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宁墨就变成了雾浓浓的陌生人。
剩余的日子,雾浓浓根本就不会陪伴他。
他将不再拥有资格。
“我不信。”宁墨喃喃地道。
乐毅把结婚证递到宁墨眼前的时候,他才能看清楚上面双人照里的雾浓浓笑得腼腆而温润,她已经是另一个的妻子了。

宁墨苦笑不得,这果然是雾浓浓的作风。
他甚至能看见雾浓浓在他面前得意地笑,“瞧,你娶了别的女人,我也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他们都是狠绝的。
宁墨想起,在他第一次悔婚前的那个晚上,雾浓浓的作为,她说他误会了,其实她只是想了断过去。
“浓浓,是不是签了离婚协议书?”宁墨问。
乐毅直视宁墨,“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宁先生请吧。”乐毅为宁墨打开门。

宁墨离开得很狼狈,因为院里的护士说,雾小姐的家人拒绝其他非直系亲属的探视。
终其一生,他和她将再也没有关系,哪怕是看一眼都成了奢侈。
不管宁家多么的有钱有势,宁墨终究越不过雾浓浓的丈夫——乐毅。
夫妻之间有义务,也有权利。

比如,选择保姆的权利。
阳光明媚的时候,总是要有人推着浓浓去晒太阳的。
偶尔乐毅不在,你们才得以在花园里遇到她,看她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假装她只是生气了,生气不理他而已。
可是她手腕上为什么有淤青,为什么眼角会微红。
保姆嗫喏地说着什么,乐太太皮肤薄。
有时候抱她上床,稍稍用点力都能留下痕迹,有时候给她洗澡,也会留下丝丝红痕。有时候稍微不注意,洗发水就能灼痛浓浓的眼睛。
宁墨气急败坏了。
明明给她带了洗发水,带了沐浴液,他的浓浓从来都只用一种牌子的洗发水,一种牌子的毛巾,可是保姆就是记不住。
“乐先生说乐太太以前在灾区的时候,连蜂花也用过啊。”那么贵的洗发水,够人一个月生活费了,保姆觉得舍不得。
在保姆眼里的舍不得,在宁墨眼里都是舍得的。那个牌子的洗发水是植物配方,雾浓浓的眼睛敏感就只习惯那一种,可是这么多年来经济圈的沉沉浮浮,那个牌子营销地并不成功,如果不是宁墨执着地注资,也许雾浓浓早就用不上那个牌子了。
可是那样辛辛苦苦的经营,最终却无力去维护他的浓浓。
乐太太,三个字,让宁墨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他那样宠着,疼着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被糟蹋。
可是宁墨没有换保姆的权利。
待他费力九牛二虎之力,转折之后再转折,终于安插了自己满意的保姆进去的时候,又出现了其他新的问题。

可这些都是小事,宁墨最最无力的,却是没有那种权利,那种为雾浓浓选择生死的权利。
一年后,雾浓浓出现了肾衰竭,紧急送到医院的时候,如果不是宁墨一直有人看着雾浓浓,只怕知道雾浓浓死,他都不会知道,因为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病房里有乐毅,也有雾浓浓的父母。
这一年浓浓的情况一直不好,感染频发。
宁墨闯进病房的时候,一个十分年轻的医生正在劝雾浓浓的父母。
“乐太太的情况很不好,即使做了手术,情况也不一定会好转,照这样下去,最多再坚持半年,其实这样病人很痛苦。乐太太生前,签了器官捐赠书,我想她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每个人都懂。

雾浓浓的母亲有些彷徨无助,只是看着乐毅。
“浓浓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她肯定不愿意这样躺在床上。”乐毅缓缓地道,吃喝拉撒全都要靠别人的帮助,脸颊凹陷,毫无血色,如果她醒着,一定要尖叫镜子里的那个丑女人是谁的。
“我和浓浓在灾区的时候,她劫后余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签器官捐赠书,她说人死如灯灭,如果身上还有什么能帮助别人的,也算是积德。”那时候,雾浓浓一心想的都是她的雾宁。

手术同意书上,乐毅始终没有下笔。
病房外,有一对父母的哭泣声,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急需移植角膜。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居然让他们找到了雾浓浓的病房。

宁墨面色苍白,握紧了拳头,也许浓浓真的会选择有尊严的死去,可是活着的人却不能不自私。
只要她活着,总还是有清醒的希望啊。
可是他没有权利。
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没有对她说。还有对不起,还有他爱她,没有对她说。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是宁墨,就一定要给你机会去述说。
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她是雾浓浓,就一定会让她活着。
宁墨“咚”地一声就跪在了雾浓浓母亲的面前,紧紧抓着雾母的衣角,泣不成声求着,“给浓浓做手术,给浓浓做手术,求求你……”

杜若带着雾宁刚走到病房门口,看着她的宁墨那样卑微地求着人,顿时就哭了出来。
雾宁一下就冲到了他外婆的跟前,在宁墨旁边“咚”地跪下去,“救救Mammy,救救Mammy。”

