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话导致此时此刻一切看起来——
不像是骗局。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他真的被绑到这里来,那些人真的是在看一场好戏,木板房间散发着腐烂气息,墙纸老得看不清颜色,而…
而贴住他唇的唇瓣柔软而清新,清新到就像是夏日里,从海上冲浪回来递到他手上的那第一口冰淇淋。
凉凉的,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口。
皱眉,狠狠的甩掉这样的想法,他已经不仅一次从朋友们口中听到关于和女孩子接吻时的定义:味道就像是生鱼片一样,各种各样的生鱼片,黑人女孩的嘴唇厚吻起来像鲟鱼,白人女孩的嘴唇是三文鱼,亚洲女孩的嘴唇是墨鱼。
而康桥…
康桥是木头,木头当然是木鱼,对,是木鱼。
思索着,目光无意识的游走着,眼前的这副身体似乎没有被衣服包裹住所呈现出来的那般瘦小,肩膀浑圆光滑,沿着肩膀往上,白色细带横在肩膀上,那是背心的吊带,另外一根细带更小,具体小到什么程度呢,小到仿佛只要用牙齿轻轻一挑,就会断裂开似的。
艹!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目光继续游走着,渐渐集中在她的颈部上,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发丝参差不齐的贴在她皮肤上。
肤色白皙,头发乌黑油亮,长的是发丝,最短的就像是婴儿刚刚出生时期的那种茸毛,细细的,小小的。
没有来由的,霍莲煾觉得那些细细的,小小的被汗水打湿贴在她颈部上的毛发看起来很可爱的模样,可爱到…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窜动着,发麻的脚仿佛得到了解放,那些在身体里流串的东西就从脚尖开始发起,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上窜,然后来到了喉咙口——
那声“嗯”忽如其来,伴随着那声发音的还有急促的喘息声。
那急促的喘息声又是来自于谁?而…而此时此刻四片唇瓣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相互吸吮的关系了?
艹,他还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尝了第二口冰淇淋。
霍莲煾侧过脸,避开贴在自己唇上的唇瓣,随着他的这个动作从麦克风传来“可以了。”
如释重负。
那声“可以了”透过麦克风传达到了康桥的耳朵里,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让自己脑子去拼命的想刚刚看到的电视画面,按照画面上的那样做,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有没有让那些人感到满意。
垂着头,还是没有勇气去看霍莲煾,呆坐在那里,霍莲煾和她只手之间的距离,属于他的呼吸打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灼灼的,带动着她的呼吸也不稳定了起来。
有人打开门,还是那个瘦高个。
瘦高个手里拿着两块黑布条往着他们这边来,在黑色布条即将遮挡住康桥的眼睛前她看了霍莲煾的一眼。
霍莲煾的脸正朝着窗那边。
黑色布条蒙上康桥眼睛,嘴里叫着“霍莲煾”手下意识想去抓霍莲煾,手指刚刚触碰到迅速被他避开。
手黯然垂落。
康桥被带离房间。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此时正值暮色苍茫,站在学校门口,康桥有点不相信自己可以安全的回到这里。
离开房间之后那些人把她带到车上,车子开了一小段时间后停了下来,再之后他们给她松绑,然后康桥被推下车。
从地上爬起来摘掉蒙在脸上的黑色布带,她正站在学校门口,天已经黑了。
拔腿就跑,跑回自己的宿舍,找出手机,康桥打了一通电话回霍家,是姚管家接的电话,姚管家告诉康桥霍莲煾刚刚回家。
康桥大大松了一口气。
敲开记忆里那位给她饮料的短发女孩的宿舍门,给康桥开门的是一位长发女孩,长发女孩告诉她之前住在这里的短发女孩已经在一年前转校。
走在走廊上,和以前一样和迎面而来的导师礼貌的打招呼,走出学校门口。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她错过回家的公车,七点半,公车缓缓驶来,康桥坐上车,公车司机用熟悉的笑容和她打招呼。
回到家时,霍小樊语气有点不高兴:“姐姐,你是不是偷偷跑去玩。”
康桥想起来了,她今天在上学之前答应霍小樊早点回家陪他。
“姐姐也去玩,妈妈也去玩。”小家伙发着牢骚。
把霍小樊紧紧抱在怀里,在几个小时之前康桥以为她也许再也见不到霍小樊了,幸好,幸好。
这个晚上康桥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集中精神对付作业,她的目光老是会透过半敞开的窗户往着一个方向,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穿过冒险乐园、花园就可以到达霍莲煾住的房间。
在下一次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在那个方向时,康桥离开房间。
十几分钟之后,康桥站在霍莲煾住的地方,从霍莲煾房间窗户透出来的灯光让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
夜风吹着刚刚洗过的头发,些许落在她的嘴角上,些许粘在她唇上,痒痒的,手去拨开,指尖触到了唇瓣,一滞。
这个下午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去她的初吻。
同一时间,浴室里,霍莲煾在刷牙,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刷牙,他总觉的他仿佛把那个房间不好的东西带回来了,细菌?霉味?臭汗?
