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果还想要血的话,就请杀了奴婢吧。”
见梅暄闭上了眼睛,凌袖却无法下手,犹豫了一下,他收回了手:“我累了。”
“请让奴婢扶主子回房。”
“不用了,你把那些东西处理掉吧。”凌袖推开梅暄,深呼吸一下,自己慢慢走回房里。
梦中的世界,刺目的红,面前的尸体四分五裂。炮烙,车裂,腐刑,剁型…
——凌袖你这个逆臣贼子,陷害忠良,迷惑皇帝,你一定不得好死!
——贱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诅咒你永不超生!
我是逆臣贼子哪又怎样?不得好死,永不超生哪又怎样?我只要此刻在君王怀中三千宠爱,权倾天下,锋芒尽露,锐不可挡。
而那夜,难得与纪师岚嵬长亭对饮。
——凌袖啊凌袖,你为什么要这样?
纪师岚嵬,你喝醉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那是你逼我的。
——为什么?
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将我逼成这样的。
——对不起。
对不起?太迟了。
——对不起。
纪师岚嵬,你喝醉了。
凌袖睁开眼睛,梅暄已在床边守候多时。
“主子,你终于醒了。”梅暄一边说,一边将凌袖扶起。
“我睡了很久?”
“回主子,已经三天了。”
“那皇上…”
“这三天皇上都在皇后那里。”梅暄转身去端水,“听说皇后感染了风寒,所以皇上去看皇后了。还有太后因为不见了鸾鸟,大发雷霆,命人搜遍了皇宫,到现在还在继续搜索。”
接过梅暄递来的碗,凌袖惊讶的发现是满碗的血:“这是…”
“主子睡了的前两天我都准备了鸡血,但觉得那血太腥了,今天我换了人血,主子就醒来了。”
“人血?”
梅暄拉高手袖,左手手腕上绑了绷带:“请主子放心,血是我的。”
“谢谢。”凌袖低下头把血喝了。
“昨天浪腾嵬将军来过,我说主子感染了风寒,请他过几天再来。将军似乎很担心主子的病。”
凌袖冷哼了一声:“担心?他恨不得我死吧。不过没关系,我被人诅咒惯了。”
接过凌袖手中的碗,梅暄轻声说道:“我清楚主子是个好人。”
“比起好人,坏人比较好做。”凌袖下了床,走到了铜镜前,“帮我梳洗一下,我要去看皇后。”
在皇后的寝宫,凌袖见到了那年轻的异国公主茵。
“久未向娘娘请安,娘娘的风寒好了吗?”凌袖一个微笑,便令皇后心花怒放。
皇后连忙请凌袖坐下,满脸喜悦:“本宫没事,倒是大人脸色苍白,要多注意身体。”
“谢娘娘关心。”转过目光,凌袖向茵公主说道:“自从公主大婚,都没有见过公主,可否安好?”
“本宫很好,多谢大人关心。”
凌袖不解,茵公主的态度出奇的冰冷,女人始终善变。
“新春将至,我已经准备好了新曲在元夕夜宴上庆贺,想先让皇后听一听。”凌袖招手让随身的梅暄奉上琵琶。
“向问凌大人精通音律,长袖善舞,对戏曲应也非常熟悉,不知道本宫何时有幸听大人唱戏?”茵公主突然如此说道。
凌袖轻笑回话:“我不爱唱戏。若要选戏的话,《霸王别姬》一戏倒是不错,要唱也只能是一出折子戏。”
“有大人如此美丽的虞姬,霸王自然要是个伟岸的男子。”茵公主直视凌袖,目光锐利,“不知道大人心中的人选是否是浪腾将军?”
“公主,你说到哪里去了?”见凌袖变了脸色,皇后马上出言阻止。
“对不起,娘娘,臣妾感到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行了个礼,茵公主甩袖而去。
“失陪,娘娘。”将琵琶交回梅暄手中,凌袖追了出去。
看见凌袖突然离开,皇后表情失落。
“请娘娘放心,凌大人与公主之间只是有一点小误会。”梅暄说道,“奴婢会一点小曲,不知道娘娘是否嫌弃。”
“凌大人身边的宫女也如此伶俐,真让人羡慕。你弹吧。”
“是,奴婢献丑了。”
凌袖轻易追上了茵公主,遣退四周的下人后,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公主为何生气?”
