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希抬头斜睨了他一眼,嗔怪道:“他们干嘛这么叫我。”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啊,不叫大嫂叫什么?难道想明白了要反悔不成,我告诉你,你可想都不要想,你现在真是上了贼船了,只上得下不得。”
段文希面上一红,心里却是一片甘甜,只是面上挂不住,做势要打他。被范怀远轻握住了手,爱怜的将她拥入怀抱,把下鄂搁在段文希的肩头,细碎的轻吻着她的发梢。
好一会儿,段文希才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做?”
范怀远一怔,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什么大事情,是不是石头多话,跟你说了些不相干的事情。”说着便要叫石头训斥,被段文希拉住道:“跟他没关系,是我问的。”才罢。
段文希知道范怀远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无论她如何问,他也是不会说的,于是也只沉默着不再问。
“文希,你不要想这么多,相信我,未来我会很努力。”范怀远说着见段文希还是一脸忧虑的模样,又接着道:“因为你,我现在很珍惜我自己。”
第22章
范怀远温柔的将段文希轻拥入怀,宠爱的用手轻轻的理顺她的长发。段文希靠着范怀远宽阔的胸膛,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现在这怀抱已经越来越让她觉得依恋而不能分开。
可是急促的手机铃声瞬间打破两人之间的宁静,范怀远拿了电话本能的准备到一边去接, 可是看到段文希一直跟随着他的眼神犹疑了一下,便将脚步停住,在段文希面前将电话接通了。他一直只是安静的听着电话那头在说着什么,自己并没有出声,只是眼底的清明慢慢的布上了一片阴暗,神气也慢慢透出一股狠戾。末了,只沉声冷冰冰的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这边先安排一下。”
他放开段文希,语气里有一切压抑的急切,可是仍耐着性子开解道:“有一点点小事情,我必需亲自去一下,可能没办法陪你吃饭了。”
段文希也不再多问,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范怀远匆匆的走了出去,扶了门把手正要离开,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飞快转过身来道:“文希,是小事情,你别瞎想,我一会让人把饭送过来,你不要等我,早点睡,我直接回家去。”
段文希还只是笑着说好,看着范怀远的背影慢慢走远,直至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才慢慢褪去,浮上层层的担忧。他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若不是大事又何必还要他这样急急的赶过去?不点穿他,不过是不想再添他烦忧而已。
中兴总堂的办公室,杜晓超了一脸范怀远道:“大哥,貌楚那边出事了。”
杜晓超停了一下,看了看范怀远,只见范怀远沉着脸,看不出表情。终于还是向前走了一步硬着头皮道:“他们离开的时候被人暗算,带来的人死了两个,伤了三个。”
范怀远听了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问:“那貌楚呢?”
“他没事。”
范怀远嗯了一下又道:“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还不是太清楚,不过应该是东升那边。”
范怀远听了杜晓超的话,突然毫不留情的沉声一喝,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一挥道:“我怎么交待你们的?貌楚不上船,你们就不要掉以轻心,怎么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貌楚他们走的时间地点东升怎么这快就知道了?”
屋里的人见范怀远动了真怒,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听见范怀远对杜晓超说:“是谁负责的这件事情,问清楚了,如果出了奸细,按规矩办。如果大意疏忽,都他妈的滚蛋。”
此时一片沉寂,范怀远压抑着呼吸,尽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好一会,才疲惫的坐下往沙发后背靠了过去,抬起一只手抚了抚额头,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道:“咱们行的偏门,一半赌命,一半赌运气,你们以为能一直这么好运。人家到我们的地盘上,来跟我们做生意,出了这样的事情,先不管生意还做不做得下去,这事要是道上传开了,以后谁也敢和中兴做交易。”
他顿了一顿,过了一小会问道:“和貌楚那边联系了吗?”
