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让蒙戈变得清醒了,夏天没有死,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了,蒙戈觉得心中有万千的马在脑海里奔腾着。
给他开门的夏日让他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脑子门上去了,白色的衬衫盖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腿,她就这样只穿着一件衬衫脚蹬一双酒店拖鞋头发松乱的来给他开门。
蒙戈怔怔的看着夏日,所有的责问烟消云散,只剩下眼前的她,素面朝天,神情像只小猫,让他心痒痒的小猫。
夏日也呆在了,她以为是去刚刚说要去健身的程若圣。
“呃。。。。阿日。。”蒙戈喉咙发涩。
待看清楚夏日穿的是一件男式衬衫时,脸色随之变了,下一秒就冲进了房间里,他觉得愤怒极了,就像。。。就像是一个抓住了妻子出轨的丈夫。
房间里的一切不言而喻,凌乱的被套,男式的拖鞋。
一伸手,狠狠的砸在墙上,他还能怪谁,他有什么资格,可那股气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你,去换衣服。”蒙戈狠狠的咬着牙。
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茫然的样子,让他恨不得在她的脸色咬一口,一想起她穿那个男人的衣服,还以这样的模样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瞎逛他就抓狂。
每当夏日这个模样那个男人是不是立马就朝她扑过去,就像此刻自己想不管不顾的向她扑过去一样。
随之,夏日意识到现在的穿着确实有点那个,赶忙捞起了一件衣服跑到浴室去了。
蒙戈开的车就像疯了一样,座在蒙戈的车里,夏日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现在的蒙戈就像蠢蠢欲动的活火山。
蒙戈打开了门,狠力的把夏日拉了进来,一个转身就把夏日按在墙上,声音冒火。
“为什么骗我?夏日,你说说看,为什么骗我夏天死了?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
这个女人让他这段日子一直活在一片地狱之中。
夏日矮下身,从他的胳膊底下逃了出来,背对着他,冷冷的说。
“被人骗的感觉很糟吧?特别是最亲近的人。蒙戈,今天你终于尝到了,滋味如何?”
“所以,你就骗我。”
“我是骗你,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我离开这里前就会把真相告诉你。”夏日回过头来,盯着蒙戈的眼睛:“你调查我?”
蒙戈避开夏日的眼睛。
夏日笑了起来,她害怕见到这个人,这个人总让她想起了那些时光。
“那么,蒙戈,夏天的事你想必也知道了?植物人,听起来感觉怎么样?那些编剧,总喜欢把植物人带进他们的电影,电视剧里,想必,你对这个称号并不陌生吧?想必,在你的心里一定以为植物人就像那些呈现在银幕之中的一样,是一个整天沉浸在睡梦之中无忧无虑的乖孩子吧?其实,不是的,他们会出现肌肉萎缩,会有某个地方会积水导致水肿,天气闷热的时候背部会长痱子,一大片一大片的让你束手无策,头发干的像草一样。皮肤暗淡无光。”
夏日闭上眼睛,想起躺在床上的夏天,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夏天在一年一年的成长,眼看,就要错过最后的时光。
迈阿密的阳光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无比的灿烂,那样的阳光夏天会很喜欢很喜欢的。他要是能触碰到该有多好。
夏日蹲了下来,把脸埋在手掌上,手掌上布满了泪水。
“蒙戈,你可知道,当一个人在五年的时光里对着一张同一个表情的脸是何种感觉,而且那张脸的主人是你至亲至爱的人,他永远不会说话,永远对你和他说的话无动于衷,他总让你感到绝望,绝望到想狠狠的抽他,看看会不会把他抽醒,绝望到想拿着一把刀,刺进他的身体里,看看他是不是会痛,看看他身上流的血是不是冰冷的。”
一千多个日子里,夏日总是在循环经历着那样的心理历程,希望,绝望,在生出希望,再绝望,再。。。。。。。
如此循环着,她都累了。
蒙戈蹲了下去,抱住了夏日,把头搁在夏日的发顶上。
夏日一拳一拳的打在蒙戈的背上,有多用力就有多用力:“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夏天变成那样的,是你,都是因为你。。。。。”
夏日趴在蒙戈的肩上,想个孩子一般的呜呜哭了起来。
“是的,是我,我是混蛋,我一直是一个混蛋,把夏天害成了那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
蒙戈喃喃说着。
夏日还是保留着以前的小习惯,一旦哭累了,就会睡着。
抱起了卷缩在怀里的夏日,蒙戈轻轻的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再弄来毛巾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睛凝视了夏日的脸,许久,把唇轻轻的贴在她的脸上,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睛,在然后鼻尖,再然后是嘴唇。
脱去自己的外套,蒙戈在夏日的身边躺了下来,闻着专属于她的气息,脑子里想起今天早上在酒店里看到的夏日的模样,不由的全身发热,他把身体往外挪揄一点,调整好气息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岁月静好。
这一觉直至暮色沉沉,夏日醒来时只见一灯如豆。
夏日一动,蒙戈就睁开了眼睛,把夏日往怀里一捞。
夏日惊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睡?”
