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碎窗户的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时很喜欢屋顶上的他们,觉得很美好。
2013年-2014年(17)
敲碎窗户玻璃,康桥顺利进入霍莲煾的房间里,也就几分钟时间,康桥就找到了保险箱,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保险箱并没有锁,保险箱最上层就放着数十捆钞票,每捆钞票的厚度大约在一万美元左右,拿了一捆在手上,想了想康桥再拿了一捆。
康桥并没有在保险箱里找到自己的护照,袖珍电筒咬在嘴上,一只手拿着钞票另外一只手继续寻找,抽屉,床头柜,壁橱,遍寻不获。
手刚刚触到储物柜“啪”的一声,房间大亮,康桥向来不经吓,在遭遇到忽发事况时她都会习惯性找寻躲避点,最早的时候是外婆,外婆没有了就是妈妈,妈妈没有了就是…霍莲煾。
手电筒掉落在地上,那个怀抱还在,那个怀抱仿佛间一夜长大,厚实,宽广得就像海岸,乍然受到惊吓使得她光顾着呼气。
惊魂未定间深深呼出一口气来,那颗心稍稍往下沉淀。
还没有等康桥回过神来冷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要我把你和我说的话原话奉还吗?这么晚出现在我房间里,还紧紧贴着我,是不是想和制造点什么?嗯?”
松开手,退出那个怀抱,倒退一步、两步,在距离霍莲煾约三步左右间站停,在霍莲煾的目光下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好像会烫人似的。
康桥想,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也许就是保持缄默了。
“钱找到了,护照还没有找到对吧?看来今天那五个小时的晒太阳时间还没有让你从中吸取到教训。”
索性,康桥横下心来:“把护照还给我,霍莲煾,我要报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可以让我告你非法软禁!”
他笑出声音:“我有限制你的行动吗?有不允许你出去吗?至于护照的事情,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而已,你不是刚刚死了丈夫吗?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表示出情绪不稳定,而且,我刚刚还听说你曾经因为失眠的事情咨询过心理医生,我这样做是在保护你,相信法官大人会举双手赞成。”
总是这样,到了霍莲煾这里康桥总是轻而易举的变成理亏的那一方。
“而且,这是时候打电话报警的人应该是我吧,被你打碎的窗户那边正好有一个摄像头,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入室偷盗,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呢?”
早上没有抡出那一拳,倒是这会儿,手里拿着的那两捆钞票就这样恶狠狠往着霍莲煾的脸上扔去。
擦着他的肩膀往着房间门走去。
“不是说不在乎吗?因为不在乎就不会生气,那你刚刚又是在生谁的气呢?”霍莲煾用一种胜利者的架势宣誓。
是啊,不是说好不生气吗?生气,憎恨,愤怒的方面就是在乎,以后不会再生气了,不会了。
次日,康桥和霍莲煾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自己位置上吃早餐,她吃她的,他吃他的。
霍莲煾继续装修房子,康桥大多时候呆在自己房间里,两天后的一个晚上,霍莲煾把一一大袋东西交到她手上:“无聊的话就玩这个。”
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都是一些雕刻类的工具。
“听说你摆弄的那些玩意儿卖得还不错,而且据说还是展览馆的香…香…”霍莲煾说到这里似乎被什么难住似的,停顿片刻说出:“香嬷嬷。”
香嬷嬷?其实霍莲煾应该是想说香饽饽吧?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整天一个劲儿跟在霍莲煾身后,会帮忙他纠正口语的傻姑娘了。
说了一句谢谢康桥拿着那袋东西往自己房间走。
“我在网上看过你弄的那些,还不错。”他又说了一句:“我朋友刚好有一间工作室要脱手,我看了一下好像还不错,要不要我买下来?”
