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保安室的孩子说的都是真话,是嘉澍关掉飞椅的开关,那孩子就不该去招惹连嘉澍,不该炫耀他在这一带的人脉。
结果,被外来的年纪比他小的孩子摆了一道。
夜还很长呢。
跟随着人潮,林馥蓁和连嘉澍上了游船。
游船沿着塞纳河往着灯火辉煌处,游船下层的人在喝酒聊天看表演,游船上层倚靠在围栏上的人边看风景边拍照。
林馥蓁和连嘉澍处于游船上层船头,和他们一起待在船头的还有数十名年轻男女。
游船经过横跨在塞纳河两岸的桥梁底下,桥梁投递下来的阴影落在林馥蓁脸上,连嘉澍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游船穿过桥梁,塞纳河两岸一片灯火辉煌,在璀璨的火光中,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别装了,小书呆子。”连嘉澍微笑着,笑得和一名十岁孩子一般无异,“我知道你明白很多事情。”
林馥蓁皱起眉头。
“我还知道在你心里其实很喜欢‘小书呆子’这个称号。”
心里某块地方似乎被人用刀子开出一小口子,林馥蓁别开脸,和停留在自己耳畔的那道气息拉开距离。
很小的时候,妈妈一直“小书呆子”“小书呆子”叫着她,后来叫她“小书呆子”的变成了黛西阿姨,妈妈更多时候是连名带姓叫她“林馥蓁”。
可她一直记得“小书呆子”是妈妈先叫的。
妈妈…
脸迎着夜风,又一道桥梁横跨在眼前。
在游船从桥梁地下经过时,林馥蓁手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女郎臀部上,手沿着女性的曲线一路往下,游船从桥底下穿过时林馥蓁收回了手。
巴黎圣母院被游船甩在身后,女郎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回过神来才明白到刚刚那会儿她都遭遇了什么,眼睛直接找到距离她最近的人,到底是那个臭男人?!
但距离她最近地是黑发黑瞳的小女孩。
在女郎的目光下林馥蓁眼睛往一个方向看。
女郎顺着黑发黑瞳的小女孩视线找到始作俑者,那把头发染成两种颜色的家伙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人。
女郎手搭在那家伙的肩膀上:“嗨。”
那位老兄回过头来,一看到是美人儿脸上都乐开了花。
下一秒——
脆声声的巴掌声让林馥蓁都忍不住想去捂住自己的脸颊。
忽如其来的巴掌让两拨人马你来我往,多情的法国青年们一看到被欺负地是一个美人儿一个个摩拳擦掌。
林馥蓁和连嘉澍离开游船时,女郎把从“性骚扰”她的家伙手中拿到的三百欧元精神损失费塞进包里。
白白被掏光腰包的家伙是今晚的第三名倒霉蛋。
脚踩在码头上,林馥蓁朝一直询问她手感如何的连嘉澍瞪了一眼,连嘉澍回以地是把小半瓶饮料如数往她脸上泼。
落在她脸上的饮料也许沾了嘉澍的口水,这个想法让林馥蓁一把扯住连嘉澍的围巾,连嘉澍口中“斜格很酷”的巴宝莉围巾掉到塞纳河河面上。
哨响。
顺着哨声,林馥蓁看到码头上的巡警,往塞纳河扔东西轻则要罚款,重则会被强制履行社区劳动令。
巡警手指向他们,做出站住的手势。
站住,才怪!
不约而同,两只手在空中找到彼此,十指紧扣,在一声声哨响中迎着夜风。
夜风把他们带到安静的小广场。
广场空无一人,广场中央有椭圆形喷泉,喷泉早已停止运行,喷泉中间雕像结满了青苔。
两人一东一西头顶着头躺在喷泉沿上,面对星空。
凌晨三点报时钟声响起,随着部分景点灯光关闭夜色越为深沉,夜空的星星越发灿亮。
“嘉澍,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问他。
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里的连嘉澍让她好奇,为什么要和她玩“把大人们骗得团团转”游戏也让她好奇。
短短几个小时里,她和他似乎变成传说中那种莫逆之交的关系。
“我是在实行一名被宠坏的孩子所拥有的权限。”他回答她。
林馥蓁闭着嘴。
“不明白?”
