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蒙戈也说不清自己在听了这句话时的心情,有点懊恼吧!他不明白平日里有点木讷的夏日怎么一下子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而且句句在理。
夏日没有再到梦工厂去,她也没有再等蒙戈放学,她和夏天总是会搭早一班的公车去上学,从而避开了和蒙戈碰面的时机,在班级上时夏日也刻意不往后面看,蒙戈坐在后面,目前,夏日对于现在的这种状况很满意,这种距离就像一道安全警示线,至少,不会生出更多的贪念。
刚打完篮球,蒙戈在学校门口的麦当劳看见江皓天和夏日姐弟两,夏日一边喝着可口一边冲江浩天笑,一份恨不得笑出一朵花来的样子,江皓天也讨厌,重色轻友,怪不得不去打篮球了,原来是这样子。
原来狗腿子夏日找到新的靠山了,怪不得感拿那种语气来和自己说话,怪不得这些天把自己当瘟神一样。
蒙戈一把拉住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女孩子,一起走进了麦当劳。
农历春节的时候,夏日迎来了第一次远行,爸爸带着她和夏天一起到了北海道,临行时蒙爷爷把一叠钞票给了爸爸,说,我们可不能让日本人看不起,第一次出国得让孩子吃好住好。
第一次坐飞机夏天高兴的像只猴子似的,夏天也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机场各色的人样,夏德钦心里酸酸的,他的一对儿女十分乖巧,不哭不闹,也不会要求各种各样的玩具,也没有闹着要带他们去哪。
可以说北海道是夏德钦的夙愿,年轻的时候和自己的妻子老是唠叨着一定要来一次北海道看这里的雪景,这里的樱花,这里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是自己年轻时的梦。
最终,他踏上了这片土地,虽然妻子已经不再身边了,但一双儿女已经足够。
夏日从没有看过这么通透的雪,大片大片的白的发亮,它们整片整片的充斥着你的眼帘,北京也下雪,但夏日觉得北京的雪仿佛缺少点什么,而且每次一下雪就容易造成交通混乱,有时候一不小心雪水还会渗进靴子里。
他们在小樽的一家旅馆住下了,这里远远望去一片银白色,厚厚的雪压在房屋的屋顶,走进旅馆里却是暖洋洋的。
爸爸带着他的照相机在当地的导游的带领下,一起去滑雪,一起去看北海道的鸟和花田,一起去泡温泉一起到地道的日本小酒馆,也一起看了当地的民俗表演,让夏日感到有趣的是日本的成人礼,她看见年轻的男女穿着单薄的衣裳用冷水泼在自己的身上来庆祝自己迈进另一个阶段。
在日本的那些天时夏日成长以来最为开心的一段时光,因为开心她觉得要是蒙戈在就好了那样就完美了,可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有些事情夏日隐隐是懂得的,她也已经铁下心要和蒙戈画清界线了。
离开日本前,旅馆家的女儿小香邀请了夏日一起到附近神庙去参神,小香十七岁她很喜欢夏日,她们能用简单的英语交流,夏日在江皓天的帮助下英语有很高的提高。所以,这次来日本,夏日给江皓天买了一个很有日本特色的玩偶。
小香把心仪男孩的名字写在卡片上,小香喜欢上了班上的男孩,可男孩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所以,小香把男孩的名字写在卡片上告知神明自己曾经爱过。
选了一张画着风信子的卡片。夏日注视了卡片良久,最后,把它挂在树上。看着它在风中抖动着,夏日想就让一些心情让这陌生国度的风带着去远行吧。
夏天恋恋不舍的登上飞机,他说,爸,我喜欢这里。爸爸笑呵呵的说,那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在来。很久很久的以后,夏日在回想当时爸爸所说的话每每总是潸然泪下。
蒙戈一看到挂在江皓天书包上的日本玩偶就忍不住心里一阵嘲弄,一个男孩子在书包上挂那种玩意真是有够可笑,他知道那个玩偶是夏天送给江皓天的,他还记得那个小子欢天喜地的向他们炫耀来着,因为只有他收到了夏天的礼物,不对,还有自己的爷爷,他收到了夏天一副手工制作的国际围棋。
礼物?他不稀罕,他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快要放不下了,他只是有点没面子,凭什么江皓天有他没有。他认识夏日的时间可比江皓天还要长久的多。