“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让我高兴。一人远嫁他国,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遇上你的时候,我以为我还会有幸福,可是你拒绝了我。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可是,可是,在大婚那个晚上,我亲眼看着我的新郎和我爱的男人在床上!”
“你…看到了?”
茵公主转过身来,满脸泪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我的相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凌袖靠近茵公主,擦去她的眼泪:“皇宫是个身不由己的地方,我只是一个舞师,一个戏子,没有由得我选择。不管是皇上还是浪腾将军,只要他们要宠幸我,我又怎能反抗?我…不过是个男宠。”
茵公主扑进凌袖的怀中,放声大哭:“我要保护你,我一定要保护你!”
凌袖抱着茵公主,无意的笑了,她是他重要的棋子。
对于阿良去投靠赵奎一事,正如凌袖所猜测的一样。赵奎因皇后怀孕而得势,也正好此时浪腾嵬兵权被夺,赵奎在朝政上的实力大大增加。虽然一开始阿良说要投靠赵奎,他是有点怀疑的,毕竟大家都知道阿良是凌袖带进宫的,可是面对阿良手中兵权的诱惑,赵奎还是接受了阿良的联手提议。
离开始水利工程还有三天。
那天和阿良私下会面后回到分羽轩,竟见到刘公公已经等候多时。
“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劳烦公公亲自通传?”坐到了椅子上,凌袖轻酌了口茶,语气冷淡。
“大人,是否知道太后的鸾鸟不见一事?”刘公公笑道。
“素有听闻。”
“那大人有知不知道有不少宫女太监见到鸾鸟飞进分羽轩?”刘公公低声试探。
“公公的意思是我把太后的鸾鸟藏了起来?”凌袖挑眉,瞪了刘公公一眼。
“奴才不敢。”刘公公连忙否认,“奴才只是想说太后娘娘是这样认为的。”
“有人看到一只鸟儿飞进来哪又怎样?每天飞过分羽轩的鸟儿那么多。太后娘娘就以这一面之词要定我罪,似乎太愚蠢了。”
“大人,就算如此,人言可畏啊。得罪太后娘娘不是好玩的事,不过奴才倒有方法让那些宫女太监永远消失。”
看着刘公公会意的笑容,凌袖已经明白这是一个威胁:“不知道凌袖有什么可以为公公效劳的地方?”
“不敢,不敢。虽说奴才宦官一个,本该无欲无求,但偏偏喜爱美丽之人。大人为天下第一美人,不知道奴才是否有幸一见大人的冰肤素指?”
见刘公公笑的下流,凌袖忍不住将手中的茶杯向他丢去:“放肆!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你马上消失,我不想见到你!”
“既然大人无意,那奴才告退。”刘公公低着头退了出去,以至于凌袖没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主子,刘公公在宫中多年,在太后娘娘心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次一定会向太后娘娘告状的。”梅暄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杯子不丢都丢了,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
“要我去一趟相国府?”停下手中正在弹的曲子,凌袖皱起了柳眉。
“赵奎说如果要他帮助我们对付浪腾嵬,需要你亲自去一趟。”阿良淡淡开口,他明白赵奎的用意,但是此时却无法阻止凌袖犯险。
凌袖闭上眼睛,用指尖轻轻敲着琴弦,片刻过后,说道:“好,我去一趟。”
“皇上会同意吗?”
凌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次日晚上,皇帝在皇后寝宫过夜,而凌袖则独自离开了皇宫。但是他没有发现,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
数天后早上,天都还没有亮的时候,便有着数十名侍卫冲进了分羽轩,带头的正是刘公公。
“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请凌大人到太后寝宫一趟。”刘公公语气造作之极。
凌袖从床上坐起,冷眼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刘公公,有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吗?”
