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枯燥的一天。
空调机械地运作着，她按着笔写完一张卷子，上了两节课，就到了午休时间。
到了教室，跟顾予临合了一次《一次就好》，陶老师很满意。
“我昨晚看了看顾予临写的这首歌，还不错，没什么要改的。你们两个会唱这首歌吗？先唱一遍我听听。”
陶老师实在是忙，他们还没唱几句呢，一个电话就来了。
听起来像是家里的电话，陶老师挂断电话就火急火燎通知他们：“我今天中午有事，家里的宝宝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顾。你们今天中午先练着，我明天来检查，行吧？”
本来陶老师教他们也不是分内职责，能这么尽心尽力江筱然就够感激了，这下马上说：“没事老师您去吧，我们两个先磨合一下。”
陶老师收拾了包，马上就走了，教室里又只剩他们俩。
这教室里没有空调，有点闷，燥热逼得人也躁动起来。江筱然平时在班上，空调开得大，所以总是穿一件外套。现在没了凉风，她有点想脱衣服。
可里面的短袖校服很透。
“你不热么？”还是顾予临先问的。
她点头：“有点。”
然后她默默站起身，心想都说到了这里，干脆一鼓作气地把外套脱了好了。她转过身，背对着顾予临，开始拉拉链。
密闭的空间里，每一道声音都清晰无比，拉链“呲”地一声从头划到尾，听起来暧昧又轻快。
江筱然光速脱下外套挂在一边，呼出一口气，坐在一边：“开始吧。”
说完双手就搭在琴键上，手腕微微架起来，是准备开始演奏的动作。
顾予临的手没有搭上来。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越猜自己越没底，更怕是衣服太透了让他也不自在——
一双手搭在她手腕处。
江筱然确实没料到，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也往一边躲了一下。
顾予临伸出食指，放在她手腕脉搏处正下面，往上抬了抬：“你的姿势不太标准，要这样，像握着一个鸡蛋一样。”说罢，又戳戳她掌心的软肉，调整她的动作。
他的指尖有一点茧，是做这行的人的通病，此刻那一方小小的茧似有若无抚过她手心，竟像带着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她全身。
最后练习是怎么结束的，江筱然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顾予临带着茧的指尖，摩挲过她皮肤的纹路。
每每想起，总是滚烫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予临：顾总顶胯…出什么？
【私心很喜欢《一次就好》这首歌，安利给你们～】
第10章 初赛（一）
练习中的时间过得总是格外快，她和顾予临的节目理所当然过了学校的海选和决赛，杀进区艺术节初赛。
初赛举办的地点在D市，为了留下宽松的时间排练，大家决定提前一天去D市。
经过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顾予临的唱功确实提升了，但唱歌是要持之以恒的事情，想要大效果，这么点时间完全不够。
江筱然对于初赛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先不说《朽》是比赛中唯一一首原创歌曲，就说歌词和曲调，虽然略显青涩，但绝对能秒杀大部分节目。假如参加了决赛，那么她还有时间去提升他的唱功，暂且先不急。
初赛的前一天晚上，赵嘉映恰好去她家吃饭，她就顺便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遍，一边试一边问赵嘉映：“怎么样，我穿哪一套好看？”
“都可以啊，”赵嘉映抄着手笑，“反正穿什么都没人看。”
呵呵，扎心了，老铁。
虽然那么损她，但她们俩最后还是达成共识，选了一套裙子。
第二天，一行人一大早就在门口等校车接送。学校出了三个节目，除了她和顾予临的，剩下的两个分别是夏阮和柳轻轻的舞蹈，还有一个人数不少的话剧。赵嘉映为了跟她一起，也参加了话剧。
但是参加话剧的人太多，就一起被分到了另一辆校车上。
赵嘉映可怜兮兮地朝江筱然挥手，上了另一辆车。
这边的校车恰巧也开过来了，恰巧停在江筱然身前。
