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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悯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施玥,楚澈似乎相当满意,凑到她身边,用那听起来温和的声音,颇有目的性地又问了一遍,“现在,想不想告诉我点儿什么?”
施玥点点头,隔了好久,才半睁着眼,看向面露欣喜的楚澈,惨然一笑:“难怪天下人都说你不如三皇子!”
“你…”楚澈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狠狠朝施玥扇了一个巴掌,“好你个施玥,被苏衍之教得挺好嘛!”
“谁是他教的呀?”施玥吐出一口血,愤恨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这句话造成的后果就是,楚澈那为数不多的耐性全部耗尽,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施玥一眼,让人将她从墙上解了下来。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带着兽类般的狰狞和冷漠,施玥一阵寒颤,满是戒备地盯着他。而楚澈只是无声地冷笑,俯□子,手指沿着她的脸颊逐渐滑下,那目光就像是饿虎一般,泛着嗜血的味道,“苏衍之对你的身体满不满意?他的人,我还真想尝尝。”
施玥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想起众人对楚澈的评价——沾花惹草,强抢民女,不禁稍稍瑟缩了。她可以忍受鞭打,甚至是其它更严酷的刑法,可若是,若是…她的心慌乱起来,脸色惨白,瞪大了眼,朝楚澈吼:“你丫的禽兽…欺凌女人下辈子肯定会变成总受,你魂淡啊…你个龟儿子,迟早要遭报应的!”
“呵,我还当你无所畏惧呢。”没想到,这恐惧被楚澈发现,反倒刺激了他的施虐心,只见他摸了摸下巴,笑容越发猥琐起来,他揽住了毫无抵抗力的施玥,“虽说这囚室地面硬了些,不符合本王一向怜香惜玉的风格,不过,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下一瞬,他便伸手一把撕开了施玥破碎的衣裙,毫不怜惜地掐着她的腰,讥笑道:“手感还不错嘛。”施玥心中一阵惶然,终于发出了凄凄的哀鸣,倘若真被这禽兽…
楚澈暴虐地翻过她的身子,强迫她跪在地上,施玥感受着他的上下其手,几欲吐出来。眼看着楚澈就要长驱直入——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殿下,太尉徐行找您有要事相商。”
“哼,什么时候不来偏偏现在!”楚澈皱着眉,扔下了施玥,“让他去书房等我。”说完,还摸了施玥一把,“乖乖在这儿等着我。”“滚…”施玥虚弱地吐出一个字,这个人渣!
抖抖索索趴在囚室里好一会儿,大概是想她这模样也逃不出去,因此,楚澈这一次并没有再将她绑在墙上。小幅度动着身体酝酿,施玥忍着疼痛整理衣物,总算将自个儿裹了起来。外面有两人把守,若是以往,她也许还能利落解决掉,然而现在这幅模样,她苦笑了声,根本就是插翅难逃。索性闭上眼休养生息,也不知楚澈什么时候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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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小玥…”模模糊糊中,似乎是熟悉的声线,难道是…施玥心中一喜,抬头却诧异地发现,是海棠一手提剑,一手拿着钥匙,至于看守的两人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施玥残破的衣物,海棠拧起秀气的眉,微微抽搐着嘴角,“那人渣对你做了什么?”怒气四溢,仿佛再也控制不住。
“没事儿,还好你来得及时。”施玥不动声色敛去情绪,“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出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有点儿担心,就跟了出来。”海棠低声说着,将门打开,抱起了施玥。一不小心,海棠碰到伤口,施玥深深吸了口气,然而温暖的触感,却又让她放下心来。
两人正欲离开,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海棠目光一冷,下意识挥起手中的利剑。只见不少黑衣人拦住了离开囚室的唯一通道,而楚澈耸耸肩,微笑着站在后面,“等来的居然不是苏衍之,真是可惜。”
黑衣人凌厉地朝他们攻来,海棠一剑下去,血花四溅,同样毫不手软。海棠的功夫不弱,几欲杀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然而可惜的是,他得顾忌受了重伤的施玥。黑衣人也发现了这点,接下来的攻击便全部都朝着施玥而去。
饶是海棠再厉害,也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势,原本就是单打独斗,对方人数优势太明显,渐渐地,海棠就有了败势,再加上…为了保护施玥,他的肩膀、左腿都受了伤,血流不止。施玥终于看不下去,“海棠,住手吧。”海棠一愣,最终还是乖乖地放下了剑。
楚澈赞赏地瞧了施玥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着,摆摆手,将施玥和海棠围了起来,又将他们关在了囚室中。
只不过,这一次…楚澈的筹码更大了。他踹了几脚被绑住的海棠,得意洋洋地看着施玥,“你对苏衍之可真是死心塌地,不过,倘若这家伙断了手,或断了脚,不知你还能不能如此淡定?”
