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赶快奔回自己的房间，将叶文昔那厮砸晕，不要让他跟恰娜碰面比较好吧？但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无法挪动。
来自脖子的麻木痛感让她皱紧了眉头，不由得在疼痛的部位狠狠掐了一把。
“脖子怎么了？”他很快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和她异常痛苦的表情。
“没什么。”她非常识相地敷衍了他的询问，不愿用某个不和谐的落枕话题打断这和乐美好的画面。
恰娜转身奔到她面前，“杨姐姐，你终于醒了？刚刚殷大哥还告诉我，巳时之前不要来找你，因为你是根本不可能起床的。呵呵！”
“哦，他太低估我了，其实我能睡到未时。”她扶着脖子扯了扯嘴角，应对她的调笑。
“真的？！哈哈哈哈…”
杨不凡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天真活泼，开朗明丽，身上还带有一丝未脱的稚气，好可爱的女孩子。在她一直觉得自己青春无敌的时候，真相非常讽刺地告诉她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青春无敌，那绝对不是自己现在这副不梳不洗，蓬头垢面，脖子僵硬，精神恍惚的样子。
“杨姐姐，你看！我今天穿了汉服，头发也梳了你们汉人女子最时兴的样式呢，好看么？刚刚殷大哥都有夸我这身装扮很美呢!”
“唔…他一向没什么审美鉴赏力的，不过，今天还算有眼光…这身装扮真漂亮，很适合你。”
“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公主请不要拘束，又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无命告退。”被批缺乏鉴赏力的人转身退场，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视线从她的脖子扫过，“我去叫人把早餐端来。”
“哦。”她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目光没有漏掉恰娜追随他背影远去的视线和眼眸流转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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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很快被端了上来，有卤蛋，小菜，馒头和瘦肉粥。
切！当她是猪么，哪里吃得下这么多？她不满的扁了扁嘴角，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
恰娜坐在她的对面，手托香腮，看着她吃粥的动作，“杨姐姐，昨天我见到六皇子了。”
“哦？是么？”她倏地抬起头，盯紧了恰娜的眼睛，“那…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唉！”恰娜叹了口气，将两只手臂叠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我觉得…那个人又骄傲，又冷淡，而且目中无人，还带着一股霸气，我不喜欢他。”
杨不凡收回视线，垂眸对着眼前的粥碗，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勺子，用力地压制着语气中的颤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坐直了身子，双手捧着脸，羞涩地笑着，“以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见让我心动的人。就像我哥哥一样，他在突厥见过无数的女子，可是却在见到玉珠姐姐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突厥的男人，个个英武豪迈，粗犷勇猛，能在戈壁滩上赤手打死一只恶狼，也能在草原上驯服一匹骏马，上阵杀敌更是不在话下，人人都是豪爽的汉子。可是，来到中原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温文儒雅的男子，他笑起来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他的眼神温柔得让人心里暖暖的，就好象喝了热奶茶一样舒服。”
“…”呵！描述得真详细，一个字一个字蹦进她的脑海里，映射出一个清晰的面容，那温柔的淡笑，那唇线扬起的弧度，那弯起的眼睛，活灵活现地在她眼前无所遁形。那人的名字不会恰好也叫…
“杨姐姐，你觉得殷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嘶——”舌尖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吸了口冷气。喝粥都能咬到舌头，真倒霉！都是粥里的瘦肉给害的，真是的！好好的粥偏要放什么瘦肉嘛！都不能直接一口吞下肚，还要用嚼的。
“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咬到舌头而已。”她忙摇了摇头，“殷无命…他很穷，又没什么身份地位，配不上你这个尊贵的公主的。”
“我不介意！财富，身份，荣耀，这些我都可以给他啊！”
“…他很抠门，小气吝啬，而且没有同情心…”
“精打细算也没有错哇！”