手术最终还是做了,只是浓浓还能坚持多久,却没有人能保证。
她还你不能醒来,也没有人敢预言。
可是人都希望能有奇迹。

If two people are meant to be together eventually they'll find their way back.(如果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最终他们总会找到方法找回彼此。)


全书完
番外
(一)
尽管雾浓浓与宁墨的婚后生活过得着实不错,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宁墨这个大忙人实在太难约了,好容易才能缠住他出来逛一次街。
对女人最大的恭维,绝不是世界名牌流水似地自动送到她家里头,而是她身边的男人愿意陪着她一起去挑选衣物,哪怕只是工厂生产线上下来的普通衣服。
宁墨有些好笑并幸灾乐祸地看着雾浓浓。
雾浓浓撇着嘴瞪着宁墨,“你还笑,你还笑。”
“让你不要把司机赶走,你偏不听。”宁墨摊摊手。
“我怎么知道这双鞋要打脚啊。”雾浓浓愤怒地将鞋脱掉,扔到一边,价值不菲的名牌就这样被撂到了街上。
为了强迫宁墨延长逛街的时间,雾浓浓故意打发走了司机,拖着宁墨步行。哪里知这美美的高跟鞋将她脚后跟硬生生磨掉了一层皮,她为了不让宁墨看笑话或者找借口,硬是忍到现在。
“什么破鞋啊!”雾浓浓气得嘟起了嘴。
宁墨将雾浓浓抱到街边的椅子上坐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谁让你穿那么高的鞋,美则美已,可惜跟你一样,中看不中用。”宁墨用手巾轻轻拭了拭雾浓浓的脚后跟。
雾浓浓紧接着就叫了起来,“疼啊。”眼泪眼看着就要流,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只要跟宁墨在一起,她就娇气极了。
宁墨站起身向周围瞧了瞧,“咱们去那间鞋店,让她们帮你处理一下脚,咱们再重新选一双好穿的鞋好不好?”
雾浓浓正要点头,抬头一看,却是那间以P字打头的名牌店。
这下便是新仇旧仇一起涌上心痛。“我不去,你就让我痛死好了。”雾浓浓挣扎着赤脚站了起来。
这下宁墨可傻眼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耍小孩子脾气?”
“什么叫我又耍什么脾气,我才不要进去让那些人笑话我。”
“她们能笑话你什么?”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宁墨也猜不透雾浓浓又那根筋不对了。
“还不都怪你。”雾浓浓戳着宁墨的胸膛,“都怪你不忠贞。”
“喂,雾浓浓,话可不能乱说,你把话讲清楚。”宁墨赶紧握住雾浓浓的手,这不忠贞的帽子可太大了,他可不敢戴。
“怎么,你心虚了。你带着海伦去选鞋的时候,怎么不心虚,你是不是还握着她的脚,帮她一双双地试鞋。你现在让我进去,是不是要让那些sales笑话我,背地里说你还有其他女人啊?”
“我什么时候带海伦去选鞋了,何况海伦不是去加拿大了吗,你可别没事找事?”宁墨冷了脸。
“哼,你敢说你没带她买过鞋。她那个人平时穿的都是罗马鞋,怎么会选一双简简单单的黑色漆皮高跟鞋?”像雾浓浓这种天天与时尚为伍的人,只要扫一眼海伦,就已经知道她的偏好和品位了。
宁墨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这才回忆起来,“我根本不是特地帮她选鞋,只是有一次吃饭,路上她的鞋跟卡在了路缝里,鞋跟掉了,我才陪她去买鞋的,她问我的意见,我只是随便帮她指了一双而已。”
“你没帮她试鞋啊?”雾浓浓倒是信宁墨的,她就知道宁墨怎么能帮海伦试鞋,只是这一直是她心头刺,今天是拔除的时候了。
“我的祖宗嗳,长这么大我就只帮你试过鞋,也只愿意帮你试鞋好不好?”
雾浓浓总算忍不住而露出了笑容,“反正我再也不穿那家店的鞋了。”
宁墨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这秋后算账的日子也太久了,几百年的旧账也要翻出来清算。
“那帮我把那双鞋捡起来。”雾浓浓用下巴指了指她那双华丽镶水钻的漂亮高跟鞋。
“这种中看不中用的鞋你还要?”宁墨将那双鞋拾了起来。
雾浓浓爱娇地瞪了宁墨一眼,“你不是说它像我一样吗,我当然要捡回来啊。”
宁墨将雾浓浓打横抱起,她咬了咬他的耳朵,“呵呵,吃饭,约会吗?”
宁墨心里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这星期的福利,直接从七天减成了三天,这便是雾浓浓中看不中用的来历,实在是承受不了宁墨的热情。
宁墨私底下总骂她绣花枕头。

二)

