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呀痛呀痛呀…下面一点…左边一点…啊!轻点儿!痛死了…”她叽叽喳喳地指点他痛处的方位和揉捏的力道。
仿佛又回到了非凡楼,他帮她抓背的那一天。昏黄的烛光柔和而温暖,气氛平静而安详,只有她轻轻的低吟在空气里弥散。
听她不再呼痛,殷无命放缓了动作,抬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一字一字吐得清晰而温柔。“凡儿,有一个把你牢牢拴在我身边的简单法子,以前因为种种顾虑,我一直都没用,可是这件事发生之后,我觉得我不得不用了。”
嗯…啊?什么…什么简单法子?他什么意思?
目光无意间瞄上他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移上来的手,她惊声尖叫道:“喂!你…扯我腰带做什么?…不要脱我衣服呀!”
雪白镶有狐毛的美丽外衣在瞬息之间就被毫不怜惜地扯下抛在一边。哼,这件衣服已经碍眼很久了,他忍耐了一天才对它动手,已经算是相当有风度。尚且来不及勾起一个完整的得意笑容,他的视线就避无可避地落在她身上所穿的雪白的中衣上,神色立时凝重起来,“怎么又是这个颜色?脱掉!”真是够了!大手一起一落之间,白色的中衣霎那间又被扯落在床畔。
“等一下,等一下!”杨不凡双手抱胸,惊恐地瞪视着他,“你到底要怎么样,不要冲动,大家先说清楚啊!”形势看起来很严峻,好歹给她一点点暗示和心理准备好不好?
他挑眉,这种事还要先说清楚么?女人真麻烦。身子向前稍移,一只手臂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呼啦啦地撒下一堆东西来,飘落了她一身。
这些东西看起来很眼熟。她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问出一句自欺欺人的话,“你…准备用这些春*宫图砸死我么?”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从他喉间飘出来,两臂支在她体侧,黑黝黝的眼眸深不可测,如两潭浓墨吸摄着她的心神。带着完美弧度的唇线伴随着灼热的气息轻轻扯动,“我们…这次来真的。”
杨不凡脑中顿时如遭雷击,拼命护住身上仅剩的白色刺绣肚兜和白色亵裤。“太…太仓促了吧?”
“一点都不。”他们认识的够久了,他忍耐的够久了,她好心搜罗来的春*宫图也钻研得够久了。伸手拂开散落在床上的图册,将最后一点碍眼的颜色从她身上迅速除去,如电光石火,教她毫无抵抗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一阵无法抑制的笑声让殷无命十分郁结,禁不住皱起眉头瞪住身下笑不可抑扭作一团的人。这女人到底能不能安分些,这个时候实在不是笑场的理想场合,居然还给他笑这么大声。
“…可是谁叫你在人家脖子胸口的地方吹气呀,真的很痒啊…人家忍不住的嘛…”呜呜…她委屈地扁嘴。
深深吸气,再缓缓呼出。“…我会注意。”说罢又俯身下去。
“哈哈哈!”笑声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额上暴出青筋。
“真的很痒啊…”
咬牙…很好,看来对她是不必客气了。
(此处省略两万字)
呜呜呜…只是叫他不要乱呵气弄痒她而已,他居然用啃的!她拉开一截被子,伸出胳膊,检视着身上青青紫紫深深浅浅的红痕。
“痛么?”不知何时已醒来的殷无命半睁着眼睛看她的动作,抬起大手抚上她颈项上的吻痕,神色里带着一丝怜惜和不安。
“…”别开脸去不理他,却感到腰上顿时一紧,整个身子猛地被扯入他温暖的怀里,禁锢得不能动弹。
带着热息的唇在颈弯里烙下一吻,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凡儿,凡儿…和我共度一生,从此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唉!她还能说不好么?他在眼前时,眼里都是他;他不在眼前时,脑子里全都是他;就算再吵架生气闹别扭,只要他一声温言软语,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她已经注定要被他吃定套牢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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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命将里里外外的衣服穿戴整齐,束好发髻,坐在一旁看那个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的女人手忙脚乱地团团转。传说中初次承欢的女子醒来后不是都应该娇羞无限,小鸟依人在男人怀里倾诉绵绵情话吗?反正天色还早,两人即便再赖在床上温存个半个多时辰也不会有人怪他们纵情贪欢的。她那么急巴巴地一把推他下床做什么?现在想跟他撇清关系?不嫌太晚了些么?他们的清白已经在昨夜集体失踪,消失不见了。
床上的被子突然冲着他飞过来,他一抬手拦下抓在怀里,疑道,“凡儿,你到底在干吗?”
