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她我们还继续吗?
她边笑边回:“他说得对,我们把车停在这里很危险。”
嗓音更低,在她耳边询问,今晚住我家。
这话要是更早之前说了就没那惊魂一刻了,比“就当我懒得送你回家”顺耳多了,手勾在他颈部上,点头。
车子继续往前开,她头搁在他肩膀上,看满天星光。
连嘉澍把车停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前,她问他做什么,他说给你买醒酒药。
其实,几次折腾后林馥蓁酒已有八分醒,现在除了稍微头晕也没多难受了。
目送连嘉澍低头进入超市,忽然想起什么,林馥蓁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位处的抽屉上,此时此刻,它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
嘉澍到底往抽屉里面放了什么呢?
明明,那样物件她很清楚,林馥蓁很想打开抽屉看一看,但,抽屉使用指纹解锁,除了连嘉澍没人能打开它。
歪着头,目光无意识看着抽屉。
车挡风镜人影一晃,林馥蓁收回目光。
连嘉澍把瓶装解酒药递到她面前,接过解酒药打开瓶盖。
把空了的解救药瓶放回购物袋时,林馥蓁看到被压在几样日常用品下面露出的白色物体,刚想去看那是什么,购物袋就被提走。
“那是什么?”她问他。
“很快你就知道了。”
耸肩,头搁回他肩膀处。
车开进地下车库,慢吞吞解开安全带,慢吞吞下车,再慢吞吞跟在连嘉澍身后。
短短几十步连嘉澍已经催了她两次,“好,我知道了,”嘴里应答着,可脚步还是慢吞吞的。
地下车库有八个台阶呢?
眼看距离台阶越来越近,林馥蓁心里唉声叹气着,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天,她二十年所有偷懒囤积下来的精力好像在这天都用光了,她现在脚都要抬不起来了,可能怎么办,没人背她,没人抱她上台阶。
大声叹息:唉…
下一秒,身体悬空。
身体悬空刹那,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起。
如果是公主抱会好点。
身体打横悬空时,嘴角弧度来到了极致,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仰起脸,他低下头看她,表情写满了: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他的眼眸底下映着现在她的模样,表情有点傻乎乎的,皱眉,抿嘴,怎么还是傻乎乎的。
唉…
算了吧,傻乎乎就傻乎乎吧,要知道她现在酒还没全醒,这种傻乎乎的样子可以被理解。
“开心了?”他问她。
点头,抿着的嘴角再也收不住,笑开。
连嘉澍的德国管家就站在车库门口,德国人小心翼翼:“薇…”
“喝醉了。”连嘉澍如是说。
林馥蓁赶紧闭上眼睛,为了让效果更为逼真,她还当着德国人的面拧了几下连嘉澍。
连嘉澍从小就学过格斗,她那几下对于他来说就像毛毛雨,不过…即使隔着衣服,触感还是让林馥蓁一阵心猿意马,待会她要好好摸摸他。
“要不要醒酒汤?”德国人又问。
“不用。”
“那…”德国人很尽责。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晚安。”
德国人走了,林馥蓁睁开眼睛,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去摸他了,从他下颚处一直往下来到领口,指尖在他锁骨往下处轻轻画着圈圈。
“林馥蓁,不想屁股招疼就给我安静点。”连嘉澍压低嗓音警告。
是,是,安静,安静就是了。
他一路往前走,她目光一路往着他的脸,进入电梯,他问她“去你房间还是去我房间。”
一脸茫然。
“别装了。”
是,是,不装,不装。
垂下眼眸,把微微发烫的脸颊往他身上贴,低低说出:“你想在哪个房间就在哪个房间。”
房间门一关上,身体被翻过来,脸贴着门板,还没有等她站稳,背部就迎来重重一击,两具紧贴的身体双双朝着门板撞去,辛亏门够结实,林馥蓁在心里想着。
被动举起手,手掌心被动贴在门板上,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像急了被警察勒令搜身的不良少女,林馥蓁又在心里想着。紧贴她后背的那具身体剧烈起伏着,这种状态极具感染力,她的身体瞬间也跟着抖动不停,他摘掉她耳环的速度极快。
