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也懂相马?”那位白衣男子总算是主动和沉醉说话了。
别的不提,只要是跟吃喝玩乐挂钩的,沉醉都是喜欢研究的。
“沉醉不才,也曾经读过《相马经》,又曾受教于留国著名相马师王良,对相马也算略知几分,天下相马师将好马分为三等:良马、国马、天下马;国马也称“国保”或“国宝”,天下马也称“天下保”或“天下宝”,时人通常也呼为“天保”。此马通身黑亮,四踢却是雪白,肩高足有六尺余,兔头狐耳,鹰眼鱼脊,当真威风之极,绝然是马中极品。”
“郡主好眼力,此马名唤‘踏雪’,乃是六殿下所赠。”桂云致感激的看了楚振一眼。
沉醉诧异的望了望楚振,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却又掩耐不住一丝刺激的痉挛。那种感觉奇异得沉醉自己也捉摸不透。
“此马乃是二哥转赠,小王不过是借花献佛,二哥收集了众多天下良驹。”楚振淡淡的笑着。一旁的楚律笑得很无害,太无害反而让人不省心。凭沉醉的女人直觉,桂云致看楚律的眼神绝对不同,心底暗自叹息,多好一个美人,可惜眼神差了点。
“你们在讲什么,这么高兴?”后来的林木兰和林木灵也骑马赶到,发话的正是林木灵。
“余等正聆听郡主表妹关于相马的高论。”楚律戏谑道。
林木灵愕然,旋即笑开,“她一向对这些玩乐之技上心。”明是褒奖,暗地却是贬她的不学无术。
沉醉只管无害的笑着。
待众人到齐,仆人开始在原上搭帐生火准备食物,众人却开始整装待发,向乐游原背后的祈峦山前进,约定谁所猎动物最多为获胜。
一旁的侍女侍从开始伺候主人整理行囊。乐姬将一把金镶玉的华丽绘飞凤纹的小弓递给沉醉背上。这弓比平常弓箭小了三分之一,且可折叠,是沉醉小时,封亭君特地命人打造的,女子力小,用这等弓箭倒显得格外契合。至于箭矢也是特制,箭尾有漂亮的白色羽翎。
众人看她早已不奇怪,沉醉的奢侈浪费向来有名,而且是那种只管美观不管功能的奢侈,这把华而不实的弓箭,也只有她才爱如珍宝。
“你这弓怕是用来射蚂蚁的吧?”楚律在一旁戏谑。
沉醉忍不住狠狠的瞪他一眼。举鞭策马,“看咱们谁先到山脚,最迟的罚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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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机关算尽第五回射白狐景轩戏沉醉
十来骑如脱弓之箭射出,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原野。
所有活动中,沉醉最爱的便是骑马,那种腾云驾雾的刺激感,让人欲罢不能。所以虽然沉醉的各项技艺都不怎么精通,唯独骑马,却是信心十足。
兴高采烈处,还做出各种花样动作,甚至包括侧身俯下从草原上采起一株小草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引来众人一片叫好。
桂云致随他的父亲北宇侯镇守边关樊襄,一身骑术由其父亲自训练,自然又比沉醉高出不少。今儿毕仲秋和林木灵借着机会老打击沉醉,她才会头脑发昏的做出那许多危险动作,事后想起自己也有些害怕,但是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刺激却仿佛拨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
到了山脚,各人开始分散行动,一旁跟随的侍从牵着猎犬在前寻找猎物。对于秋猎,沉醉向来只喜欢骑马,而不喜欢狩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里那些动物灭绝的惨剧还在影响着她,总之不猎杀是她一向坚持的。
所以她对狩猎的兴趣只好转到破坏别人狩猎兴趣的基础上,是典型的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时时能听到毕仲秋或者谁谁谁催胸顿足的大骂沉醉,谁让她在别人正准备瞄准猎物的时候,突然射箭,就她那箭术,绝对只有惊吓没有准头。
“百里沉醉你离我远点。”毕仲秋恶狠狠的瞪着她,并让侍从骑马拦截,不让她跟进。
沉醉撇撇嘴,只好寻找新的战场,眼神一转,立时觉得这群人里不是还有一位讨厌鬼么。
沉醉掉转马头,向左侧行去。
“二殿下。”楚律闻到那声脆生生,高渺渺的呼声,再无奈的闻得那林中雉鸡的扑腾声,不得不放下拉开弓的手臂。
“殿下在射什么呢?”沉醉很无辜的睁着眼睛,向前方瞄着,一副不见任何猎物的表情。
