已经这样自甘下贱了,就是,就是多了二哥和三哥,又有什么关系…”
“胡说!”施敬书脸色铁青,倏然将她细细腰肢扣的更紧:“婳婳,你别胡思乱想,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
施婳的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我不想哥哥们为我吵嘴,伤了和气,大哥,二哥和三哥已经都知道了,我,我也喜欢哥哥们…”
施婳羞赧的垂了头,施敬书的眼底,却一片赤红滚烫:“婳婳,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施婳嘴角微微翘了翘,眼泪却掉的更凶:“是,是我的真心话,只要哥哥们都对婳婳好,婳婳什么都不在乎的…”
施敬书一瞬间只觉得心内焦躁滚沸,仿似醋桶子都被打翻了一样,酸的他几乎想要把那两个混蛋给痛打一顿。
施婳埋在施敬书胸前,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瞳里,渐渐流泻出讥诮的笑意来。
施敬书以后要应付两个弟弟,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有吃不完的醋,有他焦头烂额的时候,而她,也终于等到了时机,利用这三个哥哥的明争暗斗,而让她自己有了逃出这牢笼的一线可能。
黎明将至,这一刻的香港九龙港口。
那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码头,堆满了残破的集装箱,布满蛛丝网和尘埃的仓库,像是张大了兽口,要把这黎明的光芒,尽数吞噬。
一辆车子缓缓在空地上停下来,不远处,有持枪的马仔警觉的望过来,有人回去通禀,有人将枪对准了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年轻女人。
掌珠站定,这一刻的码头,风是冷的,她虽穿了薄薄风衣,却仍是抵不住这寒意。
施老爷子派了一名司机和下属送她过来,而码头附近,有渠凤池的那些心腹,在暗中保护她。
她没让他们跟着过来。
她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有细微的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掌珠循声望去,却是一个腿不方便的男人,在两名持枪下属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海中浮起淡淡的金光,太阳就要冲破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
掌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迈开步子,向那个男人走去。
“印章带来了?”
男人的脸容上有清晰的几道伤痕,完全破了相,更添狰狞,他声音沙哑,像是破败的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发出杂音在开口说话之时。
掌珠微微一笑:“我要先看到凤池。”
男人面色一变,身侧两人忽然持枪对准了掌珠。
而施老爷子派来的人,也立时拔枪对准了掌珠对面三人。
她这一生,又不是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时刻。
曾经是不知名的凶徒,后来是她倾心爱慕的那个男人。
她想,她这一生,也算是足够离奇了。
309他会把嘉树当作自己的孩子,视如己出。
309他会把嘉树当作自己的孩子,视如己出。
曾经是不知名的凶徒,后来是她倾心爱慕的那个男人。
她想,她这一生,也算是足够离奇了。
她又怕什么?
当年凤池往那个人的枪口扑过去的那一刻,他害怕过吗?
掌珠强忍住心头酸涩,却迎着那枪又上前一步:“不确定他是不是安全的,是不是还活着,我不会拿出印章。”
她淡淡看了那男人一眼,指了指自己心口:“你大可以一枪打死我,我死了,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知道,印章在哪里。”
那男人凶悍盯着她,足足盯了数十秒,他终于启口,缓缓说了一个‘好’字。
“这两人,留下,不许跟进去。”
却指了掌珠身侧的两人,戾声说道。
“不行…”
“你们留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掌珠轻声吩咐二人不要轻举妄动,就跟着那三人向废弃仓库走去。
她的身影消失那一刻,阳光终于完全突破云层,金光铺在水面上,粼粼光芒闪烁。
又是全新的一天了。
渠凤池被麻绳捆着的身体早已麻木僵硬,他昏沉沉的睁开眼,左臂断处火烧一样的剧痛袭来,要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被那个人带走的时候,被人恶意的用棍棒击在了断臂处,那里新生皮肤本就薄弱,他当时几乎痛的昏死过去…
在这里困了近两日,他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不知掌珠和嘉树,又是不是安全?
他们是不是在急着找他,若被这些人控制利用,受伤了又该怎么办?
