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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见她?虽然福祸躲不过,但也来得太快了吧。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瑜盈的身后,手心直冒汗,最后瑜盈留在了外面,她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真是奇了怪了,若真要说心狠手辣,这紫禁城里怕是没人比得过萧丞吧。在他那儿,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世面没见过,现在不过是面对皇后罢了,怎么比之前还忐忑。
这是锦一第二次进入坤宁宫的正殿,一跨过那道门槛,整个人都仿佛变得谨慎了几分,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什么差池。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可大殿的门一合上,殿内同殿外竟然恍若两个世界,烦嚣和扰攘都被挡在了门外,这里面只剩下空寂,似乎还听得见火盆里木炭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锦一进去的时候,殿内只有皇后一人,正坐在暖炕上,而萧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她不敢耽误什么,快步走过去,在皇后的面前跪了下来,“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看上去神色不错,没有再苦着一张脸,倒真像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似的,也没有过多为难她什么,说道:“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头一遭享受站着同皇后说话的待遇,锦一竟还有些不习惯,而后又听见她说道:“听说昨日你为了让萧厂臣尽早忙完来见本宫,所以特意去他那儿帮他做事?”
“……”既然要帮她,怎么不事先和她对好说辞,要是嘴一快,露出什么破绽来,遭罪的也不只是她一人啊。
锦一来不及细想是怎么一回事,还好脑子转得快,搪塞人的话随口就来,“是奴才擅做主张了,还望娘娘见谅。”
见她谨言慎行,皇后难得体谅道:“好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本宫又未说要怪你什么。”
于是锦一诺诺应着,又突然想到了在来时的路上,萧丞说过的话。
虽然那话听上去像是在暗讽她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没有一点真本事,但实际上说得也不无道理。
要想笼络人心,嘴上说的永远比不上实际做的。要想真正得到主子们的信任,唯有替他们做出一些事来。不论大小,只要能摸清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就好。
对于皇后而言,自然是想要自己的位置不会受到任何威胁,所以要做的就是帮她将那些挡了道的障碍清理干净,而当务之急,便是把越来越不安分的惠妃处理妥当。
可是萧丞不正在忙着查郭贵人的事么,想必一时半会儿是分不了心的。既然她都已经决定了要替他做事,那这时就该派上用场了,不然真成了混吃混喝的废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么先斩后奏,会不会又被骂。
锦一微微低下头,愁容满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娘娘,其实奴才一直有话想对您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被勾起了兴趣,抬了抬下颚,示意道:“说吧。”
“自从之前宁妃出事后,娘娘就没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惠妃还一心挑拨您同皇上,眼下又闹出郭贵人的事来,也不知会不会又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奴才担心再这样下去,那些不长眼的迟早都会跳到娘娘的头上来。”
“那你倒是说说,本宫该怎么做,才能摆脱得了这些事。”
“……”锦一朝四下望了望,最后往前走了几步,附在皇后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退下。
“你能保证那东西真的没有毒性么?”皇后拢着眉头,似是有些顾虑,“若皇上真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虽然献的计的确称得上是妙,可到底是刚来的奴才,还不能完全相信。
闻言,锦一立马表明了自己绝无二心,“娘娘,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害主之心啊。”
“这事萧厂臣知道么?”
“……”看来真的只有先斩后奏了,她硬着头皮胡说道,“厂公没点头的话,奴才也不敢擅自给您说,只是最后具体该怎么做,还得听厂公的。”
其实也算不上全是谎话,如果不是经萧丞那么一点拨,她也没那么快开窍,而且仔细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切都还没有开始,要是她的这个想法被否决了,随时都能结束,什么都不会被影响。
皇后思忖了一下,似乎是打算试一试,“那好,这事本宫就交给你了。真要出了什么差错,本宫可不会保你。”
“……”这些位高权重的都是什么德行,怎么全把丑话说在前头,还能让人安心办事了么。
心里想是那么想,可嘴上还是得讨好她,“为了娘娘以后能过得舒心些,就算是赔上奴才这条命奴才也愿意。”
皇后量她也不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也不再留着她,让她尽快着手去办这事。
这件事终于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锦一踩着虚飘的步子,走了出来,如释负重。
现在她有别的正事要做了,应该是不用再洒扫了,那她这会儿该干什么,去找萧丞?好像又有些太早了,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又会等上一天,所以还是先去找邵生好了。
可是还没有走到垂花门,锦一就正好遇见了采月,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看见锦一后,又强打起精神,担心地问道:“你去见娘娘了么?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锦一摆了摆手,“倒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采月又哭丧着一张脸,“我才听说萧厂公把毓丽宫的人都关了起来,有个和我同乡的宫女也在里面,不知是生是死。都说东厂的人杀人不眨眼,你说他们会不会和凶手勾结起来,把罪都加在无辜的人……”
锦一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拉到了不起眼的角落以后才松开,“多管闲事没什么,可你得分清楚你管得了什么,管不了什么。”
采月被她的样子唬住了,吓得闭紧了嘴巴,连连点头,又小声地问道:“那你能打探到现在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么?”
