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前者至少能让他们看到希望。”
“…”
“陌陌,有时候我觉得你的思想比老人家封建多了。”
晴陌自嘲的笑笑。姚玉玲不知她曾经有床伴的事,不然又怎会说这样的话?她这样权衡打算,务求事事周全,其实不是封建。或许这之中也有一些传统的观念在里面,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虚伪的掩饰。
她不是那种为别人的口舌而活的人,但她喜欢听到旁人对她的赞扬与认可,而不是成为她们八卦的谈资。她对这一些一向注重。
“玉玲,如果那个人过年前不够格带回家,今年春节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过年去旅游?”
“是啊,大年三十在家吃年夜饭,初一出发。我平时上班忙,年假请不出,公司旅游又走不远,我真想去远一点的地方走走看看。”这样既吃了团圆饭,又可以少听点亲朋好友的唠叨。
“我精神上支持你。”
“…”
“你看我也没用,我爸妈肯定不同意。我虽然三十多了,但只要一天没结婚,就还是要被他们看管着。”
“…”
“出去旅游避避风头也好,不然过年七天有你受的了。”
姚玉玲只知晴陌已与萧凌晖分手,并不知宋子瑜的事。
“我看看吧,到时候再说。”
多了一种选择,晴陌反而更纠结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一个人跑出去旅游似乎不太好,父母也会担心。可是他们的观念里,春节就是走亲访友,想煽动全家出去旅游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是能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宋子瑜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5-2

晴陌这样跟父母商量时,乐妈妈第一个反对。
对乐妈妈来说,没有什么比准女婿上门更重要了。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了希望,这段时间都在为萧医生是大年三十过来,还是新年初一过来一边烦恼着一边欢天喜地的忙碌着,怎么可能会同意出去旅游?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晴陌索性安排自己初一酒店总值班,初二部门值班。这样一来,就避开了走亲访友的高峰期。
乐妈妈知道之后气得不行,晴陌推委了几句,又解释说萧凌晖过年也要值班,总算应付了过去,心里则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欺骗父母了。
这样想的时候,晴陌心里又难过起来。两代人思想的沟壑,很多时候都要用这种“善意的谎言”来维护与相处。
可是,谎言哪怕出于善意,结果却不一定两全其美。
乐妈妈还是知道了晴陌与萧凌晖的事。
周六姚玉玲休息窝在晴陌的公寓,乐妈妈上来置办年货,按例先到晴陌的公寓准备替她收拾一下,结果就撞上了。
晴陌哪料到会有这一出,自然没与姚玉玲窜供,乐妈妈一打听,姚玉玲就失言全招了。
谎言一下子揭穿,晴陌再没有分辩之力。乐妈妈气得不能说话,据姚玉玲事后描述,说是差点摔了手机,一摔门就出去了。
晴陌下班直接回家,看着姚玉玲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姚玉玲也很坦然,理直气壮:“你们都分开几个月了,你还瞒着你爸妈做什么?”
“…”
“陌陌,你不会是做了复合的准备吧?”
“我出去下。”
晴陌不等姚玉玲回答,换了鞋子连包都没拿,就开门出去了。
晴陌本想出来透口气,不知不觉却走到了宋子瑜公寓楼下。
因为谎言拆穿的事,她一整天都乱糟糟的,下班急急赶了回来,还推了宋子瑜晚上的约会。
晴陌抬头,他公寓的灯关着,估计还没回来。马上就新年了,她是一贯的忙,他则会渐渐空下来,拥有一个她羡慕的好假期。
晴陌无意识地等在楼下,没拿包没拿手机,想着父母都已知道她与萧凌晖分手,明天回家会面对些什么。愤怒、叹气、摇头、痛心…还是其他?