四个多月来,夏日没有主动找他,他也没有去找夏日,起初他觉得没有什么,渐渐的他感觉不习惯,有如失落了什么。他在等夏日主动找他,这次他会告诉她以后他不会在乱开她玩笑了,可着一等就是四个多月,他都等得不耐烦了。他还发现那个丫头最近过得不错,从北海道回来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流浪狗,黑乎乎的模样极丑,可那对姐弟两也不在乎,整天围着那只小狗转,给它弄住的地方,给它洗澡,带它去散步忙的不亦乐乎,那快乐的模样让蒙戈极不舒服,也许应该说是嫉妒,他嫉妒他们能轻易的从一只流浪狗身上获得快乐。
这天,那只小狗来到蒙戈的身边,抖动着一身难看的狗毛,垂涎三尺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物,蒙戈心里一动,拿着还剩下的汉堡狠狠的往门外一仍,果然,那只狗立马跑了出去,等那只狗跑远了,蒙戈把门给关上了,他躲在门里看着那只小狗吃光了自己扔出去的汉堡,意犹未尽的去追送外卖的餐车。
果然是只畜生,蒙戈觉得着不关他的事,是那只狗受不了诱惑的。
当晚,那对姐弟两愁眉苦脸的回来。
“姐,你说小狗它会去了哪里?”
“姐,小狗会不会碰见它的以前的主人就跟着自己家的主人回去了。”
“姐,会不会有人把我们的小狗偷走了?”
只有弟弟一个人在说,姐姐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垂着头得夏日让蒙戈心里有些不好受,说实在得那只小狗也没有妨碍他什么,可他就是见不得夏日对它一心一意。
十六岁这年与蒙戈和夏日是丰收的一年,他们分别一全市第一名和第七名的成绩进入了北京最具盛名的重点高中,蒙戈还应邀参加了维也纳未来之星音乐会,在音乐会中大放异彩,他的照片被放在显眼的位置,音乐会的评论员对这个东方少年盛赞有加,在机场他用流利的英语回答了西方记者的提问,三分钟的电视画面足以让国人感到骄傲,要知道那是欧洲最为有名的电视台。
维也纳,维也纳,夏日在心里低低的叫着那座城市的名字。
夏日在这个暑假是满足的,他的爸爸一下子空出了许多的时间来陪他们姐弟两。
在蒙戈在维也纳的这段时间里,夏日认识了把茶馆开在自家院子里的苏爷爷,苏爷爷叫着苏陆生,是一名退休工人,在北京拥有一座面积还算宽敞的四合院,后来,他把自家的四合院改建成休闲茶馆,来茶馆里喝茶的大多是一些退休在家的老人,有时候也有老外慕名而来,那一天,一个德国人拿着地址向夏日问路,夏日就负责带路。于是,就认识了苏爷爷。
苏爷爷的四合院夏日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以前在乡下她住的也是四合院,所以,那个方方的院子和头顶上那方方的天空让夏日倍感亲切,苏爷爷也喜欢夏日,他有一个比夏日还小一岁的孙女,可因为孙女很少来看他,他间接的把夏日当做自己的孙女。
有空的时候,夏日长长来苏爷爷那里串门,她住在地方离这里不用,座十五分钟的公车在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周末的时候苏爷爷的茶馆里会请来民间艺人来唱一两段得小曲,因为周末的客人会比平常多出了很多,更有些人是为了听曲子来的。
夏日总觉得艺人背后那空荡荡的背景墙碍眼极了,她问苏爷爷要不要在背景墙上添上一些色彩。老人乐呵呵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夏日。
一星期的时间里,那片背景墙上多了一副画,画中有古香古色的凉亭,有石板路,有湖水,有随风飘扬的柳。
唱戏的艺人在那方不大的背景画前唱着牡丹亭,唱腔委婉,一切让夏日心里美滋滋的,有些的心情犹如长了翅膀。
十六岁的夏日在那个夏天里第一次轻触属于梦想的双翅。
苏爷爷给了夏日五百块,说是抵偿她买油彩的钱。他说,夏日,你画的好极了,因为你的画听起曲子来更有意境了。
用苏爷爷给的五百块夏日轻自己的爸爸和弟弟到全聚德吃了一顿大餐。
犹记当天,在朱红色雕着金色花纹的屏风下,自己的爸爸眼里泛着光,因为喝了点酒的关系脸微红,他拉着服务员不停的说,这顿饭是我女儿请的,她今年才十六岁,才十六。
回家的路上,爸爸已经是步履瞒珊,他拉着一手拉着夏日一手拉着夏天,不住喃喃自语。
“对不起啊,我的孩子们,爸爸没有本事,如果有的话我一定送你们出国留学去。”
“阿日,羡慕小戈吧,如果我们的阿日出生在有能力的家庭你也一定会像小戈那样耀眼的。我知道你有那本事。”
“我们的阿日以后一定是个艺术家。”
“阿天,阿日,爸爸对不起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能力给你们一个家,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家。
似乎,天下的父母都是那样,总觉的为自己儿女做的永远不够,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他们的面前。
