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馥蓁把被那位女成员撞倒的藤椅摆好, 在藤椅上坐了小会时间才回到房间。
午夜时分, 迷迷糊糊中,林馥蓁听到开门声,听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来到她的床前。
接下来几天里,林馥蓁都没有见到柯鈤,摄制组这几天开始对五千米深海生物进行声呐探测,柯鈤负责声呐解析,这几天摄制组都是住在船上。
这几天,林馥蓁也没看到连嘉澍。
南茜告诉她这几天主人都不在家里,“先生这几天应该在伦敦。”“这五年来,先生回家时间很少。”“先生连周末晚上也不轻松,经常办公到凌晨。”“有好几次,我看到先生都对着薇安以前住的房间发呆。”“薇安以前住的房间都是科恩叔叔亲自打扫,我猜那是先生的意思,先生最信任科恩叔叔,科恩叔叔不会随意移动薇安房间里的任何一样摆设。”南茜总是热衷于告诉她诸如此类的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表情,最终一脸沮丧离开,还有一次,黑着一张脸说“薇安,你现在变成铁石心肠的女人了。”
南茜的话让林馥蓁反反复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那张女人的脸像不像是铁石心肠女人的脸。
这里的佣人班底还保留她之前住时的三分之二,为了减少节外生枝,林馥蓁一直呆在自己房间看书看电视,以距离用餐餐厅较远为借口林馥蓁让南茜把餐送到她住处。
转眼,九月中,婚期越来越近。
林馥蓁在连嘉澍家住满一个礼拜。
这是一个礼拜日,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铁石心肠,在和科恩打了个招呼后,林馥蓁去看了连钊诚。
午睡完,柯鈤口中的“老头子”看起来精神饱满。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心有不甘吧,林馥蓁问连钊诚认不认识柯美瑜,那是柯鈤妈妈名字。
连钊诚眼神一派茫然,她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柯美瑜都记不住了更何况是柯鈤。
提起兰朵拉时,老头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之后,眼神回归暗淡。
看来,连钊诚连兰朵拉都忘了。
连钊诚唯一记住的是连嘉澍,他就像一个孩子,拉着她的手问嘉澍去了哪里了,嘉澍什么时候回来。
她怎么知道连嘉澍去了哪里了,她又怎么知道连嘉澍什么时候回来。
这会,老头子犯倔了,紧紧拉着她的手,一副她要是不回答就不放她走的样子,纠缠间那声“爷爷”响起。
消失了一个礼拜的人就站在距离他们几步之遥所在。
连钊诚松开手,低下头,林馥蓁匆匆忙忙从连嘉澍身边走过,眼睛不争气去看他的右手,绷带没有了。
这一个礼拜,天气一直很不错,林馥蓁会在花园用晚餐,她住处位于高地,可以一边用晚餐一边欣赏地中海的日落美景,这天,林馥蓁没到花园用晚餐。
前来送晚餐的南茜告诉她,今晚先生会和他的意大利朋友们在家里聚会。
用完晚餐,林馥蓁给柯鈤打了电话,那个男人似乎对于她住在前未婚夫家里表现出了一百个放心,这让她有点恼怒。
冲着电话:“你就不怕我和连嘉澍旧情复燃吗?”
电话彼端传来浅浅笑声。
“林馥蓁,你应该庆幸,你拥有未婚夫对你的绝对信任。”温柔告知。
对着电话皱鼻子。
这老男人是不是有点自信过头了?