“……”
正文 第22章 双燕归
虽然毓丽宫里的人不算多,可要她对着名字一个一个去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啊。
面对采月的舍己为人,锦一忍不住扶额,觉得能像她这样的,大约是因为还没有因此而吃过什么苦头,才会这么锲而不舍地追寻吧。
可其实根本不消她去打探什么,因为采月说得没错,东厂的办事手段残酷,令人闻风丧胆,为了邀功而制造的冤假错案比比皆是,所以这次真查出来一些端倪来还算好,可要是一无所获,自然只能用这些宫女太监顶替。
至于采月那同乡,别说平安无事了,能留有一个全尸都算是她的造化了。所以她的这个忙啊,锦一还真是帮不了了,能做的只有替她看看毓丽宫到底还剩下多少人。
和采月说好后,本来锦一是打算先去找邵生的,探探口风,再顺道问问萧丞什么时候有空,可谁知道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他的人影,最后被告知他是在毓丽宫里,于是她又只好再折回去。
不过眼下这毓丽宫守卫森严,除了东厂的人,别的不相干的人一概不让进,她只能站在门外望着。
要是她只是为了采月的事来也就算了,可她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找萧丞商量事,所以锦一还不能就这么走人了,只能掏出一些银两,让门口的侍卫通融一番,只需找个人给邵生捎个信便好。
原本以为这样就皆大欢喜了,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只等来了一句“邵公公现在没空,让你申时再来”。
“……”看来这件事确实很棘手啊,忙得连说几句话的空档都没有了。
锦一吃了闭门羹,只能打道回府,耐心地等到申时后再重振旗鼓,又来到了毓丽宫前,可是门外依然不见邵生人。
她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被唬弄了,余光却突然瞥见有一人正绕过了影壁,踏着尘世的茫茫风烟朝她走来,最终站在了她的跟前,清骨俊朗,语气平漠道:“薛公公真是守时。”
天际线黑暗而阴沉,暮云被染成了青色,天地陡暗,而毓丽宫内还未挂上宫灯,周遭的景物看上去皆是一片雾蒙蒙的,衬得他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倦意,倒也是难得。
没有等来邵生,反而等到了萧丞,这对锦一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毕竟不用再去绕个圈子去找他了。
可是她怎么就那么想逃呢。
她本以为借着喝醉的由头,可以让自己在他面前更加坦荡荡一些,但没想到真正面对他的时候,那些半夜三更在他的屋里发生的事全都一股脑地记了起来,想忽略都不行。
归根到底,锦一还是觉得是因为她在男女之事上面经历得太少了,所以才会这么大惊小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又自我勉励了一番后,锦一端着笑脸相迎,“哪里哪里,奴才怎么敢让厂公久等。”
的确是久等了。
萧丞微微一哂,望着远处,负手朝前走着,“你有什么不敢的。”
“……”她不敢做的可多了,比如此时此刻就必须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等周围没什么人了才说道,“厂公,奴才有一事禀报。”
他只“嗯”了一声,示意她直说,于是锦一将今天同皇后说的计谋又一五一十给他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不知厂公意下如何”。
其实锦一已经做好了被他一口拒绝的打算了,可是比被否定还要痛苦的是得不到回答,因为这样一来,让人在等待的空档又重新拾起了希望。
但胃口一直被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于是锦一只好抬头偷偷打量着萧丞,却见他眼中情意回环,像是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刚才说的那一长串话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
这是怎么了,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么,萧丞居然也会有心神恍惚的时候?她可是在很认真地说正事啊。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他一下时,又见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她又慌慌张张移开了视线,“……厂公有话请讲,奴才听着。”
对于她的闪躲,萧丞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薛公公想出宫么?”
“……嗯?”锦一条件反射地仰头望着他,又默默地垂了下去,“恕奴才不能听懂厂公的话,还请厂公明示。”
这又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难道她说的计划里有涉及到出宫的问题么?出宫?出宫做什么,替他去招揽能人异士么?