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你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还在你的脑海中鲜如昨日可它们却只能变成回忆,再然后,是绝望。原来,你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他。这是夏日在那年里对于死亡的认识,它深刻,残忍。
是否,每一件刻骨铭心的事都会有它的前奏,是否那就是人们口中的第六感,所以,爸爸在那些时日里形象特别的鲜明,如他眼角的笑纹,夏日一闭上眼仿佛就可以细数爸爸眼角的笑纹,笑得浅时是两条,笑得深时有时候是三条,有时候是四条,夏日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在课堂带走了他,在黑色的车子看见不住哭泣的弟弟,夏日的腿发软,就这样瘫坐在地上。。。。
原来,真有第六感那回事。
从维也纳回来后的蒙戈异常忙碌,忙着会自己的母校表演,忙着到处肃立楷模形象,忙着跟着自己的爸爸出席为自己接风的饭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饭局,那么多的朋友亲戚,还有没完没了的交流,甚至于在开学的第三天他才到学校报到。
和夏日分在一个班级他并不意外,这次夏日考的很好,他们的班级都是一些顶级的,也就是说是成绩在各地都是数一数二的,学校把这些人当重点生来培养的,以后不是清华生就是北大生,倒是成志高能挤进这个班级让蒙戈很意外,成志高一直醉心于舞蹈,学习成绩中游。
一进入到班级,蒙戈下意识的去找寻夏日的身影,她的个子偏小,老师们一般会把她的座位安排靠前一点,果然,蒙戈第一眼就找到了她,不仅她还有成志高,他半靠在夏日的桌子上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夏日抬起头来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巧合蒙戈也在看他,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说话了,从维也纳回来后蒙戈难得有在家的时间,现在的蒙戈风头正劲,人还没有来到学校,已经有很多的女生在为他蠢蠢欲动。来这里念高中个个都是精英,其中不乏有才有貌又有财的女孩。
低下头,继续和成志高谈论刚才的话题。
看着迅速低下头的夏日蒙戈没有来由的一阵恼怒,要闹变扭也应该够了,蒙戈承认自己那天的话是伤人一点可也过去了那么久也该够了。
“成志高。”蒙戈朝那个笑得下巴都要掉下来重色轻友的人大喊。
成志高被蒙戈叫得头皮发麻,是的,他是重色轻友了一点,但他的这位天才朋友并不乏崇拜者,目前爱情事业重要一点。
小王子发飙了,成志高乖乖的移到蒙戈的面前。
一切突如其来,刚上了半节课,蒙戈看见自己父亲的秘书带走了夏日,透过教室的床,可以清楚看到夏日倒在操场上,蒙戈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跑了出去。
蒙戈没有追到夏日,他跑到操场上时人和车已经不见了。
一切突然到令人措手不及,那是一场仅仅只有几分钟得事故,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正在一边车上等候蒙有博的夏德钦,导致夏德钦的车子滑行了起来,眼看就要撞上从公司门口出来的蒙有博,夏德钦采取了紧急刹车,因为踩刹车踩的太猛了在加上后面撞击的大货车导致夏德钦的身体从挡风玻璃摔了被摔了出了几米,头先着地,当场死亡,幸得夏德钦蒙有博逃过了一劫。
听到这些,蒙戈当场就呆住了。赶到医院时,看见夏日抱着自己的弟弟发呆,没有哭泣,没有说任何语言,很多人围着他们,其中,有自己的爷爷,爸爸,管家。
蒙戈靠在医院白色的墙上,第一次在心里恨恨的诅咒命运,原来它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接下来的事情纷扰凌乱,事故责任,保险,赔偿,丧事。
举行葬礼的当天,来了很多的人,来凭吊的络绎不绝,蒙家还在灵堂的一边开办了属于夏德钦的个人摄影展,把他一些生前照的照片展示了出来,也来了记者进行了报道。
蒙有博感激夏德钦,因为他的善良才能有他现在平安无事,一边的夏日夏天他看着就心酸,他不敢想自己的小戈要是遭遇到这种事。。。。。
自始自终,夏日都是沉默的不哭也不闹,表现的像一个成年人似的,拉着弟弟的手不住向宾客谢礼,蒙戈跟在自己的爷爷身后,这样的夏日让他心疼,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从前对夏日的所作所为,夏日说对了,他一直是一个恶劣的人。
办完葬礼的当天,夏日不见了。