“凌大人,太后娘娘有旨,要大人马上动身前往。”
凌袖从床上下来,将外衣披上:“梳洗完后自然会去。”
“太后娘娘要大人马上动身。”刘公公大步上前抓住了凌袖的手。
用力甩开刘公公的手,凌袖想出手时却被侍卫们拔剑相指。
“你们太放肆了!这里可是分羽轩!”梅暄想上前为主人解围,却被刘公公打了个耳光,因而跌倒在地上。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刘公公,打狗也要看主人。”凌袖沉下脸说道。
“打狗自然要看主人,我是看清楚再打的。”刘公公挥手,两个侍卫上前抓住了凌袖。
凌袖本想挣脱,却突然感到一阵目眩,差点跌倒在地,两旁的侍卫紧紧将他架住。
“主子!”心知凌袖又因为缺血而头晕,梅暄担心的唤着。
还想开口安慰梅暄的,凌袖却被侍卫们带走了。
眼看虚弱的主人被抓,梅暄手足无措。
一来到太后的寝宫,凌袖就被丢到了地上。他艰难的用手支撑起身体,身上的单衣凌乱,本披在身上的外衣也在来的途中掉了,现在的凌袖有点狼狈。
“啊呀,一向意气风发的凌大人怎么这样狼狈啊?”太后由一名老宫女扶着走到凌袖身前,笑着说道,“得宠和失宠就那么明显啊?”
凌袖大口的喘着气,尽力的压抑着身体的不适。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吗?”太后用力踢了凌袖一脚。
凌袖倒在地上,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凌袖所犯何事,要我抓来?难道娘娘就不怕皇上追究吗?”
“你不用将皇上搬出来。近日他都在皇后那儿过夜,天亮后还要早朝与批阅奏折,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哀家就可以把你弄死一百遍了,就算皇上要追究,也得向阎王要人了。”太后坐回堂上,说得狠毒,“那些妃子若无皇后带头,哪敢干涉我?”
凌袖缓缓的从地上坐起,冷笑道:“太后娘娘想得真周到,那要定凌袖的罪也容易,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没有鸾鸟一事,娘娘也会这样做吧。”
“区区一只鸟儿,哪里能够定你的罪?你犯的,是意淫之罪。”赵奎一边说着,一边从内厅走了出来,“作为皇上的男宠,在被皇上冷落的时候居然去勾引相国大人,这难道不是重罪吗?”
看到赵奎,凌袖笑道:“凌袖也是承蒙相国大人看得起啊。那晚相国大人也真是热情。”
赵奎脸色一沉,上前打了凌袖一个耳光:“别想着可以把我拖下水,云将军已经上任去了,你没有任何证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
太后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哀家才不会那么快杀了你,你这样的男宠死不足惜。哀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袖冷笑了起来:“凌袖真有能耐,能让太后娘娘憎恨至此。不过,娘娘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好好的折磨你也不错。反正皇上已经厌倦了你,也不会来救你,你就乖乖在地牢里等死吧。”
太后招手唤来侍卫将凌袖带走了。
“娘娘,恕奴婢多嘴,但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老宫女担心地问道,“万一皇上…”
“放心吧,我很清楚皇上的脾气,喜欢的时候万千宠爱,不喜欢的时候就随手丢掉,绝不回头。而他不过是供人泄欲的男宠,除了长得漂亮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皇上又怎么会对他认真呢?”
老宫女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那个乐师在宫中一直被以最高礼仪对待…
地牢潮湿昏暗,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侍卫将凌袖用铁链锁在墙上后就离开了。
凌袖感到四肢无力,根本挣脱不了,环视四周,并没有一般监牢的刑具,看来这儿是太后以前用来囚禁那些不顺她意的妃子的地方,那这里一定不易被发现。
头又开始晕了,看来不将血好好补充以下,身体一定会死掉,这个本已经死掉的身体…
“吱呀”的一声,地牢的铁门被打开了,沿着石梯走下来的正是刘公公。
看见被锁在墙上的凌袖,刘公公故作同情地说:“哎呀呀,凌大人怎么弄成这样?一开始答应刘某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啊。”
说着,刘公公伸手想摸凌袖的脸,凌袖却别开了脸。
“别碰我!你这个搬弄是非的狗奴才!”