雾浓浓一向是记恨的。她可能记不住宁墨对她好的时刻,但是对她坏的时刻,那一定是印象深刻的。
所以宁墨老说她中看不中用,因为雾浓浓总是在拒绝宁墨的禽兽行为。
这一晚,宁墨讨好地吻着雾浓浓的耳垂,手指顺着睡衣的领口翻山越岭。
一切都很美好,雾浓浓经常说宁墨有一双具有魔力的手。
可惜,魔力遇上“记恨”的时候,经常不管用。
宁墨情到酣处的时候,雾浓浓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啊,灵感忽然来了,我想起那个艺术家工作室该怎么设计了。”
宁墨万分挫败地揉了揉头发,“非要在这个时候?”
“或者,你应该去求身材更好的海伦小姐。”雾浓浓皮笑肉不笑地道。
宁墨哀叹一声,“嗳,我就知道是为了这个。”
雾浓浓耸耸肩,也不否认。
“浓浓,你知道那不是真话,我当时只是想……”宁墨可不敢接着往下讲。
“想伤害我?”雾浓浓帮他接下去,“伤害我,让你很有快感吗?”雾浓浓一语双关地瞅了瞅宁墨的下半身。
宁墨觉得或者他应该去支持大学团队对“后悔药”的研发。
当你无法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所以宁墨搂住雾浓浓,嗅了嗅她的头发,“浓儿,我的意思是你身材比海伦好多了。”
这是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连最私密的称呼,“浓儿”都用上了,雾浓浓受不了肉麻地抖了抖。然后在床头拿起一本书,将书本翻到有书签的那一页。
那一页纸上,有雾浓浓用荧光笔划出的一句话,她的指尖点着那句话,笑嘻嘻地瞅了宁墨一眼,示意他读出来。
宁墨很无奈,只能机械地读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出自《女性如何变得更性》。
“这种书是怎么通过出版审查的?满纸都是谎话。”宁墨认真地看着雾浓浓,想让他的论点显得更可信。
“其实我也觉得海伦的身材比我好,至少她胸比我大不是吗?”雾浓浓跪爬在床上,腰向下蹋,一对雪峰从性感的紫色蕾丝睡衣里呼之欲出,宁墨的眼睛几乎都看直了,有一瞬间甚至忘记了呼吸。
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雾浓浓久久等不到宁墨的回答,不得不掐了他一把,才让他魂兮归位。
雾浓浓“哼”了声,示意宁墨说话,可惜难得宁墨居然词穷了。
雾浓浓不得不提醒他,“这时候,你是不是应该说,虽然她的很大,可却是注水猪肉,摸起来一点儿也不坚实?”雾浓浓这是在打击情敌。
宁墨摊了摊手,“我从没摸过,无从评判。”
雾浓浓坐直身子,“没摸过?”显然是不信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宁墨感激道:“对天发誓,如果我所言有虚,罚我不得……”
雾浓浓的食指在正确的时间摸了正确的地点,宁墨的嘴唇,示意他停止,雾浓浓摇了摇食指,“不,用我的性命发誓。”
这是杀手锏。
“以雾浓浓的生命发誓,我宁墨,绝没有和海伦做过。”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雾浓浓不能不满意,“好,算你狠。”
宁墨摸了摸脑门子上的汗,真是幸亏当年他能对自己那么狠,也或者他早就料到了有这么秋后算账的一天,也或者他真的没有那个冲动。

