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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渐渐想明白，他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是怕自己真的嫁给了云曦，他是在害怕。所以才这么粗鲁的，恨不得一下子就占有自己。
但能想明白是一回事，原谅又是另一回事。
刚才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扎在陆凌芷心里。只要一去想就觉得疼，更何况将这根刺拔出来。
从南州出发之后，一路行程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京城。这期间，陆凌芷都没有再跟慕容昭说一句话。在南州中毒之事，想必慕容昭已经采取了行动去对付呼和德。但她还不想理他，所以也不知进展如何。
但其实心里也把呼和德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耍这种卑鄙手段，也不会让她跟慕容昭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时涉及云锦城和百茶城城的谋反案已经告一段落。今年的贡品全部被扣押，所有排查出来的贡品，全部剥茧抽丝般的向后查，也使得一大批涉嫌官员入狱。
为了以防万一，这一次的贡品根本就没有拿出来使用，集体焚毁了。
背后主使者没有查到，只有少数几个贡州抓到了一些小喽啰。皇帝震怒，但线索皆断，最后也就杀了一批替死鬼了事。
陆凌芷回到京城的时候，陆凌霜一行依旧没有回来。此时已经是盛夏八月，远去漠北的四皇子也回来了。
现在京城中最新鲜的两件事，一是从去年冬日开始就闹到现在的陆凌兰怀孕事件，算算时间终于到了要生产的时候。赵孙两家也将陆凌芷现在住的小院彻底包围了，唯恐有失。
而叶茂然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早早就回了江南。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科考的最后一关，想必他不久也要回到京城。叶家上次借了钱去卖粮，被人坑了，欠下一屁股债，就等着叶茂然靠这一仗翻身。
第100章 天下第一绣娘
第二件事，就是赵家千金赵梦蔓在贵族小姐们的宴会之中频频出丑，现在已经成为了继陆凌兰之后，又一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这是民间中引起关注最广泛的两件事，百姓们八卦，一个个等着事情的后续。
除此之外，如今朝野之上，最让人注意的就是两个人。一是因漠北运粮，连春节都在苦寒之地过的慕容渊，不愧贤王之名，被士子们广泛称赞。二是主持参与查探贡品谋反案的九皇子慕容逸，崭露头角，也得到了很多大臣们的赞叹。
而慕容昭就变成了反面例子。本来好端端的去南海巡视，回来怎么说也能大幅度提升声望。但他偏偏把这钦差让给了秦守楠，自己半路上失踪。不由让大臣们感叹，这太子还是像以前那么纨绔，连钦差之事都像儿戏。
当然了，去南州追查谋反案这种事情，慕容昭没说，陆凌芷也没说，反而无人知道。
回到京城，陆凌月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家人迎接。除了老太君和丞相，家里的人都来齐活了。门口的奴仆也站了一长条，颇引人注目。
如今陆凌芷又给陆家挣了一块“天下第一绣娘”的牌匾，还揭发了贡品谋反案一事，在陆家的地位进一步拔高。
“长姐，你可回来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还让我们一阵担心。”陆凌月一脸笑容的走到陆凌芷面前，亲自去搀扶陆凌芷下马车，笑容热情的跟真的似的。
陆凌芷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和善道，“一直配合九皇子的调查，所以今日才能回家。劳二妹挂念。这一次回京，我特意带了许多特产。忍冬，快把我准备的东西，给几位弟妹送去。”
忍冬福了福身，下去准备。
“长姐还像以前一样，出门在外也不忘记我们这些妹妹。”陆凌月笑吟吟道，脸上露出一抹感动的表情。
陆凌芷轻声一笑，“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咱们也别堵在门口了，快些进去吧。”
两姐妹亲亲热热的手挽着手走进了陆府。旁边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包括那些特意路过的路人。
“陆家姐妹们的感情真好！”路人甲感叹。
“听说不是一个娘亲生的，竟然也能如此和睦。这名声在外的贵族千金，真跟那些普通小姐还真不一样！”路人乙接过话。
“原以为陆家出了一个陆凌兰，家教肯定很差。如此看来，陆家终归是丞相府，陆凌兰也只是个别例子。”
