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雨忙缩了缩脖脖子,吐了吐舌头,跟着黎舒河一路小跑着上了车。

此后新闻发布会的内容也在电视上播出了,大部分媒体对这件事都还是抱持着一种客观的态度,对王莉也没有偏颇损毁的意思。

随着这件事成为热门,王莉当年演的电影也被扒了出来,成为视频网站上的点击热点。

这也是王佳雨第一次见到王莉的表演。电影叫《早春》,讲的是一个乡下来的打工妹的故事。

这部电影能够入围国际知名的电影奖项,的确是有原因的。虽然是一部二十几年的老片,但是导演的叙事手法和王莉对故事的演绎,即使放在现在来看也丝毫不觉得过时,反而因为现代感的缘故,而具有别样的感觉。

故事的最后,是王莉饰演的打工妹,在早春料峭的清晨,站在河上的桥上眺望远处的场景。河边开着一枝娇嫩的迎春花,而她穿着灰色薄棉衣的身影,却在寒风中抖得如一片枯叶。

随后一个镜头渐渐拉远,故事自此结束,留给观众无限的遐思。

最后一段,王佳雨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好像透过这个角色,亦能感受到当时王莉那种萧索而走投无路的心境。

可惜当时的王莉孑然一身,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分担风雨。

这是第一次,王佳雨深刻感觉自己肩上好像担负了重要的使命。

对于她而言,待在娱乐圈的理由,除了想要当导演,想要能够一直待在黎舒河身边,现在还多了一项:她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既然大家都只关注这些那些耸动的内容,而从不愿意去注意故事的背后,那么就由她来还原当年事情的原貌,给王莉一个交代吧。

虽然还有人在持续关注这件事,不过由于危机公关比较给力,媒体当年对王佳雨的态度还算宽容。

不过宽不宽容对王佳雨而言都无所谓了,因为她已经去了《头号证人》的剧组报道,进行为期一周的拍摄。

《头号证人》请了大量的明星来客串,可能坐门槛上那穿得像个要饭的人就是戛纳影帝,在厕所撞个满怀的老太太就是四届金鹤影后的老戏骨。

每次王佳雨去拍摄现场,都会被这豪华的演员配置闪瞎双眼。

王佳雨在戏中饰演反派的一个女特工,共出场三次,一共三分钟。第一次是越过正派设置的重重障碍,将炸弹埋在了转移证人必经的路上。第二次是和正派的一场正面的打戏。第三次是被反派老大干掉。

除了最后一场戏,前面对演技的考验并不多,只是需要吊威亚进行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拍摄。

王佳雨每天除了跟着武指大哥学动作,就是围观影帝影后飙戏,要不就是去给场记大哥打下手,还没开拍就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戏要过两天才正式开拍,于是她就和往常一样到剧组去蹲点。

今天拍的是何硕和高若贞的对手戏,几乎每一场都是重头戏。

由于何硕也是黎舒河带过的明星,王佳雨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一个镜头拍完,何硕的助理连忙递上毛巾和水。何硕喝了口水,突然看向站在副导演身边的王佳雨,“佳雨,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笑?”

“啊,我…”王佳雨压根没想到何硕会注意到她,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笑。

何硕几步走到她身边,“来,说说看笑什么,让我也开心一下。”

看何硕脸上露出痞笑,王佳雨心里一阵发毛,“何硕哥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特别亲切才笑的,没有其他意思!”

“哦?”何硕拖长声音,“原来还有其他意思啊,我倒是没想到,你说的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嗯?”

…没什么意思你这邪魅一笑才是几个意思啊吓死了好么!