他们肯定不会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分手了?在他们看来,感情可以撇开一边,最重要的是对方的人品与条件,这两者满足了,她就该乖乖结婚。
晴陌没结过婚,但她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步入婚姻,是殿堂,还是坟墓,只有当事人知道。在她这个旁观者眼里,婚姻就是一场赌注,有爱的婚姻无爱的婚姻都有破裂的可能,她追寻那一份感情做婚姻的基石,不过是为了多几分把握而已。
晴陌越站越冷,几欲回去之际,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她侧目,看到宋子瑜从副驾座上下来。
与他同时下车的还有一位年轻女子,驾驶座门打开,一双精致纤巧的细高跟白靴在冬夜格外显眼。不知怎么的,在他们朝她看来之前,晴陌退身一避,躲到了一旁暗角。
宋子瑜按电梯时,有意无意的朝晴陌隐身处看一眼。一种直觉,可是晴陌躲得很深,他并没有看到。
等他们进了电梯之后很久,晴陌才出来。她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让她一时踌蹰着不知该怎么办。
是“人赃并获”好,还是“一场误会”好,她心里乱极了。
她退到楼外,抬头,并没看到他公寓的灯光。平时他回家,书房的灯会亮到夜半,今天他公寓朝她这一面的房间,一片黑暗。
她忽然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
那时候他们不过两面之缘,酒席上杯来盏往,她喝得半醉,因为顺路就由宋子瑜负责送回来。那是一个给人感觉有些清冷的男子,硕士毕业,进入这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接手她所在酒店的律顾CASE。他在酒席上话不多,酒喝得也少,他师父徐律师对他赞不绝口,开玩笑说酒店女员工多,让郑总给介绍个好的。
这样的玩笑他们是不敢拿晴陌开的。两家合作素久,每年都会有几次一起吃饭的机会。前几年新酒店筹备之初,一些手续与土地的事,饭局就更频繁了。晴陌那时候刚升任总监助理不久,又与各政府部门打交道较多,新酒店没配备专门的财务人员,郑总一向中意晴陌,很多事都让她去办,饭局自然也不落下。
有一次这位徐律师就想替晴陌介绍对象,彼时晴陌还不能很自如的应付这种饭局,被人一调侃脸就红得不行。饭后郑总一点头,徐律师顺便来拿一年一结的律顾费支票,他跟着晴陌到办公室,还在念叨替晴陌牵线搭桥的事。出纳开了支票交给晴陌敲章,晴陌不知怎么的误将工会的法人章盖了上去,结果当然是被退票了。
来换支票的时候恰逢晴陌出门办事,办得晚了没等到。第二天再来时又逢晴陌开会,新支票她盖了章锁在抽届里忘了交给出纳,徐律师巴巴的等很久,等他们散会出来向郑总诉苦时,郑总直说小乐心里肯定对他介绍对象之事不乐意了,拿职务之便给他使绊呢。
虽然都是玩笑,但从那之后,徐律师就没再向晴陌提起介绍对象之事过。
从初见宋子瑜开始,晴陌就觉得他与文华有点像。无关五官身材,而是一种气质、一种感觉。当然分手后的文华成熟了、下海了,也渐渐离她熟悉的感觉遥远了。
那时她还没买车,刚置了公寓不久,本不想这么快搬过去,可是那段时间父母们的唠叨从她下班到睡觉一直在耳边萦绕,还三天两头的安排她去相亲。她甚是苦闷,开始还忍着,后来忍不住顶了几次嘴,闹了别扭,一气之下索性搬进了公寓。
这一搬矛盾就更大了,大家都赌着一口气,互不理解。二十八岁,晴陌并不觉得她是个剩女,可是周围人却不这样想,加之年前工作忙,那段时间正是最郁闷的时候。
他将她送到小区门口,看她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又送她到家楼下,最后送她到家门口。晴陌也说不清自己是醉还是没醉,喝的时候觉得一半一半,出来了神智反而更模糊,头昏脑胀的,开门的手都不利索。
好半晌,门是开了,可是她才迈脚进去,就被玄关横躺的拖鞋绊了一下,她本已歪斜,这一绊就直往一旁鞋柜跌去。
宋子瑜自然不会看着她跌倒。晴陌后知后觉的小小惊魂了下,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宋子瑜怀里。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好像就有些不一样。她不过差点摔倒,他却很紧张似的,脱口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熟黏得好像他们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或者相恋多年的情侣。
她当时没细究这些,只觉得有种温暖的感觉,被这种责怪中带着关心的语气感动。
不可否认,她虽然不承认她是剩女,但身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结婚,有了新的生活重心,就渐渐疏远了。与家里闹别扭,工作又遇烦心事,一堆的烦恼她一个人忍着,不想跟别人说,也不知可以跟谁说。
