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个零头?”霍君则拿出一贯钱,想了会儿,决定破财免灾。让老天爷也知道他霍君则也是做过善事的,老爷子那边最好别整出什么买凶杀儿子的戏码,于是对店小二说道:“一贯钱,不用找了。”
谁料这武林客栈里的店小二,早就被聂小七训练出大声吆喝的职业道德。只听他高喊道:“嵩山派英雄打赏两文钱小费!”
“…”
霍君则脸色一愣,周围食客纷纷侧目。展从云不自然的别过头,这小二是故意的吗?
只听霍君则说道:“两文钱你也喊,还是还给我算了。”
这时,店小二又高声喊道:“嵩山派英雄,两文钱小费又要了回去!”
…
…
霍君则无奈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做个善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经店小二那么无厘头的一喊,霍君则的心情到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回到住处,也写了封信,让信差带给一位好友,展从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帮他研墨。
“你打算在唐远成亲那日送什么?”展从云问道。霍君则略略停下笔,抬头朝着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继续写自己的信。
就这样直到唐远大婚那日前夕,展从云都不见霍君则采购什么礼物,难道这人真的要空着双手去观礼?
“这是什么?”霍君则见展从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子。
展从云放下盒子,说道:“礼物啊。明日就是唐远的大日子啊,我总不能空手而去吧。”
“礼物?你买了什么?”霍君则见那盒子,看着包装,里面应该是装的书。
“《射雕英雄传》与《倚天屠龙记》,我敢保证公孙小姐一定喜欢。”这可是她和师兄两人这段日子一起赶出来的。本来聂小七是想溜走,不过想着自己对唐远造成的阴影,还是耐着性子与展从云一起制作了这两本书。一边写还一边说什么“那些看似温柔的女人怎么都深藏着这么一颗暴力的心?!哎,唐远兄,加油吧。等兄弟把古龙整出来了,你努力多活几年啊!”
“你呢?”展从云正问着,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只见霍君则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待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长长的盒子,就是装画卷的那种。
“哦…你那日写信,就是为了这副画啊!”展从云恍然大悟。
“谁说的!”霍君则打开盒子,准备看看:“我不过是想起来好久没有给朋友写信了,顺便给唐远带的画。”
展从云笑而不语也不点破,这个霍君则总是这么好面子。
只见画卷徐徐展开,展从云顺势看了看最下面的签章,不由暗暗惊讶,这可是大画家司马泽亲笔之画。司马泽画作稀少,可谓是千金难求。加上为人性情古怪,想让他提笔作画,简直比登天还难。
霍君则将画收起,他可以想象出唐远收到画时的摸样,不禁笑了笑。
“司马泽不是不轻易给人画画吗?”就连展从云这样的江湖女侠对司马泽都有所耳闻,怎么霍君则一封信便让这位孤傲的文人动笔了。
霍君则却混不在意,在他看来,司马泽不过是一个骗吃骗喝闲散文人罢了,有几次栽进赌坊,还是他霍君则把他给赎了出来。还真不知道为何他的画就那么值钱了?不过有几次,霍君则被霍老爷子逼的身无分文时,还是找司马泽画了几幅画,卖了银子换本钱。
唐远大婚之日那是相当的热闹,公孙小姐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在成亲后的第二天便将五彩琉璃静瓷瓶送了过来。
霍君则看着瓶子差点老泪纵横,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将瓶子映到眼睛里。
“我还记得包打听说过,等月上中天,往瓶子里注水,放入扶柳,会散发出五彩的柔光。真有这么神奇?”展从云也看着这个瓶子,从外表看来就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普通瓶子。不过她这么一说,霍君则也起了好奇心。虽然瓶子要给老爷子送回去,不过他们还是可以先看看这瓶子的神奇之处。
霍君则正喜滋滋的想象着瓶子发光的摸样,突然笑意凝固在了脸上。他记得,展从云到了晚上无光之处是看不见的。
“怎么了?”展从云不明所以的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哦,没什么没什么。”霍君则随意的说道。
“到时候你看到了,可要告诉我,这瓶子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展从云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眼睛的问题。
“好。”霍君则点头答应了。
正说着,突然整个房子一颤动,霍君则差点摔下椅子,好在展从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了。接着,二人便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霍君则的心脏在瞬时间就停止了跳动,那是比让他倾家荡产更恐怖的场景——
脆弱的五彩琉璃静瓷瓶孤零零的立在桌子上,摇摇欲坠,突然一阵风,吹过窗户,吹过房间,吹过展从云霍君则的秀发,吹过五彩琉璃静瓷瓶…然后瓶子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倾斜,像个一心要殉情的姑娘一样义无返顾地掉下桌子,霍君则连忙凌空补救,瓶子的边擦着他的手指掉在地上。
“啪…”连同霍君则的心,一起碎了!