艹!拿着牙刷的手越发用力。
第38章晋江独家发表(2002-2003)
次日早上,康桥站在倪海棠房间门口,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即将敲门的手再次落下,康桥不知道如何和倪海棠讲发生在昨天上午的事情。
她一定会骂她吧,一定又会说她笨吧?说她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来,不仅这样她一定会说“康桥,这次我被你害死了。”“康桥我花在你身上的钱白花了。”
最终,康桥还是没有敲开倪海棠房间门,在她心里真的觉得发生在昨天下午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像是真的发生过。
也许是她做的噩梦,又也许是一些闲着没事情做的人弄的恶作剧,康桥一床就翻报纸,浏览电子门户网站,她没有在任何一家媒体上看到关于发生在昨天下午的事情。
浑浑噩噩的过去一天,直到晚上一切还是风平浪静。
晚餐时间,倪海棠忽然问了康桥这么一句“你昨天下午去哪里了?”
刀叉搁回碟子,放在餐桌桌面上手在微微发抖着。
“你的老师打电话告诉我你昨天下午没去上课。”
康桥低声应到:“我昨天有点不舒服,就留在宿舍休息。”
“嗯。”倪海棠一贯保持着对她说出的话百分之百信任:“以后在饮食方面注意一点,外面的东西不要乱吃。”
“好的。”康桥从座位上站起来。
“康桥。”
康桥只能停下脚步。
“礼拜天下午把时间空出来,妈妈带你去做头发。”
康桥呆望着倪海棠。
倪海棠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发尾弄一弄会让你那张脸看起来不会那么呆板,卷发会让女孩子们看起来妩媚一些,相信到时候kevin一定会喜欢的。”
kevin?这个时候康桥才想起kevin这个人,说下礼拜一会来看她的kevin,他们昨晚还通过电话来着,在电话里kevin说了些什么康桥基本上记不住,但用脚趾头都猜到他一定在电话里表达着这次见面的期待。
那真是一个偏执到奇怪的人,就因为她不像他所认识的女孩子们一样不滥交就认定她,甚至于他们相处也不过是数十天左右时间,他凭什么一个劲儿的表达他对她滔滔不绝的欣赏之情。
这个世界上循规蹈矩的女孩子多的是,不是吗?
