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扇,手中的檀香扇掉下了,冲着他傻笑:“慕容,扇掉了。”
认命的低下头,捡起了扇,无意中,慕容的眼睛滞住了,对面的男女手在桌下纠缠着,女的想狠狠的挣开,被男的紧紧的抓着。
捡起了于可人檀香扇,环顾四周,碧波亭在座的人大多已经是醉态可掬,灯光照着对面的女子一脸的苍白,而昭蜀的储君言笑晏晏的和一众人等品着风月。
妖娆的歌女载歌载舞。
“放手。”青萝对着笙歌说。
仿佛没有听见似得,笙歌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轻歌曼舞的歌女身上。
“楼笙歌,你放手,我生气了。”青萝的声音已经变得僵硬了起来。
笙歌侧过脸去,渐渐的,放开了自己的手。他一放开手,青萝就退出了宴会现场。
今夜的月色极好,如水的银色月光落在了园艺师刻意打造的小桥流水上,奢侈华美,青萝靠在了大理石切成的圆柱上,遥望着月宫,从前,每到这个时节,月宫的主人都会邀请十二星君带上自己的家眷到月宫去做客。
青萝想,要不要去看闽闰月,在她纠结在去还是不去的时候她已经停在了闽闰月的住处外了。
闽闰月倚在桥上,在月色下宛如一尊石像。
“怎么在这里。”青楼走了过去。
“想散散酒气。”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桥下流水中的那轮明月上,他捡起了小石子投到水中,那月慢慢的晕开了,等那小石子带出的那圈涟漪消失后,那月亮又再次聚成了一个园,在水中荡漾着。
“阿萝。”明闰月指着水中月:“你就像它,我怎么赶也赶不走。”
青萝沉默着,许久:“闰月,那慕容家的小姐是一个好姑娘,一个人的琴音是骗不了人的,她一心一意的爱慕着你。”
“她一心一意的爱慕着我我就要接受她,那同样我一心一意的爱慕着你你是不是也该接受我。”
回过头来,闽闰月对着她,目光灼灼。
青萝愣住,这是闽闰月对他说过最露骨的话,平常,他总是淡淡的表达着自己的好感,可从来没有去触及那两个字。
手落在她的发鬓上,借助这那还未散去的酒气,闽闰月觉得现在再不说也许往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说。f
“阿萝,我们离开这里吧,到你喜欢的南方,去看你喜欢的水仙,去看那活了千年的神木,去看那栖息在春江水中的天鹅。去看落日下的长河。”
泪水瑟瑟的落了下来,青萝颤声讲:“闰月,你忘了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只觉得眼前这男子的情义如山一般的沉重,李青萝,真贪心啊!为了解那恼人的相思,把这般好的闰月给拉下水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闽闰月倒退了几步:“是啊!我都把它忘了。我想,是我自不量力了。一看到你来找我,我就胡思乱想了。”f
抬头,那轮满月还高挂在半空中,清清冷冷,不由惨笑:“都怪着月色。”
说完后,沿着桥的一端,垂着头,脚步螨珊。闰月从来不这样走路的,闰月总是把头昂的高高的,背挺得直直的。
一时,青萝心里大痛,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了他的背上,呜咽:“闰月,我罪该万死。”
这是她第一次抱他呵!能有这样的时刻也该知足了,哑声说:“李先生,怎么傻乎乎的。你那里罪该万死了?”
青萝继续把头埋在了他的背上:“和慕容家结亲真的让你这么难过吗?她那般美丽,说不定你会爱上她的。”
“李青萝。”闽闰月僵着身体:“如果你是负责来当说客的,那就免了。”
“闰月。”青萝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不想,我可以帮你推掉这门亲事。”
回到了轩朱园,绿珠,绿竹正在打扫房间。
“怎么回事?”一地的狼藉,花瓶碎片,书籍到处都是。
绿竹朝内房努了努嘴。青萝走进了内房。
笙歌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背对着自己,呼了一口气,这个中秋夜可真不安静啊!