两只耳环一只掉落在地毯上,一只掉落在地板上。
钻石和花岗岩的撞击发出脆生生的一声,连嘉澍这个混蛋,那可是五百万美元,不过现在它看起来还真像一颗玻璃石头。
他在她耳畔“小画眉,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歌词吗?”轻哼着,她只记得歌词的前半部分,他说要把她的耳环丢到抽水马桶去,吃吃笑着,被抽掉的胸衣覆盖在钻石耳环上面,衬衫还穿在她身上,倒是那双手已经迫不及待极为肆意,他在她耳畔,小画眉,“嗯”鼻腔应答着。
“小画眉”这个称谓总是能唤起她潜藏于心底的火焰,侧过脸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两人一路纠缠,跌跌撞撞着,她被他固定在装饰柜上,她不停催促着他,嘉澍…嘉澍,快点,他额头处不停掉落下汗滴来,可越急就越不顺利,她催促他的声音逐渐变成哭腔。
听,就像心急的孩子,在等那夏日的冰淇淋。
下一秒,他把她的催促如数吞咽,又一番唇舌交缠,手掌撑在桌面上,闭上眼睛,等待着…然而,第二声拉链声响让她猛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触到连嘉澍的眼睛。
摇头,大力推开他,扣上牛仔裤纽扣,手急急忙忙找寻起可以攻击的物件,遍寻不获。
身体沿着装饰柜一角缩,手指向连嘉澍,说:“解酒药是其次,那玩意才是最主要的是不是!”
林馥蓁以为自己的声音达到一定的威慑力,但事实上像在打情骂俏,被调动起来的情潮就像那要不到糖的任性孩子一样,和她唱起对台戏,她要快它偏偏要慢,导致于原本应该凶巴巴的话和“嘉澍,…快点…”一般无异。
“那玩意是什么?”他问她,声线和平日没什么分别。
真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能做到让情绪状态收放自如,而她就不行。
“不要装了,你买的那玩意是不是打算今晚用。”这次声线多了点气急败坏的成分。
没有急于回答她,慢条斯理扣上裤子纽扣,看着连嘉澍扣完纽扣林馥蓁暗地里松下一口气,嘉澍从小到大就是聪明孩子。
只是,有时候的聪明让人有点寒心。
这个时间点想那些干什么,重要地是他扣上纽扣了。
可是…
为什么脱外套?
“连…连嘉澍!”林馥蓁加重声音,“退后,马上退后,和我保持五步距离。”
然…在退后的人是她。
外套丢在一边:“解酒药是不是其次的?是,解酒药是其次的。是,那玩意才是最重要的,那玩意是不是要在今晚用,是的!”
往前一步。
“小画眉,你也看到了,我今晚房间没别的姑娘,所以那玩意用在谁身上,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连嘉澍的话让林馥蓁傻眼。
“开…开玩笑的吧…嘉…嘉澍。”抖动着嘴唇。
是的,应该是开玩笑的,不久前嘉澍也和她开过类似的玩笑,呐,就是那天在她房间,给她偷摘车厘子的晚上。
嘉澍一直是聪明孩子,没理由这会儿忽然变笨起来,不是,是变冲动起来,嘉澍偶尔会故意干点蠢事,但嘉澍从来不干冲动的事情。
“这里是连嘉澍的家,索菲亚不可能住在隔壁房间里,佣人房距离这里步行也得超过十五分钟时间,至于管家房没十分钟也得八分钟,我知道你肺活量还不错,但即使你拿着扩音器也无法把他们招来,因为给工资的人是我。”
“更何况,我房间隔音效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林馥蓁想了小会时间才把连嘉澍话后面的意思想明白,等她想明白时她已经被他逼到床和装饰柜的凹处所在。
在那双充斥着戾气的眼眸底下。
“为…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这样?”她问。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这样,他们不是约好了吗?为什么忽然想去改变?以前不是玩得好好的吗?
顺流逆流
在连嘉澍那双充斥着戾气的眼眸底下。
“为…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这样?”林馥蓁呐呐问着。
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想这样,他们不是约好了吗?为什么忽然想去改变?以前不是好好的来着吗?
眼睛一眨,有东西从眼前坠落,滴落于手背时她才意识到那是眼泪。
“林馥蓁,你变笨了。”他说,“游戏结束了, 不是吗?”
