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胸衣再之后是被他一颗颗解开的纽扣,然后扯下发圈,把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重新束好,从胸部顶尖处所传来的火辣辣的胀痛在提醒着康桥发生在这里几分钟前的事情。
霍莲煾的话言犹在耳。
“康桥,你听着,你好比是那只杯子,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碰那个杯子,这道理等同于孤僻的孩子们的那句口头禅‘我很讨厌别人碰我的玩具’康桥,那只杯子谁碰了谁就得倒霉,我这样说你懂吗?”
她没有应答。
“木头,我刚刚试探了一下,看来你很害怕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真是一个傻姑娘,这些事情都是由她而起,让你自己一个人背负着这些怎么想都不公平对吧?要不要我当一回正义的骑士?”
然后她开口。
“我懂。”
他微笑的触了触她的嘴唇,离开。
回到房间,康桥把霍莲煾送给她的幸运草发饰放回搁放之前霍莲煾每年回来带给她的那些礼物的抽屉里,那可是最漂亮的抽屉,要是某一天莲煾少爷心血来潮了想要试探她的忠诚度,看到他送给她的东西放在那么漂亮的抽屉里会闭上嘴的。
她从妈妈那里也学了一手,那个不起眼的抽屉里放的才是她的心头好。
隔日,姚管家送来了两套礼服,那两套礼服一套是给康桥一套是给霍小樊的,姚管家还带来了这样的消息:今晚的黄金时段,皇室发言人会宣布霍莲煾成为文莱针对西方地区的旅游宣传使者,配合这次宣传明晚霍家会举行舞会,王子会带着任命书参加舞会,舞会的上半场为任命仪式,下半场舞会为娱乐性质,舞会结束会通过投票票选出当晚最佳着装奖。
姚管家告诉说康桥霍莲煾邀请她和霍小樊参加下半场舞会,老人家离开时还朝着霍小樊做出加油的手势。
这还是至霍小樊出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霍家对外开放的公共场合上,即使是娱乐元素居多的下半场舞会也算是开了先例。
倪海棠似乎还不大相信姚管家带来的消息,她对于这则消息的怀疑来自于这个邀请人为霍莲煾,她甚至于把那两套礼服里里外外检测了个遍。
礼服来自于意大利最炙手可热的设计师之手,礼服没问题。
当晚,康桥给霍莲煾打电话,用那只纯白手机给他打的电话,电话迟迟才被接起。
“送礼服是什么意思?”康桥开门见山。
那边笑声嘲讽:“我猜你妈妈一定把礼服里里外外检查个透,看礼服有没有放了扎人的针,又或者是定时炸弹?”
“霍莲煾。”康桥加重语气。
那边顿了顿,收住笑声:“木头。”
心抖了一下,康桥狠狠压制住自己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嗯。”
沉默——
“你不是让我多带小樊出来玩吗?我猜你理想中的我带小樊出来玩并不是单纯的打打游戏,逛逛街,上几次游乐园那样简单,对吧?”
沉默着。
“木头,你瞧,我并没有不把你的话放在心里。”
嘴张了张,声音低了下来,小小的,低低的:“霍莲煾。”
“我可以和你保证送去的礼物没有放针和定时炸弹,好了,我现在忙要挂断电话了。”
“好。”应答着,然后:“好的。”
“木头。”
“嗯。”
那边霍莲煾声音愉悦:“到时候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我把你的照片给了设计师,设计师眼光好像不怎么好,居然说你那et一样的眼睛是亮点,于是针对你的亮点他说要在很多人当中夺得最佳着装奖应该没有问题。”
康桥听着在心里嘀咕:不是说忙吗?怎么话还这么多。
“木头。”
就像是忘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一样,很自然的顺着他的口“什么?”
