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点点头:“象我们这般不知情的,定是也会认为少了一颗绿雪,只有那换毒的人会暗暗着急他的目的没达到,可那时再去放信或是做什么手脚,太容易暴露身份。”她忽又想到:“那你帮主子查事,怎么又想着要逃呢?”
石耳面露些许羞愧:“公子交代的事,我查了这段日子没查着什么确切的消息,但却听说了神医先生对我很是留心,上次我揪出了那个在药房里帮林姑娘换药的奸细,怕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被公子和神医先生都盯上,我铁定是要到头了。我想过了,公子吩咐我办的这事,我无论办不办得好,夹在他们祖孙二人中间,恐都不好交代,真不知会遭什么毒手,况且那幕后之人万一也狗急跳墙呢?如今公子不在山上,我听说神医先生近日行事神秘,恐怕他会趁这时机对我下手,所以,我思前想后,你说的对,我还是逃吧。”
韩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石耳这身份,留在山上确实太危险了,可她又自私的偏心向着聂承岩,石耳走了,那主子想找答案岂不是没了帮手?
石耳掏出一个袋子,塞到韩笑手里:“这给你。”
韩笑打开一看,竟是银两,她惊讶的抬头看石耳,却听他道:“我知道你与我们不同,你没有月钱,吃穿用度全靠着公子,若是日后你想走,怕是没个盘缠什么的。我受你恩惠,没什么可报答的,这些银两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他又掏出一封信:“这里头是我查到的所有线索,我虽想保命,但我也不想被你看不起,公子吩咐的事,我尽力了。如今便交给你吧。”
韩笑接过,想了半天,道:“现在神医先生既是盯着你,想必你要走也不容易。我给你出个主意。薛大夫近日打算下山,他为人良善可靠,我去与他说说,让他将你藏着带下山去吧。”
石耳闻言大喜:“如此甚好,韩姑娘,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当日,韩笑寻了机会与薛松商议了此事,薛松一口答应。三日后,薛松获得云雾老人的许可,下山云游各方行医,他的马车在中午时分离开了云雾山,他带着自己的医药箱子,带着些医书,带着他这么年在云雾山上学到的本事,奔向了那广阔无边的山外世界。
韩笑目送着马车离开,她在云雾山上获得的两份珍贵的友谊随着马车的踪影一起远去,她心里一阵难过。聂承岩不在身边,就连心爱的弟弟也不在,虽然霍起阳和贺子明尽忠职守的护卫着她,她还是会觉得孤独。
这天晚上,她做了件逾越没规矩的事,她跑到聂承岩的床上去睡,抱着他的枕头痛哭了一场,自己安慰自己,有主子的枕头抱,有主子的被子裹着,就象主子就在身边安慰她一样。
这样的假设果然有用,第二天,韩笑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但最后让她心情大好的,却是聂承岩的信。
她一大早出了屋子,霍起阳便递给她一封信,竟是聂承岩写来的。按时间推算,这该是连夜写了递上山来。韩笑心里一惊,难道出了什么急事,她惴惴不安的把信打开,一看,却是只有五个字:笑笑,要勇敢!
霍起阳看着韩笑拿着信又是落泪又是微笑,心里总算踏实下来。昨日里见她情绪那般低落,他可不敢不禀告主子。可也不知主子写的是什么,火急火燎的送上来吩咐一早就要交给韩笑,现在看来,这信是真有效。看韩笑把信收的好好的,整个人恢复了活力,精神抖擞的往习诊院去了。
不过霍起阳的放心只维持了一日,这收到信的第二日,云雾老人便遣了人来唤,说要单独见韩笑。
霍起阳和贺子明陪着韩笑到了云雾老人的院子,却不得进,只得守在门外候着。韩笑心里也是慌张,不知是否她助石耳逃跑一事已暴露。可云雾老人跟她说的话,却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问:“你想学我的医术吗?”
韩笑愣住,但下意识的回答:“想。”
云雾老人又道:“我可以教你。”
“条件呢?”韩笑已经不是当年初次见面那个傻呼呼的丫头了。云雾老人显然也是知道,他点点头,道:“我得长年闭关,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这山中不可一日无主,你若能劝说阿岩继承云雾山,我便在闭关之前,将毕生所学教给你。”
韩笑惊得张大了嘴,好半天反应过来:“主子有主子的打算,我劝说不了。”
“你还没试,怎么就知道劝不了?”
