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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阳毫不犹豫，冷道，“恐怕由不得你。我现在就把你的身份禀报给谢大将军。再由谢大将军派兵，送你回京城。当然了，还有第二个选择。我不戳破你的身份，找个可信的人送你回去，去哪都可以！”
若是前者，谢将军一定会禀报给她的父皇，她会被遣送回京。后者，等于是帮她掩藏身份，随她去哪。但是这两个选择，都是要将她送走。她玉凰公主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慕容玉凰压住心中的不满，道，“你以为我愿意来这里受罪。我也是没办法！父皇雷霆之怒，若是我现在身份暴露，不是被贬为平民，就会被幽禁终生。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就是牧宇桓，绝对不能让谢将军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就选第二条！”陆云阳瞥了她一眼。
慕容玉凰苦着脸道，“第二条也没办法。且不说父皇如今正在江南视察，碰上会死的更惨。就说去年的贡品谋逆案，就可以知道这天下还有一股反朝廷的势力隐藏。如果我随便乱走，万一被那批人发现踪迹，结果会比被父皇发现更加危险。”
说完，慕容玉凰总结道，“所以我现在除了这里，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那也不行！你现在的身份是男兵！这都是一大堆臭老爷们，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在这里生活。”陆云阳还是毫不妥协，拒绝道。
慕容玉凰微微皱眉，道，“没办法。你也知道，军队里挑选女兵非常严格。我的身份有问题，混女兵队里肯定混不进去。所以…我只好…也正是因为身边都是一大堆男人，我才强烈要求见你，我不要跟这么多男人睡一起！”
军队里面是一间营房住十几个汉子。让她堂堂公主殿下，跟这么多男人睡一间房，也太委屈她了。
陆云阳得知了慕容玉凰的难处，也知道她不得不留在这里，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女人几次三番的欺负自己姐姐这笔账还没算呢。
“公主殿下，不对，是牧宇桓，你的情况，我知道了。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陆云阳挑了挑眉，唇边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既然你不做玉凰公主，要做一个小兵，那我就当你是牧宇桓。牧宇桓小兵，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慕容玉凰惊讶道，“你…你竟然敢…你明明知道我是公主，你竟然还敢让我跟这么多男人睡一间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牧宇桓，是一个从京城派来支援前线的小兵。”陆云阳慢慢答道。大半年的军旅生活，早把这个当初只会脸红脖子粗的少年，磨练成了一个冷血残酷的男人。
无数次的和阎王擦肩而过，也让他早就没了当初的稚嫩。对于下属，他是令他们敬畏和崇拜的队长。而对于这个算得上是半个敌人的公主殿下，他就是做做恶魔也无所谓。
陆云阳的反应，完全出乎了慕容玉凰的意料。她以为自己说明身份，就可以得到陆云阳的照顾。但是现在看来，她想错了。
这个记忆之中有些鲁莽冲动的少年，已经完全变样了。虽然容貌还是一样，但是那说话的语气，已经不一样。
第158章 当你是疯子
“陆云阳，你信不信我让父皇治你以下犯上的罪！”慕容玉凰气呼呼道。
陆云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随意。”
差点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但是就由他这么欺负自己吗？不行！必须想出反击之策，绝对不能让步。
虽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但她毕竟跟着慕容昭那么多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想清楚来龙去脉之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陆少爷一别半年不见，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慕容玉凰款步走到陆云阳面前，笑眯眯的威胁道，“你也是隐藏了身份进来的吧。不知道…我现在出去吼一嗓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陆云阳瞥了她一眼，“你尽管去，别人会当你是疯子。”
这里是他的地盘，这女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以为其他人会相信？
