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静悄悄的,自从她住进来后,笙歌就只允许亲信出入正阳殿他所住的寝宫,走入大殿还是静悄悄的,再走向里间,这里采光极好,空闲时间里她喜欢呆在这里,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只躺在软榻上晒太阳还有睡懒觉,有时候笙歌会让朱执事偷偷的从外头请来南方的艺人给她表演戏曲。
很意外的,今日没有在软榻上找到她的身影,只是软榻上放着书还有正在一边冒着烟的菊花茶。
那日,她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菊花,喜滋滋的拿到太阳底下晒,说晒干了就自己拿来泡茶喝,还炫耀她去看了大片大片的花田。
描着花纹方形的柱子那边有轻微的响动,笙歌勾起了嘴角。
“阿萝,阿萝,你还是乖乖的出来吧!要是让我找到你可是会把你像码头的工人扛货物一样扛到床上去的。”
“我就从十开始倒数好了,如果数完了你还不出来的话,我就不客气了,我开始了,十,九,八,七,六。。。。”
躲在柱子后的青萝抿了抿嘴,想等他数到一的时候给他一个出其不意,谁知,他数到五的时候就冲了过来,青萝没有料到他还出这手,一急,手一拉,头顶上的帘子就掉了下来,那掉下来了的帘子就这样盖在他们的头上。
帘子里,青萝娇嗔,哪有人这样。。。
笙歌捧起了青萝的脸,那帘子是玫瑰色的丝绸做的,丝绸是昭蜀上好的丝绸,丝绸透着亮亮的光泽,帘子里,玫瑰色的的丝绸把她的脸印得艳若桃李,唇色分外妖娆。
“阿萝。”笙歌轻轻的唤着,这个世间最好听的发音。
“哪有人这样。”青萝不敢去看笙歌的眼睛,怕再看下去就会被他眼眸底下那般的柔情吞噬,声音小小的,语无伦次:“哪有人这样。。不是说要数到一么?哪有人。。。。”
“阿萝。”笙歌再轻轻的唤,这个世间他最喜欢的发音。
“嗯。。。”青萝抬起眼睛,痴痴的回望着他。
楼笙歌的那声“阿萝”对于李青萝来说是一种藏在灵魂深处的召唤,就算舍弃父母,就算生生世世只能是她记住对他的爱而他记不住她对他的爱也想,也想来到他身边。。
笙歌的唇落了下来。
整个世间仿佛就只有这玫瑰色的帘子里的方寸之地,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彼此的心跳声。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听不见那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看不见乌玛丹枫那张茫然的脸。
很久很久以后乌玛丹枫都记住了这样的颜色,玫瑰红,明黄色还有月白色,那三种颜色幻化成世间最狰狞的面孔,狠狠的嘲笑着她。
楼笙歌除了乌玛丹枫还能爱谁?多可笑的念头?
楼笙歌除了乌玛丹枫还可以爱一个喜欢穿月白色的女子,那女子比她还早出现在他生命里头,这个皇宫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才可以把那月白色穿得那么好看。
可乌玛丹枫就是不信,所以当看到那样的场景她茫然了。
会不会是那个侍卫偷偷得穿起了只属于她小哥的明黄色,会不会是哪个宫娥也把月白色穿得那般的好看。
“你们是谁?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喃喃的问着。
那两个人仿佛没有听见似得,那柔软的丝绸印着那两个紧紧交缠着的头颅,那穿明黄色的还把手贴上里穿月白色的胸前,甚至于沿着衣襟伸进去。
丹枫拿着手中的玉佩狠狠的朝地上摔了下去:“你们。。。是谁,到底在干什么?”
玫瑰色帘子里的人顿住了,那本来已经伸向她衣襟里的手伸出来了,还小心翼翼的把已经让他剥开的衣襟收拾整齐,再慢慢的往下,然后,用他的手掌去包裹另一双手掌。
乌玛丹枫慌张了起来,慌张的想拔腿就跑,可脚像生根似的。
帘子里,青萝的脸煞白煞白的,她昂起了头,笙歌亲吻了她的额头,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耳垂上,声音平静,阿萝,把一切交给我,嗯?
