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离谱了,您不用说了,我这辈子就认定林苒一个人…”
程如墨伸手悄悄握住林苒的手,探询地看了她一眼。林苒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举起手叩了叩门。
里面谈话声立即停了,老太太抬高了声音问:“谁呀?”
程如墨见林苒神色沉沉,立即大声说:“森哥,过来开个门!”
过了片刻,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林森立即将四只袋子拎进来,“快进来擦擦,你看你头发都湿了。”
林苒忽地捉住了林森的手,“那个,林森,我不在家里吃了,让老太太也别忙了,她刚刚晕车了,也不舒服。方才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说要给我…我和如墨接风,菜都上一半了,让我们赶紧过去。”
林森沉吟片刻,“也行,你晚上回来吃,你先等等,我去给你们俩找两件外套。”
林森又进去之后,老太太就站在沙发前面,歪着头往外面瞄。她拉住了林森,似乎是想问什么,林森没有睬她,径直往林苒卧室里去了。
程如墨握着林苒的手,压低了声音:“你何必呢…”
“我要是这会儿进去,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非跟老太太吵起来不可,搞得林森也为难。”
等了片刻,林森拿着两件开衫出来了,程如墨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来递给他,“谢谢你啊。”
林森掏出车钥匙递给林苒,“你开车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林苒没说话,接过去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慢慢朝电梯走去,身后又传来林森的一句叮嘱:“注意安全!”
进了电梯,林苒终于放松下来,极为疲累地长叹一口气。
程如墨看着她,“我可没有什么接风洗尘的朋友。”
“去你家吧,我想睡个觉,累死了。”
“去我家可就只有外卖吃了啊。”
林苒抬头望着跳闪的阿拉伯数字,“你说,这算什么事。房子是我的,房产证上也填的我的名字,这会儿狼狈逃出去的还是我。所以说,这都是血泪教训,千万别找凤凰男。”
“你别瞎说,”程如墨忙说,“林森哪里算凤凰男,顶多是农村出来的无产阶级。他就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妹妹,妹妹也要找工作了,没有一大推穷亲戚等着投靠。他自己有工作,挣得比你高,不需要靠你来脱贫致富,所以别这么说他。你也听见了,他在老太太面前态度很坚决,每一句都在回护你。”
“可在老太太眼里呢,我这样的还不抵一个小学老师。”
“你是嫁给林森,不是嫁给他妈。”
林苒半晌没说话,末了,忽然开口:“你得吸取我的教训,今后进陆岐然家门可一定得打探清楚了。况且他前头还有一个八年的女朋友,他父母那关,我估计也得够呛。”
程如墨笑了笑,“能不能到见家长那步还不一定呢,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我就自己过一辈子了,离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林苒这样的闺蜜=w=
第33章
林苒在程如墨住处睡了个午觉,到了下午四五点时被程如墨拽起来了,“林小姐,逃避没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会儿林森又得打电话过来催了。”
林苒刚睡醒还没缓过神来,坐在床上双眼惺忪,虽是朝着程如墨,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我不想回去。”
程如墨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一掌,“你也不能在我这儿待一辈子啊,即便我想呢,我也娶不起你啊。你和林森之间又没矛盾,把话讲清楚就行了。再说他们住的房子还是你的,无论如何也要看你几分脸色。”
“呸,”林苒皱了皱眉,“林森看我脸色?我天天看他脸色还差不多。我不是没跟他谈过,我好逸恶劳,跟他妈住在一起铁定不安生,就我们小区里,之前有一家人要出国,七十五平米的房子急售,价格比新楼盘低两千块钱,你说多好的机会,但是林森不干啊,跟我指天发誓,说他妈特别疼小辈。敢情疼就疼林森一个人去了,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程如墨笑:“你这起床气都直冲云霄了,行了行了,赶紧起床回去吧,你跟林森这么久没见了,老待我这里不合适。”
林苒情绪低落,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起来洗漱回家去了。
程如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打算第二天去公司把齐简堂代收的特产和纪念品拿了再回去。
公司把那个房地产的广告拿下来了,办公室里一片刚刚完成了土地革命似的鸡血热情,几个同组的人逮着程如墨讲了半个小时的曲折过程。程如墨听完了,笑说:“我买了一些特产,放齐总办公室里了,我去拿过来跟大家分分。”
“哎哟你现在千万别去,齐总估计这几天来大姨夫了,吃了枪子一样,逮谁骂谁。”
程如墨好奇:“出什么事了?”
