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一番吵闹,真是无意义之极,什么问题都没解决。而小公主这一步退得可就太大了。
亏得安乐公主晚上还能睡得那么香,连沈度反过来都有些替她操心了,这孩子的母亲如果不是苏后的话,但凡换了别的妃子,沈度觉得姬央恐怕五岁都活不过。
至夜半,姬央被沈度吵醒,肋下被湿漉漉的东西舔过,然后被咬得生疼。
姬央迷糊里自然已经意识到了沈度的打算,嘟囔道:“我还病着呢。”
沈度抬起头来在姬央耳边道:“你这病多出汗自然就好了。”
里屋传来不小的动静儿,将外面守夜的翠花给惊醒过来,她只听见里面有女子娇软软地道:“我累。”
另有巴掌声响起,又听沈度道:“少废话,快点儿动。”
床架懒洋洋地动着,莫说沈度了,便是翠花听了都觉得磨人。此刻翠花哪里还有睡意,明知不该听壁脚,可却又舍不得那软绵绵的声音。
屋子里姬央还在抱怨,“我病着呢。”
沈度已经失了耐心,弄得那软绵绵的声音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再吐不出一句囫囵话,破破碎碎的溢出。
翠花靠坐在墙角,这下是真腿软了。
如此一番姬央自然早起不了,睡到大中午的才起床用饭,苦药自然是不喝的,叫翠花偷偷倒了,又威胁她要搞明白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


第49章好消息
翠花赶紧道:“奴婢的主子一直都只有少夫人。”
姬央见吓住了翠花,这才满意地开始解释,“那药太苦了,是药三分毒,我都好了,就不用喝药了。”
“那少夫人怎么不对侯爷说,他早起走时还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你喝药呢。”翠花道。
姬央瞥了一眼傻呆呆的翠花,“我病好了,但是不能让他知道我病好了,懂吧?懂吗?”其实小公主哪里就大好了?只是精神好了起来,没再要死要活,就自觉自己又是一条龙了。
翠花点了点头,笑道:“少夫人真聪明。”
这马屁拍得,姬央都不好意思笑纳。
到晚上沈度自然留宿在姬央身边,还伺候不顾病体吵着要沐发的小公主绞干了头发。
“今天这头发怎么干得这么快啊?”姬央颇为惊奇,她是每两日必然要洗头的主儿,但也是烦洗头的,每次绞头发的时候就觉得人生都流逝了一半了。
沈度没搭理姬央,自然是快了,他何曾料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用内力替女人烘头发的,只因为怕她又着凉,果然还是公主好命。
可不是么?云鸳也觉得安乐公主好命,若非她是苏后的女儿,又怎么做得沈度的正妻。
“我真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我才刚进门呢,她竟然就用装病的手段将郎君从我屋里拉走,连三日都等不得么?”云鸳红着眼圈朝自己的侍女含月数落安乐道。
“那安乐公主也着实太过分了些。”含月附和道。
云鸳看着床上孤寒的红色锦被,咬了咬下唇朝含月招手,叫她附耳过来。安乐公主就然做得出初一,也别怪她做出十五来。
含月在姬央屋前跪着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姬央和沈度早就安置了,“求姐姐行行好,我家娘子都快病死了,求姐姐通传一声。”
翠花为难地看着含月,地下霜寒这样跪可是要伤膝盖的,她也怕万一云姬真有个万一,她这才刚进门呢,只怕侯爷责怪下来,她家少夫人也要吃挂落。
“那好,我去通传一声。”翠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在帐子外跪下唤道:“侯爷,少夫人。”
沈度早就醒了,他素来警觉,早在外头有动静儿时就睁开了眼,“怎么了?”
