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拼命的回忆啊,好险好险,他应该真的没对那小姑娘干啥坏事。这边那陈哥被踹得险些神志不清,严谨终于喊停。一群大汉抖抖缩缩的抱成一团,就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严谨问:“有手机吗?”一群人拼命点头:“有,有,有……”哗啦啦一人掏出一个来。严谨却不接,只跟那陈哥说:“打个电话。”
陈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好,我帮你拨号啊,你要打到哪里?”
“拨110,报警,就说你们这群人放高利贷、绑架、勒索、非法持有枪械、聚众斗殴……还有什么罪,自己说,让警察来接你们来。”
“啊。”陈哥有些发愣,但一看严谨的眼神,赶紧照办:“喂,110吗,我报警,我举报我自己,我们在**街**巷聚众斗殴,我还非法持有枪械,我们想绑架一个小姑娘勒索,但是是未遂的……哎呀……”他痛呼一声,被严谨踢了一脚,赶紧又对着电话里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开玩笑,不是恶作剧,这些事我们都干了,真的,我们还放高利贷来着,不是骗人的,真的,我们真干了,我们就是黑社会,快来抓我们啊,我们就在**街**巷等着呢,一定要派人来啊,真的,没骗人,现在不是扫黄打黑吗,我们就是黑社会,快派人来啊,救命啊……救救我们啊……”陈哥越说越激动,生怕人家不相信,嚎喊了半天,最后挂了电话,又问严谨:“大哥,我都照办了,要是人家不来怎么办?”
“不来?要是警察叔叔都放弃你们了,那你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对吧?”严谨答得很冷淡,不管那堆人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他也打了个电话:“喂,爸,是我,我找着小乌龟了,她挺好的,你跟妈说一声,别担心。还有个事,这S镇这边局里哪个管的,你打个招呼吧,我要送些人进去,不想他们太舒服了。嗯,好,我知道。”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了看梅瑰。梅瑰正傻乎乎的笑着,他问:“饿不饿?”眼看这天都黑了,这笨蛋肯定是没吃饭。果然梅瑰摸摸肚皮,点点头:“这会觉得饿了。”
严谨叹口气,戳她脑门:“你这呆乌龟。”
梅瑰一个劲的傻乐,拉着严谨的手:“哥哥,你回来了,真好。”严谨继续戳她:“你就等着我骂你吧。”梅瑰还乐:“哥哥,你真帅。”
夏生捂着眼睛,这俩傻子,娘的,他怎么这么倒霉就遇上了。果然,那俩兄妹傻完了,妹妹指着他说:“哥哥,他怕你,你帮我审他。”夏生猛的抬头,审?难怪还要动私刑?
半个小时之后,夏生跟严谨兄妹坐在餐馆吃着饭,夏生惶恐不安,这喂饱了再审,更可怕。结果人家压根没搭理他,自顾自的一边互相夹着菜,一边聊着天。
“你要出门,怎么不告诉我呢?你自己跑出来,多危险。”夏生偷偷想,是啊,别人多危险。
“我以为你忙嘛,你这么久不回来,也没给人家打电话。”夏生又想,这语气是埋怨亲哥哥呢,还是埋怨情哥哥呢?
“我不打给你,你可以打给我嘛,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夏生抱了碗坐远一点,这是怨夫,躲远点安全。
“我哪有生你的气,我还怕哥哥生我的气。我好害怕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小姑娘说起这个就非常难过。夏生吸口凉气,又坐远一点,小心的观察着,这豪门恩怨,兄妹纠葛啊,可别殃及他这路人才好。
“是我不好,我脾气坏,你原谅我,我们还象以前一样,好不好?”那温柔的语调让夏生起了鸡皮疙瘩,他再坐远一点。
梅瑰听得严谨这话,高兴的直点头,严谨替她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笑笑。一抬头,对着夏生换了张脸,狠狠瞪他:“你再躲啊,坐得再远一点,我给你拿个食盆摆街边去吃。”
夏生一听,赶紧挪回桌边:“没有,没有,不去街边,我就在这吃,这挺好的,又暖和。”
梅瑰现在有哥万事足,她指着夏生对严谨说:“哥哥,他是婆婆领养的,一直跟婆婆住一块,他身上有婆婆的线索,肯定能挖出秘密。”
秘密,夏生后脊梁真发冷,他哪里有什么秘密,怎么人人都想从他这找秘密?