“何硕,别逗她了。”说话的朝他们走来的高若贞。

何硕顿时卸下了方才的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样,笑眯眯地说:“这不是看佳雨挺逗的么。”

…她就站在那里啥也没干,也没多长一个鼻子,到底“逗”在哪里啊喂。

王佳雨忙跟高若贞打了个招呼,高若贞笑着说,“早上好,今天你的戏要拍了吗,怎么起得这么早。”

“后天开始拍,我是专门过来看你们拍戏的。”

何硕笑着说,“原来是过来看拍戏的啊,我还以为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呢。”

“…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不信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闹了一会儿便要拍下一个镜头,就位前高若贞拍了拍她的肩,微笑着说:“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过来问我。”

她的重音落在“都”上,听起来有些微妙。

王佳雨一愣,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开拍了。

看着入戏的高若贞,王佳雨露出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她总觉得,刚才高若贞这句话,不单单是指拍戏?

正文 第19章 吊你妹的威亚!

悠闲的日子过了两天,王佳雨的戏份正式开拍了。这个角色考验演技的不多,更多的是看动作戏。

虽然之前跟着武指学了一周,真正做起来,没有任何动作戏经验的王佳雨还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才拍了两天,腿上和胳膊肘上就已经撞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地上的戏都拍完,第三天就要真枪实弹地吊威亚了。

吊威亚这种东西,看起来非常神奇,拍出来的效果也是要么衣袂翩翩要么身轻如燕,但真正操作起来其实是件非常苦逼的工作。

穿好了尿不湿一样的装置,确认妥当之后,王佳雨便被起重机慢慢地吊了起来。

双脚瞬间腾空,在重力作用下,腰和大腿顿时被捏得生疼,往下望去,三米远比她想象中得要高得多,心顿时一下子悬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特技师在下面喊话。

感觉好可怕嘤嘤嘤!王佳雨苦着一张脸,这一点也不衣袂飘飘身轻如燕,要是有恐高症她已经晕了二十次了吧!

“没,没事,还好!”

“那行!等会儿滑轮会把你滑到对面去,记得按要求做动作,准备好了就说一声!”

王佳雨长长呼吸一次,冲下面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可以开始了!”

几台摄像机准备就位,导演一声令下,滑轮开始滚动。

王佳雨被拉扯着往对面溜去,她立即奋力做出之前排演好的动作,滑过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滑轨卡了一下,心里陡然一惊,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急速地朝下坠去!

黎舒河到张明恺家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钟头。

阮冰正在厨房准备中饭,听到动静后从走了出来,笑着说:“想让你来一趟真是太不容易了。”

张明恺翘着腿,斜睨黎舒河,“可不是,他谱越摆越大,轻易怎么请得动。”

黎舒河没理张明恺的调侃,“嫂子言重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你也知道。”

阮冰笑着说:“知道知道,你先坐着,我去喊小雪下来。”

张明恺给黎舒河递了支烟,“怎么,总算是消停了?”

“还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圈子,什么时候真正消停过。”

张明恺将烟点燃,觑着黎舒河,似笑非笑,“倒没见你对其他人这样上心过,果然王二说得对啊。”

“他嘴里的火车能从连云港跑到鹿特丹,你也信。”

“信不信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张明恺哈哈一笑。

上次和张明恺、王建国打牌输了,人非得让他把王佳雨叫过去见识见识。

“不就是捧一个小姑娘,谁没捧过,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黎舒河语气平平。

“你要是把她拐上床了,说这话还可信点。”

“嗯,淫者见淫。”

“啧啧,可别跟哥拽这么有深度的词,”张明恺弹了弹烟灰,“学学人王二吧,好歹偷腥也偷得光明正大。”

“你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正说着话,便见阮雪跟在阮冰后面走下楼来。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一件针织的白色开衫,头发梳成一个髻,比起上次见面时的优雅,这次更多了几分甜美。

“黎哥,”阮雪淡笑走到黎舒河旁边,“你总算有空来了。”

“嗯,最近有点忙。”黎舒河淡淡回答,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阮雪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盘子中的水果刀,开始轻轻巧巧地削一只梨子,“我看了电视,这段时间黎哥你挺不省心的吧?”

“还好。”

“王佳雨去拍王哥的戏了?”