施玥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一直以来,海棠都是亲人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自个儿,可今日,海棠若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儿,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原谅自己。然而,若出卖了苏衍之…
这分明是两难的选择!
好在施玥“选择恐惧症”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有个侍卫匆匆跑到囚室里,对楚澈低声说了几句话。“哦?来的蛮及时的。”楚澈一挑眉,声音似是惋惜,“施玥,苏衍之总算找到这儿了。”
或许是身体已经超出了忍耐的极限,或许是心中安定了下来,施玥竟这样晕了过去。
49久违的更新
苏府——
苏衍之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施玥,她正眯着眼睡着,但睡得很不踏实,时不时因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而皱眉。轻柔地伸手碰了碰她手臂上的那道伤痕,只听到她哀哀地j□j了一声,似乎戳到了痛处般呓语着。
那些鞭痕,每条都大概有一指宽,鞭痕的外侧隐隐渗出血丝,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忍直视。苏衍之知道,这是最狠毒的毛刺鞭。
在知道施玥被绑去的那一刻,若不是手下的人拼命制止,估摸着他绝对克制不住,会冲去找楚澈将她救出来。然而,他还是以大局为重了。在施玥面前,他从来没想过掩藏自己的野心,若是她受不住,招供了,那么对他的布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于是,他匆忙地重新安排,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才赶去楚澈那儿。
楚澈的心狠手辣,他早就见识过,一旦对谁产生了怀疑,楚澈便会不择手段,来保证他始终忠心耿耿。因此,楚澈拿出药丸逼他吃下,用来交换施玥和梨花时,他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但是,那一刻,他整颗心却早就乱了。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将施玥救出来,但他竟只顾着茫然不知所措,想到施玥受刑,便不由得心疼,二话不说,就把药丸吞了下去,他无法忍受施玥呆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囚牢。
对于苏衍之的乖乖听话,楚澈很满意,自觉如此一来,苏衍之就再也逃不出自个儿的手心,可惜…楚澈低估了他的决心。
只是此时此刻,苏衍之懒得再和楚澈扯东扯西,径直奔向关押施玥的囚室,看到施玥那满是血污的脸时,苏衍之的手抖得厉害,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没办法抬起手来,替她把血渍擦拭干净。即使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知为何,竟然无法鼓足勇气,去探一探,是否还有一丝气息。
轻轻地将施玥抱起,苏衍之竭力克制住怒气,迅速离开,楚澈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嗤地一笑,不无戏谑,你来得真是太晚了。要知道,这女人,受了几十鞭后,还强调你忠心于我呢…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你。
苏衍之一愣,心中顿时万般滋味。不是没有见识过楚澈所谓的刑法——那样的鞭打,有多少硬汉子都撑不下去,纷纷讨饶,可她却…他明明都计划好了,即使施玥对楚澈全部坦白,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大影响,但他真没料到,她竟然一句也没说。如果…如果他将安排的这段时间用来救施玥,那么她…大概就不会受伤了吧?
那个瞬间,苏衍之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情,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自责,只觉得一股子摧枯拉朽般的力量朝他袭来,将他素来深锁的心房一举击溃,连带着,那些一直以来被他当做目标,笃定前行的,也被这力量摧毁。他唯有匆忙狼狈地离开囚室,仿佛即使多呆一秒都让他难以忍受。
他的小玥…毫无疑问,说他最大的弱点,而他,没有保护好她。
闭了眼,苏衍之收起心中所有的思绪,坐在床沿处,静静地守着施玥。
其实,施玥在苏衍之碰到她手臂的时候,就应该刺痛醒了过来,不过想要看看苏衍之会有什么反应,才维持假寐。可约莫过了半刻钟后,他却再没有一丁点儿动静了,施玥心下困惑,小心翼翼从被窝中探出眼睛,难不成已经走了么?谁料,正对上一双含着笑的墨眸,声音听起来平淡,偏偏其中化了几分温柔,清雅绝伦。被发现了呢…
既然被看穿了,施玥索性自暴自弃,摆出一副无赖模样。她拽了拽苏衍之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着,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那楚澈太凶残了,好疼…明明是因为他才受了那样重的刑法,可她的语气中有娇嗔,有撒娇,有无奈,唯独没有埋怨。
对不起。苏衍之安抚地摸着她的发丝,从床头拿起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要倒在手中,透明的膏药,带着草药的淡淡清香味道。尽量放缓了力道,他将膏药一点点地涂在施玥的鞭伤上,如果这些伤痕都在他的身上,那该多好。
衍之…施玥瞅着眼前的人,还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猛地又想起他的目的,他的面具,心中一颤,觉得有些酸楚,爹爹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得到他的支持,是真的吗?