杜晓超连忙回道:“联系了,他们的态度还行。说货还是给咱们,不过价格又提了两成,交易时间、地点又变了。”
范怀远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深幽的眼睛随着杜晓超的话渐渐危险的眯了一下,不过只一瞬便舒展开来,沉思了一下道:“可以,你答复他吧,说我同意他们的条件。”
杜晓超一怔,心里一惊唤道:“大哥。”
范怀远好似知道了他的话,挥手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石头,你那边的人安排好了没?是不是都是自己人,这个时候,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石头点了点道:“大哥,你放心, 这次的人都是我亲自选的。”
范怀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向他和杜晓超道:“明天开始,找人跟着你大嫂,还有,不要在她面前胡说八道,该说的,我自然会说。”
杜晓超与石头互相看了一眼,点点说知道了。屋里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杜晓超才问道:“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范怀远抿了抿唇,想了一下道:“交易那天走,你把路线安排好了,拿了货直接发到那边去,不用再弄回来了。”
范怀远又交待了一些事情才离开了总堂。
石头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多话,只安静的开着车往他的住处走。范怀远放下车窗,迎着风吹了一阵,才觉得人渐渐松懈了下来。
范怀远极轻的开了车,脱了鞋慢慢走到房门口,才发现她未睡觉,只是双手抱着膝盖想什么想入了神,月光从窗口照在她的身上,镶了薄薄的银光,如水一般,看上去美丽又柔和。可是她却一脸沉思,毫不自知。只是范怀远站定的时候,才回过神,欢喜的跳下床来向他奔过去。
跑到跟前却又站住了,只是笑着抬起头道:“你回来了?”极平常却又是极自然的话,范怀远原本烦乱的心一下就静了下来,那些扰人的纷争好似也不存在了一般。于是握住段文希的手道:“嗯,不是跟你说,让你先睡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段文希笑了笑道:“你不回来,我睡不着啊。”停了下又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煮点面吧。”
范怀远笑着点了点头,开了灯,看段文希忙碌起来,两个人轻声的说着琐事,很快段文希便端上面来。范怀远看着面上飘浮的菜叶与鸡蛋,只觉得真饿得不行,三口两口便吃了精光,连汤也没剩下。
范怀远乘段文希收拾厨房的时候去洗了澡,两个躺在床上,满腹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又总觉得此刻如此静好,都舍不得睡去。
良久,范怀远才问:“文希,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
段文希怔了一下,问:“那你可不可以不做?”
范怀远看向她,好一会,才道:“不可以。”
段文希听了他的回答却笑了,说:“好,那我等你回来。”
范怀远点了点头,道:“你怕吗?”
段文希摇摇头道:“不怕,因为你会回来。”
范怀远嗯了一声,抱过来她道:“睡吧。”说着便拥着段文希躺了下来。
段文希冲着墙,范怀远从后面搂着他,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只闻两个人浅的呼吸此起彼伏,隔了很久,段文希突然说:“怀远,我们结婚吧!”