她第一个上去占了位置，左边第五排，靠窗。坐进去之后，看着旁边的那个空位，她开始不确定。
顾予临会坐这里吗？
毕竟高中时期，大家好像对八卦异常敏感，两个人坐一起都能给编出一场大戏来。更何况顾予临和她还不是一个班的。
她心一横，探出头，顾予临正好上来。
她急忙把头缩回去。
可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在等他。
她立刻坐好，头歪到窗子那边，假装看风景。但窗户的反光面却能看清所有——他靠近了，靠近了，走了。
路过了。
江筱然安慰自己，毕竟你们还不熟，他不跟你一起坐还是情有可原的，而且他也没有发现你在等他，嗯，不尴尬。
“怎么坐这儿了。”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的脚步声靠近，随后，一个书包扔了下来。
就扔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原来刚刚在找她？没找到？
江筱然笑：“这里有窗户，通风。”
“你晕车？”
“有一点。”
顾予临从包里掏出一包口香糖，拆了一片给她，自己也吃了一片。
他的坐姿很随意，因为靠在软垫上，他头发顶端呈现微微蓬松感。
陶老师急急忙忙地上来了。
这段时间她女儿好像生了病，所有的事堆在一起，导致她一直十分忙碌。
她上来嘱咐江筱然：“我女儿今天手术，大概中午就做完了，做完我就来找你们。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顾予临照顾一下班上的节目哈，督促他们熟悉场地，排练一下，大家都很听话的。”
高二的江筱然绝对搞不定高二的这么多同学，但是大学的她可以试试。
“好的，老师您先去吧，有什么我电话通知您。”
陶老师又冲下去了。
江筱然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是各种忙，她也是，忙得一个人恨不得分裂成无数个，一个唱歌，一个写作业，一个学习，一个还要分神去觊觎顾予临。
车开了。
车子开得慢，她眯着眼也慢慢要睡了，司机师傅却突然开了音响，狭小的车厢里传来…粗犷的音乐？？
“我要为你去奋斗啊/再苦再累不回头/到那个时候把你搂在怀里/再叫一声亲爱滴。”
“大家好，我是MC彭胜，一首《一人我饮酒醉》送给大家！！”
江筱然心力交瘁，无力吐槽司机师傅的审美，毕竟隔了辈。幽幽叹气，尝试入睡。
“娘子！啊哈！”
…
入睡失败。
她动了一下，想换一个姿势继续尝试，耳边痒了一下，是被人塞进了一个耳机。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边耳朵也被塞上了耳机。
她探寻地睁眼，正好看到顾予临没事人似的收回手，继续对着屏幕打字。而他手机连接的耳机，分明挂在了她的耳朵上。
心猿意马，怎么都没法集中精力去听耳机里的歌。
柳下惠之所以坐怀不乱，是因为怀里坐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车子到D城时正是中午，她靠在椅背上睡得如痴如醉，车子猛的一个刹车，把她给晃醒了。
“到了？”
“嗯，检查一下，要下车了。”
顾予临没有维持之前靠着的姿势，而是身子有些前倾地坐着。
江筱然收东西的时候还有点奇怪，但没有特别在意这个细节。
等到他们下了车，江筱然暗叹这地方的太阳也是毒辣得够呛，一刹那间仿佛福至心灵，她回过头去看。
一束刺眼的阳光正穿透车子玻璃，稳稳落在她刚刚枕着的位置。而顾予临前倾时…用肩膀帮她把那道光，遮住了。
“发什么呆，吃饭去。”顾予临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到了吃饭的点，这群大爷可不好伺候。
“我想吃饭。”
“我想吃麻辣烫。”
“听说xx学校的煎饼果子很好吃，就离这里不远，要不我们去吧？”
一堆人嘻嘻哈哈，准备作鸟兽状散。
“我说——等等！”江筱然踩上一块石头，“下午有排练，大家最好一起吃，吃完排完早点回宾馆。”
她还是个生面孔，大家哪肯听，继续胡闹着。
“主任吩咐的，大家想去吃别的也可以，花费不给报销，等下吃完单独去比赛的地方练一遍，要回宾馆再来我这里拿房卡，”她陈述完，冷静地说，“就这两个选择，快选吧。一起吃的站我左手边，要单独去的站我右手边，我登记一下名单。”
