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种的语言最终只能换来这两个字,怕言语太清,显不出情意来。
成若圣拍了拍夏日的手,走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夏日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直至它一点点的变小,一点点的淡去。
医生正在给夏天做身体检查,夏天现在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出入都要让人搀扶着,蒙戈想要过去扶他,被他轻轻的推开了,他直接把手放在男特护的肩上。蒙戈的手在半空中呆了一会,最后,无力的放下。
夏日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蒙戈倒像像没有发生似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笑了笑,说,怎么去了那么久。其实,蒙戈现在的心理还有点沾沾自喜,从刚才夏日的眼神他看出来了,夏日有一点没有变,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不得自己受委屈。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天开始接受肯为他制定的肌肉康复治疗,每天都会在有医生来指导他做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蒙戈天天来医院报到,自从那次后,夏日就再也没有回酒店了。
蒙戈给肯买的游艇使到了迈阿密港口,到达的第三晚,肯就在打算在他的游艇举行了私人派对。夏日和蒙戈都在他的邀请当中。
“去吧,姐。”夏天对正一脸愁眉苦脸的夏日说:“去玩玩吧,在游艇上的派对应该很有趣。”
倒是蒙戈伸手把已经被夏日抓得像鸟窝的头发理平:“不想去就不要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夏日没有理蒙戈,只是对着自己的弟弟说:“还是去吧,他毕竟救了你。”
花灯初上,肯的游艇使出了迈阿密港口。
当晚,蒙戈穿了一身阿玛尼的米色修身礼服,一亮相就牢牢的抓住在场的女孩子们的眼球。
游艇在离迈阿密港口不远处的停了下来,看得出来,游艇的主人为这次派对花了心思,他请来了乐队还有表演嘉宾,游艇的甲板上放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
香槟,美酒,在灯光下发着亮光的精美的餐具,打扮的体男女,女士们戴着身上的首饰一片流光溢彩,轻柔的爵士音乐,黑人女歌者低沉的煽情的演唱,还有无处不在的酒的醇香,让这片海,这片夜色充斥着靡靡之音。
肯穿着黑色的礼服登场了,这个中年男人今晚显然很激动,他走到蒙戈的面前,随性的拿去了女歌者的麦克风,把手搭在蒙戈的肩上。
“我感谢我的这位中国朋友的慷慨,让我才拥有这艘游艇。同时,我还要感谢她。”说完后手一指,指向游艇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起,苏红莲静静的站在那里,白色的礼服,夜风扬起了她云一般的裙角,在迈阿密不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灯火中,宛如夜的女神。
“我感谢她,来自东方的美丽女神,我无比真诚的谢谢她来到这里参加我的派对。”这位在手术台上目无表情的名医生把他的介绍弄的像一出歌剧的台词。
夏日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刚刚,当肯把苏红莲扯了出来时,蒙戈放开了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的,今晚他可是一整晚都抓住自己的手,自己也挣扎他就越发抓的紧。
苏红莲款款的走来,走到了肯的身边,露出了一个颠倒丛生的微笑,夏日想,在这里的每一位雄性,大约都抵挡不了的吧。
夏日不知道蒙戈为什么会和苏红莲分手,蒙戈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一旦他认定的是他都是会一条路走到底的,就像他对他继母的态度,不管她对他多么的好,不行就是不行。
“要不要喝点什么?”蒙戈想起什么似的,在夏日的耳边低声问。
“你去给我拿点苏打水吧。”其实,夏日也没有尝过苏打水的味道,她知道程若圣很喜欢喝苏打水,他告诉她那玩意能让他保持脑袋清醒。
“这里恐怕没有苏打水。”
“那就不要了。”夏日们闷闷的说。
“要不,我去给你找找看。”蒙戈看着夏日闷闷不乐的样子,想了想说。
等蒙戈走后,夏日从侍者的托盘上拿走了一杯鸡尾酒,这个时候,苏红莲走了过来,她也拿了一杯鸡尾酒。
“今晚你很漂亮,夏日。”苏红莲的口气很友善
“谢谢。”夏日觉得现在就像一株养在花园里国色天香的牡丹在对长在墙角的野百合发出称赞,她今晚穿的是妈妈生前特意带她到唐人街的裁缝店量身定做的旗袍,无袖,及膝。宝蓝色的底略深于底色的暗花纹。不久前,蒙戈还说,阿日,你穿的是什么鬼衣服。
“我听说了,夏天恢复的很好。”
“是恢复的不错。”夏日依然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口气。
“那太好了。”苏红莲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酒:“那么,蒙戈的心里就会好受一点,你知道吗,夏日,蒙戈虽然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一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夏日,我和蒙戈,我们是在夏天出事的那天分的手。”
原来如此,夏日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就像她怎么尝也尝不透这杯鸡尾酒,里面到底是调酒师用了哪几种酒混合而成的。
“苏红莲。”一个细细的女性嗓音响起了:“苏红莲,北影的苏红莲对吧?”
