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无言以对,面前这个人侧过脸来同她正对着,只是分毫的距离,以至于季冉能隐约看到他嘴边弯起的一点点弧度,像是得逞,又有一些释然和安心。
他含笑的声音说:“你爱的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
河蟹大军来了,吾甚感忧愁,难道要一觉到天明吗吗吗!?
第二十七章
像是思绪从脑海中被瞬间抽离,季冉不知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该点头,摇头,还是不动声色地装作没有听见。她继续僵硬地抱着他的脖子,心想,还好刚才把灯熄灭了,否则沈昱城就会看到她这个不知所措的表情。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这么地笃定,就算她说没有,听起来也像是无力的辩白。
“傻了?”她听到他极轻的一声笑,然后便再说不出话来。那人的嘴唇带着微热的温度,合着酒精刺激的味道,像在急切地索取着什么。季冉将手从沈昱城的肩头滑下来,触到他湿漉衣衫下烫热的胸膛,似乎还能触到他胸腔里起伏而有力的律动。她本想去摸索他衬衣上的纽扣,只是再下一秒,身体便骤然凌空,黑暗里仿佛天旋地转,让人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季冉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肩。
被置身在柔软的床面上,她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但像是时光滞缓,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温暖的五指从她额头划至脖颈,再渐渐游走到她的心口,在那里停留良久,一遍一遍柔缓地抚弄,像是在抚平着什么伤痕。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忽然间涌上来,居然有一点催泪。季冉在黑暗里胡乱地抓着他,终于触到沈昱城的衣领,用力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直至感觉到对方微热的鼻息拂在自己脸上,她才终于觉得安心,一眨眼,水珠从眼角滑落出去。
面前的呼吸有一秒的停滞,而后,带着温柔触感的物体密密地扫着她的脸颊,又去吻她的耳根,带着笑意的声音喃喃:“还敢说你不想我。”
与之前温柔的拥吻和轻抚相比,后来的一切都显得粗暴而直接,亲吻的力道很重,仿佛窗外硕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在她的身上。沈昱城褪去她衣服的时候似乎不太顺利,摸索着要去开床头的灯,季冉忙按住他的手,慌乱地说了句“不要”。他顿了一下,低声说好。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本已很熟悉,但这一次相隔了很久的交^合又仿佛带着全新的感受。季冉把自己缩在沈昱城的怀里,紧紧揽住他的背,她记不清一整晚她多少次被他贯穿了自己,只知道她从床尾翻到床头,跌到床下,又被人捞回去,那人深重的叹息里夹杂着她自己破碎的吟泣。她还记得在被他带到巅峰边沿的时候,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心口仿佛抽了一下,然后指甲毫不留情地陷进他的肌肤里。
最后季冉终于耗尽所有的力气,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隐约记得在意识消失之前沈昱城似乎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她乖乖地“嗯”了一声,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肩窝里。
第二天季冉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醒,雨后的清早空气清新湿润,柔和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粘腻的汗水经过一夜,几乎让人不能忍受,但她竟然一点也不想动,不想破坏了眼下这个缠绵的姿势。她从沈昱城肩膀的位置侧着脸抬眼看他,他睡得很沉,季冉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刚刚触到他下巴的时候,蓦地一滞,犹豫着握成拳,又缩了回来。
这个人这么好看,让她想一直一直地看着。她心想,爱一个人这么容易,又这么难,她从未这样爱过谁,如今却终究没有办法放下一些事情。他们的关系,怎么样开始,便怎么样结束,再合适不过。
季冉把勾在她肩头的手臂轻轻移开,把订好的手机铃声关掉,然后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离与同事约好去机场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出来之后,快速而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在看见柜架花瓶里那一捧还未凋谢的香槟玫瑰时,她突然有些恍惚,还有些难受。季冉不知她是不是该对陈竟有一些愧疚感,但事实是,昨晚一夜,她几乎都没想起过他。
几米之外有什么动静,季冉偏回头去看,沈昱城撑着床坐起来,捏了捏眉心,又眯着眼睛看着她,浅笑着说:“这么早?”