范怀远搂着段文希的手和人明显僵了一下,一瞬间,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只觉无限的幸福与心酸一同涌了上来,他几乎有了流泪的冲动。好一会,范怀远才说:“好,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说着,起床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又很快回到床上递给段文希道:“这把刀一指跟着我,。我是走偏门的人,刀在哪个女人的手上,就说明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你替我拿着它,回来我用戒指换”
段文希接过刀护在心口,却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不敢哭出来,只由眼泪静静滑落。可是范怀远却将她抱过来,吻上她的泪水道:“别哭,文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第23章
范怀远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告诉段文希,段文希也就没有问。其实他走的时候,她是在知道的。因为那天他特意来接了她下班,带她去吃饭,又陪她看电影,黑暗中,范怀远一直看着段文希,看得专注而认真,眼睛里带着和暖的笑,范怀远只有在看着段文希的时候,眼底才会如此的清明与纯净并且温柔。他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吧,真到齿落发稀,皱纹满脸。可是电影散场,灯光亮起时,所有的一切就恢复如常。
段文希心里只觉得慌,好像有什么事情一般,总是静不下来,她的这种担忧与焦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就像在家等待丈夫出海打鱼的妻子,心总是吊着的。可是她又隐约得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安好像不仅仅只是因为忧虑。突然之间,段文希猛醒了过来,今天范怀远走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他。而那个人段文希总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那个人看着段文希甚至还对她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段文希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回想着这张脸,终于电光火石之间,明白过来,这个人叫阿九,是许先生的人,她在第一天进许家的门的时候,这个人曾带她去房间休息。
段文希想到这样,只觉得一身的冷汗,她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却觉得范怀远也许很危险,想着便拿过电话来给范怀远打电话,可是反反复复只听见一个同样的清脆的女声:您拔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
江湖上有个规矩,交易时是不能带电话,与外界不通往来,既把自己摘干净了,也让对方放心。貌楚从石头打开的一箱子现金里面随意拿出一沓看了看,在另外一只手上抖了抖,觉得十分满意。示意让手下的人打开了向个箱子,杜晓超走上前去,从箱子里面拿出一支枪来,先看了成色,又比划了一番,放下,然后又试了试其他的货,才对范怀远点了点头。
范怀远明了,便对貌楚一笑,道:“貌楚先生果然讲信义,怀远谢过了,希望以后有机公再合作。”
貌楚闻言也是哈哈一笑,说:“范老弟果然识货,这些都是我大哥留下的,真正的美国货。”
范怀远听着不置可否,一旁的石头却十分鄙视的暗骂了一声:“操。”,范怀远并不制止他,大家都知道貌楚是暗杀了自己的大哥,欺负大嫂是弱质女流,才坐上今天的位置的,若非因为货实在紧张,中兴不见得会同这样的人做生意。
范怀远见差不多了,不准备再多耽搁,示意准备走了,可是还没转过身来,便听到从外面传来一声枪响,远远听见有人叫道:“大哥,有埋伏。”
石头一听,暗骂了一声,掏出枪来指住貌楚道:“他妈的,你使诈。”说着一脸的气愤就要开枪,却被范怀远按住。
范怀远看了一眼貌楚,虽然此刻在石头的枪口下,但并不慌张,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于是问道:“是不是怀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貌楚先生?要这样摆我一道?”
“范老弟,并不是我要跟你过不去,实在是有人出了大价码,我也是看在钱的份上啊。”
范怀远听了他的话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眼神凌厉的看过来道:“东升的许老爷子。”
“哈哈,范老弟你果然聪明,可是谁叫你时运不济,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请许先一给你个痛快。”
“貌楚,我操你姥姥,他妈的,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石头说完,便扣响了枪,便被貌楚轻松避过了。接下来,就听见杜晓超向东边的出口处扔了一个手雷,只听见一声巨响,杜晓超就地一滚到了范怀远身边道:“大哥,让石头先送你走,我垫后。”
范怀远却笑着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了,说:“许老爷子如此处心积虑,必然是要一击而中,只怕是很难走得出去了。不过也好,恩怨早了早好。”
杜晓超见他这个样子,十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急着叫道:“大哥。”
范怀远转过头来看住他,说:“超子,我是不是你大哥?是不是过命的兄弟?”
