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萝说话的时候,他狠狠的吻住了她,带着如排山倒海般的狠绝掠夺,带着朝思暮想,暮想朝思。
最后,笙歌牙齿深深的印上了青萝的唇,直至吻到了彼此两人满嘴的血腥味。
放开了她,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把那口血腥味吐了出来,目露凶光。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哪有当娘亲把自己孩子给别人养的道理。”
青萝垂下头来,不敢去看笙歌的眼睛。
“好了,好了!看在小闽的份上我原谅你了。”笙歌重新把青萝带回自己的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虽然,气她恼她恨她,但一切一切都不及把她重新拥进自己的怀里时的幸福。
更何况,她还为他添了孩子,他们的孩子呵,一半像他,一半像她,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是楼笙歌和李青萝的孩子。
虽然,她虽然那样的做法是有点可恨。
他们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呵!心心念念着的孩子呵!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分开他们了!
笙歌笑了起来,自她离开后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了起来。
他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的,青萝更紧得抱住了笙歌,现在,她害怕了,害怕的想躲进他的身体里,想溶进他的骨血里,这样,就真是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了。
笙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拉起青萝的手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急切的说着,阿萝,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我们的小闽接回来。
然后,摩拳擦掌,我一定要亲自把他接回来。
于是,那一个深夜,昭蜀已经停了几百年的紧急号角重新响彻昭蜀的夜空。
那一夜,青萝在议事厅的帘后,躺在帘后的软榻上休息,听着笙歌在议事厅上和他急急招进来影子卫队最为精锐的卫士一遍遍的在沙盘上演戏排练,他的讲解简练犀利,休息的时候他会跑到帘子里。
当他跑到帘子里来的时候,青萝会闭起眼睛假装睡觉,他的手会落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触摸着,仿佛怕手落重了她就会消失不见。
黎明时分,天光呈鱼肚白。
这个时候,在皇城较为偏僻的南门,五千昭蜀最精锐卫士见他们年轻的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马车上坐着蒙着月白色面纱的女子,女子身材曼妙,大家都在心里猜测,那是乌玛皇妃还是那在游园会惊鸿一瞥的东国美人,还没有等他们细细的看清楚,王就把女子拉到了马车的阴影处,然后,从阴影处传来王的声音,把脸都转过去。
卫士们齐齐的把脸转过去,不敢再去看马车的方向。。
他们此行带着诺伊族人的真经,他们的王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要把他们的真经物归原主。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把那个被诺伊族人扣为人质的孩子头发一根也不能少的带回来还有想给诺伊族一个足以铭记终生的教训,让他们明白昭蜀是不容他们放肆的。
笙歌撩起了青萝的面纱,发现面纱上的脸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掉落着,一一的拭去那些泪珠,哑声的笑道,都当了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我又不是不。。。
剩下的话被柔软的手捂住了。
笙歌拿下了青萝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腰间,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阿萝,我真高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阿萝,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向你保证会把我们的孩子头发一根也不会少的带回来的,到时,我们再一起给他取名字。可好?”