首获线索迷团难解
吃过了饭,严谨找了家干净的民宿,订了三间房,然后把夏生丢进了其中一间。
“呃,我叫夏生,因为是夏天生的,孤儿院那边就给我起名夏生了。婆婆总是会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带点吃的,捐点钱,然后看我老实,就领养我了。我读到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帮婆婆打理小旅店,婆婆死后,再没人管我了,给婆婆办身后事欠了债,高利贷越滚越大,所以就是今天你们看到的样子。”
夏生怕死了严谨,一进屋抱了张椅子半躲半坐,不等人家问,赶紧自己坦白。
“我没有见过婆婆的亲人,婆婆也从来没有提过她有亲人,我跟婆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只见过有个男人来找过婆婆几次,他40多岁的模样,婆婆似乎很不喜欢他,又有点怕他,每次那人一来,婆婆就会把我支开,她一直嘱咐我,这个男人不是好人,让我什么都别跟他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可说的。”
“婆婆死后,那个人又来找过我,他还带了一个人来,问了我一些问题,比如都有什么人找过婆婆,婆婆都跟谁有来往什么的,还有婆婆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事情,提没提过她的女儿……那个男人还跟他带来的那个人说,让他挖出我脑子里的秘密,我当时很害怕,以为他们要动手打我呢,结果没有。那人就是一直盯着我,盯了很久,然后又跟那男的说了一会话,然后两个人就走了。我后来才发现,原来他还带了打手来,就守在屋外,真是庆幸啊,我莫名逃过一劫。”
夏生说完,看着严谨和梅瑰:“关于婆婆的事,就这些了,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婆婆的生活特别单调,也不出门,也不跟人往来,她这真没什么秘密。”
严谨没说话,梅瑰刚才把夏生脑子里的记忆画面传给了他,他正在努力想那个男人带去的那个人,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夏生见这两兄妹都不说话,好象也没打算对他怎么样,胆子不由得也大了起来,问道:“难道婆婆藏了宝藏?金子?不象啊,要是她有钱的,就不会生活得这么苦了,那我也能享享福,可惜啊,可惜啊……”
“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了,我带你回去,给你安排个工作,你好好干,也能挣点钱养活自己,别在这瞎混,总有天会被人打死,浪费婆婆这么多年喂进你肚子里的粮食。”严谨没理会夏生的胡思乱想,他已经想起来那人是谁了。如果真的是他,那那个40多岁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X医生,夏生绝对不能再留在这,如果X医生再来找他,肯定能知道他和梅瑰的事,这样梅瑰就暴露了。
“啊,带我回去?我什么都不会,我也没有学历。”夏生又害怕又高兴,这两兄妹不象坏人,但是做事方式太古怪,天知道跟他们走会是什么后果。但他确实需要一份工作,他也得求三餐温饱啊。
“没关系,我能安排一份什么都不需要会,没有学历也可以的工作。”严谨不太想跟他多说,拉起梅瑰准备走了。他对夏生又说:“今晚你就睡这屋,不许出门,要是敢偷跑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夏生吓得捂着膝盖,但又不甘心的问:“是什么工作?一回去就有空的岗位吗?”
“公司的清洁工,回去就能上岗,还包你食宿。”严谨打定主意要把他困在公司里,别到处招惹什么X医生的眼线。
“清洁工?”夏生很不满意,他一堂堂大好青年,当什么清洁工。
“你没得挑,我们公司的清洁阿姨本事比你强多了,我这还是得给你开后门你才能进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严谨再不管他,拉着梅瑰走了,走到门口,回头又对他说:“再忠告一次,别逃跑,不然你断了腿,那群黑社会又会被放出来,接着再找到你研究研究新仇旧恨的问题,你自己琢磨吧。”
夏生惨白着一张脸,严谨这才满意的走了。梅瑰这下子有哥哥在撑腰呢,也不烦恼了,先回自己房间好好洗漱收拾,都弄好了,严谨来敲门,他也洗好了澡,换了身衣服。
梅瑰这回老实不客气的主动扑过去:“哥哥,我正想去找你聊天。”
“聊什么聊,好好坐着,我要开始骂人了。”
梅瑰笑嘻嘻的,老老实实坐好了,双手摆在膝盖上,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准备受教。她眨巴着眼睛直直盯着严谨,让他有些不自在,这都过去一年了,他居然还受她的影响这么大,他轻咳一声,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要先批评她离家出走这件事,再骂骂她随随便便跟个陌生人走的行动,还得教训她怎么能让他呼唤了这么久都不回应,一回应就是要打架了吓破他的胆。
他正准备开口,抬眼看到梅瑰注视他的目光,又轻咳了两声,这次准备好了,他真的要说话了。
“哥哥,你的女朋友长什么样?”