他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手掌宽大且充满力量。
闰月说,楼笙歌是举世无双的男子,他会接住你的。
笙歌手拿开了帘子。
乌玛丹枫眨了眨眼:“小。。哥,姐姐,怎么会是你们?怎么会?”
笙歌没有回答,青萝也没有回答,只是两个人的手依然紧紧的缠在一起,两个人的神色平静没有惊慌失措。
乌玛丹枫手指了指他们紧紧缠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小哥,你怎么拉着姐姐的手,快放开,被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姐姐是老师,姐姐是你的老师啊,小哥。”
“不是误会,小枫。”静静的,他说:“我和她,一直都是两情相悦。”
乌玛丹枫啧啧的笑了起来,摇着手。
“不对,不对,不可以,小哥,姐姐是你老师。”然后,她的眼睛落在他后面的那个她身上:“姐姐,小哥他弄错了,姐姐你要纠正他,姐姐,你告诉小哥,他最听你的话了,你告诉他,别玩了,姐姐,你告诉他。”
她就这样直直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她的唇色红润微微肿着,月白色的衣裙让她飘逸出尘,眼里已然聚满了泪光。
所谓猫哭耗子大约如此。
丹枫操起了一边的连着支架的宫灯狠狠的朝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丢过去,现在应该楚楚可怜的人是自己。
据说,每一位女子在她们的少女时代都有那么隐隐约约的一个梦,幻想着有英俊的男子为自己奋不顾身。
乌玛丹枫在认识楼笙歌后也做过那样的梦,她相信这她的小哥是会为自己意中人奋不顾身的人。
今日,一切证实了她的猜想,只是,让他奋不顾身的人不叫乌玛丹枫,她叫李青萝。
两个橘子都要留给她,世间最好的也要留给她,二十年那年她离开了他把她的画像贴满了昭蜀的大街小巷,二十二岁她走了他用一场场战争来填充他对她的思念。
他为她守身如玉。
他为她守身如玉呵!
当那灯具丢向她的时候,以他的本事他是可以带着她躲开的,可他不愿意,只是把她紧紧的护在他的怀里,自己去承受那灯具的重量。
他想以此来化解他对她的愧疚,可她乌玛丹枫要来楼笙歌的愧疚干什么
乌玛丹枫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觉得仿佛在一瞬之间变聪明了,而且是聪明绝顶,有些事情她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指着他们,她说。
“楼笙歌你和她两情相悦,那我呢?不丹氏的乌玛丹枫呢?”。
梦醒时分时(四)
他为她守身如玉!一个男人竟然甘心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那那个男人该有多爱那个女人啊!
她笑着,她只能笑着,她没有一张像李青萝一样泪流起来会楚楚可怜的脸。
乌玛丹枫终于不再天真了,不,应该说她无法再保持天真了。
多傻啊,乌玛丹枫,明明他暗示过她很多次的,说什么想不想当回从前的那个乌玛丹枫,说什么她愿不愿意过回从前的生活,说什么她会不会想念宫外的那个世界。
这是遣散啊,乌玛丹枫,那个叫李青萝的女人死去时楼笙歌这个男人一定会为她在这皇宫里种上另一片梅林吧?