蒙家的人全部出动去找她,几个钟头下来还是找不到,蒙戈也急了,他疯了一样的到夏日平常到得地方去找可总是遍寻不惑,最后,他想起了一个地方,他们家后院里的假山里的一个凹进去的地方,记得以前有一次夏日和她的爸爸闹变扭就躲到那里去了,夏日的爸爸和他找了老半天,最后在那里找到了她,她对她爸爸说,看你下次还敢说话不算话。
在那个小的只能容的下夏日和他的地方里,蒙戈终于找到了夏日,点着一盏白色的蜡烛,夏日怔怔的凝视着烛光,对于蒙戈的到来充耳不闻。如迷路般的孩子。
蒙戈紧紧的抱住夏日,嘴里喃喃的喊着,夏日,夏日,我来了,夏日,对不起,我来晚了。。。。
终于,怀里的人动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在然后,是有如小兽般的呐喊,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借助这声声响释放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嗓子沙哑的夏日幽幽的说。
“蒙戈,我多想这是一场梦,一场马上就会醒来的恶梦,一醒来我就又可以见到我的爸爸了。蒙戈,你说,从此后,我在那里去找我爸爸?”
“夏日,我来当你爸爸好了。”蒙戈彷徨无措,从来没有人让他如此心疼:“夏日,我可以的。”
夏日呆呆的看着蒙戈,那个总是闪闪发亮的漂亮男孩用了一句极简单的话把她从世界边缘拉了回来。
“夏日,不对。”蒙戈语无伦次,他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应该是阿日,夏叔叔都是叫你阿日的,以后我也叫你阿日好了,好吗?”
面前的人依然没有反应,蒙戈咬了咬牙,举起三根手指头。
“阿日,我发誓,在这个世界上,我蒙戈唯一不会骗的人叫做夏日。”
夏日把头埋进了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的怀里,这个漂亮男孩的怀抱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这漂亮男孩的气息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心中这种流淌的的情愫是爱吧,终于还是爱上了吧,夏日闭上了眼睛。爱上就爱上吧。
“阿日,你养的那条小狗是我放走的。”蒙戈小声的说:“不然,我再送一只给你好了。”
“不用了,有些事情一次就够了。”夏日说。
夏日和蒙戈十六岁那年过得很特别的漫长。
十七岁时的蒙戈长到了一米七八,可他还是不满意,天天往篮球场跑,他发誓一定要凑足一米八才罢休,夏天来临的时候,蒙戈终于如愿的把身高凑成了一米八,一米八个头的蒙戈在加上精致的轮廓和天生的气质走到哪里都是一道光。
十七岁的夏日勉强算得上一米六的个,其实离一米六还欠一点点,长得不算漂亮,但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很大眼珠子黑漆漆的,睫毛很长,看着看着仿佛会让人沉迷。
蒙爷爷七十大寿时,对外宣布,从此后,夏日和夏天是他的孙子,其身份和蒙戈一样。
盛夏,七里香洋溢的花园里,蒙戈高兴的对夏日说,阿日,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从此后,我们便是兄弟姐妹了。
夏日在心底里低叹,就这样吧,这样也好,起码可以相见。
我爱你但与你无关,那短短的八个文字夏日是懂得,懂得那文字背后的道理,只是,在最初看到那几个字时,夏日哭了。如果时间还能够倒流的话,夏日常常问自己,那时,自己还会不会在十八岁那年的春日拉着那个叫做苏红莲的女孩推开梦工厂的那扇门。也许还会吧,她始终坚信是你的终究会在你的,不会是你的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认识苏红莲是在一个周末,她和往常一样来到苏爷爷家串门,那是一个午后,苏爷爷的茶馆在这个时候通常没有什么客人,一推开门,夏日就听到一阵欢快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音乐。
静寂的庭院里只有音乐和穿着红色衣服跟随着音乐旋转的少女,夏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台上的少女忘我的舞蹈着,红色的裙摆随着少女一圈圈的旋转张开的,像盛开着的红色玫瑰,夏日一时呆住了,那样美丽的少女那样美好的舞蹈魅惑了她。后来,她知道了少女跳得是西班牙最具盛名的舞蹈,多朗明戈舞。
音乐停下来时,台上的少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台下多了一个观众,她也不惊讶,眨动着大大的眼睛问:“你是谁?”
