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写着这三类人,霍君则那笔不住画着圈。大财主先放置一边,官府中人首先排除。管乐水这地方的知府,好巧不巧是他霍君则表姐的相公。他到乐水的当天就收到了表姐派人送来的一封信。说是听家里说,自己这个从小就可怜巴巴的表弟穷的居然亲自来收茶叶维持生计,并且再三强调如果收茶遇到了什么困难就只管说,自己怎么说也是你表姐。
表姐的那句“听家里说”八成就是听得霍三或者他的老掌柜说的。无奈笑笑,官府是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儿干花这么大力气来管这些闲事的。剩下的就是大财主和黑到了。
霍君则微微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外,月色清辉,残云朵朵。揉揉眼睛,打开门出去微微活动一下。
“吱呀”一声,将门打开。霍君则刚刚迈出一只脚,全身上下立即动弹不得,哑穴也被点了上。只能在心底默默呼唤——媳妇儿,救命啊!!!
连暗算自己人的影子都没瞧见,霍君则只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模糊,意识也渐渐消失了…
香味,一股浓郁的香味充斥着自己的嗅觉。
“公子,公子?”
这个声音好耳生,霍君则努力睁开眼睛,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色愣住——好一幅活色活香的美人图。
美人掩面而笑:“公子,你盯着奴家好不自在。”
“我只是想告诉你,兰花香不应该同玫瑰香混在一起。”说着,霍君则毫不客气的打了个喷嚏。
美人楞了楞立刻回过神来,坐在床边:“没想到,公子也是个怜香~惜玉的。”说着就想往霍君则身上靠,霍君则也就那样让她靠着。
“小美人,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是怎么来的?”
美人笑的发腻,眼神流转:“公子,可不是你昨晚亲自点的奴家么?”
昨晚,还、还亲自?
见霍君则不说话,美人继续道:“公子,昨晚你可真是…”脸突然红了下来,顺便埋进了霍君则的怀里。
霍君则将她从怀中拉了出来,柔声道:“那我们要不要再来一次?”
美人有些吃惊,连连点头。她认得眼前之人,那日在茶楼斗茶的时候,她曾听见有人叫他霍君则。每年来乐水购茶的大商户,姐妹们可都是熟记于心啊。这个霍君则,据说还是家族里的独子,若是傍上了这样一个金主,那自己以后的日子…
美人立刻素手附上霍君则的腰带,却被霍君则轻轻按上了手:“我们要不要玩点别的?”
玩点别的?这个霍大少居然也懂得闺房情趣?
美人含笑:“奴家都依你的。”
霍君则将她放在一边,自己下了床,坐到桌子旁边。床上美人有些不解:“公子?”
霍君则带着一副坏笑,令那美人再次荡漾了心扉。
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这房里可有绳子,鞭子?”
美人一愣,刚才还柔情似水的霍大少怎么突然间,想了想也起了身缓步走到他身边:“公子要那些东西作甚?”
霍君则看着她:“这样才有意思嘛,莫非你不肯?”
美人咽了咽口水,她的确有点怕。
“我家普通婢女都不怕,你怕?”霍君则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原来你所说的都依着我,是假话?”
“不不不不…”美人连连摆手,想了想咬咬牙,为了银子她豁出去了!不一会儿,还真得将皮鞭,绳索拿了回来。
就看见霍君则慢理丝条的将香粉洒在了皮鞭上。
“公、公子,你这是作甚?”
霍君则柔柔笑着:“等下这香粉随着长鞭挥入你的血肉内,这样子日后不必再擦香粉,你也能浑身香香的,而这绳索…”
清早的香艳阁很是安静,一直悄悄坐在门外房梁上的人,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呼的一声从自己眼皮下面窜了过去,差点还撞上了柱子。刚觉得纳闷,就听房内之人喊道:“姑娘慢走!师太,别藏了。”
静灭瘪瘪嘴,从房梁处跳下。拍拍身上灰尘,刚走进屋子就见着霍君则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师太,好久不见了。此番大驾光临,敢问有何贵干啊?”