“…他没什么品味，穿的衣服都很老土又没个性…”
“我可以让人帮他订做很多套最华丽的衣服，殷大哥穿上一定很好看。”
“…他有洁癖，受不了一点脏乱…”
“那刚刚好啊！我最讨厌那种浑身汗臭，把臭味当成男人味的臭男人了！”
“…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对你而言太老了，这不是老牛吃嫩草么？”
“我父王比我母后大二十岁呢，年纪不是什么问题啊。况且…若是嫩草想吃老牛呢？”
“…他…他…喜欢裸睡…”
“呃…姐姐…讨厌啦！”娇羞的人儿掩面奔走。
“喂，你干嘛跑这么快啊？我还没说完呢！还有还有，他不近女色，肯定有隐疾…”杨不凡追至门口，望着恰娜远去的背影，刚想向前迈步，却突然感到一股力道扯住了她的手肘，让她前进不得，只能顺着那掣肘的力量看向紧握住自己手臂的一双玉手，再到一只裹在墨绿色衣袖里的手臂，然后向上，看见了白皙的颈子和美丽无匹的脸。
“喂，我们和好吧！”叶文昔摇了摇她的手肘，别扭地开口。
“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现在你不是我的敌人，她也不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不恨你们了，我们讲和吧。而且，你现在不是已经可以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了么？既然这样，就原谅我吧。”
“…不要乱讲话！谁跟你有相同的感受哇！我才没有！干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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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命就像一块石头。
有一天，她走累了，突然在路上发现了这块石头，坐下歇歇脚。作为一块石头，他还算平滑好用，可是作为一个凳子，她嫌他太硬，太简陋，太硌人。于是，她一边凑合着拿他当凳子用，一边不断地寻找新的更舒服的凳子。
这时候，另一个人也发现了这块石头，而且觉得他是一块很特别的石头，想把他抱回家珍藏。
她开始有些眷恋那石头带来的一丝丝凉意，开始想如果一直拿石头当凳子坐似乎也不错…
天！她怎么可以有这么没出息没前途的念头！打住，打住！
唔…肚子好饿！
她从床上坐起来伸头看了看窗外，茫茫的黑夜一望无际，这个时辰，应该快到子时了吧？都是那个招蜂引蝶的臭石头害得她晚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唉！这个时候，厨房也没有饭吃了吧？算了，还是忍一忍吧，等天亮就好了，饿一顿没什么的，就当减肥了…
她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开始数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唔…不行啦！怎么数来数去绵羊都变成了烤羊肉串？而且那烤肉的香味儿那么有层次感，让人垂涎欲滴。
咦？不对！真的有烤肉的香味儿！那不是幻觉！
她循着肉香开了房门，走到走廊尽处，沿着楼梯，爬上露台，看见一个熊熊的火盆和烤架上的肉串，还有火盆边正在一边打着瞌睡一边看火的瘦小人影。
“小…小离？”她走近那人影，轻轻唤道。
正张大了嘴巴哈欠连天的少年睁了睁迷蒙的双眼，“姐姐…怎么是你？”
“这么晚你干嘛在这里烤肉哇？你肚子饿了？”她接过他手中的烤叉，坐在一旁，慢慢地翻动着架上的烤肉。
“才没有嘞！晚饭吃得那么饱怎么会饿？唉！虽然我很爱吃没有错，可是也不想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牺牲我的睡眠时间来加餐啊！”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刚才吃过晚饭后，殷大哥找上我，让我今天晚上这个时辰一定要来楼顶上烤肉，呶，连火盆，肉架和肉都给我准备好了。虽然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是想干嘛，但是既然他许诺我可以提供一个月的免费零食，而且全城各家字号的小吃点心随便挑，我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啦…咦，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离，你去睡吧，我帮你烤，正好我有些饿了呢。”
“可是殷大哥…”
“放心，你还是会得到一个月的免费零食。我不会向殷无命打小报告说你偷懒的。”
“噢，好啊姐姐，那我下去了。”睡意渐浓的少年开开心心地下了楼梯，留下杨不凡一个人守着火盆吃烤肉。
香嫩的肉腌制得恰到好处，咬在嘴里肉香四溢，带着香浓的肉汁一路慰籍了她空荡荡的食道和胃囊。
呼——
她仰起头看着无垠的夜空，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好吃，好满足…却又没来由地好生气，气自己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殷无命你个臭石头！你个穷酸小气洁癖强迫症！谁稀罕你的体贴温柔？”她伸手连同手里的烤叉一同指向天际，大声叫嚣。不错！她才不稀罕！
可是…可是，这家伙总是突然用这种幸福的满足感在她毫无防备的心上猛地撞这么一下，真是怪让人受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领导去开会，赶快来更文，啦啦啦…
33
33、石头记 ...