杜晓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范怀远看了看他道:“好,那你无论无何也要闯出去,见了文希,跟她说,我不能用戒指换刀了,让她走,走得越远越好。”
杜晓超还是不甘心的叫:“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说你自己跟大嫂说。”
话没说完,便被范怀远打断道:“是兄弟,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按我说的去做。”他的眼神阴狠,盯着杜晓超不动不动。杜晓超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便站起来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大嫂安全送走。”
范怀远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一枪一枪向外面冲了出去。些时枪声密集,一睛火光,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杜晓超向炸开的那个出口跑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范怀远,见他正和石头背抵着背抵抗站东升的攻击。虽然心里难过,但想着范怀远的话,也顾不了太多,转身跑走了。
段文希一遍又一遍的拔着那几个数字,直到天色发白,有光慢慢照进屋来。终于,她慢慢垂下的,电话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杜晓超来的时候段文希正在做饭,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看见他甚至还笑了笑道:“我正在做饭,你来得真巧,可乐鸡翅,怀远很喜欢这个菜。”
杜晓超站在厨房门口看她一块一块的挑着鸡翅,十分仔细,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一样,心头只觉得一酸,闷声叫道:“大嫂,大哥有话让我告诉你。”
段文希一怔,手上刀一滑,切了手,血流出来都不自知,她并不觉得疼,只是心一缩一缩的喘不上气来。好一会,她才低下头继续切那鸡翅道:“晓超,我要等他回来自己跟我说。”
杜晓超见段文希流出的血珠染红了鸡翅,便一步走上前去,拉过段文希道:“大嫂,大哥出事了,他不能跟你亲自跟你说了,所以,才让我来跟你说。”
段文希放下刀,好似有些支撑不住,扶了墙慢慢蹲下来,呜呜哭起来,其实她知道眼泪毫无意义,可是现在,她除了哭泣与伤心却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第24章
杜晓超并不劝慰段文希的哭泣,只是刻制心中的悲伤,任由她的哭泣。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文希渐渐止了眼泪,茫然地站起来,看了看杜晓超,又看了看灶台的鸡翅有几秒钟的怔忡。但也只是一瞬,她又开始切起那尚未切完的鸡翅,杜晓超看着她血色褪尽苍白的脸,手抖得根本拿不住刀。便冲上去夺过她手中的刀扔到一旁,边拉着她的手臂边向外走。
到了客厅,段文希仍只站着不看杜晓超,杜晓超亦站在那里想着该如何开口。过了一会,杜晓超换了方位,让自己面对着段文希道:“大嫂,大哥让我告诉你,房里挨着床书桌下面的第三个抽屉里有他为你办好的护照,还有一笔以你的名义存的钱。大哥交待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他说,以后可能不能再照顾你了,让你自己万事当心。”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大哥还说,让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
段文希的眼泪又成串成串的从脸上滑下来,长长短短,越流越多,良久她才问:“他人呢?”
杜晓超眼睛一红,低下头不说话。道上传出的消息是交易现场爆炸,无人生还,警察搜索现场时只搜出数十具焦黑的尸体。
“大嫂,你就听大哥的话走吧。否则,你让大哥怎么放心?”
段文希却突然把头一抬,看着杜晓超的眼睛骤然变冷,厉声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怀远出事了,回不来了,你们谁看到他死了,谁看到他的尸体了?”
杜晓超听着段文希的话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唤道:“大嫂。”
可是段文希却并不理会,只是接着说:“就算他回不来了,他死了,我也要向他问个明白,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他说要回来的,现在给我这把刀算什么意思。”说着段文希从身上掏出那把刀一把扔了出去。
只听得銧铛一声那刀被扔出去好远,刀身微微脱了鞘,露出一截冰冷的刀身,发着寒冷的幽光。杜晓超因为无言以对,只好沉默的站在那里,心里却不是不震撼的。女人他见过得不少,屈意迎合,故作清高,翻脸无情,千姿百态什么样的都有,可是没有想到段文希竟然如此刚烈,平日里只觉得她少言寡语,柔柔弱北,又因为是大哥的女人,多少隔着几层,没想到真的落难,却是这般有情有义。心中钦佩的同时,心里也颇有几分感叹。
段文希站了一会,终于还是慢慢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将扔出去刀从地上慢慢拾了起来。拿着那刀看着良久,终于执起将它慢慢的贴向心口,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在决定跟着章兰芝走向许家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以为天底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如此伤心了。哪里知道世事如此弄人,让她在幸福的最近的地方失了方向,执起双手时才发现原来与范怀远的天长地久还是擦肩而过。
两个人静默的因为同一个男人想着各自的心事,都不再言语,直到光线渐渐弱了下来。段文希与杜晓超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也不隔了多长时间,段文希突然问道:“你说这次是许先生动的手?”