电话彼端的温柔声线似乎会传染一般,想捏尖声音,但事与愿违:“挂了。”
挂断电话,林馥蓁想去开灯,看到靠在一边墙上的连嘉澍,手收回。
好吧,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他要什么时候进入房间以什么方式进入房间都有充分的理由。
“我敲门了,可你没听到,门没关,我就进来了。”连嘉澍说。
抿嘴。
地中海秋季气候特征,一旦日落尽天黑就会很快,也只不过是几个眨眼之间,靠在墙上的人就变成一抹淡淡的暗影。
“刚刚…是在和他通电话吗?”没给她任何回答的机会,“我似乎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林馥蓁垂下头,连嘉澍不适合问这样的傻问题。
低声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遭变成趋近夜景降临时分的花黑色。
“我是想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参加聚会,”顿了顿,语气转换成淡淡的嘲讽,“我似乎又问了一个傻问题,你连晚餐都躲在房间吃,又怎么可能和我一起参加聚会。”
林馥蓁垂头,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在花黑色泽中,他喃喃自语着:“聚会有薰衣草冰淇淋,于是心里想着那是小画眉喜欢的,脚步不由自主朝着你住的地方,我光顾想着那是小画眉喜欢的薰衣草冰淇淋,以至于我都走到你以前住的房间,打开房间,没人,我想起你现在住在别的房间,但自始至终,我都似乎忘记一件事情,小画眉现在不是二十岁,小画眉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了。”
“你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出现时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离开和回来一切毫无征兆,以至于我总觉得戴着别的男人订婚戒指变成一百二十磅的你只是长得像小画眉的女人。”
手机铃声响起,连嘉澍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开门,脚步匆匆,瞬间消失不见。
周遭重新回过安静,林馥蓁没去打开灯,借着从庭院处渗透进来的微光,洗完澡。
这晚,林馥蓁很早就上床睡觉,临睡前她在热牛奶里添了点伏特加。
加了伏特加的牛奶喝起来味道有点怪,不放心,林馥蓁上网搜了有没有因喝了牛奶和伏特加混在一起致死的案例,还真有人干出把热牛奶混合伏特加一起喝掉的事情,其结果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林馥蓁这才安心睡觉。
加了伏特加的牛奶起到好眠的作用,要不得从后颈部处传来的疼痛感想必她可以睡到次日下午。
来自于后颈部传来的疼痛感,以及那道带有酒精的灼热气息让林馥蓁一下子睁开眼睛,想去打开床头灯的手被拽住。
微光中,连嘉澍那张脸近在咫尺,即使光线微弱但以足以让她看清那张脸上的眼眸。
不敢再做出任何动作。
落在她颈部处的手加大力道,紧咬牙光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深怕着那一点点的声音就会引爆他眼眸底下的火焰。
后颈部处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盛,那声“林馥蓁”让周遭酒精味道更为浓郁。
“我看过他们是怎么把固定程序的智能芯片植入那些重度厌食症患者身上,我也见识过那小玩意所产生巨大威力,伴随时间流逝,重度厌食症患者从开始面对食物时的厌恶到最后眼神流露出来的欢喜,几天前,我问过工程师,是不是可以通过程序去挽回一个人的心,猜猜那位工程师是怎么回答我来着,可以,这种程序好比厌食症患者和食物间的关系,先通过破坏,再达到取而代之。”
林馥蓁手抖了一下。
他笑出声音:“吓到了?”
稍微移动身体,以此来避开那道灼灼的气息,轻声叫了声嘉澍,轻声说出嘉澍疼。
落在她后颈部处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一点:“林馥蓁,你想不想知道智能芯片植入人体的过程?那简单得就像一次阑尾炎手术。”
“嘉澍,你今晚一定喝了很多酒,要不要我给你找解酒药,对了,你讨厌解酒药,要不要我给你做解酒汤?”她和他说,用二十岁时的语气。
他看着她。
缓缓说:“我想过,在某一个瞬间,我想过利用那个小玩意来达到去破坏你和柯鈤的那五年,而且那种感觉很强烈,强烈而疯狂,在他说想吻你时,在你踮起脚尖时,林馥蓁,我发现我无法容忍除了我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吻你。”
“把那小玩意植入林馥蓁的身体里,让她为我踮起脚尖,让她为我挑选斑马条纹的睡衣,让她做不出好吃的海鲜煎饼来,林馥蓁,比起好吃的海鲜煎饼我更喜欢烧焦的煎蛋。”
翻了一个身,林馥蓁把脸深深埋在枕头处。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淡淡的叹息声传来。