见苏衍之眉目平静,一言不发,又觉得有点儿委屈,你真的不要我了,要和沈婉成亲吗?
不要多想。苏衍之仅是安抚地笑着,先将伤养好再说。尔后,便扯了件单薄的衣衫盖住她的身子,径自出了屋子。
施玥几乎遏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渐渐地泄露出,令她红了眼眶,泪水潸然。难不成…是真的?
养了小半个月,施玥身上的伤才一点点地好了起来。她并没有回施仲阳那儿,而是一直呆在了苏府。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上的伤的确太重,另一方面,则是她想听到苏衍之亲口对她解释那些事。
然而,每每提及沈婉或江程,苏衍之便会迅速温和地岔开话题,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这种逃避的态度,越发地让施玥不安起来。江程曾说过:唯有心中藏着事儿的人,才会逃避。
这一日,施玥再度成功地堵住了苏衍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你就这么想知道?苏衍之的神色极为疲倦,施玥看着他无奈中带着点儿决绝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退缩感,仿佛知道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但…总好过死的不明不白。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
苏衍之长长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爹爹说,你利用了我,真的吗?施玥犹犹豫豫,带着些期冀看着苏衍之。
但是,苏衍之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希望,没错。我是想寻求施仲阳的帮助。
施玥垂下眼睑,睫毛的尾翼在脸颊上映下一层阴影,泪水再也忍不住,潸然而下。她没有去擦,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液体在衣衫上缓缓地晕散。犹如一枝枯萎的玫瑰,随风而凋零,再也抓不住曾经的脉脉温存。心底有难以言喻的苦痛,潮水般漫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噬咬着她,直到疼得视线模糊,她才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要这样骗我?
苏衍之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色,迅速掩住眼底深沉的漩涡,他微微侧身,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在谁也看不到的暗处。小玥,你走吧。他逼着自己挤出狠厉的笑容,闭着眼在思绪中挣扎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声音已经变得冰冷,你明明知道的,对我,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尽管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施玥还是不愿承认,太阳穴仿佛被流露出的绝望狠狠地劈开,如同被闪电击中般的刺痛一瞬间贯穿了全身,她唯有将自己蜷成一团,拼命地用手捂住耳朵。
然而,苏衍之却太过残忍,他扼住她的手,强迫她仔细聆听,每一字,每一句都将回忆中的悸动归于死寂,我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利用你混进青峰寨,利用你得到施仲阳的支持,利用你打击箫煌。
看着她表情一片空洞,像是失魂落魄;看着她泪水绝了堤一般倾泻而出;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模糊映出他的模样…苏衍之只觉得自己的心碎在了胸腔之中,一地狼藉,再也找不回来。唯有狠狠地掐着手心,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带颤抖,苏衍之顿了一顿,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小玥,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将和沈婉成亲。
施玥瞳孔不禁一缩,原来,她从不是他生命中的女主,那…不如退场吧。
好…我回江南。
苏衍之看着施玥渐渐走远的身影,径自低下头,按住心脏处。
第50章番外
番外二:小包子的日常
今儿个太阳不错,晒得青峰寨众人昏昏欲睡。作为苏衍之又软又萌、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儿子,小包子开始了乐观向上、积极美好的一天。【某无良作者:我才不会承认,这是因为想名字什么的太麻烦所以就随便取的呢!】
一开门,就看到小白正趴在篱笆旁边仰天躺着,肚子一挺,四脚朝天,睡得香甜,小包子捏了捏它粉红色的爪子,又拽了拽它的短尾巴,总算将它骚扰醒了。小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撩开眼皮,瞄了小包子一眼,很是不满。
小包子“嘿嘿”笑着,一把将它抱起来,相当正经地进行教育:“爹爹说一个成功的女性,应该是知书达理、温柔端庄。小白,你刚刚的睡觉姿势极其不雅,记得改进。”小白将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小包子,心想,那是你爹爹对你娘亲恨铁不成钢,跟俺一只小狗有毛线关系?
对了,差点儿忘记介绍小白,它是施玥从宫羽夕那儿拐来的小狗。当初施玥琢磨着青峰寨一只中田犬也没,实在寂寞的很,某日,她去醉云轩串门儿时,一眼相中了小白。它那圆呼呼的脑袋,水汪汪的眼睛,以及奶白色的绒绒毛,迅速戳中施玥萌点。因此,施玥二话不说,以“小包子五周岁生日到了”的名义,把小白抱了回来。
见小白一副不太乐意搭理他的模样,小包子伸出小手在它耳朵下面搔了几下,大概是耳朵根子被挠得很舒服,小白哼哼唧唧了两声,就任由小包子“上下其手”了。
领着小白在青峰寨溜达了一会儿,接受了曹勋、张三嫂等人的TX,小包子摸了摸肚子,好饿…这时,“啪”的一声,一个油纸包落在了小包子的怀里,打开一看,里面是热腾腾的小笼包。
“咦…包子从天上掉下来了?”小包子呆呆地抬头,天上只有一只小麻雀“喳喳”地飞过。为难地看了看油纸包,小四子又戳戳小白,“爹爹说过,天上没有馅儿饼掉,可小包子的肚子好饿。但小包子吃小笼包,听起来有点儿奇怪…”
屋顶上,正啃着热包子的梨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拽着旁边海棠的袖子打滚,“哎呦喂呀,小包子肿么可以这么萌!海棠,海棠,你快去生个儿子,给我玩!”