“糟糕了,糟糕了,呜呜…”她跪坐在床上,看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落红,“如果被叶文昔那烂人看到,肯定会笑死我们的。就算被他手下的奴仆看见,也会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干脆把这张床单偷回去当纪念品算了,反正叶文昔那厮也不会在乎一张床单的。
“做都做了,难道敢做还怕别人知道不成?”他就不相信,她再怎么努力掩盖,还能把他们的关系给变清白了?她一向不是敢作敢为,不计后果的么?现在又来矜持些什么?多此一举!
看着她穿着单薄的里衣努力收拾着床单,他终于忍无可忍,起身从她的行李里翻出一套艳丽的衣衫,走到床边一把扯过忙忙碌碌的女人,一件一件地往她身上套。“手都冷凉了,快点穿好衣服。看你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并无什么不适,倒显得我不够卖力了。也好,看来今晚我不需要多么辛苦,也不必有什么顾虑,可以尽兴了。”
“啊?…呃,那个,纵*欲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过度呀?人家浑身还酸疼着呢…白长了一张温柔得不像话的脸,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不知道怜香惜玉?那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哼!”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可不会担心她着凉,更不会体贴地帮她穿衣服。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那脚步声在房门口消失,紧接着响起一声气喘吁吁的呼唤:“杨…杨姑娘!京城里来人了!我家公子让您赶快去前厅接王爷驾呢!”
王爷?哪家的王爷?大清早的就来打扰人家小两口恩爱,真是的!可恶!
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一溜儿小跑地奔着前厅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就远远看见那当中上座的位置正坐着一个紫袍金冠的男人。澧王爷?!
沉眸端坐的澧王听见门口的声响,眼帘稍抬,见着是她,朗声道:“魔教教主杨不凡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回京了,哈哈!
大家都很心疼萧公子呢,可是人家本来就准备把他给炮灰了滴说…不过既然大家强烈要求的话,嘿嘿,我就补充一个特别的后传给他,给大家脆弱善良的小心灵一点点安慰…完结后补哟!
67
67、奉旨回京 ...
“魔教教主杨不凡接旨!”
“…”
“杨不凡,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跪下接旨!”看不下去的澧王耐心丧失得很彻底。这女人惯常精明机灵得厉害,在各色人等面前也算得是八面玲珑,周旋巧妙,怎么这会子听见接旨反倒呆呆怔怔,手足无措?
“…真的要下跪啊?”杨不凡面有难色,郁闷地搔了搔头发,讷讷问道。
“放肆!”澧王厉声断喝,“你这女人忒不懂规矩,圣旨在上,怎由得你不跪?!跪圣旨便是跪圣上,如若不跪,那就是抗旨逆君,大逆不道之罪,难道你想掉脑袋么?”
嗷——她杨不凡这辈子除了被殷无命那厮罚跪面壁之外,还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呢。她宝贝膝盖的第一次哇…抬手摸了摸脖子,挣扎了片刻,罢了,反正她膝下也没什么黄金,还是脑袋重要,跪就跪了,呜呜…昨天晚上刚献了初夜,今天早上又要献初跪,这些“初”什么的好像一发便不可收拾了,不知道明天她还有什么“初”可献的。
澧王好笑地看着她不情不愿地跪下,一张苦闷的小脸皱做一团。居然敢摆出这副表情来接圣旨,她杨不凡也算是第一人了,换了别人,早就被拉去治个大不敬之罪,不过这女人么…从来也没正常过,谁若是要跟她较真,恐怕七魂都被气跑了四魂,剩下那三魂还行将归去兮。
跪则跪了,只是她心下又纳闷的紧,这皇上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做什么要降旨给她呀?刚要抬头问上一句,见澧王已经从怀里取出一轴黄卷准备宣读,她只好闭紧了嘴巴听着。前面一大段之乎者也拽文弄典的文言词儿没怎么听懂,在中段的部分听了个大概,什么“察魔教仁义爱民,多行善举”啦,“二百万两赈银济民救难”啦,“即日进京”啦…是要让她回京面圣哦?六皇子殿下念完圣旨还能帮忙翻译一下不?
