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所不知,凤兰玉佩与主子的龙兰玉佩皆是用千年和田羊脂白玉雕成,乃天下第一玉工师琉珏大师的封刀之作,但凤兰玉佩与龙兰玉佩的最珍贵之处不在于此,而是雕刻这两块玉佩的千年羊脂白玉夹生在海拔五千米的山岩中,传闻在它的周围常年有兰花盛开,千年下来,这玉石身上便也有了兰花香味,即使落入凡尘,再多波折,此香味也可千年不散。”
天哪,这里不仅也有和田玉,还有这么神奇的和田玉?太…太…太扯了吧!我将玉佩凑在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并不觉得有兰花香味啊,看来这传闻不准嘛。
“夫人自是闻不出玉佩身上的兰花香味,但主子亲自喂养的暗鸽,即使夫人身在千里之外,暗鸽也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夫人的确切位置。”
暗鸽?不会是我之前见过的小黑鸽吧?怪不得从望月国到龙曜国,成千上万里的路,人家一只小鸽子扑腾几下翅膀,楞是没迷个路走个失被老鹰叼走什么的,硬是飞到了狐狸的跟前完美的报了个信,原来如此啊。听起来真像是神话,或者山海经什么的,狐狸那厮竟这么厉害,搞到这么神奇的东东,他该不会是狐狸精变的吧?汗一记!
“除了暗鸽,暗人,还有什么可供我使唤的?”心理阴暗的人,身边的组织也是暗什么暗什么的一群又一群啊。
“除了暗人与暗鸽,还有暗卫,暗使,都听凭夫人吩咐。”
暗人我懂,不就是狐狸玩的无间道的小把戏嘛,暗鸽,暗卫也见识过了,那么:“暗使是什么?你应该是暗卫么?”
“回夫人,暗使负责调查搜集信息。属下暗卫长夜风,听候夫人差遣。”那家伙说着说着,竟一下子飞身下了马,在前方两米处迅速跪了下来。我一下子没了依靠,又从没骑马的经验,再加上之前的折腾,以及右脚的疼痛,没两秒,就晃晃悠悠的直往马下跌去。
我终于又坐在了马车上,虽然这马车比不得穆清林先前给我备的那辆,倒也不差。夜风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马车,不仅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还顺便搞来了一个PLMM,侍候起人来那叫一个手脚利落,而且人家还是个大夫呢,不仅替我包扎了早已肿成馒头一样的右脚,还逼着我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我乖乖的不吭一声的任她包扎,然后埋头吃东西,没办法,谁让我一向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呢?再说我对于刚刚的“夫人事件”还有些头晕眼花,借埋头苦吃的机会,顺便理一下乱乱的思绪。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暗人暗卫暗使暗鸽对于狐狸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里,又处于什么样的地位?这些由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手培养起来的秘密而绝对效忠于他的组织,他竟然跟他们这样交待,给了我这样一个身份。此时此刻,我终于确定狐狸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是女儿身,想起他之前对我的种种,他好象,在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时候演变成这样的?还有清林,他难道也早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么之前我误以为他爱上狐狸而不时冒出来的伤心难过黯然绝望,难道全是因为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其实也还好啦,自从上次在浅醉居与狐狸那只趁人不备占人便宜的色狼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后,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觉的,只是这问题太复杂,戳破了又太尴尬,再说国难当头,我也就乐得装傻。可是依那夜风所说,看来那只狐狸是动了歪念了,幸好啊,我早早逃了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想起之前自己还安慰这个安慰那个忙得不亦乐乎,我就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下去。想我林浅浅聪明一世,竟做了这等糊涂事,5555,狐狸和苍蝇那两只动物,肯定早在心里笑翻天了,实乃无脸再见江东父老矣!