严谨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刚运好的气势一下泄没了:“那个,没什么样,就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子。”
“那在哪里认识的?”
“在山上,不是,在分公司。”明明梅瑰很讨好的在问,听到严谨耳里却是压力大得不得了,被逼的有些手忙脚乱。
“那,你会带她回来吗?”
“这个,还没有想过。”
两个人都沉默了,她坐着,他站着,莫名的,就这样安静下来。然后梅瑰突然说:“哥哥,对不起,当初都是我不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的,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怪我。”
严谨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我没有再怪你了,不是说过了吗,是我不好。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看,我真没事,我要是还惦记着,怎么会又交上女朋友了呢,对吧,我已经已经把那些事都忘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梅瑰转头看着他,那目光里有些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黑白分明的眸子还是那么的漂亮,她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动,然后她微微一笑:“对,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了。”她笑里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快得让他看不到,她搂着他撒娇的蹭着脑袋。
严谨抱紧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搞砸,他们还能跟从前一样亲昵,他做不了她男朋友,能做个最好的哥哥也不错,他就守着她,直守到有机会那天。他爹还守了600年才搞定妈妈,小乌龟才16岁,不怕不怕。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好半天严谨猛然想起自己的训人计划还没有实施,他挺直了背坐好,培养培养情绪,刚要开始说,梅瑰也突然想起来:“哎呀,我还没有给筱筱妈妈打电话呢,哥哥,你电话呢,借我用一下。”
严谨无语的看她从他口袋翻出了电话,打给了筱筱,她一个劲的在电话里道歉,她说她很想找妈妈,又怕筱筱和严洛不同意,所以就自己偷偷跑来S镇,她是想着很快就会回去。两母女在电话里聊得悲情,竟然说着说着还呜呜的哭起来。严谨叹气,从她包里翻出纸巾在旁边伺候着,一边听她们聊一边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最后就听梅瑰跟筱筱说:“筱筱妈妈,我不能聊了,哥哥的纸巾用完了。”严谨手一抖,差点没把正擦泪的纸巾戳她眼睛里,这没头没脑的,什么停止通话的理由啊。结果筱筱很神奇的居然听懂了,严谨就听着妈妈在那边应:“所以还在家里好啊,我抱着大盒纸巾,不怕不够用,你快点回来啊。”
严谨一脸黑线的看梅瑰又应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心中感慨,这果然是母女啊,比他这亲生的还象亲生的。梅瑰丢了电话,两只眼睛湿漉漉的,一副可怜像,转头就把他抱住。严谨这次抓住机会,把她拉直坐好了:“不许撒娇了,现在开始我是很严肃很认真的跟你谈话。”
“好。”她还抽抽泣泣的,揉了揉眼睛:“哥哥你说,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从Ray叔叔那知道了,你跟婆婆DNA的事?”
“嗯,那天上课,他讲到DNA鉴定的作用时,我不一留神,看到他脑子里闪过的这个信息了。然后那个周末,我就回的爸爸家,从爸爸和赵阿姨脑子里确认了我血缘的事,我就很难过。”她的泪水又下来,严谨叹气,手上真没纸巾了,他只好用拇指帮她擦:“这事出来的时候,就是不想让你难过,我们才瞒着你的。”
“我就把我的私房钱都取了出来,又偷偷的从两周的饭费和零花钱里省了一点下来,然后就自己过来了。我上次来的时候,只搜索了我妈妈,这次,我搜的是婆婆,于是就找到了夏生。”
“夏生说的那个来找婆婆的人,我没见过,但是最后一次带着过来见夏生那个,我有印象,我曾经看过他的档案资料。那是一个心语者,是夏培在超能力协会的心语控制老师,叫熊东平。他十年前就失踪了,他是超能力协会登记在案的最厉害的心语者。”
梅瑰瞪大了眼睛:“那,那个来找婆婆的男人是谁?”