“今晚最佳着装奖得主奖品不错,价值近百万的房子,你要好好的摆首弄姿一番,把房子弄到手,等哪天你们被我爸爸扫地出门了,也就不会变成沦落街头了。”
艹,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霍莲煾,你不是说你很忙吗?”康桥凉凉提醒着。
霍莲煾这才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
再一个夜幕降临时,被灯光秀衬托得美轮美奂的建筑,粉白色围墙外停着的长长车队,穿着华服的男女穿梭于花间树影下,忙碌的电视工作者们让舞会的上半场隆重而正式,这期间,穿着礼服的康桥带着同样穿着礼服的霍小樊在阳台看着那些车和人,而倪海棠则在一边频频交代在参加舞会时的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
最后倪海棠总结出:少说话就对了。
安静康桥最在行。
十点半,康桥带着霍小樊进入了舞会现场,十分钟前,王子的车离开霍家,随着王子的离开下半场舞会正式拉开帷幕。
出现在下半场舞会现场的基本上都是年轻面孔,他们一个个有备而来,特别是女孩子们,无论在衣着还是穿戴上她们都把自身的特点利用到了极致。
今晚康桥穿的据说是哥特风格,那位设计师说以冷感著称的哥特风配上她没有表情的眼睛简直是天作之合。
进入舞会现场时,康桥想她的衣着大约给她拉来了一部分关注度,不认识她的女孩子都在关注她的服装,认识她的女孩则是在好奇霍莲煾口中的拖油瓶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至于男孩子们呢?很显然男孩子们对什么哥特风不感冒。
那些关注随着康桥秉承倪海棠要她履行的两大原则:看好弟弟,少说话而渐渐消退。
下半场舞会进行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康桥才看到完成电视采访回到现场的霍莲煾,康桥一直认为那种宫廷式的衬衫因为纷繁的设计穿在男性身上会特别怪异,从领口到袖扣让它显得总是和这个时代的文明格格不入。
这样的想法在霍莲煾身上被打破。
发蜡、淡蓝色的宫廷式衬衫、墨黑色双排纽扣手工西服,加上水晶般精益剔透的眉目,站在雕刻着阿拉伯花纹的天花板下,霍莲煾宛如活在无数少女心中安东尼笔下那位来自外星球的小王子,精美得就像琉璃制品,让人不敢去轻易触碰。
是的,不敢。
别开脸,低头去看紧张兮兮的霍小樊,轻声问道:小樊你要不要饮料?
给霍小樊拿来他喜欢的饮料,安静坐在一边等待着午夜十二点到来,然后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来到舞会的这些年轻男孩女孩们看着更像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但是康桥相信这些人回到家中都会和他们的父母传达他们从舞会带回来的讯息,这讯息也包括了霍小樊的出现。
这场舞会霍莲煾把第一张邀请函发给了王子,而第二张邀请函属于福田雅子,从霍莲煾出现之后就和福田雅子形影不离,他们跳了多支舞,他为她挑选食物,他会选择适当的时机往她的碟子放食物,他在她说话时淡淡微笑,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去倾听。
维持着一种较为端庄的姿态坐着,看着那些男孩女孩们娴熟的应用社交手段,直到霍小樊拉了拉她的手包:“姐姐,这里很无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康桥也觉得无聊,但现在距离舞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时间。
康桥带着霍小樊偷偷打开阳台的门,这里和舞会现场就只隔着一面墙,康桥打算和霍小樊在这里呆到差不多十二点时间再溜回去。
空气真不错,坐在长椅上,让霍小樊头搁在她腿上,她开始给他讲故事,讲着讲着…
“丑死了。”来自左边的那个声音很忽然的冒起,把康桥吓了一跳,脸往着左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莲煾来到这片阳台上,他坐在她左边位置上,霍莲煾的出现让霍小樊欢呼了起来。
“嘘——”霍莲煾朝着霍小樊做出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横出一只手,手往着霍小樊:“不觉得你姐姐说的故事很无趣吗?”