一波未平一波起(三)

吃饱了,喝足了,在心里也哀嚎够了。我把头钻出马车外,可怜兮兮的对夜风道:“小夜,我那几个随从没事吧?我这样跟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反正人家已经知道我是女的了,我还装酷干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也顺便体验一下娘娘腔的感觉,哈哈。
“回夫人,主子有令,从现在开始,就由夜风负责护送夫人,直到夫人回到龙曜国。”夜风一口一个夫人,我听得快晕倒了。
“小夜,算是咱们打个商量也好,或者算我命令你也罢,你就别再夫人来夫人去的了,我听着头晕,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公子吧。”我转头对马车内的PLMM微笑道:“灵儿,你也是。”
灵儿抿着嘴笑笑,立马甜甜的喊了声“公子”,可咱们的夜风同学却显然还在挣扎。
“咳咳,夜夜?风风?夜儿?风儿?哎,叫一个比较好听呢?”我貌似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音却不小,盯着夜风的背影,毫不意外的看到他的肩膀轻颤了颤,小样的,对付你这种老顽固,姑奶奶我有的是方法,穆大将军认识不?他那二林子的称呼,可是俺亲赐滴。
“公…公子,您还是叫属下夜风吧。”果然啊,小夜同志没挨过两秒,立马识时务的改了口。
“好,夜风,你确定云白他们几个会没事?”算了,在称呼这种小问题上我也不为难小夜同志了,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我还是挺担心他们三个的,虽然貌似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少了我这个拖油瓶,自保应该没问题的,而且不是还有暗卫帮他们嘛,但没见到他们,心里总有些不安。
“公子放心。属下已经接到暗号,他们都已安全,正迅速赶来。”
什么?暗号?小夜同志啥时候接的暗号?貌似也没见大白天的天空中有划过一道烟火,或者有小黑鸽子飞过啊?汗,他们是什么时间交换信息的?我竟浑然不觉,可恶,这太打击我的自信心了。
“夜风,既然你这一路都在暗中跟着,那你可有查清这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的来历?”那只狐狸既然要他们暗中保护我,那我遇袭,他们岂有不查清真相之理?毕竟只有找到了敌人,才能更好的保护我,“还有,查一下我的身份与行踪是何时暴露的,中间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我若有事,怎么找到暗使和暗鸽?”
究竟是谁要对我痛下杀手呢?而且貌似他们不是同一批人,我的身份既已暴露,此行的目的怕也不是秘密了。可是怎么会呢?这消息是什么时候走漏的?好象从我出了龙曜国,有什么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就象能预知一样,在我必经的路上早早等候。可是知我此次出行的,除了龙狐狸和穆苍蝇,便只有六部尚书了,难道这之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不会的,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真的不敢往这方面继续想下去。
“还有,那天晚上出现助我们脱离险境的是你们么?”我忽又想起之前小白说的话,当时帮我们的,应该是他们吧。
“是的,公子。公子想调查的事,今晚就该会有回信。公子若想找暗使和暗鸽,只需吩咐属下,属下会帮公子办妥的。”我坐在马车近门处,夜风坐在外面,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字分外清晰的传到我耳里。灵儿坐在我对面捣鼓几个瓶瓶罐罐,貌似在研究什么。
“我难免会有落单的时候,万一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又要找你们或者有事找暗使他们,怎么办?”小样的,刚才还说我是什么主子夫人,见我如同见主子,什么一切听凭我吩咐,害人家当了真,心里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那只狐狸,这会儿,倒好象防备起我什么来了,貌似狐狸将玉佩交给我的时候也没教我怎么找他那些秘密组织,难道臭狐狸真的狗腿的还留了一手?
“属下自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公子,公子不必担心。”
说了半天,还是不相信我啊,算了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情跟你计较,更没法和那山高皇帝远的狐狸沟通,先办正事要紧。我趴回马车里的软塌上,天色渐晚,算下时间,应该马上快到天州了吧。进了天州之后,接下来的我该怎么办?这一路过来,已经十天了,时间虽不是太紧张,但也不宽裕,而且我的事,越早办妥越好。混进皇宫?联络暗人送我进皇宫?还是正大光明的求见?好象都不太可行啊,怎么办才好呢?这还真是个问题啊,怎么我毛遂自荐的时候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伤脑筋死脑细胞的问题发生,更没想过路上会遇到这样的危险。要不是有云府、穆清林和那只狐狸派人保护,我还不跟着红儿一块去了?