宁墨轻轻搂过雾浓浓,吻上的唇,打算把这一夜忽悠过去。
可惜雾浓浓的自制力一点儿不必宁墨差,即使气喘吁吁,有点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依然能及时喊停。
宁墨挫败地吼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我,搔首弄姿难看极了?”
宁墨真是恨不得有时光飞机可坐,回到过去,把自己的嘴巴给粘起来。
“亲爱的,你根本不需要搔首弄姿,你什么也不用做,便已经美得要我的命了,有时候你只是需要看着我,我就会……你懂的。”宁墨挤了挤眼睛。
这倒是真的,雾浓浓深有体会。宁墨猴急得仿佛要把失去的那么多年的空虚的光阴给补起来,所以总是争分夺秒。
“那你的意思是,我搔首弄姿真的很难看?”雾浓浓大约是读懂了宁墨的潜台词。
这一次可没被他高明的转移话题技巧给糊弄过去。
“哼,你自己解决吧。”雾浓浓一把将宁墨推倒在床上,然后套上睡袍,把一身□掩盖得严严实实的,走出门去。
门外十步之外都能听到宁墨的惨呼。
雾浓浓不得不忍住笑意。
从哪里失败的就从哪里爬起来,雾浓浓可不承认她自己搔首弄姿很难看。
偶尔翻看经典的美剧,里面那一份不怎么普通的职业给了雾浓浓不少启迪。
刚下班,宁墨就收到了一份快件,里面是一张磁盘。
当宁墨把磁盘放入电脑时,上面的画面来自宁墨非常熟悉的地方。
那个他和雾浓浓偶尔共度二人世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装饰得很有情调的公寓。
宁墨不记得他请的那个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大妈有画面上的那个女人那般性感撩人。
经典款黑色蕾丝镂空睡衣。
经典款白色布质围裙,□漫画里的小女佣专用。
经典款黑色漆皮十寸鱼嘴高跟鞋。
雾浓浓正扭着屁股在用吸尘器吸着地毯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可是谁在意呢?宁墨的整个眼神都焦灼在那具撩人的女体上了。
然后是雾浓浓搔首弄姿地用小刷子在刷着桌面上的灰尘,桌子大约正对着摄像头,雾浓浓埋头摆弄小刷子的时候,那低头的诱惑,喷薄欲出。
宁墨感觉自己脚趾头都抓紧了。
然后是经典的扫帚。
雾浓浓就这扫帚,搔首弄姿,他敢说这样的动作绝对扫不掉任何灰尘,这扫帚简直就是钢管的化身。
然后便看着雾浓浓搔首弄姿地走近摄像头。
“咦,这里怎么有个线头?”要命的嗲嗲的经典娃娃音。
然后便看着雾浓浓用吸尘器对准了那胸前的围裙,围裙瞬间便被吸尘器从她的身上吸离。
真是要命的镂空黑色蕾丝睡衣。
然后,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摄像头关闭。
宁墨甚至连电脑都来不及关,就冲下了楼,“张妈,浓浓在哪里?”
“我好像看到浓浓去楼顶了。”
宁墨便仿佛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一般,活力十足地又往楼上冲。
“宁墨怎么了?”杜若惊讶地问张妈,好多年没见他这般“
活蹦乱跳”了。
张妈耸耸肩。
楼顶上,雾浓浓正站在画板前,向宁恩讨教什么。
宁墨赶紧刹住自己往前冲的脚步。
“爸。”宁墨打了声招呼,这真是折磨人啊。
“浓浓,你过来,我有点儿事情跟你说。”宁墨对雾浓浓招招手。
雾浓浓面含微笑地道:“可是我正在跟爸学习,有什么事能不能晚饭的时候说?”
当然不行,宁墨觉得他要崩溃了。“这事比较急,你能过来一下吗?”
雾浓浓笑着摇摇头。
宁墨眼含警告地看着雾浓浓,希望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雾浓浓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阵,觉得还是要识时务,否则她最钟爱的那张复古床的下场恐怕真的有点儿凄惨。
“那,爸,我改天再向你请教。”
雾浓浓慢慢地收拾画具,慢慢地踱到宁墨的跟前。
宁墨已经有点儿失去绅士风度了,他一把将雾浓浓搂了过去,在转过墙角之后,迅速地把雾浓浓扛到肩上,真有点土匪抢亲的意思。
事后,宁墨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然后笑看着雾浓浓道:“自作孽了吧?”
“你不是说我搔首弄姿很难看吗?”雾浓浓这叫输人不输场。
“噢,我收回这句话。”
如果以为雾浓浓这就算折腾完了,那很是高估她了。
宁墨餍足后,正朦胧欲睡,雾浓浓就开始折腾了,“为什么我每次诱惑你都失败?”
宁墨一脸无辜地看着雾浓浓,实在记不得她什么时候失败过。

雾浓浓瞪大眼睛,“在我们分手后。”他们那离奇的婚事,分手过很多次。
“我为什么那么失败,当时你的自制力比现在可好多了。”雾浓浓几乎有些不满起来,“你知道那对我打击有多大吗?我每次都以为我们一定就这么完了,你的心简直是石头做的。”雾浓浓的眼圈开始泛红。
宁墨笑了笑拥着雾浓浓,“你放心,以后你的诱惑我照单全收。”
“不。”雾浓浓开始较真了,那个失败她可从来没爬起来过,“我是不是要再分手一次,这样我才能验证?”
宁墨不得不严阵以待,“你放心,绝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如果发生,我一定第一时间就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宁墨顿了顿,“浓浓,你知道岁月不饶人,我现在的心脏可受不了再来一次,过去曾经发生的,我已经后悔得百死莫赎了。”
宁墨是认真的。
雾浓浓挫败地承认,这事的确不能再翻出来重演一次,这一个跟头她算是摔定了。