“闻得林中有动静,小王还以为有猎物,不想却是表妹,还好小王的箭没有射出。”楚律笑得万分妖娆。
沉醉心底咬牙,但是笑容却愈发甜蜜得出水,好个人,居然将自己比作那猎物山鸡。沉醉做作的将手放到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殿下没那么冒失。”这种男人不回敬他,实在忍不下去。
不待他再次开口,沉醉又急急的道:“民女技拙,至今也没猎到猎物,殿下不如让沉醉跟着你吧?”说罢很是讨好的看了看他身后侍从马背上堆的猎物。
“表妹想跟了小王,乃是小王的荣幸。”楚律很是暧昧的笑着。
沉醉的笑容终于持续不下去了,不是跟了,是跟着,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可恶,故意让人往歧途上想,看着他身后侍从脸上暧昧的笑容,沉醉恨不得踢他两脚。
所谓民不与官斗,忍。
林中一只小白狐闪过,众人连忙追赶,沉醉看着马上驰行的楚律挽弓搭箭,一个快马纵到他的面前,在千分之一秒的刹那切入他与白狐的直线里,本想着他一定不会射箭,本想着白狐一定能够跑掉,结果,却是自己差点吓傻。
明明是自己先到中间,他的箭却丝毫没有迟疑,从沉醉的颈下唰的飞过,沉醉能感觉到那风割着自己的脖子疼。
她所能做的就是及时让眼泪掉下来,泪汪汪指责的,敢怒不敢言的看着楚律,将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诠释得很好,“表哥,你~~”一声表哥表达了两人的亲戚关系,也表达了这个表哥的心狠手辣,居然做出如此危险的举措,真是人人得尔诛之,沉醉愤愤的想。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个冒险分子,而且人命于他如草芥,自己如果不是吓呆了,稍稍动一下,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表哥不好。”沉醉愣愣的看着那个妖孽纵马靠近,一把将沉醉搂到怀里,根本挣不开,沉醉只能硬生生接受了他的“性骚扰”,光天化日之下,他就那样拍着她的后脑勺。
沉醉挣扎了许久,才面红耳赤的从他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绝对不是害羞,是憋气憋的,格老子,想憋死你家姑奶奶啊。
“表妹,为兄也是看那白狐毛可贵,想猎来送给表妹,一时心急,还请表妹海涵。”一席话将那拿他人生命当儿戏的罪过都粉饰了。
沉醉回头一看那白狐,正可怜兮兮的哀嚎,尾巴被死死的钉在了树上。眼看着楚律正准备补上一箭,沉醉自己都能听见自己恶心的声音道:“好可爱哦。表哥别杀它,将它送给我吧。”
楚律笑得很不怀好意。
沉醉赶紧指使人将受伤的白狐取下来,跟随沉醉已久的下人都知道她的习惯,并不将白狐抱给她。对于小动物她素来都是敬而远之的,百里府从不养动物,也是因为她不喜欢的缘故,她天生对这些小动物就是只能远观不能近玩焉。她实在受不了它们身上的气味。至于她不喜欢动物的名声,就算不是全国皆知,至少国都有很多人都是明了的。所以沉醉才觉得自己刚才有多恶心自己。
哪知偏偏有程咬金要跑出来,“将白狐给我。”楚律对着那人道。
他接过白狐,对着沉醉道:“都是表哥不好,早知道表妹这么喜欢,何苦伤了它,不如我和表妹一起给它包扎吧。”
沉醉听了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自己以前躲着这个瘟神,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怎敢烦劳殿下。”沉醉虚弱的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侍从喝道:“还不快把白狐抱走,当心耽误了殿下射猎。”
“不妨事。”说着就把白狐往沉醉怀里送。
沉醉不喜欢这些动物,一是不喜欢它们的味道,二是怕那些利爪伤了自己,当楚律将有些挣扎的白狐送过来后,沉醉一感觉到那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手上抓的时候,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将怀中物扔了出去。
可怜的白狐本来只伤了二分,这下却伤了四分。楚律大笑出声,“将白狐包扎好,送到郡主府上。”
沉醉只能干瞪着他骑马离去的背影。
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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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机关算尽第五回比箭术沉醉巧逼和