季冉不答,垂下头把手上的花瓶放回去,又听到他说:“都一周的还没谢,你挺会养花的。”
她顿了顿,又看回去:“…你送的?”
这次换沈昱城不答,他一边套衣服一边意味深长地挑眉看她,一副“不然你以为是谁”的表情。他见她面无表情地呆在原地,又挑了点笑,拍拍身边的床示意:“过来这。”
季冉靠着柜架,低头看表,淡淡说:“我马上要走了,一会要退房,你快点收拾一下离开吧。”
“回去?”沈昱城下了床,想了想道:“你跟他们说声,跟我一块回去吧。”
她瞪大眼睛看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沈昱城走过来牵她的手:“这里好玩的地方你都去过了么?不如我们玩两天再回去,反正正好是周末,也不耽误你是不是?”
季冉用力把手抽回来,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躲了躲,脸色也变得不耐烦。沈昱城的手停在半空,一秒后又抬起来摸摸额头,皱着眉笑:“干嘛这么凶,起床气啊沈太太?”
季冉猛地抬头瞪他,半晌咬牙说:“你管好你的嘴巴,别乱说话。”
“什么乱说话?”沈昱城似乎也觉得不对,收住一点笑意,抱着手也往柜子上靠去:“沈太太?这不是你昨晚自己答应我的么,想反悔?”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咬牙切齿地说:“答应你什么?我什么都没答应过!”又气急败坏地补充:“以后我们都没关系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顿时比她还要吃惊和生气,凝眉盯着她,又抿了抿嘴唇,声音都冷了几度:“以后没关系了?那你昨晚为什么勾引我,你当我是什么?”
到底是谁先勾引谁啊?!季冉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又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强制冷静地说:“你装什么?一^夜情对你来说不是很平常吗,你又亏了什么,还想要别人对你负责?”
沈昱城静了几秒,然后恢复到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死皮赖脸地说:“没错!”
季冉真想抓起旁边的花瓶往他头上掼过去,攥紧拳头好久,转身去拿沙发上的包,把钱包掏出来开始数钱。头顶上慢悠悠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很贵的,一次一百万,你自己算算昨天多少次,数得清么?”
她手上的动作停住,斜眼去瞪他,面前这个人好整以暇,等着她作何反应。季冉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在这里继续这种荒谬又无聊的话题,几秒之后,轻轻笑了两声,淡淡地说:“好。我记得我手头还有套帝景的房子,你的房子你最清楚值多少钱了,改天我把房契寄给你,你不要房子的话,我把它卖了,再还现金给你,这样可以了?以后你最好别再来骚扰我。”
她等不及沈昱城的表情慢慢变僵,转身拖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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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坐飞机回去的时候总遇到气流颠簸,让人睡也睡不安稳。季冉把头靠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关遮光板,旁边有位同事问她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看,她想了想,笑说昨晚雨声太大,没有睡好。
后来她阖着眼睛小憩了阵,在朦胧迷糊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昨晚睡着前沈昱城说的话,心口随着飞机猛地沉了一下,又忽而没了睡意。
季冉记得他说的好像是:你不要同陈竟结婚,嫁给我吧。
虽然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但她记得他语气轻飘,说得轻松无谓,好像是在说什么不重要的小事一样,或者根本是把她当作玩具一般地耍弄。
想了半天,季冉又暗自磨了磨牙,再次把眼睛死死闭上。
回到家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扔到箱底的房产移交文件翻出来,合同条款也没细看,在签字处草草地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去快递,一边写下地址的时候一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心里想着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深深地一呼一吸,好像松了口气,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唏嘘。
回来后季冉还和陈竟吃了次饭,送她回家的时候提起周末时他父母会从国外回来,为了庆祝他爷爷八十大寿。
“你要一起去吗,顺便见见我爸妈?”等红绿灯的时候陈竟回过头问她,浅笑着说:“应该还挺热闹好玩的,我爷爷是一挺开明的老人家,我爸妈也很好相处。”
季冉故意抿着嘴角沉思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地说:“恐怕不行了,我这周要回家看看我妈妈。”
他不说话,季冉又干笑两声,多说一句:“下次找机会吧。”
陈竟又回过头来,笑弧一点不减,应声说:“嗯,阿姨最近身体好么?”
