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五天经期,现在三天差不多了。
姚玉玲找到了依靠,脸色也从小心翼翼一下子垮了下来:“你说这样下去,是不是不会生育了?”
“瞎说什么呢!”
“我最近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姚玉玲仰面躺着,手抓着被襟,看天花板,“三十三岁,就算现在怀上也是高龄产妇了,更何况我现在连男朋友也没有。陌陌,你说我还能拖几年?会不会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发现自己无法生育了?”
说得晴陌惊跳了下,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后怕起来,嘴里却又骂又安慰:“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么?别瞎说,说不定你明天挤公车就能碰到命中注定之人了。”
“你才咒我呢,挤公车的能有什么好男人!”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调调。
“不能这样说吧,我记得你也是挤公车的。”
“男女有别。”
“萧医生也是挤公车的呢。”
“萧医生?”她一下子侧过身,直直盯着睛陌的眼睛,不让她的视线有躲避的机会,“陌陌,你心里还想着他。”
晴陌垂眼:“没有,我随便一说。”
“是不是随便一说,你心里明白。”
“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晴陌侧转过身,背对着姚玉玲不再说话。睡是睡不着的,不仅因为姚玉玲提过的大姨妈的事,还因为她无意中又提到了萧凌晖。
有些人,生命中交汇的时间不长,看起来也很平淡,失去之后却发现这种平淡又何尝不是一种深刻!
晴陌周末回家,乐爸爸说起了去医院复查的事。
“萧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保持现状,保持复检就可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乐爸爸话音刚落,一旁忙着整理年货的乐妈妈就插上话来:“我跟你爸还顺便问了萧医生,问他是年三十来我们家,还是大年初一来…”
“妈…”
“他只说随你,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你不会还没跟他提过年回家的事吧!”
晴陌沉默,偷偷看一眼乐爸爸,他也正看向她,一瞬间的对视之后,她垂眼。乐爸爸虽从来不对她施加压力,但晴陌能读懂他的眼神,那是父亲的眼神,包含着父爱深深,父爱沉沉又无声。
“近来太忙,还没来得及商量。”这是她仅有的借口了。
只是是借口,还是善意的谎言,晴陌已经分不清了。
乐妈妈不疑有他,又唠叨了几句,嘱咐了几句,这才去忙别的。
晴陌晚饭后回公寓,想了一下,还是给萧凌晖打了个电话。
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迟早真相大白,春节她总不可能真带萧凌晖回家。
他还在为装修的事忙碌,三个月时间,新房的硬装修接近收尾,年前完工,透气几个月之后布置一下软装修,年中该能住人了。
晴陌本来只是道谢,承蒙他替她在父母面前圆谎,也希望他不要因此误会什么,她并没有依依不舍或盼望复合之意,结果萧凌晖玩笑说真要谢他得有诚意,他忙着与装修工头结算工时什么的,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我等你吧,你那边忙完了给我电话,我请你吃晚饭。”
“估计还需要点时间,我就在丽晶国际,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呃…”这算什么事?他们已经分手,他这时候装修新房,应该有了新的目标,又何必让她难堪?
她沉默。他也沉默,好一会儿才互下台阶的说了句:“只是问问,我想你可能会有兴趣。”
晴陌心里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大脑来不及细细思考,就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她是想看,而且这一刻很想看。她想看看他的新房会是什么样子,会有什么样的装修,然后她会发现这样或那样的不合理不完美,指出来的时候他告诉她是新女朋友的主意,于是她心里就平衡了。
分明是他对不起她,分明是他先转身,她为什么要放不下,她为什么不能这样阴暗的看他尴尬?