旁边的柳姨娘也是愣了半晌，连忙招呼着众人簇拥着两位小姐回府。
这出了一趟京，大小姐可比以前沉稳多了。以前见她跟二小姐虚与委蛇，虽然看不出破绽，但怎么看都不对劲。现在是一点不对劲也没了，好的真跟亲姐妹似的。看来大小姐这养气的功夫，是修炼到家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到了慈寿堂，老太君一看见陆凌芷喜上眉梢，握着陆凌芷的手问了好一阵子。
陆凌芷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应对。
之后又留下吃饭，因为大小姐回归之事，陆家很是热闹了一阵。陆元兴也亲自回来吃饭，他身为丞相，这样一家人团聚吃饭的时候很少，由此可见他对陆凌芷的重视。
回京第一天，一直到掌灯时分，陆凌芷才辞了老太君，回到自己的沉香水榭。
虽然浑身疲惫，但是陆凌芷依旧精神奕奕。
这是一种突然回到自己熟悉的战场的感觉，虽然明知这里明枪暗箭，没有离京时的那种自在和舒心，但这是一个熟悉的环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自信自己有能力会处理好。
不像那时候在旅途之中，对周遭的一切茫然无知。
回到沉香水榭，陆凌芷发现这里被修葺过了。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动，但比以前精致了许多。
那块在云锦城得来的牌匾，正挂在沉香水榭牌匾之上。
如今正是夏季，满池的荷花绽放。荷香阵阵，鲤鱼宛游，一切欣欣向荣，和冬日的萧索相比，生机勃勃。
“这是…？”陆凌芷愣了愣，眼神落在忍冬身上。
忍冬微微欠身，“这都是按照老太君的意思办的。除了沉香水榭之后，陆家其他几位小姐的庭院都修葺了。”
说到这里，忍冬的目光扫了扫四周，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众人说。
陆凌芷微微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不再说话，径直进了房里。陆凌芷将伺候的奴仆们都赶出去，忍冬关好了门，吩咐一个可靠的守着门，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忍冬。”陆凌芷轻轻唤了一声，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时，陆凌芷和慕容昭离开之后，忍冬就跟九皇子一起回京。一路上，对外人只说陆凌芷配合九皇子的调查，要留在百茶城，暂时还不能回京。而紫珠则留下来照顾陆凌霜，跟着一起去了东海。
所以，忍冬早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到相府。这府中的事情，虽然陆凌芷不在，但她心思沉稳，早就把各方面的情报收集的清清楚楚。
“大小姐，如今府中几位小姐们修葺庭院，其实只是附带的。”忍冬轻声禀报道，“府中早已经有了传言，二少爷要娶亲。现在府中北边的院子在扩建，听说就是为二少爷成亲准备的。”
陆凌芷眼神一顿，陆云林要娶亲？
陆府非常大，按照格局来说，前堂是平日里接待客人的地方，后堂是奴仆们住的地方。正中间，东边是父亲的书房和两位少爷住的院子，西边是女眷们住的地方，南边是客房，北边是一个大花园。
怎么会突然扩建，让陆云林娶亲？据陆凌芷所知，他上次都伤成那个样子，这下还要娶亲。难不成这么快就痊愈了？
“大小姐，更让意想不到是是，这传言之中，将要嫁给陆云林的，竟然是谢将军府的谢依锦小姐。”忍冬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陆凌芷的脸色一敛，眼中多了一丝凝重，“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可靠吗？”
“奴婢回京的时候，府中就已经在谈论这件事了。那时候，正逢府中扩建，柳姨娘探了探老太君的口风，没有得到可靠消息。但是这件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空穴来风。”忍冬仔细回忆了一遍，答道。
陆凌芷微微挑眉，道，“这一路上，我已经把谢依锦当做值得深交的朋友。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谢依锦将陆云林打伤，现在又有传言谢依锦要嫁给陆云林，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联系，你下去查一查。对了，陆云林的伤，有没有查到什么？”
“最后结果是断了一条腿，虽然经过御医的精心治疗，但变成了跛子。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其他的，查不出来。”忍冬答道。