日西斜时,众人齐集在祈峦山脚下,沉醉是不出人意料的垫底,猎物最多的是安国君楚振。
“看来这狩猎还是咱们男人厉害,女人们就该去生火做饭。”毕仲秋洋洋得意的炫耀。
“你是说桂小姐不如你这个男人厉害罗?”沉醉向桂云致努努嘴,并在‘男人’二字上加重了音量。今儿桂云致可算是给闺秀们挣了脸,安国君以下就数桂云致所获最丰。
“那也就桂小姐一人,至于你们~~”毕仲秋摇头晃脑的一副鄙意。
“你,毕仲秋,你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比一比?”林木灵见不得毕仲秋对桂云致那般另眼相待,实在想压压他的气焰,也展现展现自己的优势。
“林二小姐,你这不是自取欺辱吗?好男不和女斗。”毕仲秋皱皱鼻子。
“只怕是你不敢来。”林木灵向毕仲秋挑衅道。
“好。难道我还怕了你,划下道儿来。”毕仲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众人看了好笑。
此时林木灵倒没了气焰,一时头热,没想过后果,值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沉醉,“沉醉~~”拖长了撒娇的声音。
“既然是咱们巾帼与须眉的比试,不妨以三次为限,咱们各出三人,胜两场者赢,怎样?”沉醉也颇有兴趣打击一下毕仲秋的嚣张气焰,否则来日还不被他看扁了。
“两位殿下有没有兴趣参与?”桂云致虽然是在问楚律和楚振两人,目光却仅仅集中在楚律一人的身上。沉醉敏锐的捕捉到了楚振眼里一瞬间的黯然,心里有些阴霾,却压制不住心底那不明的兴奋。
“反正闲着无事。”楚律兀自笑开。
姑娘们走到一边开始嘀咕,这一方有桂云致,林家两姐妹,沉醉,还有毕仲秋的妹妹毕萝春,以及岳名伦的妹妹岳华淑。
除了桂云致是真有两下子以外,其她都是半吊子,获胜的几率可谓微乎其微。
“沉醉?”林木灵着急的跺着脚。
“不怕,兵来将挡。”沉醉安慰她道。
“你有办法赢?”林木灵笑逐颜开。虽然沉醉其他方面都不可靠,但是鬼点子奇多。
沉醉摇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林木灵和岳华淑开始着急,反观林木兰和桂云致则都很冷静,林木兰是高傲得不屑于参与这种无聊游戏,桂云致则是有泰山崩于眼前也不眨眼的心里素质。
“我没办法保证赢,但是基本可以保证不输。”
侍从开始鸣锣,箭靶都已经准备就绪。
第一场,男方派出的是毕仲秋,算是男方的下驷了。
“这一场,请桂小姐应战。”沉醉对桂云致行了一个男性的请将礼。桂云致回礼也仿佛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二人对视一笑。
桂云致与毕仲秋双双策马,沿着侍从划出的横道,相对疾驰,于风驰电掣中开弓搭箭,众人只能看见六箭箭矢发出的光芒,一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一战不仅要考量二人的箭术,还要考量二人的马术,必须很好的掌控马,才能在正确的位置,准确射击,且要于疾驰中突然驻马,二人于中点抱拳行礼。桂云致丝毫不见慌乱,毕仲秋倒显得有些吃力。
侍从很快拿着箭靶跑近,毕仲秋三发全中,可惜还是逊桂云致一筹,她的三支箭首尾相连只在箭靶中心留下了一个洞。
这一场,桂云致胜。
沉醉她们蜂拥而至,围着桂云致欢呼,还对着毕仲秋做鬼脸。对于毕仲秋的实力,沉醉是了解的,可是对桂云致她纯粹是在赌,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眼前能文能武的绝色佳人果然有挑战性。
第二场男方出战的是安国君楚振。
众女相互看看,最后沉醉走向中间,向楚振抱拳行礼,“这一战,吾等认输。”
毕仲秋开始仰面大笑。楚振点点头,依然是云淡风清的样子。
第三场,出战的是楚律。
众人本以为,这一场女方也得认输,没想到居然派出了大家都了解她底细的百里沉醉。
“不是吧,众位小姐,输了就输了,怎么能派出沉醉来丢人现眼啊?”毕仲秋在那边狂笑。
林木灵想的却是,反正谁去都是输,沉醉反正已经没什么名声了,让她出战大家都毫无疑义的赞同。
“殿下,这一场咱们比点特别的行么?”沉醉崇拜的凝望着楚律,让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无妨。”
结果在众人的瞩目中,沉醉做了一件大家都想不到的事,那就是突然蹲在地上,拔开草丛,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听得她欢呼一声,“就是你了!”