没有再理会霍莲煾康桥打开房间门,他的声音透过门板渗透了进来,康桥你越来越没礼貌了。
这个周末,霍莲煾一整天都没有出现,简妮告诉康桥,霍莲煾说是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后会参加朋友的庆生会。
康桥再次看到霍莲煾已经是周一早上,她来到这里好像养成了一坐到餐桌就第一时间去翻报纸的习惯。
目光从报纸上拉到坐在对面的霍莲煾身上,他今天穿了复古蓝的衬衫,蓬松的头发乱堆在额头前。
现在的霍莲煾和手中报纸上的霍莲煾看着就像是两类人,报纸上的霍莲煾头发输得整整齐齐的,身上穿着的是复古式手工西装,那个霍莲煾是属于宫殿和古堡,而现在这个坐在她对面的霍莲煾属于学院和常青藤。
霍莲煾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并没有急于去动早餐,靠在椅背上一派悠闲的模样:“觉得我的舞伴怎么样?”
舞伴啊,目光再回到报纸上看了站在霍莲煾身边的女孩一眼,这已经是康桥第三次目光落在她身上了。
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康桥觉得用光彩夺目这样的形容放在那女孩身上再恰当不过了,很美,像火焰。
女孩的名字叫做唐雨萱,康桥记得这个名字曾经在简妮口中出现过,她问她有没有见过本人,那时,那位美国女人还把她和霍莲煾当成是亲密无间的家人。
“我可以和你保证,本人绝对比报纸上的还要漂亮。”如数家珍一般:“聪明,漂亮,年轻,身材好,家世也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偶尔会犯点爱折腾人的毛病,不过,人家不是漂亮吗?美人们在折腾人的时候也是风情万种的。”
哦?康桥挑了挑眉头。
“康桥,你觉得你和她比起来如何?换一种说法是你们有可比性吗?”霍莲煾一本正经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懂了,他是在变相提醒着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于类似旧情复燃这样的想法,叫唐雨萱的女人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样样比你好,所以,不要自取其辱了。
“毫无可比性。”康桥顺着霍莲煾的话。
周四夜晚,十点钟左右时间,康桥准备睡觉,最近几天她好像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睡觉前需要依靠声音辅助,所以在每次睡觉前康桥都会让电视机开着,选择的是那种二十四小时播报新闻的频道,播音员千遍一律的声音让她很容易就会昏昏欲睡。
电视声音持续许久才开始有了第一缕睡意,声音在逐渐变远,远到康桥觉得自己可能睡了,迷迷糊糊间声音戛然而止,皱了皱眉头,想再去找寻那些声音,然后,她仿佛找到另外一些声音,门被打开,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再之后好像是脚步声。
脚步声往着她这里。
之后,周遭很安静很安静,在极具安静的氛围中仿佛有人在呼吸,这人的呼吸声极为不稳定。
那呼吸,近在耳边,分明不是梦。
康桥睁开眼睛,微光中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她床前,打开床头灯,房间的光线明亮一点,明亮的光线照出霍莲煾一脸阴郁的表情。
一吓,迅速从床上起身,躺着变成半靠着,看到自己房间完好的窗户康桥脱口而出:“霍莲煾,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入我房间里的?”
她明明在睡觉之前有把门锁上。
话问完之后康桥就觉得自己话说得有点傻,这房子是霍莲煾的。
“把衣服穿上,从你的床上爬起来。”霍莲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充斥着的是盛怒,声音咄咄逼人,就好像恨不得把她撕了一样。
在这个幽闭的空间,这样深沉的夜,这样的霍莲煾让康桥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康桥没有动:“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话没有说完,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把她从床上拽下来,下一秒,康桥跌倒在地毯上,还没有等她平衡住自己的身体,一个文件袋结结实实的砸在她面前。
冷冷的声音来自于她头顶:“我想,你对这个应该不陌生吧?”
是的,那个文件袋康桥并不陌生,浅褐色的左下角印有她上海工作室的专属标志,这样的文件袋一般都是用来装工作室的印册,然后送给客人。
眼前霍莲煾摔在她面前的文件袋不需要去打开康桥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那天她离婚协议书装进文件袋时不小心把油彩滴到文件袋左下角,由于油彩和文件袋上的标志颜色相近,所以她就没有换掉文件袋,现在,滴在上面的油彩比那天淡了一些。
“这个是我在一位银行职员手上弄到的,它在二月被韩棕锁在他银行保险箱里,也就是说在韩棕死去前的一个月你就和他提出离婚。”
离婚协议书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让康桥感觉有点有气无力,捡起那份文件,康桥站了起来,对着霍莲煾:“你就为这个生气?一旦发现自己的伴侣和除了自己以外的异性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解除婚姻关系不是最明确的选择吗?”