现在,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乌玛丹枫已经许久不泼辣了,乌玛丹枫已经许久不舞刀弄枪了,她伸展起了身体,拿起了那悬挂在墙上的宝剑,点开剑鞘,脚在墙上一点,如飞鱼转身般的向那月白色的身影刺去。
这一剑她使近全身力气,这一剑她要见血。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剑尖被硬生生的折断,手腕一麻,剑掉落在地上。
那誓必见血的一刀对于楼笙歌来讲原来只是三脚猫的功夫,乌玛丹枫望着掉在脚下的剑,别开脸去,泪水终于掉落了下来。
外面的侍卫蜂拥而来,把她团团围住。
乌玛丹枫向那两个人望去,此时此刻她被藏在了他的身后,那般高大的身影把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不细心去看,根本不知道那后面藏着一个女人。
“出去!”他冷冷的叱喝:“大胆,朕正在和乌玛贵妃比剑,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眨眼功夫,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鱼贯退出。
朝东的门窗是开着的,八月的秋风把厚重的窗帘吹得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小枫,最后变成这个样子,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伤害,我也不打算再说一些什么,现在说什么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狡辩,可我不希望再看到刚刚的那一幕发生。”
躲在他背后的她走了出来,今日她把头发都盘在在头上,只用一只小巧的簪子固定住,也许是经过刚刚在帘子里纠缠,她些许的头发掉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白皙秀美的颈部上,带着不经意时的那种妩媚。
曾经,乌玛丹枫听过民间一句很好笑的传言,这女人的头发一乱就有□。
现在,想想,还说得真对,只是这两个人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她没有拒绝,她放任他的手一点点的侵入,乌玛丹枫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那是他在为她挠痒。
原来啊,乌玛丹枫的小哥并不是身体有问题。
在桂玉宫,那浇花的宫女说王在他的寝宫了藏着一个女人,他们还在大白天传出了那种男人和女人之间发出了来的羞死人的声音,莫莫说,李先生的颈部有嫁了人的女人才会出现的红点子。
到底,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她东渡回来后呢还是在更早之前还是在更早更早之前,乌玛丹枫觉得自己的手一点点的在抖着。
“你们。”她让自己的声线平静着:“你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到底,她乌玛丹枫当了多久的傻瓜?
笙歌拉着青萝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丹枫,在她面前停住,望着外面的天空。
“是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其实小枫,我也忘了,可我唯一知道的是对她的那种情愫在春未央,在乌玛丹枫之前就已经产生了,只是,我怕吓走她,就准备把她一辈子藏得严严实实的,可后来我在和你成亲的时候她走了,于是楼笙歌就仿佛变成了离开水里的鱼儿,在他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回来了,在她回来的第二天夜晚,楼笙歌就往自己的身上下了媚药,从那天起,楼笙歌不仅在精神上背叛了乌玛丹枫连在身体上也背叛了乌玛丹枫,背弃了我们在天地面前许下的誓言。”
“小枫,你现在明白了,自始自终都是我的错和阿萝一点关系也没有,小枫,其实楼笙歌就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原来,原来,在那天皇陵自己躺在他怀里以为收获了他的心,那自己以为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原来是破碎的。
那时的他在心底里原来已经藏着另一个另外一个女人了,那么,乌玛丹枫是活在一场自己讲给自己听的谎言之中了。
乌玛丹枫觉得脑子里轰轰的响着,如万马奔腾,身体晃了晃,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扶着了她。
抬起头,丹枫注视着那个扶住她她一直唤着姐姐的女子,她的脸依稀有泪痕,怎么看着仿佛都挺伤心的。
伤心,她到底在伤心什么,世上最了不起的楼笙歌说当李青萝不再他身边的时候,楼笙歌就像离开水里的鱼。
她现在不是应该喜逐颜开么?手一扬,乌玛丹枫就是拼尽生命也要打掉她那张虚情假意的脸。
半空中,伴随着一声充满着警告意味的叱喝手被架住了,对了,楼笙歌怎么可能让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受一丁点的疼痛。
乌玛丹枫没有再去挣扎,只是直直的盯着李青萝。
“姐姐,你是以何种心情看着我为小哥落泪的,你是以何种心情听着我向你倾诉我对你说在对小哥的爱慕之情的,你又是以何种心情看待你的学生让我师姐,春未央从高台上跳下来的?”
“你们所谓的两情相悦是建筑在别的女人的血泪和不幸之中的,姐姐,你们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我知道!”她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静静的回答。
“我会擦亮着眼睛看着你们受的报应的。”乌玛丹枫咧起了嘴。
一声“乌玛丹枫”的责喝下,她软绵绵的倒下了,倒在他的怀中,那时,丹枫在想,要是那年大师兄的箭要是夺走她的生命就好了。
恍恍惚惚中她又想,乌玛丹枫真没出息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很久很久以前,她记得自己当初好像这般的骂过春未央。
醒来时,一灯如豆,乌玛丹枫终于有一次躺在了正阳殿她男人寝宫的床上了,那个男人在她床边坐在,满脸担心的神色。
周遭里带着一种专属于女人的幽香。
“这床。”乌玛丹枫冷冷的问:“李青萝睡过吗?”