陆凌芷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的轻轻叩桌面，屋中顿时只剩下手指敲击桌面的咚咚声。
这是慕容昭思考事情的时候常用的动作，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今天就莫名其妙的用上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陆凌芷连忙缩回手，脑海中却又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琉璃般的眼珠受伤的神采令人心疼。
那一日之后，她对他陷入了单方面的漫长冷战。他依旧一如既往的细心的照顾她，帮她熬药，安排好住宿饮食。
神色依旧如往日清冷，只是有时候默默注视她的时候，就会流露出那种受伤般的眼神。
一直到入京的时候，马车哒哒抵达相府，他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消失了。
该死的，不过是思考陆云林的事情，怎么也能想到他。
“大小姐，这些事情不如明日再想吧。您一路风尘仆仆，奴婢伺候您沐浴。”忍冬微微欠身说道。
陆凌芷揉了揉眉头，挥手让她下去准备。
很快，陆凌芷就了解到了陆府如今的局面。
陆凌月和赵梦蔓战火不断。但是赵梦蔓节节败退，已经替代了陆凌兰，成为贵妇圈里面新的笑话。这两人现在已经闹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陆凌芷原先还在想，陆凌月这么聪明，不可能中挑拨离间之计。但其实，她想岔了。再怎么聪明的人，终究是人，在赵梦蔓采取了反攻之后，陆凌月会好声好气对她说，“表妹，我之前误会你了，咱们休战”吗？这怎么可能。
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就算是没有火，也打出真火了。
而府中的陆凌雪则非常沉寂，似乎已经死心了，不敢闹腾。现在相府的事情，陆凌月和柳姨娘一起管着。但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小姐，压柳姨娘一筹。
好在府中最近除了修葺房子，也没什么大事，倒没出什么大问题。
前些时候，因为陆云林断腿，老太君气得直接进宫面见太后娘娘，回来病倒了好些时日。最近身子才渐渐养好。
一切都尚未超出掌握的范围，陆凌芷松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陆凌芷刚刚用过早饭，柳姨娘就来到了沉香水榭。
好几个月没见，她的气色比当初好了许多。对待旁人还有些跋扈，但是对陆凌芷却一直恭恭敬敬。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妾身可是天天念着大小姐！”柳姨娘坐在陆凌芷对面，特意穿了一身云锦长裙，就是陆凌芷给她捎带的那件。
第101章 一个个生不如死
陆凌芷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淡淡的，语气却里多了一丝温和，“芷儿不在的这些时日，府中的事情，还要多亏姨娘多多照应。”
“大小姐可别跟妾身说这么客气的话。只要是大小姐的吩咐，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柳姨娘娇笑一声，接着说道：
“大小姐，您让妾身一直盯着陆凌兰。我都盯的紧紧的，算着时辰，大约再过半个月就要生产了！现在赵孙两家都把陆凌兰包围的紧紧的，等这孩子一生出来，怕是少不得要争夺一番。”
当时陆凌芷在云锦城，除了捎带礼物，还交代了柳姨娘一些事情。这盯紧陆凌兰就是其中之一。
见陆凌芷点了点头，柳姨娘又接着说道，“叶家那个叶茂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用陆凌兰所有的嫁妆和在我们陆家骗去的银两买了一大批粮食要运到漠北去卖。这还不止，还在粮商那里赊欠了五十万两。只是可惜，这批粮食才刚刚进去漠北，就遇上了雪灾，那些商队连人带货全部埋在了雪山底下。叶家这次还真是遭罪了！”
叶茂然的惨状，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让陆凌芷觉得解气了。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前世害过她的人，一个个生不如死。
只是一想到这件事，就是慕容昭一手为她安排的，心里不知为何，又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们的事情，先盯着。叶茂然如果进京，再行动。对了，陆云林要娶亲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陆凌芷问道。