“韩笑人微言轻,不试也知道。”她咬着唇,心里乱糟糟的,这神医先生打的是什么主意?
云雾老人似是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韩笑,你上山两年了,觉得自己变化大吗?”
“韩笑在山上,学得不少知识,确是获益非浅。”韩笑回答前仔细想过才回话,小心又谨慎。
“阿岩的变化也很大,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
韩笑低着头,抿紧嘴不说话,这关头里她可是半点错话也不敢说。
云雾老人接着道:“所以阿岩之前虽然对云雾山没兴趣,现在可能却会不一样了。你且试试去劝劝他,若他愿继承的,我也好放心闭关去。”
韩笑想问闭关要做什么,还得长年不出来了?但她忍着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妥当,索性继续闭着嘴不说话,只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样子。
“他若肯为这山中管事,你又习得我一身医术,我这云雾山的名誉地位便可保住,所以你也不必想太多,我没什么别的目的。”
若是刚上山来的时候,云雾老人这般说,韩笑是会相信的,但自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可不敢轻易信他。
“待主子回来,韩笑会问问主子的。”
“不是问,而是一定要劝他接受。”云雾老人的强势态度又出了来,韩笑抿紧嘴。老人又强调:“我不是戏言,若阿岩同意接管这山,我便将毕生医术传授于你,难道你不想要?”
“韩笑要不起。”韩笑心里想着,他这么多徒弟,怎么会轮到她。她接着道:“神医先生毕生所学必是精妙高深,韩笑只是初入门的医者,可不敢妄想短短时间便能习得。”
“丫头,我不想夸你,但你确实天赋超群,或是认真起来,日后境界必将远超我那些徒弟。我亲自传授,自是会抓住重点要领的教,我所有珍藏的医典你可以都拿去翻看研习,许多都是绝版好书。”云雾老人似是知她心中所想,循循善诱起来:“你也知我个性,当然不办吃亏的事。你劝得阿岩继承这山,自己又习得医术,难道不是可以依你的愿望,医治更多的病人吗?”
最后这句点到了韩笑的软处,她若习得一身本事,那可不就是她想救谁就救谁,想给谁治病就能给谁治病吗?
云雾老人看出她心动,又道:“你可以把我说的全告诉阿岩,让他自己做决定。我自然不会强迫于他。”
他当然不强迫,他只是在利诱。韩笑不想在这纠缠,反正回去禀了聂承岩,自然由他拿主意便好,于是她轻声应了,又问是否可告退。
岂料云雾老人却道:“你既是答应了,我还有话要说,是对你从我这习医术的条件。”
原来还有条件?韩笑听着,心里没由来怦怦乱跳,她听着云雾老人说:“你学了我的医术,在外头如何行医我不管,但若在我云雾山里接诊病人,我云雾山的规矩不能破,即是那几个接诊的条件,必须符合方可。”
韩笑皱了眉,她最不喜的就是云雾山的这些规矩,不过还好,她可以在外头随便治。
“还有一个条件便是,你需发誓,此生必不会嫁于阿岩为妻。”
韩笑被这条震得猛的抬头,云雾老人慢悠悠地道:“这条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办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韩笑的高超医术就是这么来的,天赋+勤奋+名师+实践,她会有机会走出云雾山的,大家别担心
立下誓约
韩笑瞪着他不说话,云雾老人原本是自信从容,可被她瞪着好半天,他忽然觉得有些心虚起来,这丫头的眼神表情,竟让他有种是阿岩在瞪视他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力图找回那种主导地位的气势来,厉声道:“丫头,你怎么说?”
“神医先生。”韩笑挺直腰杆,抬头挺胸大声道:“韩笑虽是个孤女,但确是自不尽力,有治病救人之心,若是神医先生刚才夸赞韩笑所言是真心,那神医先生该为能收到一个有天赋的医者为徒而庆幸,自己一身绝学不会失传,这也乃神医先生之福。若是神医先生夸赞韩笑的是虚言,那神医先生是为孙儿的终身幸福焦虑,不得不扯谎下套,其用心良苦,怕也是感天动地吧?”她的讥讽让云雾老人眉头一皱,可韩笑停也未停,接着道:“只是,人非牲畜,若是有情,名份仪式均不过是虚无,若是无情,拜过天地也只会相怨一生。神医先生,你医术再高明,难道还能控制人心?韩笑确是没福份嫁主子,可又与先生的医术何干?”