“他很有可能是X医生。小乌龟,这事我一直没有认真跟你说过,X医生就是原来你那个学校被劫持案件的幕后主使人,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抓到他,甚至连他的踪影线索都没有找到过,这次从夏生脑子里挖到这个人的样子,是我们的重大突破。”
“他要抓心语者,利用他们的能力做坏事是不是?”梅瑰眼里透出害怕来。
“对,应该是这样。一些心语者失踪,恐怕跟他脱离不了关系。”
“那夏培也是心语者,婆婆也是心语者,为什么没抓他们。”梅瑰握紧严谨的手:“我妈妈也是心语者,所以他要抓我妈妈?所以我妈妈为了躲开他,才不得不离开我的,对不对?”她突然醒悟过来:“我妈妈是不想让他知道,她也生了一个心语者……”
严谨没说话,只把她紧紧搂着,梅瑰终于忍不住又哭了:“我妈妈被他逼走了,我妈妈不敢要我,呜呜呜,我甚至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已经被抓了。”
“她应该没被抓,不然X医生也不会带着熊东平来找夏生询问。”严谨叹气:“你又哭,没纸巾了。”
“那还有毛巾呢!”梅瑰才不管,她本来攒了一年的娇都没有撒,受了什么委屈也没人可以倾诉,心里有什么话也没人可以讲,现在好不容易哥哥回来了,又碰上了这么伤心难过的事,她怎么能忍得住不哭,哪还理什么纸巾不纸巾。
严谨揉揉额角,去洗手间给她拿毛巾出来擦脸,可毛巾拿出来了,她又不哭了,还一脸不好意思,她也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把哥哥乱吼了一顿。
严谨把她的脸擦干净,两个人窝在一起靠在床头。“小乌龟,他们没有抓走婆婆和夏培,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不够,X医生看不上,毕竟他有了熊东平。”他隐去了发现两个心语者尸体的事,那些残忍的实验,他真的对她说不出口。熊东平怕是经历过了这些,又能通过考验,所以最后能留了下来。
梅瑰紧紧靠着他,要说她不害怕,当然不可能,她毕竟是个孩子,也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未曾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她把头埋在严谨的肩上:“哥哥,婆婆见到我了,所以她才会死的,是吗?”
只有死人的秘密才能躲过心语者的搜查,婆婆知道X医生还会找上门来,她怕她见过梅瑰的事瞒不住,所以就选择了那条路。严谨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抚着梅瑰的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于是转了话题:“你妈妈的心语能力一定很厉害,所以X医生才会这么执着的一直在找她。小乌龟,你的能力也很惊人,我们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你还没有暴露。”他绝对不能让她出任何差错。
“哥哥,我们是天下第一组合吧?”
“对。”
“那,我比熊东平厉害吧?”