=口=海棠表示压力很大,“我生不出儿子…”
“闺女也行啊!”
“啪”的一声,梨花被海棠干净利落地甩了下去,摔到小包子前面,激起一地尘埃。小包子惊悚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某人,只见梨花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他傻笑:“小包子,要不要玩蹴鞠?”
远远地,苏衍之就看到梨花、小包子还有小白在玩儿蹴鞠。梨花蹴鞠水平相当不错,花样百出,逗得小包子直拍手,而小白也能抢球,用它那圆滚滚的脑袋推着球往前跑,高兴得“汪汪”叫着。至于小包子,则提着衣裳下摆,一脚踢向圆圆的球儿,结局嘛…梨花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灰尘,安慰着,“没关系,小包子,踢不中什么的很正常。”
苏衍之沉重地叹了口气,这种运动细胞到底是遗传谁的呢?
听到爹爹的声音,小包子乖巧地颠呀颠跑来,抱住苏衍之的小腿靠着,抬头看着他,甜甜地笑了。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配上粉嫩似玉的小脸蛋儿,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疼爱一番,看得梨花咬着小手绢眼红得很。
然而,梨花这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迅速终结了,因为苏衍之高深莫测地看了他和海棠一眼,小包子一瞅,很快就反应过来,奶声奶气地问他:“梨花,你今儿个压海棠了么?”=皿=
公子,你节操什么的,果然早八百年前就在饿的时候被炒着蘸孜然给吃掉了吧!每天都在教小孩子什么呀OTZ…
围观的海棠表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逗弄着小白。小白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海棠的椅子,趴在他身边,下巴支在他的腿上。海棠正单手轻轻地摸着它的背毛,小白眯着眼享受,趁机仰头,让海棠给它揉肚子,舒服得直哼哼。有美男为它服务,小白怎么也不肯走,直到梨花嘴角抽搐,狠心将它从梨花的怀抱里丢出来。
“汪汪…”小白表示很愤怒,吃醋什么的最讨厌啦!
中午,青峰寨大伙儿围着桌子吃饭。
吃得正欢,梨花突然朝海棠招招手。海棠有些不明所以,凑到他身边,没想到梨花竟伸出爪子,捏了捏他的手,“海棠,你的手又白又修长。”
海棠瞥了他一眼,梨花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有什么问题吗?
“噗嗤…”施玥正在喝水,一口茶喷出来,苏衍之无奈地帮她捶着背,顺便眼神儿溜到海棠身上,意味深长。小包子晃荡着小短腿,抱着小白,一脸茫然。曹勋凑到张三嫂身边,好奇地问,“梨花这是啥意思?”张三嫂戏谑地笑,“大概是在寻找海棠为数不多的优点吧。”施仲阳瞅着略微妙的氛围,戳戳江程,“呐,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江程迅速将最后一块红烧肉咽下去,微微眯起眼睛,表示很淡定,“习惯成自然。”
和梨花对视了几秒,海棠无比镇定地放下筷子,伸出手,摸了摸梨花的爪子,“你的也不错。”
青峰寨众人成O。O状…小包子拽拽苏衍之的衣角,“爹爹,梨花和海棠…”苏衍之果断夹了个栗子堵住了小包子的嘴。这时候,笑而不语就够了。
午后的时光,用来睡一觉再好不过。小包子自诩还在长身体,需要足够的睡眠,因此,他靠着小白,蹭了会儿,甜甜地睡了过去。
“呀,发现目标!”梨花原本拖着海棠出来消食,眼尖地看到睡得正香的小包子,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头来,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肚子。“呜呜…”小包子有些不耐,往旁边蹭了蹭,将小肚子藏了起来。
梨花见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又戳了戳小包子的鼻子,小包子把脸也埋起来,卷成了一个小毛毛虫的形状,撅着屁股趴在海棠的怀里,还是睡觉。梨花乐呵得在海棠身边打滚,“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海棠踹了他一脚,真是个不懂矜持的家伙!