闻言,萧丞皱了皱眉,“咱家已经在明示了。”
“……想。”
于是最后妥协的结果便是锦一摇身一变,扮成了公子哥模样,在宫外同萧丞优哉游哉地走着,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潇洒快活的姿态。
只是——
萧丞觑了一眼身边人,见她紧抿着唇,走得比他略慢,对周围的事物也是兴趣缺缺,好像单单是在执行他下的命令似的。
“你是在生闷气么。”
他这话不像是在问她,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这样,锦一又被一眼看穿了。
嗯,没错,她现在的确在很严肃地生气。
难得她这一次有了上进之心,也不是说想要得到萧丞什么认可,可至少也不应该被无视得这么彻底啊,这不是存心泼她冷水么。既然不想用她,有何必说些话来刺激她。
可是,这话要她怎么说出口,要是被他误会她是在求嘉奖怎么办?
所以锦一只是抬头看了萧丞一眼,说了句“厂公多虑了”而后又继续埋着头走她的路,就像是孤身一人似的。
虽还未到上元节,但京师城里依然灯火通明,万商云集,混着人声鼎沸,脚步杂沓,融成一派太平景象,一言不发的锦一在其中显得特别格格不入,看上去怪可怜的,而且又生得娇小瘦弱,眼见着就要被人群冲散了,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
她刚好垂着头,一眼就瞧见了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如玉般明润,却是意料之外的暖,甚至有些烫人。
锦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萧丞握得更紧,轻轻一拉,就被带到了他的身前,接着又听他沉声说道:“你难道看不出咱家是在奖赏你么?”
她的手像是被藏进了他的衣袖里,暖烘烘的,手心都冒出一层薄汗来,锦一想用另一只手扇扇风,好让脸上的红潮褪下,可这样又太欲盖弥彰了,只得作罢,静下心来想他说的话。
有他这样拐弯抹角的奖赏么,恕她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呢。
但既然都说这是在奖赏她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并且也点头同意了?
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锦一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刚才还看什么都不顺眼,现在觉得连小商小贩们吆喝的声音都是好听的,真是心轻万事皆鸿毛。
只是两个男人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靠得这么近,行为举止还这般亲昵,在民风不算太开放的大明,实在很难不引人瞩目,行人们纷纷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于是兴奋劲过了的锦一又开始想要和萧丞保持一定的距离,挣扎了几次后无果,只能寻求别的法子了。
“厂公不是一向不喜人近身么,这里人多事杂,您该多不舒服啊,况且您也饿了吧,不如先找一处安静的地儿歇会儿,今儿奴才做东,算是报答您。”
说实在的,锦一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随主子一起,从未私自出过宫,更别提能像现在这样了。她对宫墙外的京师也是一概不知,只是偶尔听旁人提起过,知道的酒肆也为数不多,而这家九春堂刚好是其中之一。
还没走进堂内,就闻见一阵扑鼻的酒香,混着冷风,刺激着人的味觉。
看来能为人称道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就是想必这酒菜也不会便宜到哪儿去。
锦一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叹了叹气。银子都得拿给萧丞挥霍,哪儿还有轮得到她享福啊,于是只能贪婪地多吸几口气,当做自己已经喝了一壶酒了。
只是一踏进九春堂,就见大堂里坐满了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三五人一桌,大口喝着酒,好不痛快逍遥,而傅川也坐在其中。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萧丞。
大概是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原本吵闹喧哗的大堂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于是他俩又成了焦点。
傅川并未起身,看了看他身边的锦一,似笑非笑道:“我以为宫里的事已经够让萧厂公忙得焦头烂额了,没想到还有这等闲情逸致,真是佩服。”
萧丞牵着锦一的手没有松开,言简意赅地留下“为乐当及时”五字便提步朝楼上走。
一边是前雇主,一边是新靠山,锦一夹在这中间,竟有一种脚踏两只船的羞愧感,也不能说什么来打圆场,只能坚定地站在萧丞的身边,来表明自己的忠诚。毕竟藕断丝连是最不道义的事,正好可以趁此次机会告诉傅川,她不会再帮他办事了。
于是傅川又将话头转向了锦一,“公公这般言而无信,我能讨个说法么?”