第二天，她故意错开了和殷无命一起吃早餐的时间，早早地扒了几口饭就出了门。
不，就算她不故意，他们的早餐时间也一直是错开的，就像殷无命说的，基本上她从来没有在巳时之前起床过。但是今天，仿佛她刚被幸福感狠狠撞了一下的小心脏太过脆弱，禁不起更大的风浪摧折，她不想面对殷无命，更不敢面对那个要把这块臭石头搬回家珍藏的人。于是，她逃了。
匆匆忙忙地从三楼下了楼梯，穿过大堂。清晨的非凡楼格外安静，只能听见跑堂小二沙沙的扫地声。
她低头跨过门槛，提起裙角正想下台阶，却被台阶下方一双月白色的靴子夺去了视线。顺着这靴子缓缓抬头，目光从下往上扫过去，果然一路都是这种闷骚的颜色，直至一张精致而清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萧公子？好久不见。”
“杨姑娘，这么早就碰上你，真巧！”微凉的秋风吹起他鬓间的碎发，拂在脸上。
“是啊，好巧。”她瞄了瞄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这么大清早的，还是在家门口碰上，真是“巧”啊！
“要出门么？”
“唔…嗯。随便走走。”
“萧某正好要去巡视生意，如果姑娘没有特定的去处，不如陪萧某去四处看看？”
“咦？巡视生意？你也要做这种事哇？”这种不是殷无命那种商人才做的事吗？像萧瑾这样的公子哥儿，应该有些更小资一点的行为吧？这种听起来很功利很世俗的事情，跟他好象不搭边啊。
“我家也算是经商出身，在京城里颇有些产业，我身为萧家长子，自然要学着照管生意。”
“也是哦，京城首富么，自然是有些生意的。不过，我原来还以为…”
“以为什么？”
当然是以为你每天只是花街柳巷，纵情风月…“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杨不凡想起有人说过，一个人不管多么成功或是多么失败，每当他在人生的路上走过了一段，就应该回头看看，想想他当初想要的是什么。（作者注：这句话是听2010年快男谭杰希说的，很乖很可爱的小男生，乐观开朗，还透着一股灵气儿，如果我有个这样的儿子多好！）
对于她来说，当初最想要的当然是一个花瓶的梦想，锦衣玉食，金龟凯子。
不错！她想要的绝对不是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而是一个奢华舒适的意大利顶级设计的真皮沙发！而现在，这个真皮沙发已经送货上门了，她没有理由不收的，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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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富家大少就一定会奢侈挥霍？人家萧大公子明明就是以身作则克勤克俭的典范么…
殷无命那厮出门好赖都有辆马车代步，虽然马不是什么汗血良驹，车也不是什么豪华包厢。可是堂堂萧家大少爷去巡视名下产业居然都用两条腿走的，百分百的低碳环保绿色安全，勤以持家俭以养德，艰苦朴素自力更生…
当然我们也不能忽略了事物的两面性中的负面作用，那就是俭朴的生活方式直接导致了低下的工作效率，使他们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得不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轧马路。
“金丝坊?”京城最大的高级成衣店？她抬头读着匾额上的字，惊讶地回头询问，“这居然是你家开的？”
“不错，进去吧。”说着，他跨步越过她，走进大门。
这家店她并不是第一次光顾，却是第一次以非顾客的身份和视察指导的名义进来。
这个时间大约刚刚吃过早饭，店铺都刚刚开门，没有什么客人。正在收拾柜台的掌柜突然看见东家少爷进来，连忙上来招呼。
萧大少朝他淡淡地点了点下巴算是回礼，“刘掌柜，最近有什么新货？”
刘掌柜眼角余光瞄见他身后的姑娘，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连连点头，“有，有！少爷您请楼上坐坐，一会儿功夫我就把最新的款式给您送上去过目。”
“也好。”他回头看了看正东张西望的杨不凡，嘴角不自觉地扯出点弧度，“走吧，我们上楼坐。”