小包子并不知道他在睡梦中被调戏过了,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劲儿十足,靠着小白坐在矮板凳上,幸福地嚼着施仲阳递给他剥了皮去了核的荔枝。施仲阳看着小包子那小脸蛋儿白白嫩嫩,跟荔枝肉似的,哎呀,有个外孙儿简直太美好了!施仲阳晃着脑袋,只觉“夕阳无限好”。小包子瞅着外公,趴到他身上,朝他嘴里塞了个荔枝,让施仲阳甜蜜得晕乎乎的。
施玥也缩在一旁,晕乎乎的快要睡着,她瞧了自家爹爹志得意满的模样,“哼哼”了两声,提醒道:“小包子,你该去学习了!”
施仲阳很是扫兴,“休息一两日又无妨。”施玥一摊手,“我是无所谓啦,这话你得和江叔去说。”
话音刚落,就看到江程和苏衍之推开院子的门,唤小包子去书房。小包子扭了扭,眼神亮晶晶地向外公求助,施仲阳“咳咳”了两声,还未开口,就被江程瞪得冷汗直冒,眼睁睁地看着小包子被拎走,唯有朝他挥了挥小手绢,含泪道:“小包子呐,早去早回…”
把今日该看的书放到小包子面前,苏衍之匆匆出去了,毕竟青峰寨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小包子不知捧着什么,正看得津津有味。
凑上前一看,苏衍之冷汗直流,究竟是谁把春宫藏在书房!=皿=
听到苏衍之的脚步声,小包子欢快地回头,指着画册上叠起来的两人,好奇心爆棚,“爹爹,他们在做什么?这姿势,不累么?”
望着小眼神儿极其淡定极其无辜的小包子,苏衍之唯有露出更淡定更无辜的神情,迅速将春宫甩出窗口。然后,进行了一番严肃恳切的教育——“这种东西,小孩子看了会瞎掉!”
小包子大惊失色,“爹爹,肿么办?我已经看了…”
苏衍之顺顺小包子暴躁起来的头发,“没关系,看第二遍才会瞎掉。”
对于爹爹的话,小包子从未有过怀疑的念头,当下震惊地点点头,“放心吧,爹爹,我不会再看了!”说完,又犹豫了那么会儿,问,“可是,爹爹,我看见娘亲经常趴在这儿看这小册子…”
“噗…”苏衍之咬碎银牙,咱儿子迟早被你拐上不归路!心中这么想着,神色却一派正经,“你娘亲她已经长大了。”
“哦,原来长大之后就能看了。”小包子恍然大悟。
苏衍之:…默默掩面。
在小包子在一叠纸上都画满鬼画符后,今儿个的课程总算是完成了。此时夜幕已降临,小包子吃了几口饭后,出去溜达了会儿,就被告知,早睡早起。
好久木有和娘亲睡了,小包子有点儿想念那软软的怀抱,于是屁颠儿屁颠儿准备去找娘亲。不料…
“总有一天,你会不能人道,魂淡!”屋内,施玥愤怒地想要把苏衍之pia远点儿,然而她却没明白一个简单道理——你可以形容一个男人惨无人道,但千万提及人道不能。但凡他还有些男子汉气概,但凡他还剩下一口气,爬也要爬到你身边,将你人道毁灭。所以,苏衍之弯着眸子,很快将她制服,
小包子站在门外,抱着一个小兔子枕头,不断地叹气。爹爹说,小孩子不能好奇心太重。小包子简单地判断了一下,屋里这架势…应该是属于不该好奇的。于是,乖乖地敲开旁边的屋子,“海棠,我要和你睡。”
临睡前,小包子进行了小小的忏悔——梨花,我对不起你。
第51章 完结
然而,施玥并不知道,在她会江南前,苏衍之曾去找过江程。
看着眼前的男子,江程除了困惑还是困惑,“你究竟为什么对皇位这样执着?”说来,他与苏衍之的性格极其相近,若不是苏衍之伤施玥太深,或许他俩还能做个忘年交。
“或许很多人早就忘记了,但是我想江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有个叫苏绾的女子吧?”苏衍之神色有些黯淡。
“苏绾?”江程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突然间,猛地抬头,“难不成,你是苏绾的…”
苏衍之安静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一瞬间,江程面色复杂,那些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叹着气:“你来找我何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我…帮我对小玥说声抱歉。”苏衍之苦苦一笑。
“这种事情,我可不能代劳,还是等你这边解决了,亲自对她说吧。”江程不经意般,一边以茶盏盖撩拨着茶叶,一边随口问,“你是不是担心身上的毒解不了?”