“小楼,小楼。”推了推他,毫无反应。
低下身体,靠近他嗅了嗅,果然,喝了不少,还没有等青萝直起身体来就被一股力量拉下,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趴在他的胸膛上。
“老师是小狗吗?”笙歌低笑,气息里有酒的芬芳。
青萝推了推他,笙歌轻喘,声音沙哑:“摔碎了老师喜欢的花瓶,弄坏老师喜欢的书籍,对不起,可是老师先惹我的。你不该挣开我的手。”
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老师。”
青春如焚时(一)
昭蜀一零一七年,这一年楼笙歌一十七岁,这一天是他的生辰,九月初一,昭蜀的罗盘上注明着万事禁忌。
后来无数次笙歌总想,当时要是没有去牵住春未央的手,那么,那个如烈焰般的女子现在还一定会站在枫树下,笑容张扬。
她死在他的怀抱中,肚子了孕育着他的孩子,殷殷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一向喜欢艳丽颜色的人那天出乎意料的一身素色。
她说,笙歌,我的衣服漂亮吧,我故意的。
她说,笙歌,从此刻起你将永远忘不了我。
那个□未央的少女曾经让他动心过,虽然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影子曾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那天,他哭了。
有人温柔的抱住了他,有人温柔的对他说。
小楼,在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会经历过那么的一个阶段,冲动,莽撞,自私,叛逆,那个阶段就叫做青春,我们不需要忏悔,如果忏悔了,那就不叫青春。
小楼,那段叫做青春的年华,我们只需要去铭记。
过完了中秋就迎来了笙歌的十七岁的生辰,昭蜀的民众径自为他们所热爱的储君祈福凌霄阁的堆满了热心民众们各种各样的平安符还有代表安康的吉祥物。
和往常一样,笙歌坐在昭陵王的身边为他念奏折,边念边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外面候着的执事匆匆进来,他把一枚玉佩叫到了昭陵王的手上,说持玉佩的人求见。
笙歌顿住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老师的所有物,好几次她拿着那个出城去。
昭陵王来到了他第一次和李青萝见面的八角亭,那个站在湖边微笑的女子好像和初见一般模样,昭陵王从不问起她的容貌,他知道国师所推荐之人定是非一般。
青萝朝昭陵王福了一福,自行站在了一边。
“不知李先生这么着急见朕所谓何事?”昭陵王从老宫人手中那了喂鱼的食料,抛到了湖中,成群的鲤鱼迅速积聚而来抢食。3
“小女子有一事相求。”青萝向昭陵王靠近了几步。
“小女子?”昭陵王笑了起来:“李先生一向在朕的面前自称我,今日竟也学起那些酸人来了,还真让朕有点不习惯。”
青萝讪然。
昭陵王把手中喂鱼的食料分一些到青萝的手上:“说吧,李先生。”
“青萝恳请王上撤回闽侍卫官和慕容家二小姐的婚约。”
青萝的声音不低也不高可落入了昭陵帝的耳旁宛如一声惊雷,他这么也想不到她会提出这个的要求。
“李先生可知道君无戏言。”昭陵王忍着怒气。
“我知道。”青萝把手中的食料放进了湖里:“正是因为君无戏言,青萝才如此斗胆恳请王上帮忙,不知道王上可还记得曾经说过只要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去去找王上您,如今,青萝需要帮助。”
“你。。”对着那双诚恳的眼睛,昭陵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上,就请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帮帮我。”青萝再次对着昭陵王深深一福。
昭陵王望着湖上良久,许久,他问:“李先生为何要这么做,莫非李先生对闽侍卫倾心。”
“不是的。”青萝低低的回答。
“不是?那你为何要这样做,那慕容二小姐品貌双全,朕给闽侍卫许的可是一门好亲事。那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可那门好亲事没有让闰月觉得快乐那就不是一门好亲事。”
昭陵王皱着眉头看了青萝许久:“朕阅人无数,你这个小女子,朕怎么觉得从来都看不懂你。”
青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昭陵帝已经答应了。
含着笑:“其实。要看懂我很容易,只是王上习惯用复杂的眼光去分析周围的人和事,反而,越简单的事情在王上的眼里就变复杂了,就像青萝这次请求王上帮助的原因很简单,闰月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朋友难过,我又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帮到他,所以,王上无须再去猜测我这么做的动机。”
昭陵王哑然。
傍晚时分,青萝正靠着窗台上看书,笙歌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居高临下,一脸晦涩愀着她。
“怎么了?”青萝盖上了书,有些讶异。
此时笙歌应该在皇庙祭拜祖先的,每年笙歌生辰时都要由闽国师带着他到皇庙祭拜祖先的。
“老师。”顿了顿,笙歌粗着嗓音:“你早上去找我王父,是不是要求解除闽侍卫和慕容家的婚约?”