话刚说完,静灭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好你小子,还真把从云当成护卫了。”
霍君则眨眨眼:“此话怎讲?”
“少给老身装糊涂!”静灭毫不留情一手拍上了霍君则的脑袋:“从云若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会跑来凑什么茶叶热闹?她一个跑江湖的,风里来雨里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雅的品味了?”
喂,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霍君则心底嘀咕着,面上却依旧笑的恭敬。
“我说你小子给了逍遥子那个老混蛋什么好处?”静灭师太凤眼怒瞪,霍君则只好继续赔笑,然后无比真诚的说出了那句小伙子见丈母娘经典台词——“师太,我对从云是真心的。”
“真心?”静灭挑挑眉:“这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男人的真心!”当初逍遥子…好吧,逍遥子那个混球好像没有说过这句话。
霍君则叹口气,继续按照程序般说了经典台词之二——“师太,我与从云是两情相悦。”
静灭继续挑眉:“是么?从云那丫头要是真开窍了就见鬼了。”
你说要我怎么办?
霍君则知道言语在静灭这里绝对行不通,自己这位丈母娘是个地地道道的行动派。
“说吧,这次你带着从云来乐水除了收茶还想做什么?”
霍君则一愣,原来自己居然还可以对从云做点其他的?
“面对师太不敢隐瞒,我是打算以茶叶的利润赚回送与二位的聘礼。”霍君则落落大方地说道,静灭师太满脸不屑。
霍君则混不在意,反正自己是俗人一个,直接道:“我能给从云的除了真心,就只有银子了。”
静灭沉默了会儿,她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直白,这么世俗,这么…这么爽快。
趁着静灭沉默的功夫,霍君则环顾了一下四周,装饰还不错就是太香了。同他以前被仍进的青楼相比,档次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果然,霍三在这方面的泰斗地位不可动摇啊。
“师太,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啊。”赶紧回去,这身衣服不能再要了。虽说自己没做亏心事,但是展从云的嗅觉…哎,总之误会就不好了。
“慢着!”
霍君则刚走到门口,听得静灭出声,心底顿时有掉进了冰窟窿。
就听见静灭道:“老身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次是老身做得不对,作为报答,老身可以帮你做一件事情。”
静灭师太要帮忙?!霍君则惊讶的回头过来,这次收茶之行,真是精彩连连啊。
第五十七章【去茶山】
第五十七章【去茶山】 第五十七章去茶山
从香艳阁出来,霍君则打着哈欠低头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静灭师太说的话算数么?这么想着,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
霍君则拍拍脑袋,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不过师太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为了试探他,居然将他迷昏了丢到青楼。不过这种招数对于霍君则来说已经不新鲜了,当年一群艳女在他面前大跳脱衣舞,他都无动于衷,惹的霍三一直认为霍君则哪里有些难言之隐。
摸了摸肚子觉得有些饿,便到街边卖了两个大肉包子。刚出炉的白面肉包子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惹的霍君则食欲大开。边吃边往客栈方向走着,突然侧面一个人影朝着自己飞来。
精神不佳的霍君则连忙靠边躲,可惜手中的肉包没能逃过一劫,掉在地上。
“下次没钱就别来了!真是的,小爷们忙着呢!再来打断你的腿!”
霸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霍君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人,那人毫不在意将他掉落在地上的肉包捡起来,大口吃起来。
“呸,我还不屑于同你们赌钱呢!”那人边吃着,利索的站起身来。正欲走,看见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一惊继而赔笑:“大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霍君则看着他手中的肉包,心痛的滴血。肉包啊,两个啊,刚出炉的啊,一共十文钱啊!
“这…要不还给你?”
“不用了。”都快吃没了还好意思还回来,霍君则自认倒霉。
那人摸了摸嘴巴:“呵呵,不愧是大兄弟就是大方啊。”
大方?!