澧王读完了圣旨,一抬眼正好看见她一脸云里雾里的模样,憋笑道,“杨不凡还不起来接旨?”
咦?可以起来了啊?她揉了揉膝盖,站起身来走过去就要抓过圣旨,却见澧王拿着圣旨往回一缩,肃容厉喝:“两只手接!”
“…噢。”接个圣旨还怪麻烦的!忙又伸出一只爪子恭恭敬敬地请回那黄卷。
“哼!”麻烦?麻烦的还在后头呢。“记着,圣旨接回去要早晚三柱香供着。”
“…啊?!”不是吧?她可不可以不要了哇?
“圣旨可不是人人都接得到的,那得看天恩垂赐。能得天子旨意,也是你福缘深厚的造化,还不谨慎恭敬些。”顿了顿,料想她刚才未必都听得明白,只得无奈接着解释道,“此次你募捐救灾功不可没,圣上明察,赐你回京觐见圣躬天颜,同时参加犒赏救灾功臣的迎春宴,以受彰表。回去收拾收拾,这就启程吧。”
“马上就走啊?人家还想玩两天的…”她蹙眉扁嘴地咕哝。
“哼,玩两天?迎春宴就定在三月初十,只剩二十来天的时间,若误了期限是要砍头的,到时候你可别哭着鼻子怪我没提醒你。”
“…”她就说嘛,跟这些个皇上王爷的扯在一起最没趣的了,动不动就拿脑袋啊什么的恐吓人家。呜呜呜…殷无命,你在哪里呀?人家她的脑袋现在很没安全感,很前途未卜,很容易就一不小心跟她SAY GOODBYE啦…
她刚要转身出门找殷无命哭诉一番,却听澧王在身后悠悠说道,“对了,上次你答应要帮本王做三件事,现在本王想到第二件让你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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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州北上,有旱水两路。旱路走官道,水路走运河。殷无命说,旱路颠簸,水路快捷,还是走水路吧,也可以看看沿岸的风景,不至于太闷。杨不凡想起坐船到碧水庄时吐得天翻地覆的经历,本要坚辞不坐的,但是苏离贪玩,殷无命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找的是条大船绝对不会让她有丝毫不适,这才把她哄到了船上。
果然是条质朴坚实的大船,船身有几十米长,以内河航运来讲已经算是巨大了。春秋堂在江州涉足造船业,找到这样的大船并非难事。船身行进得匀速稳健,河面也平静无波,并没有多少颠簸,坐在船上尚算舒适,杨不凡也就安心地呆在船头的小舱,窝进殷无命的怀抱里看窗外倒行而过的风景。脚边的暖炉里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满室皆春。
“凡儿,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殷无命一只手臂箍着纤腰,歪头看她的脸。
她的脸顿时涨得绯红,“喂,你干嘛老是质疑我的人格!”
他挑眉,鼻孔里嗤地一哼,“有些人的人格本就不名一文。”
她佯怒,作势要起身,却又被他一把按回怀里。“好啦好啦,乖乖躺着,我不贬你了。你倒说说,为什么我们离开时叶公子没出来送我们?”
“…他…大家走得洒脱点,不是很好么,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送的呀,送来送去的,还十八里长亭呢,肉麻的很。”
“哼!”殷无命心道,恐怕又遭了你的算计。
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殷无命暗自沉吟,这小女人天性还算善良,亦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在行事上太不择手段了些,若宠之任之姑息之,今后不知会怎生难缠,说不定整个魔教也将会被她带入一个极其艰难的境地。他殷无命此生若注定要与她共度,下半生必然是不得安宁了。
两个人在小舱里你侬我侬,柔情蜜意,一派恬静,却听见从船尾后舱里隐约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杨不凡侧耳听了听,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小离好像在跟谁说话!”