“别怕,那也只是一个瞬间的念头而已,小画眉不是任何一名厌食症患者,即使是,我也不舍得。”
落在她后颈部处的手松开,有一下没一下触摸着她的头发,那感觉状若回到他们十几岁时。
冬季,明尼苏达州郊外,森林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他们躲在度假屋里,他练完琴,她吃光他给她做的甜鸡蛋饼,他们在浴缸没完没了的亲热着,窗外又有雪花落下了,两人裹着一条毛毯,他在她身上落下牙印还没有如数化开,她在他后背留下的抓痕也不甘示弱。
窗外,飘落的雪花像天使翅膀的羽毛,他在想事情她在看雪,很安静很安静,他手有一下没一下在触摸着她,而她心里欢喜得紧,去采购的工人被雪困在路上,大雪压断信号塔,就只有他们两,没人能打扰到他们。
明尼苏达州白雪皑皑,像白色星球,白色的星球上就只生活着她和他。
思绪恍惚了起来。
“像不像在明尼苏达州郊外的度假屋。”两人不约而同。
话音同时落下,周遭回归静瑟。
在一派静瑟之中,他低低问起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让我知道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就那样当一个酷女孩不好吗?连嘉澍那个混蛋不值得我告诉他事情真相,酷女孩比自私的女孩让人省心得多,林馥蓁,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是啊,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她不着片缕在那个废弃的通道躺了一夜,甚至于差点成为流浪狗们的美食,那是她死也不愿意让他窥见的时刻。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也许是她对于林馥蓁这个个体的执念,从此以后,她要变成薇薇安了,而林馥蓁将从这个世界消失。
当时,她就想着,这个世界没人记住林馥蓁不要紧,但嘉澍得记住林馥蓁。
为了那一刻,她傻站了四个夜晚等到南茜。
“连嘉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五年他也许会对林馥蓁念念不忘,十年后林馥蓁被时间蒸发得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身影。闲暇时间,偶尔拿来缅怀一下,那种感觉好比是一名退役的拳击手看着他拿到的荣誉奖章,回忆着他在拳击台上的岁月。”
“十五年后,再去想林馥蓁对于连嘉澍来说已经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情了。名利场上春风得意,身边有如花美眷,二十年三十年关于林馥蓁那个女人连嘉澍能记住的也仅仅是那个名字而已。”
“等到即将离开人世的那一刻,那个叫做林馥蓁的女人最多也只能引发他的一番感叹,惺惺作态说那真是一个好女人,然而,心里却记不住这个好女人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林馥蓁,如果你没给我那个U盘,事情也许就变成那样。”
睁开双眼,凝望着暗夜里的微光。
“可在酷女孩和自私的女孩之间,林馥蓁放弃酷女孩,她比谁都清楚,看完那份U盘,连嘉澍将永远也忘不了林馥蓁,那个有着十极风的夜晚将永远被烙印在连嘉澍的脑海中,日如一日折磨着他。”用最为轻柔的力道触摸着她的发末,就那样很是无奈地说出,“你看你,多自私。”
说完,叹息,叹息完,淡淡笑。
淡淡笑,淡淡说:“连嘉澍是个自私的人,林馥蓁也是一个自私的人,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好一点。”
眼睫毛在暗夜微光理由抖动着,有那么一瞬间,想时间倒着回走,回走到八月第三个周末,布尼奥尔镇,所有人都去参加番茄大战,她躲在酒店睡大觉。
连嘉澍低声问着她林馥蓁你觉得我刚刚说的话对吗?
无意识问出:“什么?”
片刻。
“我觉得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怎么会比较好?以后要天天攀比谁自私吗?
“不,嘉澍,一点也不好。”林馥蓁低声回答。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好。”他声音比她更低。
要怎么样才好啊,当然是…
“一个自私的人配一个不自私的人才好。”
微光中。
自私的男人声音瞬间提高数倍:“你说不自私的人是指那只土拨鼠男人吗?”
又,又管自己爸爸的弟弟叫土拨鼠了。
知道他不会在自己脑壳里植入那种奇怪的玩意,林馥蓁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提高声音,她也跟着他提高声音:“没听说过吗,取长补短。”
“那种鬼话你也信?!”连嘉澍再提高声音。
“为什么不信,那简直就是真理,而且…”她也不甘示弱。
“嘘——”他朝她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我们不要吵架,嗯?”