霍君则回过头来,这辈子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大方!恭维他的话听过不少,但就算是恭维也没有人说他霍君则大方。
那人眨眨眼,他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眼前这个小伙子突然不走了?难不成要自己还包子钱,不是吧。他身上穿的虽不是什么绸缎,但也算过的去,还不至于缺十文钱吧。
霍君则朝那人被扔出来的方向看了看——聚财赌坊。
“输光了钱被扔出来的?”
那人一愣,这人怎么突然和自己聊起天来了?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样子的人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个消遣,便赔笑着答道:“可不是手气差了点么。”
上次也是被仍出来,这人的手气还真不是一点差。
见霍君则不说话,那人道:“大兄弟也好这口?”
霍君则摆摆手:“我不赌。”
那人有些惊讶:“瞧大兄弟这模样,不像是不赌的人啊。”
“哦?”霍君则来了兴致,便到了一边的茶铺坐着。给自己点了一笼小蒸包,想了想还是给那个人也点了一笼。
“大兄弟够朋友啊。我叫王庆喜,不知大兄弟是?”
“吃你的包子吧。”霍君则喝口茶,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和这个人坐在路旁吃早点?果然是因为一大早就看见静灭师太,受了刺激。
王庆喜混不在意:“大兄弟是来乐水收茶叶的吧。”
霍君则点点头,并不接话。王庆喜自顾的说道:“嘿,你说怪不怪啊,今年的茶叶居然比往年要便宜些,那些茶商们…”
便宜些!!!
这个王庆喜居然看出茶叶价钱的变动了!霍君则不由正色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人:“茶叶怎么个便宜法?”
王庆喜一愣,这位爷怎么又有兴趣和他聊天了?
“嘿嘿,不经常收茶的人恐怕不知道。今年茶叶表面上价钱没变,但是我偷偷看过那些茶农,将量给瞧瞧增加的。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谁来买茶。不过大兄弟,你要是只带了银票那只能算你倒霉了,咱们乐水今年出了怪事,这银票兑不出银子,你说急不急人!”
“当然。”霍君则轻轻笑着:“要是能兑出银子,你也不会被那几个人从赌坊扔出来。”
“呵呵,咱先不说这个。”王庆喜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那天从那几个人身上偷银票的事情:“反正今年的大宗茶叶现在只有卫家收了。”
霍君则也不想说这个,便扯了个话:“你之前说像我这模样的都是赌钱的?”
王庆喜也不相瞒:“我在赌坊里见过好几个茶商。做买卖嘛,虽然我不懂行,可是我知道像您这样的大生意人,做的买卖那都是豪赌!”
耳朵自动过滤掉王庆喜后面半句恭维,不过…
“你说你在赌坊见过好几个茶商?”
王庆喜吃个包子,点点头:“嗯。你看现在收不了茶,大家还不得找点乐子。”
“赌坊收银票?”霍君则接着问道。
“收。”王庆喜喝口水:“看样子大兄弟还真没进过赌坊。赌坊里只要是能换银子的都收。不过由于乐水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是用银票付的话,那必须赌大的!你看,咱们身上虽说有几张银票,但那是咱全部家当了,咱还不想把所有家当都压上去。”
“那要是赢了钱,赌坊给的是银票还是现银?”
“都给,看你要什么。你要银票就给银票,就要现银就给现银!”
霍君则心底的算盘开始拨动,他嗅到了一股商场阴谋的味道。票号兑不出银子,赌场却能够轻松拿到现银。
王庆喜吃饱喝足准备走人,却被霍君则一个建议停下了脚步——你想不想白赚一百两纹银?
一百两雪花纹银!!那可普通老百姓三年的收入啊。
等霍君则回到客栈刚走到后院,就见着八宝迎面跑来:“少爷少爷,我们还有茶叶收,还有茶叶!”
“慢点说,不急。”
八宝来不及喘气,兴奋地道:“刚刚桂圆说,乐水的南面还有一座茶山,哪里的一整座茶山的茶叶还没有开采,不过也就这两天茶农就要上山采茶了。据说,南边的茶山素来产的就是一品茶叶!”