同事往她跟前一凑,低声说:“听说是被逼婚了。”
程如墨笑说:“谁有这能耐逼婚能逼到他头上——我更要去看看了。”
齐简堂那阴沉脸色,说像是来大姨妈了一点不夸张。程如墨到的时候,他正开着电脑放歌,关喆的《想你的夜》,音响开得特大,恨不得将办公室玻璃都震碎了。齐简堂就靠在大班椅上,绷着张脸,神情忧郁颓废。
程如墨笑得不行,伸手将音响关了,“真是不忍心打扰你沉思往事,可这声音太大了,老远都能听见,噪音扰民,知道吗?其他人不敢找你投诉,只好抓壮丁,让我来为民请命。”
齐简堂抬眼看了看她,幽幽叹了口气:“如墨啊…”
程如墨被他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忙说:“你别这么喊我,跟叫魂一样,瘆的慌。”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二十岁出头那会儿,特别喜欢一个姑娘。”
程如墨将椅子拉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了,“怎么没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那可是你的光辉往事,到了你这年纪,也只能凭当年之勇聊以自|慰了。”
齐简堂望了她一眼,“她回来了。”
程如墨惊讶,“所以你真被逼婚了?”
齐简堂顿了一会儿,方才回答,“以前那时候,别说是娶她了,就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乐意。那时候胆子多大,不要命一样,她受了点委屈,我能只身跟十几个人火拼。没钱没本事,只会打架,就是为了她,我在咱们那一片儿打出名了。可她是富家小姐逆经叛道,我是街头痞子逞凶斗狠。后来她出国了,我大四一年没干别的,专门补课重修,好歹拿了张毕业证,心说争取再考个研究生,把英语补一补,还能有机会出国去找她…”齐简堂自嘲一笑,“可我到底不是读书这块料的,考研没考上,托福考了两次也没过。”
程如墨:“后面的发展,你可没跟我讲过。”
“我这辈子,也就这么轰轰烈烈过一次。”
程如墨想了想,问他:“这么是说这人就是你心上的朱砂痣窗前的白月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齐简堂摇头,“我已经三十六了,虽说目前还晃晃悠悠,但总还是得打算打算,遇到合适的姑娘,也就回归家庭了,我这么良好的基因,不遗传下去多可惜。但苏钰确实不是适合结婚的人,我要跟她在一起了,日子肯定过得跟史密斯夫妇一样异彩纷呈,但那毕竟是好莱坞电影。我就想找个小我七八岁的,性格有点个性但不至于太硬朗的,偶尔拌个小嘴吵个小架,日子多舒坦。我跟苏钰谈恋爱那会儿,就是遇到点什么事就要争个鱼死网破。现在我跟她个性都比以前还强硬,在一起了谁也不服谁,肯定三天两头闹离婚。”
程如墨问:“那你现在还爱她吗?”