“你那个时候就应该告诉我,你知道我在看到这份文件时感觉有多糟糕吗?特别是看到你的委托律师的名字时,郭伟,周颂安最好的朋友,在我为你争取你的权益名誉更早之前你已经和周颂安郎情妾意了,不觉得很讽刺吗?我好像又当了一回傻子!”
仔细想想好像是。
“对不起。”揉了揉脸康桥说:“郭伟也是周颂安姐姐的朋友,他擅长打离婚官司,当时我就只想速战速决,而且,周颂安并不知道这份离婚协议书。”
“不知道?”霍莲煾的声音一下子提高数倍:“康桥,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去年年底周颂安就知道了韩棕和那位韩国女人的事情,而且他们在私底下已经为这个问题谈过了。”
这样的话康桥还是第一次听到,细想一下也不是没有征兆,只是一切随着韩棕的离开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
如此咄咄逼人的霍莲煾让康桥觉得窒息,从喉咙口艰涩挤出声音:“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我承认是有些不妥,但是霍莲煾,你对我的这些责难不觉得无理吗?无理而且毫无根据,在这件事情上,我才是受害者。”
“康桥,我问你,你还有瞒着我的事情吗?”霍莲煾忽然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出了一点状况,没有和妞们说一声节日快乐,现在补上:祝大家节日心情愉快。
PS:明天有肥章。
2013年-2014年(18)
“康桥,我问你,你还有瞒着我的事情吗?”霍莲煾忽然问。
愣了一下,下意识说出口:“没有。”
“没有?”
别开脸去,左边墙上有一副霍莲煾妈妈的画像,很美,美得就像是油画里的人物,目光无意识的游离在那张脸上,这副画像很久以前康桥曾经在霍莲煾的房间见过,美得让她看傻。
“康桥。”
紧紧闭着嘴,感觉到那道气息在渐渐朝着她逼近,很强烈,就像是那场充满破坏力的龙卷风。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那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时,康桥一动也不敢动,就生怕…
按住她肩膀的手移动到她脸颊时康桥目光死死盯在墙上的那副画像上,一边看着康桥在心里模糊的想着,她有三把雕刻刀,她有很好的驾驭刀的能力技术,从刀法到力道。
没有发生让康桥所害怕的事情,没有衣服被强行撕开的刺耳声响,低低的,沉沉的嗓声在她耳畔,宛如那磁带,烙印着旧日岁月的痕迹。
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的摩擦着:“二零零六年夏天,波士顿的晚上,我接到一通电话,在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语气很兴奋,莲煾,康桥愿意回来了,康桥结婚了。”
“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和霍正楷一样傻,就我一个人傻还觉得不够还非得搭上那么了不起的霍正楷,那个瞬间我在想,嗯,霍家的那位看起来十分呆板的继女其实才是真真正正的狠角色,说实在的,我很不愿意想起那个时刻,因为太蠢。”
在霍莲煾说那番话间,透过那些话康桥仿佛看到昔日的自己,在那到粉白色的围墙里,木讷安静,被很多很多的人习惯性的选择忽略。
其实,康桥也和霍莲煾一样不大愿意去想那件那个时候的了。
“可你,总是要让我忍不住的去回想那一刻。”烙印着旧日痕迹的嗓音继续在她耳畔徘徊着,更低,更沉。
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呆然间被动的由着他,任由着他的食指轻轻临摹着她的唇瓣,任由他低头,轻轻吮住她的唇瓣,脑子晕晕的,眼皮很沉很重。
仿佛还在那被长长的粉白色围墙围起来的世界里,那里没有冬天,永远是蓝的天白的云朵,绿荫下,草地上,喷泉边,随处可见头顶上的那方蓝白色天空,那个国度的人们仿佛特别喜欢这种色彩组合。
校服采用白色衬衫搭配天蓝色裙子,天蓝色裙子是百褶款式,和他脸蛋一样漂亮的手撩起了裙摆,因为是白天,她一张脸涨得通红,手去阻止他,但也绵软无力的模样,算了,由着他吧,热带植物充当了天然屏障,白花花的大腿缠在深蓝色的牛仔裤上,脸从他怀里解脱了出来,透过他的肩膀去看一晃一晃的天空。
天,可真蓝,蓝得她没有来由的眼泪哗哗直流。
闭上眼睛。
莲煾,不要用摸我身体的手去给别的女孩倒水好不好,莲煾,也不要给她撑伞,不要给她买饮料,更不要…