“嗯。”老老实实回答。
那叹息声在她头顶:“换一种说法,那是连家备受宠爱的孩子在和他的伯父伯母们撒娇,以此来得到被重视感,也是一名被宠坏的孩子的虚荣感。”
“…”
“还不明白?”
“嗯。”
“那就看星星。”他和她说。
“星星又不能告诉我答案。”林馥蓁没好气。
“林馥蓁,现在你眼中的这片星空在你想象中是不是无边无际?”他问她。
“嗯。”
“小时候,从一楼通往二楼的十几级台阶总是让你望而生畏,长大了,你每天不下一百次在一楼二楼间来来回回,你不再对那十几级楼梯产生敬畏,”连嘉澍手缓缓指向夜空,“现在你看到的那片星空就像那十几级楼梯的道理一样,当有一天它在你眼中不再浩瀚时,你自然而然就会懂得这个时候你所不懂的。”
这会儿,轮到林馥蓁叹气了。
她自认为自己是脑子很好使的人,可连嘉澍的脑子显然比她好使多了。
林馥蓁想嘉澍一定是脑子住着独角兽的孩子。
独角兽,希伯来传说中的动物,额头长角形象酷似骏马,能力和高傲的化身,《旧约全书》中附议聪明绝顶的人脑子都住着一只独角兽。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啊?”她叹着气问他。
连嘉澍再次选择回避她的问题:“林馥蓁,你该不会以为在甜品店、游乐园、游船上遇到的事情只是因为一时间的好玩吧?”
她可没有这么说。
“那些人之所以会上当,那是因为他们眼睛被一些表面化的东西所迷惑,就像…”连嘉澍轻声说着,“一咳嗽就大张旗鼓打电话让家庭医生来一趟这不是爱;让你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给你配备一大堆佣人;你要天上的星星就把天上的星星捧到你面前;亲吻着你的额头叫你心肝宝贝这些都不是爱。”
“小书呆子,你现在明白到今晚这几个小时的意义了吗?”
明白到今晚这几个小时的意义了吗?
林馥蓁集中精神想着,隐隐约约中她似乎明白一些,隐隐约约中她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但不管明白或者不明白,就像脑子住着独角兽的嘉澍说的那样,当头顶上这片星空在她眼中不再无边无际时,那些此时她所不明白的总是会明白的。
但那是以后。
而现在,她心里还有一件烦心事。
脑子里住着独角兽的嘉澍也许可以帮她,经过今晚,也许她和他已经变成传说中的莫逆之交了。
他们今晚一起干了坏事情,他们配合默契。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询问他。
“连嘉澍,你愿意和林馥蓁成为莫逆之交吗?”她语气很是慎重地问着他。
回应她的是沉默。
也许嘉澍弄不明白莫逆之交的意义,于是她告诉他,莫逆之交是那种不需要解释就选择信任彼此的朋友。
“比如?”他问。
“比如我去竞选,因为我的表现糟糕透了,一百名选民中就有九十九位选择我的竞争对手,但你还是得把你手中的票投给我,你是那一百名中的唯一,永远的唯一。”
头顶处传来浅浅笑声。
“反过来说,我当着无数朝圣者的面唾弃他们的信仰,所有人都反对我的理论。”
“我不会反对。”脆生生回答着,“永不!”
沉默——
银河系,无数繁星涌动。
小小少年伸出手,手掌心往着她的方向,缓缓地,她也伸出手,手掌心迎向他。
星光下。
他们击掌许下盟约,成为莫逆之交。
手垂落,林馥蓁闭上眼睛:“嘉澍,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故事还没开始讲,她的眼睫毛似乎粘上了这夜间的露珠。
“从前,有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男人一直垂着头,长头发女人一直在哭,短头发的女人一直在摔东西。”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揉了揉眼睛,把满溢的湿意揉散,“嘉澍,你能告诉我这个故事想要告诉人们一些什么吗?”