游戏?是的, 在数小时前, 用去他们三个月时间的游戏结束了。
“你也看到了, 方绿乔是哭着离开的,现在,”连嘉澍把垂落于她胸前的头发一一拨开, 半垂眼眸,以一种居高临下之姿, “现在, 我只是想得到我应得的游戏酬劳, 小画眉, 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什么是游戏酬劳。”
“嘉…嘉澍,”蠕动着嘴唇, 说,“是,我是说过,等游戏结束了, 我们在一起,可…现在我们不是…不是还没…还没在一起吗?过…过几天我会给我妈妈,给…给黛西阿姨打电话,然后…然后你给你…你爷爷打电话,然后…然后我们再…再发表共同声明,嘉…嘉澍…你看这样…”
“发表共同声明后呢?嗯?”他指尖轻触她耳垂,明明力道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小心翼翼,可还是让她的腿在发抖着。
“然后…”
脑子一片空白,林馥蓁怎么也想不出该如何去回答连嘉澍的话。
明明在这之前,她不仅一次想过那个然后,有时候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那个然后被带进梦乡。
梦里,有白色婚纱,有幸福笑容,在笑得最为甜蜜的时刻,妈妈的声音就冒出来了。
“林馥蓁,好好看清楚,好好看清楚外面那个女人。”
妈妈的话像魔咒,于是她睁大眼睛看着,站在梧桐树下的女人小小的,那是秋老师,渐渐的,场景开始改变,站在树下的女人变成另外一种模样,穿着二十欧的鞋,手里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嘉澍的名字。
脑子一片空白,又有泪水沿着眼角汇聚成球状物体,还没等它们滑落就被揉散。
他凝视着她眼眸,低声问她在面对着伊万时是不是也哭个不停。
伊万?伊万是谁?眼睛直勾勾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那张脸笑容很淡很浅很远:“伊万.埃里克森。”
浑浑噩噩中,这个人模样讯息一点点汇聚:伊万.埃里克森,瑞典人,十八岁那年,克立翁社交舞会,她和他跳了一支舞。
“伊万.埃里克森,”声线极淡,如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孩子们都说,那是薇安的初恋,薇安曾经和伊万谈婚论嫁,伊万很爱微安,伊万尊重薇安,一切都以薇安为出发点,小画眉,你知不知道一切都以薇安为出发点的伊万是怎么形容薇安的吗?”
克立翁成人社交舞会上,第二支舞,她把手交到身穿深紫色礼服的瑞典男孩手上,参加舞会之前,黛西阿姨数次在她面前提及,伊万家的埃里克森很不错。
“伊万说,她身材是不错,但在床上的表现乏善可陈,但,我们不能对一名处女寄予厚望,是的,你们没听错,我确信我是结束那么了不起的薇安处女生涯的人,嘿,嘿,你们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只要你们一次性给朵拉之家捐五千万欧元,外加给薇安的妈妈送一辆价格三百万欧的防弹车,相信你们也可以品尝到薇安的初夜,但,现在,这话对于你们而言显然为时已晚,即使你们愿意出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她已经不是处女这件事,也不是没和那么了不起的薇安春宵一刻的机会,她其实和妓.女没什么两样,只要你们付得起昂贵的嫖资。”嘉澍模仿起瑞迪人的语气很像。
像极了,而且他在模仿瑞典人说这些话时在笑,声音是伊万的,笑容是连嘉澍的。
嘉澍还在笑,笑得就像十岁那年说起住在钻石屋孩子故事时的模样。
有晶莹的液体从脸颊不停掉落,她问他你相信他的话了?
“为什么不相信,类似这样的事情我们已是司空见惯,我们是见证者也可以是参与者,五千万欧元的捐款我没办法求证,但你妈妈那辆三百万欧的防弹车可不止一次被媒体拿来做文章,他们都说是伊万家的聘礼。”
“嘉澍你相信他的话了?!”木然重复着。
“小画眉,我不去相信也不行啊,那天早上,我听到克立翁酒店几名服务生说在薇安和伊万的房间垃圾桶里找到用过的避孕套,薰衣草味的,而且不止一个。”
更多的泪水阻挡住她去看清楚嘉澍的表情。
唯有,开口问,就像那时她在问林默,爸爸你相信秋老师被解雇的事情是妈妈做的吗?
