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房内传出声音:“好了,就是…哎算了,就这么着吧。”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不是太奇怪了?”展从云尴尬的问道。
好一会儿,霍君则才回过神来:“没,没有!这么穿很好很好。马车就在门外,我们要走了。”
展从云倒没有怎么在意自己今天的穿着,倒是霍君则时不时看一下她。展从云这身衣服还是霍君则亲自挑的,当时他只是想着不能让展从云一身红衣劲装去珍品展,没有想到,现在这一身蓝色笼纱长裙穿在展从云身上,竟然让自己看痴了去。敛去了江湖侠女的张扬气息,却多了些温婉俏皮如同那江南水乡的佳人。
马车行驶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到了流萤谷。
霍君则今天是以自己原本的身份,霍家大少的身份来的。虽然没带任何珍品,但谁也不敢小觑了他去,因为霍大少从不离手的十二道白玉细骨扇本身就是一件无价之宝,天下只此一件。构成扇骨的白玉,是百年才得一见的佳品,白玉上的细纹以及霍家族徽又经过七位雕玉大师,整整雕琢了七日才形成,与扇骨浑然一体;扇面上的“碧海明月潮声图”更是出自闻名天下的大画家的手笔。霍君则也正是凭着自己的扇子,证明了身份,拿到的请柬。
一个月前在赏月会上见过霍君则的人,纷纷露出惊讶却又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当日的霍云竟然是霍家大少霍君则,那日他选择的出现方法,是为了吸引公孙小姐的注意?富家大少化身寒门学子巧遇温婉佳人,狗血中的狗血啊!
于是在霍君则到达流萤谷的第二日,坊间又出了一个新的赌局——唐远,霍君则究竟谁能抱的美人归?众人简称为——双龙争凤。当然了,参与此赌局的前提就是要判断出唐远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各路公子小姐齐聚在如昼的大厅,欣赏着古玩珍品。公孙家更是在现场提供了木桌、文房四宝、古筝之物,供各位才子佳人一展自己所长。
“这些珍品都好美啊。”展从云看着一件件宝物,甚是好奇:“真的有人用这样一面镜子吗?”展从云指着一个做工精美,镶嵌了无数宝石的梳妆镜问道。
“有!”霍君则信誓旦旦的说道,他就见过一些富家小姐,恨不得在头上开一个珠宝展。
“我不懂,这个珍品展有什么意义吗?”把各家的宝物放在一起,然后大家一起看,看完后再各自拿回去,简直就是无聊嘛。
霍君则浅浅笑道:“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你想啊,做买卖只有家底厚实才能让对方放心。这个珍品展与其说是在展示珍品,不如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实力。”
“那你怎么不带东西来?”展从云饶有兴致的问道,却见霍君则耸耸肩:“我穷啊。”
“…”展从云瘪瘪嘴,他还真能说。
这边霍君则正给展从云充当珍品解说员,那厢的唐远与公孙悠若就没有这么惬意了。
唐远一眼就见着公孙悠若徐徐而来,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见公孙悠若身旁站着一位男子,而公孙悠若一脸笑意,正与那男子聊的开心。
唐远就那样失落的站在原地,继而低头笑了笑,走开了。边走边回想着自己这近三个月的作为,突然生出一种十分嘲讽的感觉。她公孙悠若可以选择爱许多人,而他唐远,只能选择爱她,或者,更加爱她,这不是犯贱吗?!
心中郁结无处排遣,唐远踱步到一处方桌,铺起了宣纸,研好画墨,狼毫挥笔,力透宣纸三分,水墨蔓延微散。
唐远右手勾画,左手又拿起一画笔,沾着画墨,一个侧身,回笔宣纸之上,潇洒之间落笔着色,丹青之间,山狂水秀。
“你笑什么?”展从云看着霍君则朝着一个方向发起了呆。
霍君则回头看着展从云,笑的更加深邃:“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旧时好友。我们继续,刚才说到了那个玉如意对吧…”霍君则带着展从云继续走着,不忘回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唐远,在那里泼墨作画的唐远才是他认识的唐远,才高八斗无人能比的潇洒公子。
唐远忘我的画着,好似要把对公孙悠若的爱意全部诉至宣纸水墨上。全然不知几位富家小姐对自己纷纷侧目。一位大胆的小姐徐徐走来,看了一眼唐远,又低头看着宣纸,唐远画的是一幅烟雨中的水墨江南。重蓄露藏,肥瘦勾勒都是恰到好处。却见唐远一个潇洒的抛笔,左手稳稳接住,画墨在笔下融化,却是添上几笔瑟瑟萧萧的凄凉。
等唐远抬头,就看到一个温婉的女子对他盈盈笑着。
“公子好才情,青儿着实佩服了!”