“阿萝,一听到我们有孩子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楼笙歌好像变善良了,要是以前让我把那些真经还给那些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萝再次挡住了他的嘴,这次,是用嘴,她使进全身力气吻着她,舌头紧紧的缠着了他的舌,用灵巧的舌尖去一点点的让他感知恋人们的亲吻----
一种类似于世间最为甜蜜最缠绵的味觉,两个相爱的人的气味组成了世间最最醉人的醇酒,它沁入心田。
直至,双双的舌尖快要淌出蜜来。
在破晓的天光下,他的眼睛如最灿亮的明星。。
再恋恋不舍的轻触她的唇,李青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放了起来,心中的欢喜就这样无限的蔓延开来。
那夜,整装待发的卫士门从正中门出发,他们偷偷的注意到年轻英俊的王频频回首,在他回首之处有站在马车旁一袭浅色衣裙的蒙着面纱的女子,夜风搅动着她的如云般的裙角。
这个夜晚因为她的关系仿佛变得浪漫了起来。
那个黎明,永安南街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
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都在猜测昨夜城内响起那声紧急号角为的是那般,早起的民众信誓旦旦说看到了昭蜀几千名的卫队一早就往忘川山的方向挺进,在队伍中还看见闽国师,闽侍卫官,还有他们的王。
青萝回到了轩朱阁,绿竹绿珠已经重新回到了轩朱阁。。
接下来的几天里,绿竹发现李先生大多的时间里都在发呆,有一天深夜,她睡不着,最近皇城了看似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姐夫偷偷的告诉她们姐妹俩,王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朝了,据说是生病了。
而坊间有小道消息传出,王上是去了万川山了,不过,这消息大家都不信,谁信?就凭那一个小毛孩?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李先生坐在梧桐树下发呆,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的,在加上眼神空洞,在暗暗的夜里看起来还怪吓人的。
这夜深露重的,绿竹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李先生的身上,托着下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李先生勉强的像她笑了笑,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夜空。
那夜空的方向应该是朝着万川山,这下,绿竹有些相信,殿下,不应该是王上亲自去了万川山了。
第四天傍晚,永安南街又迎来了纷乱的马蹄声声,当民众看见中间那骑着高大棕色的汗血宝马上的人时,才知道那小道消息是千真万确。。
只是,民众有些纳闷,为何闽家的小公子为什么会在王上的怀中,还十分宝贝的样子。
当看见笙歌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抱着小闽到轩朱园来的时候,青萝脸色又白了白,这几天几夜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笙歌脸色也不好,可他目光炯炯,把小闽送到了青萝的怀中,笑得极舒心:“阿萝,检查看看,看看有没有掉一根头发。”
小闽似乎是受了一些惊吓,他把头埋在了青萝的肩上,青萝拍了拍他的头让绿珠抱他去吃一些点心,然后再哄他睡觉。
拉起笙歌的手,青萝才发现他的手掌上绑着纱布。
“怎么了?怎么了?”青萝拿起了他的手掌就要拆开他的纱布。
笙歌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她的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长手长脚的把青萝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没有受伤的手抚摸她的脸,见她脸色煞白煞白,好笑又好气。
“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就这么担心我?”
青萝摇了摇头,垂首。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过。阿萝,那小家伙还真的倔的很,在没有人的时候,我这么哄他他都不叫我一声爹爹,阿萝,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让那小家伙像别的孩子一样也叫我们爹爹,娘亲好不好?小时候,我特别想叫我王父为爹爹,有一次,我偷偷的叫了,谁知被我王父狠狠的训了一顿,那时,我心里觉得委屈。”
青萝的头垂的更低了,她再次拿起了笙歌的手想去检查他的伤口。。
笙歌反握住她的手,低低的说。
阿萝,比起检查我的手,我更喜欢你检查我的身体
爱有天意时(二)
青萝在泡澡的木桶上满了温水,笙歌在她面前一站,张开了手,笑嘻嘻的,好了,可以了。
泛红着脸,青萝一件件的脱去了他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了内衣,解开了他内衣的衣带,在幽暗的灯光下,露出了精壮的肌肉,完美得像西方圣经插图里那些殿堂里的阿修罗,据说,那些修罗是魔鬼创造出来的使者,以俊美的容貌,完美的身材让那些对他们产生爱慕之情的神女们一个个的心甘情愿的跟着她们坠进了黑暗。
手落在了他的裤腰的带子上,青萝还是不敢拉开,她别开脸去,纳纳的说:“好了,小楼,那个。。”
笙歌笑了起来,把青萝推出了屏风:“好了,你在外面去等我把,虽然我是挺想和你鸳鸯戏水,但你现在脸色不好,鸳鸯戏水的事情等以后,反正,往后的时间长着呢!”
青萝呆呆的任凭笙歌把她按在一边的椅子上,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他还真的马上就来啊!沐完了浴穿了一件简单的衣服他就出来了,一出来就蹲在青萝的面前,捧着她的脸细细的瞧着,这张脸有多久没有和他靠得这么近了?他有多久没有细细的看着这张脸了?