云雾老人久久不语,最后只沉声问一句:“那这誓,你发是不发?”
韩笑冷笑:“神医先生,韩笑是奴婢,身份卑微,先生心里看不起,韩笑明白,但主子是先生的亲孙,先生何必如此侮辱主子。如若今日主子身边人都能让神医先生使唤,由先生摆布什么能为主子做,什么不能为主子做,那主子这一生也未免太过可悲可怜。神医先生,即便韩笑只是奴婢,从未想过要嫁主子为妻,但韩笑只要有心,一样可以不离不弃,无关名份无关医术无关钱财。韩笑只是奴婢,那又如何?”
云雾老人的表情韩笑看不懂,但她此刻心中替聂承岩不平,不是因为不让她嫁给聂承岩,她从来没胆敢想过可以嫁给主子为妻,但就是这老人家企图把所有人捏在手掌心的这种行事作风,他企图控制聂承岩全部生活的这种态度,让她觉得怒火冲天。
“你既是从未想过要嫁他,那你立个誓,又有何难?”
“是不难,就是韩笑不愿意。”
云雾老人微眯双眼:“你敢忤逆我?难道你就不怕我赶你们姐弟下山,不再替你弟弟治病?”
“怕。”韩笑大声清楚的答:“可我更怕失去做人的良知。我们姐弟千辛万苦来到这云雾山是想求医治病的,不是来学算计和背叛。我没想过要嫁给主子,但我也绝不能背着他答应先生立这个荒谬的誓。”
“不能背着他立誓,那便是事事依他的意愿来行事才是好的,对吧?”云雾老人的表情不变,语气意味深长。
韩笑只觉得千斤压身,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了想,软下声音:“神医先生,韩笑确没想过能嫁主子,主子也不会看上我这黄毛丫头,神医先生不必担心。韩笑可以不学神医先生的医术,先生就对主子好一些吧。”
云雾老人似没想她会突然软化,他抿着嘴,似在思索,最后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我难道不是想对他好些吗?”
韩笑被弄得有些晕乎,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稀里糊涂的出了来,对上霍起阳、贺子明二人关切的眼神,她道:“我没事,就是神医先生有些话让我转告主子。”
当晚,聂承岩着急心慌的连夜赶了上山,见到韩笑好好的坐屋子里发呆,这才放了心。韩笑没有看到韩乐,听说是他不愿回,便留在聂府里由陈总管照看,韩笑很吃惊。聂承岩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乐乐这年纪了,对什么都有些好奇的,他喜欢跟着陈总管学学怎么管事,这也不是坏事,他的病没什么大碍,我让府里好生照看着,你放心吧。他聪明,学得些本事,以后我也可以给他些差事干干。”
韩笑听得这个,一下感动坏了,她从来就只想着让弟弟快点康复便好,却从没为他好好考虑过日后营生问题,她自己学了医,却把弟弟疏忽了,如今聂承岩这般为他们着想,岂能让她不感激?
“你且说说,那老头想做什么?”聂承岩比较关心这个,他听得消息,赶紧安排上山。
韩乐的病已经大好,聂承岩找了嘴密的好大夫,一起为这孩子取出了埋在穴位中的小细针,就是这几枚小针牵制着韩乐的腿脚不能动,造成病一直不好的假象。如今取了出来,便是无碍了。只是韩乐太长时间没有行走,还需要时间慢慢练习,他坚持再见到姐姐的时候,一定要用跑的冲过去抱她,所以便独自留在山下聂府锻炼腿脚,聂承岩自己赶了回来。
韩笑一五一十的把云雾老人的话都说了,但保留了让她立誓绝不嫁他的这一段,对她来说,嫁给主子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觉得这有些难于启齿,她若说她死活不肯立这个誓,还怕聂承岩误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存了什么非份之想呢。
聂承岩听完,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老头又出什么新花招要整治笑笑,原来只是这个。只是这会老头老调重弹,难道他在安排后事?