“康桥!”倪海棠骤然提高的声音分贝下意识让康桥的心抖了一下:“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定住心神,用和平常无二的语气:“好的,妈妈,我会把周日的时间空出来的。”
倪海棠的脸柔和了些许,又开始说起那句口头禅:“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千篇一律的回答。
脚刚刚想迈出,又被倪海棠的那句“康桥”硬生生拉回来。
“康桥,不要和周颂安走得太近,和那样的人在一起没有前途。”倪海棠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过,适当的保持一点点联系还是好的,看得出来姚管家很疼爱他。”
这是康桥第一次从倪海棠口中听到周颂安的名字,康桥很讨厌从倪海棠口中说出周颂安这个名字。
“我和颂安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康桥说着:“也不要把你的想法套在别人身上。”
也许是她的语气不像是平常那般唯唯诺诺让倪海棠产生了不习惯,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眸底下已经在赤.裸裸的传达着不满意了。
没有去理会倪海棠康桥别开脸。
“康桥,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康桥没有停下脚步,而且她在加快着脚步,很快的,她把倪海棠的声音远远甩到身后,直至消失不见。
是夜,做完作业之后,康桥再次来到霍莲煾住的地方,沿着她以前发现的那条路,沿着冒险乐园、后花园、长廊、停在霍莲煾房间门口。
霍莲煾房间灯还亮着,今天康桥和姚管家打听了一下,姚管家告诉康桥这一天霍莲煾一直呆在房间里,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打发了几个来找他玩的朋友。
身体不舒服?是在害怕吧?平日里头霍莲煾看起来一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遭遇到那样的事情应该也会害怕吧?毕竟年纪摆在那里。
最终,在迟疑许久之后康桥还是选择敲响霍莲煾的房间门,数次之后在那声“进来,门没锁”中康桥打开房间门。
这是康桥第二次进入这个房间,房间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不多,墙上的那副字画还在,热带鱼也在,只不在铺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多了一辆法拉利模型车。
霍莲煾的房间很大,以至于康桥连饶了几圈还没有找到霍莲煾。
“霍莲煾。”无奈之下康桥只能开口。
浅浅的笑声来自于头顶。
两米高的书架把钢琴和游戏区隔开着,书架旁边摆放着别致的梯子,霍莲煾正站在梯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手里拿着书。
“你白长了一双大眼睛。”说话语气带着一贯的嘲讽,细听那嘲讽的语气又比平常多了点什么。
是什么康桥没有仔细去想,听到霍莲煾的说话语气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好像没有受到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影响。
呐呐的站在那里,见到霍莲煾正在下梯子,康桥往前一步,伸出手想帮忙接过霍莲煾手上的书,梯子有点小。
霍莲煾并没有把书交到她手上,几步之后他站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脚上,皱起眉头:“你踩到我的地毯了。”
低头,康桥看到自己的脚正踩在钢琴的地毯上,庆幸的是进入房间时她换上了拖鞋,脚从地毯上离开。
“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霍莲煾语气嫌恶,就好像她刚刚的那一脚有多么的罪大恶极一样。
“对不起。”呐呐说着:“下次,我会注意一点。”
“你还想有下次?”嫌恶的声音又转换为嘲讽,霍莲煾把书抱在怀里:“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
按照来时想的那样康桥开始了第一句开场白:“姚管家说你身体不舒服。”
“这样的话你也信?”
部分头发遮盖在了他的额头上,绒绒的在暖色系灯光折射下使得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里头的高高在上,只是那张脸的脸部表情依然维持着一贯的冷色调,康桥无法从眼前的这张脸上判断出任何的心情。
不过,都没有关系。
“霍莲煾,不用担心…”鼓起勇气说出第二句准备好的话:“一旦昨天下午的事情见报的话,交给我。”
“交给你?”霍莲煾挑了挑眉头。
重重点头,康桥讲出第三句准备好的话,也是她觉得最为难讲出口的话,她尽量把说话语气放得慢一些,好便于霍莲煾听清楚她的话,这样的话她真的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
一字一句:“我会告诉那些人,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康桥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霍莲煾的身高已经高出她差不多一个头,她昂起脸看着他,在他的质疑的目光下继续说着:
“那个时候,因为我妈妈的事情我说过要报答你。”
康桥把准备好的最后一句话也说了出来。
“所以…”拉长着声音霍莲煾身体微微往着她这边靠近,半垂着眼帘瞅着她:“你刚刚是在告诉我,你的行为是一种报恩?”
康桥再次点头。
“我怎么觉得就像是在看老土的电视剧一样。”霍莲煾笑了起来,笑容勾勒出来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我根本没有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那件事情?是发生在昨天下午的那件事情吗?