可怎么越是愀她她的脸越是一点点的煞白,脸色之因为这么差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么,她说生完了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
往后,一定要把她的脸养红润才行。
“怎么了?”笙歌口气无可奈何:“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手上的伤真的没事,只是被箭擦到而已,现在真是不疼了。”
青萝还是一声不吭,眼睛呆呆的落在窗外。
笙歌摆正她的脸,假装生气的样子:“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青萝垂下了眼帘。
“阿萝。”笙歌的心理有一点点的忐忑:“是不是,在为我先前说的那些话生气,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些都是气话是想让你伤心的气话,你离开的时候我伤心了很长的时间,那些日子。。。好了,现在那些也没有必要说了,你不是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小闽。”
谁知,一直沉默的人在听了这些话眼泪就出来了。
这下,笙歌都束手无策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那么让你伤心,阿萝,对不起,你当我胡说八道好了,看在这次我把我们的小闽头发也没有掉一根带回来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谁知,这下,眼泪掉的更凶了起来。
笙歌叹了一口气,把青萝抱进了怀里:“其实,你回来我不知道有多高兴,那时,我还是有些恨你的,恨你选择了最为绝决的方法和我一刀两断,恨你的铁石心肠不论我为你做了多少你都看不到,所以也想让你和我一样的疼一样的痛,可,后来,你在树洞里找到了我,我们还。。。。”
笙歌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了绯色。
“那次后,我就不恨你了,可我还是怕,怕我就是为你做得更多你也没有放在心里,还会有一天说决裂就决裂,于是,就用了那么蠢的方法想来留住你。”
“很蠢很幼稚吧?”笙歌把脸埋在了青萝的头发上,说实在的,在说完了这些话后他有点不好意思。
已经不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了,现在的他还是孩子的父亲了。
孩子的父亲,笙歌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甜,其实,他对于孩子没有什么概念,皇家一向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从孩子呱呱落地开始都遵循着皇家的规则,孩子的吃喝穿住都是那些姆妈,宫女们的事情,孩子的成长是执事,先生们的事情,皇家的孩子都会在规则中按部就班的长大,没有真正朋友,拒绝去接触和民间有关的东西。
如风筝。
如冰糖葫芦。
如各种各样有趣的游戏。
。。。。。。。。。。
可他和阿萝的孩子他一定不会让他那样成长起来的,他要和他一起放风筝,一起在阳光充足的书房里看民间书上的小故事,在春天的时候他们也像普通人家一样去踏春,在秋天的时候到河里去捞那些又肥又大的河蟹,他一定会挤出很多很多时间来陪他们。
他会很爱很爱他们的孩子的,因为,那是阿萝为他生的孩子。
笙歌只觉的仿佛掉进了一大堆软绵绵的云絮之中了。
不,小楼,不蠢也不幼稚,静静的,她说。
笙歌的嘴勾勒出了最灿烂的幅度。
可我不配拥有那些,因为,我骗了你。静静的,她又说。
青萝只觉的心理有无数的毒虫在啃咬着,痛并着痛快,恨不得那些痛来得更凶猛一些,更凶猛一些才好。
蠢的人幼稚的人其实是她
为什么要用那种蠢方法骗他,还老骗他。
小时候,他问她,老师,你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么?
会的,不留在你身边我还能去哪,她一直都对他撒着这样的谎言。
她听见了他用不可置信的声音说着:“阿萝,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你骗了我?”
