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婉如还在瞪她,苏小培读懂了,那是在鄙视她蠢毙了的意思。可她现在必须蠢,她蠢一点,才会有活路。
苏小培停了一停,身后的人没有动,利刃很稳,还抵在她腰间。苏小培停了一会,压低声音继续道:“杀了我,暴露行踪,暴露身份,后患无穷,或者,放我出去,我帮你引开外面的人,给你留条活路,你选一样吧。”
“你当我是傻子吗?”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却是男声。
苏小培心里一颤,终于知道司马婉如眨眼的意思了,这不是姑娘,是个男人。那声“进来”,是他尖了嗓子仿的。难怪声音这么轻这么低。
这时那男人捏着嗓子道:“放你出去,你便能喊人过来围剿我,你当我傻吗?”
“我不会的,我若如此,你回来寻仇怎么办?我不想死。”苏小培的声音充满惊恐。
“去,让你的同僚离开。”那人押着苏小培的肩,把她扳着转过身来,押到了门口。
他捏着她的肩,捏着生疼,利刃在身后又压进了些许,苏小培痛得冒冷汗,却不敢叫。那人压低声音在苏小培耳边道:“让他回去,就说你要留在这说话。”
“我让他走了,你便不杀我吗?”苏小培讨价还价。
“让他走和马上死,你可以选一样。”这种选择题他倒是学得很快。
苏小培也很想答你当我傻子吗?但她知道她得傻点,她得抓住这个机会。
“我让他走,别杀我。”她答得飞快。
“别露脸,别有破绽,让他走便成。若是让他起了疑心我就要你的命。”
“好,好。我照办。”苏小培很听话,那人押着她,用匕首将她抵在门边。
苏小培把门开了一点,喊道:“阿泽。”
她的心呯呯跳,他能听懂她的暗示吧?
冉非泽很快从院子暗角里走了出来,问:“何事?”
“你先回去吧,司马小姐要与我叙叙话,也不知说到何时呢,你别等了。”
“那行,那我先走了。”冉非泽很爽快地没多问,却又说:“兄弟们还等着吃酒呢,我就不来接你了,你一会自己回去。”
“好。”苏小培觉得他是明白了。
“他们让你买的烧鸡我来买好了,等你可等不到,他们要你买几只?”
“一只。”苏小培答,感觉到身后的刀又逼进了些,忙道:“好了,不多说了,你快去吧。”她把门掩上,一只大掌从她身后伸出来,当着她的面把门闩上了。
而后那人探头在门缝处瞄了一眼,似乎是在确定冉非泽走没走,他做这些的时候,手上的匕首半点没有离开她的腰际。
外头一切如常,他似乎安下心来,又押着她,慢慢走到了床边。
“坐下。”他说。
苏小培赶紧转身坐下了。这一转身,看到的是全身穿着夜行衣,头上戴着黑巾遮了脸的大汉。
她又吃了一惊,准备得这么周全?他不怕她们认出来,也许还有活命机会?
“别杀我,我不认得你,我不会喊也不会乱动,求大爷绕命。”苏小培簌簌发抖。
那人没吭声,猛地在苏小培身上拍几下,苏小培只觉一痛一麻,竟然再也动弹不得。
这是点穴?苏小培心很慌,不知冉非泽打算怎么救他们。
那人瞪着苏小培与司马婉如看,似乎在考虑什么,而后他又看了看房间,想了想,开始布置。他把桌上的茶杯摆了两只出来,将壶里的茶倒进两只杯里,椅子拉了两把出来。苏小培看着,知道他想弄成两个人喝茶说话的场景。
而后他把司马婉如放在床边的剑拿过来,摆在了桌子上。布置好了,他看了看,接着一把抽出了司马婉如的剑,走过来,想让苏小培坐过去。
苏小培被点了穴动不了,于是那人拍开她的穴位,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起来。”
苏小培全身还有些不适,她慢慢站了起来,脑子飞快地转着。“这样的事他们不会信的。”她说着,被那人押着一步一步走到桌边椅子那,然后被他扳着转过身,按坐在了椅子上。
“何事?”那人想再点她的穴,却被她这话勾了好奇,先问一问。
“你想弄成司马小姐将我杀害然后她自杀的假像来,这样官府是不会信的。”
“哦?”那人冷笑。
“是真的,我来这,就是来开导二小姐的,又怎会让她发怒杀了我呢?又怎会让她自尽呢?”苏小培语速不快,冷静从容,她眨着眼睛,看着对方的双眼,轻声道:“如若这般,我与她会大吵大闹,会掀桌子会挣扎,这屋子里太整洁干净了。这样的命案现场,不会有人信的。”
那人不由自主盯着苏小培的眼睛,苏小培继续慢慢地说:“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你要发怒杀人,必有前兆,大声的喧闹,推搡,挣扎。这茶壶摆得这么好,应该弄翻它,杯子摔在地上,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人眨了眨眼睛,随着苏小培的声音去想。
“你仔细想想,应该可以做得更好的。你想想你曾经做过的事,上一次你与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她是何神情?她说的话你记清了吗?茶很香,温热可口,你闻到了吗?茶香四溢,你觉得很好,你想想……”
司马婉如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苏小培在干嘛,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可那人居然没有动手,他居然迟疑了。但苏小培说得对,这么干洁整齐的环境,怎么可能是她杀了她又要自杀呢?