唐远一愣,也回了一礼:“小姐说笑了,唐某也不过是献丑而已。”
那青儿小姐注意唐远手上沾着的墨迹,遂递上手帕。却听唐远淡淡说道:“小姐厚爱了。”接着,一旁的小厮便将干净的帕子递了过来。
青儿小姐收回手,却也不恼。这个唐公子不似那些轻浮的富家公子,他有才情,也有自己的原则。
“青儿也喜作画,就是画不好,不知能否向公子请教一二。”唐远本想推脱,却又见着这青儿姑娘真诚的样子,也不好再次拂了她的面子,也只好答应了。
公孙悠若自然是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竟然冒出了一丝别扭的味道。自从展从云那日离去后,公孙悠若总算是走出了自己的绣楼。这才知道唐远这个名字竟然被全府上下都熟知了,这个人就那样痴痴的,即使知道自己不见他,也会来。就连那些丫鬟婢女都私下说,唐公子可真是痴情啊。
顶着公孙府的头衔,追求她的人太多了。不过这些人有一大半看上的不过是公孙府这颗大树,剩下的另一部分则是看上她公孙悠若的相貌与才情。却没有一个人单单喜欢公孙悠若这个人。
不见唐远的那些日子,她有时会翻开那些书稿,也会看着书桌上当日唐远送的那盆花。公孙悠若固执的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没有动过心,因为她害怕,害怕唐远和其他人一样,爱的是她公孙悠若的表面。
直到近日,她得知,唐远竟然为了她学武功。那一刻,公孙悠若动摇了,到底是什么,能让身份地位同样显赫的唐远做到这一步?所以,本来不打算来珍品展的她,在得知唐远要来后,便也急急赶来。
“堂妹啊,你在想什么呢?”一直陪在公孙悠若身旁的男子顺着自家堂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俊男美女正在那里作画。不过,那个男子的脸上显然有些无奈,又看了看公孙悠若的神情,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悠若啊,我记得我还要拜访几位前辈,你先单独在这里好吗?”
“嗯。”公孙悠若机械的点着头,至于堂兄要去干嘛,她现在是一点也不关心。看着那边唐远的身影以及他身旁的佳人,公孙悠若竟然神使鬼差的走了过去。
“奇怪了,我的笔法为什么就不稳呢?”青儿疑惑的看着身旁的唐远,却听唐远规规矩矩的答道:“小姐笔法不稳,乃练的不够。只需每日画一幅,坚持三月笔法自然就稳了。”
“哦。”青儿讪讪的点头。
“你的这幅画准备题上什么字?”青儿又换了一个话题,指着唐远刚才做的画问道。
“嗯…”唐远刚想说什么,就见着公孙悠若像自己走来,一下子愣住了。顿时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旁的青儿,不由睁大的双眼,天呐,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完了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公孙悠若像着了魔障似地,微微一笑,对唐远说道:“不如由我来帮唐公子题个字如何?”