“小闽不是我们的孩子。”青萝听见了自己残忍的说着:“以前,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就不见了。所以,我不能看着小闽。。。”
说到这里,青萝哑着嗓子:“小楼,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空气死一般的沉滞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笙歌木然的推开了青萝,木然的站了起来,然后,他拿起了他放在一边的佩剑,这把佩剑小巧精致,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一直以来出远门他都佩戴在身上,可他从不曾用那把剑沾过血。
只因为那是她送的,只要她送的就是世间至好至纯的。
把剑指向她,说。
“李青萝,在这个天下我敢说没有几个人可以骗到我楼笙歌,小闽是我们的孩子?分明,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可你说第一次我就信了,因为是你说的,可李青萝,你就是有这个本事让楼笙歌一次又一次的变成一个傻子,又蠢又笨的傻子。”
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他的。
有人说,楼笙歌是一个天之骄子,也有人说楼笙歌是一个没血没肉,随心所欲的人,也有人说,楼笙歌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任性孩子。
只一剑,就像在战场上一挥,就可以斩断所有他痛苦的源泉。
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笙歌发狂般的笑了起来,看吧,连孩子也被抢先了。
只一剑,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身体里天生留着属于王父冷漠的血液,第一次见到王父杀人时是在五岁,他把一把剑刺进一个男人的肩膀,然后,冷冷的对那个男人说,剩下的那一剑你自己来。
后来,他知道,那个男人是王父的挚友,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做了一件小小的错事。
当那个男人拿起剑来时,还年幼的他用手捂住了脸,王父把他的手生生的从脸上拿下来,他用平常的语气说,王父和一一般的年纪时也怕,看多了就不怕了,笙歌,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选择去面对恐惧。
于是,第一次杀人时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当时挺小的,只记得当时在杀完人后觉得手中有一股味道,那股味道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他杀了第二个人后那味道就没有了。
本来他是不在乎的,但渐渐的他开始害怕李青萝那个女人会在他身上闻到了他杀人的那股味道,于是,渐渐的他在皇宫里养了一大堆杀手。
多可笑,自始自终,他有多蠢。
明明是知道是欲盖弥彰的事情还是硬要欲盖弥彰。
可现在握着剑的手在抖着,抖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抖的快握不住剑把了。
青萝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做在那里,现在她浑身没有力气,还有,有那么一瞬间她盼望着那把剑刺向自己。
她看着笙歌如若一个癫狂的人,笑得极疯狂。
她看着笙歌一用力,那剑就这样断成了三节,剑尖飞向那在一边摆放着的青铜器,牢牢的插在青铜器上。
“李青萝,我说过的,你要是再欺骗我我不会再原谅你的,这次,是不会再原谅你了,永远也不了。”
是啊!他说过的,再骗他他就不会原谅她了。
他还站在原来的地方,说:“李青萝,你把我对你的爱全都挥霍光了,一点也不剩了,没想到给了我楼笙歌的天堂的人是你,地狱的人也是你。”
他转过身去,走的极慢,慢得仿佛是在悼念,青萝生出了恐惧,她向笙歌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脸埋在了他的背上,喃喃的说着,小楼,我怕,我怕极了。。。。。
他停住,声音宛如老潭的死水:“你怕什么?嗯?”