苏衍之稍一呆滞,但江程想知道些什么,也非难事,于是便闭了闭眼,并未应答。
“你这又是何必呢?当真放不下么?”江程的话犹如一枝利剑,狠狠地戳进了苏衍之的心底,偏偏还是那最为痛楚的地方。苏衍之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却发现无以为辩。最终,只能无话可说般敷衍道:“若能放下,早就放下了。”
离开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海棠,“以后拜托你照顾小玥。”苏衍之淡淡一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瞧上去似乎有说不尽的怅惘。
海棠微微一愣,随即冷哼,话尾缓缓拖长,“你以什么资格要求我这么做?”
苏衍之略有踌躇:“你…喜欢小玥,不是吗?”
“我喜欢她,那又如何?”海棠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唇边绽开一抹莫名的笑意,平淡的口吻里带上了浓浓的讥讽:“她将我带上青峰寨,从小与我朝夕相处,她是我生活的唯一重心,我难道不应该喜欢她么?”
“反倒是你。亏得小玥如此喜欢你,到头来,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懦夫罢了。”说完,似乎已极其不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懦夫么?苏衍之抬了抬手,挡住了略显耀眼的阳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京城恐怕会陷入混乱,他无法确保施玥的安危,让她回江南是最理智的决定。再加上…楚桓始终不愿将解药交出来,他究竟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
不如,就这样,当个懦夫吧。
“听说熹帝已经快不行了?你预备什么时候动手?”李晟将军略显担忧地迈入屋中。
早年,李晟是施仲阳的手下,立了不少战功,后来,施将军“回家养老”,他却依旧留在了朝中。当苏衍之来找他时,他看在施仲阳的面子上,答应帮助他。随着渐渐深入接触,他不得不承认,苏衍之身上有股天然的王者之气,行事凌厉决断。他是个俗人,才不管什么忠君,向来只推崇能者居之,在他看来,苏衍之比那三个皇子更适合那位置。更何况,当年施将军那事儿早就让他对熹帝心生不满。如今,他和苏衍之绑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什么,他也要辅佐苏衍之称帝。
“不必担心,我自由安排。”苏衍之倒是不慌不忙,抿着杯中的茶,“不知将军人手可都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我已经偷偷调了精锐的一万将士在城外扎营,再加上王将军的三千人,还联系了些曾经跟着施将军的将领,他们都愿意跟随。只是…韩英控制着京城内的禁军,少说也有两万余人,他可是坚定的三皇子党,要如何应对?”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硬来。”苏衍之给李晟吃了颗定心丸,送他走远后,轻轻唤了声,“梨花。”
鬼魅般的身影立刻跪在了苏衍之面前,“公子。”
“其他人联系好了吗?”
“太尉大人说,已经掌控住了形势。”
“那就好。”苏衍之阖眼,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看紧点儿,怕是时间不多了。”
梨花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句,“公子,施姑娘已经平安抵达江南。”
“是么…那就好。”
他筹备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刻,然而不知为什么,一股浓浓的倦意席卷而来,让他有些惊慌。这么做值得吗?这真的是母亲和舅舅所期待的吗?
宫中的密旨来得相当快。苏衍之打开信封,匆匆一扫,便忍不住冷笑起来。熹帝已经撑不了多久了,重病缠身,靠着珍稀药材维系生命,对曾经叱咤风云的他来说简直是折磨。弥留之际的熹帝最终还是选择了太子,为了阻止帝位的争抢,他分别下旨给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块领地,让他们离开京城。甚至…还将丞相之位留给了苏衍之,让他今后辅佐楚澈。
看来前些日子他的收敛羽翼起了作用,让熹帝对他打消了防备。苏衍之静静地看着密旨被火焰吞噬,若是没看到,那也就谈不上抗旨了吧?
“梨花,让徐行封锁消息,将楚澈牵制在太子府中。还有,派人通知吴松年,从楚桓那儿拿到禁军的令符。同时让李将军带五千人马潜入皇城,以备不时之需。”所有的命令在一瞬间下达,成败在此一举。
太子府中,徐行目光幽深地看着被绑住的楚澈,好心好意将塞在他口中布团拿出,眯着眼笑问:“太子殿下,你想说什么?”
“好你个徐行,枉我提拔你,你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等父皇发现,看他怎么处置你!”楚澈神色愤恨,那架势,几乎要将徐行啃噬下肚。
徐行露出稍稍惊诧的表情,随即荡起笑容,“呦,太子,你可想多了。你那父皇此时恐怕自顾不暇喽。”
楚澈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结结巴巴问,“你这是何意?难不成父皇他…”见徐行波澜不惊地耸耸肩,楚澈缓缓地闭眼,喃喃叹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待你不薄。”
“啧啧…”徐行语气稍稍上扬,似有些欢欣,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太子殿下,你一定忘记了吧,三年前,有个叫徐沂的女孩,因被你欺凌而不堪其辱,最终跳进了护城河,那时她十五岁。真抱歉,那是我妹妹。”
“谋权篡位,可会遭天下人唾骂!”