“挺好的…谢谢。”她轻声说完四周便沉寂下来,好在不多时终于到家。
周六早上季冉返回T市,除了一些特产,她还给母亲捎了个出差时在观音山上求的开了光的玉镯,前一晚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受控地回忆起一些事情,一晚都没有睡踏实。
回到家时手上东西又多又重,季冉只好费力地抬手按门铃,可等到门开的时候,她一瞬间有种傻眼的感觉。
面前的不速之客却比她镇定许多,见到是她更是笑逐颜开,特别自然而温和地说:“噢,终于到了?快到饭点了,你再不到我们要给你打电话了。”
说罢沈昱城又来接她手上的东西,季冉甩开他的手,瞪着他压低声音说:“你怎么在我家?你想干什么,你有完没完!”
沈昱城往身后瞄了眼,笑得格外无辜,又抱着手偏着头,像是在欣赏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几秒钟后,又冤枉又打趣地说:“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是阿姨请我来的,我能不来吗?”
无缘无故请他来家里做客?谁信啊?季冉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的地上,自己进了屋,又二话不说地用力把他往外推。沈昱城一时不留神,被她往外推了两步,又及时用手抓住门框。两人一时僵持不下,他压低声音道:“你心虚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跟你妈说,但你再推我就不敢保证了。”
季冉咬牙切齿:“你要跟我妈说什么?我还有什么欠你的么,房产证不是寄给你了?”
“那个有什么好说的?”眼前的人闲闲然地笑:“我只是想告诉她,你是怎么当了别人未婚妻的同时又来勾引我的,是怎么勾引了我又玩弄我的,你觉得这事儿好么,反正我是挺不平的,要不要找阿姨给评评理?”
她的脸色被气得又青又白,还不知所措,只想对着那张脸一耳刮子拍过去,无奈身后又有声音响起:“你们俩站门口干什么,进来准备吃饭了。”
季冉回过头,杨慧什么也没觉察,又往厨房方向去了,沈昱城把她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拉下来,扬声冲屋里道:“噢,就来。”又低头说:“行了,你别这个表情,我不过就是吓吓你。”
然后他弯腰拎起门边的两个袋子,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着还立在玄关处不动的她,撇撇嘴说:“还不进来,扭捏什么?”说得就像这是他家里一样。
后来季冉去厨房帮拿碗筷,郁结地皱着眉半声不吭,母亲碰了碰她问:“怎么了,不舒服?”
季冉顿了顿,稍稍一挑眉说:“没…妈,是你让他来的?”
“恩,他说今天过来这边办事,我就说那就顺便让他来家里吃个饭…你们吵架了?”
见她盯着自己,季冉连忙摇头:“没有啊,就是有些意外。”
母亲说:“噢,我以为他告诉你了。”
“…没有,妈,你别再擅自叫他来了。”
杨慧笑了笑没说话,似乎觉得她的说辞多余又无力。
后来的整个午饭时间在季冉看来都极其诡异,身边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氛围其乐融融,倒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仿佛那个人才是母亲的亲儿子。吃了几口觉得实在没胃口,她撂下筷子就要离席,被母亲怨了两句,沈昱城附合着说:“阿姨,她平时就吃那么少,我都说过她好多次了。”
季冉本来想到客厅看电视,听到这里连客厅都不想呆了,干脆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准备午睡,最好是一觉醒来,那个人已经滚蛋了。
过了一阵有了些睡意,隐约听见门外有些动静,似乎终于结束了,季冉的心安了一半,侧了个身面对墙壁接着睡,又过了不一会,房间门被人打开,她闭着眼含糊着问:“他走了吧?”身后却有人坐下,床边微微下陷,清朗带笑的声音道:“还没呢,那么想我走么?”