他的心,无时无刻都挂念着他们,却又无奈被困在此处日夜被人看守着,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
他知道他们抓他为的是什么,他宁愿掌珠一无所知将那印章交出来,保住她的性命。
这些年的浮沉,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名利钱财不过都是浮云,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那才是真正幸福。
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想,他会从过去的阴霾和因为断臂而自卑的困扰中走出来,向她求婚。
他会把嘉树当成他的亲生孩子,视如己出。
他想要一个家,一个平平凡凡的,小小的,却又温暖的家。
耳边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好似…是她的。
他大概是煎熬的神志不清了吧,不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可忽然的,他整个人忽然挣扎着坐起来,惶急的向入口处看去,这里面光线暗淡,他原本视力就降得厉害,更是瞧不清楚…
一颗心像是被人用手攥着,狠狠揉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可那模糊的视线里,她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310我等你回来娶我
310我等你回来娶我
可那模糊的视线里,她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渠凤池只觉得心口倏然剧恸,他扎挣着想要起身,可却只是徒劳。
掌珠眼泪夺眶,她几步奔过去,不管不顾的扑跪在他身边,哭着将他紧紧抱住:“渠凤池,渠凤池!”
她喊他名字,抓紧了他后背衣衫,渐渐哭的哽咽。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们有没有对你动手…”
他双眼红的厉害,却着急的盯着她看,努力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完好无缺,身上有没有伤。
掌珠用力摇头:“我没事儿,凤池我没事儿,你呢,他们打你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渠凤池骤然松了一口气,却摇摇头,柔声道:“我没事儿,也没有挨打,没有受伤,你别担心我,赶紧离开这儿…”
掌珠却低头看着他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泪水涟涟:“凤池…你为什么连我都瞒着。”
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似乎想要将左臂藏在身后,可掌珠却忽然扑过去抱住了他,“凤池…”
她下定了决心,她想,她再也不会动摇了。
前尘往事,都忘了吧,不要再徒劳的记在心中。
“等你回来,你娶我好不好?”她覆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渠凤池只觉得心脏剧烈震荡,整个人呆呆怔在那里,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入了心脏,那颗心,在他的身体里剧烈的跳动,无法平息。
他不知这样失态了多久,直到她含着泪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他方才醒过神来。
他低头,吻她的唇。
掌珠轻轻颤了一下,却缓缓闭上了眼。
他吻的越来越深,有些粗鲁,急迫,却又深情满溢。
掌珠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凤池…”
他眷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低头与她的额头抵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好似,已经与对方说了千言万语。
外面有不耐催促的声音响起,掌珠的眼泪倏然滚了下来,她强撑出一抹笑,缓缓起身:“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我还要做你的新娘呢,你一定要好好儿的,一定。”
他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她却被人粗鲁的向后拽了一步,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徒劳的想要抓住彼此,却到底还是生生分开。
其实这一生,他有很多次机会能得到她,但最终,他们都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他从前不信命的,但很久以后的后来,他信了。
*
“怎么样,渠凤池活的好好的,印章可以交出来了聂小姐。”
那男人看她出来,随手摘了烟,阴恻恻的沉沉开口。
311他要夺了渠凤池的家业,还要把他的女人,也弄到手!
311他要夺了渠凤池的家业,还要把他的女人,也弄到手!
掌珠显然哭过,眼圈透着嫣然的粉红,那男人看着她这张脸,心中却想,等他夺了渠凤池的一切,这女人他也要弄到手。
凭什么,身上都流着那个人的血,凭什么他生来就拥有一切,可他却只能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
渠家就他和渠凤池两个儿子,老头子那么稀罕儿子,为什么就不肯分他一份家业,逼的他不得不走到今日这一步,人不人鬼不鬼…
等他夺了渠凤池的家业,他还要睡他的女人,要他亲眼看着…
他方才能出了这些年的这一口恶气!
“我说过了,印章我妥善收着,我得确定他安然无恙才会交出来。”
掌珠镇静开口,望着那个男人,不紧不慢说道:“不如这样,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施老爷子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就让他做个中间人,你意下如何?”
“呸!”
那男人忽然重重啐了一口:“你以为我相信你的鬼话?施家那老头子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到时候我带了人去,被你们直接一网打尽对不对?你以为我这么傻?”
掌珠脸色微微变了变:“那你来安排。”
“别他吗的废话,下午三点钟,我会让人通知你地点,你把印章放在我说的地方,我立刻就放了渠凤池,你若耍花样,我他吗什么都不要,一刀宰了他!”
“我又凭什么信你?你若是拿了印章又动手怎么办?”
“人如今在我手里,是我和你们讲条件!聂小姐,你搞搞清楚,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请吧!”