柳姨娘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不太确定道，“大小姐，这件事，整个府里，我想包括陆凌月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妾身伺候了老太君这么久，心里有一些猜想，只怕这件事，十不离九。”
陆凌芷神色不变，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陆云林刚刚被抬回来的时候，老太君就气病倒了。醒来之后，强撑着身体给太后和皇后娘娘递了折子。第二天，太后娘娘亲自派了轿子来接老太君入宫。这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回来以后老太君也一直病着。后来陆云林的病渐渐恢复，府中就开始修葺房子，然后就有流言说二少爷要娶亲。这还不止，本来咱们陆府吃了亏，照理说该是咱们去谢家大闹一顿。但奇怪了，谢将军竟然来我们陆府闹了一顿，最后被老太君赶了出去。”
陆凌芷神色一顿，听柳姨娘这么一说，难道是后宫里的贵人插手了。
正在此时，忍冬一阵小跑走了进来，福身道，“大小姐，刚才宫里传了消息来。今年皇后娘娘的圣诞，咱们相府老太君，您，二小姐，二少爷，都在应邀名单之中。”
皇后圣诞？陆凌芷一愣，柳姨娘已经笑开了花。
“一个月前，宫里就传了消息，说是要为皇后娘娘圣诞大办宴会。妾身还担心那时候您赶不回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可算是赶上了。”柳姨娘笑着说道。
陆凌芷还真没听过这件事，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三日之后。哎呀，这次时间可真有些紧促，宫里怎么也不早点传话来。皇后娘娘可是有好几年没办过宴会了，这一次入宫的人肯定特别多。大小姐，您这身装扮可不够亮眼，妾身这就去找老太君，给您再置办一身。”柳姨娘自言自语，想到这里，立即就起身告退，急急回去找老太君了。
陆凌芷揉了揉眉心，怎么回事？这才回来就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这么快就要进宫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没进过皇宫大门。
正在此时，老太君身边的画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福身道：
“大小姐，老太君让您赶紧去一趟慈寿堂。”
陆凌芷略略挑眉，“可是为皇后圣诞之事？”
“是的。刚刚宫里传了消息来，老太君特意去请了宫里的教引嬷嬷，让您和二小姐学习宫里的礼仪规矩。”画梅答道。
好吧，陆云林的事情先搁着，这回京的第一场战，就是皇后诞辰。
七月十一，晴，大兴王朝皇后娘娘生辰。是夜，帝后于皇宫太元殿大摆夜宴，遍宴群臣。
陆凌芷坐在马车之中，对面是一袭淡金色锦袍的陆凌月。马车正中间坐着老太君，陆云林则是跟着父亲陆元兴从另一条道进皇宫。
这就是今年陆府被邀请参加皇后生辰的人。至于柳姨娘陆凌霜等人，没有这个资格。
陆凌芷穿着一袭墨红色的长裙，正襟危坐，脑中的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这一身都是特制的，皇宫里的规矩极多，就是穿衣打扮也有很多讲究，逾越了就是冒犯天颜。
“芷丫头，月丫头，你们两个，我原先是最放心的。但这入宫不比在外面，少说话，多看。”老太君一头白色银发，穿着一品诰命夫人的衣服，叮嘱道。
陆凌芷微微点头，轻声道，“祖母放心。我和二妹也参加了不少宴会，虽然不能跟皇后娘娘的寿宴相比，但也不会失了礼数。祖母不必担忧。”
“祖母放心吧，这几日我可是把嬷嬷教的规矩都记得清清楚楚。”陆凌月也笑着道。
老太君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哎，咱们陆府有了你们两个，还真是陆府的福气啊。若是云阳云林能有你们这么懂事，我可就放心了。”
陆云阳偷偷跑去了边疆参军，陆云林则是被谢依锦打成了残疾。这事情一提起来，陆凌芷两人都不知如何继续劝慰。
好在老太君也只是感慨了一句，又说起了别的。毕竟陆凌芷两人都是头一回进皇宫，老太君少不得还得多说教几句。
到了宫门口，几人下了马车，早有宫女在前面带路。皇后娘娘甚是贴心，考虑到老太君年迈体弱，还特意备了轿子。
一路到了太元殿，按照排列的位置坐好，陆凌芷才得空细细打量。这一次皇后娘娘的生辰极为热闹，来了许多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
朝臣坐一边，皇亲坐一边，闺秀小姐们又坐一边，少爷士子们再坐一边。虽然人多，但是泾渭分明。
此时皇上和皇后都还没有到场，在场的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声交谈着。
“听说了吗？这一次四皇子亲自去漠北运粮，现在百姓们人人都在称赞…”
“九皇子也是厉害，这一次可是让他出头了，又得了美差，圣上的皇子们可真是个个不俗啊…”