季冉腾地一下翻身坐起来,背靠着墙,刚刚大声发出一个“你”字便被人捂住了嘴,沈昱城说:“嘘,你小声点,阿姨也休息了,你想吵醒她?”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上挑的嘴角,半晌后抬起手把他的手用力掰开,压着唇角低低地说:“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可我真的很厌恶看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_补全…都快忘记前面写的啥了…
第二十八章
沈昱城怔了两秒,伸了伸手,被墙边的人躲开,只好又讪讪地收了回去,赔笑着说:“还在耍脾气?好好说话不行么?”
季冉瞥眼看着别处,语调是毫不掩饰的不耐:“我跟你好好说过多少次?我没什么跟你说的了,是你自己三番五次不讲道理,你还想要我什么好的态度?”
她话音落下,空气静默良久,季冉不知沈昱城这样无声地看着她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愿回过脸同他对视,想叫他走,又不知如何再次开口。隐隐焦灼了一阵,终于听到他说话,声线平稳低沉,似乎还轻轻叹了一声:“你想跟我讲道理,可以…你现在这么恨我,是怪我曾经让你难过。可我们关系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一点责任?”
“我什么责任?!”她怒不可遏地回眼瞪他:“你难道还想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沈昱城还是一派平稳的模样,一双眼睛古井无波:“我原本以为你生我的气,是因为觉得我戏弄了你,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可后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反而越来越别扭,又是为了什么,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事实上,一直到今天,你也没告诉过我,你…”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又轻轻笑了一下:“恩,喜欢我。”
季冉不可思议地把眼睛睁得更大,耳根爬上些烧灼的热感,双手抓紧了床单,羞恼却强制镇定地反问道:“还要我告诉你?你怎么不说你是虚荣心作祟,就想听别人对你表白?你经验不是很丰富么,还要别人一字一句地告诉你什么是真情假意?你怎么能那么无赖?!”
“哦…”沈昱城面对指控,反而把笑容的弧度拉扯得更大:“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确喜欢我,只是不好意思说。”他又往里坐了坐,双手撑在她两边,包围一般的姿态,轻声笑说:“那我们还闹什么?这不是皆大欢喜了么?”
季冉又往里缩了缩,躲不开,只能僵直地盯着他的领口,尽量让声音更狠一点:“什么皆大欢喜?难道我还能指望,你也对我有一样的感情?”
眼前的人明显怔了怔,唇边的笑容也滞了一瞬:“为什么不能?”
“我没有这么天真。”她轻哼一声,像在冷笑:“你心里到底喜欢谁,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先让我陪你演戏,后来又来我这找安慰。现在你还在纠缠不休,也不过是你自尊心不允许别人先离开你。其实你何必这样?你处处留情,随便一招手就有新的人送上门了,还有什么舍不得我这个不情愿的?”
沉默几秒,沈昱城还要说话,季冉连忙抬手挡了挡,脸也瞥向一边,压着眉心:“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他似乎终于有点累,或是无奈:“那我只问你,你真的舍得我吗?”