一个妆容精致的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士走到他们的跟前,她细细的打量着苏红莲。
“你是。。。。。。”苏红莲迟疑的说。
“我,静音,和你有一样姓氏的苏静音,高你几届,我还带过你戏呢?怎么,忘了?”
“哦,”苏红莲好像想起来:“苏静音,演补习老师的那个苏静音。”
两个人寒暄,叙旧,那个叫苏静音的女人很唐突的说了一句。
“苏红莲,你这个死丫头,都生了孩子还那么漂亮,身材还保持这么好,你看,我生完了孩子就变成了这样。”
是啊,孩子,夏日突然想起了苏红莲和蒙戈还有过一个孩子,看她,老是把这件事忘了。夏日的手心里一阵汗,还是,她故意老把这件事忽略。
“孩子啊。。。。”苏红莲缓缓的说。
背后,传来了响声,一名侍者的托盘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蒙戈站在那位侍者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杯东西。
很快的有人过来收拾好了一切。
蒙戈在夏日的身边停了下来,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夏日:“我好不容易向厨师那里要来了的。”
说完拉着夏日的手就想离开,夏日没有动,苏红莲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
喝下了一口苏打水,夏日开口了:“蒙戈,刚刚红莲在讲她的孩子呢,我也想知道那个孩子去哪了。红莲,你能告诉我吗?”
“哦。”苏红莲浅浅的笑了:“孩子嘛,那时,医院里头的人弄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孩子,夏日。”
此时,音乐响起了了,苏红莲来到了蒙戈的面前,伸出手。
“蒙戈,你好久没有陪我跳舞了,赏个脸吧。”
蒙戈瞄了一眼夏日,牵起了苏红莲的手。
他们来到甲板中央,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所以的人纷纷给他们让道,夏日对于舞蹈一窍不通,她也不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舞,只觉得他们跳的极好看,不停的穿梭,旋转,宛如翩翩的蝶。
最后,蒙戈在苏红莲的鬓角落下了一吻,音乐停下时,所以的人都给以了热烈的掌声。
夏日身边的一位长得十分高大的男子向她搭讪:“你是中国吗?”