那蒙面人忽然皱起眉头,苏小培心里一颤,心知自己失败了。她正要放声大叫,冉非泽为什么还不来?她若这样被杀死了,她做鬼都要再回来吓唬他。
明明他们说好了,明明说好的。
苏小培的这一声没来得及叫,蒙面人的剑也没来得及向苏小培刺下,屋顶忽地破了个洞,一片瓦向那蒙面人的颈后袭来,破空之声凌厉,那蒙面人大惊,侧身躲过,那瓦片咔地一声,打在了苏小培的椅背上。苏小培连人带椅被打翻在地上,那蒙面人再挥剑已是不及伤她。那人心一横,竟然一甩手,利剑嗖地一声,凌空直刺向坐在床沿动弹不得的司马婉如。
此时屋顶的冉非泽已然跃下。
翻掌一转,长臂一展,竟是贴着那剑就挥了过去,眨眼之间,剑就象自己递进了他的掌中一般。腕间一转,那轻巧的剑长了眼睛似的向蒙面人劈了过去。
蒙面人甩剑之后就跃向屋顶欲逃,却不料冉非泽身形如此之快,夺剑挥剑一气呵成,蒙面人来不及跃,只得猫腰滚地躲闪。
但他身形未稳,剑招又至,蒙面人心里大惊,这等身手,怎会是公门小捕快?
但他已来不及多想,滚地,跃起,向房门扑去,但剑已从容递到他的身前,再撞上去就得以血喂刃,蒙面人急退,拔出匕首拍掌挥刃,却见眼前一花,剑已搭在他的脖子上。
苏小培正躲在桌子下面,看冉非泽果真如低调吹牛地那般有两下子,松了口气。她跟到床边,围着不会动弹的司马婉如转:“这个要怎么办,解穴是怎么解的?”
话音未落,一个杯子卟地飞过来,擦着苏小培的胳膊过去,打在司马婉如的胸口。
司马婉如一震,咳了两声,能动了。
苏小培撇眉毛望向冉非泽,他头也没回,伸指往前一点,那蒙面人也动弹不得了。
苏小培唠唠叨叨过去:“又不着急,你这样砸东西很容易误伤人。”
“谁人伤了?”
“没人。”苏小培撇嘴,又被他的臭屁噎着了。
冉非泽笑笑:“你还道找二小姐布局,现在可好,省工夫了。”
“我快吓死了好不好?”