“咦？哦…”她恋恋不舍地收回对着锦衣华服垂涎三尺的目光，吞了吞口水，提起裙角跟着上楼。
真不愧是大型的连锁企业，办事效率真是没话说。看这才刚坐下一会儿功夫，最新款式的货品就已经被陆陆续续地送来，摆满了一屋子。
“哇！这…这些款式为什么我以前来的时候都没见过的？”她看直了眼睛，指着一些漂亮华美的衣服问萧瑾。
他抬手轻轻翻动那些衣物，查看了一下花纹和绣工，“这些应该是只为皇宫和达官贵人们订做的，不会摆在店里出售。”略一停顿，又转头看向她顷刻间挂起失望表情的脸，“喜欢吗？”
“嗯哪嗯哪嗯哪！好漂亮！我好喜欢！”她夸张地张开双臂扑在那堆衣服上，用脸不断地在柔滑舒适的面料上蹭来蹭去。
“呃…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扯回她自得其乐得很投入很哈皮的神志，“既然你都把口水蹭上去了，这些衣服扔掉也是可惜，不如都送给你了。”
“嗬——真的？！嘿嘿嘿嘿…”她支楞着耳朵，挺直了身体，不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都是她的了？哈哈哈…早知道会有这么大收获，早就该缠着萧瑾来视察一下生意的么…厚厚…
还没来得及收回揶揄表情的他站在原地，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个喜逐颜开抱着满怀的衣服手舞足蹈的人，浅尝着心里隐隐升起的一丝喜悦，“没想到，取悦你是这么简单却有满足感的事…”
“呀呀呀呀呀！”高亢地惊叹声毫无预警地响起，淹没了他喃喃的低语。“这…这是什么？！”
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堆华服中露出了鲜红的一角，鲜艳的红色浓烈而张扬，在各色绫罗中依然不掩光华，灿烂而夺目。
杨不凡轻轻扯出那角红色，随着手的动作，红衣渐渐显出全貌，一件提花锦缎金丝纹绣的大红喜服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喜服下面还压着一件红色的罗裙和大红喜帕。
“哗——好美！”她轻轻地抚摸着上面的金丝绣线，差点被那巧夺天工的美丽给夺去了呼吸。
伫立一旁的萧大公子似乎也被这突然闯入视线的美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她的手在那片红色上游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窘。
“这件…这件也是送给我的么？”她抱紧了这件喜服，转头向他求证。紧紧收拢的手臂和占有欲强烈的眼神大有若不给她大家就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面色微潮，不自然地别开眼，“红色…很适合你…”
“…”咦？啥意思？很适合她？废话！她当然懂这几个字啦，可是，可是…到底他要不要送给她哇？
“…你穿上一定很美…”
“…”还是没说到底送不送哇？急死她了！跳脚，跳脚…
“…我希望有一天，能亲眼看着你穿上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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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的非凡楼依然人来人往，宾客满座，一片繁荣。只有走上三楼，才感觉突然隔绝了尘世的喧嚣，进入一个安宁而幽静的世界。
她放轻了脚步，在路过某些房间的门口时情不自禁地刻意弱化自己的行迹，却依然被一个淡然无波的声音拦住。“去哪了？”
“…”她很想加快几步跑出这声音的势力范围，却好像脚上的鞋子被那声音的魔力粘在地板上，动也动不了，扯得她的脊梁骨一阵僵直。
“…为什么没有回来吃晚饭？”书房里的人抛出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没有回来吃完饭…