“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承认我有一段时间陷进去,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沈昱城,我只希望我以后同你再没有交集。”她盯着他的眼睛,戒备而抵御,一字一字说得十分费力,但终究全部说了出来。
“那好吧。”对视很久,沈昱城终于低了低头,眼睛也垂了下去,睫毛颤了几次:“我下周末就会离开这里,如你所愿。”他抿了抿唇角,像在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我今天来,回去就可以把机票退了,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决心…”
季冉听到自己艰难吞咽的声音,却再说不出话,喉头隐约发颤起来。她听到沈昱城沉声说:“恩,那我走了,你休息吧。”然后看着他站起身悄声而缓慢地走出门去,眼睛一直没有抬起来。她一瞬间有些遗憾,最终的这个黯淡索然的收场,她连他眼底最后的情绪都看不到。
等季冉终于回过神,整个空间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起伏不稳的呼吸,背脊靠着墙,从后到前的冰凉。下巴和嘴角有些咸而粘的水花,她随手擦了两下,拉着被子躺下去,闭上酸胀的眼睛,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看了部有些悲伤而让人难过的电影。
下午杨慧起床后毫无意外地问起沈昱城,季冉只说“他回去了”,此外再不多说什么。或许是她肿起来的眼睛实在太遭人注意,对着母亲探究的眼神季冉也只能强颜欢笑,好在母亲并没多问,只是在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季冉想,她大概是什么都知道的。
后来回到B市,季冉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就掰着指头对着日历数日子,说不清是什么意味,又或者是内心不愿承认。混沌地度过一周,那天她终于一个人闲不住,去商场转了一圈,结果就撞上一个不期然的相遇。
季冉是实在不愿见着这个人的,只不过当她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就已经仰着头站在她跟前,让她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
那天她恰好并不很有精神,穿平跟鞋,素颜,还带着边框眼镜,从气势上就落了一大半,但她如今已经不太在意,随手捋捋自己的头发,抬头笑笑说:“这么巧?”
刘子惜也笑,桃红色的唇彩显得她气色好了不少:“是挺巧。”又向她身后张望,似乎已有所指:“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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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冉望了望四周,只是随口答道:“恩,你呢?”说完便似乎觉得不妥,话却已收不回来,只好又勉强地扯扯嘴角。
“我不是,明天我就走了,临走前约几个朋友告别,约在这附近碰面。”面前这人的语气是季冉认识她以来最为和善的,唇角也一直维持着风度的上挑。她想,或许是刘子惜现在已经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才会有这种姿态上颐指气使,却在语调上施舍一般地亲和。但这种仿佛老友闲聊的对白还是让人觉得虚伪做作,她干笑地“嗯”了一声,转身想走,身后的声音却似乎不愿放过她,又清清冷冷地钻进她耳朵里:“你除了这种无所谓的表情就没有别的表情了吗?你心里明明很恨我,甚至巴不得我死,又何必笑得这么假?”
季冉恍然觉得无力,站定几秒,又忽然觉得都到了这种时刻,实在没必要再受这个气,于是转过身,侧目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真的,我是不怎么喜欢你,但也不至于恨你。我根本不巴望着你死,有时候死人反而更能让人记得她。其实我希望你从来都平安顺利,不过,你也就只有这一个武器了不是吗,除了会用你自己来威胁别人,你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说完后仍然面色平静,平静地看着眼前那张脸开始一下一下轻微地抽动,又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事已至此,嘴上占了上风又还有什么意义?
“那也起码好过你。”刘子惜似乎气息不是太稳,却还是轻蔑地笑了声:“我还愿意牺牲自己,你愿意牺牲什么?你永远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心里本来也就是不在乎,那你还凭什么来争,凭什么他要喜欢你?你更让人看不起的是,一见到自己身边有个更有机会的就立马贴上去了,你哪时想过他的感受?”
季冉听得晕晕乎乎,在心里咀嚼了一阵才终于把她末尾几句话的意思给弄明白,顿时失笑得不知再说什么好,轻飘飘地说了句“随便你了”便要调头,刘子惜又冷笑着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嫁进陈家吧,他是什么地位,你是什么家世,你以为叔叔阿姨会接受你么?更别说你私生活这么乱,除了沈昱城,还不知道倒贴过多少人,你当他们是对儿媳妇来历不闻不问的人家?”
季冉抿了抿唇,半晌后慢慢侧回半张脸,也轻声笑笑:“那你又是什么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