“怎会,姑娘唤阿泽时相当从容。”冉非泽笑得让人想拍他,但他说完这句没再调笑,只探手扯掉了蒙面人的黑巾。
罗奎。
苏小培眨眨眼,与猜想的目标虽然有些近,但她没料到是他。
罗奎咬牙,一言不发。
接下来怎么办?苏小培看了一眼冉非泽,却听他转头对司马婉如道:“烦请二小姐唤人去衙门报信,我是懒得奔走了。”说完,还四平八稳坐下了。
这样也行?苏小培有样学样,也坐下了。
司马婉如死里逃生,原本心中怒气冲天,只恨不得亲刃这贼子,如今被冉非泽一闹,却也不好发作,出去唤了人,回来欲审那罗奎,却又被冉非泽支走。苏小培与她换了个屋子,与她坐下细聊,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司马婉如确是自责自愧,她觉得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以为离开家就能对常君相忘,可却一直拿着他送的剑舍不得放,她奔波修剑,跑了好几处地方,夜深才回到客栈,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做这蠢事,如果她不把这剑放在心上,早回来一天,姐姐就不会死。而她对情念念不忘,常君却有佳人相伴沉醉酒乡,她的姐姐却在那个时候命丧黄泉,她自责不已,日日心如刀割夜不成眠。
今日她收到一封信,信是塞在她的门下,信上说入夜来访,告之真凶。要求把所有人都支开,否则真相永不出现。司马婉如这几日心情不好,本就赶开下人求清静,现在再支开下人独处,也丝毫没人怀疑。她拿着剑等报料人到,她也想过这事蹊跷,但事关姐姐,她一时晕头,完全没有细想,于是恶人趁她不备时闯入,点了她的穴,正要布置屋内摆设,却听到了敲门声响。
后面的事苏小培就都知道了,罗奎以为是下人,不放进来怕是招来更多的人,他不能解开司马婉如的穴位,怕这烈子女子真会拼死也要大叫喊人,于是他尖了声音,模仿了一句女声“进来”,竟也学得象。苏小培没在意,竟就这样踏了进去。
秦捕头很快派人赶到,话不多说,现场审了左右,问了话,然后将罗奎押了回去。
冉非泽带着苏小培也回去。“你在屋里,与那人乱七八糟说那些是何意?”
什么?苏小培正琢磨事,被他一问,还反应过来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不能破门而入,这样他有足够时候伤人。我在外头窥得他在布置,便上了屋顶伺机而动。”
“不是我拖了些时间给你争取了机会?”
“倒是没有。我那会已能动手,只你嘀嘀咕咕说那些,我也想听听你是要如何,迷魂术?”
苏小培皱起脸:“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没状态了,还得再琢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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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39章
“何事失败?”冉非泽好奇。
苏小培晃晃脑袋:“没什么,我的本事之一,没用好。”
“无事,本事之一,没使出来。”
“哦。”苏小培撇嘴,垂头丧气。这种时候他还惦记着纠正她。
“姑娘聪颖过人,小小失手又何必放在心上?”冉非泽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却也出言安慰。
“嗯,壮士也是反应极快的。”苏小培意思意思回夸他一下。
“壮士还好,阿泽的反应确是不错。没辜负姑娘所托。”冉非泽一本正经。
苏小培斜睨他,而后忍不住笑:“阿泽的烧鸡买上了吗?”
冉非泽也笑:“阿泽只有十五个铜板,还等着姑娘破了案,拿了赏银才能买。”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起来。
“就是他了吧?”
“银子想来不远了。”
“若还不行呢?”
“那姑娘当真运气不好。”
苏小培的运气还真是不能算太好。
罗奎没认罪。
罗奎因为是被逮了个现行,所以他对上司马家欲行案一事无可否认,可他居然说只是想吓唬吓唬司马婉如。因为司马婉如闹了那一场的关系,他女儿罗灵儿才不得不当众说了陪护常君醉酒一事。女儿丢了脸面,他怒怨难消,所以才蒙面上门想吓唬教训教训她。只是没料到苏小培会来,如此他的行踪泄露,生怕被人认出,这才恶向胆边生,打算打人灭口。