她将心事掩饰得很好,也没有人来关心她。可是这样不表示她不希望有人来关心她。所以这一刻她竟然被他这一句似埋怨似关心的话感动,埋在他怀里不肯退身。
应该是她主动的吧。不可思议的主动。
他应该是被动的,但他的被动并没有犹豫,在身体的接触中,她感觉到他有一种不应该有的小心翼翼与慎重。除此之外,她甚至还感觉到他心里掩不住的激动,身体都有些颤,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虔诚进入她的身体。
就好像一个生涩大男孩的成人礼。文华也曾经这样。
成熟的男人面对女性的身体是不会如此的,更何况他们还没有感情基础。
他不是情场高手,她本也是个半吊子,太久没有男朋友,又因彼此身体与感情的不熟悉,只能彼此摸索。可是她在这场陌生的□中得到压力的释放情绪的发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欢愉。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与他保持了两年的暧昧关系。是减压,是□,是寻找某些遗失的影子,还是他当时的表现,没有给她丝毫亵玩的感觉?
或者都有。
于是这样放纵着自己,像上瘾一样,每每想戒掉又有些不舍,一天没正式谈恋爱就拖着延着,直到萧凌晖的出现。
可是现在,她却心乱如麻。
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也觉得并不十分了解他。当时他可以跟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的她发生关系,如果有别的女人投怀送抱,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他应该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一类人,又有经济条件,倒追的女孩子肯定不少。晴陌这样想,又跑到楼的另一边,朝南一面还是一片黑暗,她确定他公寓没有开灯。
她想到了以前,还在他们维持暧昧关系的时候,有一次约会她才刚开公寓的门,甚至来不及开灯,就被他抱到了房间…晴陌开始想象现在他公寓里会不会也是同一番景象。
莫名就有些难受起来,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不喜欢的人他从来不碰。可是他话里的喜欢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淡淡的喜欢,浅浅的好感?如果是这样,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男人,太容易对女人有好感了。他们当时不就是一个明证么?

5-3

晴陌在楼下徘徊了不知多少时间,冬夜很冷,她却觉得浑身上下一股燥热。
她很想上去按门铃,又害怕担心的事被自己证实,来来回回的踱步惹得偶尔上下楼的住户频频注目。
她很晚才看到那个女子下来,并没看到宋子瑜。晴陌看着她开车离开,抬头,他公寓的灯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晴陌忽然觉得失力一般,疲惫不堪的回到公寓。
“你手机响了又响。”姚玉玲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边聊边跟晴陌说。
晴陌没有说话,径直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漱完躺床上背对着姚玉玲倒头就睡。
姚玉玲知她心情不好,又自觉有些理亏,不敢硬拉着她说话,也拉不下脸来说句抱歉或关心的话。
她历来如此。
第二天回家。
姚玉玲百年难得一见的涎着脸说想去看看乐爸爸,看看他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她是担心晴陌回家被父母责骂,有她在一旁,一来两相比较晴陌不算太惨,二来她在场乐妈妈也不好发作,对晴陌比较有利。晴陌明白她心里的小算盘,也没有点破,两人一道回家。
晴陌也想明白了,时间早晚而已,她本想熬过年,现在真相大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春节在家,父母这边虽然唠叨,但不会一口一个萧医生长萧医生短了。
乐妈妈这一回气得不轻,别说责骂晴陌,她是连话都不愿意跟晴陌说,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个位置,不愿坐晴陌旁边。
乐爸爸一句也没提,晴陌不知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也不敢冒冒然主动提起分手之事。
就这么熬过了一天,晚饭后晴陌先送了姚玉玲去约会,然后回公寓。
刚开灯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晴陌接起,是宋子瑜。
一时思绪万千。她站在阳台上,望着对面公寓的灯光与窗前的身影,前几天她才觉得这样的距离好像能将心化成一池春水,这一刻又觉得这小小的距离是一道跨不过的鸿沟。
“回来了?”