更不要在雨天路滑时拿摸我身体的手去握她的手,其实在上那个台阶时,我也想让你来拉我的手。
可你把手给她了。
闭上眼睛,因为他的粗鲁让她受了点苦,他的横冲乱撞让那里又涨又涩但也不胜欢喜的模样,手去找寻,遍手的青草。
很快的周遭开始有了淡淡的青草味道,些许草屑粘上了她的发末,些许被汗水凝固在她身体上,紧紧的贴着皮肤,周遭,有夏日虫子的低低鸣叫,也有那恼人的声音。
然后——
从唇瓣上传来的刺痛使得她睁开眼睛,她再一次看到那副画像。
匆匆一弹指,光阴已经过了十年,他们已经长大,爱过,恨过。
唇间的那抹鲜红使得霍莲煾整张脸充斥着暴戾,康桥也在自己唇上触到了红色的液体,他突突笑着,笑容狂肆。
“要是让周颂安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你说他会不会掉头就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康桥被动跟着霍莲煾来到化妆桌前,化妆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他死死的扣住她的手:“别动,我让你看一些有趣的。”
五分钟之后,康桥知道了霍莲煾口中所指的有趣的事情是指什么,有人在上海机场以掉包的方式换走了周颂安的包,在登机排队处,一位老太太忽然瘫倒在地上,紧随老太太身后的周颂安放下包去搀扶,也就眨眼功夫包就被掉包了。
这人还直接把这段掉包的视频拍了下来。
周颂安现在正在从上海飞纽约的班机上,是康桥打电话让周颂安来的,康桥让他带来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一切证明。
即使康桥心里隐隐猜到发生了些什么,可口中还是徒劳的问出:“那…那包里放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好问题,听说过发生在迈阿密的‘啃脸案’吗?鲁迪·尤金在吻别女友后,抱着一本《圣经》离开家,这是他给女友留下的最后背影,当晚,电视便播出轰动全球的变态“食脸魔”新闻,尤金就是在食用了一种叫做浴盐的新型毒品之后啃掉了受害者百分之七十五的脸部,这件事情让美国政府对这种毒品实行了零容忍制度。”霍莲煾慢悠悠说着:“现在,你应该猜到周颂安包里放的是什么吗?嗯?”
康桥打了一个冷战。
可以想象的是周颂安一到达纽约机场时将会碰到什么样的状况。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康桥和霍莲煾说:“这件事情和周颂安无关。”
“你这是在维护他吗?”
喃喃重复着刚刚的话:“不是和你说过这件事情和周颂安无关吗?”
“之前不是让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吗?看来你压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在你眼里我看起来就那么无聊吗?”
越是想冷静就越无法冷静下来:“霍莲煾,我想回去,我只是想回去而已,你让我回去。”
霍莲煾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指着墙上的钟表:“我得提醒你,从上海飞纽约的班机还有四十分钟就到达,想象一下,当周颂安在过安检时看到自己包里的东西时,该是怎么样的一种震惊表情,噢,我想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从来不干这样的事情,我是良好公民,我的职业是一名大学老师,我喜欢并且尊重我的职业,这一点我的学生们有发言权,你们还可以打电话到我的工作单位去。”
对于霍莲煾模拟出来的场景康桥居然觉得那样的可能性极大,周颂安那个傻大个书呆子也许真的会说出那样的话。
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霍莲煾。
“喂喂,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你每次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时都让我特别不舒服,就像是木乃伊缠上似的。”他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眼睛依然不眨一下的看着他,嘴里说着:“霍莲煾,不要动周颂安。”
“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我警告你,不要去动周颂安听到没有?”