回答她的是窒息般的沉默。
撑起了身体,丹枫觉得这里的一切让她恶心。
那晚,八月十五的明月当空,在从正阳殿到桂玉宫的路上,宫娥,小斯们都看到了两个身影,他们的乌玛贵妃在前面跑着,而他们的君王在后面追着。
宫娥们掩嘴,露出艳慕的目光,都成亲多年了,他们的君王,贵妃还这么恩爱啊充满情趣啊。
那一夜,在桂玉宫的花园里,笙歌抱住了陷入癫狂的乌玛丹枫,在她头顶上不住的说着,小枫,对不起,对不起。
夜更深的时候,他坐在她的床沿前,细细的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脸,动作温柔。
他说,小枫,和你拜天地的那一刻我是真心的,想和你白头偕老,想和你生儿育女的。
他说,小枫,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来到了我的身边了,说着和宫里的人不一样的话,带我去做在那些宫里的人看着奇怪的事情,和她在一起我心里觉得快活,用你的话来讲是很快活很快活,小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想,等我长大后就把世间最好最美的给她,就只这样而已,但渐渐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有些心情就变了,变贪心了,想长长久久的独占着她,只要看着她对别的男子露出一丁点的笑意就生气,有时候一气就是一整天,和她一样高的时候还是觉得沮丧恨不得再长快一点再长快一点,想长出有力发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想长很宽很阔的肩膀容她依靠,我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长大着。
他说,小枫,你从小就在那片广袤自由的天空生长着,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渴望着像你那般的成长着,而她对于我来说就像你所生长着的那片自由天空下的风,天空,花草树木,所以我能想及我渴望的美好事物。
他幽幽的说着,小枫,我多么希望你能明白啊。。。。
丹枫闭上了眼睛,他依然在她耳畔说着,说着他对于另一个女人的爱,用她所陌生的眼神和她所陌生的口气。
渐渐的,她遁入了梦乡,她不爱听,也不愿意听。
月下,青萝点起了香。
呆呆的她望着香袅袅的烟,今晚,她特别的想念她的娘亲,想念她温软的嗓音,很久很久以前,久得她都忘了年日了,她们会在中秋夜点香,然后在近月宫了说一下她小时候的事情,那些事情很琐碎的,只是,她娘亲总在孜孜不倦的讲她小时候有多可爱,她小时候有多善良。
苦笑了起来,她怎么会可爱,怎么会善良呢?
刚刚她可是让一个多情的女子伤心欲绝呢!那个女子信任她,因为信任她她毫不掩饰的把属于她最为脆弱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可她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娘亲,现在一定会很失望很失望吧?
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他从后面抱住了她,青萝把头搁在了他的肩窝上。
许久,他说:“阿萝,一切会过去的。”
望着皓皓的明月。
“是啊!会过去的,不管多么漫长,多么的难熬,总会过去的。”
梦醒时分时(五)
莫姑娘发现自家的主子从中秋那天起就开始喜欢上了睡懒觉还有吃东西,有好几次,她都看见她往自家的嘴里不住的塞东西,还一个劲儿的说,莫莫,我饿。
一听到她说莫莫,我饿,莫姑娘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她知道她丹枫姐肯定出事了,那天,她想陪她到正阳殿她拒绝了,那天她等到很晚很晚才回来,是王上抱她回来的,那夜,莫莫以为。。。。
谁知,深夜的时候,王上还是离开的桂玉宫。
从那天起,主子就不对了。
莫姑娘抢走了丹枫要往嘴里塞的糕点,用手帕帮她的脸擦干净,半跪在她面前,呜咽:“丹枫姐,别这样,你这样都不知道让我该怎么办了,丹枫姐,莫莫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的,就守着丹枫姐。”
缓缓的,有一双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我要守在丹枫姐的身边,给王上和丹枫姐带笑皇子,小公主,然后,就这样陪着丹枫姐道老,到死,所以,丹枫姐要保重身体,要长命百岁。”
不知怎么的,莫姑娘觉得因为她的话空气仿佛凝重了起来。
“要给我带孩子啊,小皇子,小公主。”她在她头顶上呢喃,那语气溢满了悲伤,悲伤得让莫姑娘心里疼了起来。