霍小樊看了康桥一眼,点头。
“莲煾哥哥带你去玩有趣的好不好。”
霍小樊再看了康桥一眼,把手放在霍莲煾手上。
倾身,霍莲煾在康桥耳畔:“在这里等我。”
第63章(2003-2004)晋江独家发表
霍莲煾带着霍小樊离开,康桥坐在长椅上,她的脑子里在想着刚刚霍莲煾说的话,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霍莲煾说她丑死了。
从阳台上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舞会现场,康桥很容易的就在一堆被华服包裹着的男孩女孩堆中找到了福田雅子的身影。
皮肤白皙,模样娇俏是福田雅子的特点,就宛如在一大堆玫瑰中的那一株水仙,很容易一眼就被找到。
阳台门被推开时康桥目光慌忙从舞会现场拉回来。
霍莲煾还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她侧过脸去看他,他也在看她,他的目光在她头发上巡视着,敛眉。
“丑死了。”
呃…就在昨晚,莲煾少爷可是说了,她的这套衣服要拿最佳着装奖没有问题,她还等着那近百万的房子钥匙呢。
敛着的眉头越聚越深,霍莲煾指了指她的头发,声音干硬:“不觉得你的发型太过于单调吗?
单调,不会啊,为了配合她的这套衣服,那位设计师还让斯里巴加湾最好的发型师按照他的图给她编发,原本黑色的头发被暂时染成栗色,修了刘海,三分之一的头发被编成麦穗形状发辫垂落在胸前。
“笨。”伸出手,手指眼看就要弹在她额头上了。
康桥闭上眼睛,来吧,弹就弹吧。
没有等来康桥意料中的那一下,倒是等来了霍莲煾的那句:“快把眼睛睁开,你这样子分明是一副想让我吻你的样子,我可不想吃你的口红。”
睁开眼睛,透过树的缝隙是星空,星光灿烂,星光仿佛要钻进了她的瞳孔里,然后流淌在了她的心上。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瞬间就变得好像聪明了起来。
“霍莲煾,你说,我要是在头发上别一个发夹,类似于幸运草那样的发夹会不会看起来好看点?”她歪着头问他。
“木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晚最佳着装奖那些投票都是摆摆样子的,最佳着装奖的产生为我手中的票写着谁的名字就属于谁,你今晚要是带着类似于幸运草这样的发夹出现,我想最佳着装奖非你莫属,不要忘了,发夹可是我挑选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目光。”莲煾少爷一本正经说着,语气有着若有若无红酒释放出来的芬芳。
那样啊…
“事实上,你是那一类即使在街上捡到大钻石你也会误以为是玻璃球的倒霉蛋。”
所以,那套近百万的房子她这是泡汤了吗?
午夜来临,舞会结束。
霍莲煾宣布了今晚舞会的最佳着装奖,如康桥所意料到的那样她没有拿到那套房子钥匙的运气。
不过,她也没有多懊悔,甚至于她小小的心思里头还不安好心的想法:福田雅子也没有得到最佳着装奖,樱花妹妹现在一脸的沮丧,分明她今晚的着装很漂亮。
今晚,最让康桥开心的是霍莲煾上台宣布奖项时是拉着霍小樊的手一起的,她的小樊站在台上的样子真像是一位小王子,一点也不怯场,那时,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台上的霍莲煾和霍小樊。
回到家里,康桥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倪海棠,也许是心情激动的缘故,她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一些话就那样没有经过脑子轻飘飘的从她口中溜出来。
然后…
“康桥,你怎么给霍莲煾讲好话了。”
捂住嘴,怎么会?怎么可能?
倪海棠看着她:“这可不是好兆头,康桥,你不要给霍莲煾骗了,那小子狡猾得很。”
打了一个嗝,带出了那个发音“哦。”
倪海棠皱眉:“你喝酒了?不是让你不要喝酒吗?”