霍君则静静的趴在地上,此时楼下又传来阵阵异响,只听得聂小七一道狮子吼:“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就算老子喜欢的男人成亲了,老子也不会喜欢你的!你们万花谷怎么就像个恶狗盯着一个包子就不放呢?!小爷不陪你们玩了,拜拜了呐!”
展从云已经彻底呆住了,如果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动静,应该是聂小七的千斤坠!
神呐,她已经不敢去看霍君则那张的脸了…
天呐,此时此刻,她应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发毒誓】
第二十二章【发毒誓】 霍君则就那样平静的趴在地上,展从云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店小二跑了上来,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又见门没锁,就那样直接推门进了去。
“这…”小二一进门就见着二人这般造型,不禁傻了眼。
霍君则听得动静,一个鲤鱼翻身,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展从云看他这个样子,很没有骨气的恨不得当场给他跪下让他饶命了…
“这个…这个…”店小二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支支吾吾说着:“这里有一封展从云展女侠的信。您看…”
展从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小二说什么,店小二也很识相的将信放在桌上,逃似地离开这气压奇低的房间。
“霍…”展从云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
“你的信,不看吗?”霍君则将桌上的信递给她,然后就找了一块布,蹲在地上将碎片一个个捡了起来,留给展从云一个没落的背影,却没有人看到他嘴角渐渐勾起的一个笑意。
等霍君则收拾好碎片,展从云的信也看完了,但她还是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家长的训斥。
“信上写的什么?能说说吗?”霍君则好心的给展从云搬了一把椅子,总不能老这么站着吧。
展从云随意的将信递给他,说道:“由于老一辈的女侠出家的出家,出嫁的出嫁,所以江湖女侠的名次要重新排位,邀请我去逐鹿山庄参加排名大会。”
“哦?!”霍君则很是好奇:“上次你是多少名?”
展从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椅子,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但还是笔直的伸着腰:“上一次排名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只有六岁…”
霍君则看着展从云现在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下也不舒服。
“霍君则,那个瓶子…我…”展从云鼓起了勇气,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说要她赔吧,她是真的赔不起,而且,那个五彩琉璃静瓷瓶对霍君则来说不是用银子来衡量的。如果瓶子没有按时送回去,指不定霍老爷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瓶子…”霍君则看着那些碎片,神色有些沉重:“虽然,瓶子碎了不能怪你…”
“不!”这次展从云倒是打断了他:“如果不是师兄不分场合的用千斤坠,这个瓶子也不会碎。现在他跑了,作为同门,我有责任来替他赔偿。霍公子,开价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展从云,霍君则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段日子的相处下来,展从云每天是都带着憨憨的笑容,有时候还会因为他的玩笑或者话语,小小的脸红一下。他已经习惯了俏皮可爱,老实厚道的展从云了,而现在这副样子,只有她遇到敌人才会露出来。连称呼都变成了“霍公子”!!这让霍君则心里很别扭,很不爽!难道他在她眼里,就是个除了银子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吗?
霍君则勾起了一个冷笑,拿出算盘,就像是回到了第一日与展从云算大宛驹的时候。
啪啪啪,霍君则算盘打的响亮,展从云也不逃,就那样直直的盯着霍君则的算盘,颇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
“五千二十三两四钱。我再给你将零头去掉,一共是五千两。”霍君则不等展从云开口,接着说道:“不过,这次我不要钱!”
“不要钱?!”展从云吃惊的看着霍君则。
霍君则起身,走至展从云身前,低头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想啊,老爷子要的是瓶子,那是改不了的。所以他才不管我赔多少钱。”
“那…那你想要什么?”霍君则凑的太近了,这是展从云第一次看清了霍君则的脸,自己不禁有些脸红。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老爷子肯定会买凶杀儿子。所以,还请展女侠继续当我的侍卫。直到我能保证,我不会受到生命威胁为止!”