“那当然。”他至今为止看到过的资料里,还没有发现哪个心语者有比她更强的。
“那我们一起来对付X医生。”梅瑰坐直了,两眼发亮:“他有熊东平,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还有我呢。他想抓我妈妈,我们就来抓他,他再能躲,我们也一定能把他挖出来。”
抽丝剥茧线索渐明
天已经大亮了,严谨睁开眼,看了看表,才七点多,他转头看看枕在他右臂弯上沉睡的梅瑰,她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昨天两人聊得太晚,跟小时候一样,她坐着说累了就躺着说,躺着说累了就直接睡着了。
一切似乎都跟小时候一样,可严谨知道很多事都不同了,以前他们时常窝在一起睡,然后被爸爸妈妈发现,他一开始很害怕那什么“捉奸在床”要负责,后来看没人让他负责,他也就淡定了。可他现在却盼望着,爸爸妈妈能一脚把这门踹了,冲进来“捉奸”,然后冲他嚷嚷,非要让他对小乌龟负责,不对,非要让小乌龟对他负责,那就太好了。
可是四下安静,屋子里只有小乌龟浅浅的呼吸声动静,哪有什么人来踹门的。严谨替她拨开拂在脸颊上的发丝,看她睡得粉扑扑的脸蛋,他知道负责什么的,只是他自己美好的愿望而已。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说过:“这种好事,怎么会轮得到你。”他现在真是知道了,原来这种好事真的轮不到他。
不过没关系,小乌龟开窍慢,别说十八了,估计二十八差不多,只要她没讨厌他,一切还跟原来一样,那就行。反正她也没喜欢别人,他守着她,慢慢来,小心再小心,她还是会属于他的。
他把胳膊从她颈下慢慢抽了出来,看她不满意的动了动,于是把枕头塞到她怀里,她搂着,蹭了蹭脑袋,继续睡了。他轻手轻脚回到房间,洗漱完,八点整,电话响了,公司的车子已经到了,正在外头等着。他谢过,让人先去餐馆吃饭,说九点整出发。
昨天他知道事情不妙,为免坐公共交通出什么麻烦,就特意打电话回公司调车过来接他们。他都收拾好,去敲了门让夏生起床,然后再去叫他的小乌龟。梅瑰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还不知身在何处,严谨把她抱到洗手间,给她挤好了牙膏,拿湿毛巾给她擦擦脸,她这才清醒过来。
三个人吃过早餐,来到公司车子旁,充当司机的降魔师小新正笑吟吟的拿着瓶矿泉水在车边等着,看着严谨过来了,唤了声“小魔王”。
夏生看着那车子就腿发软,黑色的硕大的SUV,玻璃全贴了膜,看不到里面,这车子看着好象电影里看到的反恐小组用车,夏生瞪着怪物似的:“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太普通的人。”小新看着夏生那挫样就乐,他把车门打开,示意他上去。
夏生转头一看,身后的严谨没理他,正牵着梅瑰绕到另一边上车,夏生脑子交战了一番,最后终于确定自己没可能能逃得掉,还是上车了。
所幸车子里就是宽敞了些,座位舒服了一些,并没有摆什么乱七八糟吓人的东西,他刚坐稳,就听得车门“咔”的一声锁上了,夏生吓了一跳,又转头看看坐在后排的严谨,他正帮梅瑰把包包放好,而梅瑰打着哈欠,好象还困倦的样子,夏生心安了一半,好吧,看他俩这样,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车子启动了,严谨让小新先去夏生的家里去,给他找找还有什么能带的,夏生的心又安下了另一半,好吧,这公子哥还是挺体贴的,还知道帮他拿点财产,虽然他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他是不了解严谨打的主意是走之前把他家搜清楚了,别给X医生留下什么线索。
小新把车开到那,戴好手套,提了个箱子,走进了夏生家。夏生刚才生出的一点宽慰情绪马上就消失无踪,给他拿点财产,干嘛弄得跟现场刑侦似的架式。可他没敢动,因为严谨坐在他身后,似乎正盯着他。等了二十分钟,小新出来了,把夏生的一个破行李袋丢给他,里面装了他的衣服和些日用品等,夏生看了看,还收拾的算全乎。
小新冲严谨点点头,示意都办妥了,严谨点头,于是一行人开车往公司赶。
车子一开就是几个小时,夏生坐得头直发晕,虽然宽大的座位只他一人坐,可他就是不敢躺下,哪象后排的那个古怪小妞,车子开了没多久,就枕她“情哥哥”的腿上睡到几重天去了,人家还有哥哥的外套裹着,还有哥哥护着,免得车子晃时她掉下座位。
羡慕嫉妒恨。夏生撑着发疼的脑袋,心里很不平衡,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他就被人揍半死,人家是把人揍半死,他是没钱没学历没工作,人家是想给人安排工作就给人安排工作,虽然是清洁工岗位,想让车来接就有车来接,虽然车子古怪了一点。
夏生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严谨的目光:“你要累了就躺会,别东瞄西瞄的,再让我发现你偷偷看我妹妹,我就揍得你拿不动扫把。”
夏生飞快的用力横下一躺,咚的一下还磕着了车壁,咬牙抹泪啊,还不敢喊疼,看看都不行,这什么世界?
终于到了目的地,夏生再一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什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