没有啊,她并没有喝酒,很快的康桥反应了过来,她今晚喝的调制饮料中应该含有部分酒精。
明白其中缘由时康桥心里松下了一口气,因为喝了含有酒精的饮料了,所以才会出现类似于倪海棠口中的她给霍莲煾讲好话了。
“妈妈,我回去洗澡了。”康桥说。
这个夜晚,那被放在漂亮抽屉里的幸运草发饰被重新放回了不起眼的抽屉里。
次日,康桥把那套哥特式的礼服捐给了福利机构,华服,若干的酒精总是让人容易想入非非。
只是,幸运草发饰仿佛被主人遗忘似的,静静的放在那个不起眼的抽屉里。
霍莲煾在舞会上的举动直接反馈到霍家佣人们的眼中,然后,那位一直以来可有可无存在着的孩子变成了那些人眼中口中“可爱的小樊少爷。”佣人们深谙山高皇帝远,霍老先生远在新加坡,而莲煾少爷是近在眼前的莲煾少爷。
周四,炎炎午后,经过那个拱形桥,十几人组成的集团从正往着拱形桥这边走来,看着那群人的打扮不用去细看就可以知道是霍莲煾和他的朋友们。
这几天欧洲著名的皮筏艇赛第一次在斯里巴加湾举行,霍莲煾和他的朋友们天天往海边跑,十几个人分成了几拨往着这边走来,最近一拨距离康桥就几米远,最远的距离几十米,康桥加快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是穿着泳衣外加大衬衫的女孩,女孩有修长健美的腿,她一边在打电话目光一边漫不经心的往着康桥这边。
女孩看着有些面熟,正因为这样康桥多看了几眼,和女孩擦肩而过时康桥想起来了那女孩是谁,昔日的短发变成飘逸的长发,即使知道女孩是谁康桥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倒是那女孩停下脚步倒退着挡住康桥面前,她挂断了电话,语气还是和当天一样看似胸无城府:“你好,记得我吗?”
这天气可真热,康桥无意于和女孩算旧账,霍莲煾很快就来了。
“饮料味道很棒。”女孩以为她记不起来,笑眯眯的提醒。
康桥只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女孩点头:“那天,我就在那块玻璃后面,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真人游戏,很刺激。”
这天气可真热,这自以为是的女孩让康桥有点不耐烦:“你挡住我是想和我道歉的吗?”
“为什么要和你道歉?”女孩语气讶异。
“我可以问一下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康桥反问。
“没有。”
“嗯。”康桥点头:“那没有你又凭什么对一个和你不认识,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女孩甜笑着:“那是因为莲煾让我做的,只要是莲煾开口,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倪海棠说得对,霍莲煾那臭小子就是一个祸害。
“所以,你不打算道歉了?”
“当然。”
看了拱形桥下的水一眼,很清很透也不深,再看那些往着这里走来的人一眼,好像还有一小段距离,只要她手法隐蔽,应该不会被发现,康桥身体往着左边桥护栏靠近假装想避开,那女孩如影随形跟了上来,趁着女孩身体立足未稳间康桥伸手拉了她一把,然后,女孩身体失去了平衡,以一种倒插葱的姿态往着桥下扑去。
“嘭”的一声,女孩掉在了水里去。
嗯,这样就扯平了。
第二拨人挡住了康桥,其中一位指着她:“是你推她的我看到了。”
就像是为了呼应那位的话一样,女孩从水里冒出来,声音愤怒:“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我要打电话报警把她关到监狱里,让她一辈子时间都在监狱中度过。”
最终,女孩没有报警也没有打电话,因为莲煾少爷说了“怎么我看到的不一样,我看到的是玛奇因为身体失去平衡掉下去的。”
刚刚坚持是康桥推人的没有再说话,当霍莲煾目光扫到那位身上时她低低说出:也许是我看错了,太阳光太强烈。
从水里爬上来的女孩顿脚“莲煾…”
“玛奇。”霍莲煾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如果你不掉进水里的话我还不知道你身材这么棒。”
刚刚还坚持要报警的女孩在霍莲煾的目光下脸微微泛红了起来。
这个午后发生在桥上的小插曲就这样不了了之,霍莲煾和那些人说:“你们到太阳伞那边等我,我得和我的拖油瓶姐姐谈谈。”
那些人往着太阳伞那边走,康桥依然站在原地,霍莲煾站在之前那位叫做玛奇的女孩站的位置上。
“木头,你使坏了?”
康桥狡辩:“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被她逼到这里了是她自己站不稳。”
“是吗?”霍莲煾挑了挑眉头:“木头你不喜欢玛奇吗?”
废话,怎么可能喜欢?