“对了,不妨提醒你一句,聂小姐,别打报警的注意,只要我听到风吹草动,不管是真还是假,我都会直接崩了渠凤池。”
男人阴恻恻的一笑,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掌珠:“到那时,没人护着聂小姐,聂小姐可要小心了…”
掌珠气的脸色涨红,她这样性子的人,都恨不得亲手活撕了这狗东西,可偏生,凤池在他手中,她什么都不敢做,也不能做。
男人盯着她转身离去的窈窕背影,眸光中玩味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深了几分。
他本来没这个念头的,可谁让她自己个儿送上门来了。
再说了,谁让她是渠凤池的女人呢,还有什么事,能比睡自己仇人的女人还要爽?
掌珠回去的路上,一直郁色沉沉,如果那男人非要印章,她倒不担心凤池安危,她怕的只是,那男人对凤池恨意太深,会连渠家家业都不要,也要杀了他。
她不敢再激怒他,报警的念头,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想过。
走投无路的凶徒会怎样的残暴,现实中血淋淋的例子还少吗?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印章交出去?
312嘉树握住傅竟行的手,笑的欢快:“我们做好朋友吧!”
312嘉树握住傅竟行的手,笑的欢快:“我们做好朋友吧!”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印章交出去?
若当真交了印章,凤池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了羽翼的飞鸟,什么阿猫阿狗,大约都能来欺负他了,更何况那夺了他家业的仇人呢?
清晨八点钟的香港,渠家。
嘉树背了小书包,扬着一张小包子脸,依依不饶的问管家:“为什么不让我去幼儿园?我为什么不能去幼儿园?我没有生病,没有不舒服,怎么就不能去幼儿园?”
“小少爷,是聂小姐吩咐的,让您在家里待几日…”
管家擦了擦一头一脸的汗,这小祖宗任性起来,还真是和聂小姐有一拼啊。
“是我妈妈吩咐的?不可能,我妈妈怎么会不让我上学呢?管家爷爷别骗人了…”
“真的是聂小姐交代的…”
“那我去问妈妈。”
小嘉树蹬蹬蹬就要往外跑,管家赶紧拦住他:“我的小少爷,聂小姐有事出去了…”
嘉树瞪着一双黑亮大眼:“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去找我妈的吗?”
“小少爷不能出去,聂小姐交代了要您留在家里…”
“管家爷爷骗人,我妈妈才不会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去幼儿园。”
“这真的是聂小姐吩咐的…”
“那我去问我妈妈去。”小孩子扬起一张胖嘟嘟的小脸,不肯罢休。
得,这又绕回去了。
管家恨不得跪在地上给这祖宗磕头,可这时渠家宅子外忽然响起车响。
嘉树双眼一亮,轻巧从管家身侧闪过,小身子就向外冲去:“我妈回来了!”
“哎呀我的小少爷,您慢点…”
管家急忙追过去,幸而渠家的大门还锁着,嘉树跑到门口却出不去,小小的人儿抓着那铁栏杆,胖嘟嘟的脸就挤在两根铁条之间,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胖身子也挤出去,眼巴巴的向外看着。
傅竟行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趴在铁门上的小孩儿。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孩子,莫名的,好似心底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情绪来,他站在那儿,连一步都迈不开,不敢上前。
嘉树没看到妈妈,大眼里立刻写满了失望,但很快,他又睁大了眼望着傅竟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歪着小脑袋,别提有多可爱。
傅竟行看到那个小孩子,戴了一顶黄色的帽子,穿的T恤胸前印着小黄鸭,背带的天蓝色牛仔短裤,蓝色条纹袜子箍住肥嘟嘟的小胖腿,脚上蹬着一双小球鞋。
他生的白嫩嫩的,玉雪可爱,还有一个肉肉的双下巴,他的眼睛,和珠儿的很像,又大又黑亮。
傅竟行莫名的鼻子一酸,他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加快了步子走了几步,直到,他站在嘉树的面前,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
他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聂掌珠,像极了他残留在记忆中,那个已经快要遗忘模样的,那个小小的胖胖的爱哭的小丫头,傅竟行骤然间心底酸软一片。
“你是谁呀?”
嘉树奶声奶气的指着他询问,管家有些警惕的望着傅竟行,却认出了他,迟疑了一下,客气询问:“傅先生,今日我们先生和聂小姐都不在家,您…”
“我来找他。”
傅竟行忽然打断了管家的话,他的目光胶着在嘉树的身上,挪不开一分一毫。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嘉树挺了挺小胸脯,转过身背了小手,一本正经对管家说:“管家爷爷,这是我的客人,就让我来招待吧。”
“小少爷…”
管家一脸无奈,嘉树却转过身来,继续盯着傅竟行看,看了几秒钟,他忽然问了一句:“你会踢球吗?”