“云姬的侍女来说云姬病重,请侯爷过去看看。”翠花道。
“知道了。”沈度道。
翠花退下后,沈度侧头看向熟睡的姬央,这动静完没能不影响小公主的睡眠,真是好命。
沈度戳了戳姬央胸前的半圆,没有动静。
拧了拧,还是没有动静。
又揉了一把,姬央也不过是无意识地哼哼了两声。
沈度叹息地坐起身,在姬央的粉扑扑地脸蛋上又拧了一把,心里咒骂道瞧姬央这头带得,云鸳有样学样,他今后晚上大概都不用睡觉了,改行当大夫得了。
沈度皱着眉由侍女伺候着穿了衣裳,出门时他扫了翠花一眼,半路给安乐找的丫头,的确是委屈小公主了,若换了玉髓儿在这儿,含月就是跪死,玉髓儿只怕也不会松动半分。
做奴婢的不懂替自己主子分忧解难,心软可不是什么优点。再加上姬央那性子,这主仆俩凑一块儿可真叫人忧心。
一时因着云鸳,沈度又想起了她的姐姐云氏,云氏温婉贤惠,有她在这些闲杂事哪里可能劳动他?娶妻娶贤这绝不是空话,乃是至理名言。
沈度到云鸳屋子里时,云鸳正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一看就是抹了粉的,装病。
沈度有些腻味,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消遣时的点缀,乖巧懂事乃是上等,可云鸳这样的他只会避之不及,尽会添乱。
当然另一个更会添乱,但此刻还是一张牛皮膏药,暂时不能揭。
“郎君。”云鸳缠缠绵绵地唤了声。
沈度在桌旁坐下,“明日叫云夫人过府一趟吧,你的侍女说你病得快要死了,我怕她见不着你最后一面。”
云鸳立即瞪向含月,含月“咚”地一声跪下道:“都是奴婢的错,公主的侍女不肯叫奴婢见侯爷,奴婢没有法子才那样说的,可娘子的确是病了。”
“就为这么点儿事你就敢欺上?在军营里谎报军情你早就死了。”沈度冷下脸来的时候那气势比阎王爷也不差,“若是个个儿都像你们主仆,府里是不是今天不是你要死了,就是她又不活了?”
云鸳见沈度动怒,也不敢再在床上躺着装病了,起身到他跟前跪下,泪眼朦胧地道:“郎君,都是我错了,是我太小心眼。只是我才刚进门,公主就容不下我,装病将郎君请走,我只是,只是不甘而已。”
若是装病就能将沈度请走,他那满院子的姬妾早就纷纷效仿了。可惜云鸳才刚到沈度身边,并不清楚他的为人,才会做下这没脑子的事儿。
“所以你便要跟大妇争锋相对,争风吃醋,生怕内宅不够乌烟瘴气?我只当云家能养出你姐姐那样的人,教养应该不坏,却不想…”沈度半截话没说完便站起了身,“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吧,明日我让人请云夫人过来。”
姬央那性子怕是不指望她能教导云鸳了,但愿云夫人是个明白人,能好好教教她的女儿。
云鸳偷鸡不成蚀把米,懊恼得捶胸顿足时,姬央正睡得香甜。翠花见沈度重新折回也是惊奇,她本以为冀侯定然会留在那边了。
实则沈度既没有打算留在云鸳屋里,也没打算回姬央这边的,但半夜被人叫醒,是人都会有点儿脾气,这还全是姬央引起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姬央又是半夜被弄醒的,这回被生生摆出个挑战极限的姿势,倍觉煎熬,求饶是没有用的,那人只会越战越勇,这一番折腾,直到了天边将明。
姬央软得一丝力气也无,只能缠绵于床榻。
韩姬过来探望,只以为她病得厉害,竟然数日都没能下床,更当小公主是瓷器一般,怕说完声音太大带的风把小公主给脆碎了,所以额外低柔了声音唤道:“公主。”
姬央听见人声,忙地将被褥往上拉了拉,她身上疼得厉害,处处都是痕迹,隔着帐子唤了声“韩姐姐”,那声音哑得厉害,却跟病气无关。她这两日连着被沈度操劳发了汗,病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如今纯属是被沈度累的。
韩姬略坐了片刻,也怕打扰姬央休息,便退了下去,另去给她延聘名医不提。
只是眼看不久就要除夕了,沈度不可能一直留在范阳。姬央也是个奇怪的体质,果然如沈度所说,多出几次汗那病就不药而愈了,自然再找不到借口逗留范阳,便随了沈度南行回信阳。
一行人回到信阳时,等待姬央的却是好些个大好消息。
迎到府门口来的人里竟然有玉髓儿,姬央当时就惊喜得红了眼圈,转头朝沈度含情脉脉望去,但那人却自忙着别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看她。
第二个天大的好消息便是,苏后竟然给姬央派了一支亲兵来,充作姬央日常进出的护卫。这可是真是好消息,有了这支亲兵,姬央随时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了,再不用请沈度安排,她便是想回洛阳,也能立即启程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好的消息,姬央见着那亲兵头领时才端的是惊喜,“李将军,怎么是你?”