丽晶国际和清林闲庭同一区,地段又比清林闲庭好了许多。当初两个楼盘几乎同时开盘,丽晶国际的房价几乎创了历史新高。
此前晴陌听萧凌晖说起过房子的事,但不知房子具体情况。她知他家境不错,新房也不小,只是从没来看过。
萧凌晖等在小区门口,怕晴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落在晴陌眼里,却蓦然变得隆重。她忽然有些后怕,刚才那些恶毒的小心思一下子烟消云散。
“停地下车库吧。”小区全封闭管理,是不允许地面停车的。
晴陌左右环顾,将车停在小区旁的一家咖啡店前面。地段好又入住率高,交付虽然与清林闲庭差不多时间,但丽晶国际看起来热闹许多,临街一排的店面房各式中高档消费场所不少。
“晴陌,这里停车会被城管贴条的。”
晴陌下车,又看一眼周围环境。路面属于交警管辖,路旁沿街则属于城管管辖,今天周末,又过了下班时间,应该不会有城管才是。
“就一会儿,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萧凌晖看她已将车门上锁,也不再坚持,两人一道进小区。

4-8

不管是位置、楼层、朝向、结构、采光都绝好的一套大房。
电梯上来一般是双向双户设计,萧凌晖的这套房独占了南向,三阳台,正对江景,视线开阔。虽然现场还有些杂乱,但每一个房间都是亮间,实在让人喜欢。
晴陌几年前买公寓时,看过不少楼盘。不管是新开的、预售的、又或是已交付的,很多开发商为了周全小区的外观效果,会牺牲房子套型的合理性,大多设计平平,难有出彩之处。那些老小区就更不用说了。像这套房子这样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晴陌当初就没碰到。
好像房子的每一分空间都可以完全利用,并且效果惊人,结合奇高的得房率,以及小区的各项配套设施、绿化及整体效果,再听萧凌晖当初买下的房价,晴陌觉得这天底下不可能会有掉馅饼的事。
“应该是内部价买下的吧。”这么好的套型,一般也都是内部预留或选定款。
“这是恒隆房产的楼盘。”
他点到即止,晴陌想了很久才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弄明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夏芒的丈夫就是恒隆集团的大BOSS,以萧凌晖几乎不占人便宜的性格,他能“物美价廉”买下这套房,应该夏芒的功劳最大。
她本来是来找小人得志的幸福感,结果受刺激受打击的还是她。
不过他们现在分手了,他生活中会有多少夏芒的影子,夏芒在他心里占什么样的位置都与她无关了。
“社会就是这样,不仅靠关系,还要看关系的强与弱。我买公寓时也找了熟人,极限是每平米便宜两百块钱,你这该是股东分红价了。”
“晴陌…”
“挺好的。房款少了,物业费多了;房子大了,装修贵了;住得舒服了,打扫辛苦了。”
他欲言又止,她笑笑,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看看,你快去结算吧,他们等着收工呢。”
萧凌晖继续与包工头核算。
晴陌做了近十年财务,职业习惯使然,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来。
财务工作不仅仅是一堆数字加加减减的简单核算,它还有很重要的一个职责——监督。从成本与利润的角度来监督,就必然对价格与数量特别敏感。加之她接手了新酒店的装修财务工作,所以对材料的价格与用量更敏感。
没过多久,晴陌就忍不住了。虽然现在与萧凌晖身份尴尬,但她也不能看着他被宰。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用与良心,就算萧凌晖有点闲钱,给黑心包工头多赚还不如捐希望工程。
晴陌一想到这,几步过去开始替萧凌晖讨价还价。
刚开始只是小声的从旁提醒,遭到了包工头的无视后,晴陌心里怒火起,声音不由就大了起来,并很快占据了主导地位,直接跟包工头对话砍价。
包工头:油漆的桶数经过老板确认的,他每天下班都会过来数空桶,然后记下来。
晴陌:你每天多找几个空桶放在这里,他数进去也不知道。
萧凌晖:…
包工头:这种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做!
晴陌:你采购的油漆数量,可以装修两套这样的房子了,你们就算渴了喝油漆饿了吃油漆,就这么几个工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萧凌晖:…
包工头:老板娘你别开我们玩笑了。
晴陌:我可没和你开玩笑,N酒店正在装修,我是财务负责人,每天工程部请示的用料单和采购部上报的材料单看得眼睛都快生茧了,这个油漆的用量,没翻倍至少也多了一半,自己减掉吧。你的价格也是,像你们这种长期吃这口饭的,去拿油漆你竟然好意思以门市价来结算。
萧凌晖:…
包工头:N酒店…
晴陌:还有,我不是老板娘,你别乱喊人!
萧凌晖:…
包工头来回看晴陌与萧凌晖,也无语了。
由于萧凌晖先前太好说话,最后的价格当然不可能达到晴陌的心理价位。但总价还是减了不少。
萧凌晖对此很满意,笑着付完余款,笑着让工人收拾了装修垃圾,又笑着对晴陌说道:“明后两天铺完地板,总算赶在年前完工,通几个月的风,再添些家具就差不多了。”
晴陌却被他脸上的笑容刺痛。那样温暖的笑容,掩不住的喜悦,注定与她无缘。
“装修完肯定更漂亮。”她只能客套的奉承,脸上努力维持着浅笑,心里莫明难受。
他这么着急,看来是准备很快结婚了。
他却似浑然不觉她心里的异常,示意她往东阳台走。
“晴陌,这里以后会是喝茶的地方。”
静静捧一杯茶,看初升的太阳。无需每天都这样,只是闲时有心情,就可以在家里品味那份怡然与宁静。但这份美好只属于他和他的新女朋友,他为何要跟她说?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话,为什么好像暗示她这里是为她精心准备?
晴陌踉跄退一步,转身往外,只觉得连开口说几句应酬的话也太过艰涩。
她不想分手了还来自作多情,他不要用这种表情跟她说这样的话!