许久,许久——
星光隐于夜间浮云之后。
连嘉澍低声说着:“这个故事在向人们传达着,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一道艰难的选择题。”
厚厚云层掩盖住浮云,星光渺无所踪。
谁也没有再说话。
旧广场处又传来整点报时钟声,钟声惊醒了蜗居在雕塑上的鸽子,拍了几下翅膀,一看天色还没亮,再次缩回它的小窝。
“林馥蓁,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小小少年声音稚嫩,声线却像郁郁不得志艺人的谢幕咏叹。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住在一间镶满钻石的房子里,这个房子有一个大窗户,每个从窗前经过的人都会发出自以为是的惊叹,那真是被幸福包围着孩子。”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好巧啊,她也知道一个孩子的故事。
于是——
“嘉澍,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孩子,她住在一间房子里,这个房子没有一扇窗户,但屋子的墙壁和屋顶都是由玻璃制造的,每天有很多只眼睛在观察着她,这些人把他们观察的结果告诉人们,那真是一位特别可爱善良的孩子。”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旧广场再次传来报时钟声时,林馥蓁接到从天空坠落下来的雨点。
“嘉澍,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这种带有淡淡忧伤的格调把小法兰西和小画眉送去了成人世界~~再说一次,文案写的那些不是唬人的~大美妞们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两个有着各自原则的小坏蛋~
五章评论就破千~~发射爱的动感光波~biubiu~
灵魂伴侣(01)
“嘉澍,下雨了。”旧广场传来报时钟声,她举起手,手掌心朝着夜空。
手掌心没有等来冰凉的触感。
耳边,滴答,滴答…
侧耳,那不是雨打在花岗岩上声音,那是老式闹钟特有的声响,熟悉又陌生。
林馥蓁睁开眼睛。
眼睛第一时间触到高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瞅着那只手,缓缓往顺时针方位,兜了半个圈,手掌心面向脸。
那是一双二十岁的手。
在七个小时前林馥蓁吹灭代表她二十岁的生日蜡烛。
在塞纳河南岸的老房子里,她梦到自己十岁生日那个夜晚,梦里的场景宛如胶片里的影像,跟随着流动的影像她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是林馥蓁二十年来最为漫长的一个夜晚。
长夜终结在骤然落下的雨点中,夜巴黎的火树银花如消失的万花筒。
她被自己梦里的声音惊醒。
“嘉澍,我梦到你了。”重复着梦里呢喃,再次闭上眼睛。
十个年头的光阴似乎仅仅隔着那道眼帘。
眼帘磕上,往事如黑暗河流。
十一岁,冬天,有着一双褐色眼眸的女人问她,是想和爸爸一起生活还是想和妈妈一起生活。
介于那对曾经被誉为郎才女貌、外交部中坚力量青年夫妻的名声,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到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孩子。
孩子的问题解决后就是分道扬镳。
这种孩子眼中分道扬镳的游戏有着统一的称谓:离婚。
那是一个冬日午后,法庭面积不大,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间教室,在场数十人像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
林馥蓁心里知道,这不是一个家长会。
嘉澍口中艰难的选择时间到来了。
不,不,一点也不难,真的。
甚至于,她心里很高兴出现这么一个机会,她得代替妈妈教训一下那个背叛者。
面对那些人询问她紧紧闭着嘴,一位短卷发女人语气怜悯“她一定是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嘉澍,看看,大人们的世界依然自以为是。
最后,他们和她说,如果你想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话你去牵爸爸的手,如果你想和妈妈一起生活你就去牵妈妈的手。
他们只给她五分钟选择时间。
褐色眼眸女人和颜悦色在她耳边提醒,亲爱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林馥蓁移动脚步,缓缓来到爸爸面前,抬起头。