李鹤上前一步给姬央行了礼,“末将奉皇上之命护卫公主。”
堂堂建威将军,竟然沦为公主亲卫,从此和建功立业就没什么缘分了,岂非可惜?
李鹤对姬央也算是有救命之恩,她自然关切,“将军怎么会来这里?若有什么难言之事,我可以向父皇母后说。”
李鹤笑了笑,他知安乐公主是误会了,以为他得罪了贵人才被发配至此,“是末将自己请命的。”却真是一腔深情。
除了这两桩喜事外,苏后又特地派了二十名绣娘并两名梳头娘来伺候姬央,也算是好事儿。
可当姬央看见罗女史时,一切的喜悦便都烟消云散了。姬央顿时感觉到了她母后的怨念,为了她自己享乐,竟然连女儿也可以“出卖”。
“公主。”罗贞上前给姬央行了礼,那姿势你若用尺子去量就能知道,同“仪典”上规定的分毫不差,由这一桩小事就可知她的古板了。
且这位罗女史来头还挺大,乃是姬央父皇的表姐,去了的太后的表外甥女儿,在宫里也就这位罗女史能和苏皇后顶几句话,苏皇后当然看她不顺眼,但是奈何这位罗女史的把柄不好抓,天子对这位表妹又挺照顾的。
姬央在宫里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她父皇母后都管不着,唯独有点儿怕这位罗女史。
果不其然,也不说两下长久没见面来个热情的拥抱什么的,罗女史已经是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皱鼻子了。从玉髓儿她们几个的方方面面着手数落了一大通,最后重点落在了翠花身上。
“公主身边怎么会有这样伺候的侍女?一点儿规矩都不懂,手比干农活儿的都粗,还一问三不知。”罗女史很不悦地看着姬央,“公主是又找着新鲜的玩法了?可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
姬央很没有骨气地将沈度推了出去,“是郎君给我找的侍女,当时玉髓儿病了。”
“什么郎君?”罗女史常年皱出褶子的寡妇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瘆人的微笑。


第50章管太宽
姬央被罗女史的笑容给吓得赶紧道:“是驸马。”
“公主就是公主,得有公主的样子,不是那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能自堕皇家威仪?臣只知有驸马,不知有什么郎君。”罗女史训斥道。
姬央只能乖乖地点头。
“恕臣多一句嘴,公主真是越发没有样子了,坐是这样坐的吗?”罗女史看着姬央道。
姬央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可是这样舒服。”
“公主倒是舒服了,可别人看到公主这般模样,会怎么想皇上皇后?会怎么想其他宗室?他们难道也像公主这样不知礼仪?人无礼而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家无礼则不兴,国无礼则不宁…”
其实姬央倒不是真怕罗女史,可她也太能念叨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偏你还不能怎么样她。
到最后罗女史还请出了戒尺,那是先太后留给她的,专门对付苏后和姬央的,见戒尺如见太后,那就是罗女史的尚方宝剑。
“公主不要怪臣,臣这也是为了公主好。”罗女史道。
姬央将手伸出去,罗女史使力地打了一下,立即肿起一条红痕来,“这是第一次,便只打一下,若有再犯,可就不止了。”
当初李鹤见姬央姿仪极好还以为她是天生呢,可这世上哪有天生的姿仪啊,这都是被罗女史逼出来的。
在宫里时罗女史并非近身伺候姬央的,所以姬央大多时候还是能横着走的,可如今罗女史到了她身边,姬央顿时有一种连亲亲母后都不想认了的冲动。
到晚上沈度没回重光堂,姬央只当他是积压了太多公务,她也不是那样不懂事的人,是以并没追问。
但一连五日都不见人影,可就不寻常了。姬央让玉髓儿去打听沈度的去处,吃醋他是不是去别的姬妾那儿了。
玉髓儿这才道:“昨儿晚上驸马有来过呢,不过被罗女史给挡回去了。”
“为什么?”姬央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玉髓儿摇了摇头道:“这奴婢就不知了。”
姬央自然要去寻罗女史问个究竟,“老姑姑,为何昨夜驸马前来,你却将他拒之门外?”