2317楼

夜深人静的时候,雾浓浓沉沉睡去,只留下宁墨看着她的睡颜,想起过去。
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装的。
在雾浓浓穿着宁墨的睡衣,斜倚在他的衣柜上的时候,宁墨真恨不得就那样投降了。可惜雾浓浓一向不是懂得珍惜的人,越是容易得到的,她忘记得越快。
何况,当时的宁墨,真的不知道他和雾浓浓的未来会在哪里?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如果不那么刻薄地辱骂雾浓浓,那晚,只要她再上前一步,再靠近他一点点,就能听到他的粗喘,他将再次服输,等待下一次被伤到体无完肤。
宁墨犹记得他是如何克制自己的,靠着用随手拿起的大头针戳着自己的手指来保持平静。
在雾浓浓走后的整个夜里,他都能回忆起她的每一寸线条,她身上的香味,她发丝里的温暖。
那样修长、笔直的双腿,如果缠绕在自己的腰上。
宁墨控制不了去想象,然后去冲冷水澡。
可惜这些话都不能对雾浓浓说,否则那丫头真是要骄傲到天上去了。
(三)
这一日雾浓浓百般无聊中,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情需要做。
“妈,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生日,我送了你一副画啊?”雾浓浓问杜若,她心血来潮地想起来那副天伦偕乐图里,好像少了那么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本人。
如今是时候添上了,那个空缺,她一直留着。
杜若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噢,那幅画啊,画得真好,可是没多久宁墨就把那幅画拿走了。”
“宁墨?”雾浓浓皱了皱眉头,他当时该不会是心怀怨对,把那幅画毁了吧?这小心眼的男人,雾浓浓愤怒地踩着高跟鞋上楼。
雾浓浓上前假意地亲了亲宁墨的脸颊,“亲爱的,你还记不记得妈过生日的时候,我曾经送给她一幅画啊?”
宁墨皱了皱眉,假作思考,五秒后回答:“不记得了,怎么了?”
雾浓浓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着宁墨,有猫腻,宁墨那记忆力,签过的合同里面的一个小数字都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幅画。
“哦,那我提示一下,妈说过了没多久你就从她手上把那幅画拿走了,这下记得了吗?”
宁墨看着自己估计赖不掉了便道:“哦,想起来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幅画?”
雾浓浓道:“你别管,把画给我。”
宁墨抬了抬眉头,“扔掉了。”
“扔掉了?!你凭什么仍啊?”雾浓浓双手插腰,准备吵架了。
“当时那种情形,我只是想再也不能同你有所纠缠了,一个冲动就扔了。”宁墨仿佛后悔地道。
“你……”雾浓浓拿宁墨无可奈何,作势要打他,“不再纠缠,不再纠缠,那你现在怎么天天纠缠我啊?”
宁墨赶紧投降,“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没有先见之明。这样,随太座怎么处置,我宁墨要是皱一下眉头都不算好汉怎么样?”
宁墨赶紧把刑具搬出来,手铐、皮鞭、蜡烛等等,等等。
雾浓浓面红耳赤地道:“你想得美,你这个受虐狂。”
宁墨笑道:“我要不是受虐狂,干嘛纠缠你啊?”两个人对视,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由大笑。
雾浓浓奈何不了宁墨,只能独自生气。
晚饭时,雾宁来拉了拉雾浓浓的袖子,“Mammy,爸让你换衣服出去吃饭。”
“不去,告诉你爸爸,我讨厌他。”雾浓浓还在生气他扔掉画的事情。
杜若正巧从二人身边经过,“怎么,又和宁墨吵架了?”
这恩爱夫妻要是不吵架,就不算恩爱了。
雾浓浓红着脸,点点头,“宁墨把我送你的那副画扔掉了,真过分。”
杜若奇怪地抬了抬眉头,想了想,然后道:“宁墨什么时候扔掉过你送的东西?你用剩下没带走的洗面奶,他都舍不得扔,还好好收捡起来,都过了有效期了,还不让张妈扔。”
杜若说的是大实话。当年宁墨悔婚后,雾浓浓远走他乡,留在那他们曾经的小公寓里的东西愤怒下都没收拾,直接舍弃。
而宁墨收捡得好好的,这事最后还是张妈爆料的,雾浓浓知道后看着宁墨,不怀好意地笑着,宁墨当时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可爱极了。
雾浓浓眼珠子转了转,这就叫怒下眉头,计上心头。
几天后,雾浓浓趴在宁墨的胸口上,不经意地道:“今天张妈全屋大扫除的时候,说看到一幅画,好像是当初我那幅来着,可惜当时急着跟你出门参加慈善晚宴都忘记去看了。”
“哦。”宁墨不动声色。
半夜,待雾浓浓依照惯例踢梦脚的时候,宁墨便知道她睡熟了,套了袍子起床出门,没发现雾浓浓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里仿佛猫似的。
而雾浓浓的脚步也跟猫似的一般轻,轻轻地跟在宁墨的身后,最后宁墨在阁楼一个角落里,翻腾了许久,才从很隐蔽的地方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雾浓浓眼看时机一到,便走了出来,“宁墨,你在这里干什么啊?”雾浓浓强忍住笑意,“你背后藏的什么?”
宁墨已经放弃了无谓的辩解。
“给我看看。”
“不给。”
雾浓浓猛扑上去,打算用武力抢劫,可惜女人的力量终究敌不过宁墨的野蛮,而且容易差枪走火。
雾浓浓不得已只能放弃抢夺,然后撩了燎自己的头发,媚眼如丝地道:“好像我们还没有在这里……嗯……”
雾浓浓的手缓缓将宁墨的衬衫从腰带里扯出,顺着衬衫脚向上抚摸,宁墨有一刹那的闪神。
雾浓浓需要的也就是这一刹那,“哈,拿到了。”雾浓浓得意地抢过那幅画,已经是装裱过的,而且装裱得十分精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角落里接灰尘。
待雾浓浓看了那幅画,才想出了为什么。
本来雾浓浓是要自己在画里加上她本人的画像的,而她早有预谋地留了白,就为了以后添上自己。
而如今她留白的地方,已经被人添上了,正是雾浓浓的画像。
“你画的?”
宁墨关公似地红着脸,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是画在这个地方?”雾浓浓有些惊喜。
“感觉出来的。”宁墨搂住雾浓浓,两个人一同欣赏着画。画里面,雾浓浓站在杜若和雾宁的侧面,宁墨站在门口,他的眼睛看着屋内其乐融融的一家,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了杜若与雾宁而笑,还是看到了雾浓浓而笑。
只有在宁墨的眸子里,有一抹水红色的影子,不注意根本留意不到,那正是当日杜若生日时,雾浓浓穿的那袭礼服的颜色。
画里画外,人物之间浓厚的感情都是无法忽略的。
“你画的也不错嘛。”雾浓浓转身搂住宁墨的脖子。
宁墨得意地扬扬嘴角,“小时候,我爸逼的,他本来想让我子承父业,现在好了,儿媳妇承了他的业了。”
雾浓浓看着宁墨,想了半天,然后道:“不对,有猫腻。不过是添了我的画像,你怎么会这样偷偷摸摸的,还打算‘杀画灭口’。”看来雾浓浓的脑子也不是白长的。
宁墨作势要枪那幅画,还好雾浓浓眼明手快地侧身闪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将画翻来覆去地看。
宁墨在后面追着她,直到雾浓浓大声叫道:“哈哈,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雾浓浓停下脚步,指着画背面的留言道:“这是什么,宁墨添于一零暮冬。”
宁墨的耳根子开始慢慢变红。
雾浓浓得意地走进宁墨,“我记得一零年的时候,你不是还和那个海伦纠缠在一起吗?那时候雾浓浓还没出车祸,那时候宁墨根本就还没原谅雾浓浓。
宁墨尴尬得整张脸都红了,但是一言不发。
“哼,原来你心里也是渴望的,只是偏偏要来折磨我是不是?”雾浓浓又开始清旧账了。
宁墨一言不发,抵死不认。
雾浓浓凑近宁墨的耳朵,“干嘛画我那天穿的裙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穿那个裙子很美,嗯?”可恶啊,雾浓浓还以为当时自己根本诱惑不了宁墨,哪知道那个人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宁墨红着脸,差点儿就要学雾浓浓咬下唇了。
雾浓浓看着宁墨西瓜瓤一样红的脸,哈哈大笑,差点儿直不起腰来。
宁墨不得不一把将她扛到肩上,“你这妖孽,是不是看我这样,很好笑啊?”
“是啊,是啊。”雾浓浓笑得上气接不接下气。
“看我被你折腾得失魂落魄,很开心是不是?”
“是啊,是啊。”当宁墨放下雾浓浓的时候,她转身抱住宁墨,咬住他的耳朵道:“你从来没有停止爱我,渴望我是不是?”
宁墨没回答。
决不能让这丫头骄傲得飞上天。