一起睡?这样的说法简直太合蒙戈的心意了,简直让他心花怒放。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会在这里了,还有,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你大惊小怪些什么?”蒙戈把一起睡这几个字拉得很长,别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脸一红,以前,那时大家只有十几岁出头,夏日在蒙戈的怀里想挣扎出来,蒙戈偏偏不让,最后,蒙戈一抬脚,把夏日压在身下。
现在的两个人是真的暧昧了,暧昧极了,特别是两个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夏日扭动着身体,想赶紧离开这张引人遐想的床。
“阿日。。。”蒙戈压抑着声线:“求你,不要动。”
在动下去他就要爆炸了。
夏日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懵懂少女,她当然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动也不敢动,就任蒙戈趴在她的身上喘息着。
等蒙戈一离开,夏日赶紧从床上下来,尴尬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我要回去了。”夏日低声的说,房间里流动若有若无的类似暧昧的气息让夏日觉得不安。
刚从移动脚,就被正坐在床上的蒙戈拉住了手,沉默了片刻,他说。
“阿日,和我在一起吧。”
房间里死一般的静寂,蒙戈在说。
“和我在一起把吧,阿日,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夏天,夏天的事我来想办法。”
夏日把手插在自己的头发中,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蒙戈,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为什么没有,夏天不是还在吗?”蒙戈固执的说。
夏日怒极反笑:“你给我听着,蒙戈,感情的事不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不是你可以说开始便可以开始,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你听说过那样的话吗?但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而你,蒙戈,你在我心里留下的痕迹太深刻了,我的弟弟为你坐了两年的牢,接着,五年,一千多戈日子是在好毫无意识中度过的,你说,我们有可能吗?”
“而且,我就要走了,而且,我也要结婚了,所以,蒙戈,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你的上司没有告诉你吗?我们公司将和你们公司合作拍电影,而你将成为这次合作的顾问留下来吗?”