木然问着:“所以,你就相信伊万的话了?!”
“小画眉,现在我想这个外号对于你来说也不算名不符实,你一直拒绝我很难不让我不把你和这个外号联系在一起,我好像一直没告诉你,我满十八岁就继承我爸爸的股份,五千万欧元,三百万欧元的防弹车虽然不算小数目,但绝对不成问题,还有,你也知道,ENSO网实际拥有者是谁,五年前它也许值不了多少钱,但目前,它可以在繁华都市买下一幢摩天大楼。”
“嘉澍,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问他,现在她不可能去理会不停从眼眶掉落的泪水。
泪水怎么越积越多,天似乎要塌下来似的。
“林馥蓁,你的泪水不比方绿乔值钱,不,甚至于更加廉价,她的泪水起码是为了情感,而你的泪水只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像一名处女。”
嘉澍在说什么,怎么扯到方绿乔身上了,还有!嘉澍是疯了不成,怎么可以和她说这样的话,他们一起玩了十年。
十年,拳头握得紧紧的。
“连嘉澍,现在和我道歉还来得及。”一字一句说着。
拳头真得握得很紧啊,嘉澍。
“小画眉,别装了,说看看,我需要向朵拉之家捐多少钱,才能得到你。”
晚了,嘉澍,即使你现在道歉也晚了。
握住的拳头往前,在半空中手掌如数展开,手指头拉得无比的笔直,如数往着那张脸。
混蛋!满口胡言的混蛋!
“啪——”
巴掌声清脆响亮。
眼眶的泪水似乎也受到惊吓,急急止住脚步,眼前恢复一片清明。
连嘉澍右边脸颊清清楚楚映着巴掌印,那个巴掌印的颜色正在以肉眼可以辨别的速度加深。
世界宛如被凝结在那声巴掌声中,灯光,她,他。
浅浅笑声撕开了那个被凝固的世界“真没意思,林馥蓁,你可真没意思。”
她背过身去,他往着门口走去。
“还有,林馥蓁,比起你的眼泪,这个巴掌更加有表演价值,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名处女。”脚步声越来越远。
之前因为那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显得无措的手无力垂落。
关门声响起,林馥蓁瘫坐在了地上,瘫坐着,发呆。
不远处,她的一只鞋落在沙发上,一只鞋挂在天花板吊灯上,他随手一扔,就把它扔到吊灯上面去,当时她笑得花枝乱颤。
那笑声似乎还没有从她耳畔消失,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她打了连嘉澍。
小画眉打了小法兰西,因为小法兰西胡说八道了。
她也不是没打过他,但那都是在笑着闹着当中,上一秒还拳打脚踢的,下一秒就吻在一起。
打过嘉澍的手缓缓举到自己眼前,此时此刻,手掌心火辣辣疼着。
闭上眼睛,头靠在墙上。
等到脸上的泪印被空气烘干,林馥蓁找出电话,她怎么也不能放过伊万。
伊万.埃里克森,她要割断他的舌头,让他再也胡说八道不了!
林馥蓁没能找到伊万,这个混蛋换了手机号。
林馥蓁通过她的朋友们也没拿到这个混蛋的手机号,其中一位说自从伊万攀岩时出意外从山上掉落下来后,他就和所有人失去了联系。
这位口中的“伊万攀岩出意外”事件林馥蓁作为他的前女友那阵子没被质疑过。
因为是他们分手不久后出的意外,大部分人都认定这是一起失恋所导致的的意外,于是,伊万家的埃里克森就变成了深爱薇安的伊万。
这些人一定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混蛋会在背后胡说八道。
让林馥蓁觉得愤怒的是连嘉澍相信了这个混蛋的话,即使伊万家的埃里克森有一副老实人的长相,即使他是他们圈子里公认的老实人。
“小画眉,别装了,说看看,我需要向朵拉之家捐多少钱,才能得到你。”混蛋,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
最后,林馥蓁把电话直接打到了瑞典。
伊万家的管家接的电话,五分钟后,电话被转到女主人手上。
“伊万已经为他一时间的冲动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了。”女主人如是告诉她。
挂断电话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在过去短短几个小时里,林故蓁感觉她走进了布满荆棘的花园。
花园里什么都有:疑惑、解脱、甜蜜、痛苦、愤怒、茫然、酸楚。
闭上眼睛,低低说了句“嘉澍,为什么要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好好说,小画眉,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未来某天,关于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假如用故事来讲的话,应该是——
“很久很久以前,小法兰西和他朋友伊万周末一起去攀岩,在攀岩过程中,小法兰西割断伊万的安全绳,不为什么。”
四十米高的山崖下,底下是河流,存活机会大,安全绳三分之二被割断,还有三分之一没被割断。
一个人在处于四十米高的山崖上,在等待剩下的三分之一安全绳断开的时间足以变成一场永久的梦魇。
后来呢?