“嗯!”青萝淡淡的应了一句。
“真的是你。”笙歌一步步的逼近:“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使慕容家颜面扫地。老师,你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闰月不喜欢。”
“闰月,闰月。。”笙歌嗤笑:“叫得可真亲热,敢问老师对闽闰月存在着什么样的情感,是不是,想替代慕容二小姐取而代之。”
“小楼,你想到那里去了。”青萝微恼:“他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烦恼。”
“朋友?可老师应该十分清楚,闽闰月并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朋友。”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青萝扯着头发,突然间觉得烦闷了起来。
一看到她皱眉,烦恼的模样,笙歌心里一软,抓下了她的手,声音柔和了起来:“好了,也别恼了,老师既然不喜欢我和你说这些我们就不要说这些了,你看你,头发都乱了。”
把她的头发别在她的耳后,她如浓墨般的鬓发让笙歌生出了一股恍惚,有一种如穿透时空的悠远记忆若有若无。
遵循那缕思忆,笙歌从窗台摘下了茉莉花别于她的鬓角。
铜镜里照着她的模样,白色的茉莉把她的容颜衬得清丽如斯,笙歌浅浅的笑,老师真好看。
手落在鬓角的那茉莉上,恍然如梦,这情景何其的相似,只是那时插在鬓角的是紫薇不是茉莉,只是那时为她的发鬓戴花的男子叫孟云楼不叫楼笙歌。
“小楼,我的驸马也曾经像你这般模样为我戴上花。”青萝低下头,把脸贴在笙歌的手掌上。
这思念突如其来,那刺向他胸膛的剑带出的血殷殷的流淌着,空气里头有浓浓的血腥味,青萝忍不住的颤动了起来。
笙歌蹲了下来,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
真好,他已经长成了让老师可以依靠的男子,虽然怀抱还不够宽阔,但足以让她依存,让她栖息。
那年,他八岁,他们一起出城去,一伙长相彪悍的汉子想抢他们的财物,她把他紧紧的护在怀里,那时,看着闽侍卫三下两下的把那伙人搁倒,他觉得十分丢脸,他盼着自己快点长大。
盼着成为像闽侍卫那样高大伟岸的男子。在她面前神气活现。
笙歌为她疏离着头发,轻轻的,一下下的,就像从前她安慰噩梦中醒来的自己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萝从笙歌多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很是窘迫。
“老师,你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驸马了?”
青萝默然。
“老师还记得我七岁那年在鸳鸯河边说的话么?当时,我说,等我当了王,我一定为老师找一位最俊的驸马,命令他只爱你,只听你的话。”
青萝笑了起来,依稀,她看到笙歌七岁时粉妆玉琢的模样,用极认真的神情和她讲着这些话。
“可怎么办?至今在昭蜀我还没有找到一个比我长得还俊的人,要不,我来当老师的驸马好了。”
天光从窗外投过来落在了他年轻美好的脸上,模糊了了他的表情。
青萝脸向笙歌靠近了一点,他似笑非笑。
铜镜里的自己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惆怅。
“我的驸马他在我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的任何男子都不可能成为他。”
“独一无二?”笙歌站了起来,移到了窗前背对着她:“好一个独一无二,那么我在老师的心中是不是也是独一无二。”
青萝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铜镜里的自己:“说什么傻话呢?日后,小楼自会是别的姑娘心中的独一无二,有一日,也会有别的姑娘成为小楼心中的独一无二的。”
“老师觉得我刚刚在说傻话吗?”窗前的人幽幽的问。
小姜已经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焦虑,青萝扯了扯笙歌的衣服:“好了,不傻,一点都不傻,殿下。”
小姜乘机讲:“殿下,国师还有王上都在皇庙等着殿下呢,切莫误了祭拜的时辰。”
笙歌跟着小姜走了出去,临走时候看也没有看青萝一眼,绿竹进来不满意的嘟囔,殿下又怎么了,脸臭得像人家黑锅似得。
青春如焚时(二)
楼笙歌在自己十七岁生辰的晚宴上谈笑风生,对于前来敬酒的人更是来者不拒。
威国将军家的林家长公子林彭肩撞了撞慕容:“殿下有点高兴过头了。”
何止高兴过头,慕容站了起来来到了笙歌的身边,拿起了他的酒杯:“殿下,别再喝了,还是看看今天那些人都给你送些什么。”
神秘妖娆的异域女子正扭着腰表演打鼓,那也是生辰礼物之一,这样的礼物随着笙歌年岁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多。
笙歌眯起了眼,打量着身穿黑色薄衫的一边打鼓一边摆出撩人姿势的女郎,那薄薄的衣裳下诱人的胴体若隐若现,那女郎看到了笙歌正在注意她,眉目变得更娇媚了起来,肢体语言更是明目张胆。
一步步的向那象征着至高无上荣誉的英俊男子靠近,这样的男子可能是普天之下所以女人心里那个华丽的梦吧?