老姑姑是宫里对罗女史的转称,别的女史都是姑姑,就她名字前加了个“老”字。
罗女史眼皮都不抬地道:“那是因为驸马坏了规矩。”
“什么规矩?”姬央完全没听明白。
“驸马想到公主府过夜,须得提前差人来禀,公主若愿意见他,再命人回复,若不愿见他,他就不能前来。”罗女史道。
“可我每天都愿意见他呀。”姬央道。
罗女史微微抬了抬眼皮,“那也得先派人通禀。”
“我同他是夫妻,有必要这样生分吗?”姬央生气了。
“可你们不是普通的夫妻,你乃是魏朝公主,他必须行臣礼。难道朝中大臣想见天子也可以不用通报么?”罗女史有理有据地道。
姬央说不过罗女史,只好拿玉髓儿泄愤,“这就是你所谓的人微言轻惹的好事儿!要不是你撺掇我,我能给母后写信吗?你看看,这是派的女史吗?这是派的祖宗好吗?”
玉髓儿也是被罗女史给指使怕了,自打她来之后,她们就再也没能偷过懒,每日过得比牛马都不如。
“那公主再给皇后娘娘写封信吧,能不能换一个女史啊?”玉髓儿郁闷地道。
“哈,你想得倒是没美,母后好不容易把她弄出宫,能愿意把她请回去吗?”姬央也是知道她母后的。
玉髓儿还想开口,却听姬央道:“算了算了,你赶紧去看看罗女史在哪儿,我先出去了,她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去泰和园看老夫人去了。”
玉髓儿追着姬央出门道:“公主,你的手,你的手还没好呢。”
这才几天呢,姬央已经挨了第二回手板了,她朝玉髓儿摆摆手,“没事儿,我等会儿在园子里找雪握一握。”
玉髓儿哪里放心姬央一个人出门,紧跟在后面抱怨道:“公主就算没法子将老姑姑送回去,但总可以摆出公主的架势来吧,怎么能随随便便被她打呢?”
姬央压根儿没将挨手板的事儿放在心上,其实她清楚着呢,“老姑姑要是打不着我,还能管得了你们这些猴儿?”
“那公主你的牺牲也太大了。”玉髓儿嘟嘴道。
“老姑姑年纪大了,咱们就让着她一点儿呗。”姬央一出北苑的门就把挨打的事儿都给忘了,也自然就记不得自己在挨打时撂下的要砍老姑姑头的狠话了。
“她就是欺负公主你好性儿呢。”玉髓儿说到这个份上也知道指望自家公主是没什么用了。
既然说去泰和院,姬央当然还是去转了一圈的,不过家里的人都很忙,忙着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宜,只有姬央一个人最闲,属于“外人”的闲,只她自己是一点儿没意识到,正喜滋滋地觉得偷得空闲地往外院去。
沈度今日恰好没出府,可不叫姬央欢喜么,她去到“知恬斋”沈度的书房,也没指望自己能畅通无阻,乐山和乐水联手将姬央挡在门外,说是沈度正在会客,姬央也不恼,但凡能在沈度周围转悠她都是欢喜的。
昨日雪风大作,地上的雪虽然已经扫净,但园圃里的雪却还铺着,以供人赏景玩雪。
姬央就在那圃里堆雪人,她那匹宝马还没堆完呢,听见廊上有动静儿,为此小公主还颇为遗憾。
“是你们啊?”姬央下一刻就因为遇到熟人而将未完成的遗憾丢之脑后了。
“公主。”张耿最先给姬央行礼,他是知道姬央的身份的。而他身侧的卢铁山和何敬仁虽然也见过姬央,却还不知她的身份。
到姬央进门后,何敬仁才皱着眉头问道:“她就是安乐公主?”
张耿却是喜滋滋的道:“正是。”他今日进府本还在想不知有没有机会见着公主,却不想竟然这般有缘分。
何敬仁看了脖子抻得老长的张耿一眼,心想的确是该给这光棍取房媳妇了,“看什么看,还看!”