蒙戈冷冷的说。夏日一呆,她愤怒的拿去床上的枕头狠狠的早蒙戈的头上砸了下去。
“你这个坏东西,疯子,神经病,人渣。。”枕头疯狂的落在蒙戈的身上:“你怎么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种话,做这种事?你怎么敢,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
蒙戈一把抱住夏日的腰,把头贴在她的前胸,走到这一步他也不想,他也不想把夏□到死角,但,他是不会让夏日离开的,也绝不会让夏日嫁给别的男人的。
“阿日,这次你就听我的,以后我所有的事都听你的,好不好?”蒙戈的声音几近哀求。
这个人还真把感情当儿戏了,随他高兴。
夏日狠狠的在脖子上咬了一口,蒙戈吃痛,手一松,夏日乘机挣脱了他。
“蒙戈,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如果再现现在这样对我,我会和你拼命。”
临走时,夏日狠狠的阁下这句话。
在夏日走后的五分钟后,蒙戈拿起了电话让何叮当订了一张前往美国最快的班机。
几天后,肯一脸兴奋的告知了夏日,他将和T.R合作打造一部类似于奥斯卡获奖影片《芝加哥》那样的歌舞剧电影,电影里所以的舞台设计将由他亲自操刀。而她,夏日,将成为这次合作的顾问留在中国。
末了,狗腿子阿树还来凑热闹:“夏日,高兴吧,工资涨了一倍,一倍耶。”
蒙戈一回到家,就看见夏日靠在他公寓的门口,一张脸隐在近黄昏的光线中,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看他,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疲惫,还有茫然。
握紧手中的行李袋,不要心软,蒙戈的另一只手咯咯做响。
“等了很久吗?”蒙戈打开了密码锁。
夏日没有回答,随着蒙戈走进了进去,径自在沙发坐了下来,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下来。今天她找了蒙戈一整天,他的秘书说他去了美国,再然后找了成志高,他说蒙戈今晚会回来,于是,她就到了这里来等他。
蒙戈倒了一杯水放在夏日面前:“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弄点吃的给你。”
这就是蒙戈,在坐了一系列大动作之后还能表现的如此得坦然。
“蒙戈,”夏日喝了一口水:“别闹了,嗯?我们都是有能力思考的成年人了,所以,放手吧?你也知道,夏天在美国,我不可能留在这里的。你去和肯说。”
明明是他的错,到头来还是得她来求他。
蒙戈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来提神,他也累,刚刚过去的几天里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战争,这几天里他加起来的睡眠时间还没有到十个小时,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筋疲力尽,接下来的这几个小时对于他来说是决战时刻,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投入到这次耗心的谈判之中。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蒙戈说:“夏日,你知道唐尼,杰拉德.唐尼吗?”
这个名字让夏日精神一振,接着,心疯狂的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不认识杰拉德.唐尼,这个人一度带给自己的是世界末日般的感觉,她整整的追逐了他近一年的时间了。
杰拉德.唐尼出生于美国有名的医学世家,是近年来最权威的脑科专家之一,曾经为几位长期处于昏迷的病人做开脑手术,从患者的脑子里成功的拿出血块,给他做过手术的患者四人中有三个人康复,其中一个在手术之中直接死亡。当时,夏天的主治医师建议她去找这个人,因为,接受过这位唐尼医生手术的那几名患者的案例和夏天十分相似。
于是,夏日一有空就去趟尼家的门口站岗,可,她每次都吃到了闭门羹,后来,有人告诉她这位唐尼医生只给有钱的富豪做手术,而且,性格古怪,有时候,连钱也行不通,她还是不相信,最后,在程若圣的帮助下,她终于见到了他。
夏日还记得,那是一个浓冬时节,在那家金碧辉煌的中国餐馆,那位唐尼先生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下午茶,桌子摆着一本杂志,在她说完了来意后,他拿起杂志翻开,指着杂志上的一页用纯正的美式英语说,你能给我预定到这样的一张票吗?如果能,我就答应。
那是一本航空杂志,杂志上有欧洲著名的航空巨头维珍公司在为他们未来的太空旅行做广告。
夏日在那一刻流下了泪。
不,不,她没有那个本事,那票价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只是一个设计公司的小职员,她怎么可能做的到,那天,程若圣被他的保镖请了出来,因为他对他的雇主破口大骂。
从此,夏日在也没有去想那位唐尼了。
“蒙戈,”夏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发起了抖,她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认识他吗?”