刘公公狠狠地打了凌袖一个耳光,然后又嚷嚷:“我忘了不能打脸!可惜这张漂亮的脸…”刘公公勾起了凌袖的下巴,“太后娘娘说要你物尽其用,就把你赏赐给我了。如果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还会让你活下去,要不然,玩死了你,你就不要怪我。”
“我呸!凭你这个狗奴才想碰我?”
刘公公抓住凌袖的头发,大声喊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没认清自己失宠的事实吗?你说说皇上有多就没去你那里了?还敢狗奴才,狗奴才的叫我?”突然,刘公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抓着凌袖头发的手松开了:“对了,凌大人的歌声宛如天籁,不知道叫声如何。”
见刘公公拿着点燃的红蜡烛靠近,凌袖万分后悔没有一开始就处理掉这个下流的小人。
刘公公拉着铁链伸缩的柄手,调整铁链的角度,让凌袖跪在地上,双手吊起。
身上凌乱的单衣被拉开,因衣不连体,凌袖不禁微微卷缩起身体。他低着头,闭上了眼睛,当滚烫的蜡油落到身上的时候,紧咬着下唇,死撑着不发出声音。
见凌袖没有发出声音,刘公公收回了蜡烛,不满的皱眉:“怎么那么倔强?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说着,刘公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吃了这个,我不信你不叫。”
早朝刚刚结束,皇帝便在议政殿前见到了凌袖那个贴身宫女,当看到那宫女哭着叫住了从议政殿走出来的浪腾嵬时,便忍不住上前细探。
“什么?母后派人抓走了凌袖?!”
没有任何一个消息让作为皇帝的他更心惊胆颤的了,以他对太后的理解,几个时辰下来,不知道凌袖已经被折磨成怎样的了。
不过是半个月没去见凌袖,他只是想整理自己的情绪,因为那夜他伤害了他。想不到宫中有些小人竟然以为他厌倦了凌袖而对凌袖下毒手。
连凌袖的贴身宫女在凌袖出事的第一时间去找的也是浪腾嵬,而不是作为皇帝的他。
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皇帝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
“我们一起去吧,浪腾卿家。”
算了,作为皇帝不能那么小气的,凌袖要爱谁就让他自己选择吧。
浪腾嵬先是吃惊的看着皇帝,随即点头:“是的,皇上。”
看见皇帝与浪腾嵬一起闯入太后寝宫,老宫女吓的全身发抖,忘了通传。
“儿臣向母后请安。”推开房门,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
“皇、皇上?”看见皇帝,太后吃惊的同时也力持冷静,“这么早带着浪腾将军来此有何要事?”
“听说母后一早将朕的乐师凌袖请来,所以朕现在来接他回去。”
“皇上所听有误。哀家并没有找过他。”
“那他去了哪里?”
“真是好笑,区区一个乐师不见了,皇上竟如此紧张。有心情与男宠玩乐,不如多关心一下怀上龙胎的皇后…”
“母后!”皇帝打断了太后的话,冷眼盯着她,“朕不能没有凌袖。”
太后大怒,拍案而起:“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岂能说这样的话?”
“太后娘娘,幽禁朝廷命官是死罪,而且俗语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想太后娘娘不会无视本朝法律吧。”浪腾嵬拔出佩剑指着太后。
“皇上,他实在太放肆了,竟对哀家如此无礼!”
“母后,臣儿希望母后以后诚心礼佛,不要再惹事生非。否则只能怪臣儿不孝,要将母后送往离宫。”
听了皇帝的话,太后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自道:“想不到哀家费尽心血却生了这样的儿子。”
“母后,朕以前真的不想当皇帝的,但是现在有了凌袖,朕就知道,只有好好的当皇帝才可以保护他。”说着,皇帝转过身看着浪腾嵬,“凌袖,只为皇者所有。”
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浪腾嵬仍然不发一语。
“母后。”皇帝再转过身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后,“朕最后问一次,凌袖在哪里?”