夏日礼貌的回答了他。
“你们东洋女人长得真可爱,小小的,像一个洋娃娃。”他还拉起了夏日的手,轻吻了一下。
这个女子触感很好,还想再吻一下,手就被刚刚大出风头的英俊男子拍掉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那个可人的中国洋娃娃离开。
“你疯了,那看不见那个洋鬼子对你虎视眈眈吗?”恼怒的看了夏日那开的有点过分的旗袍两侧裂口:“你不知道那些洋鬼子最喜欢穿旗袍的中国女孩吗?什么鬼衣服?干嘛开的那么高,大腿都遮不住了,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
夏日没有说话。
蒙戈看了看她,说,阿日,刚才吻她,是出于礼仪。
夏日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多年前看过的电视剧场景,红艳艳的结婚礼堂,笑语宣然的宾客,新娘被新郎牵着步入了礼堂,红红盖头下的新娘万般欢喜,在即将礼成时,来了一个女人,在新郎的耳边耳语着,后来,他们双双离开。
新娘被孤独的留在礼堂上,宾客们窃窃私语,新娘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山一般的沉重了起来,她回过头去看,那名叫赵敏的女子有一张和苏红莲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而她的新郎,是,蒙戈。她张开了口叫他,那人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溢满了愧疚。
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手里全是泪水。
“姐,姐,”夏天的声音在召唤着她,夏日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呈一片鱼肚白,下意识的,夏日的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抹,一片的清凉,嘴里有咸咸的味道。
“去洗把脸吧。”夏天坐在她的床边,神色一片清明。
昨晚,临睡之前,她想起了苏红莲的对她说的话,我和蒙戈是在夏天出事那天分的手。夏日怎会不知道那句话背后藏的意义。
洗完了脸,夏日把夏天扶回到他自己的床上,这几天夏天可以依靠拐杖走几步路了。
“姐,你坐。”夏天指了指自己的床沿:“我有话对你说。”
夏日依言坐了下来。
“你,刚刚在梦里叫着蒙戈的名字。”
夏日的眼睛没有去看夏天,而是落在一点点变得明亮的天际。
“让他回去吧,我的身体一天天的在恢复,所以,可以让他回去了。”夏天的手盖在夏日的手上:“姐,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的姐姐能获得幸福,可,蒙戈他给不了你幸福,不错,他现在对你很好,可一份建筑在愧疚上的感情终究长久不了。我希望陪姐姐走到最后的人最起码要有一颗真心爱你的心。”
垂下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跌落在夏天的手背上。
夏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测下头去看夏日的脸:“姐,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夏日昂起了头,朝夏天微笑:“夏天,我好像常常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二十六岁这件事。”
手落在满脸不安的夏天脸上。
“夏天,你没有说错,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我,懂得珍惜我的人。”
不过,那也要等到五年以后,对不起,夏天,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比如,那张结婚协议书。
踏着晨光,夏日来到了酒店里,蒙戈还在睡觉,夏日静静的站在他的床前。
以前,夏日常常会偷偷的注视着蒙戈睡觉时的模样,蒙戈有极好的睡相,就像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王子,他睡觉时总是微侧着头,双手规矩的贴在前胸,这个动作常常以保持就一整夜。
只是,今天好像有不对劲,蒙戈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贴在前胸,而是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被子,抓得手都露出了白色的膝关节,脸色更是一片潮红。
夏日把走贴在蒙戈的额头上,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感冒了的人,谁知道手刚一碰到他的额头就被一个强力推开,收不住脚,夏日跌倒在地上,撞上了床头柜,床头柜上摆着的玻璃装饰物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在这声响声中蒙戈恼怒的睁开了眼睛,跌倒在地上的夏日让他一呆,一时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赶紧下床,把夏日扶了起来。
撞到的地方生疼,夏日揉了揉额头:“怎么回事,梦到和人打架了。”
蒙戈脸一燥,他当然不能告诉夏日刚刚他和她在梦里翻云覆雨,正当紧要关头时,那位印第安纳人又出来搅局,当他的脸凑过来时,他狠狠的把那张脸推开。谁知。。。。。
“我来陪你吃早餐的。”夏日对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清爽的剃须水的清香的蒙戈说。
他们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蒙戈心情不错,点了一桌子的菜,又是中餐的,又是西餐的,他捡了很多夏日喜欢吃的食物放在她的碟子上,夏日一一的把它们吃光。最后,他把烤好的三文鱼拿到面前,细细的挑去鱼刺,挑完了鱼刺后他把三文鱼放在夏日的面前。
“这里厨师的手艺很不错,试试看吧,鱼的营养成分很高,要不,你试试看。我已经把它的刺都拿走了”
在蒙戈的满怀期待下,夏日把整条鱼都吃光了。
用完早餐后,找了一处有阳伞的地方,夏日拉着蒙戈坐了下来。
“说吧,有什么事?”蒙戈淡淡的说。
“蒙戈,现在夏天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你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夏日望着海平面:“你老呆在这里也不大好,你的员工会有意见的。”
沉默了一会,蒙戈说:“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不行,我要留下了照顾夏天,直到他能走路为止。”
“那就一起留下来。”蒙戈的声音变的大了起来。
“我觉得没有必要。”夏日冷冷的说。
“什么叫做没有必要。”蒙戈来到夏日面前,手握着她的肩,眼神已经不复温存:“是不是,夏天和你说了些什么,说他不喜欢看到我。阿日,要是这样我就更不应该走,你让我和他多相处,我会让他努力让他对我改观的。”
蒙戈的手握的她的肩膀生疼,夏日拼命挣扎着:“不是的,根本不是那样的。。。”
“那,是不是,是不是红莲昨晚和你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嗯?”蒙戈的手收的更紧了,从夏日在他面前柔顺的吃掉他推给她的三文鱼,他就隐隐的不安了起来。
夏日挣开了蒙戈的手,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其实,蒙戈,是我,是我想让你走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很混乱,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想一想,可,你一直在我的面前晃,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蒙戈,你先回去,就当给我们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好吗?”