“我就告到谢拓疆面前，我就不信他不相信！”慕容玉凰加重语气威胁。
陆云阳挑了挑眉，“你真以为我在这里，谢将军不知道？只不过是他装作不知道。当然了，他肯定是真不知道你在这里。你可以试试，你若是走到他面前，他几年没回京了，自然是认不出玉凰公主的容貌。但你既然要去告我的状，我正好请示他，玉凰公主就是你。”
慕容玉凰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但是又实在是忍不了自己一个女儿家要跟一大帮男人住在一起。气闷地坐在椅子上，委屈涌上心头，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陆云阳仿佛没看见似的，自顾自说道，“你真的确定…要留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能去哪。穆尔云曦欺负我，父皇欺负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慕容玉凰大吼。一路的疲惫劳累委屈不甘，一股脑的发泄在了陆云阳身上。
陆云阳愣了愣，但是看见慕容玉凰脸上滑落下的泪珠，倒也没发脾气，而是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就要守我的规矩。听说你的武功不错，我现在提拔你当我的亲卫，以后就跟着我。”
慕容玉凰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云阳只好继续解释，“既然是我的亲卫，按照规矩，你可以选择回营帐睡，也可以选择住在我隔壁。我隔壁这个小房间是亲卫队的房间，如今我只有你一个亲卫。也就是说，你可以一个人睡我隔壁。”
若是以前，一间小房子玉凰公主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但是现在，她高兴的都忘记了自己刚刚才被眼前这个人气哭了，急切的凑到陆云阳面前。
“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用跟那么多臭男人挤一间房？我可以一个人睡，真的可以一个人睡？”
陆云阳微微错开身子，堂堂公主殿下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也还真令人觉得心疼，不由放软了语气道，“放心。有你在的一天，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亲卫。你可以一直住隔壁，直到你愿意走。”
慕容玉凰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为了可以分到一间房而欣喜若狂，但是此时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故意刁难她的少年，似乎也不是特别坏。
明明就是高兴，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
陆云阳背转过身，不愿意看慕容玉凰哭的样子，继续说道，“军队里没人见过玉凰公主的长相，谢将军五年没有回京，应该也记不得公主的容貌。所以只要不是你自己露出破绽，没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会帮我保守秘密？”慕容玉凰追问道。
陆云阳淡淡答道，“从来没想过要戳破你的身份，我只是不喜欢沾染麻烦。”
说完，就向着营帐外面走去。
“喂，陆云阳，陆凌芷让我跟你带句话，她说她等你回家。”慕容玉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陆云阳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的水光一闪而逝，加快了脚步走出营帐。
慕容玉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帐篷里，突然想到，陆云阳从一开始就是想把自己送走，他不是故意针对她，也没有真的想要戳破她的身份。
果然就跟他说的一样，自己是个麻烦，他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但是既然不想惹麻烦，为什么还默认自己的存在，还给自己分了一间房子，还帮自己隐藏身份？
这人，其实也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情。慕容玉凰想了一会儿，又想到遥远的京城，微微叹了口气。
京城，太子哥哥，我一定会回来的。
春日的京城，杨柳依依，柳絮飘飞。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朝堂势力经过了再一次的洗牌。无论是太子党还是贤王党，都借由此次机会，迅速在重要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手。