“可惜了太子殿下这次又贪玩溜了，连钦差的差事都丢给了定北侯世子。哎，这世子爷可是纨绔出了名的，这能当好钦差吗…”
“得了，太子殿下和世子爷不都是一样纨绔，我看派世子爷去兴许还能效果好一点…”
“咳咳，你小声点，若是给别人听见…”
周围叽叽喳喳，没完没了。陆凌芷的目光不由落向前排皇子们坐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好几位皇子，九皇子慕容逸也在那，但是却没有看见慕容昭。
他这样一直隐藏自己，虽然说是安全了，但是也使得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声望。
一盘棋已经下了这么久了，下一步，他想要怎么走？
正在陆凌芷思索之间，钟鼓齐响，乐声阵阵，一大群太监宫女们簇拥着这一群人走了进来。
正中间的是一个威严沉稳的中年男子，一身金黄色龙袍，乃是当今皇上。他右手边是一袭凤袍的皇后，头上戴着凤冠，保养的极好，看起来非常年轻。雍容华贵，风华正茂。她旁边是四皇子慕容渊，这母子两人看起来，倒像是姐弟。
稍稍旁边一些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年纪和陆凌芷的老太君差不多。慈眉善目，但浑身透着一种贵气，此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左边便是太子慕容昭，右边是玉凰公主。
这一行人到了，宴会上的人齐齐跪拜了下去。
“臣等（妾身）参见皇上，请皇上圣安。参见太后娘娘…”
这一番请安，足足念了小半刻钟。还好这祝词是早早就背好的，倒也整整齐齐，声音洪亮。
皇上似乎心情不错，抬了抬手，笑着道，“众卿平身，快请坐。今日是皇后生辰，朕与皇后欲与民同乐，大家不必拘束。”
“谢皇上！”
众人这才齐齐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接着礼部尚书致辞，各番歌舞轮流上演。
陆凌芷坐的位置，离主席位有些远，只能远远打量。看起来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极好，再加上四皇子在一旁，简直就是和睦的一家三口。三人时不时说一些什么，陆凌芷隔的远听不见，但这一幕令人看着都觉得温馨。
但这也让人觉得旁边坐着的太子形单影只。自小母后就被打入冷宫，也难怪最终性格会变得这样冷漠。
就在陆凌芷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坐着的慕容昭仿佛能够感应别人看他的目光似的，转头就跟陆凌芷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望向她的眼神，明明是淡然如水，却让人觉得炽热异常。
陆凌芷慌忙移开目光，就听见主位台上，响起一个温润的女声：
“哪位是陆府大小姐，快起身让本宫看一看。”
台上突然响起这一声音，宴会上顿时安静了。陆凌芷诧异的望过去，说话的竟然是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喊她出列。
第102章 弹一曲助兴
陆凌芷心里疑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镇定的起身出列，福身道，“臣女陆凌芷，见过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免礼，抬起头让本宫瞧瞧。”皇后娘娘说道。
陆凌芷不亢不卑的抬起头，望向皇后。只见这雍容的贵人细细打量了她一遍，又对着旁边的皇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皇上的目光也落在了陆凌芷身上，虽然他看起来和善，但毕竟是皇帝，这么一打量，还真让陆凌芷有点不自在。
“朕听说你曾经一曲动天下，得了个琴音仙子的雅号。”皇上看了陆凌芷片刻，突然出声道，“现在皇后娘娘生辰，你弹一曲助兴！”
虽然是命令的口吻，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坐在旁边的老太君脸上都笑出褶子了，连忙冲着陆凌芷眼神示意。
陆凌芷微微福身，恭敬答道，“臣女遵旨。臣女不敢妄自菲薄，在古琴上的造诣不及恩师万一。今日能够为皇后娘娘奏曲，深感荣幸。若是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和娘娘多多包涵。值此皇后娘娘生辰，唯有一曲《凤求凰》祝之。”
若是换了旁人来，或者要弹奏什么福寿天齐的曲子，又或者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但是对于深知帝后感情的陆凌芷来说，一曲《凤求凰》便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