“嗯。”蒙戈点了点头:“我们前天见过面,还一起吃了顿饭,我把夏天的病例给了他。”
夏日一下子串到了蒙戈的身边,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领。
“真的吗?蒙戈?你真的和他认识吗?你真的和他一起吃过饭吗?你真的把夏天的病例给他吗?蒙戈,求你,不要骗我。”
蒙戈的话就像一道曙光,夏日几乎要怀疑这一刻是不是一个梦。
“全部都是真的,阿日。”蒙戈握着夏日的肩:“而且,我们还一起去见了夏天,而且,他还给了夏天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怎么样?”夏日的声音抖的厉害。
“因为夏天现在年轻,身体的先天条件也很好,所以,唐尼说这次的手术有百分之八十。”
夏日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不住的摇着蒙戈的身体:“蒙戈,太好了,蒙戈,真是太好了,蒙戈,蒙戈。。”
她开始语无伦次,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狂欢,喜悦如巨大的浪潮铺天盖地。
脑子里清醒了一点后,她一把抱住了蒙戈:“蒙戈,蒙戈,你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谢谢你,蒙戈。”
蒙戈深吸了一口气:“夏日,这次给夏天做手术是有条件的。”
脸突的一白,夏日想起了那次碰壁,天眼睛直直的看着蒙戈。
“条件是你,夏日。”蒙戈一字一句的说:“为夏天做手术的代价是-----夏日必须成为蒙戈的妻子。”
夏日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可的确它是一个笑话,就像甲弄坏了乙最为心爱之物,可最后甲提出可以帮助乙为他把心爱之物恢复原样,然后,在提出苛刻,无理的附加条件。
“蒙戈,你疯了。。。。”
“是的,我是疯了。。。”
时光残酷如斯,把所有美好的情谊消耗殆尽。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两无猜忌。
犹记的那年,春光明媚,他拉着她的手来到长城脚下,她走不动了,她说,蒙戈,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看了以后,就把你看得的风景告诉我。
那个漂亮的少年回答她,不行,好的风景一定要和你一起看。然后,背起了她。
她一直都记得的,记得他对她点点滴滴的好。
可,今天,那些终于面目全非。
三个小时后,夏日和蒙戈一起签下了那张结婚协议书,还有,还有离婚协议书。
夏日觉得蒙戈做了一个很亏本的生意,五年义务夫妻,五年后如果觉得不行可以离婚,到时可以分走他一半财产,每年还可以拿到赡养费。
五年,就算是一百年,就算是拿不到一分钱她也会答应的,夏日觉得蒙戈有点笨,这般可笑的爱情电影桥段竟然会发生自己身上,电影里的叫做唯美,现实中的叫做买卖。
夏日不知道蒙戈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这样做的原因是出自于喜欢,也许是出自于愧疚,还是一些什么?但走到着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抑制不住嘴里堆起了嘲讽的笑,夏日把手挂在蒙戈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呵着气:“亲爱的,那么,你以后要努力的赚钱了,好让我们离婚时我拿到的钱会变得多一点,到时,我会感激你的。”
蒙戈把夏日的手从脖子上拉了下来。
“你不要生气,阿日,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不想看到你嫁给别人,你不要生气,如果,如果,五年后你觉得我不好,到时,我会放手的。”
还是看不得他这般的低声下气,夏日拿起沙发上的包。走到门前,听到蒙戈说。
“明天,我们去登记,到时我去接你,我会派人去把你放在酒店的行李般回来。”
回答蒙戈的是巨大的关门声。
回到酒店,程若圣正坐在地板上,腿上隔着笔记本电脑,嘴巴里头咬着笔,夏日走了过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这个男人有一个温暖宽厚的背,这个男人就像一弯港口,呆在他的身边就总会获得宁静。
以后,恐怕再也不能了。
“你在诱惑我吗?”程若圣低声的笑了起来,把夏日拉到面前,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夏日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程若圣工作。
这个女人今晚有点不对劲,程若圣拿走了笔记本电脑,把夏日拉到自己的怀里:“怎么了,是不是夏天的事?”