这和陆凌芷没什么关系，陆家并没有牵扯到这起案件里。只不过她等待慕容昭回来的日子，比以前更多了。赵家是这次斗争的牺牲品，慕容昭为了安抚太子党的情绪，特意把赵梦蔓赐婚给了一个青年俊臣，对于赵妃的赏赐也更加多。以此显示，赵启虽然丢了官，但是赵家是他的人，他绝不会亏待。
“太子妃，今天赵小姐又来了，还特意邀了好几个闺秀千金。现在一堆人都聚在赵妃的赵苑，竟然不来给太子妃请安，委实没把太子妃放在眼里！”忍冬气呼呼道，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透着一丝气愤。
陆凌芷随意翻着手中的书卷，头也不抬道，“我早就说了，不用来给我请安。”
“太子妃您是不愿意见太子的妾室，但是现在这些闺秀小姐，怎么着也得给您先请安。哪怕您不愿意见，她们也得来请示一下才对。现在这做派，哪里把太子妃您放在眼中了。”忍冬脸色依旧难看，跺了跺脚道，“太子妃，如今多少人眼馋您的位置。若是不拿出威风压压她们，她们都不知道谁才是太子府的女主人。”
陆凌芷搁下手中的书卷，清丽的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忍冬，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奴婢就是为娘娘担心着急，偏偏娘娘自己还当没事人一样。”忍冬提起这个，就更急了。
陆凌芷只好轻轻勾了勾唇角，道，“赵家败落了。太子现在安抚赵氏姐妹是为了收买人心。毕竟太子党的重臣被太子自己给斩了，若是太子还对赵家不闻不问，岂不是让太子党其他人寒心。”
见忍冬还想说什么，陆凌芷淡淡道，“那些跟赵氏姐妹走的近的闺秀，就更不用在意了。连这样的势头都看不清楚，不是想攀高枝想疯了，就是背后的家族也是个不开眼的。你看看这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家千金，有谁敢跟赵氏姐妹来往？”
忍冬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还真如娘娘说的。都是些小官家的闺秀，或者是一些富商小姐。”
“她们靠着赵氏姐妹，是因为太子最近经常去赵苑，想在太子面前留下一个印象。并不是真的站在赵氏姐妹这边。”陆凌芷随手拎起书卷旁边镇纸的软玉，青葱玉指渐渐握紧。
太子最近经常去赵苑。她没争风吃醋大发脾气，但是心里就是有个疙瘩。她很清楚慕容昭是在安抚人心，但胸口处就是闷闷的。
就像当初她在冬日宫宴上第一次见到那个坐在慕容昭旁边的柔妃一样。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言状。
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一切，明明知道他爱的人是自己，明明知道他日后必定后宫六院佳丽三千，明明知道他的身边绝对会有别人，也很清楚这一切对于一个储君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就是会不痛快。她不会摔东西发脾气，也不会对慕容昭说让他不要再看其他的女人。她告诉自己，作为一个太子妃应该有的气度雅量。可是再怎么理智，再怎么看似满不在乎，心里的感觉却不会骗人。
她，真的在吃醋。她是一个妒妇。这样的认知，让陆凌芷心里更不痛快了。
“太子妃，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天气回暖，受了热。奴婢请个大夫来瞧瞧。”忍冬说道。
陆凌芷摇了摇头，松开手中的软玉，轻轻吸了一口气，“我没事，不必惊动大夫。在屋子里闷久了有些烦躁，咱们出去走走。”
陆凌芷心里不大痛快，随意的在府中的花园里穿来穿去，很快就走进了花园深处。忍冬一直跟在陆凌芷身后，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太子妃姐姐！”
就在陆凌芷想着心事的时候，花园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温润柔美的嗓音。
陆凌芷回头一看，可巧，竟然遇见了付雨柔。
这是自从上次宫宴之后，陆凌芷第二次见到付雨柔。因为慕容昭的计划，她乔装有孕在身，一直在院子里静养。
陆凌芷入府之后，这位柔妃娘娘也非常懂事，没有主动来找陆凌芷的麻烦。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陆凌芷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白薇的医术还真是高明，让这位柔妃假孕这么久，一直没被御医拆穿。只是距离假孕已经有三个多月，慕容昭打算什么时候让这位柔妃“流产”呢？
“臣妾参见太子妃！”付雨柔微微福身，道。
陆凌芷示意忍冬扶她起来，淡笑道，“柔妃不必多礼。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礼。”
“谢太子妃体谅！”付雨柔顺从的起身，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道，“妹妹一直在院中静养，没能给姐姐请安，还请姐姐见谅。”
第159章 最珍贵的镯子
一句话，就从臣妾太子妃变成姐姐妹妹，付雨柔在拉近她跟陆凌芷的关系。陆凌芷倒也配合，淡淡道：