齐简堂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我是真爱她这人,还是爱当时为她奋不顾身那感觉。”
“所以你们男人,千万别谈感情,一谈起感情感性得比女人还女人。”
齐简堂抬眼望着她,“如墨,要不你假扮我女朋友,跟我出去见见苏钰吧,她现在还没做留下来的打算,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她,”
程如墨立即站起来,“你说这话我就瞧不起你了啊,自己没勇气干脆拒绝,拿别人当幌子。且不说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即便没有,我也肯定不答应你。答应你算是完了,一笔糊涂账…”
“你跟陆岐然在一起了?”齐简堂忽然抬高了声音。
“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又有感情基础,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齐简堂瞅了她半晌,忽地冷笑一声,“那你千万问清楚了,陆岐然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那种被你仰慕的感觉。男人都有点英雄主义情节,要是有个小姑娘不计回报纯情兮兮地喜欢我这么多年,我身边又没有其他人,我也肯定毫不犹豫…”
“你帮我收的东西在哪儿。”程如墨出声打断他。
齐简堂望她一眼,“哟,还不高兴了。”
“齐简堂,”程如墨冷声说,“你别这么阴阳怪气,这问题之前咱们就讨论过一次。你倒是扪心自问,你有多喜欢我,你连你初恋情人都不能坦诚,还能为了我这么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要是这点都做不到,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感情。”
“陆岐然有什么好?不就是愿意娶你吗?我说句实话,你要真这么想嫁人,还不如嫁给我。”
程如墨气得半晌没说话,瞅见东西堆在里面的墙脚底下了,便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搬东西。东西有点多,她好不容易全部抱住了,最顶上的一个快递盒子又摇摇晃晃地直往下掉。
齐简堂从椅上站起来,帮她拿了几个,朝外走去。到了程如墨工位上,齐简堂把东西放下了,又沉着脸一声不吭地走回办公室去了。
程如墨座位旁边的几个同事立即凑上前来,“怎么了?装枪口上了?”
“可不是,”程如墨笑笑,“差点成炮灰了。”
——
下班之后,程如墨抱着堆东西慢慢吞吞往电梯口走,经过齐简堂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齐简堂站在门口,依然板着脸,说:“你东西多,我送你回去。”
“不劳齐总大驾。”
“程如墨,我说话混,我跟你道歉,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程如墨看了他一眼,“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既是我上司,又是我导师,也是我挚友。我们相处四年,我自认为从没有一次,与你相处时自己行为有所不当。所以齐简堂,希望你今后别说这些话来侮辱我。”
齐简堂叹了口气,依然帮她拿了些东西,“走吧。”
程如墨顿了几秒,还是跟上去了。
在车上的时候,两人好半晌没说话。程如墨忽然瞅见脚边有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弯腰拾起来一看,是枚发卡,“这是上次送你巧克力的小姑娘的?行啊齐总,左有初恋逼婚,右有少女投怀,左拥右抱,人生赢家啊。”
齐简堂立即伸手将她手里的发卡夺过去,“瞎说什么,这我侄女坐我车时落下的。”
程如墨笑笑,“敢做不敢当。奉劝一句,不满十四岁你是要坐牢的,还是悠着点吧。”
很快到了小区外面,程如墨喊了停车,“你进去倒车也不方便,我就在这里下吧。”
齐简堂看她一眼,踩了刹车。
程如墨去后座把东西都拿出来,待齐简堂车子开走了,抱起来慢慢悠悠往里走。走了几步,忽听见身后传来刘雪芝的声音:“如墨!”
程如墨回头,见她一只手里提着只大号的购物袋,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今天很多肉都降价,多买了一些。”
程如墨有心想帮她提着点,奈何腾不出手,便说:“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先上去把东西放了,再下来帮你。”
“行了就这么走吧,哪那么多讲究。”
程如墨跟在刘雪芝后面,慢慢走着,走了几步,刘雪芝忽问她:“是不是齐简堂送你回来的?你都跟小陆在一起了,跟他保持点距离。”
“我这不是东西多不好打车吗?今后不会了。”
过了一会儿,程如墨问刘雪芝:“小舅妈他们已经走了?”
“前天才走,走之前软磨硬泡,非得让你爸答应让你小舅当红叶园的负责人。”
程如墨听得心里憋闷,“爸答应了没?”