“笑笑,你很想学他的医术吧?”
“不不,奴婢不愿学。”
聂承岩看着她一笑:“扯谎。”
韩笑一撇嘴:“奴婢不愿这样学。奴婢不愿主子为了成全奴婢而去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
不乐意吗?聂承岩想着,或是前几年,他是真不乐意的,他厌恶这座山,半刻都不想停留。可如今这山里有了笑笑,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若是一直有她陪着,那他呆在这山上,也是愿意的。她这么想学医,他接了这山,让她学医,让她用这山的资源来给人治病,她一定会开心的。
“主子?”韩笑见他不说话,似笑非笑的,不知他是个什么打算。总之她下定了决心,一定不做云雾老人的帮凶,主子不乐意的事她决不干。
“笑笑,我们先试试那老头的诚意。”
“啊?”韩笑惊讶,看着聂承岩叫来了霍起阳,他吩咐道:“你去老头那,就说是我说的,看看他有多大的诚心想收笑笑为徒,总得有些表示不是?”
霍起阳领命走了,韩笑大惊:“主子,这是做什么?我不学他的医术,真的。我现在能学到的已经不少了,我已经满足了,我不要学他的。”
“笑笑,你真是傻丫头,他想要我继承这山,不是今天这手段,也会是别的手段,与其等他换招术,不如就接他这个好处。”
“可是主子说过,不想继续这云雾山的,所以才会建了百桥城啊。主子不愿做的事,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笑笑,人总有经历,总在变,今时不同往日,我想开了,这两年山里变化不小,我愿意接这山。”
韩笑难扰惊讶,这事竟然被云雾老人说中了。聂承岩又道:“老头在大漠有恩怨,他说常年闭关,怕是假话,我估计他是有交代后事之意。云雾山确有可用之处,与其被他那些徒弟们浪费了,不如我收来与百桥城一起经营,也不是件坏事。”
“交代后事?”韩笑觉得神医先生也真是可悲,这辈子到头来能牵挂的,竟是自己的财产亲人要不要,有没有身份不合的女子肖想他的孙儿。他这生,真是什么好都没给留下。不过既然聂承岩如此说了,她也就放心下来,主子的决定与她学医无关,那她也就不必愧疚了。
霍起阳很快回来了,他带回来两大本厚厚的册子,聂承岩一看,笑了。“笑笑,这是老头自己的研习手记,他从来不给人看的。我一向觉得,他教他那些徒弟还留了一手,就是他只教别人的医著,自己研究的心得却很少透露。”
“那主子怎么知道这手记?”
“当年他想教我来着……”聂承岩抚着册子,似乎陷入往日的回忆中。韩笑看他的神情,也觉得有些黯然。
聂承岩把两本册子都递给她:“你好好看看吧,他肯把这个拿出来,想来是愿意把压箱底的本事教你。”
“当真?”韩笑真有些不敢相信。
聂承岩被她既盼又怯的表情逗笑了:“能学多少便是多少,有我守着,你也不会吃亏,放心学就是。”
韩笑接过册子,看了两页,被吸引了,傻乎乎的就站着一直翻。聂承岩连咳了好几声她才发现,抬着头来,听得聂承岩说:“我只有一样要求。”
韩笑心里一颤,想起云雾老人让她立的誓,她小心翼翼的问:“什么要求?”