爸爸的眼眶浮动着泪光,就差没吐出那句招牌台词了“阿蓁,爸爸总是能第一时间把你从书桌底下找出来。”
蠕动着嘴唇,那伸向她的手在颤抖着。
停顿,用尽全力,手狠狠拍下那只手,以此发泄长达一年的悲愤。
终究,她和妈妈的力量敌不过那个叫做秋玲珑的女人。
昔日模糊往事在这一年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她听过他低唤那女人“秋”,她见过他和那个女人隔着她长久凝望着,这些都发生在她学习房间里。
太恶心了。
低头,口水狠狠落在那个叫做林默的男人皮鞋上。
我唾弃你,永远。
以后,从此以后你什么都不是了。
转过身去,面朝那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曾经,当他低声唤那个女人为“秋”时;曾经,当他和那个女人隔着她长久相互凝望时。
她在心里不仅一次乐呵,爸爸是她喜欢的人,秋老师也是她喜欢的人,两个她喜欢的人相处愉快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甚至于,她还冲着妈妈报复性说出“你为什么不是秋老师。”
愧疚啃咬着她小小的心灵。
缓缓朝妈妈走过去,脸颊埋在妈妈的手掌心里以示亲昵:妈妈,我代替你教训了那个背叛者,妈妈,我也代替你教训了我自己。
以后他是陌生人了。
话说得是很好听可出了法庭,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去追随另外一道声影,直到他消失不见,回过头来她看到妈妈了然的眼神。
“没关系,他还是你爸爸,你什么时候想他就告诉妈妈。”妈妈对她说。
这话让她很是恼怒:“我不会想他的,他已经不是我爸爸。”
可是呵——
电闪雷鸣的夜晚,她偷偷往一个手机号打电话,电话彼端传来温柔的女声“是阿蓁吗?”
挂断电话,站立于雨中,那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十二岁,夏天夜晚,林馥蓁见证了妈妈的眼泪和歇斯底里。
一向以理性著称的女人强行把她带到窗前,拉开窗帘指着从站在梧桐树下的女人:“林馥蓁,好好看清楚,好好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
林馥蓁不大清楚妈妈的愤怒。
但她偷听到妈妈的前夫对妈妈说的那番话:“我已经辞去外交部工作了,我们居住的城市距离巴黎四百八十公里,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避开彼此碰面的机会,她很喜欢她目前的工作。”
这话让妈妈直接把电话打到警局去,报上名字身份之后:“我家里来了不受欢迎的人,这个人有可能对我以及我的家人构成人身威胁。”
那男人前脚刚走,妈妈就用爬满眼泪的脸看着躲在角落的她。
在那道目光下,她把手别到背后去,手里的纸花被揉成一团。
那是她打算送给一个人的生日礼物。
疯了般从她手掌心抠出那团纸团,纸团被丢到地板上,妈妈的脚狠狠踩在纸团上。
妈妈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再之后,妈妈把她带到窗前,指着站在小区梧桐树下的那个女人:“林馥蓁,好好看清楚,好好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
不需要她去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样她再熟悉不过,为什么那女人还有脸来到她家门口。
妈妈现在很伤心,她要听妈妈的话。
于是,林馥蓁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瘦瘦小小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就像风一吹就会凋零的花朵。
从她家门口走出了身材修长的男人。
身材修长的男人往白色衣裙的女人的方向,男人触了触女人的头发,女人把头倚在男人肩膀上。
两人离开那处角落,往着光明的所在,那是离开她家的路。
“林馥蓁,看清楚了没有?”妈妈问她。
点头。
“林馥蓁,以后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的话,如果很爱很爱的话,你一定不能像妈妈这样,你要像她那样,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妈妈声音平静。
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变成两个小点。
出神凝望那两个小点,摇头,说:
“不,妈妈,我不!”