后来,伊万大难不死,但他患上了恐高症。
爱好攀岩的伊万从此以后不敢进电梯,不敢坐飞机,但凡超过一米半的高度都会让他双腿发软。
他每个月得去一趟心理诊所;他换了电话号;他对连嘉澍这个名字唯恐避之不及。
悬崖峭壁上,刀刃距离安全绳毫厘之间,伊万问为什么。
“你的胡说八道针对这个世界任何女人都行,但唯独她不行。”
混蛋,连嘉澍这个混蛋,他自己都知道了那是胡说八道,现在倒好,自己也胡说八道上了。
连嘉澍这是吃错药了吗?
忿忿地,脚步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再到这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脚步沿着房间门,想起什么,折回。
打开洗手间门,一张脸干干净净了,头发也按照他喜欢的那样放着,整整齐齐别于两边耳后,如数垂落于背后。
呼出一口气,林馥蓁打开房间门,起码,她得和嘉澍解释她和伊万的事情,那晚和伊万在一起的是克立翁酒店的一名服务生。
四层半高的圆形筒楼最开始就只住着连嘉澍一个人,后来,伴随着她在这里住的次数开始有了她的房间,她喜欢的窗帘颜色,她爱吃的零食,甚至于,针对她喜欢的口味,厨师都有了。
这里更像她的家。
周遭静悄悄的,透过窗,草坪空无一人,走廊也是空无一人,除去房间之外,书房琴房是嘉澍爱呆的两个地方。
书房没人,琴房在三楼。
刚过楼梯拐角,林馥蓁就看到了那缕灯光,嘉澍果然在琴房里。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颗心砰砰乱跳了起来。
一颗心砰砰乱跳着的原因来自于从心底里忽然泛上来的那个念头“嘉澍如果想要她,就给他呗。”那个念头伴随着一节一节台阶越来越清晰,一颗心跳得越发厉害。
心跳的弊端导致于脸颊发烫,再下一节台阶时,林馥蓁想起琳达和她说的话,琳达说有一次和钢琴家男友在琴房做,“林,那种感觉特别棒,开始是小夜曲,中间是欢乐颂,后面是狂想曲。”琳达如数描绘。
琴房,琴房…
不能再去想琳达在形容琴房时的情景了。
可不想了,也无法阻止脸颊发烫的程度。
站在琴房房间门外时,双颊发烫的程度让林馥蓁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可,又有小小另外一拨声音在告诉着,她身体哪个部位他没看过没摸过,就差没去抵达了,这个想法让双颊都要滴出火来了。
呼气,手压在门板上。
门被推开到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的身位。
小心翼翼从那道身位进去,想了想,带上门。
脚踩在地毯上,沿着琴房唯一的光亮处。
一百五十坪空间采用全开放式,随处可见各种乐器,靠近地中海方向的圆形凹陷处摆放着蓝水晶三角钢琴,光亮来自于钢琴上方的投影镭射光,光呈现出漏斗式,把钢琴烘托得宛如清澈见底的海平面。
海平面上,一人影侧立而站,那人影的目光专注于水中央。
此情此景,让人联想到希腊神话里的水仙少年,终日只为水中央的倒影。
不,不不,她可不能让嘉澍变成分不清梦幻还是现实的水仙少年,嘉澍还要和她一起玩,玩很久很久以后的故事。
关于他们的故事,她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