聂承岩专注的看着她好一会,心里头想说你得一生一世守着我,一想这话有些吓人,他还没说情说爱的,这样说怕是会把小姑娘吓到,再说了,他手上有她的卖身契,本就是终身契,可不就是一生一世守着他嘛。转念一想,那应该说若我没允,你便不许嫁人,可是这话太霸道,又恶劣,怕令她生厌。
想来想去,竟然不知他的这个要求该怎么说出来才合适。与韩笑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他脸一热,清了清嗓子挥挥手:“等我想到了,再与你说。”
聂承岩等了几天,终于收到了山下的消息,确认云雾老人的确有派人查探大漠并有意前往,这证实了聂承岩的猜测,老头确实有离山之意。于是他带上韩笑,去与那老头谈谈学医和接管云雾山的事。既然他有心要走,那就得抓紧时间,让他多教教笑笑医术才好。
三个人的会面,最紧张的是韩笑,那个立誓的事让她心虚又慌张。聂承岩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韩笑敏感的瞟了一眼云雾老人,果然他盯着他们的手看,韩笑赶紧抽了出来,恭敬的往后退了一步。
聂承岩想着她大概是对老头有忌惮,但不以为意,想着有他在呢,老头再狠还得怎样。他们的谈话一直还算顺利,爷孙俩似乎都有各退一步的趋势。老头要求保留云雾山的规矩,聂承岩答应了。反正穷人在山下治病,富人到山上治病,笑笑可以上山下山,不会有什么不愉快。
聂承岩的要求是笑笑不拜师,他不想笑笑跟老头那些徒弟一样,可虽然不拜师,但老头还是得认真传授本事,他收藏的医书、典籍、手记等,笑笑都可以拿来看。这个云雾老人答应了。
行事细节方面两人很有默契,谈得很快,似乎近到尾声,韩笑稍稍有些安下心来。可没等她踏实一会,云雾老人却突然对聂承岩道:“我既是可能不出关了,要不要先把你把婚事办了?”
聂承岩在这事上是被这老头害得极惨,因此反应激烈:“我谁也不会娶,你不必费心。”
“谁也不娶吗?”云雾老人轻皱眉头,转着手上的茶杯:“我不放心你,我这次一定安排的合你心意。”
“不必假好心,没你搅合,我的生活便会很好,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安排。”
“不行,我怎么都是你的亲祖父,婚姻大事自是由我作主。”云雾老人态度异常强硬。
聂承岩大怒,一拍椅子扶手:“你在逼我翻脸吗?你害死了芸儿,如今又想塞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过来,我告诉你,你少做梦,我绝不会娶的。”
“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为你做的安排,自然是对你最好的。”
聂承岩气得一掌打飞面前的桌子,任由它劈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他硬声道:“我发誓,我要是会娶你安排给我的人,我就如此桌……”
“主子,不要。”韩笑早已泪流满面,她不要主子发毒誓,哪有只有一丁一点的狠毒下场,她也不想聂承岩去承受,若云雾老人非得有个人发毒誓才满意的,那由她来。“神医先生,韩笑说过,韩笑并无高攀主子之意,如今主子也表明了他并无意娶任何人,神医先生何必苦苦相逼。韩笑发誓韩笑绝不嫁给主子为妻,否则便如此桌,如此还不行吗?你莫要逼迫主子。”
聂承岩听得这话,如当头一盆冷水冲下,他猛地一震,醒悟过来,他中计了。
屋内一片静寂,聂承岩脸色铁青的瞪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云雾老人,韩笑用力擦着脸上的泪,不知所措。
好半晌,聂承岩用强压着怒火的声音道:“笑笑,我们回去。”
从医庐到岩筑的路,韩笑走过无数次,但没一次象这次一样觉得如此漫长难行。好不容易把聂承岩推回了岩筑,霍起阳几个一看聂承岩那神色,立刻很有眼力架的远远退散,留韩笑一人等死。
韩笑心里那个害怕,可她不敢走,也不敢离得他近,只是僵着腿站着。聂承岩黑着脸坐着,过了很久,突得吼了一声:“你过来!”
韩笑畏畏缩缩的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主子,按理说,她这错犯得不算太大吧。可主子这般生气,让她吓得话都不敢应了。
她过去了,站在他的椅边,聂承岩瞪着她,又不说话了,只是瞪她,韩笑最后实在熬不住,颤着声音道:“主子……”
她话刚出口,聂承岩却猛地出手,拉着她往怀里一拖。韩笑眼前一花,吓得尖叫,人已经摔在聂承岩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得聂承岩道:“让那死老头和毒誓都他娘的见鬼去。”她的后脑被扣着,他的脸压过来,唇吮上她的,结结实实的将她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大突破,大家还满意不?
情之一事
韩笑心跳得厉害,唇上是柔软又火热的触觉,那是聂承岩的唇。韩笑从不知道男与女之间的亲密竟然是这样的感觉,让人象是会燃烧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