以前学生会聚餐或是出去玩，遇到问题都是这么解决的。
因为站在石头上，比大家高出一截，江筱然说话的时候多了点底气。
那么点底气把大家慑住了，人群静止了一下，大家见她表情严肃，自发站起了队。顾予临第一个往左边站，后头跟着他的还不少，有几个往右边站了。
“我说明一下，单独出去的人要是赶不上时间或是错过排练，反正不随群的后果自己承担。”她掏出纸笔，“右边每个人电话我记一下。”
她特意把后果讲的严重了，那几个不随群的人也作罢：“算了算了，一起吧，方便点。”
江筱然：“行，反正练完回酒店有很多休息时间，你们可以再去玩。”
她照着陶老师给的地址把大家带去吃饭，点菜也是她结合大家的喜好点的。
大家也就习惯了由她带着。
吃完饭，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他们得去看看比赛的场地，然后彩排适应一下。
江筱然填好了申请，跟顾予临走在前面，带着一大帮子人进了场。
作者有话要说：顾总：我是不是柳下惠，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11章 初赛（二）
顾予临道：“看不出来，你做事效率还挺高的。”
“这算夸奖吗？”她笑问。
顾予临低头看她，正好看到她小扇子般的睫毛。她今天化了淡妆，细腻的皮肤透着少女独有的胶原蛋白，笑起来的时候，苹果肌鼓出来，像两个饱满的小果子。
她没有扎辫子，中长的头发随意地散下来，在发尾处做了个内扣，俏皮又不失大方。
以前没发现，她还挺耐看的。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侧眼一瞥就看到大礼堂旁边的一把吉他：“嗳，你看，那把吉他跟我送你的好像。”
之前那把吉他，顾予临一开始虽不打算接，但因为吉他太重，她背回去又麻烦，他索性就直接带回了家。
他还没回答，又听她继续问：“你有练吉他吗？”
他顿了顿，然后摇头：“不是说你教我？”
“啊…”她沉吟一下，“好啊，等下我们先排练完，等他们的时候，我再教你？”
“好。”
他们很快排练完毕，效果还不错，顾予临今天的状态挺好的。
照这么个情况，到时候黑子肯定没办法再黑他的唱功了。
江筱然心情好，退到一边，找别人借了吉他，这就跟顾予临到一边去练习了。
舞台上，夏阮和柳轻轻的节目正要开始。
抱起吉他，江筱然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柳轻轻正在做准备活动，随着音乐响起，她找到自己要站的位置，往后退了两步。
岂料后面是个大音响，江筱然还没来得及说危险，她就已经往后挪了一步。
音响的边框磕在她小腿上，她一下没站稳，伸手就往旁边抓，希望能抓住什么可以依托的东西。一旁正是一块大幕布，幕布后面还有椅子和一堆杂物，被她这么伸手一拽，东西七零八落地往她这边倒。
“啊——”柳轻轻扯着幕布极快地栽了下去，舞台很高，她又站在边上，江筱然一下就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柳轻轻！”江筱然叫了声，急忙放下吉他，跟顾予临说，“不行，我们去看看！”
比赛在即，谁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大家一哄而上，去那边看柳轻轻的情况。
江筱然跑过去，看到正有人把柳轻轻扶起来，她身边是一把木制的大椅子，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应该砸着她的脚了。此刻，她的小腿有道十厘米长的伤口，不深，但已经往外渗着血，伤口略有些可怖。
柳轻轻咬着唇，眼睛里已可见水雾。
“有没有关系？！”
柳轻轻动了动脚踝，整个人靠在搀扶她的女生身上：“不行，整条左腿没知觉了。”说完就开始掉眼泪，“怎么办？”
大家齐齐看向江筱然。
“先去医院看看吧，做个详细的检查，”江筱然往台上看，“台子太高了，怕你有别的伤。”
“…可是比赛怎么办，”柳轻轻也着急了，“要是我不上我们节目就废了。”
江筱然拿出手机说：“等等，我先给陶老师打电话。”
嘟嘟，嘟嘟，她开着外放，心里着急得不行，但又不能先乱了阵脚，屏息听那边的回答。
陶老师不接电话。
一连打了三个，都不接。
一贯存在感很高的夏阮终于站出来：“这样不行，要不我们给别的老师打电话？”
“来不及了，”江筱然说，“柳轻轻要先去医院啊，不然出了意外，谁负责？”