“莫莫,我困了。”她站了起来,像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步一步的移到了床上去。
“丹枫姐。”莫姑娘觉得慌张,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
“莫莫,我真得困了。”她甩开了她的手。
莫姑娘就这样在一边发起呆来,直到傍晚的时候,王上来了。从中秋那天起,王上都会在这个时候到桂玉宫来,来的时候就在她床前坐一会,有时候就只是单纯的坐着,有时候会低低的说一小会话。
“王上。。。”莫姑娘鼓起了勇气:“你能不能多陪陪贵妃娘娘。她。。。”
他罢了罢手,示意她出去。
那晚,王上留在了桂玉宫,清晨的时候,莫姑娘就看到王上闭着眼睛靠在主子的床沿上,主子漠然的睁着眼睛看着他。
清晨的钟鼓声把王上叫醒了,莫姑娘看着他茫然的环顾了四周,略微急切的整理着衣服。
“莫莫,你去准备王上的早膳。”主子这个时候从床上起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
“是。”莫莫迅速的回答。
在她转过身时王上急切的叫住了她:“不用,不麻烦了,朕回正阳殿用早膳就行了。”
也不等她们反应就急匆匆的离开,王上一踏出门槛,莫姑娘就见自己的主子移到了窗前去,一边看着一边笑着。
那笑容莫姑娘觉得极刺眼,她也来到了窗前,透过窗,见王上正没有形象的奔跑着。
“奇怪,现在离上早潮还有一段时间,王上干嘛那么着急。”莫莫觉得奇怪,君王给她的印象是沉稳而冷冽的,很少见他露出了这么毛躁的一面。
“他啊。。。需要回去报备。”
莫姑娘讶异的去看自家的主子,从前她说这句他呀是快乐的,偶尔会带着一丝丝的惆怅,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说得这般嘲讽而冷漠。
八月末,那位轩朱园的李先生来了,当莫姑娘喜滋滋的去通报时,主子站在窗前冷冷的注视着站在楼下的李先生。
“让她等,莫莫,你过来。”她抱着胳膊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
莫姑娘走了过去。
“莫莫,你觉得李先生看着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问。
“我。。。”沉思了一会:“我觉得她还不错,起码,李先生是那种不爱凑热闹的人,我们桂玉宫里最年长嬷嬷告诉我,这在宫里那些不爱凑热闹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莫姑娘听着她冷哼了一句。
手指往窗外一直,丹枫冷冷的说:“那位嬷嬷说错了,不爱凑热闹并不代表是好人,莫莫,你认清楚了,往后,你要远离这一类人,这一类人不仅在屁股后面长着尾巴,而且还是九条尾巴的人,她一般都隐藏着自己的牙齿,看着似是柔弱无害,其实,她是在等待时机,等待时机给你致命一击。”
“莫莫,李先生就是那种人。”
莫姑娘再凑近一看,那位李先生站在一株芙蓉花下,现在正是芙蓉花的花期,枝头上的花粉粉的,煞只好看,花下的李先生也好看,她一直说不出她好看在哪里,只是,觉得她就自然流畅得像夏国她家乡的山风一般。
“你听到了没有?莫莫?”那声音开始加重了。
“听到了。”虽然不知道为何主子为何一下子对李先生转变得如此之快,莫姑娘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只要丹枫姐说她不是好人,那么她便不是好人。”
那天莫姑娘见那位李先生在芙蓉花下站了好几个时辰,当她下去通报她主子不见时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知道了就走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闽国师在正中门前设了讲座,主要是和昭蜀的民众分享他东渡的心情还有所见所闻,也回答了一些民众的好奇之心。
那天下午,昭蜀的君王也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来了,一身轻便带着他的随从在一边的座位上坐着。
来听闽国师讲座的人很多,把不大的地方占得是水泄不通,很快的,大家就被闽国师所描绘的那些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国度所吸引。
当闽国师说到了沙漠,说到了龙卷风,说到了龙卷风时看到的海市蜃楼还有随行的他的翻译身体没入泥沙之中还有那在那次龙卷风中失去生命的三十九位士兵大家都沉默了。
静静的他讲着:“本来只有三十八位的,可一位人家称为大头哥的侍卫为了救我的翻译他自己永远的留在了那片沙漠之中。”
闽国师眼睛落在他叫楼笙歌的学生身上,只见他脸色发白,木然的从自己的座位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