人不能心存侥幸。
晴陌出来就见车子上贴了张罚单,违章停车,一百五十元。
“罚单给我吧。”
“不关你的事,是我执意要停在这里的。”
“是我叫你来看房子…”
“萧凌晖!”她打断他的话,有一刹那很想冲他发火,又忍下,“不用这样吧,我既然开得起车,自然承担得起这些罚单。”
“晴陌…”
“我三十二岁了,什么都不顾及,面子总还是要顾及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叹一口气,实实在在,落在她耳里,莫明心酸:“那就别说这样客气得让人难受的话。”
“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晴陌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你没有对不起我。真的。”
如果他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才这样,完全没必要。他不会明白她的自私,连分手都是找最利于自己的机会,让别人都以为是他对不起她,却对自己不堪的过去刻意隐瞒。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他不会明白。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头顶,温暖的,带着安抚:“走吧,再不吃饭,我估计会饿晕在你车上。”
她侧头看他,一时失了反应。
她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亲昵的举动,即便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他也不曾如此。今天的萧凌晖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样。或者说,分手之后的萧凌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说不清。
“庆幸我今天把你叫来,不仅见识了财务经理的厉害,还省了好大一笔钱。”他有些嘻嘻哈哈的玩笑,让伤感的气氛慢慢消散。
“财务工作又不是讨价还价。”他以为她们上班是去菜场买菜砍砍价?
“那我更佩服了。”
她不自觉笑,笑了才发觉刚才心里那满满的难过,被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几句轻松的话轻松遮盖了去。
她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这样分手了,心情还轻易被他左右。
“谢谢你没有揭穿我。”她扯回正题,想让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回归正题。
他没表态,良久良久之后,才突然说道:“我知道他喜欢你。”
从第一次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开始。
她知道他话里的“他”是指宋子瑜。听他声音平静,看他神色平静,不知他心里是否也如此?
“所以,你是不是觉得安心了点?”这么快装修新房,应该很心安吧。
他不说话,神情有一瞬间的狼狈与僵硬。
她释然一般,轻轻浅浅的笑:“萧凌晖,如果我跟他在一起,希望我们以后见面你不会觉得尴尬。”
“你呢?”她说如果,其实他已经知道他们现在在一起了。
她不过笑笑,专心开车不再说话。
他也没再多说,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她与宋子瑜在一起,他能理解。只是或许别人尚好,但对方是宋子瑜,他的主动他的坚持,只能更加慎重。

5-1

姚玉玲晚节不保,终于要赶在年前去相亲了。
人生的第一次相亲,熬了三十三年还是没熬出头,只能屈服。
“你的骄傲、你的尊严、你的清高呢?”
姚玉玲一脸的哀伤:“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的被人叫什么?”
“剩女?”
“切!”她脸上的哀伤顿时成了不屑,斜了眼晴陌,下巴微扬,字正腔圆:“称之为败犬!”
“谁想出来的恶毒名字?”
“已经流传开来了,始作俑者不知。”
“这样…原来你是被这两个字破了金刚不坏之身,这想出来的人也不是功劳全无啊。”
“难道你听了没感觉?”
“我活得没你那么文艺,所以听了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乐晴陌!”
“文艺挺好的啊,又不是贬义词。”
“你才文艺呢,你们全家都文艺!”
晴陌“噗嗤”一声笑出来:“玉玲,你的心是沧桑的,你的外表是文艺的,你的嘴巴是泼妇的!”
姚玉玲“蹭”地起身,手指着晴陌颤颤巍巍:“乐晴陌,从小到大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样说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头发长虱子…”
紧箍咒一念,晴陌立刻弃械投降,并承诺姚玉玲相亲时她会掐着时间在开场半小时打电话给她,若是男方太抱歉,她可以借机提早离席。
半小时不能决定一个人,但能否定一个人。
晴陌则为过年这个大问题苦恼了很久。
时间迫在眉睫,趁着姚玉玲相亲的机会,晴陌决定看宋子瑜的态度与反应再决定过年大计。
有些问题晴陌其实一直很想问他。既然决定走下去,心里又有疑问,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年前宋子瑜相对较空,晴陌则特别忙,所以宋子瑜接到晴陌主动邀约的电话,有些受宠若惊。
“想吃什么?”
“随便,别太远就是。”
然后晴陌想了下,等不及吃完饭再慢慢细问,就在车里将心里的疑问统统问出了口。
他喜欢她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为什么会喜欢?他们与别人不一样,寻常恋人这些迹象明显,而且不难推测。
彼时宋子瑜开着车,想也没想的反问:“你说呢?”
“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她又不是来听甜言蜜语的。
他不说话,毫无预兆的将车停在前方不远公交车站,借由前面有公交车停靠的间隙,蓦地转过身,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双手已转过她身子,唇就压上了她的。
这并不算一个吻,因为唇与唇相贴的时间太短。他很快退身,恰公交车启动,他驱车尾随,然后超车。
晴陌是听到车外的起哄声才反应过来,惊跳起身,一头撞在车顶上,眼冒金睛的使劲去捶宋子瑜:“你找死啊,说好不能随便碰我的!”