“嗯。”
“累么?”
她摇头,随即又想起是在打电话,淡淡道:“还好。”
“方便过来么?”
“你,还是我?”
“如果你那里不方便,就过来坐坐吧。”他知道姚玉玲住在晴陌公寓的事,也知道晴陌现在避讳着将两人关系曝光。
晴陌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她心里有结,就算不坦白问,她也想从他身上发现蛛丝马迹,从而找到答案。
晴陌按门铃时,想起宋子瑜说过的那句话。
“把它当成最后一次恋爱机会,你难道不想好好把握?”
真是很讨厌这样的说法,一再提醒着她青春不将在,华年不将在,好像她就该抓住最后的机会,尽情放纵一回。
可是这又是事实。因为事实,所以觉得更加的讨厌。
撇开年龄这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宋子瑜的各方面条件甚好。有些冷,有些酷,又有些斯文,后来因为与她那一段暧昧的关系,她又觉得他是斯文败类。他具备一个优秀律师的所有特点,沉静、睿智、深沉,最重要的是,他有锐芒,往往一针见血。
她本来想,如果姐弟恋,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激情了。姚玉玲也曾经这样说过。一个比你小的男性,总会比你多一些生活激情,说不定那些年少的时光,就这么流淌回来,又被赋予全新的意义。
可是宋子瑜不会。她知道。与他谈恋爱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她不难想象。一个比她小的老气横秋的孩子,若不是他常常在话语里刺激她,她会忘了他其实比她小。
开门,关门。
说实话,晴陌喜欢他公寓的玄关。因为面积大的缘故,玄关一侧有橱架,明丽的花瓶与精致的摆件,好比一场电影的开场,他的无疑是华丽的。
低头脱鞋就看到那双粉色女拖鞋,上次请她来吃饭时就备下的,她之前觉得有些专属的味道,后来想起时觉得这是他精心的布置,她忽略这些细节,才会一步一步走向他安排好的一切。可是今天看到这双拖鞋,她却忽然想,有多少女人穿过它?
“干嘛把灯调这么暗?”她最后选择穿着袜子进去,才发觉灯光有些暖昧。
“一个人在书房,节约能源。”
他说能源,而不是说省电,表达的是一种社会公德心。就好像节约用水一样,并不是为了省那几块钱的水费,而是一种责任。
可是落在晴陌耳里却别有一番酸涩味道。
怪不得昨晚公寓灯一直没有亮,原来他是这么节约能源的。
“怎么不穿拖鞋?”天冷,她这样走在地板上,更冷。
“我不习惯穿别人的鞋子。”
“是专给你备的。”
她笑,有些冷清。
“晴陌?”
她还是不说话,开了大灯,越过他往客厅沙发走去。
他自然发现了她情绪的异常,跟着她坐下,将拖鞋递至她脚前。
她几不可见的一避,落在他眼里,心里顿时明白几分:“你觉得这鞋不干净?”
她别扭的不说话,别扭的不肯穿鞋子。
他松手,拖鞋掉在地上,下一秒她就被抱至他怀里。
“宋子瑜…”
话音消失在他唇畔。她乍惊之下,小小的抗拒。他们虽有过两年的暧昧关系,但分开足有一年,他唇舌的热烈与缠绵她曾经无比熟悉,可是她现在最怀念的却是另一个人暖暖而温柔的味道,所以这一刻竟是不知所措。
“晴陌…”他的声音带着□未平的低沉暗哑,松开她,看着她,想从她的眼里找到她这样抗拒与生硬的原因。
她几乎下意识的垂眼躲避,不期然又想起了文华。爱一个人不是罪,她不应该像上回在酒店那样,因为他们爱她,而去伤害他们。
一想到这,她脱口而出:“宋子瑜,你有没有别的女人?”