“若圣,我们去吃饭吧。”偶尔,夏日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绝情的人。在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着用何种方式和程若圣分手,脑子里竟然还理智的整理出了一套又一套的思路。
程若圣喜欢日本料理,可因为夏日不喜欢,还因为日本料理的消费较高,所以,程若圣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日本餐馆了。
夏日把程若圣喜欢吃的料理统统都叫来上来,第一次,她像个贤妻良母一样的把生鱼片一个个的沾着芥末放在程若圣的碟子里。
到最后,她终于哭了,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桌子上,最近,她的泪源来的特别凶。
“好了,告诉我吧,出了什么事?我来帮你解决?”程若圣来到夏日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两年前,夏日发光了妈妈留下了给她的所有积蓄,眼看,夏天的医药费快要没有着落了,她所工作的俱乐部又以她得罪了客人的缘由解雇了她,在异乡陌生的街头,夏日狠狠的眼一闭,就那样吧,□易,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都不是那样吗?
那时,是程若圣拉住了她,说,傻瓜,别忘了我是你男朋友,你的事我来帮你解决,于是,他放弃了他喜欢的工作,一纸卖身契把自己交给了路透社。
程若圣,他有多么喜欢旅行,有多么喜欢自由散漫的生活方式这夏日一直都知道的,以前,因为可以回报,所以接受的理所当然,可现在呢。。。。
她再也回报不了他,不能和他结婚,不能和他去他所向往的格兰陵岛度蜜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
夏日掏出了许久以前程若圣给她画的格兰陵岛的居民证还有穿在项链上的戒指放在程若圣面前。
“若圣,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因为,我要和蒙戈结婚了。”
程若圣皱了皱眉。
“你知道么?若圣,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蒙戈了,不,应该说是暗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和他在一起,我不想放弃。你明白吗?”
程若圣拿起刀叉敲了敲夏日的额头。
“夏日,你这个脑袋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你以为我会听你胡说八道吗?”
“喜欢他只是一部分原因。”夏日面不改色:“更重要的原因是和他结婚后他会负责夏天,若圣,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我怕极了,怕受到医院催款电话,怕又听到医药费又涨价的消息,我还怕你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工作,要是有一天回不来我该怎么办,我和夏天该怎么办?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夏日抬起头。
程若圣不再一脸的轻松。
“所以,若圣,这次合约一结束,就回美国去吧。”
闭上了眼睛,夏日喃喃的说,求你了,若圣。
程若圣在昨晚还做过一个梦,梦见和夏日在阿拉斯加的冰层上钓鱼,一边听音乐一边喝着啤酒,钓起来的鱼很大在他们面前活蹦乱跳的,鱼鳞在阳光底下泽泽发亮。
苦笑,原来,那么美好鲜明的梦代表的是破碎。
“好了,好了。”程若圣拍这夏日的肩,声音又苦又涩:“别哭了,我懂了,我听明白了,我会回到美国去的。”
真是个倒霉的人,这么好的男子注定要错过,夏日自嘲的愀着自己被灯光拉的长长的影子。
夏日拉着程若圣来到了梦工厂,微醺,夏日问程若圣,你会不会恨我,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程若圣没有回答,怔怔的看着自己的酒杯。
“若圣,你不要恨我好吗?就当可怜我所以不要恨我好吗?”夏日手指着自己:“你面前的这个女人从小就希望拥有很多的爱,可那些爱我的人却一个个的离我而去,连夏天也变成了那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这让我很高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一想到你可能会恨我,我的喉咙里就像堵了一根刺,难受极了,所以,不要恨我好么?程若圣。”
程若圣有一点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也许应该说是一个孩子,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想抓住一些什么,比如爱,比如对夏天的执着。
“好了,我答应你,我不会恨你,也不会讨厌你,而且。”程若圣叹了叹气,要忘掉这样的夏日应该很困难吧:“而且,我想,我还是会继续爱你的。”
夏日把头靠在程若圣的肩膀上。
“可是,怎么办?若圣,听了你这样的话,那根掐在我喉咙的刺让我更难受了。”想了想:“程若圣,我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你还是去爱别的认姑娘吧。”
那一夜,夏日喝得酩酊大醉。
成志高冷眼的看着夏日把酒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倒,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以一种很复杂的眼光愀着她,两个人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