红儿,一想到红儿,我的眼睛便酸涩了起来。我怎么会如此凉薄?红儿走了,我也伤心了,然后碰到事情,我便只能顾得上自己了,就像当初我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来不及替她好好安葬一样,与自身的安危比起来,我终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自己。或者是心里早已接受了她死去的事实,所以我才会如此理智,我岂能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让自己与身边的人再次陷入险境,我岂能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将身上肩负的关系龙曜国数百万生命的大事搁在一边?以前看电视,一个人拼了命的保护另一个人离开,结果看到那个人或死或垂死,那被保护的人就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重又将自己陷入绝境,而让别人的牺牲显得格外的讽刺与荒谬,看起来他这种举动好像是表明了自己有多重情重意,其实根本就是脑子进水,感情冲昏理智的不冷静表现。我一向都明白这道理的,如何不让那些因我而去的人枉死,唯有让我自己活得更好,不是么?
但是红儿,待夜风他们查出那天晚上的黑衣人的来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让他们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我的心渐渐定了下来,夜风的口气如此肯定,怕是在暗中,还有暗卫跟着吧。而且他不是说小白他们几个,马上也就能跟上来了么?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知道夜风究竟有多厉害,但他是狐狸身边的暗卫长,以狐狸的挑剔眼光,肯定实力不凡,加上小白和云耀的武功又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我想有他们保护,我的安全该是有保障的。
“公子,看来要委屈一下公子了。”夜风将马车停在一边,掀开车帘恭恭敬敬的向我汇报完,便向灵儿使了个眼色。我拼了命将身子往外凑,想看看外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小夜同学将我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楞是一丝东东也没瞄到,灵儿又一手死拉着我,一手在我脸上不知抹了些啥东东,凉凉的,有点点香香的,接着小夜同学放下车帘,转身又驾马车去了。
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望着灵儿,一脸的茫然。灵儿眼角含笑的看着我,只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两只手却不时的一会儿帮我理理衣服,一会儿又帮我理理头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待开口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便觉视线一亮,马车的车帘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用手粗鲁的一把撩起,我抓着灵儿的手,就这么完全暴露在马车外那双打量的眼睛下。

一波未平一波起(四)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那人,张着嘴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灵儿这时却一把扑入我的怀里,双手揽着我的腰,一声娇呼:“公子!”我有些尴尬的拍了拍她的背,将眼光投向那人身后的夜风,他正对着我眨眼睛,还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刚刚掀车帘之人不正是下午碰到的要抓我回去见他家主子的中年刀疤男嘛!他竟在天州城门设卡,挨个的检查进入天州境内的人,难道他竟是在此等我不成?看他那初见我时眼里赤裸裸的鄙夷之色,难道刚刚灵儿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的就是那传说中的易容术?貌似这刀疤男好象完全认不得我了。
我心里一定,便开始自由发挥:我一把回揽过灵儿,在她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两下,刻意压低声音轻哄道:“莫怕,只不过是官兵巡检。天山天湖不日便可到了,到时候小娘子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哦!”
我还特意怪模怪样的笑了几声,哼,恶心死你们。灵儿也万般配合的,又一次扑进了我的怀里。刀疤男终于看不下去,一个转身,就检查后面的人去了。夜风忙放下车帘,马车复又慢慢动了起来,一进了城门,便飞驰起来。
我坐在马车里,不理依旧有些脸红的灵儿,翻箱倒柜的到处找我那面小铜镜,迫切的想看看经灵儿易容后的我是啥模样,不知是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翻了半天没找到我的包袱,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跳下马车扭脚的时候那包袱也跟着掉在地上,后来我人是被小白抱了起来,那包袱也不知有没有人帮我捡起,现在它是不是还躺在地上,里面可是有不少银子和我贴身的衣物啊,郁闷!我又替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想透过水面,看看里面映出来的人是啥模样,可是外面的天色愈来愈暗,马车里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办法根本行不通。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并不敢碰,怕摸到一张冷冰冰毫无温度的死人脸,对着灵儿道:“怎么样?好看不?”