张耿有些恋恋不舍,奈何肩头上何敬仁的手捏得他骨头疼,只能回过头看着何敬仁憨笑,“二哥。”
“走,今日就跟我去李家相看李寡妇去。”何敬仁道。
张耿嚷道:“我不喜欢什么李寡妇。”
何敬仁道:“我看你这么饥渴,只有寡妇才受得了你。”
张耿白了一眼说话和做人都不太厚道的何敬仁。
却说姬央一见沈度就忍不住问,“张耿他们三兄弟投靠你啦?”
沈度坐在案后抬了抬眼皮,并不回答姬央的问题,只道:“这是我的书房,来往纷杂,你今后不要到这边来。”
姬央绕过桌子凑到沈度跟前,“六郎,你生我气了?为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什么事儿啊?”沈度往后靠了靠不阴不阳地道。
姬央着急地道:“昨晚我根本不知道你来了,今天玉髓儿才告诉我呢。都是老姑姑自作主张的,我没有不要见你,你是知道的,我盼你都盼不及呢。”
沈度直接无视了姬央的告白,扬了扬眉毛道:“老姑姑?”
“就是罗女史,我母后刚送过来管我的。”姬央解释道。
“既然是自作主张,你处置了她吗?”沈度问。
问问题能别这么会抓重点成吗?姬央哀怨地看了沈度一眼,“她年纪大了。”然后在沈度不以为然的目光里姬央又补了一句,“我已经严厉斥责过她了。”
“嗯。”沈度敷衍了一声。
姬央挨过去硬是挤入沈度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道:“那你今晚回北苑用晚饭吗?”
沈度不置可否,用手去掰姬央的手,“我还有正事儿。”
下一刻屋子里响起的是姬央发出的“杀猪声”,这形容虽然过了点儿,但沈度觉得也差不离了。
“怎么了?”沈度将姬央的手捉到跟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掌心里的肿痕,还没消下去呢,“谁打的,你那位老姑姑?”
姬央点了点头,“你看她连我都敢打,自然也敢拒绝你。”
沈度冷笑一声,“你这够出息的,这样的刁奴苏皇后也肯送到你身边?”
姬央“吃吃”地笑了笑,“老姑姑可厉害着呢,我母后拿她也没有办法,你都挑不出她的错儿,再说了她年纪也一大把了,又是我父皇的表姐,何必跟她斗气,她心不坏,就是规矩严。”
看姬央这副不在意的神情,沈度就已经猜到为何宠冠后宫的苏后也拿这位老姑姑没办法了。投鼠忌器罢了,若是没有姬央这把伞撑着,十个老姑姑也不够苏后一个指头戳的。
“是吗?规矩严也挺好的,是该有人管一管公主了。”沈度松开姬央的手。
姬央立马又缠了上去,“你还没说今晚要不要回北苑用晚饭呢。你都好多天没理我了,你是不是又…”
“行啊,公主既然开口了,下官总要给面子的。”沈度道。
还是有点儿阴阳怪气,也难怪嘛,冀州沈郎什么时候被人拒之门外过啊?姬央心里也是心疼他的,可是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都没那个出名堂来。
沈度的眉间已经出现不耐,姬央被他唬得已经懂看脸色了,“就是如果你要去北苑,得先派人跟老姑姑说一声儿。老姑姑请示了我,再派人给你回话。”


第51章夜来香
沈度递给姬央一个“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的眼神。
姬央撒娇地道:“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当然愿意见你的,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你。可是老姑姑说这是规矩,我要是不守规矩,她就要打我手板。”
沈度这次一连冷笑了两声。
乐山在门外禀道:“侯爷,冯将军和李将军来了。”
沈度一个眼神甩向姬央,这就是逐客令了。
姬央觉得让沈度守老姑姑的规矩怕是难了,所以一回北苑就跟罗女史交代了,“若是晚上驸马过来,你不要拦他。我同他本就是夫妻,哪有夫妻之间见个面还要通传禀报的道理啊?”
罗女史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哪有臣子想来就来的,若公主与驸马真是那恩爱两不疑的夫妻倒也罢了,可驸马府中那般多的姬妾,他今儿去那个院子,明日来这个院子,公主你将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呃,真是一针见血啊。玉髓儿在背后默默地给老姑姑喝彩,果然还是需要有见识的女史在公主身边的。
“可是你兴出这般多的规矩,我还怎么同驸马恩爱两不疑啊?”姬央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