她双指仿佛钳着什么东西,但是大家都看不清,直到走进,才发现她手上是一只蚂蚁。
沉醉唤来侍从,郑重的将蚂蚁教给他,让他放到百步之外。
“殿下今儿有句话可真说对了,我这弓的确是用来射蚂蚁的。”沉醉拍拍自己的小弓,甜蜜而羞涩的笑着,笑得万般可恶。“昔日有百步穿杨,今日沉醉就期待殿下百步射蚂蚁了。”沉醉对楚律抱拳行礼。
楚律望着百步外,渺渺茫茫的草地,哪里能看到蚂蚁的影子。“小王服输,领教表妹的射蚁之技。”
“殿下尚且不能,沉醉又何能?小沉醉也服输。”沉醉躬身行礼。
男方真是哭笑不得。“你耍赖。”毕仲秋指着沉醉的鼻子。
“我哪有,只能说骄兵必败。”沉醉挥苍蝇一般挥掉毕仲秋的手指。又加上一句,“下者用蛮力,上者自然用脑子。”说罢将右手放在脸旁,扑扇着做鬼脸。草原上只能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夜晚,皓月高挂,侍从们已经将今日所猎的动物处理好,正放在火堆上烤了,众人围坐在火堆边,饮酒作乐。
“无令不欢,今儿咱们行什么令?”林木灵嚷道。
“今日狩猎,自然行九射令了。”楚律笑眯眯的出声。沉醉就知道这个扮低调的人突然出声肯定没好事。
“为防作弊,咱们将那令靶放到十丈外,凭天命罚酒,怎样?”他继续不怀好意的补充。
除了沉醉,众人皆附议,谁让这个令如此应景。
九射令用一个大令靶,上画九种禽兽:中为熊,上虎、下鹿,右描雕、雉、猿,左绘雁、兔、鱼。射前,宾主先摸酒令筹,酒令筹共九根,各绘靶上动物一种,然后宾主依次射靶,若射中鹿,则由抽得鹿筹者饮酒一杯,其余类推。
今儿,楚律让把箭靶放到十丈外,明显就是欺负沉醉的小弓,想看她出丑。
狩猎是岳名伦首先相邀的,所以他第一个射,天色渐晚,大家也看不清箭靶,凭着直觉,胡乱射一下,因为箭靶是特制的大靶,要偏离也是不容易的。
前面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沉醉开始射箭。
对天发誓,她真的很尽力了,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可惜,还是~~
当侍从回来禀报,她的箭在二十步外找到时,与座者皆狂笑不止。
沉醉心里低咒着楚律的可恶,却无能为力。转身便扑到了百里承邦的怀里,呜咽着唤道:“哥哥,他们都欺负人家。”
当女人就是有这个好处,顶不住了,后面总有男人撑住。百里承邦一边笑着,一边拍着沉醉的背,“都是大闺女了,还哭鼻子。”
一时间风向很快偏向了弱者,大家也觉得自己这样欺负弱女子是不对的,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沉醉从百里承邦的手臂下偷偷抬头,对着楚律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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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沉醉为什么看到有情敌,情敌还那么强劲,就兴奋捏?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如果某珰以后忘记回答这个问题,请大家踊跃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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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机关算尽第六回献酸糕容贵妃落泪
“娘。”沉醉在她母亲君华公主的门口轻轻唤道。
“四儿,你怎么来了?”百里夫人君华公主万分惊讶,她的这个女儿大冬天不出门是雷也打不动的规矩,连给父母问安都是省了的,大家要见她,非要到她的“白日梦”亲自拜见,连她这个母亲想女儿了,也只能自己走到那“白日梦”。
“听说娘在给宫里的贵人预备年礼?”沉醉爱娇的蹭到百里夫人的身边。
“再去生几盆火。”百里夫人对一旁的丫头吩咐,接着爱怜的理了理沉醉头上的蝴蝶发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娘,你给容贵妃准备了什么礼物?”沉醉赖上她娘亲的坐榻。
“瞧你坐没坐相的,哪里像个郡主?”百里夫人无可奈何的轻轻拍打了一下沉醉。
“娘~~”沉醉不依的拖长了声音。
“还不是照往年的例子,准备一点食盒和香粉绸缎之类的。”
年前,各王亲贵族照惯例总是要向宫里的贵人娘娘等孝敬礼物,沉醉平日是从不上心这些个的,可是今年独独不同。
她清楚的知道,在这里想要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最重要的不是心上人的心意,而是那父母之命,王宫尤是。安国君楚振的母亲容贵妃无疑是这里的关键人物,早就听闻开春以后,王上就打算为安国君娶亲,所以沉醉不得放弃自己温暖的小屋,到处奔波。
“娘,不如今年的食盒就由女儿来准备吧?”