灵儿又是抿嘴笑笑,好半天才道:“公子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啧啧,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的嘴还是挺甜的,有前途,大有前途啊!我就在这种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的心情中,终于等到了下马车住客栈的时刻。
我与镜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哎,虽然你也长得不赖,可比起我来,还真的逊色多了。没办法啊,谁叫姑奶奶我太出色太优秀了,所以只好拿你来遮挡一下了咯。我还在暗自感叹,一声“公子”轻轻的传来,我“恩”了一声,便见一个黑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了我眼前,我将嘴张成“O”字型,转头看了看左边的房门——关得好好的啊,又扭头看了看右边的窗——好象也关得好好的啊,而且我刚刚也没听到响动,晕死了,小夜同学是打哪冒出来的啊?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你…你不会一早就在这房里偷看我吧?”这太惊人了,小夜同学所谓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我身边,不会也包括晚上潜在我房里偷看我睡觉吧?狐狸,你既已知我是MM,该不会下这种傻命令吧?
“夫人恕罪,未经夫人允许,属下岂敢擅闯夫人房间!”夜风一慌,立马跪了下来,连称呼都变回了夫人。
“你快起来,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一下子跳开好远,真是的,好象除了我和狐狸,对了还有苍蝇,别的人这动不动下跪的毛病是怎么也改不了了。他说得也很有道理啊,貌似我现在好歹挂了个主子夫人的名头,他们这些人该不会这么乱来的吧。
“夫人,这是主子给您的信。”夜风将一封信函交到我手里,便躬身在一旁候着。
狐狸的信?我忙拿过来细看,5555,信封上遒劲舒和的“浅浅”两字,果然是狐狸亲爪写的啊。看到这熟悉的字体,我的眼眶便热了起来。大哥,才刚到天州,我便经历了这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后面的路怕是只会更加的艰险吧。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当初我提出要出国游说时,你竟一反向来的冷静深沉,不顾众人在场,便出声断然拒绝,也终于明白你当时的担心与犹豫。虽然我不知道你最后为何同意了我的要求,但你竟然把你身边的暗卫长也派来保护我,更不用说将凤兰玉佩给了我。你心里的担心,怕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不曾少过吧。
我将里面的信纸抽出,展开,只十六个字:撇下云府,独与夜往,勿近生人,切记安全。
撇下云府,独与夜往?狐狸的意思是让我撇下云耀云辉,为何?难道他发现云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虽一早觉得云府里面必有大玄机,但于情于理,我都不觉得云府会做出害我之事,更惶论取我性命了。再者,云耀云辉这一路来并无异常,相反他们的忠心,从云辉断臂便可见一斑,可是狐狸为何执意要我与云府断了联系,难道我的身边,除了夜风皆不可信?
还有勿近生人,指的是云白么?我也明白云白身上必有很多过去,但我以心视人,并不觉得他会对我不利,是狐狸太多疑,还是我太天真?
“这信什么时候到的?”我将信放到烛火上,看着青红色的火焰慢慢蔓延开来,待得手指渐觉炙热,火势已靠近我手指捏着的那仅剩的一角,才将信纸扔进一边的茶杯里。“嗤”的一声,火焰瞬间消失,仅剩一楼青烟,袅袅而上,直至消散。
“回公子,就在属下进来之前。”
“竟如此之快!云白的事,是你向大哥汇报的?”
“是,公子。”他低着头,回答得很干脆。
“夜风,想必我这边一有风吹草动,你便快马加鞭的派人向大哥汇报了吧,不然这信何以来得如此之快?大哥交待你保护我的时候,是不是也顺便交待你监视我,将我的言行一一向他汇报?”我心里一冷,从来没想过,狐狸也会有不信任我的一天。可是为何一想到他不信任我,心里便会一阵阵的抽痛,而该有的愤怒倒显得苍白了许多?
“公子恕罪。主子从未如此交待过,主子只让属下好生保护公子,不容公子有所闪失。是属下觉得云白身份可疑,才冒然将此事派人禀报主子的,请公子降罪。”夜风说的诚恳,复又跪在地上,态度是绝对的恭敬与服从。
“云白身份可疑?敢情你是一早便知云白的身份了!你若疑他不轨,又为何迟迟不与我说?”以来信的速度,夜风该是一早就认出云白了。云白他,究竟是谁?夜风将此事汇报给狐狸,为何狐狸回信的时候却又不提及云白的身份,而只让我别再接近他?