“没、没问题!”展从云讪讪的说道,霍君则还不离远点,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霍君则潇洒的走开,将碎片包了起来,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里?”展从云急忙的站起身,跟了过去。却见霍君则笑的十分阴险,只听他悠然说道:“把这包东西给老爷子寄回去,反正他当初只说要瓶子,又没说要完整的瓶子。”
“…”展从云目瞪口呆的看着霍君则的背影,为什么她感觉刚才霍君则提的要求怪怪的,可想了想,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等霍君则将那颇具悲喜剧的碎片处理完后,便告诉了展从云下一步计划——他要陪着她一起去逐鹿山庄。
对此,霍君则的理由是这样子的。虽然展从云是他的侍卫,但是他也不能耽误了展从云自身的正事。可展侍卫又要贴身保护霍君则的人生安全,所以霍君则就只要勉为其难的同她一起去参加那个江湖女侠排名会了。
“据我所知,逐鹿山庄的英雄帖,不是四月份就发过一次吗?怎么现在又发了一遍,难道那次没人去?”霍君则悠哉的骑在马背上,看着另一匹马背上的展从云,如是问道。
展从云深思了会儿,说道:“四月份那次的英雄帖,邀请各路女侠五月份齐聚逐鹿山庄。我没去的原因是要帮师兄,至于其他人…”展从云想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几位江湖女侠说道:“可能是五六月的时候太热,便不想去了。”
“…”
“现在是九月末,从扶摇城走到逐鹿山庄,要走一个月。等到了逐鹿山庄正是秋高气爽,所以又将时间改到了现在。”
“呵呵。”霍君则看了看天色,原来不仅农夫靠天吃饭,比武也是要找个好天气啊。
“原来江湖女侠里排行第一的是谁啊?”霍君则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展从云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静灭师太吧。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展从云能知道静灭师太的大名还是拜她师父所赐。当初与师父一起住在丰山里的时候,师父就在丰山的山脚处里了块碑文:“凡道姑不得入内,凡静字辈人不得入内,凡眼角带痣之人不得入内。”
就在石碑立下的第二天,就有一个人在山脚用了一道千里传音:“逍遥子,有本事你就躲老娘一辈子!”
当时师兄听到这句话,还瘪瘪嘴,摇摇头道:“两个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玩这种捉迷藏,啧啧啧…”
不过能让自己师父退避三舍的女子,在展从云看来,那不仅是江湖第一,准确说应该是天下第一了!
“我们要快点,否则怕是要露宿郊外了。”霍君则刚准备扬鞭,却被展从云叫住了,只见她指着一块石碑问道:“我们这是走到空空山了吧。”
霍君则定眼一看,上面的确是写的空空山,不解的问道:“是啊,怎么了?”
却见一个明朗的笑容在展从云的脸上渐渐绽开:“哈哈,总算是找到空空山了!”
霍君则第一次觉得展从云的笑容也会让人毛骨悚然一下,遂问道:“空空山有什么问题吗?”
展从云笑意更浓:“你是不知道,空空山的地图上标记是个错误的,让我找得好辛苦,差不多找了快一年了。真没想到,原来空空山就在扶摇城附近啊。”
“你找空空山做什么?”
展从云正张嘴要说什么,突然话音一转:“你先去下个城镇吧,我随后就到,最多比你慢三日。”
霍君则轻佻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到底想在空空山做什么?”
展从云被霍君则看的不禁扭过头去,她真的不擅长撒谎,可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还真不能让霍君则参与。霍君则看着展从云为难的样子,心下不悦。她能够抛下他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哎,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的。”霍君则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失落的说道。
展从云听得此言,立刻转过头来,却见霍君则一幅蹙眉伤心的摸样,仿佛她展从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霍君则垂着头,一脸落寞,又慢慢地勾起一丝苦笑,一声长叹,苦涩的说道:“要是来了杀手,请你一定将我的尸首火化了,带着我的骨灰回到故土,也算是让我落叶归根了。毕竟尘归尘,土归土…”
“我错了!”展从云咬着嘴唇,一脸的羞愧。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抛下没有武功的霍君则呢!
“算了…”霍君则心中暗笑,可脸上依旧落寞苦笑:“展女侠要去空空山,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不能拖她的后腿。本来嘛,展从云是逍遥山水的女侠,怎么会与我这样的世俗之人为伍…”
“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看着霍君则令人揪心的神情,展从云心中负罪感大增:“原谅我好不好,我带你一起去,保证,我保证!”
“真的?”霍君则眼神迷茫,带着三分的不信七分的悲凉。
“嗯嗯嗯!”展从云用力的点点头。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我一个人走?”霍君则苍凉没落的神情中,又露出一丝期待。
于是,展从云被这悲情美男弄得有些神志不清,连连说道:“不会不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
“你发誓?”
此刻的展从云已被霍君则忽悠的神魂颠倒,很爽快的举起手,说道:“老天在上,我展从云对天发誓,保证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抛下霍君则,如有违背誓言,情愿天打雷劈…”正说道这里,被霍君则一下打断了。
“不用这么严重!”
展从云感动的看着霍君则,却听霍君则说道:“要是你有悖誓言,就让你永远也吃不到桂花糕,而且所有食物化到口中都是苦味。”
这…这…这简直太毒了吧!展从云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甜食啊,尤其是桂花糕,最怕的就是喝药,因为那是苦的啊!