唐远也下意识的点点头。只见公孙悠若拿起笔,略略思索,很快写好,放下笔,对着唐远笑笑,又快步离去。
唐远看着公孙悠若所写诗句:“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公子,公子?”青儿见唐远失魂的看着那行字,气的直接将笔放下,跺脚离开了。
再看看公孙悠若,只见她匆匆离开了大厅,一贯从容优雅的神情此刻竟然有些变化。公孙悠若附着自己的心跳,正跳动的厉害,脸也烧的发热。天呐,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真的是太失礼,太冲动了,简直就和那些毫无礼教的妒妇没什么两样。
唐远愣了一会儿,总算是回过神来,只见公孙悠若衣袂闪闪出了大厅。唐远也顾不上什么了,一边喊着“悠若、悠若”一边匆忙的大步追了出去。
第二十零章【诉衷情】
第二十零章【诉衷情】 不知不觉,公孙悠若走出了回廊。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一种莫名的失落漫上心头。看着今晚明朗的月亮,深深吸口气,又慢慢吐出,如此几番后,那副从容姿态又恢复到脸上,只是眼角多了几分夏夜微凉。
看着身后的灯火如昼,公孙悠若只是低头浅笑,就让这满怀思绪遂水而去吧,遂朝着没人的湖心小亭独自走去。
唐远追到回廊,却不见公孙悠若的身影,左右张望,奈何这里明月照不到,又没有什么灯火,甚是暗淡,心中的悸动也被这一片寂静影响的渐渐沉了下去。难道又是他自作多情了?唐远自嘲的笑笑,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自作多情。公孙悠若那番字,只是题字而已吧。
想到此处,唐远准备回走,脸带笑意,敛尽满怀的相思意,沉沉地将自己忧伤藏起来。
“唐公子,你果然在这里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唐远回头,依稀看得出眼前之人是公孙悠若的贴身婢女。
“我在这里不应该吗?”什么叫“果然”在这里。唐远也不等小婢女说什么,便自顾的走开了,却猛然被身后婢女的小声念叨凝固住了脚步。只听那婢女轻声说道:“看来小姐还真是猜对了。”
“你说什么?!”唐远猛的冲了回来,一脸惊讶的问道,就连平日温和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
小婢女显然是惊到了,不过还是认真的说道:“我家小姐就是听闻唐公子要来珍品展才来的…诶,唐公子,唐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婢女见着唐远又匆匆忙忙的走了,只觉好笑,这个平日温雅的公子哥到底是怎么了?
唐远先是急速走着,最后竟然跑了起来。心底沉寂的相思又燃烧了起来,如果说之前的是灶膛小火,那么现在,烧的就是三味真火!
公孙悠若靠着亭中红柱,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满怀诗意的才子佳人,可以就这样赏一个晚上的月亮,不会觉得无聊吗?公孙悠若看了一会儿月亮,决定还是回去吧。刚要离开,就隐隐看见一个人远远走来,不禁停住了脚步。只听她薄唇轻启,叹出两字——“唐远!”
唐远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向湖心小亭走去。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响,本都是谈吐风趣之人,此刻竟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安静了半响,二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公孙小姐…”
“唐公子…”
二人一愣,继而一笑,却都带着七分相思三分的含蓄。
“唐公子怎么不继续画画了?”公孙悠若神使鬼差的问了这么一句。唐远不好意思的笑了:“若再画下去,怕是真的要久别离了。”
公孙悠若一窘,脸上微微发烫,好在趁着夜色,唐远也看不清她烧红的脸。
此刻的唐远倒是有种豁出去的勇气了,专注的看着公孙悠若说道:“那日诗画会后,我一直没有好好向你道歉。好不容易现在见着了,也没有带赔礼。”
公孙悠若也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唐远,只听他继续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恰巧经过了一片芦苇,发现了许多萤火虫…”说着说着唐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只见他轻轻张开左手,一只小巧的流萤慢慢飞舞起来。
“抓了半天,也只抓住了这一只…看来,我还真是笨手笨脚,当江湖少侠是不可能的了,至于杨过,努力努力,下辈子应该可以吧。”
公孙悠若看着那一只被唐远抓住的可怜流萤,又想着这个八尺男儿抓萤火虫的场景,不禁掩面扑哧一笑。
此刻唐远又说道:“其实这几日在下一直想问公孙小姐一个问题。”唐远顿了顿,认真说道:“如果,杨过不是杨过,那么小龙女还会喜欢他吗?”
月光静静洒了一地的皎洁,公孙悠若微微抬起头来,注视着唐远如玉温良的双眼,也一字一句道:“那如果小龙女不是小龙女,杨过还会痴情不改等她十六年吗?”