林馥蓁闭上嘴,以连嘉澍那种狂妄劲,说不定一发怒再次动起在她脑子里植入那小玩意的念头,让部分思想听从程序运行,那太可怕了。
让她再也做出过好吃的海鲜煎饼,她可不干。
抿嘴,继续追逐微光中若有若无的光线。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
“林馥蓁。”连嘉澍握住她的手。
“嗯。”
“林馥蓁。”他指尖在她掌窝里轻轻触弄着。
想去挣脱,无奈被拉得紧紧的。
“林馥蓁。”他第三次叫着她的名字。
这夜太安静了,第三次从他口中叫出的那声“林馥蓁”听着有些的变扭,那变扭也许是叫着她名字的人舌头不听使唤所造成的。
那声变扭的“林馥蓁”让她提心吊胆。
提心吊胆侧着耳朵。
“林馥蓁。”第四次,发音有很明显的抖动。
“嗯。”
“林馥蓁,你还要我吗?”
那一刻,林馥蓁害怕了,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得不会去思考,也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你觉得一个不自私的人和一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比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更加合适,那…那也可以,你说的…取长补短由我来,我…我来当我们两个人中比较不自私的人,林馥蓁,你觉的呢?我相信…”
起身,展开手,去环抱,手搭在他肩膀上,收紧,头搁在他肩膀上:“嘉澍。”
这是他们重逢后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那一声嘉澍。
嘉澍,不要说,别说下去,我害怕。
她的那声“嘉澍”引来了他状若拆骨入腹般拥抱。
拥抱,喜极:“小画眉。”
那声小画眉让她的心开始卷缩成一团,原来,还是会为特定的某个人悲伤,为特定的某个人心疼着。
即使连家最小的孩子现如今已经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国王,可她还是在为他心疼着。
眼睛注视着黑暗。
他把她抱得太紧,她快要不能呼吸了都,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她不说话,倒是他一个劲儿说起了话来。
“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和小画眉的那场春季旅行不能错过;和小画眉的那场滑雪不能错过;和小画眉一起听的音乐会不能错过;和小画眉一起看的那场电影不能错过;所有和小画眉大大小小的约会不能错过,直到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
泪水跌落。
心里在诉说,别说了。
可他还在说着。
“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小画眉喜欢的小法兰西一样一样去学习,从此以后,漫长岁月,小画眉讨厌的小法兰西都不会去尝试…”
“不要!”大声说出。
不大声不行啊,要是他太过于沉浸于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的漫长岁月中怎么办?
戛然而止。
“不要什么?”他小心翼翼问着,“是觉得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会很丑吗?别怕,时间是公平的,我无法保证小画眉变成老的小画眉还是漂亮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当小画眉变丑了,小法兰西也会好不到哪里去。”
“不。”摇头,“不是。”
紧紧抱着他,目光死死凝视黑暗,一字一句说出:
“我不要你,嘉澍,我不要你了。”

丛林法则

那缕日光落在窗框上,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便能触及到, 淡淡的, 一如昨日。
新的一天来到。
如果不是摆放在床前那张椅子,林馥蓁会以为昨晚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拥抱,低语,体温, 以及那趁着黑暗遍布于脸盘上的泪水。
但是,椅子是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她床前的。
昨晚,她和连嘉澍说“我不要你,嘉澍,我不要你了。”现在想想, 她那时也许应该把话说得婉转一点, 比如说成“嘉澍,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连嘉澍有多骄傲,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连嘉澍”这个名字如日中天,为了讨好他, 媒体们会亲切的叫着他的中文名字, 据说,那个年轻人会给准确叫出他中文名字的人好脸色看。