“你要是不喜欢她的话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霍莲煾忽然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仓皇抬头,她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
“看把你吓的。”语气里头有着属于情人间的窃窃私语:“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有点像黑社会说着吧?你好像误会了,我说的保证以后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不是要灭口,我是指以霍家主人的身份不让她有出现在这里的机会。”
嘴张了张,想问出那句:为什么。
最终什么也不敢问出,垂下头:“我去带小樊回来了。”
不久前姚管家打电话告诉康桥霍小樊在霍莲煾的书房睡觉了,姚管家还说霍莲煾教了霍小樊书法。
“去吧。”他和她说。
从背后传来的那声“木头”让康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今晚到我房间来,我给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点了点头,脚步往前不敢回头。
推开书房的门,这还是康桥第一次来到霍莲煾的书房,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涉猎很广的成年人的私人空间,也只能通过那些放在橱窗里各个时期的漫画英雄人物模型提醒着,其实书房的主人今年仅仅十六岁。
霍小樊在躺椅上呼呼大睡,鼻尖,手上,白色t恤上若干墨汁让他看起来就像斑点狗,小家伙的嘴角还残留着笑意,那笑意仿佛在告诉着人们:我玩得可开心了。
夜幕降临,脚步踩在通往霍莲煾房间路上,今晚她的脚步好像特别的轻盈,轻盈到看似一眨眼功夫她就会走完平日里头总是很漫长的路。
在敲门之前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从房间里传来霍莲煾的声音“进来,们没锁。”
打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反锁门,即使霍莲煾说过没有他允许不会有人敢打开他的房间门。
沾着露珠的鞋子搁在一边,换上轻便的拖鞋,康桥没有找到霍莲煾,于是叫了一声“霍莲煾。”
霍莲煾的声音隔着一块门板传来:“先等我一下。”
鱼缸里的热带鱼还在快活的游来游去,停在鱼缸前康桥想起了她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的样子,当时她还想电死鱼缸里的鱼呢。
鱼缸里的鱼似乎是感应到她曾经的不良用心,在她脸朝着鱼缸靠近时纷纷游走,康桥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浅浅的声音来到她的耳畔。
腰间多出了一双手,修长的手指折叠着环住她的腰,手的主人今天穿着白色衬衫,袖口稍微挽起,露出淡蓝色袖扣。
蓝白色组合,惹人好感,但又会让人内心慌张。
他声音洋洋自得:“木头,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康桥费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躺在霍莲煾手掌心的小玩意是她送给周颂安的生肖挂坠,只是,那时还栩栩如生的小猴子已经被折腾得面目全非,眼睛被抠掉了,尾巴也没有了。
此时此刻他们席坐在地毯上,霍莲煾的表情和纯白色地毯一样单纯无辜:“我本来是想稍微给它加工漂亮一点,它看起来丑兮兮的,结果一不小心变成这样,然后我就不敢还给周老师了。”
本来,那时康桥应该生气的,可好像心里生不出气来,两个人坐着的距离很近,霍莲煾说话时的气息一下一下打在她脸上,让她慌张,一慌张脑子就不受控制,结结巴巴问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都说它很丑了。”
“你胡说八道,虽然说它不漂亮可也不…不丑。”
“我说它丑它就丑。”
“不要胡说八道,它是我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弄的,一点也不丑。”
“你花了一个晚上时间?”霍莲煾的声音一下子拉高数倍。
点头。
然后康桥眼睁睁的看着,霍莲煾扬起手,被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小玩意从她耳边飞过,回头,它已经越过窗框。
回过头来,霍莲煾臭着脸,四只眼睛对视着,她在生气,他也在生气。
食指抵在她额头:“你这是在生气吗?”
闭着嘴。
“以后,只能是我生气,你不能生气,听到没有。”霍莲煾这话说得无比的理所当然。
这个混蛋。
“我也不是那种会无端生气的人,我生气的原因一定出在你身上,还有我今天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不然你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和你的小樊相见争如不见,要是别的女孩此时此刻已经躲在我怀里,用行动表示她的感激了。”
相见争如不见?康桥在心里为周颂安默哀。
思索间他倾声轻轻的了一声木头,她的心抖了一下。
他说“当然,如果你态度好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那个瞬间,距离心上位置最近的那根玄就那样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