殷无命一把摁倒她,“跟人说话而已,何必大惊小怪,由他去吧。”
她又仔细辨认一下声音,“不对劲,我得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往船尾走去。
须臾,船尾后舱传来杨不凡的一声暴喝:“叶文慧!你怎么会在这里!”
娇娇弱弱脆脆生生的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杨姐姐,我是在跟小离哥哥私奔呀。”
一个小鬼就够她受了,现在又来一个?她又不是开托儿所的。“苏离!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干嘛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起回京城啊?”
少年慵懒又镇定,“她非要跟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啊——”仰天长啸,“叶文昔!你快来管好你妹妹呀!十二岁就要跟人私奔,成何体统啊!”
“喂,姐姐,你好像忘了,叶大哥已经被我们迷倒,现在应该在六皇子的官船上任人宰割吧。” 凉凉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发出,提醒她似乎她也没做什么成体统的事情。
呃,好吧,既然他也会来京城,那就以后找机会再把他妹妹塞回去给他管教吧。
“杨姐姐,你如果不阻挠我跟小离哥哥私奔的话,你算计我哥哥的事我也就不同你计较咯。”
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她的周围到处都充满了这种外表纯良内心邪恶奸诈的人种?殷无命如是,外表温文,内心险恶;苏离如是,外表清纯,内心狡猾;叶文慧亦如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在。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跟这种表里不一的家伙们打交道,真是让人发疯的宿命!
澧王吩咐她做的第二件事,让她说服叶文昔跟他回王府。呼——叶大少那家伙怎么可能乖乖听劝嘛,自然要用些手段,虽然有点不入流,为了黎民百姓,也只能牺牲他一下啦。况且,有情人当然要终成眷属,老是别别扭扭地闹个什么劲,无不无聊啊,就像她和殷无命这样,成天腻在一起,不是很惬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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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之前,他们终于赶回了京城。非凡楼里,杨不凡很受伤,只顾咬着手指闷闷不乐。
他们这对兄妹,连变态的嗜好都相同。凭什么叶文慧那小丫头要占她的床,她的房间啊!呜呜…她的蝴蝶结荷叶边的床单,被子和枕头呀!她的充满奢华气息的桃红色帐子呀!
殷无命一把扯过她,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你最好记住,从现在开始,没有你的房间,你的床,只有我们的房间,我们的床。以前那个房间,谁爱住谁住,你只准跟我一起住在这个房间里。这里的摆设随你怎么安排,不必问我的意见。颜色也好,样式也好,你无论弄成什么样我都忍了。”
“可是,可是人家偶尔还是想一个人睡睡,重温一下单身生活的嘛!”
“不准!”
“咦?为什么不准?”这个家居然是独裁的呀?
“…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为什么。”想把他丢回去一个人睡?门儿都没有,他一个人睡了二十六年,够久了。
“我是教主!可以命令你!”堂堂一教之主的权威还是在的。
“我是你的丈夫,夫为妻纲,以夫为天。”
“噗——屁啦!我们又没有成亲,自己帮自己扣的身份不受法律保护的呀!”
“…很快就会的。”成亲嘛,也不是多难的一件事,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本来就在他计划之内。
“可是,可是…”她还没过够单身生活,要不要这么快就踏进婚姻坟墓啊?
废话真多!懒得再跟她扯来扯去,翻身直接扑倒。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呃…现在这个楼层里未成年小朋友出没频繁,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兽*欲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今天更整章。
鲁半半那边也更一章。
68
68、迎春佳宴 ...
迎春宴的举办地点是皇宫东面的一处皇家园林,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各色花卉竞相吐芳,争奇斗艳,好一个迎春佳宴。
奉旨赴宴的人在园门处鱼贯而入,杨不凡举目望去,见大家齐齐穿着官服,都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只得紧紧巴着澧王殿下这个唯一的熟人。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知道规矩,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照应。再说澧王这身份,谁也得卖个面子不是?她要说自己是魔教教主杨不凡估计没人认识,澧王爷谁人不识啊?跟着他准有肉吃。嗯!