唉声叹气着, 也不知道连嘉澍回过神来会不会给她致命报复, 林馥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目前她住在他家里, 要把她当成一名重度厌食症患者送进手术台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比如说在她的饮用水或者是饭菜添上安眠药。
这个早上,林馥蓁没去晨跑,更没出房间半步。
南茜送早餐来时,林馥蓁稍微向她打听了一下。
南茜告诉她先生和他的意大利朋友们吃完早餐就出海去了,至于连嘉澍的心情——
“先生精神看起来很不错,他的意大利朋友中就有前意大利经济部部长千金,以前先生曾经到过她家做客,受到他们一家人的热情招待,现在,她已经是市长千金了,她是从事古典音乐的,她和先生有说不完的话题。”南茜娓娓道来。
关于那位前意大利经济部长千金,林馥蓁还有点印象,当时她还因为那位吃过醋呢。
“用早餐时,先生一直和她说话,先生还给她表演魔术,虽说她现在名花有主,但看得出来,她对先生是念念不忘。”南茜话痨毛病又犯了,“我觉得,只要先生说一声,她肯定马上飞回罗马和她的未婚夫解除婚约。”
林馥蓁做出洗耳恭听状。
得知连嘉澍还能给市长千金玩变魔术游戏就意味着他状态还可以,这让她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薇安!”南茜提高声音。
楞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知道南茜是在说她,真伤脑筋,她一天到晚得在这薇安、薇薇安、林馥蓁身份中转换。
“先生和意大利姑娘的事情你就不着急吗?!”南茜就差揪着她耳朵,让她给个态度了。
第N次,林馥蓁朝南茜亮起无名指上的戒指。
南茜气呼呼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打击她“天天只会吃,担心变成大南瓜,对了,你现在一张脸的面积起码比那位意大利小姐大出一倍。”
真是的,意大利女人是出了名的脸小。
南茜走后,林馥蓁开始动手收拾自己,今天摄制组已经结束深海拍摄,有半天休息时间,柯鈤说大约会在下午三点回来。
化了个淡妆,洗了头发,柯鈤喜欢她把头发放下来,长发配裙子,老男人们似乎对这类搭配情有独钟。
找出那条西瓜红束腰裙换上。
几经确定,林馥蓁确信是腰变小了而不是那条束腰裙的腰变宽了,对着镜子美美转了一圈,咧嘴笑。
原来天天吃天天躲在房间里就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
午休完,林馥蓁就找了一处可以看到大门和车库的所在一边散步,一边等着柯鈤回来。
三点左右时间,林馥蓁没等来柯鈤倒是等来连嘉澍,他的意大利朋友们要回去了。
三男二女分别乘坐两辆车,男的一辆车女的一辆车,三个男人先上的车,两个女人中个头较矮的在和连嘉澍拥抱后上车。
个头高的女人在自己同伴上车后,款款走向连嘉澍。
林馥蓁所在场所位于丘陵地带,车库门口一览无余,个头高就是曾经让林馥蓁吃过醋的意大利姑娘,前意大利经济部部长千金。
意大利姑娘和连嘉澍拥抱贴面,附在连嘉澍耳畔一番耳语,也不知道意大利姑娘都说了什么,连嘉澍似乎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大门方向,车窗映着意大利姑娘的面孔,出落成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呢,美人儿频频回头朝连嘉澍挥手。
连嘉澍站在原地面带微笑,目送两辆车离去。
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已经关上一会时间了,连嘉澍依然维持之前目送车离开时的姿势,是意大利美人的悄悄话太勾人了?林馥蓁心里想着。
把身体稍微往前探出一点点,想去看看连嘉澍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否带着回味意味。
冷不防,连嘉澍脸往着她的方向。
一吓,头迅速缩了回去,再以散步的姿态往着一排排绿植方向,绕过那排绿植再折回,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大门口,现在她可不会去关注车库那边。
她可不能让连嘉澍把她无聊的举动当成是余情未了。
大门还是紧紧闭着,门外两名黑人看护直挺挺站着,那排场惹来几名游客拿起相机拍照。
后脚跟刚刚着地,就听到那句“林馥蓁,你的品味越来越糟糕了,上次是斑马条纹,这次是法国国旗。”
说话声音极具嘲讽。
抬起头,林馥蓁就看到连嘉澍站在不远处台阶上。
顺着连嘉澍的目光,林馥蓁不得不承认,连嘉澍说的话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墨蓝色基本款修身T配西瓜红束腰裙,因腰围松了,自然得佩戴腰带,腰带是乳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