不等唐远回答,公孙悠若继续道:“故事里的人活在故事里,故事外的人…”,说着柔柔一笑:“还是做个看客就好。”
听得此言,唐远本就俊朗的脸此刻更是神采飞扬:“比起跌宕起伏的故事,我更喜欢这湖周围的垂柳。”
“愿闻其详。”
只听唐远情深说道:“唯爱门前双柳树,枝枝叶叶不相离。”
夜风徐徐吹起,那些垂柳也发出细细的“沙沙”声,公孙悠若看了看天上的月明,不禁勾起一个俏皮的笑意。今夜流萤今夜风,见君执笔桂堂东;前朝明月今时同,相思好如一梦中。原来,有时候赏月也挺有意思的嘛。
灼灼芳华胜桃夭的才子佳人,这厢诗情画意的赏着清风明月,谈笑间之间高山流水,共醉年华。那厢,伏在悠长回廊一旁芦苇里的流萤,却被两道轻轻的脚步和细细的铃声惊起,散落着点点萤火。
“怎么会有铃铛声?”被霍君则牵着的展从云好奇问,只听霍君则淡淡说道:“扇子上的。”
“扇子?”展从云略略蹙起眉,她记得霍君则随身的那把扇子上没有类似铃铛的吊坠啊。
霍君则将展从云的神情尽收眼底,这小银铃,是他刚才系的。遂将扇子递了过去,展从云伸出手摸了过去,还真有一个小巧的铃铛。
展从云朗朗一笑,悄声说道:“我刚才看见唐远匆匆忙忙追了出去,嘿嘿…”霍君则看着展从云憨憨的笑容,也笑了起来,怕是没几个人没看见唐远喊着公孙悠若的名字大步跑出去。只是没想到,一向矜持的唐远,竟然也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二人正走着,却听见“咕…”的一声。霍君则纳闷的问道:“什么声音?”就见展从云讪讪的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好像是它自作主张的叫了…”
“呵呵呵呵…”霍君则笑意更浓了。也对,今天一天展从云都在看珍品,又顾忌着他霍君则的身份也不好意思开怀吃饭。
“不许笑!”展从云鼓着脸,小声咕哝着。
“想吃什么?”霍君则还是带着笑意,反正展从云也看不到:“不过现在下人们应该都在展品堂那边忙着,厨房应该没什么人,你想吃什么?”
“嗯…”展从云歪着头想了想,遂说道:“蛋炒饭?!”
霍君则一愣,继而自信满满地道:“那没问题,蛋炒饭我拿手!”
谁料展从云竟有些惊讶:“你还会蛋炒饭?”展从云本打算自己摸黑给自己炒一碗。霍君则牵着展从云,看着她的眼睛,虽然知道此刻的展从云什么看不到,却依旧认真无比的说道:“那是自然,要不请展大厨亲自一品?”
听得此言,展从云用力的点点头:“好!”
高悬空中的月娘,看着这些人间小情侣,也不禁羞的躲进云层。那厢鸳侣美,谈诗翻飞羽宫商;这厢小儿女,两碗炒饭奔厨房。这真是,夏夜漫漫风微凉,一夜流萤舞成行,门前杨柳互成双,白头比肩羡鸳鸯!
第二十一章【跺跺脚】
第二十一章【跺跺脚】 自从珍品展后,唐远往公孙府跑的更勤了。除了几个没眼力劲的商户非要邀请唐远上门坐坐,其他时候,他几乎都耗在了公孙府。公孙夫人的心里早就相中这个摸样俊朗为人又踏实的女婿了。对自家闺女那更是好的没话说,试问有几个人能为自己闺女豁出命去。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对眼。
公孙老爷起初倒是对这个唐远颇有微词,这年轻男女每日见得这般频繁,始终是有伤礼教。可被自家夫人唠叨了几句:“想当年,你就差没在我家住下了。”之后,公孙老爷一愣,而后对着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后来也是知道唐远对悠若是真的好,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唐远与公孙悠若甜甜蜜蜜好几日,霍君则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一问,原来是五彩琉璃静瓷瓶还没到手。
“这都多少天了!”霍君则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住的念叨:“我来算算啊,从六月到九月。我们在这里花费了近四个月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他俩成了,结果呢?把我这个大媒人放在那里了?这个四个月,我是少赚了多少银两啊!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把瓶子偷出来!”
“你敢!”