笙歌手一扯,拿掉了近在咫尺的跳舞女郎的黑纱,在辉煌的灯光下女郎肌肤胜雪,曼妙撩人。
笙歌托起了女郎的脸,笑得放肆:“这礼物还真讨还讨本宫的欢喜。”
拉起女郎的手,丢下晚宴所有的人,扬长而去。
于可人想追出去被慕容硬生生的拽住了,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可人,把笙歌忘了把,这一生,不要去想他了。”
“可人,这个世间有一句话叫早痛不如晚痛,如果迈出这一步我有预感你会万复不劫的。”
于可人惨白着脸。
后来,于可人一次次的想要不是那晚慕容拉住自己,那么,那名葬在皇陵冠着昭蜀皇妃的早逝芳魂是不是会是自己。
笙歌把那名跳舞女郎拉进了偏厅的房里,手一丢,把她丢在了床上,女郎咯咯的笑着,笙歌压了上去,堵住了她笑个不停的嘴唇。手撩起了她的裙摆。
慕容那一伙人不止一次向他炫耀女子的身体有多迷人,那些男女间的情事他不是不懂,在着宫庭深处偶尔也会看到男女纠缠在一起的身体,听见他们发出那些销魂的声音。十几岁时,他们就在他身边安排各种各样的美丽女子。
可他总想起那人说的话,有一天,你会遇到让你觉得心动,让你觉得欢喜,让你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女子。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那女子的出现,身为皇家的孩子有很多的情非得已,也许他会有不止一个的妻子,但他始终坚持把自己最珍贵的,最纯真的留给未来那让心仪的那个她。
怀里的女郎娇喘连连,她的舌头纠缠着他的舌头,仿佛要把他藏在灵魂深处的一些情感揪出来。
笙歌一震,猛的放开她,把那被他拔开的衣衫丢回给那一脸潮红的女郎身上。冷冷的哼了一句。
“滚!”