“想冷静,想一个人想一想,那么想完以后呢?夏日,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蒙戈冷冷的说。
“是啊!蒙先生。”夏日回过头来展开了一个空洞的微笑:“一直以来,因为夏天,我一直很被动,被动的接受一切,甚至于包挂那场不可理喻的婚姻,可你,好像忘了,夏天又是因为谁变成这样子。”
“你一直都这样,这样的咄咄逼人,你一直都只想到你自己,我知道你一直很愧疚,愧疚到恨不得把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摆在我和夏天面前,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不想要。”
“阿日,你觉得我是因为愧疚才这样做的吗?”
“好了,蒙戈,男人和女人的心理结构是不一样的,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点时间,这点,你也给不了吗?”
蒙戈徒然垂下了手。
而后,蒙戈拉着夏日的手来到了一家珠宝店,指着琳琅满目的首饰说,你挑一对戒指,本来,在北京的时候我就想买了,可我怕你反感,现在,无论如何给我挑一个。
蒙戈赌气的样子让夏日哭笑不得,她挑了一对造型十分简单的戒指,蒙戈拿了其中一只戴着夏日的无名指上,剩下的另一只让夏日给他戴上。当两个人手上的戒指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时,他才满意的说了一句,阿日,现在就开始给我省钱了。
蒙戈搭成的夜班机,到了华盛顿再转机,在蒙戈的要求下,夏日来到了机场送他,在来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语。
“这次,我就听你的。”他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
检完票,他再次折了回来,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揽住了她,吻就这样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夏天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后,他朝她眨了眨眼:“我听说女人们都喜欢收到男人这样出其不意的礼物,阿日,我刚刚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你看,现在机场都在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你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安检门。
夏日留在原地摸着自己被吻肿得嘴唇发呆,明明是想和他拉开距离的,明明是想和他撇清关系的。
为何,这刻心里会这般
回到了酒店,那个蒙戈住了半个多月的房间让夏日有点晃神,周遭若有若无的流动着属于蒙戈的气息,夏日躺在了床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蒙戈枕过的枕头上,失落潮水般的涌来过来。
这段日子和蒙戈的点点滴滴就像一场迷乱的梦境,可她竟然留恋不已。
苦笑了一下,夏日把手中的戒指脱了下来。
蒙戈在第二天的黄昏来了电话,隔着电话,他说,阿日,我到家了,以前每次出差回家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次回到家里时感觉它好像变大了,变寂静了,大的可怕也寂静的可怕。
挂断了电话,夏日想,应该关掉手机的,如果关掉了手机就不会听到蒙戈的这段话,那个人,很会说话,那个人,在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说,我发誓,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对夏日,我不会欺骗。
可是,后来,他还是骗了她,他还是对她撒下了弥天大谎。
夏日还是没有关掉手机,甚至于她会竖起耳朵去听自己手机有没有响起,偶尔,她会骂自己无可救药。
她从不给蒙戈打电话,一直都是蒙戈在给她打电话,通常他都是在她快要睡觉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迈阿密和北京隔着十多个小时的时差,她要睡觉的时候是他起床的时候,他说的最多的话是,现在在做什么?夏天恢复得怎么样?然后,就开始不咸不淡的扯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事,夏日没有插上话,只是静静的听,后来有一次他对着电话大声的说了起来,夏日,你这个女人是一块木头。
说完后就挂电话,第二天晚上他没有来电话。直到凌晨时分,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在电话的那一天,他的语气十分小心,说,阿日,对不起,我是不是吵醒你呢?