 

放手
奇迹并不是在某一天某一个瞬间突然发生的。
手术后在ICU病房连续两周的各项体征检测居然显示雾浓浓的身体机能没有继续衰竭,正在向恢复的方向发展。
了解到这一情况,想起自己曾经差一点签字同意浓浓捐献角膜,乐毅不禁后怕不已。愧悔交加之下,乐毅天天来看医院陪护浓浓,亲手推浓浓去花园晒太阳,不出意外的每天都很愉悦的看见树篱外那个黯然离去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乐毅来的时候,浓浓正被推去作全面检测。他躺在浓浓的床位上,手肘一伸后肩却被硌了一下。
他在床单里摸了摸,找出来一枚小小的橄榄球纽扣,想起雾宁昨天刚来过,蹭到妈妈身上狠狠的哭了一场,是那时候就留下的吧?
乐毅手里拈着小小的纽扣,想起他和浓浓给雾宁讲故事的情形。那天浓浓刚讲了一个《豌豆上的公主》,雾宁就说:“妈妈就是豌豆上的公主。”
“啊,谁说的?你妈妈在地震灾区只铺了一块塑料布的石子地上也躺过,你以为呢?”乐毅笑着逗雾宁。
“爸爸说的。不信我们来做个实验!”
雾浓浓目瞪口呆的被这一大一小卷起衣袖,把手臂压在叠了五层鸭绒被上,鸭绒被下的确被放了一颗豌豆。雾宁掐着定时器,一分钟后检查,果然浓浓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痕。
乐毅不禁坐起身,想着浓浓回来一定要帮她看看,这么一颗纽扣在这儿一整夜,不知道硌成什么样了。
走廊里响起了推车和杂沓的脚步声,那个一直照料浓浓的很不错的护工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对,一直用这种洗发水,眼角没有红过,皮肤这几天也有点弹性了。”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
推车到了门口,护工的声音:“宁先生您就别进去了,让乐先生看见不太好。”
乐毅走过去开门,这一次,他并没有冷言冷语的赶走某人,只是亲手把浓浓抱到病床上,轻轻的掀起浓浓的病号上衣。果然,在浓浓的后肩胛骨附近已经青淤了一块。
乐毅叹了一口气,轻轻放下浓浓的衣服,帮她躺平。
他最后一次用手指细细的描绘浓浓的眉和眼,一如平时站在画架前一样的专注,然后转向门口眼睛发红的某人:“进来吧,我们谈谈。”
基于浓浓之前签署的离婚协议,浓浓的移交手续并没有什么波折。乐毅离开的时候对宁墨说:“老婆还给你了,宁儿将来要是跟我作徒弟,你可不能拦着。”
虽然雾宁姓“雾”且叫“宁”,宁墨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只盘算着怎么培养雾宁讨厌建筑素描转而喜欢金融数字才好。
反射
从宁墨接手浓浓的那天起,原来无比称职的护工就眼泪婆娑的拿着最后一次工资领盒饭去了。
将近一年没有触摸到浓浓的肌肤,宁墨的指尖一直有种针刺似的焦渴,却在触碰到浓浓的那一瞬间温润了,并且那种温润的感觉一直渗到血液中,浸进骨子里,全身都漫起了一层雾。
宁墨贪恋的用手指梳理着那一头卷发,揉捏着浴缸里浓浓的每一寸肌肤,用毛巾吸去水滴,再抹上婴儿油。
当然深度昏迷的人是没有反射的,虽然浓浓的情况在好转中,有自主心跳,自主呼吸,可还没有任何肌肉反射,比如强光,比如膝跳,比如吞咽。
浓浓的进食已由最初的静脉滴注过渡到鼻饲,即把导管从鼻腔经食管插到胃部,对于清醒的病人的确十分不适,但对于深度昏迷的浓浓,这的确是最适合的方式。
照顾长期卧床的病人,除了定时的翻身,沐浴之外,还需要配合关节活动和肌肉按摩以防止肌体萎缩。
宁墨的护理的确专业,几周后浓浓的肌肤就有了很大的改观,伍又陪着医生来看过,都觉得浓浓的情形很乐观,脸颊饱满,嘴唇红润,关节灵活,肌肉有弹性,似乎只是刚刚睡去,马上就可以醒来,丝毫不象一个昏迷了一年的人。
渐渐的浓浓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少量的反射特征,触摸到的时候,肌肉会轻颤,甚至有了吞咽反射。
于是浓浓的鼻饲管可以取下了,改成了另一种喂食方式。
深喉
浓浓第一次有意识,就是在喂食的时候,虽然姿势很奇特,但她居然连呛咳也没有,只是在脑袋里闪过从前观摩过的一些教学片里无法理解的一个名词“深喉”,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2011-1-16 18:09 回复

gesanghua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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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5楼