少女长得极美丽,中分微卷的中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张巴掌大的脸在配上精致的五官,红色的连身裙穿在她的身上艳而不俗,夏日觉得那个女孩看起来像极了自己画在梦工厂的那一道绚丽的彩虹。
“我。。。。。。。”夏日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刚想回答她的问题。
“你是夏日吧?”少女打断了她:“我猜,你一定是夏日,对吧?”
“是的,我是夏日,你是?”夏日很好奇这位女孩的身份。
“我叫苏红莲,”她从台下走了下来,来到夏日身边压低了声音:“是这家苏老头的孙女。”
原来是苏爷爷常常念叨的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孙女,苏红莲,红莲,这个名字很适合眼前的这位女孩,人如其名,宛如盛开的红莲花。
“苏爷爷常常向我提起你。”也许是苏爷爷常常提起,夏日对于苏红莲倍感亲切。
苏红莲也觉得这个叫做夏日的女孩有一种亲和力,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一定是说我多刁蛮,多顽劣吧。”
清清嗓子,苏红莲把自己的爷爷临摹了一把:“我们家那个红莲啊?整天只顾着自己玩,都把我这个老头子忘光了,也不想想我是怎样把她带大的。”
学的像极了,夏日笑了起来,苏爷爷的确是常这样念叨着。
于是,十六岁的素红莲和十七岁的夏日就这样熟悉了起来,夏日很高兴认识苏红莲,那是一个真诚的女孩,在学校里,她的同学表面对她很好,可她们总是暗地里嘲笑她,说她是蒙戈的女跟班,嘲笑她是麻雀也想变凤凰,还有人嘲笑她做起灰姑娘的美梦。
蒙戈很高兴,在这一年多来,夏日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增多了起来,虽然眉宇间的阴霾还没有散去,但蒙戈知道那只是时日问题,夏日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光明的,明亮的。
星期天里,他和夏日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影,那是一部战争影片,夏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她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划出一道阴影,白皙的,娇小的脚趾头一半藏在裤管里一半露了出来,整个人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看着这样的夏日,蒙戈心里充满了怜悯,他知道她在努力的扮好着姐姐的这个角色,在夏天面前,她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温柔的和他讲话,偶尔,假装生气的威喝他,十七岁的女生在自己弟弟的面前一边扮成妈妈一边扮成爸爸。
眼看着这样的女孩怎么能不心疼呢?蒙戈轻轻的抱起夏日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女孩的模样,属于夏日的轮廓除了一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外,其余都是淡淡的,可这样的一张不是很漂亮的脸在此刻硬生生的仿佛长出了魔力。令人移不开目光,蒙戈想,成志高对于夏日的迷恋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找了个位置,蒙戈在夏日的身边躺了下来,起初是被她身上的味道所牵引,他知道夏日不是那种会在自己身上花心思的女孩,比如,她很少买新衣服,比如,她的头发总是用一条橡皮筋绑成马尾辫,比如,夏日从不会擦香水,但蒙戈执着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属于夏日独一无二的味道,那种味道极像秋天里日光照射在一望无际麦田里的麦香味。
多年后,蒙戈总会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他的头搁在夏日的发顶上,他们在珍珠港的原声带中沉沉睡去。
夏日在爸爸离开一年多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她坐在大屋的客厅里,而她拉着自己弟弟的手直直的立在门口。
看到他们姐弟两,那位已不再年轻但依然美丽的妇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奔向了他们,电影里久别的母子最后都会在拥抱中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