正文 第23章 平生意
真是吾想独善其身,偏偏天不遂人愿啊。
以前锦一还没这种感觉,现在才发觉,原来帮人做事也要讲究一个心甘情愿的。虽说没什么能力的人就不应该这么挑三拣四,可若是遇上不合心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总是想回避,也难怪她一直没做成什么事。
不过锦一也不是讨厌傅川,只是比起他的成功,她好像更希望看见萧丞青云直上。
唉,这又算是什么奇怪的心理,明明这两个人过得好不好,似乎跟她没多大关系啊。
可是萧丞对傅川的话充耳不闻,仍旧不急不缓地往楼上走着,清风不惊。
酒肆里灯火如昼,映在他清逸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眸仿佛又变浅了些许,更衬得其中的疏淡愈发明显。
他不停下来,锦一也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每到年关,酒肆里的生意都是异常红火,所以店里的木质楼梯还未来得及修缮,人走在上面嘎吱作响,好似下一秒就会踩空。
在这凝重气氛的烘托下,锦一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赌一把,生怕把下面的那群人惹火了,对他们刀剑相向。
虽然萧丞武功高强,可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况且在人数上还占那么大的优势,真要打起来,也未必打得过。
只是像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应当是可有可无的,值得傅川这样专程提出来问她,好像她是什么核心人物似的,估计问题多半都是出在了萧丞的身上。
是怕她泄露什么事么?可她和傅川认识的时日又不长,她连他的底细都没有摸清楚,能有什么可说的。
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锦一觉得就算不能做到好聚好散,但也不要把局面弄得太僵吧,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想了想,还是伸手拉了拉走在前面的人,示意他停一下,而后转过身子,面对着下面那群黑压压的人,说道:“傅大人,奴才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没用东西,也没有帮上您什么忙,可也绝对没有骗过您什么,所以奴才实在是给不了您想……”
可是从她刚刚讲话开始,锦一就觉得萧丞牵着她的手的力度越来越大,最后疼得她没法再继续往下说了,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只能侧头望着他寻求解释。
但萧丞并没有看锦一,声音中带着笑意,目光却清寒逼人,“傅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人往高处走的理儿,恐怕你最清楚不过了。”
悬挂在外的酒幌被吹得猎猎作响,恍若雷声隐隐,而他站在楼梯之上,眼眸微垂,就像是在睥睨众生,偏又不似救苦救难的菩萨那般大慈大悲,衣袂随风翩跹,像是开出了一朵阿鼻的舍子花。
傅川坐在底下,神色未变,感叹道,“看样子萧厂公在除夕夜演的那出戏的确奏效。”
锦一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脑子里快速地回忆起了那晚的事,可留下印象的只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刺客啊。难不成真和她当时想的一样,那人的确同萧丞有关系?
见她面带疑惑,傅川反倒是更讶异,“看样子公公还不知情?”
“傅大人误会了,奴才怎么会不知道厂公的良苦用心。”锦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说完后能明显地感受到来自身边的那道炽热的视线,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
她只是觉得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有什么等待会儿关上门再说就好了,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内讧吧。
萧丞似是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于是傅川没有再说什么了,等他们上了楼后才收回目光,并没有因为刚才碰了一鼻子灰而气恼,望着虚空若有所思。
坐在一旁的胡忠忍了多时,终于按捺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啐,这天下还真是无奇不有,不过是一条阉狗,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本来东厂和锦衣卫就是势不两立,谁看谁都不顺眼,还受了这种气,气得他的嗓门更大了,像是存心想让楼上的人听见似的。
“千户,阉人的心眼向来比米粒儿还小,你骂这么大声,要是被听了去,当心性命啊。喝口酒,消消气。”马鹏飞拿起酒坛子,又为他倒了满满一碗。
“老子难道还怕了他不成!”胡忠将酒一口干了,又给自己满了一碗,“到底是缺了嘴的茶壶,就连对食都找一个太监,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对于他来说,男儿就应当有阳刚之气,而不是像宫里那群娘里娘气,只会阴阳怪气地说话的太监,更别提做这种畸形的苟且之事了。
既然开了这个话头,马鹏飞也顺着往下说,“不过这萧丞不是一直不喜人近身么,一个太监难道还比得上女人干净么。”
“还有脸嫌别人是臭人,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倒是热闹,可傅川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在下属面前向来没什么架子,却也并不是没有威严,底下的人都知道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对他都是打从心底敬佩。见他这样,还以为是在不高兴了,于是又纷纷闭上了嘴巴,试探地问道:“大人,那个公公敢就这样背叛您,我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要我们去收拾一下么?”
“收拾做什么,公公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傅川把玩着手中的小瓷杯,语气轻松,像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其他人反倒是更加茫然了。这……到底帮了什么大忙?
锦一还不知道自己“被帮忙”了,正忙着想刚才傅川口中说的除夕夜的事,就快要理出一些头绪来了,可又不太确定。
于是她只能先跟在萧丞的身后进了雅阁,自觉地转身关上门,等再回过身时,眼前突然一黑,吓得连往后退了一大步,接着熟悉的味道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她又被萧丞圈在了怀里。
“……”怎么又靠过来了!难道这玩意儿还会上瘾的么,为什么动不动就又成了这个局面。
锦一根据之前的战败经验总结得出,俩人离得这么近是很容易出事的,可是眼下又逃不出去。
既然横向距离不能改变,她只好用微不可察的速度,极其缓慢地顺着门往下滑,企图在纵向上多留一点空间,再问道:“厂公有什么话想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