就象武侠小说里有人一觉醒来任督二脉打通练成绝世武功一样,浓浓在昏迷期间也练成了一个高难度的深喉吞咽动作。有点象耍杂技卖艺的吞刀一样,头高仰几乎和脖颈成一条直线,由一把长柄木勺舀着流质来喂食。
虽然宁墨很想象某些小言里那样“相濡以沫”的喂浓浓,可事实证明,昏迷的病人即使是汤药也是只能用筷子抵住喉头来灌的。
这天宁墨熟练的支起浓浓的头,喂完最后一勺,然后贪恋的将那嘴角留下的一点流质卷入自己的唇舌之中。
浓浓清醒时的震颤太轻微,他虽然察觉到但却还是不敢相信,拥着浓浓良久,浓浓却一直没再有动静。自从第二次醒来,浓浓就完全脱离了昏迷状态。当时正是深夜,对于一直昏睡的浓浓,可没有什么昼夜时差。在微微的夜灯光晕下,浓浓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感觉和意识一点一点的流回脑海,鼻端有熟悉的气息,还有安心的感觉,转过头去,枕边果然是即使熟睡仍然可恨的那一副面容。浓浓虽然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忍不住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然后,夜灯映照中浓浓的眼睛越来越亮,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护理
清晨时,浓浓睁了一夜的眼才有点困意的合上一会儿,就感觉身边的人有动静。
呼吸越来越近,浓浓心里在哀嚎“没刷牙啊,不许是嘴那里,太不卫生了。”
呼吸的气流最终游移到了浓浓的眼皮上,软软的着陆了,浓浓闭着眼睛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白眼隔着眼皮传递到宁墨的嘴唇上,让他很欣喜浓浓现在的反射特征越来越多越来越有特色了,以前浓浓即使是清醒着,最多也就是眼皮轻轻抖动的反应,今天是什么症状?显然宁墨对于闭着眼睛的白眼还是见识太少。
驾轻就熟的帮浓浓洗脸刷牙,“唔,”浓浓觉得真不错,“再来点头部按摩就更好了。”
按摩是在早饭后。早餐的时候浓浓又一次在清醒状态体会了那种“深喉”的状态,脑海里很自然里又想起当年的教学片里的内容,然后就第一次呛咳了。
宁墨有条不紊的为她漱口,清理。自从开始深喉喂饲,浓浓最开始有少许反呕,可从来没有过呛咳,可见浓浓的身体反应果然在异化发展中。
接着是早晨的常规肌肉训练。
有点象广播体操,只是有人牵引着象提线木偶一样的做。头部运动,肩部运动,腰部运动,腿部运动,全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动一动,就象作MOT,关键部件检查下确保不会失灵。
一般医护的要求是动动胳膊动动腿就行了,可是宁墨每次都是象在给爱车亲手做service一样,每个零件都有拆下来擦洗上油再装上,照他这种标准,金字塔里住着的那种都会肌肤水嫩,一不小心说不定都会坐起来。
然后是肌肉按摩。Traditionally,是需要活动的关节附近的肌肉,由于缺乏运动易于萎缩,所以需要辅助按摩。However,基于专业加敬业而且精益求精的风格,宁墨也不会遗漏那些并不需要运动的肌肉,比如胸部。
宁墨如今对浓浓的身体比她本人还要熟悉。随着浓浓一天一天的恢复,宁墨的确已经达到闭着眼睛也可以用铁丝拆卸机枪的段位,他知道她每一处最真实的反射,注意,不是反应。这是在浓浓昏迷状态下每天记录的实验数据。婴儿遇到妈妈的ru房就自然会吮xi,这是反射,成人遇到同样的情形,也许会脸红,也许会是别的,这是反应。如同飞蛾扑火,指尖刺痛时的自然收缩,昏迷的浓浓诚实的被宁墨从头至尾的studying。
为了更好的护理浓浓,他曾经参加了一个therapy课程专门学习肌肉按压。宁墨现在的手势简直无懈可击,他采用的是trigger point and shearing相结合的deep tissue massage,比较适合刺激局部血液和淋巴循环。具体说来,就是在既定的某些trigger point上以划圈或点按,辅以双手分别掌握该处肌肉,然后再向不同方向如同拧毛巾一样的shearing。
天地良心,虽然宁墨的手在雾浓浓的山峰附近可圈可点,宁墨圣洁的心灵里没有一丁点不敬的想法(否则也太禽兽了),可不再昏迷的雾浓浓简直想晕过去算了。她的脚尖早已弓起,双手握拳,贝齿紧咬舌尖,靠着那一丝痛楚才能维持神志清明不至于呻吟出声。失算了失算了,没想到宁墨这么无耻,直接就进攻trigger point,没想到自己昏迷期间天天都是被这样对待的……