展从云欲言又止的看着霍君则,见他又是那副悲戚的神情,仿佛收容了一整个落日的孤寂。展从云只觉得自己心脏骤停,很痛很痛,却无力回应,不知不觉的就说道:“老天在上,我展从云对天发誓,保证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抛下霍君则,如有违背誓言,就让我永远…永远,也吃不到桂…桂花糕,而且所有食物…食物化到口中都是苦…苦味。”
展从云脸色发白,嘴唇不自然的微微抖动,太狠毒了,这个誓言太狠毒了。霍君则看着展从云一脸懊恼的可爱摸样,狡黠的笑了,这可是她自愿说的,就不能怪他缠着她一辈子了!
第二十三章【展魔头】
第二十三章【展魔头】 “好了,我们现在去哪里?”霍君则现在的心情相当之好,但为了不刺激展从云那颗刚接受了暴风雨洗礼的心脏,还是柔声问道。
“啊,现在啊!”展从云又看了看空空山的那块石碑,一股无名之火冒上心头。要不是你空空山,自己怎么会被霍君则忽悠的发那么恶毒的誓言!想到此处,大喝一声,打出一个响鞭:“跟上!”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空空山的山脚,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霍君则翻身下马,接着扶着展从云向空空山山脚处得小酒家走去。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店小二搭着抹布,热情的迎了过来。霍君则看了一眼店小二,右手却被展从云牢牢拽住,将他往店里带。霍君则也不急,边往店里走不忘对小二说道:“住店,要两间房,再去做点晚饭。”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
展从云一个劲的埋头往里大步走着,霍君则被她拽着,一路哭笑不得,只能不住在轻声提醒着:“小心桌子,诶诶,右边是椅子,别撞着了。”
“知道知道。”展从云浑不在意,随便摸到了一张桌子,霍君则连忙把椅子摆好,免得展从云一下子坐空了。
外面的山路上已是一个人影都没有,霍君则打量着这家客栈,桌椅都是新的,却有着莫名的刀痕,大厅的几个角落还蒙着灰尘,看来是没有什么人来光顾啊。霍君则饶有深意的看着展从云,此刻的展从云面无表情的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不过手上的小动作却没有瞒过霍君则的眼睛。
展从云每次要动武的时候,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会不住的摩擦。霍君则仔细打量着这家客栈,想着等下要是开打起来,自己躲在哪里比较安全呢?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一阵肉汤的香味不断传来。小二殷勤的一路小跑,身后还跟着一位四十多岁,徐娘半老的女子。女子拿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二位客官,你们要的菜我们正在做,赶了一天路,喝口茶歇歇吧。”
“你是老板娘?”霍君则抬头看着笑的一脸和气的女子,随意的问道。
“是啊,开个客栈混口饭吃。”说着,秀眉一簇,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天气热,都没有什么客官赶路,生意不好做啊。”
“老板娘这么和气,生意会好的,所谓和气生财嘛。”霍君则接过茶杯却只是闻了闻,放下了:“果然是好茶。”
老板娘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展从云不耐烦地敲着桌子:“我们要的菜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
“好的好的,我给二位去催催。”老板娘说罢,便朝着厨房走去了,边走还不时回头看看霍君则,嘴里小声叹道:“哎,可惜了啊,要是老娘年轻个十岁…啧啧啧。”
等展从云听不到老板娘的脚步声后,凑过头来悄声问道:“那个老板娘是不是约莫四十岁,额头有颗痣,走路一扭一扭的?”
霍君则略带惊讶的看着展从云,她什么时候又看得见了?
“是不是啊?”展从云又问了一遍。
“嗯。”霍君则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不是要把这家黑店给砸了?”这次轮到展从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这是家黑店?”
霍君则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说道:“有哪家店小二身上不带点油烟味,再说他的肩上的抹布也未免太干净了。厨房里砧板上有刀痕说得过去,普通吃饭桌子上怎么会有刀痕,明显是有过打斗的痕迹。况且,谁会这么无聊把客栈开在这种穷酸僻壤的地方。”
展从云听得连连点头,霍君则心思竟然这么细。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霍君则折扇掩面如是建议着。
“其实…”展从云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和霍君则说她此行的意图,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并不是来砸黑店的。”
“啊?”霍君则不解的看着展从云,亏他那么配合的闻了闻那杯被下了迷香的茶。
“我主要是要去空空山寨,到他们的演武大厅刻上一行字就可以了。”
“啊?!”霍君则不由瞪大的双眼,这算是什么说法。
“不过会会这个戚二娘也不是不可以。”展从云如是说道。
戚二娘走进厨房,有人正大力的磨刀,厨房里炊具没有几样,却挂满了兵器绳索,小声对里面的伙计说道:“准备好家伙,外面那两个的药效差不多好了。”
等戚二娘再次回到大堂,看到桌子旁的二人脸朝下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也不动。戚二娘冷笑着抬起霍君则的脸,摸了一把,万分可惜的说道:“瞧瞧这小子长得,卖到小官里,指不定多招人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