就像是听到她心里的疑问一样,霍莲煾慢吞吞说着:“我觉得那只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我和我朋友们因为无聊偶尔也会来一场真人秀。”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心里一下子晴朗了起来,霍莲煾是一个聪明人,这样聪明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有依据的。
忘形中康桥手去抓霍莲煾的手,语无伦次:“我也觉得那是一场恶作剧,但愿那是一场恶作剧,霍莲煾,那一定是一场恶作剧对吧,对吧?”
他又皱眉了。
对了,霍莲煾说他讨厌别人碰他,康桥慌忙松开自己的手,呐呐的后退一步,和霍莲煾保持出了适当的距离。
呐呐间冷不防听到霍莲煾的那声“木头。”
那声线友好极了,心情得到充分放松的康桥就那样用着一种极为自然的语气应答出“嗯。”
“木头。”“嗯。”
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应答出那声之后康桥也只能假装没有去在意,假装没有去在意就表现在她做出一种很认真的表情在打量着书架。
目光从书架游离在了钢琴上,德国原装进口珍藏版的施坦威钢琴,钢琴支架采用纯水晶制作,在光线的衬托下看起来很梦幻。
“木头,我发现一件事情,你的嘴唇很柔软。”
那时康桥的目光正好落在钢琴的黑白键上,霍莲煾的话宛如有人用手重重的砸在琴键上。
被退到肩膀下的衬衫,电视画面上交缠的颈部,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黏腻腻的汗水,以及紧紧贴在一起的唇瓣,这些被刻意忘掉的画面再一次卷土重来。
慌张,羞愧,说不清道不明。
目光不敢再到处乱放,盯着自己的脚假装没有听到霍莲煾刚刚说的话,康桥想她已经把她想说的话说完了,现在她应该离开这个房间。
盯着自己的脚康桥低声说了一句:“霍莲煾,我得回去了。”
“好。”
低着头往着房间走,拖鞋放回原处换上自己的鞋,看了挂在墙上的《再别康桥》一眼,白底黑字,笔触柔和得让她的一颗心融融的,仿佛又闻到了咸咸海风的味道。
站停,康桥没有回头。
“万一…霍莲煾,我是说万一,万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的话,记住我刚刚说的话,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好。”
那就好。
手触到房间门把时,康桥听到霍莲煾问她:“听说kevin过几天会来?”
没有回应,康桥打开房间门。
“我猜你妈妈一定对这次kevin的到来充满期待?”
康桥打开房间门,沿着来时的路回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柜想拿睡衣换时她又看到那件做工精致的礼服。
据说这是某品牌最新推出的“红粉系列”倪海棠让她礼拜一一定要穿上这个,而且为了这个礼拜一倪海棠还亲自打电话到学校给她请假。
周五早上霍莲煾和他的朋友出海去了,据说得到周日晚上才会回来,夜幕降临时康桥的神经开始松懈了下来,这一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开始趋向于霍莲煾那种说法,发生在周三下午的事情只是一场某些人一时兴起的恶作剧而已。
周六康桥和往常一样来到礼仪学院,只是她没有和平常一样上完所有课程,上完下午第一节课之后康桥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早退。
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她就来到周颂安住的地方,这片区域住的大多都是来到斯里巴加湾市谋生的外来人口,零乱和随处可见的便利店就是这里的特色,挂着韩国国旗的便利店就代表着店主为韩国人,挂着新加坡国旗的店主就是新加坡人。
挂着马来国旗的便利店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那种马来西亚的自制饮料,饮料装在透明的玻璃片里,颜色鲜艳,店主人家的孩子手里拿着的就是那种饮料,小女孩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康桥想,那一定很好喝,进入了便利店。
付完钱饮料拿在手里,沿着吸管吸了第一口,便利店进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之中就有一个周颂安,周颂安和一位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便利店,康桥背转过身去。