她对他并不了解,他的生活、工作、社交圈,他的感情世界,她并不熟悉。所以昨天才会怀疑,直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既然是他要她把这一段感情当成最后一次恋爱,那么在她投入之前,是否先将心里的疑问与隐患统统解决?
他看着她,不说话。
“我是说,我们在一起之后,你有没有别的女人?”她甚至开始阴暗的猜测,他既能与她保持暧昧关系长达两年,之前也没任何感情的迹象,是否有可能在此之中,或在他们的暧昧关系结束之后,他还有另外的床伴?
她对己是自由主义,对人却用马列主义,不知是人之常性,还是她特有的劣性。
“你说呢?”
“我要的是明确答案。”
“我给答案,如果出乎你心里所料,你会选择相信么?”
她沉默,他总是一句话问到关键所在。诚然,他说有,她难受;他说没有,她又存疑。到底要什么样的答案,她心里也没底。她只知道他不可能对她一见钟情。
她犹自彷徨,他却蓦然拥紧她,吻得又重又狠,牙齿啃着她的嘴唇,力道不轻,惊得晴陌皱眉连喊了声:“疼…”
他松了口,看着她伸手抚唇,嘟着嘴蹙着眉的样子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口气早已不觉软了下来:“明确答案,没有。”
她抚唇的手一顿,抬眼看他,满满的意外:“怎么会?”
心里却有异样的涟漪。而且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些相信他的话。
他笑,心里不觉溢满喜悦,好像她的这一句问间接表扬了他一样,伸手轻抚她泛着红晕的脸颊,指腹沿着她唇的轮廓来回流连。
“那后来呢?”
“后来?”
“后来我跟他在一起,你是怎么想的?”他当时只说他们不合适,并没有从中阻拦,也没有任何追求她的意思与表现。
“…”
“我跟他在一起近一年,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大家都一把年纪了,熟男熟女,这样的恋爱时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可以发生,他真的不介意?
他总不可能是在落水事件之后才喜欢上她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他又怎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回答之前神色还是紧了一紧:“过去的让它过去,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
“宋子瑜…”
“晴陌,你不能想象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
她不能明白他话里深藏了多少感情,甚至不能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不过这样露骨看着她说着露骨话的宋子瑜,让她心里有丝异样的感觉,脸也不觉有些发烫。
晴陌后来想,脸红或许是因为姿势不对。他抱她在怀里,她侧坐在他腿上,姿势太暧昧。
她挪了挪位置,尽量打破暧昧气氛:“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可是任凭她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解释。晴陌得不到答案,就有些恼他:“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就这么吊人胃口的!”
他拥着她,问得漫不经心:“真想知道?”
“当然。”
“你以前不认得我。”
“那你刚才说那种话干嘛!”害她还以为话里有玄机。
原来他对她还是床第之间产生的爱情,有些荒谬,有些可笑,有些让她郁闷。
不过从昨晚开始悬着的心,不知不觉间却有些放下了。再看宋子瑜时,就有了那么点恋爱中的感觉。

5-4

“这是什么?”
“打开不就知道了。”
“呃…礼物?”确实是礼物,包装精美,可眼下又不是什么节日,平白送她礼物干嘛?
她已经被世俗所染,直觉有人送礼必是有所图。宋子瑜图她什么,她很警觉的看着他,不动手。
他被她的眼神逗乐,难得的开玩笑:“放心,不是炸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重复她的话:“非奸即盗,非奸即盗,非奸即盗…”
第一个还好,慢慢地“奸”字上声音就加重了些。晴陌听出味来时,气血上涌,扔了礼物就去捶他。
他恰好抱个满怀,极度的愉悦与放松,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强迫,也不喜欢□之类,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心里对宋子瑜居然知道□这回事的小小疑问很快被他话里的深意激怒而掩盖了去,气得去掰他环着她腰的手:“放手,宋子瑜你真讨厌!”
“我不介意你给我取个昵称。”
“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