八宝正说着,桂圆也回来了,不过他的步法比八宝稳健了许多。
“刚收的消息,卫平晨派人去茶山了。”
八宝一惊:“卫平晨的银子不是都用完了么?”
桂圆沉着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但好像是副志在必得的摸样!”
“少爷,少爷?”
见霍君则离开,桂圆八宝连忙跟了上去。
“收拾东西,去茶山!”
得到霍君则命令,二人麻利的去通知大家收拾行李了。
霍君则换了身衣服后往展从云屋子里走去,推开门就看见展从云单手托着脸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展从云也不回头,霍君则的气息对她而言太熟悉了,只是有些感伤的说道:“胖子死了。”
胖子?哪个胖子?霍君则坐在展从云面前:“朋友?”
展从云摇摇头:“江南土匪严大彪,绰号胖子。昨日被人从湖里打捞上来了尸首。”
霍君则有些迷糊,这些江湖之事他向来是一知半解。就见着展从云将头埋在手里:“七天前我才和他交过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杀了。”
霍君则一惊:“出了什么事?”
他家展女侠七天前不是行侠仗义去了吗,难道对手是就是严大彪。他记得展从云七天前出手相救的对象就是那个该死的银子多多的卫平晨!
展从云摊开手掌,将小纸条递给他:“这是刚从师兄那里收到的消息。严大彪虽然是土匪,但和一些山贼寨子也有关系,所以师兄便飞鸽传书给我。没想到仅仅七天,就毙命了。”
“江南土匪严大彪,毙命于四月十六日。死状惨烈,右手被砍下,身上剑上无数,致命伤为胸口贯穿。”
霍君则将纸条还给展从云,啧啧,杀他的人是有多恨他啊。
“你也别伤心了,这个严大彪估计也不是个善茬,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唔…”
展从云看了他一眼,叹道:“胖子不是好人,杀他的也好不到那里去。”
“此话怎讲?”
展从云皱着眉:“你既要杀人,必然干脆了当。严大彪身上伤痕却那么多,显然是杀人者将他当游戏玩了。”
霍君则觉得有股寒意,把杀人当游戏玩,这人得多变态啊。霍三,原来你还不是变态中的泰斗。
“别郁闷了,这事儿与你没有关系。”霍君则笑着道:“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要走了。”
“走了?”展从云愣住:“茶叶收好了?”
“没有,不过这次我们直接去茶山收茶。”
“哦,好的。”
霍君则见她恢复了精神,便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刚出门就被展从云叫住。
“那个…你…”
“怎么了?”
展从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让你注意安全。”
“知道了。”
待霍君则离开了半响,展从云坐在床沿上,从腰带里拿出另一张纸条:“杀人者,段无迹!”
段无迹,黑道有名的冷血杀手。
三年前,她曾藏在一个山寨内准备刻字,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声音,透过门缝,见到一笑面男子,对着倒在地上的一个山贼,剑起头落。而后,那个山寨无一人生还…
不知怎地,展从云觉得就在不久之前,自己再次见过他!想到这里,就一阵阵寒意,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第五十八章【烧茶叶】
第五十八章【烧茶叶】 茶山在乐水南边,位于城郊。霍君则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找茶农,谈价钱,当天便定了一千两的春茶,茶农也先给了五百两的茶叶,以示买卖诚意。一行人很是欣喜,这趟总算没有白来。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霍君则总算是歇了口气。吃了饭后又将带来的护卫分成了两班人马,轮流守着那到手的五百两茶叶。
夜,很静。除了守茶叶的护卫手中提着灯笼,四周黑漆漆一片。展从云在房内睡着,突然耳朵动了动,房顶有人!立刻睁开了眼,不动声色的起了身。
“一个元宝,两个元宝,三个…嘿嘿,嘿嘿…”霍君则翻个身,喃喃说着梦话。突然觉得手里多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嘴巴里也多了个一个东西,梦里的他觉得有些纳闷。迷迷糊糊中感觉这个软软的东西是人的手,猛然惊醒,就看见展女侠正站在他的床头,而他自己握着展从云的手。下意识的一咽,“咕噜”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滑入肚内。
饶是他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我刚才吃了什么?”莫非展女侠有梦游喂食的习惯?