等宁墨进行到shearing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手掌下浓浓的身躯不同寻常的轻颤,有一点点象,浓浓悔婚的那个早上她动情的样子。宁墨的手终于停下了。
一瞬间,宁墨仿佛感到,病房的灯光都变明亮了。
眼前的浓浓,雪色肌肤上的轻微精油的香味,以及,在按摩过程中微搭的毛巾都透着性感。
“浓浓”宁墨轻呼着,怕吓着了她,又怕万一不应,轻轻吻了她的唇。
然后,往下,再轻轻往下,停顿……轻轻触上刚才那个敏感的trigger point
含住,轻轻咬了一下
这一次,感到,浓浓真的颤了一下!
浓浓!宁墨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你坏!面对泪流面满的宁墨,浓浓的第一句娇嗔,居然就是:宁墨你个大色狼! 色狼?被呼作色狼的宁墨,在哽咽着,看着浓浓。
眼底清明,神色激动——除了姿势与双手完全符合色狼的说法外
可惜啊,可惜这里是病房,浓浓是重病人
无限春光,都被宁墨忽视了
浓浓很挫败,我不就是睡了几天呢?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就那么没有魅力?
哼,浓浓娇哼一声,闭上眼睛睡着了。
浓浓醒来的消息一传出,引来专家们迅速赶来会诊
接着就是检查,康复,锻炼……
前来看望浓浓的亲戚朋友也络绎不绝
小雾宁更是一放学就往病房跑
浓浓总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宁墨就此幸福地沦落为病房装饰,再无与浓浓单独说话的时间
直到一周后的一天
宁墨按摩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继续给浓浓做理疗…… 疗程依旧,程序依旧,动作依旧,材料依旧
宁墨依然很专心地享受和服务,浓浓却总觉得那么别扭
话音未落,已经如初生婴儿般luo露
浓浓赶紧往床里躲,拉上被单
宁墨那双涂上芬芳精油的手,修长灵巧,轻抚上了肩头:“帮你保持弹性”
说话的人很正经,听话的人却羞红了脸:“你坏”
话音未落,手指已经往下“要不是我坚持按摩,能保持那么好吗?”
浓浓的声音在发抖“胡说,哪里是你的功劳”
“这里是,这里也是”双手停在了某个地方
灵巧的手指轻弹而过,浓浓哪里敢让他放肆,顾不上羞,掀开被子握开他的双手
他低声坏笑,让她得逞
然后,俯下,用温热的唇替代了双手
……
这一天的傍晚,病人浓浓没有按时进食
这一天的晚上,宁儿没能走进病房,就被奶奶哄着带走了
这一天的过后,浓浓和宁墨再也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