大家乱成一锅粥。
“这怎么办啊我操，要不跟负责人去说？”
“这附近有医院吗？谁带了足够的现金？怎么去医院啊？我们自己包扎算了。”
“柳轻轻你要不撑一会儿，过了明天就好了。”
…
除了江筱然和顾予临的节目，大家都还没排练，江筱然觉得头疼，却还是尽力整理着思绪，这才说：“顾予临，我们的节目排练完了，你有空，你把柳轻轻带去医院吧。”
夏阮皱眉了：“可是节目怎么办，我们还没排练！”
江筱然回头一看，坚定道。
“我上。”
“你上？！”
大家更傻了。
夏阮道：“我们这舞排了一个月，你学都没学，怎么上？”
“现在老师不接电话，我们要先把目前的情况应付过去，”江筱然说，“柳轻轻是肯定不能上的，你要放弃节目，还是要跟我试试？”
夏阮眼里有光。
不消片刻，他说：“好啊，我跟你试试。”
“行，顾予临，你先带柳轻轻去吧。”
江筱然心里在滴血。
听大家之前的谈论，顾予临跟柳轻轻肯定有有交集，她还没打探到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顾予临送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去医院。
万一…
顾予临掀起眼睑，淡淡看了一眼夏阮，又把目光落在江筱然发顶上：“好，你注意安全。”
你也要注意啊。
江筱然实在不想看到顾予临扶柳轻轻的样子，主动道：“柳轻轻，我扶你出去吧，我还有点话要跟你说。”
扶着柳轻轻，三个人往外走，江筱然用老生常谈的语调说：“你要注意休息，不管怎么样，我先帮你顶着，平安最重要。”
柳轻轻点点头。
拦了的士，她成功把他们送上车。
顾予临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她，想了一会，最后没什么情绪地说：“你…”
又挥挥手作罢，道：“先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江筱然点点头：“有什么情况通知我。”
告别后，走了两步，她想回头去看，被夏阮扯进后台。
“别看了。”
她很快把那些心思驱逐出脑海，对夏阮说：“你先把你们的舞给我跳一遍吧。”
“行。但是我先提醒你，柳轻轻跳的是民族舞，你会吗？”
她会才有鬼了。
江筱然摇头：“我只会跳…”说到这里不知该怎么形容，难道要说，我只会跳顾予临成名之后跳过的舞？想了想才概括道，“我只会跳流行舞。”
“那这…”
“你先跳吧，我看看能不能把我会的融进你的舞里，实在不行，到时候你在前面跳，我跟在你后面学。只要不是太出戏，只要不给舞扣分，就行了。”
播出轻快的音乐，夏阮很快跳了一段。一边跳，一边还跟她互动。
江筱然不为所动，看完后评价道：“我给你跳我会的几个舞，你看看有没有相似的或者可以加进去的。”
她撸起袖子，从手腕上勾出一个淡蓝色的发圈，拿手指当梳子顺了几下头发，就用发圈把头发扎起来了。
她跳的舞偏男性化，但和她身上的气质融合起来，竟有种舒适和利落的感觉。
有节目在舞台上排练，后台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她心无旁骛，时而皱眉认真回想动作，时而舒展眉头，眉眼恬淡。
夏阮点了一根烟，在烟雾中窥见她的轮廓，一时间不知她跳了什么动作，整个人陷入一种梦境般的怅惘中，脑海中裹出棉花糖一般的泡腾，最后拨开所有的障碍物，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她。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留言啊～我看你们的热情来决定第二天更多少呀～
第12章 初赛（三）
直到她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看了吗，我刚刚那个舞我觉得还成，可以加进你刚刚的几个动作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烟，已经快燃尽了，可他只抽了一口。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打断她的话，手指夹着烟头，往后一倒，吸了一口烟，零星的花火立即烧到尾声，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是还成啊。”