傅竟行一怔,旋即却点头:“我会。”
嘉树满意的点点头,又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那你会举高高吗?”
额?
傅竟行有些不明白这孩子话,嘉树就挥舞着两条胖胳膊比划起来:“这样…把我放在你的脖子上,然后你站起来…”
“我会!”傅竟行立刻点头,嘉树眼睛更亮了,凤池叔叔也很高大,可他却很少抱他,他也没有骑过他的脖子…
“那…我们就做好朋友吧。”
嘉树把手从栏杆的缝隙里伸出去,傅竟行望着那一只小手,白白嫩嫩的,手背上还带着小肉坑,珠儿她,定是很疼他吧,才会把他养的这样好…
傅竟行伸出手,却怎样都控制不住那颤抖,嘉树笑的咯咯的,小手向前,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指头:“这么大的人还不好意思呢!”
他这话定然是跟大人学的吧,这口气也像极了珠儿。
傅竟行忍不住笑了,他反握住嘉树小小的手,他的手很暖,软软的,这是他的孩子,他和珠儿的孩子,他的身上,有他和珠儿的血脉,他串联着他和珠儿,要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再分开。
“你妈妈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他一手握着嘉树的手,一手伸出去,轻轻碰了碰他柔嫩的小脸,用最柔和的声音,轻轻的询问。
“我叫嘉树啊,嘉是嘉奖的嘉,树是小树的树,我妈妈说,我出生在加州,而且她怀着我时,曾亲手种下过一棵小树,所以我的名字就叫嘉树喽。”
傅竟行喉咙一阵发紧,鼻子酸的厉害,他低了低头,强忍住快要夺眶的泪意,等平息下来,他方才抬起头,对嘉树赞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313是因为嘉树不乖,爸爸才不要嘉树的吗?
313是因为嘉树不乖,爸爸才不要嘉树的吗?
他低了低头,强忍住快要夺眶的泪意,等平息下来,他方才抬起头,对嘉树赞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竟行。”
嘉树点点头,小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的望着他:“我早就见过你了,你和妈妈手机上的爸爸照片,长的一模一样。”
嘉树大大的眼瞳里,忽然滚了泪珠儿,傅竟行看着那泪珠儿摇摇欲坠挂在睫毛上,他疼的心都要碎了,赶紧伸手要给他擦眼泪,嘉树却躲开了。
“你真的是爸爸吗?”
傅竟行点头,却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重重‘嗯’了一声。
嘉树的泪忽然就滚滚落了下来。
“嘉树…”
傅竟行伸手想要抱他,他却又向后退了一步。
小小的孩子就那样孤零零站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却哽咽着稚气问他:“是不是嘉树不乖,爸爸才不要我的?”
傅竟行一直隐忍的眼泪,终是夺眶而出,他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
“那为什么不要嘉树和妈妈?让嘉树做没有爸爸的小野孩子…”
傅竟行低头,滚烫的泪不停向外涌,他不知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是他错的离谱,是他太糊涂,是他混账。
全都是他的错,是他,对不起她和孩子。
“嘉树你别哭,你听我说…”
傅竟行将手尽量的伸向嘉树,小小的孩子抽噎着,目光中却带着委屈的不确定,小小一个儿站在那,却不肯上前。
“是爸爸做了很大的错事,你妈妈她生我气了,才带你离开的…”
嘉树的眼睛倏然睁大,望着他的时候,眼底渐渐有了亮光:“不是因为嘉树不乖吗?”
傅竟行摇头:“不是,嘉树很乖。”
“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嘉树?”
“怎么会不喜欢嘉树…爸爸很喜欢嘉树,很喜欢很喜欢…”
嘉树渐渐止了眼泪,缓缓向前挪了几步,傅竟行握住他的小胳膊,将他轻轻拉到身前,他望着嘉树,口吻十分认真:“是爸爸的不对,爸爸不该惹妈妈生气,爸爸也不该现在才来看嘉树,嘉树要是还生气的话,爸爸让嘉树随便罚,好不好?”
终究是亲生父子,嘉树的抗拒和委屈,渐渐的消弭,他乖乖任傅竟行拉着他的手,圆胖可爱的小脸嘟嘟的,让人想去捏一下,傅竟行抬手给他擦眼泪:“嘉树不哭了好不好?”
“随便罚吗?”
嘉树抿了嘴唇微微蹙着眉望着他,这表情,和他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