可最后并无人受伤,罗奎罪不致死,于是他一口咬定,有持无恐。
他这话当然没人信。秦捕头他们恨得牙痒痒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这么被他蒙混过去,又有谁能甘心。
府尹大人和秦捕头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重新调整了调查的方向。常府上上下下又再重新被问了个遍。常夫人这时才想起,数年前,还在常君未订亲之前,罗奎曾与自己提过要不亲上加亲。她试探了一下儿子,常君完全没这意思,常夫人私心也觉得儿子该娶个更好的,于是这事便罢了。之后再没听罗奎提过这事,罗灵儿平素也是规规矩矩,并无任何不当举止。
秦捕头又与那罗灵儿问话,罗灵儿对父亲夜闯司马府感到非常惊讶,她道并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问及她的婚嫁打算,她道父亲寡居,她并不着急,且儿女婚嫁,父母之言,她未见父亲有安排,也没问。至于她对常君,那只是兄妹之情,绝无半点杂想。
她说这些话时言之凿凿,表情诚恳。且她确实从未对常君有任何表示,酒醉之事发生后她也安安分分,待常君如常,实是没半点把柄可议。但秦捕头依然对她存有怀疑。因司马府的奴婢想起,罗灵儿与司马大小姐时有往来,就在司马大小姐被杀的前一日,她还曾给大小姐递了个盒子。
秦捕头怀疑盒中藏信,但他并没有证据。询问罗灵儿,她也说是送的胭脂和喜帕,是恭贺闺中好友即将成亲的礼物。秦捕头在司马婉清的房中确实看到了那礼盒,内里的东西已被拿出,胭脂摆在桌上,喜帕还放在盒里,并没有信。下人们也道盒子直接送到大小姐手上,她们并没有打开,里面有什么少什么,确是不知。
但妹妹司马婉如既是被来信蒙骗,摒退下人单独留门,又怎知姐姐不是遭这手段蒙骗使得凶手可以轻易入内?凶手行凶后将信拿走也是不难。况且苏小培观察了罗灵儿和常君相处的状况后断定,罗灵儿对常君并非如她所说的无动于衷。且罗灵儿在说父亲的事时也有隐瞒。
所以,罗灵儿说谎了。
可是她就算是说了谎也可以解释为乃避嫌之举,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作不得什么证明。苏小培认定罗灵儿在其父行为一事上也说了谎,那也不过是她个人的判断,也做不得什么证明。可秦德正就是觉得罗灵儿可疑。
多年的查案经验让秦德正锁定了这父女二人,直觉告诉他,罗灵儿与这事脱不了干系。但这时候罗奎却忽然认罪了。
“是我迷了心窍,我的武馆虽然还算过得去,但钱银周转总一时好一时坏,我想多得些姐夫姐姐的周济,把买卖往大了做。如若亲上加亲,关系更近一层,便不惧这事里有什么变数了。可姐姐没答应结亲,常君又看上了别家的小姐,原本以为无望,不料他拖了数年未行婚事,我又觉也许还有盼头,便耐心等等。这两年城里的武馆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开,我心里觉得甚是不踏实,还是得将女儿嫁过去才是最好的。可常君这时却把与大小姐的婚期定下了。那时处处皆有那连环案犯的悬赏,我听得大家议论,得了些案子消息,于是心生一计。那晚我夜袭司马府,将司马大小姐刺死,又摆布成被悬赏案犯杀死的模样。本以为婚事告吹,我再择机与姐姐商定儿女亲事,可那日司马二小姐在花园与常君闹了那一场,我又觉常君心中有人,怕是难娶灵儿,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重施前计,想着弄成二小姐自尽的模样便好,反正官府这头对她也有怀疑,她那日当众也企图自刎,一切时机正好。但此事被撞破,便有了今日。”
秦德正被他的认罪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司马府院落层层,罗奎从未去过,若没人指点,又哪里这么容易探得大小姐的住处?罗奎说是早做准备夜探多次。他甚至把那日是如何动手杀的司马婉清是讲得清清楚楚。尸体的模样,现场的布置,皆与事实一致。
秦捕头挑不出错处来,苏小培在一旁观察,罗奎讲述杀害司马婉清时确实在回忆,而非在想像场景,他眼睛的动向,与回忆事实时是一致的。
出来后,她将这个情况告诉了秦捕头。
秦捕头虽不知她是如何确定的,却也愿信她。“即是说,人确是他杀的?”