说完自己也吊儿郎当地笑了。
跟夏阮梳理完舞蹈动作，已经是晚上八点。
大家都回去了，江筱然把动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说：“差不多了，你也记一下动作，我回去休息一下再练两个小时，动作就差不多记住了。”
江筱然又给陶老师打了个电话，不远处立即传来铃声。
陶老师在？
观众席里站起一道暗影，陶老师向她挥了挥手，这才一路小跑了过来。
江筱然：“老师你…”
“我下午五点到的，具体情况赵嘉映跟我说了，我看你们排练的挺认真，就没有打扰你们。”陶老师目光中流露出赞许，如释重负地笑了，“不错不错，这个舞也挺好的！没看出来，你还挺多才多艺啊！”
夏阮接话：“是还挺多才多艺的，能唱，还会跳。”
陶老师拍拍江筱然的手背：“你们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等这个比赛完了，我看能不能向上面申请奖励什么的。”
“不用了，”江筱然摆摆手，“我也没帮什么大忙。对了老师，柳轻轻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扭到脚了还有皮外伤，休息一个星期就没问题了。”
江筱然若有所思地点头，其实，我是想问顾予临来着…
“顾予临已经送她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
噢，一起回去了啊…
陶老师递来两张房卡：“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俩先走吧。”
背好书包，江筱然跟夏阮并排着走出了大礼堂。
初秋的晚风已见端倪，有点凉，吹得人都精神了，江筱然伸了个懒腰，听到夏阮百转千回的嗓音：“还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原来也会累啊。”
“嗯。”
她刚回完，身后传来鞋底摩擦小石子的声音，她转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顾予临？！
陶老师不是说他回去了吗？
“你怎么…”江筱然真是惊到了，半天说话都说不利索。
他身后的书店正好打烊，他往身后指了指：“刚刚看书去了，没太注意时间。”眯了眯眼，“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刚好八点十分，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模模糊糊地应了声，眼尾的目光扫了一眼夏阮，江筱然心里一紧，急忙抓着他往前先走了。
这两位哥可别又打架啊，现在打起来她可拦不住。
走了一会儿，顾予临问她：“下午练的什么？”
“流行舞。”你的舞。
江筱然有点心虚，生怕下一秒顾予临就说，跳给我看看。
于是她急忙转移话题：“柳轻轻呢？现在怎么样了？”她存着点女生的小心思，刻意把“现在”两个字加重了。
“当时在医院检查完之后就送她回去了，当时没什么问题，现在怎么样我不知道。”
标准回答。
江筱然感觉心上开了朵花。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书店打烊后，老板在里面清着客人的书籍。
他记得，刚刚来了个小伙子，找他借了他最爱看的那本《解忧杂货铺》。
借这本书的人不多，后来他扫地的时候看到小伙子看到第12页，忍不住跟他讨论了两句。
距离他借书，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
应该看完了吧。
老板拿起书一看。
…怎么还是12页？！！！
江筱然被顾予临送到房间。
到酒店正好快九点，他们俩都换上了校服，大厅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现在的年轻人啊…”
进电梯的时候，江筱然听到有人这么感叹。
本来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听了这句感叹，情绪忽然变得莫名其妙起来。她甚至开始臆想，假如他们俩真的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