“你都这么维护他了,还不肯承认你们郎情妾意?”霍莲煾恢复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你们!”
一字一句挤出:“睡过了没有?”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的耳朵再次嗡嗡作响着,就像是有一只小蜜蜂在她的耳朵里折腾个不停,霍莲煾在说话,具体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她只知道她的沉默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生气,生气得就好像要毁掉她似的。
木然转过头去,康桥想起来了她的雕刻刀放在哪里了,往着储物柜走去,踮起脚尖,手在触碰到刀把的时候,那只蜜蜂从她耳朵飞走了,她听到霍莲煾的脚步身往着她这里来,然后停下,他叫她的名字,康桥。
在握牢刀把的同时霍莲煾的手来到她的额头上,手掌贴住了她的额头。
嗯,他在骂人呢,话大约是想这样表达的:你蠢得无可救药,多大的人了生病都不知道,你想找死吗?想死的话麻烦你离开我妈妈的房子…
即使在骂人可声音还是那么那么的好听,好听得就像是情人间的绵绵情话,这就是霍莲煾。
拿开他贴在她额头上的手,转身,面对着霍莲煾,那把刀藏在背后,后退半步,垂下眼睛不让自己去看霍莲煾那张漂亮的脸,抬手。
那把刀在康桥的心里藏了很久很久了,就在那个不为人知道的所在,安静的呆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要找出藏在心中的那把刀,就那么干净利索的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在刀子没进他心脏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她要看疼痛反馈到他脸上时的表情,然后问一声“霍叔叔,觉得疼吗?”
霍正楷真的很坏,霍莲煾也坏。
可是啊,康桥是一个护短的人,她爱霍莲煾啊,爱到属于霍莲煾骨子里的坏和残忍也一并爱上了。
所以,那把刀只能捅进霍正楷的心脏,她舍不得让霍莲煾承受那种疼。
而且,霍家的莲煾多漂亮啊,漂亮得就想让她傻傻的守护,就像是花园的园丁日以继夜的守护着那株漂亮的玫瑰花。
在刀子刺进霍莲煾的身体时,世界安静了,花园里的园丁亲手毁掉了所钟爱的玫瑰。
滴在地板上的红色血液是血吗?你看,它们越聚越多了,从最初的一滴一滴到最后的一大片一大片。
这世间也许过去了很久了。
茫然抬头,她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喃喃的:莲煾。
“嗯。”他应到。
从他鼻腔里应答出来的那个“嗯”如此的虚弱,好看的嘴唇在微微抖动着,声音很小,就像是蚊子一般的,她朝着他靠近了过去,侧耳,倾听:
“我猜,这一刻,你一定想很久了对吧?”
康桥想了想,点头。
“现在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心里有没有舒服点啊,这个康桥不知道,只是这个世界在这个瞬间安静得让她感觉到寂寞了,寂寞得眼角凉凉的。
那来到她眼角的手指有点冰。
那个声音更加低沉了:“你不回答,那么我就当你默认了,康桥,接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康桥等了好长一会时间还是没有等来那个声音,于是她问:“接下来什么?”
她的声音仿佛把一位昏昏欲睡的人从睡梦中强行扯了回来,只是那声音需要她再靠近一点才们听得到。
于是,再次朝着他靠近。
“做了那件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康桥你要记住我现在和你说的话…从此以后,属于霍正楷、霍莲煾和你、你们之间所有所有的事情就当是两清了,以后…”本来就很小的声音被大口大口的喘气声给盖住了,于是,那个声音只得再提高:“以后,不要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我的不是了,提都不许提,那些…”
他在咳嗽:“…那些虽然没有从你口中说出来,但…但都写在脸上了,那些…让人倒…”
最后的那声“倒胃口!”伴随着鲜血从嘴角溢出。
可声音还在艰难的继续着:“木头,木头你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个…一个臭毛病,就是…就是什么都放在心上,生气、害怕、高兴、生病都不说出来,好吧…好吧,前面的那些你不乐意…不乐意说出来也就算了,但…但是生病可一定要说,要…要知道你难受别人…要知道你难受没准别人比你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