女郎走后,笙歌靠在了床上,那摄入身体里的酒精开始在每一处毛孔里蒸发开来,恍恍惚惚中,他的脑海了闪过若干的画面。
画面里头的女子总是低垂着头,有着黑缎般的如云鬓发,鬓发下是她白皙秀气的颈部,那一年仲夏,他们坐在马车上,因为天气太热,她脱掉了她的外衣,她可是一个讨厌大热天的人。
女子拿着扇一下一下的扇着,偶尔力气用过一点那扇带出来的风会吹开她的衣襟,那衣襟里是一片雪白,如上好的白玉。他坐在她身边别开脸去,可那影像宛如刻在他脑海一般似的。
门仿佛被推开了,美丽玲珑的女子走了进来,停在他面前。
“是你啊,春未央,你来这里干什么?”笙歌眯起了眼睛,对着眼前的女子温和的笑。
他的神情太温柔,温柔如春天里的江水,春未央拿出了那个被她丢掉又重新捡回来的球,她记得有一天他在一组插画上看见红艳艳的圆形物体,那时他调侃,春未央,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如果你觉得本殿下说错了的话就弄一个长得像它的东西让本殿下瞧瞧。
“楼笙歌。”春未央把球交到了他的手上:“这个送你。这是我做的。”
笙歌那着那红色的球,球的尾部有一窜流苏,很精致,一抖动它还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楼笙歌,年年有今日。”春未央低低的说。
他看着她,极温柔的看着她,那眸光使得春未央心慌意乱。
“我走了。”春未央掉头就想走。
手被抓住了,他在她背后说:“春未央,我喜欢你送我的礼物。”
春未央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马上离开这里,这房间里有淡淡的酒气,那靠在床上的男子俊美得不可方物,而脚却和她唱着反调,好不容易他这般温柔的看着她,好不容易她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好不容易他说他喜欢她送的礼物。
回过头来,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了他们紧紧缠着的手上。只觉的自己双颊如火,忍不住的,她说。
“那个,就叫做绣球。在民间,它代表着一种和姻缘有关的信物,老爷家的小姐会在彩楼上拿着它,心仪小姐的男子会在台下,最后那个绣球落在哪个男子的手里,那个男子最后会和小姐有美满姻缘。”
笙歌手落在那垂着头还在低声诉说着的人的发上,细细的抚摸着。一点点的向她靠近,靠近到把她拥进了怀里。
周遭环绕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他说,春未央,你真香。
在他进入到她的身体时,那撕裂般的疼痛春未央大叫了起来,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说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
直至深夜的时候,青萝还是没有等来笙歌,往年的时候,笙歌总会最后时刻来到她房里,然后一起听报时官在幽深的夜里敲响的钟楼的更鼓。
秋季夜凉如水,青萝靠在美人榻上脚尖有点冰凉,一件披肩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还以为是笙歌,抬眼一看是绿珠。
恍恍惚惚中,青萝感觉好像身处一片丛林之中,周围静悄悄的,她蹲坐在巨大的树下,凝结在树上晶莹的琥珀中照着自己的模样,乌黑的鬓发上插着白色的茉莉,在晨光中跳跃着。
青萝一慌,怎么会是茉莉花呢?明明是紫薇花的!。
“怎么会是茉莉花呢?明明是紫薇花的!怎么会。。”青萝喃喃的说着,跳了起来。
身体刚一动就被一股力量轻柔的按回去,笙歌坐在一边,双目通红,身上还有没有驱散的酒气。还穿着昨天从这里离开时的衣服。
窗外的天光微微透亮,已经是黎明时刻。
“喝酒了?喝了很多吧?那些人也真是的。。。”青萝发着牢骚,笙歌一向不常喝酒的。
“老师,对不起!”他把头埋在了青萝的膝盖上低低的说着,声音如小兽。
“小楼,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和他相伴的这些时光了,青萝无奈的发现自己好像要变成了笙歌肚子里的蛔虫,熟知他的每一缕情绪波动。
“昨晚,没能回来,对不起。”笙歌的声音里仿佛透露着无限懊悔。
青萝抿了抿嘴。e
笙歌头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生气了?”
打开了方形的盒子,青萝从盒子中拿出了一条用红绳编织的手链,手链编织的有些笨拙,手链的末端处有小小褐色的珠子,那是她娘亲送给她的,据说是万年的陨石打磨成的。
把手链戴到了笙歌的手上,青萝看着沮丧极了,那看着做工粗糙的小东西怎么也和笙歌那身锦衣玉缎都不想称。
笙歌抚摸着那手中的小玩意,心里有莫名的慌张,许久:“老师,这是你编的么?”
青萝心虚:“很丑吧?我是看着绿珠他相公戴着挺好看,我就想小楼戴着也一定好看,可我没有绿珠那样的好手艺。”
“绿珠。。绿珠相公的手链是绿珠编的送给他么?”笙歌颤声问。
“嗯!”青萝还在为那难看的手链懊恼:“不过,小楼,那手链的珠子可是好宝贝,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在我们家乡有一种万年的石头,那种石头极珍贵,对于很多人还说可是可以不可求的。”
笙歌觉得那手链的珠子顶得他生疼。
要是。。要是那手链在昨晚之前收到就好了。
青春如焚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