夏日拿着电话轻声轻脚的来到了阳台上,在墙角坐了下来。
他说,阿日,你回来好不好?要不,我去你那里?
蒙戈是一个阴谋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在他遇到需要她帮助的时候,他总是模样纯良,连哄带骗,如是说,阿日,好不好?他认准了她对他硬不起心肠来。
趁自己的那句好来不及说出口,夏日赶紧掐断了电话,把手机直接关掉。
十几天后,夏天已经可以脱去拐杖走路了,就在这个时候,蒙老爷子来了,还有蒙太太。
那天午后,她和夏天刚刚从康复中心回来,就看见了蒙老爷子万分激动的脸,他捧着夏天的脸,老泪纵横:“阿天,我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可以看见你,我以为。。。。。。”
“我老头子还想,不知道以后要以何种面目去见你的爸爸,现在,太好了,我太高兴了,可以有个交代了。阿天,我对不起你啊。。。。”
“爷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呢?”夏天双手抱住了他。
老爷子把夏天扶到了床上,摸着他的脸又摸着他的手,问这问那的。
夏日来到了蒙太太的身边,算起来她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夏日,辛苦你了。”蒙太太让她和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这个时候,阿姨都不知道该对你们姐弟两说什么才好了。”
“都过去了,阿姨。”夏日看了蒙太太一眼,她是个温婉的女人,和自己的妈妈有点像,她的妈妈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柔柔的。
“我们出去走走吧。”蒙太太指了指正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一老一小。
来到了医院楼顶的花园里,夏日很喜欢这里的,在这里可以看到迈阿密的整片海景。
“阿姨,你的孩子很可爱吧。上次爷爷都告诉我了。”夏日想起了上次去蒙家吃饭时听说的事,这个看起来总是有些孤独的女人也终于做了母亲了。
“他呀,是个捣蛋鬼,一天到晚都瞎折腾。”蒙太太的嘴角泛起了笑容。
“他叫做什么名字?”
“蒙硕,他爷爷给他取的,今年快四岁了。”
海风把两个人的衣服刮得飕飕作响,夏日靠在花园的栏杆上。
“夏日,”背后响起了迟疑的声音:“你和蒙戈相处的怎么样了。”
笑了起来:“阿姨,你怎么把我和蒙戈扯着一起了。”
“那次,我看见了,看见你和蒙戈从他的房子里一起出来了。”蒙太太走到了夏日身边和她并列一起:“是在早上看见的。”
“夏日。你听我说,蒙戈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你,那个孩子我从小就看他长大,他的有些心思我还是明白的,你走后,他让家里的工人要定期打扫你们以前住过的房子,要原封不动,要保持通风,切不可弄坏屋里的任何东西,他跟管家说,阿日是一个念旧的人,当她回来后再看到从小住的地方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姨,蒙戈他,只是因为内疚,对我们感到愧疚而已。”夏日的手无意识的弄着衣服的衣角。
“傻孩子,阿姨比你多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有些东西我还是看得懂的,那次你和小戈一起从家里出来,你走在前面,他就走在你后面,他就盯着你的后脑勺傻笑,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用那样的眼神去看一个人。”
“那个孩子从小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防备的,从小就像一个小斗士似的,怕我取代了他妈妈在他爸爸心中的地位,怕我抢走他爸爸的爱,在私低下总是对我恶语相向的。可你走后,那种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有一天,他还主动的来找我,对我说,小姨,我以后会试试看和你和平相处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现在想想阿日说的很对,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任性,没有责任感,老长不大的孩子。夏日,我认为你改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