刘雪芝叹了口气,“说是答应给他安排差事,但负责人的事没松口。你是没看见你小舅妈回去时那脸色,活像我家欠了她八百万一样。”
程如墨静了半晌,“爸这次倒是有原则。”
“你别这么说,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程如墨打断刘雪芝,“我爸刚来江城那会儿打拼,确实大家都互相扶持,帮衬了不少。但凭什么一个个觉得劫富济贫是理所当然?再说你自己也知道,我们家富吗?我爸承包工程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了不起挣个二十万,他应酬多开销大,到年底结账时能剩几个钱?再说他现在五十出头高血压就患上了,胃也不行,到时候一退休,攒得那点钱不得光要用来治病。”
第34章 过关斩将(三)
刘雪芝扑哧一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说,“所以我说你们父女俩,明明互相关心,偏偏搞得跟仇人一样。”
程如墨立即反驳:“谁关心他了?我是担心你,女人本来就活得比男人长,到时候他瘫在床上动不了了,还得你来给他把屎把尿。再说他关心我吗?我读了十几年的书,他参加过一次家长会吗?平时没见他嘘寒问暖,我早恋了考试考差了倒是跳脚跳得比谁都高。”
“你爸就是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成天跟你说什么疼呀爱的,你自己听了不觉得恶心?”刘雪芝将购物袋放下换拖鞋,“有一点你否认不了,你跟你爸啊,个性简直一模一样。”
“我可不像他那么老顽固。”
“你还不顽固,跟茅坑里石头似的。”
刘雪芝将菜拎进厨房归置,程如墨把特产搁进卧室了,也走进去帮忙。她看刘雪芝拿出保鲜袋装着的牛肉,伸手戳了两下,“看着还挺鲜嫩。”
刘雪芝将她手一把挥开了,“去去去,别捣乱。”
程如墨望见袋子里还有一小袋苹果,自己拿了一个出来,水龙头底下洗干净了,咬了一口,问:“严子月最近没来找你吧?”
“她最近忙得人影都不见,清明节倒是见过一次,拿着个手机扒拉了一整天,打电话也躲着人,估计是谈朋友了吧。”
“您真是低估她了,她有没谈朋友的时候吗?”
刘雪芝叹了口气,“子月也是…你说她现在这性格,哪里像是…”
程如墨没答话。
过了一会儿,刘雪芝看了她一眼,问她:“你跟小陆还行吧?我跟你说啊,你流产这还不到一个月,要是他过来你,你千万…”
“妈,”程如墨听得不好意思,立即打断她,“我知道我知道。”
“你让他赶紧把工作转过来,老分隔两地不是个事。结婚的事房子的事也可以开始操办了,他父母那边,也得计划去拜访,我不是催你们啊,只是你好歹都这么遭罪了,早点把婚结了,以后万一遇到点什么事,身份也不尴尬,你说是吧?”
程如墨默默啃苹果,没回答。
“我问你话呢。”刘雪芝戳了她一下。
“嗯。”
东西都差不多整理完了,刘雪芝一边洗手一边说:“还有个事,上次不是给了你一个电话吗?卢阿姨跟我说,你跟他打过?”
“不是你让我打的吗?”
“嘿,我那是不知道你跟小陆在好啊。你赶紧的,找个时间跟他见一次面,把话讲清楚。卢阿姨老问,问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看什么时候有空吧。”
——
程如墨把这事答应下来,转头就忘了。过了两个多礼拜,刘雪芝又催了一回,她才想起来,抽了个时间给卫界打了个电话。卫界说既然母亲都在一块儿跳舞,也是种缘分,当个朋友也好,便邀请她周五吃个便饭。
程如墨左右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心想吃顿饭也不至于少块肉,当面讲清楚了也好,也就答应下来了。
对方是学计算机的,对传媒这块儿也有些熟悉,见面聊了几句,还有些投机。吃到一半,卫界中途去上厕所,程如墨掏出手机照着他背影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了:相亲对象,29岁,178公分,有点小帅,年薪15万,帮忙参谋一下,值不值得深交?