“请公子降罪。”他依旧跪着,低着头,却不再说话。
“夜风,你既不愿说,我自不会逼你。云白的身份我会亲自向他求证,你且记住,不管大哥下了什么命令,你若敢在我确定之前动他一根汗毛,我绝不饶你。”以狐狸的个性,若云白身份有异,绝对不会手软,再看夜风宁愿我降罪也不肯道出云白来历,狐狸肯定是对他特别吩咐过了。可是云白既是我一手拉扯进这圈子的,若他的身份真对我不利,也该由我来了断此事。
“是。”他答得干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犹豫。
“你且起来吧。”我在心里轻叹口气,“我此次出来,大哥于公于私,自都会派人多加留意,又岂会真的任我为之。所以有事你尽管汇报,但若关系到我与我身边的人,望你能同时知会我一声。还有,我与大哥不同,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
其实我一早就明白的,从出来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天了,我从未想过要写一封信给狐狸或者清林,又或者是张德,不就坚信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狐狸、清林,甚至云府的掌控之下么?他们每一个人都多的是眼线,自会有人时时刻刻向他们汇报,所以我也懒得多此一举。刚才看到狐狸让我防备云府和云白,我太过震惊才会如此多想,好象有些不应该。

欲寄彩笺兼尺素(一)

“刺客的事有调查清楚了么?”夜风肯定有将刺客的事告诉龙狐狸,那么不管我的行踪是被人泄露或被人探知,狐狸自会想办法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龙曜国出现了内奸,那么这个人就太不可原谅了。
“回公子,除了第一批刺客还未查清是何来历,那日晚上的黑衣人乃望月国使臣身边的死士,今日上午那四人是修若皇太子身边的人,下午的刺客是天青国四皇子派来的人。”
望月国使臣?望月国竟也派使臣来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我们会派使臣来,望月国更有理由派使臣来了。修若皇太子打的是哪门子主意,我之前已经想过N种可能性了,那么这个天青国四皇子又是什么的干活?按理这个时候,龙曜国的盟书已经送至天青国君手里,那么望月国的盟书更是早该送到了,四皇子这时候以这种架式“请”我上门,怕是不怀好意,不欲天青与龙曜国结盟吧!
形势一下子好象变得复杂起来,六国之中,四国已经明显有了动静,再加上与天青素来姻联交好的寒星,这一场战事竟已经牵扯五个国家了?那么被公认为国力最强盛的叶苍国,这个时候会动静全无么?我不自在的抚了抚额头,5555,狐狸,偶现在后悔了成不?
我趴在桌上,准备给狐狸回一封信,顺便告诉他我这个后知后觉的人的最新发现。没写两个字,就写不下去了。反正大事小事夜风肯定会向他汇报,那狐狸稍有点脑子就不用我说也该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境况和目前六国的形势了,再说狐狸一向脑细胞过剩的,我干嘛花力气白费功夫,这不折腾自己嘛。
于是我重新摊开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五个字:我很好,勿念!从小我就习毛笔字,初学颜真卿的楷书,后爱上了柳体,有一段时间还练过唐寅的《落花诗》,所以这一手字到了这里,倒也没污了“宰相”之名。写完自己看了看,觉得好象少了什么,便又在左下角用小楷写了一行字:凤兰玉佩的事,回去再找你算账!这行字小到不能再小,我是纯粹属于插科打诨的试试,毕竟人家是皇帝,偶名义上的老板嘛,貌似偶说这样的话有些胆子发育,但不写上一句又不足以平我心愤,光明正大的写又没那胆,最后决定这样做,反正狐狸看到了也能显示我说这话时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没看到也就算了。会没看到么?白纸上的一行小黑字,肯定会看到的啦,嘿嘿!还有还有,要不要顺便给苍蝇也回一封信呢?虽然他也有眼线安在我周围啦,但毕竟亲自写两句,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嘛!可是貌似苍蝇没有写信给我啊,那我根本没信可回嘛,算了算了,这光景他也肯定忙晕了,先不去打扰他,到时候我大功告成,就第一个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