刚要大摇大摆地向前走,眼梢无意中一抬,正对上六皇子大人的白眼。“杨不凡,”他看着她紧紧攀上他胳膊来的双手,咬牙低声道,“把手拿开!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她不情不愿地放开爪子,扁嘴道,“这不是怕走散么,人多又拥挤的…”皇帝老人家千里迢迢地颁了道圣旨给她,还以为对她额外恩宠,可以单独见见面呢,谁知道要像蚂蚁似地夹在人缝里进来啊?
“你以为是赶集庙会啊?这里乃天子眼前,皇城禁地,谁都不敢放肆,皆是规规矩矩地跟着内官进来,不会发生推搡失散之事。”他话音刚落,又见杨不凡蹙着秀眉,大睁着双眼迷茫地东张西望,不知何去何从的可怜惨相。想想这女子平日里不知多么乖张跋扈,自信飞扬,何时露出过这么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心里顿时一软,语气也和缓了些,“你便紧紧跟着本王就是,若不放心,就扯着本王的衣袖好了。”
说着右手衣袖轻摆,向她的方向送了送,杨不凡赶紧顺势扯住,面上冲他甜甜一笑。
安静了没有一刻,她又忍不住发问。“怎么这皇家御宴都不让客人带随从的呀?要不我也带上百来个帮众,上来充充场面壮壮声势,省得他们不知道我魔教教主是谁。”
“嗤!天子是谁都能见得么?闲杂人等怎能在圣上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再说,来参加御宴的人,又不是比的人多势众。”
“那比的是什么?”
“比的乃是爵位尊卑,圣宠威望。等一下你看座位的排列自然就知谁高谁低。”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举办宴会的广场上。两旁遍植花树,粉红雪白,交相辉映,开得绚烂无比。中间开阔地上,分两列摆开矮桌坐椅,一人一席,而正中高位褚黄旗飘扬,龙椅布置已毕。
杨不凡兴奋地拽拽他的衣袖,“王爷王爷!你坐哪个位置啊?”
澧王抬抬下巴,指向左首第一席。
“哇!那是好尊贵的位子对不对?那我呢我呢?”
“你坐我旁边。”
“果然我们魔教威名赫赫,所以我这教主也有这荣耀坐第二的位子是么,哈哈!”
正得意间,却突然被凉薄的声音打断,“哼,是我怕你不懂规矩失了分寸,惹出什么事端,才特意求父皇允你坐我旁边,凡事也好给你暗中指点一二。”
狂妄的笑声霎那间消弭于无形。自信心被打击到的她只得垂头丧气地跟着靠山向座位上走去。在澧王旁边的位子坐下后,拿目光略略一测,发现这两个桌子之间将近半米多宽,而两个坐垫之间距离更阔,足足有将近一米半到两米。这么宽的距离连说个悄悄话都不能,难道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吃完一餐?不闷死才怪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杨不凡!你又做什么?!”澧王爷斜目看着她不合宜的举动,火气直往脑门上涌。这女人怎么没有一刻让人省心!
她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用力搬桌子。“咱俩做个同桌吧,一个人吃饭好闷的呀,边吃边聊才有意思嘛!我说…这桌子什么木头做的?怎么这么沉呀!搬都搬不动!哎——哟!”
“唉!”他长叹出一口气,摸了摸发胀的脑袋,挥挥手招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来人,把杨教主的桌子抬过来和我的拼在一起。”
“是!”侍卫应声而动,片刻将桌子拼好。
杨不凡马上屁颠屁颠地搬着自己的坐垫紧紧挨着澧王坐下,好奇地东张西望,但凡有没见过的新鲜东西,俱都问个不停。眼珠儿眨巴眨巴地转了一圈,冷不丁地向前方一瞅,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见她那好徒儿的老爹杜太师正坐在她对面,捻须含笑凝望着她。话说这杜太师在教育儿子的问题上跟她是有过节的,她曾当面指责他教子无方,不晓得他是不是依然记恨在心,如今冤家聚首,真是尴尬万分。此刻他朝她笑得这么奔放,难道已经有了报复之计,要当场让她出丑?嗯,此位大叔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