她在脑子里重复着他的问题。“不想见他”，和“她已经决定进入花瓶女的标准模式，出去逛街吃饭吊凯子是必经步骤”，这两个理由对他来说哪个更容易理解一些？对她来说哪个更容易解释一些？她默默地在心里做着二选一的选择题，却一不留神超出了答题时间而错失了奉上答案的机会，只能无言地听着主考官耗尽了耐心收回空白的答卷，并宣布下一个考题。
“刚才金丝坊派人送来一大箱新衣。”他不动声色地将重音放在那个大字上。“你买的？”
艰难地移动着脚尖，做了个向右转的动作，她面对着明亮的书桌后面笔直而瘦削的人影，发出一声自负的嗤笑，“切！买？你太低估我的魅力了吧？只要我勾勾手指，自然会有人双手奉上数不尽的礼物来讨好我！把所有的衣服送到我房间，不许少了一件！”话音一落，她再也没有勇气在那个门口多待一分钟，急忙借着余力落跑。
殷无命收回视线，轻轻地将手上的账本放到一旁。提起墨笔在草纸上写下“金丝坊”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唔…人家卡文了啦…在萧公子身上完全找不到感觉，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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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写出来了…话说卡文二字是不能随便说的，我刚说了卡文，结果收藏数就下降了两个…动摇军心了，嘿嘿…
本章完。
34
34、施暴 ...
五天后，有人带来了六皇子拒婚的消息。确切点说，是有两个人。
杨不凡站在非凡楼的大堂门口，揉了揉眼睛，打量着同时出现在面前的六皇子和恰娜公主。王府的侍卫和突厥武士挤在门外的大街上，顿时显得拥挤了不少。
“昔儿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李晋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神情急切又傲慢。接着向她伸出手臂，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楼上拉。
杨不凡不由自主地被大力拽着向前拖走。“喂，他…他还没起床…你不要走这么快嘛…”
前面的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抱怨，用更加快速的行进步伐诠释了充耳不闻四字的精准含义。
她踉踉跄跄地上到三楼，指引着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用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是从里面闩着的。只好回身向他作了个摊手的动作，撇撇嘴角：“早说了他在睡觉吧？看！门都没开，那位大少爷的起床气大得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你要不等会儿再试试？”
六皇子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脸色越来越紧绷。“不，我连一刻都等不了了！”说着，抬脚向房门踹去。
“啊！”杨不凡惊呼一声，连忙向旁边跳开一步堵上耳朵蹲在角落里，不忍见房门遭此荼毒。这个败家王爷！房门弄坏了殷无命一定会算在她头上的！
门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应声而开，杨不凡急忙尾随他进去，以防他的进一步破坏。
“昔儿！”六皇子一边呼唤，一边向床边走去。
床上的人趴睡在枕头上，身上的薄被已经褪到了腰间，露出光洁赤ｘ裸的背，早晨的阳光投射进窗子，不知已经把那裸背上优美的线条挑逗了多久。
“哇！”杨不凡情不自禁地对床上的美景发出一声赞叹。
“你该死！”六皇子正在看着美人儿发愣，这才发现现场还有第三者对这美色垂涎欲滴，于是急忙伸手将薄被向上扯了扯，把裸背盖了个严实，外泄的春光悉数收回，一丝儿也不容便宜了外人。接着转头向杨不凡喝道，“出去！”
“咦？你…我好歹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哪有客人赶主人出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