“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你不是最不爱和宫里搭上关系么?难道是因为安国君?”百里夫人的眼中也有了喜色,这个女儿一向眼高于顶,对国都的贵族公子无一不是嗤之以鼻,现在看到她主动提及,安国君又确实是一个尚佳的女婿人选,百里夫人也上了心。
“娘~~”沉醉的娇颜在火光的映射下艳若朝霞。
腊月初八这日,沉醉第一次跟着她的母亲进了王宫。想不到以前避若蛇蝎,如今却是自投罗网,而且心甘情愿。只要想到风姿若仙,淡淡如菊的楚振,她就觉得王宫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
行来间,殿宇楼台大气磅礴,刷金描红、沥粉金漆,栏杆皆用高大洁白的汉白玉雕琢而成,大殿的屋檐上全都闪着璀璨的琉璃光芒,浮雕白玉龙头雕铸其上。殿宇层层又齐整的排列开来,显得纵横开阔、四平八稳,雍容华贵,典雅壮观,富丽堂皇,王者之气顿显。
禧玉宫。
“这是长乐郡主么?长成如此水灵灵的美人了,公主平日怎么不带到宫里来陪本宫解解闷阿?”容贵妃和善的拉着沉醉的手。
沉醉羞涩的抬眼望了望容贵妃,保养得体,看起来雍容华贵,艳如牡丹,神色柔慈,容颜绝美,眉宇间能找到楚振的影子,但是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一朵是深宫里娇养的牡丹,一个是泛舟湖上的翩翩仙人。
“长乐给娘娘请安,祝娘娘青春常驻。”沉醉规规矩矩,优雅的屈膝行礼。
“好甜的一张嘴。”容贵妃拉着沉醉的手,将她引到自己身边坐下。
问了些多大了,平日读什么书,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无聊话语后,百里夫人终于见缝插针的转到了今日的主题。
“娘娘尝尝这食盒,长乐听我要入宫,特地给娘娘准备的。”
一旁的侍女赶紧接过,小心的揭开食盒,用青花缠枝碟取了些出来,尝了尝,递到容贵妃的面前。
容贵妃含笑,随便拈了一块,只准备沾沾嘴,表示尊重就要放下的,这送食盒不过是个过场,最后哪一次不是转身赐给了下人的。
这一次,却惊讶的愣住了。“这枣泥白糕的味道~~”话没说完,眼圈已经开始红了起来。“是‘酸角枣’的味道!”容贵妃有些激动。
“回娘娘正是加了巴国特产酸角枣。”沉醉的心底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礼物并没有送错。容贵妃来自巴国,是由巴国送上的舞伎,不想得了圣宠,平步青云至今。巴国每年送上的特产不少,沉醉也不过是赌一下运气。
这酸角枣,酸得能让人掉牙,并不是富贵人家的食物,反而是贫苦人家的小孩子没有零嘴,总爱在山里采了来养嘴巴的。沉醉让人将酸角枣制成粉,加在留国甜枣里,酸酸甜甜的别有风味。
“难为长乐有心了,二十三年了,今日又吃到这个味道了。”容贵妃用手绢拭了拭眼角。
“前些日子,三哥去了趟巴国知道长乐喜欢吃酸,所以带了些酸角枣回来。听说娘娘也是巴国人,所以长乐才斗胆在献给娘娘的食盒里放了些酸角枣。”
“好,好,本宫也喜欢吃酸,虽说巴国每年都送些个特产,但都没有这酸角枣,本宫都馋死了。”
“娘娘喜欢,家里还有很多酸角枣,该明儿长乐让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