“嗯。”黎舒河掐了烟。

“我之前还说让王哥给我也安排个角色呢。”

“得了吧,”张明恺笑着说,“王二的剧组从来都是把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畜生,你怎么吃得了这个苦。”

“别小瞧我啊姐夫,”阮雪状似不经意地看了黎舒河一眼,“我从小学芭蕾,吃的苦也不少了。”

“既然你是学芭蕾的,没必要去搀和演员的世界。”一直似听非听的黎舒河突然说道。

本来看之前黎舒河态度有些冷淡,阮雪有几分沮丧,但是刚刚黎舒河这一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确实呢,芭蕾毕竟属于高雅艺术。”

黎舒河没有接腔,阮雪便自动将其视为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阮冰之前也是演员,虽然没演几部戏就息影嫁人了,而张明恺本身圈子内玩弄规则的人,自然知道女演员的生存环境远远比外人知道的要艰苦的多,几乎每个功成名就的女明星都有那么一段讳莫如深的黑历史。

但是阮雪则不然,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都是真正的艺术,也没有任何场合需要她卑躬屈膝。有家里的支持,她只需要坚持纯粹的艺术就能比大多数人活得轻松和成功。

虽然欣赏这种高雅艺术的受众远远少于通俗文化,但是无论如何,安在她身上的头衔是“艺术家”。

这个头衔,很多演员终其一生也无法获得。

“说起来,下个月我在帝都大剧院有演出,黎哥肯赏脸去吗?”阮雪又将削好的梨子细致地切成厚薄大致相当的片,她的手白皙细腻,手上的动作缓慢而流畅。银色的小刀衬着雪白的瓷盘,瓷盘里装着已经切好的晶莹的雪梨片。切梨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在她手下居然也变得具有了美感。

“得看具体是哪一天。”虽然阮雪语气非常期待,黎舒河也还是没给肯定的回答。

阮雪笑了笑,也不气馁,“那倒时我让人把票给你送去,黎哥你要是有空就去捧个场吧。”

“嗯。“黎舒河顿了一下,“演什么剧目?”

阮雪闻言脸上不禁现出了几分骄傲的神色,含笑回答,“当然是《天鹅湖》。”

张明恺愣了一下,“你拿下《天鹅湖》的主角了?”

阮雪将切好的梨推到张明恺和黎舒河面前,抽出纸巾擦了一下手,“嗯,从俄罗斯回来之后就通过了,一直没跟你们说。”

“不错啊小雪。”张明恺忍不住赞道,他虽然本质上是个粗人,但是好歹也摸爬滚打了这些年,多多少少受了些熏陶,平日没事也会装大尾巴狼去看看昆曲听听音乐会,因此也清楚能演《天鹅湖》的女主角,确实得有两把刷子。

阮雪也不过度谦虚,微微笑着算是接下了这句称赞,“所以你们到时候不捧场可就说不过去哦。”话虽是对着张明恺说的,但是意思却毫无疑问指向黎舒河。

黎舒河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发现是小石打来的,他站起来说了声抱歉,走到客厅的窗边。

不过听小石说了一句话,他脸色骤变,急忙问了句“在哪里”就挂了电话,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跟张明恺解释,“佳雨出事了,我得去医院一趟,你跟嫂子说一声。”

阮雪从黎舒河接电话起就在关注他的表情,看他神情凝重,也猜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没想到是关于王佳雨的,“具体怎么了?”

黎舒河换上鞋子,简单地说了一句,“吊威亚摔下来了。”

“什么?!”张明恺一惊,忙站起来,“情况怎么样?”

“送去医院了,具体还不知道。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打电话通知你。”

“那行,你快去吧。”

黎舒河点了点头,打开门迅速地离开了。

阮雪通过窗户看着他背影飞快走远,脸上现出非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黎舒河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王佳雨还在手术室里。小石、王建国和导演还有几个负责人都坐在走廊里等着,见他一到,王建国立即站起身来,“黎老弟,对不起你,剧组太大意了。”

黎舒河没心思客套,皱眉问:“情况怎么样了?”