展从云看不见,霍君则引着她坐到床边。展从云突然低声道:“有人!”说着一个翻身,搂着霍君则一起躺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霍君则一愣,按照目前这种状态来说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可展从云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这种情景应该只在他梦里出现过吧。
刚想说什么,就被展从云按上了嘴巴:“别说话,睡觉!”
此刻霍君则大脑有点短路,他只觉得展从云抚在他唇上的手指有点香…
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走进屋子了。霍君则身子一僵,展从云怕他露了马脚,连忙在被子里将他抱着,两人一起装睡。
那人越走越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惊醒床上之人。甚至冷笑道:“哼,也就是这般角色。”
霍君则心下一阵寒意,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自己脖子上似乎隔着某种金属。过了半响,那人也没什么动静便走了。
霍君则拍着自己的胸口,这感觉就好像从鬼门关里逃出一劫。看着身边的展从云也起了身,霍君则生出了一种错觉——自己成亲了?
展从云没有这些香艳的想法,她只盼望夜晚快点过去。
“那人点了迷香,刚才我给你吃的是解毒的药丸,所以没事。”展从云心底有些不爽,什么叫这般角色,有种你也别用迷香啊!
“发生什么事了?”霍君则正纳闷,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不好啦,着火啦!!”
来不及穿外套,霍君则连忙冲了出去,就看见自己的茶叶冒出冲天的火光,刺得他眼睛发痛!
桂圆八宝和一干护卫已经开始抢救,霍君则呆呆的站在不远处,心如刀绞!自从他自立门户哪一天起,他就发誓不会在让自己落入十六岁以前的那般困境,可是眼前这冲天的大火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展从云向大火处走去,被霍君则一把拉住:“你过去作甚?”
“没事,这样的光亮照着我看得见。”展从云沉着步子走到被烧的茶叶旁边,蹲了下来,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旁嗅了嗅。
早上的时候刚下了细细的春雨,地上的泥还没有干透。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只要他在泥地里走去,也不可能做到不沾一丝泥土。
刚才趁着冲天的火光,展从云看到霍君则房内地上的泥土与茶叶附近的泥土差不多,现在更是确定下来了,放迷香和烧茶叶的是同一个人!
“买大买小,买好了离手诶!!”
赌坊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摇骰子,推牌九,各色声音不绝于耳。
“豹子,庄家通吃!”伙计麻利的收着银子,又开了一局:“好嘞好嘞,买大买小啊!”
“嘿嘿,老王手气不怎么好啊,这都连输了三四把了,再输下去,恐怕连裤子都给输了咯,哈哈哈哈…”几个老赌棍看见混混王庆喜又回来了,不免调笑几句。
“去去去,老子这次带够了本!”王庆喜拍拍腰包:“杀的你们落花流水!”
“哟,你这个老混混居然发了横财?!”一个伙计走了过来:“得,在这个地方有钱的都是大爷,您老想玩点什么?”
王庆喜头一仰:“爷爷今天想玩点大的!”
“好嘞,您这边请着!”
“爷,您可已经输了整整五百两了,还玩?”伙计难得好心的提醒着,谁料王庆喜一脸无所谓:“没事儿,爷爷玩的就是高兴!只要爷爷高兴了,管他多少钱,照给!”
“既然您这么说了…”伙计麻利的摆开赌局:“好嘞,咱们再来一盘!”
王庆喜正得意着,殊不知身后门板的夹层里一个眼睛正注视着他。
“就是这个人,昨天才输的生无分文,现在居然有了这么多钱。掌柜的,你看…”
“哼,这种人发点横财不稀奇!”赌坊掌柜什么没见过。有的身家千两的进来,最后输的连老婆都押上了。有的就是个穷酸破落户,来赌坊里玩了几把后摇身变成大爷。像王庆喜这样的老混混,掌柜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