发出去没一会儿,陆岐然就来信息了:胆子有点肥,几天不见就打算爬墙了。
程如墨笑了笑,立即回复:你也知道“几天”没见了。
过了片刻,陆岐然回复: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抽出时间过来。
程如墨连忙回复:不用,搞得像我催你一样。我也挺忙的,家里乱也没收拾,你过来我懒得招待。
没等陆岐然再回复,她又立即发了一条:先不说了,我这会儿在吃饭,不方便。
和卫界吃完饭分道扬镳之后,程如墨在地铁上收到陆岐然的短信:吃完了吧?赶紧回去,不准去看电影。
程如墨笑了一阵,回复:老同志,你属山西老陈醋的吧。
过了半分钟,陆岐然电话直接打过来了。这几天程如墨也在忙,而且公司里齐简堂脾气阴晴不定,整个小组的人无一幸免都挨过他臭骂。程如墨下班了别的不想干,只想睡觉。陆岐然打电话过来,讲了两句程如墨就听见那边有人叫他,怕耽误他工作,也不好意思说太久。
她想她果然是习惯不了异地恋这种相处方式,以前跟邱宇谈恋爱,在跟前都能发展成最后一地鸡毛的德性,现在隔了十万八千里,今后能成什么样完全是未知数。
渐渐地,老是想到刘雪芝跟她说的,让陆岐然早点将工作转过来。
可程如墨只在当时陆岐然给她解围时听他提过这茬,也不知道作不作数。想得久了,人就焦虑。一焦虑晚上就又梦见掉牙齿,一嘴的血,吓得她好几夜醒了就再睡不着。心里总是忐忑,又觉得自己这样患得患失太没意思。
这会儿听见陆岐然声音了,心情蓦地安定了些,问他:“吃饭了没?”
陆岐然回答:“刚下班。”
“你们电视台果真是拿人当畜生用,这个月就没有哪一天你是不加班的。”
陆岐然嗓音带笑:“再忙两天,现在这事儿就收尾了。”
程如墨“嗯”了一声,心里微妙的有些不是滋味,低声说:“反正你照顾好自己。”
聊了几句,陆岐然问她:“你没跟那人在一起了吧?”
“哪人?哦你说卫界啊,他啊,他就在我旁边坐着呢,你要跟他聊两句吗?”程如墨笑说。
“我跟他有什么可聊的,我是合法政府,他顶多算农民起义,还是草台班子。”
“呸,”程如墨大笑,“不要忽视农民的力量,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懂吗?”
又聊了一会儿,程如墨说:“你快去吃东西吧,等你忙完了再打过来,早点休息。”
程如墨挂了电话,呆坐了许久,忽然听见报站的声音了,方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起身下车。
——
周六程如墨白天跟小组的人一块儿出去玩,又吃又喝地玩了一整天,晚上回去了,看电话依然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将号码调出来了,怔愣着看了片刻,到底没拨出去。去洗头洗澡做了个面膜,躺在床上玩手机游戏,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伸手将电话摸过来接听,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带着些疲惫的声音:“出来开个门。”
程如墨顿时清醒了,骨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门?”
那边低声一笑,“你还有几个门?”
程如墨拖鞋也顾不得穿了,飞快地爬起来跑去客厅将门打开了,走廊昏暗的灯光下,那人懒散站着,脸上略有疲意,眸光却亮如寒星。
程如墨半晌没说话,陆岐然将电话挂了,笑说:“怎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衣柜里藏了什么?”说着也不待程如墨回应,将地上的行李袋拎起来径直踏进去。
“你还真是不客气。”
陆岐然挑眉一笑,“老同学,客气什么。”话音落下,抬手将门关上了,顺势将程如墨揽住,低头吻下去。
程如墨给吻得脚底发软,总觉得自己仿佛是顷干涸已久的麦田,等风盼雨许久,终于等到了。又觉得这比喻细想起来格外猥琐,显得她特别饥渴一样。
最初还乱七八糟地想一阵,渐渐地脑袋一片混沌,再容不下别的什么。陆岐然手掌紧紧捏着她的腰,那狠劲仿佛要将她揉碎。
过了很久,陆岐然将她松开了,哑声说:“有没有吃的?”
程如墨怔了片刻,扑哧一笑,“你这不行啊陆帅哥,大敌当前鸣金收兵,小心输得内裤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