怕你说永远不原谅我。
怕你从此对我死心。
怕你对我的爱从此停止了生长,然后随着时间慢慢的枯萎。
青萝一点点的松开了抱住笙歌的手。
但是,小楼,我更怕的是和你在一起后会为你带来厄运,我已经给云楼带去了厄运了,不能把你也弄丢了。
他们说我们没有缘分便没有缘分,任凭如何的强求也不行。
暮色沉沉中,她看着他一点点的远去,走下台阶,走过一盏一盏和他擦肩而过的宫灯,走过承载了很多他们欢乐时光的梧桐树下,穿过琉璃色的圆形门,身影被黑暗一点点的吞噬。
铜镜里照着自己,极冷漠的模样,
木然的,青萝拿起了玉切成的圆球狠狠的朝铜镜丢过去。
铜镜应身而裂,破碎的镜片上照出了她一张张扭曲的面容。
爱有天意时(三)
翌日,闽闰月来轩朱阁接小闽。
小闽还在睡觉,绿珠放下了茶,垂首立在一边,闽闰月迟疑了良久。问:“绿珠,李先生还好么?”。
当知道了自己的妻子到轩朱园来时,他才明白楼笙歌之所有肯交出诺伊族的真经并且亲自带兵上万川山是托了青萝的福了。
自青萝回来后,这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已经降到了冰点,楼笙歌是多骄傲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不知青萝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去救小闽。
半响,绿珠小声的说了一句,闽侍卫官,你能不能去看看李先生,她精神不太好。
闽闰月跟着绿珠走进了内室,见青萝坐在靠窗台的贵妃椅上发呆的望着天际,手中的书掉落了下去还浑然不知。
绿珠退了下去。
阿萝,闽闰月低低的唤了一句。
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似乎是一震,在转过头来见到自己时有一瞬间染上了浓浓的失落,勉强扯了一朵看着像要哭起来的笑容。
想必,她刚刚希翼的是另一个也已经唤她为“阿萝”的人吧。
她摆正了姿势,手指了指一般的椅子:“闰月,坐。”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一般。
闰月没有在她指定的椅子上坐下,而是来到了青萝的面前从地上捡起了书,合上书,工工整整的把她放在了青萝的手上。
伸出手,如兄长般的把头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漫长的岁月已经让他们彼此心灵相通,不需要语言,只一个动作变可以传达一切,这就是光阴的魔力。
当闰月把手放在青萝头顶上的那一刻,青萝猛的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了他左边肋骨的位置,如一个受了委屈般的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闰月,小楼说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我了。
闰月,小楼说我把他对我的爱挥霍光了。
闰月,小楼说我是他的天堂,可也是他的地狱。
闰月,我又骗了他,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老骗他,他总一次次的问我会永远呆在他身边吗,我明明知道答案的,可我还是说会,现在,我又骗他。。。。
说到这里,青萝咳嗽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泪水头发都粘着了一起,这是一个令闽闰月觉得陌生的李青萝。
不再与周遭保持着淡淡的距离,不再像偶尔坠落于这个凡间的天外来客。
相信,豆蔻般的年华里她就是这般的模样,冲动,热情,脆弱,容易悲伤。
闽闰月用手掌拭去了她的眼泪,叹着气:“李青萝,我发现,你回来后变得和小闽一般的爱哭鼻子了,说说看,现在,你都骗了他什么呀?”
他的瞳孔里映出了自己,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骗了小闽是他的孩子。”青萝小声的说着。
闽闰月一滞,手紧紧的握了一下,然后,松开,这两个人还是走到了那一步,不,不,应该是说时以楼笙歌那种性格,这两个人最终会走到了那一步。
现在想想,那时楼笙歌说的话他终于明白了。
艰难的润着喉咙,许久。
“阿萝,那天在万川山,王上硬生生的用他的手掌帮我挡下了诺伊人的乱箭,箭头就这样穿透他的手掌,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么?他说这一箭就当代阿萝还有孩子还你的一份人情。”
青萝的脸一点点的泛白。
闽闰月半蹲下了身体,和那个哭得形象毫无的人面对着面,这个女子是他第一次钟情的人,让粗人闽闰月懂得了男女之间原来还可以产生那般美好细致的情愫。
“阿萝,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站在高处的孩子,对周遭的一切心怀畏惧,尽管你对脚下的这片世界充满了向往,充满了热爱,阿萝,如果你真的热爱这片世界,如果你真的是那么的爱他,那么,你就跳下来吧!他会接住你的!”
“楼笙歌现在已经长成了举世无双的男子,他有能力接住你,守护你。”
仿佛有什么在青萝的心理流动着,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像要冲破她的躯壳。
“阿萝,你爱他么?”
青萝点了点头,她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睛一定充满了热切。
“那就不要怯弱!”
青萝的眼泪再次淌了下来,不过,这也许是源于喜悦,源于她似乎触摸的另一个充满着大无畏的自己。
青萝把脸埋在了闰月那长期握剑带着老茧的大手掌上,喜极而泣。
闽闰月走后,青萝关起了门,把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打开了包袱,拿出了姨母当成给她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