“我能判断的,是案发时他确在现场。他描述的事情不是他说话时一边想像一边编的。”
秦捕头皱了眉头,案犯招供,本是好事,但他仍觉不甘心。苏小培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但从罗灵儿那探不到什么,她只能知道罗灵儿说谎了,可对方不松口,她一时也没办法。而罗奎一口认罪,悉数招了。这般拖了数日,府尹终是下令此案了结。
结案后,罗灵儿来探望了罗奎,父女二人叙了许多话,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二日,罗灵儿离开了常府,不知所踪。
罗灵儿消失的那一日,衙门收到了济城那边的飞鸽传书,马征远擒到了!捕快们正押着他往宁安城赶。
这消息让衙门上下一片欢腾,府尹大人笑得合不拢嘴,连破两件大案,甚是风光。府尹心情好,没等亲眼见到那马征远,便下令把那五十两赏银给了苏小培。
五十两,摆了个小箱子。
苏小培眨巴着眼睛,舍不得移开目光。
“壮士,你说,要是马征远押过来了,府尹大人一看人不对,也不会把银子拿回去了吧?”
冉非泽哈哈大笑。
“壮士,你说,如果罗奎在狱里突然反悔喊冤枉,说他没杀大小姐,府尹大人也不能把银子拿回去了吧?”
冉非泽继续笑。
“壮士。”苏小培两眼发光,猛地跳了起来。“壮士,我有一个办法……”
“法子。”
“对,我有一个法子,解决掉我现在的焦虑心情。”
“如何?”
“我们赶紧上街花钱去!”
这次冉非泽笑倒在椅子上。
后来冉非泽陪苏小培去了。第一站,就是那个洗漱用品店。牙刷,买三把。骨头制的苏小培觉得有点恶心,她买了木头的。牙膏,选了粉状膏状各两盒,她确定是草木制的就行,没让店家说太细,她怕万一有什么她不想知道的,就用不下去了。柔软的布巾,买十条。这个没什么恶心的风险,她就挑喜欢的颜色,其实也没太多颜色选择,她就是愿意拿起这下放下那个的挑半天。
还有洗头洗澡的香膏,虽然贵,但她一咬牙还是买了。皂角什么的,用起来还是不太舒服。
冉非泽全程在那笑,笑得苏小培忍不住瞪他。
冉非泽道:“你冲进店的模样,象是要劫铺。没见着店家大惊失色吗?”
“我只瞧见我付银子的时候她眉开眼笑。”
冉非泽哈哈大笑。
“到底哪里好笑?”
“我见过的姑娘家,倒是喜欢逛衣裳铺子多一些。胭脂水粉,香帕首饰,或是些新奇玩意。”
“壮士见过的姑娘家不少啊。”
“还好。”
苏小培瞪他,正经脸真讨厌。
抱着洗漱用品晃晃悠悠往回走,她忽然问:“壮士可有婚配?”看那常家司马家的,成了亲闹这么大动静,古人还真是挺麻烦。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感情这种事,哪里有能让的?就算大小姐不死,这常君成了姐夫,司马婉如就能肯定日后他们三人会无事?
这凶巴巴不讨喜的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世界的人,对婚配又是怎么想的?
“未曾,怎地,姑娘对在下有意?”
苏小培差点栽倒,这人,还真敢说。
“壮士,此言无礼,下回莫要如此了吧。”
哼哼哈哈,逮着了吧,讲礼数啊壮士。
冉非泽老神在在:“这话不是壮士说的,是阿泽说的。”
卟!
苏小培真扭脚了。
壮士,青天白日的,你不要玩人格分裂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好不好?你的礼仪廉耻呢?
☆、第 40 章(修)
第40章
冉非泽很快证明了他的礼义廉耻仍在。
他看到苏小培扭脚的动作,正经脸道:“姑娘行路如此不当心,着实不该。你瞧,这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在下空有相助之心,怎奈眼多嘴杂,男女授受不亲,为姑娘闺誉着想……”
“你行了。”苏小培挥手打断他,“阿泽退散吧,换壮士出来。”
冉非泽哈哈大笑。与这姑娘说话着实是逗趣得紧。
他清咳两声,端正脸色问:“姑娘可伤着了?”
“没伤。”苏小培动动脚腕,没事。继续回家。
她抱着她的血拼成果在前面走,冉非泽负手在后头跟着。
“姑娘呢,可有婚配?”他忽然把她问的问题丢回给她。
“未曾。”苏小培答得顺口。
“姑娘多大年数?”
苏小培正要张嘴答,忽想起这里可不是现代,以她二十七岁的高龄,那什么,嫁不出去是件挺严重的事吧?不过对方是冉非泽呢,他一定不会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