“这就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徐行勾起一侧唇角,笑得阴郁。
而与此同时,楚桓带着人马,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心跳有些加速。他手中有两万禁军,这京城已在他的控制之下,不管父皇最终属意谁,他都能将诏书改过来。
守城之人远远地就看到三皇子,心中也明白如今宫中险恶局势,但职责所在,仍旧象征性地拦下了楚桓,“没有韩统领的命令,谁也不能带兵马进宫。”
呵,不就是令符嘛!楚桓挑挑眉,吩咐身边的随从:“将令符拿给他。”然而,许久都无人应答。楚桓面色稍稍一变,提高了音量,“令符呢?”这时,才有人颤颤巍巍凑到他身边,小声答道:“几个时辰前,吴大人说…您要令符,便取走了…”
楚桓握着马鞍的手一紧,飞快思虑,竟然被吴松年给坑了!不过,没关系,他抬眼一看,宫中的防备并不严密,他带的人马足够了,当即一挥手,“硬闯!”
守城的禁卫军怎么也没想到这突生的事端,纷纷愣怔,一时间,不知该抵抗,还是索性将楚桓放进去。猛地,又有平地惊雷,只见李晟竟带着将士,把楚桓一干人等通通围了起来,“三皇子,你竟敢带兵冲进宫中,想要弑父篡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不会想要抵赖吧?”
楚桓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到李晟以极其叹惋的口气道:“你要是想指望韩英就免了吧,他来不了了。”
大势已去…楚桓下马,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颓然叹息,到底还是棋差一招,苏衍之,你赢了。
熹帝从昏迷中渐渐转醒的时候,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了人影。不知是谁,穿了一身白衣,站在身侧,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睛,熹帝不由急咳了两声,不可置信般喃喃喊了句:“小绾,是你吗?”
“陛下,让你失望了,我母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在了,难不成你忘了?”温和入水的声音响起。熹帝努力辨认,总算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苏衍之——他穿了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有精巧的宫灯,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他身上,微微侧首的他,眉目舒朗,清贵脱俗,雪白的衣袖随着风逐渐荡起,此等美景,堪称入画,像极了…苏绾。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熹帝又咳嗽了两声,不满地看向苏衍之。
苏衍之缓缓地坐在了熹帝的身侧,微微地笑了,“陛下,我只是来告诉你,太子楚澈此时下落不明…而三皇子楚桓带兵进入宫中,试图谋朝篡位,证据确凿,已被关入大牢。”
熹帝一愣,却并未失态,仅仅是若有所思般怅然道:“衍之,你想要皇位?”苏衍之正视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此时他一身王者之气已尽数敛去,两鬓的白发渲染出岁月的痕迹。
波澜不惊地看了会儿,苏衍之忽然浅浅地笑了,如雪白宣纸上一滴层层蔓延开的淡墨,他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想知道,这皇位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你当初那样绝情。”
“是啊,这个皇位并不值得。”熹帝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宫墙,“除了将你困死,它毫无意义。”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熹帝合了一下眸,无声地长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七岁那年,一不小心,看到了母亲曾经的手札,所以才知道。”
“那手札还在么?”
“不在了,被舅舅一把火烧了…他说母亲不希望我知道这些,只愿我平安过这一辈子。”
“呵…”熹帝目色一伤,唇角颤了颤,还是撑出了个自嘲的笑容,“你舅舅一直如此。”
“你要,便拿去罢。我…终究是欠了小绾太多,只求她别再怨我…”熹帝的声音逐渐地低下去,直至再也听不见。苏衍之静静地坐了会儿,有些茫然。
谋划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如今,皇位已是囊中之物,一切顺利得有些匪夷所思。然而,苏衍之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他看着熹帝,看了良久。曾经他想过,熹帝会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他这个“胜利者”,是冷言冷语?是力挽狂澜?是怒火滔天?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们只是聊家常般,回忆着母亲。恍然间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块遗失了,空荡荡的让人无所依托。
帝王之爱么?苏衍之眯着眼想了想,若是他做了皇帝,施玥定是不愿意留在他身边,被这高高宫墙所束缚吧?
“梨花,去把楚桓带来吧。”
与京城诡谲莫测的格局全然不同,此时的江南,一派宁静祥和。
施玥回到青峰寨的时候,忍不住吃了一惊。在她的印象中,青峰寨还是被火灼烧后断壁残垣的模样,可不知什么时候,竟恢复了。江程看她那副“见鬼了”的表情,相当嗤之以鼻,“你去京城后,我们回来过一趟,毕竟住了这么些年,修修补补就行了,总归还是老地方住得习惯。”
嘛…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施玥对江程这一举措表示了极大的赞赏。
原本以为回家之后会心情舒畅,明媚幸福,可一晚之后,施玥意识到,这是相当有难度的一件事儿。神色倦怠地从屋中走出,还没到饭厅,半路上就遇到了江程。
“怎么,没睡好?”江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指着施玥那一对堪比熊抱的黑眼圈,“你可别告诉我,你认床?”