“是你问我,我才这样的。”
晴陌气血上涌:“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我想,用行动回答更有诚意一些。”
“宋子瑜!”斯文败类,流氓!
“乐晴陌,不喜欢的女人,我从来不碰。”
晴陌确实被气着了,闻言冷笑两声:“敢情你三年前就喜欢我了?”
不过见面两次,就跟她上床,还谈什么“不喜欢的女人我从来不碰”,荒谬!她真是没事找事,明知他是个什么样的底细,还问这种问题。
“是。”
“一见钟情?”声音上扬,她话里已有讽刺。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至少我不会相信你对我会是一见钟情。”若他对她一见钟情,那么两年时间,他是如何做到不逾矩一步的?结束那段暧昧关系,知道她与萧凌晖交往,他心里又有什么样的感觉?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与你交往?”
“…”她怎么知道。以前好歹有些关系的时候没见追她,一点关系也没了,又知道她与萧凌晖谈过一场恋爱之后,倒不避嫌的要求与她约会了,想想真是有些莫明。
律师的想法与逻辑都是这么不可捉摸的么?
“晴陌,不管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至少有一点你应该相信,我是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
“…”
晴陌无语了很久,只能换个问题:“那你喜欢我什么?”
“…”轮到宋子瑜无语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一个也没明确回答上来,晴陌彻底无语了。
“怎么今天净问这些问题?”直到两个人坐下点了菜,宋子瑜才问晴陌。
晴陌意兴阑珊,把玩着手中的纸巾,懒懒道:“没什么,想到了就问。”
“心里有事?”
“没有…”
“是不是在烦过年的事?”
晴陌抬头,心中诧异。上回他主动问她,她避而不谈,这一次她主动,用了一种比较隐晦比较婉转的方法,他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晴陌,过年你就三十二岁了。”
晴陌皱眉,讨厌他时不时的提醒她的年龄,在他比她小两岁的前提下。
“逢年过节会有什么样的压力我也正在遭遇,你是在考虑过年该不该带我回家吧。”
晴陌看着他,他眼里隐含笑意,静深的黑眸流光浮动。
“会问这些,看来你心里还没完全接纳我。”
不是没完全接纳,而是根本还没接纳!许是先后顺序颠倒的问题,她一直找不到心动与依赖的感觉,所以与宋子瑜在一起,也鲜有谈恋爱的感觉。
“你对我从未放开过心怀,又怎么让自己接受这段感情,投入到这段感情中来?”
“…”是的。萧凌晖之后,她不想再相信爱情,不想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差不多时候结婚就是了,只要对方是个未婚男性,身体健康。
“如果你都做好了不幸福的准备,又有什么好顾忌害怕的?”
“…”
“把它当成最后一次恋爱机会,你难道不想好好把握?”
最后一次恋爱机会!她讨厌这样的说法,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恋爱的机会了。如果这次与宋子瑜还是以分手告终,或许分手第二天她就会去征婚,第三天就抓个人去注册登记结婚。
所以,就像他说的,她为什么不投入,为什么不尽情谈一场恋爱?不管结果是什么,最差不过找个陌生人结婚,她有什么好顾忌好害怕的?
“晴陌?”他知道她有些动摇。
“别吵!”她总喜欢对他横眉冷眼。
“菜要凉了。”
晴陌这才发现自己举着筷子一直没夹菜。
虽然有了新的计较与打算,但她一下子也抹不开这个脸对宋子瑜热情。她对他冷惯了,有时候给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都颇为难得,也不知他怎么就会喜欢上她。
难道真是男人都犯贱?
晴陌回到公寓就被逼供了。
她被宋子瑜的几句话激得忘了与姚玉玲的半小时电话之约,只能推说加班太忙。所幸姚玉玲对相亲的对象还算满意,打着哈哈就这么过关了。
宋子瑜的计策还是有成效的。晴陌问姚玉玲过年准备怎么办,姚玉玲说,如果这个相亲对象表现好的话,她会考虑过年带他回家交差。
“这么快?”
“快?我看我爸我妈巴不得我明天就结婚呢!”
“如果交往一段时间之后感觉不好呢?”
“那就再找一个更好的。”
“玉玲…”晴陌犹豫了,有些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姚玉玲斜她一眼,嗤道:“有话就说吧,我知道你心里不齿着呢!”
“不是…”她连忙否认,沉思半晌才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还没走到结婚这一步,就急急带回家,到时候做不得准又换人,长辈们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看起来就是频繁换男朋友,长辈们都传统,会不会觉得失之随便?
“这样说吧,他们宁愿你一年换一个,也不愿你一个都不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