“估计得是骨折,具体的还要等医生出来。”

《头号证人》的剧组一直是封闭拍摄,因此现在出了事还没有惊动媒体,但是这件事迟早还是要曝光。

“是怎么出的事?”

“威亚脱离滑轨了。”特技师解释。

“那也不至于摔下来,保护措施呢?”

特技事露出难堪的表情,“…只绑了一根钢丝。”

“三米高你们只绑一根钢丝?”黎舒河冷冷看向王建国,“王二,你们剧组这么缺钱?”

发生这种事,对于整个剧组的声誉都有莫大的影响,王建国心里也不好受,“天地良心,这剧本投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制片人,但也不能天天蹲那儿监工吧,”他拍了拍黎舒河的肩,“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先帮我想想怎么应付媒体。”

黎舒河虽然生气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这种时候谴责谁都没用,重要的是人没大事儿。

如今对演员的权益和福利越来越重视,一出什么事就有几百双眼睛盯着。目前先过了媒体这一关,以后才能该问责的问责。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QAQ我知道自己又坑爹了。这两天在写一个论文,和准备后天的英语考试,没来得及更新QAQ

我后天开始考试,一直要考到7月2号,因此想跟众位亲商量一下,能不能从今天到7月2号改为隔日更,等我考完了恢复日更?

更新的日期就是24号、26号、28号、30号、2号这五天,下午六点钟准时更新,大家看可以咩QAQ

正文 第20章 住你妹的院!

王佳雨醒来时发现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全身各处都疼得厉害,瞬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转过头发现床边围着一圈人,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黎舒河,她嘴一瘪,“BOSS,原来我还活着啊…”

黎舒河闻言脸色更加阴沉,那架势恨不得王佳雨没死他也得抄起椅子送她回炉重造。

王建国也是哭笑不得,“说什么傻话,三米还不至于摔死人。”

“那我瘫痪了吗?”

“…也没那么容易瘫痪,就骨折脑震荡,休息三个月就好了。”

王佳雨她全身上下要么打着石膏要么缠着绷带,就没一处是好的,虽然一说出口的话让人啼笑皆非,但到底伤得不轻。

黎舒河脸色稍霁,对王建国说:“媒体那边就按刚刚说的发通稿,王佳雨的角色是另选还是等她康复随你决定,总之,这事儿你得给她一个交代。”

“肯定得给交代,”王建国拍拍胸脯,“我王二什么坏事没做过唯独不亏待女人。”

黎舒河瞥了他一眼,“那你先领人回去。”

“成,”王建国挥了挥手,“这边就先交给你了,差什么尽管开口。”

王建国走了之后,王佳雨瞟了一眼旁边的柜子,“BOSS,我想喝水。”

黎舒河倒了杯水,伸到她面前。

王佳雨左手打着石膏,只有右手能用。她费力地伸手去够杯子,然而由于躺在床上怎么都够不着。

看黎舒河脸色不太好,她也不敢进一步要求,心知黎舒河大约不是会服侍的人,便微微勾了勾嘴角,收回手,“算了,还是不喝了。”

黎舒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水杯,将床慢慢地摇了起来,又将她背后的枕头垫好,而后才将杯子递到她手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王佳雨简直受宠若惊,“BOSS,谢谢…”

黎舒河在床边坐下,“已经给你小姨打电话了,她稍后就到。”

王佳雨闻言目光黯下去,“小姨又要操心了。”

黎舒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BOSS,这个角色我是不是演不了了?”

“剧组等不到你康复。”

王佳雨“哦”了一声,垂下头,半晌抬眼,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过的笑,“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出道至今不过大半年,王佳雨倒是把娱乐圈最糟糕的事情都体验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是由于天灾还是人祸。

黎舒河不知道如何接腔,沉默了半晌,问“中饭想吃什么?”