杜晓超不知道段文希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只嗯了一声,看着她有几分不解。
段文希也不再多问,略低下头去,好似在想着什么一般,眼睛盯着某处怔怔的出神。杜晓超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起来,催促起来道:“大嫂,你就听大哥一句,快点走吧,你不走,中兴也不好报仇。”
段文希听了杜晓超的话才抬头看了一眼杜晓超,道:“不,我不走。先不要说怀远到底有没有出事,就算出了事,我也要为他披麻载孝。所有的事情总得有个了局,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杜晓超听得先是一怔,接着又着了急,他原本是打算送走了段文希,再向东升报仇。他们走的是偏门,有自己解决问题的规则,只要最后能为范怀远和石头雪恨,他自己早已不将生死放在心头。可是如果段文希不走,他便会有所顾忌,不敢放手一搏。
“大嫂,你对大哥的这份心,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你这样固执,不是反而他心里不安吗?”
文希看了看他,竟然还笑了一下,道:“我觉得怀远并没有死,所以我还不能走,要去许先生那里碰碰运气。”顿了一下又道:“杜晓超,你是最晓得规矩的人。既然叫我一声大嫂,那我的话你是不是要听?”
杜晓超没想到段文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一些茫然的怔忡,看着她点了点头却无从开口。段文希见杜晓超点了头,又接着说道:“怀远的事情,我有我解决的办法。只要我还在,你就不能自作主张。”
杜晓超听了这句话才明白了段文希的意思,心里一动,只觉得翻转莫名,又拿不准段文希的真实意图。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段文希见他不说话,又道:“你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说着便转身进了房。
段文希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只是瞬间,脸上便失去了某种光华,原来人就是这样老去的。她触手摸了摸了镜子里面的面孔,其实只是冰冷的玻璃,并没有生命。就这样打量了一会,段文希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把刚刚凌乱的几根发丝别在耳后。
打开柜子,取出一件崭新的衣服来,那还是范怀远第一次带上逛街买回来的,隔了这么久,大概又兴起了新样式了吧。段文希对着那衣服看了一眼,摘下吊牌,上面显示不菲的标价。范怀远总是觉得她际遇可怜,一直默默的想将最好的东西给她,算是对她残缺人生的某种补偿。可是,现在,他不在身边,那么这些华衣美屋,于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段文希心里虽然百转千折,可是手头动作并没有停顿,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下,并没有刻意装扮,甚至透着几分憔悴,可是打动人的并不是眉眼,而是那种我见犹怜的楚楚之意。
她从房里走出来,看见杜晓超还在那里,禁不住轻叹了口气。道:“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只需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即可。”说完开门迎着夜色走了出去。
第25章
段文希有点奇怪,居然能将许家那条路记得这么熟悉,她只在那条路上走过一个来回。去是跟着章兰芝的,离开的时候是随着范怀远的。因为在西山边上,天又黑了许久,有一段小小的山路,出租车只肯载她到山脚,还好心的劝慰道:“小姐,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办吧,这黑天走山道,怕是不安全。”
段文希微笑着表示感谢,但并不肯回头,接过司机找回的零钱便下了车。因为她不能等,所以只能义无反顾的向着暗夜走去。其实她很想对那位出租车师傅说,真正的危险都是看不见的。她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路有些陡,所以段文希有些微喘。路边有灯,隔着几米的距离盏盏相连,虽然不是很亮,却已足够将路照得清晰。若长的路此时只有一个人,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空气里只有鞋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的脚步声。她并不担心真的会有什么劫匪,只是觉得这夜路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