“林馥蓁,以后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的话,如果很爱很爱的话,你一定不能像妈妈这样,你要像她那样,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这话是林馥蓁十二岁这年最讨厌的话。
十三岁,林馥蓁弄懂了十二岁那年夏天妈妈的眼泪和歇斯底里。
说起来很可笑,秋玲珑无缘无故遭遇解雇,因为那是她热爱的工作,她一而再则三向工作单位讨要说法,但无果。
那些人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现任丈夫的前妻暗箱操作,那个阶段林默在工作上也是处处碰壁。
生活的挫折让那男人的心变得狰狞:我们都已经躲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了。
于是,带上第二任妻子他来到了巴黎,从此以后,我们互不亏欠。
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如漫天纷飞的雪花,眨眼间的美好而已。
林馥蓁十四岁这年,林默回国了,回到他的出身地北京。
在林默回国前他让黛西阿姨交给她一张卡片,看也没看卡片就被丢到垃圾桶。
但是呵,戴高乐机场,戴着厚刘海假发的她看到温馨的一家三口之家。
身材修长的男人推着机场推车,推车放着大包小包,推车上还坐着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那女孩小小的比行李箱还不起眼。
目光从那小女孩身上移开,然后林馥蓁看到小腹微隆的女人单手搭在推车上,至此,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那第三个人。
那一家三口,不,应该已经算是一家四口了。
在那一家四口进入另一个通道时,林馥蓁转过头去一把摘掉假发。
假发丢到垃圾箱去,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干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了。
林馥蓁十五岁,《我们的薇安》已经连载到第十册,那也是最终册。
用作者的话来说是:“薇安长大了,我们应该把平静的生活归还给她。”
但真是那样吗?聪明人总是懂得见好就收的原理。
戴着眼镜,土里土气的薇安已经成为一代法国孩子心目中不可缺少的童年伙伴。
为了配合“薇安长大了,我们应该把平静的生活归还给她”这个主题,林馥蓁在电视访谈节目折断了眼镜,说出让很多人热泪盈眶的话。
当然,那些话在她已经滚瓜烂熟了。
最后,她着重提及,以后她会沿着朵拉女士的足迹把生活重心投入到公益事业中去。
那天的电视节目创造了访谈类节目近年来最高收视。
当然,证明薇安长大可不是单凭折断眼镜发表一段宣言。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她。”孩子们说。
听听,薇安十五岁这年都干了些什么。
“她拿到青少年帆船赛州际冠军。”“为了替朵拉之家募集资金,她在暑假期间以摩纳哥为起点,西班牙为终点完成七十二小时不间断横跨直布罗陀海峡航行。”孩子们如数家珍。
即使《我们的薇安》结束连载了,但不再戴眼镜的“薇安”还是时时刻刻成为媒体们关注的对象。
在媒体孜孜不倦中“薇安圣诞节期间去看望福利院的孩子们”;“薇安成为联合国特邀嘉宾,在‘展望未来’单元中发表演讲”;“年度慈善拍卖会上薇安那副被折断的眼镜拍出了五十万欧元天价。”等等诸如此类消息不时见报。
十六岁,电子媒体、电视媒体,甚至于街头小报都不约而同以“亭亭玉立”来形容他们的薇安。
“薇安长高了”;“薇安变漂亮了”;“薇安出现在社交舞会上”;“薇安开始和男孩子约会。”等等等这些成为高中生们关注的话题。
十七岁,“薇安”这个名字频频和“小法兰西”联系在一起。
薇安和小法兰西一起出海,薇安和小法兰西出现在平价超市里,薇安和小法兰西去了瑞士滑雪,然后人们得出这样结论“他们也许是恋爱了”。
记者们很乐意传达人们的疑问,好不容易逮到两人一起出现在球场看台上。
不顾周围吵闹的环境,大声提问。
记者提出的问题让“薇安”笑倒在“小法兰西”怀里,“小法兰西”告诉记者只要不妨碍他看球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记者垂头丧气离开球场,那两人一看就是没戏。
这也让一直存在着“薇安和小法兰西好的话到时受到伤害的肯定是薇安。”念头的人大大松下一口气。
要知道,喜欢小法兰西的姑娘多如天上繁星。
虽然,小法兰西不像他那些花花公子的朋友们一样换女友如换衣服,但从小法兰西和女孩子一起的新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见报。
前一次是长发女孩,这次是短发女孩,不管是长发美女还是短发美女都是靓丽时尚。
是,是,他们的薇安也年轻靓丽,但单一的发型,单一的服饰让她更趋于那类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优等生形象。
优等生总是让人和刻板联系在一起,这样的人怎么能拴住像小法兰西那样男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