身体很热,意识也模糊不清了,凌袖明白自己被迫服下的是上等的春药。
刘公公在凌袖的身上抚摸和亲吻,让凌袖感到万分恶心,却也无法阻止春药的催情作用。
凌袖紧紧地咬着唇,将所有的呻吟全部吞回去,血从唇上流下…
地牢的铁门再被打开,刘公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浪腾嵬甩开刘公公后,马上拔剑砍断了铁链。
刘公公本想大骂坏他好事的人,一抬头却看见了皇帝,便跪在地上暗叹流年不利。
见地上的凌袖咬破了唇,衣物几乎全褪,身上还残留着红蜡,浪腾嵬说不出的心痛,正想上前抱起凌袖,却被皇帝抢先了一步。
皇帝脱下身上的龙袍将凌袖裹住抱入怀里,冷声对跪在地上的刘公公道:“朕不会放过你的。”
“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啊,是太后娘娘吩咐奴才的啊。”
没有理会刘公公的求饶,皇帝抱起凌袖离开了地牢。
“就算皇上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瞟了刘公公一眼,浪腾嵬冷冷的发话。
被放上龙床后,凌袖睁开了眼睛:“皇上…”
“放心,没事了,朕已经传御医了。”皇帝用手指轻轻擦去凌袖唇边的血,动作温柔,就像生怕太大力会弄坏他一样。
凌袖拉着皇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缓缓向下探去。
“爱卿…”皇帝不解的看着凌袖。
凌袖对上皇帝的视线,双眸含雾,轻声唤着:“皇上。”
是春药!
惊觉刘公公对凌袖下了春药,皇帝难忍心中的怒火。
“爱卿,再忍耐一下,御医有解药的。”
皇帝想从床上起来,却被凌袖拉着。凌袖以哀求的目光看着皇帝,那样的娇嗔,令人无法抗拒。
皇帝叹了口气,俯身吻下,而凌袖热情的回应。
门外隐约可以听见那妩媚的呻吟声,老御医红了老脸,赔笑着到侧殿等候,而浪腾嵬站在门外,握紧了拳头,回眸向院子看去,梅花渐零。
怎忘得,回廊下,携手处,花明月满,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肢渐小,心与扬花共远。

第七章:风箫吟

“宫中发生了大事。”宫女和太监们细声议论着。
一切是从那美丽的御前乐官凌袖在宫外带回了一个小士兵云逸良开始的。云逸良受封将军,硬生生的抢走了皇后的亲父赵相国一直想要的水利工程命官一职。赵相国因失去了一次名留青史的大好机会而对凌袖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这时宫中传出了皇上与凌袖不和的传闻。而太后的爱鸟不见了,听说有人看到那鸟儿飞进了凌袖的分羽轩。刘公公一直垂涎凌袖的美色,更借此机会与相国大人赵奎合作煽动太后对凌袖下毒手,赵相国大人还想对凌袖加罪。
“那后来怎么样?”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追问道。
“皇上和浪腾将军冲进太后寝宫救人啊。”一个年纪大点的宫女说,“听说皇上还用自己的龙袍盖在凌大人身上呢。”
“皇上追究其这事,第一个就找上了刘公公。”一个太监说道,“也不知道刘公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皇上不仅将他翻阉,而且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砍了下来。刘公公被抓的时候,还不停的说太后和赵相国合谋要陷害凌袖的秘密,不过仍是难逃一劫,最后还是被凌迟处死!”
“好可怕啊。”一旁的小太监惊呼。
“对啊,要不是皇后娘娘挺着大肚子去哭着求情,赵大人就不仅是免去官职了。”另一个太监说道。
“皇上连太后娘娘都处罚了,要娘娘永远留在离宫中礼佛,不得回正宫。”一个老宫女说道。
“皇上好狠心啊。”“不狠心又怎么治国啊?”“皇上将凌大人封为相国,他现在不仅万千宠爱,还权倾天下呢。”“整个皇宫的局势好像都变了。”
瞟了一眼围在一边讨论的宫女太监,梅暄安静端着糕点走进分羽轩的院子。
凌袖站在梅林间,发现梅暄来了,回眸一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梅暄不禁想着,他眼前这位天人本就比皇上更像皇者,现在宫中的局势,应该在他入宫的那刻起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