“妹妹客气了。妹妹有孕在身，本该是本宫来探视你，只是最近事务繁忙，冷落了妹妹。”
“姐姐言重了。”付雨柔掩唇一笑，指着园子后面的院落道，“可巧姐姐今天路过妹妹门口。还请姐姐赏脸，去妹妹院子里坐一坐。”
陆凌芷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会在这里遇见付雨柔。原来她阴差阳错，竟然走到了付雨柔的院门口。看着花园后面朱红色的“雨柔宫”牌匾，陆凌芷微微摇了摇头。
“本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妹妹好生静养！”陆凌芷自己也觉得非常怪异。两个人明明都知道是假怀孕，还非得一副照顾好肚子里孩子的表情，戏演的可笑。
付雨柔也不勉强，只是看着陆凌芷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轻轻点了点头，“谢姐姐关心，恭送姐姐。”
两人正告别，却听见园子里又传来一阵嬉笑声。听出声音的主人，陆凌芷不痛快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快了。
太子府的后院，是一所巨大的园林花园。陆凌芷的沉香水榭，付雨柔的雨柔宫，还有赵幽萝的赵苑，都在这园林之中。彼此之间虽然隔着诸多花园长廊，但一不小心，也容易遇上。
比如陆凌芷刚刚不小心就走到了雨柔宫门口，现在又和赵氏姐妹不期而遇。
“这镯子可是太子爷赏给我姐姐的。看看这雪花银的雕刻，再看看这和田暖玉，这可是专门从江南运过来的。紫珠阁你们知道吧？这就是紫珠阁最新一批南货之中，最珍贵的一个，价值连城…”
赵梦蔓的声音，从花园小径上传来。陆凌芷和付雨柔一时也没别的动作，两拨人就打了个照面。
赵梦蔓和赵幽萝都穿着一身时新的衣裙走在最前面，身边聚集了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千金小姐，将两人簇拥其中。身后还跟着一群的侍卫奴婢，前呼后拥，好大的架势。
“哎呀，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对了，还有旁边这位，可不是柔妃娘娘？”赵梦蔓看见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不阴不阳道，“臣女见过太子妃，柔妃娘娘！”
看似请安，却没有丝毫的恭敬，反而透着一股嘲讽。
赵幽萝也看见了两人，没有像上次那样恭敬，皮笑肉不笑的福了福身，“见过太子妃，柔妃姐姐。”
看来，最近几天慕容昭对她的宠爱，已经让她重新找回了自信。或者说是自信心膨胀，不再把陆凌芷放在眼中。和前几天求人办事的态度，天壤之别。
之前陆凌芷还觉得这个赵妃是一个城府深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跟她妹妹一样蠢罢了。
陆凌芷冷眼旁观没说话，付雨柔倒是扬起一抹笑容，善意道，“今儿还真是巧，先是遇见了太子妃姐姐，现在又遇见了柔妃妹妹，看来我这儿是要交好运了。”
赵梦蔓瞥了付雨柔一眼，神情多有不屑。倒是赵幽萝看见付雨柔的肚子，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千金们看见了太子府的正主，这一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了。陆凌芷扫了她们一眼，淡淡道：
“本宫还有事，便先走一步。诸位慢聊。”
赵梦蔓连忙挡在陆凌芷面前，讥笑道，“太子妃别急着走嘛。反正现在太子殿下也不去你那儿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回赵苑，说不定能见到殿下。”
“梦蔓，你别乱说！”赵幽萝看似呵斥，但是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
说罢，又假惺惺凑到陆凌芷面前，笑道，“殿下忙于国事，冷落了姐姐。姐姐若是有什么话，妹妹一定帮你转达殿下。”
真是笑话！什么时候她跟慕容昭说话，还得需要人带话了。陆凌芷的脸色霎时一冷。
忍冬护主心切，冷喝道，“赵妃慎言！”
赵梦蔓冷瞥了她一眼，“你不过是一个婢女，也敢在赵妃面前放肆！谁教你的规矩，还不掌嘴！”
“本宫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陆凌芷脸色冰冷，语气凛冽。
赵梦蔓讥讽一笑，“我就说嘛，原来是太子妃的奴婢，难怪…”
难怪这么没规矩。
陆凌芷眼神一寒，盯着赵梦蔓许久，语气终于恢复以往的清冷，“说到规矩。赵大人刚死没多久，赵小姐就急着嫁人，不用守孝吗？”
“你…”赵梦蔓脸色一变。
陆凌芷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眼神已经转移到了赵幽萝身上，淡淡道，“赵妃要帮本宫给太子殿下带话？那本宫还真有一句话麻烦赵妃转达。如今赵大人尸骨未寒，殿下就和赵妃夜夜笙歌，都不给赵妃守孝的机会，这可不是为人夫君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知道殿下怜惜赵妃刚刚没了父亲，但也不能阻止赵妃尽孝道不是？还是应该多给赵妃一些守灵的时间。还有赵小姐的婚事，怎么也得守孝三年再做安排不是？请赵妃务必将这些话转达给殿下。”