霍君则朝门看去,唐远喜气洋洋的走了进来。
“我可告诉你,我霍君则没什么敢不敢的!”霍君则扇子一收,颇有些威胁的味道。一旁的展从云其实一直盯着霍君则的扇子,这扇子太奇怪了,每天晚上就会系上一个小铃铛,一到早上,铃铛就不见了。这一系一收之间,霍君则也不嫌麻烦啊。
唐远从容的扒开霍君则那把颇具嚣张味道的折扇,这次轮到他慢悠悠的坐下,悠哉悠哉的品着香茗,呼口气,叹道:“这茶不错啊。”
霍君则一时气结,扫了唐远一眼,也坐了下来。唐远本性没有霍君则那般恶劣,装模作样品了几口茶后,还是正经的说道:“悠若已经答应将五彩琉璃静瓷瓶送给你了。”
唐远自是没有忘记与霍君则的约定,但他也不想瞒着公孙悠若将她的陪嫁之物转手送给他人。想来想去,还是与公孙悠若坦白的好。谁料公孙悠若听得霍君则被霍老爷威胁一事,简直是笑弯了腰,颇具同情的将瓶子拿出来,还再三叮嘱唐远:“一定要转交给霍君则。”
本来公孙悠若就对钱财看的很轻,如今她能与唐远在一起,霍君则功不可没。虽说在唐远的描述中,霍君则是个小气商人,但她也知道,这个人倒不坏,而且很有原则。否则以常常伴在他身边的那位展姑娘的武功,想要偷出瓶子也不是不可能,可他们并没有那么做。
听得唐远如是说,霍君则一脸得意,只有展从云面部有些扭曲。她只能说公孙小姐真是太善良了。这几天霍君则可是一直在与自己商量着怎么利用公孙小姐大减的防备心,将瓶子偷出来,甚至连唐远都算计进去了…
“瓶子呢?”
见着霍君则一脸猴急的摸样,唐远叹口气:“你急什么!虽说瓶子是要给你,但这也是要等我与悠若成亲之后。”
“还要等到你俩成亲!”霍君则音量一下拔高了好几度:“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霍君则又开始围着房子开始转了:“我等到是无所谓,我就怕我家老爷子等不及了,等老爷子耐心没有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啊。”
“你怕什么!”唐远此刻觉得霍君则怎么也变笨了:“展女侠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要是老爷子真的有什么举动,你大不了就到武林客栈里躲躲。江湖上的规矩,武林客栈内不得动手,这你应该比我熟啊!”
听得唐远这样一说,霍君则才恍然大悟。扶扶额头,他这几天的确有些心烦意乱,导致考虑事情不周全。一方面,老爷子那边催得紧,另一方面…霍君则不禁看了一眼展从云,等瓶子送回去后,她怕是要重回江湖了,毕竟惊云飞燕不是普通人能抓得住的…
“我劝你要是这么担心的话,就去武林客栈坐坐。我已经遣了信差将扶摇城一事告诉我家老爷子,成亲一事一月左右应该可以了。”
“这么快?”虽然霍君则是希望唐远明日就成亲,但是展从云觉得婚姻乃人生大事,不可马虎,更何况是唐远与公孙悠若这样身份的人:“中间不需要什么礼节吗?”比如说,双方父母见个面什么的。
唐远温婉笑道:“我家老爷子虽说没有到抢儿子货品的地步,但也是个甩手掌柜。我的亲事,自然也是由我自己来办。所以,只需通知他老人家一声便可以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展从云虽说有点不理解,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不过霍君则脸色又有点郁闷。唐远自然知道他这个兄弟在想什么。之前去临水办香料,遇到花世鸿幺妹花小芸成亲,随了礼。现在来扶摇城,又要随一份礼了。哎,对着这个小气商人来说,无疑又是在他心头上割了一刀。不过,能让霍君则出出血的机会可不多啊,于是唐远笑的得意,信步离开了。
展从云见着霍君则闷闷不乐,也不知怎么安慰他。难道对唐远说:“看在兄弟面子上,礼钱就算了吧。”这不是找抽吗?
正当展从云皱眉胡乱想着,霍君则站了起来:“吃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霍君则绝对是将此话贯彻到底。不管心中事情再多再烦,也不能耽误了吃饭这件大事儿!
吃饭的地方自然选择了武林客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一顿饭吃完,小二大声吆喝着结账。
“两位客官,请好嘞,两荤一素一共九十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