买了烟之后周颂安很快就和那位中年男人离开便利店,隐隐约约中康桥听到周颂安管那位中年男人叫“大伯父”。
沿着来时的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颜色鲜艳的饮料康桥再也没有心思去研究味道是不是和童年时代想象中印有“la”汽水一样。
这个下午,康桥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属于各自的生活圈子,如她那么依赖着的周颂安也一样。
看来,她以后要一点一点的减少对周颂安的依赖了,本来这个下午她是想找周颂安诉苦来着。
“周颂安,即将来临的礼拜一让我心里透不过气来。”“周颂安,我妈妈要把我打扮得像一个芭比娃娃。”“周颂安,变成芭比娃娃的我一定很可笑。”
第39章晋江独家发表(2002-2003)
周日早上,一睁开眼睛康桥就看到坐在她床前的倪海棠,坐在她床上微笑注视着她的倪海棠让康桥的心瞬间又沉甸甸了起来,任凭着她的手拍着她的脸颊。
笑意更深,倪海棠声音透露出一股得意劲:“皮肤不错,像以前的我,水嫩嫩的。”
不着痕迹的避开倪海棠的手,从床上起身,康桥往着浴室走去,倪海棠尾随着她,靠在浴室门框上:“康桥,你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这个康桥知道,用倪海棠的话来说:她要用一种极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kevin的到来。
一切都被维持得很好,起码在这个周日下午两点之前,这个周日两点之前康桥尽量让自己的脸部表情表现出一种微笑的状态,乖乖跟着倪海棠从这个柜台来到那个柜台上,微笑,说谢谢,说是的妈妈我很喜欢。
显然,倪海棠很满意康桥今天的表现:爱情让她那个木讷傻不溜秋的女儿开窍了,你看她真的就像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柜台小姐们的赞美让她笑逐颜开,她和她朋友的通话动中频频提到kevin这个名字,甚至于还故意制造出她和kevin的父母相见欢的那种假象。
倪海棠有理由对康桥和kevin的前景表示出乐观心理,因为kevin的父母已经在公共场合上不止一次表达出不会对自己孩子的交友表示干涉,kevin的父母一直以来都是知性明主的典范。
下午两点,康桥和倪海棠准时推开美容中心的门,这是一家日本人开的美容工作室,在斯里巴加湾市数一数二。
倪海棠把上流社会的那一套学得惟妙惟肖,比方说这个下午的这家美容工作室一名顾客也没有,很明显她这是使用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伎俩让这里的所有人只为她一个服务,霍正楷在感情上吝啬可在钱这方面可一点都不吝啬。
留着小胡子的发型设计师开始摆弄康桥的头发,美容师为倪海棠做面部保养,环立体音响里小野丽莎在浅唱低吟。
发型设计师偶尔和康桥卖弄他的时尚观念,工作室设在十楼,西边的墙采用全玻璃制作,玻璃墙外天蓝云白,南国的风在玻璃墙外徘徊着,吹散了一朵又一朵的白色云彩。
一切看起来很不错,康桥被那南国里的风蛊惑着,懒洋洋的。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这种和谐氛围,那是倪海棠的手机铃声,昏昏欲睡间康桥睁开眼睛,墙上的钟表不多出一秒不少出一秒,正好是两点半时间,她的头发刚刚弄完四分之一。
倪海棠懒洋洋的那句“hello”拉着长长的尾音,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康桥再次闭上眼睛。
也不过是十几秒时间倪海棠的声音一下子拉高,也不拿腔拿调了,大着嗓门:“你再给我说一遍,我警告你不要无中生有,我们康桥不是那样的人。”
倪海棠的那句“康桥”使得康桥不得不睁开眼睛,此时此刻,倪海棠已经从之前的躺着变成了坐着,她也在看着她,覆盖在她脸上的绿色深海水藻泥使得康桥无法看清楚倪海棠脸上的表情。
数分钟之后倪海棠挂断电话,电话刚刚挂断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接起,极短时间过后又挂断,铃声再响起,连续几次之后倪海棠没有再去接手机,从她手机里不时传出彩信、聊天软件、邮件接收的提示声。
她低头去看手机。
在倪海棠低头间康桥觉得时间尤为漫长,终于,倪海棠抬起头来脸转再次转向康桥这边,那眼神写满着不可思议。
康桥没有再去理会倪海棠,转过头,注视着自己呈现在镜子里的那张脸,那张脸白的宛如那挂在蓝色天空里的云彩。
垂下眼睛,康桥知道了,发生在那个礼拜三的下午压根不是一场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