说罢，也不顾被惊的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便走。忍冬紧跟而上，主仆二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付雨柔完全惊呆了。她知道慕容昭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一个女子。就算是当着侧妃和其他千金的面，也敢这样毫不顾忌的指摘太子殿下。还偏偏说的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
“姐，你听听她说些什么话，真是要气死我了！我的婚事哪里碍着她了！她…她凭什么管我？她就是嫉妒，嫉妒太子宠爱姐姐，不宠爱她！”赵梦蔓气得脸色铁青，口不择言道，“姐姐，回去就告诉殿下，一定要告诉殿下这泼妇竟然敢指责殿下！”
赵幽萝也气得不轻，被说成不孝，对一个女子来说，那可是除了偷人最大的罪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付雨柔已经看出了这两人都不是陆凌芷的对手，打了个哈欠，慵懒道，“赵妃妹妹，赵小姐，出来了一会儿有些困，便先回去休息，不打扰你们了。”
赵幽萝勉强绷住笑脸道，“柔妃姐姐慢走。”
“姐，你看她拽什么拽，不就怀个孕吗？真是！”赵梦蔓的怒火立即转移在了付雨柔身上，道。
赵幽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生孩子？想给殿下生孩子，做梦！”
“姐姐，你想…”赵梦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赵幽萝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位千金，压低声音道，“等会儿再说，这里还有外人。”
回到沉香水榭，陆凌芷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以往的淡然。坐在乌篷船上，看着满池的碧绿，缓缓叹了口气。
“太子妃，您刚才把赵氏姐妹噎的说不出话来，可算是出了口恶气，怎么还不高兴？”忍冬跪坐在旁边煮茶，眼见陆凌芷叹气，连忙抬起头问道。
陆凌芷眼神落在碧绿的春藤上，纤纤玉指随意的浸入船舷旁的池水之中，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仿佛整个人也都更清醒了一些。
“我不该对着她们发脾气。”
忍冬轻轻提起茶壶，笑道，“娘娘若是不发脾气，她们可要不清楚这府中谁当家了。”
陆凌芷随意的拨弄着指畔的青藤，淡淡道，“太子会看出我不高兴。我不想妨碍他的计划。”
“娘娘。”忍冬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眼中多了一丝心疼，“殿下也确实好些日子没来看娘娘了。若是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来看看娘娘，倒也…”
陆凌芷右手接过茶杯，轻轻噙了一口，语气依旧淡然，“他要忙着朝堂，还要安抚赵氏姐妹，我不想添乱。”
忍冬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太子好几日都没来看太子妃，今日赵氏姐妹哪敢这么嚣张。但是，她家的娘娘，却连自己不高兴的心情都要小心翼翼掩藏。不想让殿下知道，不想影响殿下的心情，不想妨碍殿下下一步计划。
将手中的茶水饮尽，陆凌芷随意靠在船壁上，左手依旧拔弄着水中的青藤，脸色平淡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指间冰凉的触感一遍遍提醒着她，作为他的女人，她应该沉静淡定。就像在遇见他之前的自己一样，不能因为牵涉到重要的人，就走错路。他曾经提醒过她的，关心则乱。她决不能再犯。
她要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是作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他永远坚强的后盾。而绝不应该是干扰因素，也不该是任何麻烦，更不该是他的弱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陆凌芷看着天边的碧霞，就像很多时候一样，静静地等着那个人回来。不管，他回来的时候，是来看她，还是去见别的女人。
忍冬轻手轻脚的收下茶具，从船舱里拿出了一件披风盖在陆凌芷身上。这才发现，娘娘已经睡着了。心里却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她家的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这样去等一个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