…施玥怨恨地瞥了江程一眼,这只狐狸,难不成是不吐槽会死星人么?
“小玥,其实你根本忘不了苏衍之吧?”江程冷不丁冒出一句,让施玥提心吊胆。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M属性,施玥忍不住撇撇嘴,她只是有点儿担心如果苏衍之满盘皆输,以她和他曾经的交情指不定会受牵连什么的…至于苏衍之的死活跟她才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江程满含深意地瞅了她一眼,懒得揭穿,只是缓缓说了句,“我似乎忘了告诉你——苏衍之的母亲叫苏绾,她是苏凌云的妹妹。”
哦,妹妹什么的,诶…等等!施玥瞪大了眼睛,苏衍之难道不是苏丞相的儿子么?他的父亲是苏凌云,母亲是苏绾?这,这…这样木有问题吗?施玥风中凌乱了。=口=
“你在瞎想什么呀?”江程嫌弃地看了眼处在震惊状态的施玥,“苏衍之的父亲是熹帝。”
“噗嗤…”施玥愤恨地捏爪,江叔,你要不要用如此淡定的语调说出更让人捶地的真相呐!
“这其实算是宫闱秘史,当初知道的人并不多。熹帝曾在册后大典上,对皇后允诺,一生一代一双人。然而,世事难料,他又遇上了苏绾。当初,京城里谁不知,苏绾才貌皆备,求亲的人几乎踏平了丞相府的门槛,可不知为何,苏绾却始终没有嫁出去。渐渐地,众人对如此高傲女子都失去了兴趣。又过了几年,再提及苏绾时,大家却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曾有个在宫中当差的人,偷偷摸摸地告诉我,说宫里头来了个女子,很像苏绾。可当初熹帝并未再册封妃子,我也就没把这消息当回事儿。大概两年之后,苏凌云突然为苏绾举办了葬礼,没有人知道她之前去了哪儿,也没有人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后来,苏凌云突然有了个儿子,就是苏衍之。并非没有人怀疑过,可这毕竟是苏家的私事儿,不方便多打听。现在想来,苏绾确实可悲。一辈子,都没被熹帝所承认。”
施玥沉默了,综上所述,这是个渣男脚踩两只船的故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次他们掉下悬崖,苏衍之跟她说过的话。原本以为是在骗她,没想到,竟是真的。拧着眉头,施玥一瞬间有些怅惘。
“对了,我是不是没告诉你,苏衍之他中毒了?上一次他为了从楚澈手中把你救出来,服下了毒药…”
=皿=江叔,你真不是故意的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对了,我好像还忘了告诉你…”真的够了,施玥面无表情,她已经确定江程是故意的了。只见江程笑得不怀好意:“苏衍之早就拒绝了沈婉,上一次,是我唬你的。”
腹黑什么的——都滚去玩儿蛋蛋吧!
施玥恍恍惚惚间突然觉得,遇到苏衍之,真是一件甜蜜又心酸的事情。那个魂淡,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从未想过,若是他发生了意外,那她该如何自处?
苏衍之——
“你该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不候。”
时如流水,转眼半载。苏衍之回来的时候,青峰寨还是老样子。
秋意正浓,这一日,东方堪堪发白,沾湿叶梢的露水还未化去,青峰寨还陷在浓浓的睡意中。
后山上有青黄的果实,累累地垂满了泉溪,一个又一个细碎而蓬勃的生命,在溪水边安安静静地栖息。木槿花西晕锦绣,盛放的花期里,缠绕着青春醉人的憧憬,在篱落的周遭盘旋回转,升腾成盎然的浓郁欢欣。细长的竹枝在秋天冰凉的微风中摇动它的身躯,像对春日的繁华做最后的追忆,然后投入一场沉甸甸的凉意。
如此美好而安逸…
敲开门时,听到某人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谁呀?”
“被你劫过色的书生。”
“哐当”一响,屋内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施玥打开门时略显狼狈的模样证实了她的慌乱。她沉沉地看眼前的人,一如记忆中,月白衣衫,修长挺拔,温润儒雅。
那一瞬间,施玥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不由得放缓了呼吸,若是梦被惊醒,人就散了。
隔了好半晌——
“皇位呢?”“交给楚桓了。”
“中的毒?”“拿到解药了。”
施玥满意地点点头,又是沉默。反倒是苏衍之小心翼翼朝前迈了一步:
“娘子,久等了。”
“嗯,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