王佳雨这才发现已经是午后两三点了,忙问:“BOSS你是不是也还没吃?”

“嗯。”

“那你快去吃吧,我随便都好,再说头有点晕,不太想吃东西。”

黎舒河起身,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还有机会。”说完不待王佳雨回应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所以这是傲娇呢傲娇呢还是傲娇呢!安慰个人也要搞得这么别扭!

虽然黎舒河的安慰也冷冰冰得跟报丧一样,不过王佳雨灰暗的心情好歹还是受到了一点鼓舞。

合约签了五年,如今不过过去了半年多,她还有的是时间。既然起点就比别人高,现在遇到些障碍,也是正常的吧。

靠着看了会儿电视,王茜就到了。

王佳雨生怕王茜担心,忙率先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小姨我只是骨折加脑震荡,没瘫痪也没变傻你千万别担心!”

王茜本来还愁着一张脸,闻言立即扑哧一笑,“都裹得跟粽子一样了,亏你还这么乐观。”

王佳雨拍了拍床沿,示意王茜过来坐,“既然都摔成这样了,不乐观点也没用啊。”

王茜在她身旁坐下,“就你一个人?”

“哦BOSS去吃饭了。”

王茜皱了一下眉,“那你呢?也没吃吧?”

“BOSS会帮我带的…吧…”王佳雨并不太有信心,毕竟刚刚她说了不想吃,黎舒河到底会不会帮她,还是两说。

王茜闻言立即站起来,“我去给你买。”

王佳雨忙拉住王茜衣袖,“我现在还不饿,等BOSS回来了再说吧。”

王茜便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拍个戏能摔得这么重,黎舒河给你找的什么剧组,到底有没有安全保障。”

“这不关BOSS的事,”王佳雨忙说,“制片人是他好朋友,他也没想到会出事的。”

“是好朋友还这样,那要是其他工作,是不是连命都得送出去?”

王佳雨知道王茜是因为担心她才说气话,只好一边笑着一边安慰。

过了半个多小时,黎舒河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保温盒。

笔挺的西装搭配保温盒,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搞笑,而王佳雨确实不厚道地笑了。

看黎舒河带了饭,王茜面色稍霁,起身打了声招呼,“黎先生。”

黎舒河将保温盒放在柜子上,“这件事过两天剧组就会给出解释和赔偿,请王女士放心。”

端正的态度让王茜心情又舒畅了几分,她把保温盒的盖子打开,将里面的食物盛出来,坐在床边耐心地服侍王佳雨吃饭。

由于脑震荡的缘故,王佳雨头很晕,又在输液,胃口很不好,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王茜收拾好东西,见黎舒河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仅剩的一点怨气也消退了。

“佳雨,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东西。”

王佳雨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小姨。”

王茜把床放下来,跟护士交代了一下输液的事,就和黎舒河走出了病房。

到了医院楼下,王茜说明了出来的真正用意,“黎先生,介不介意我占用一点你的时间?”

黎舒河看了王茜一眼,礼貌地说,“当然不会。”

两人就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馆,王茜点了杯冰水,也不欲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前段时间佳雨出事的时候我就想找个机会跟黎先生你见一面,不过你们都很忙的缘故,也没能如愿。”

黎舒河静静听着,“王女士直说无妨。”

“现在黎先生也知道了我们家里的情况,确实电视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姐姐高中没毕业就来帝都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跟家里联系,直到她当明星了我才知道她的下落…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并不在帝都。

“后来她生了佳雨,才重新和家里联系起来,但是当时我工作都在外地,能够帮扶的其实也很有限。”

王茜今年四十二岁,开了一间画室,教一些学生画画。平日也会把自己的画作,拿到合作的画廊出售。

她身上有一种很恬静温柔的气质,虽然眼角的皱纹已经无法掩饰,但是画家的优雅气质往往会让人忽略她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