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萧方在书房看书,听见韩雁声走在长廊上的脚步声,了然一笑。这些时候韩雁声和弄潮弄的把戏,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出声,看看他们能够做出什么花样来。
“师傅——”韩雁声踢开门,拖长了声音叫。她手中捧了一个茶盘,上面放了一杯茶盏,还冒着些微水气。
萧方有些好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师傅,我听说你云淡风轻,性唯嗜茶,而且非祁山茶不喝,”韩雁声学他跪坐在案前,瞥了一眼他手边置着的茶盏,“是也不是?”
他端起茶,“是又如何?”
“没什么。”她装作无事,亦捧起自己带来的茶盏,徐徐掀开杯盖,抿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慢慢在书房弥漫。
“你看你那个祁山茶呢,黑漆漆的,又苦又涩,一看就不好喝。是吧?”
萧方端茶的手忽然有些僵硬,隐隐的抽搐嘴角,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手中的茶盏,当下最闻名的祈山茶,被韩雁声这样一说,他放下茶盏,倒真的有些喝不下去了。
韩雁声眉开眼笑,将手中茶盏捧到他的面前,献宝道,“这是我和弄潮从茶园采摘回来,我在厨房待了许多天,才研制出来的手抄茶哦,你尝尝看。”
他状似不经意的望去,扣着茶盏的手指纤细修长,宛如飘浮在水面上的樱花,洁白的杯盏内,绿的可爱的茶叶成棵叶状,缓缓沉下,汤泽明亮,茶香扑鼻。
他咳了一声,轻轻推开她的手,“你给我再拿一杯吧?”
“啊?”她诧然问,这才反应过来这盏茶自己已经喝过,面上微微一红,跳起来道,“你等一下。”匆匆逃出门去,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壶沸水和茶盏。
“其实这种冲泡法还是不如煮茶法来的甘醇,”她慢慢道,微笑着将一小撮烘焙茶放进杯盏,倾注沸水入其间,晃上一晃,他欲取,她却摇摇头,将水滤去,再换上一轮滚水,恭敬的推倒他的面前。
他拿起杯盏,用杯盖滤去飘浮在上面的几根茶叶,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鲜美,有一丝苦涩,却渐渐转成了甘醇,在唇边齿角萦绕不散。
“如何如何?”韩雁声雀跃问道。
萧方不觉微笑,“很好。”逗弄心思突起,摸了摸韩雁声的头发。
“讨厌,不要摸我的头发。”韩雁声嗔道,忽然脸色就变了,带着些许伤感。
“怎么了?”萧方有些不放心,追问。
“没什么。”她勉强笑道,“只是想起一个朋友。”以前,季单卡也是很喜欢玩弄她的发丝,她每次都被她作弄的发狂,发嗔道,不准摸我的头发,现在想起来,和刚才的语气还是一模一样。
也许,单卡也在古西汉的某个角落吧,韩雁声想起那场车祸,卡卡抱着她,疼痛在每一个细胞上肆虐,仿佛死去又活来再死去再活来再死去,她摇摇头,那是她永远不想再想起的梦魇。
新制了冬茶,韩雁声想起了对弄潮的承诺。重新进厨房按后世油烹法烧了几个小菜,差小厮各送了一份到萧方和弄潮房里,自己另拎了一份连同一斤自制手抄茶,兴冲冲的来到村北干娘家。
数日不见,申大娘见到韩雁声,很是欢喜。眉开眼笑道,“女儿回娘家,人回来娘就高兴了。还带什么东西呢?”
“不是啦。我做了些新奇的东西,”她微笑道,“这才特意拿过来给娘和小虎子尝尝啊。”
看着她端出来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申大娘怔了怔,疑惑道,“这是如何做的?”
西汉初年,人们普遍作的都是水煮菜,味道寡淡,何曾见过这么诱人的佳肴。申大娘还耐的住,边上,小虎子早已欢呼一声,直接扑上去了。申大娘连忙拉住他,好笑道,“慢点慢点,又不是不给你吃。”这才委委屈屈的等申大娘取出碗筷,立刻夹向他看着最垂涎欲滴的一盘红烧肉。入口的滋味鲜美醇甘,让他几乎连舌头都吞下去。含糊不清的赞道,“好吃,好吃。我的姐姐最厉害。”
申大娘也细细尝了一口,“味道的确很好。不过和一般的菜似乎有些不一样。”
“嗯”韩雁声笑嘻嘻道,“这是用油烹的菜。同时下水煮不一样。”
小虎子风卷残云的大吃一场,抹抹嘴,崇拜的看着韩雁声,“就是闻乐楼的手艺大概也是比不过姐姐的。”
韩雁声嗤笑,扯过手帕替他仔细拭尽,问道,“什么闻乐楼?”
“闻乐楼是长安城最闻名的食肆。”申大娘答道。
干娘家中清苦,并无专门茶具,韩雁声就着汤碗为他们泡了两碗茶,申虎着迷的看着碗中缓缓舒展开来的绿茶,很是喜欢,不经意道,“姐姐,我们从来没有喝过茶哦。”
韩雁声悚然,随即想到在西汉茶还是奢侈人家的用品(比如说她那风雅的师傅),打量打量四壁破旧的屋子,心下有些淡淡的苍凉。
她把茶推到小虎子面前,诱哄着他,“那你喝喝看,姐姐炒的茶好不好喝?”
嗯,小虎子用力点点头,咕噜噜一口气喝完,放下碗,用袖子擦擦嘴,道,“不错,祁山茶也就是这样吧。”
韩雁声失笑,傲然道,“祁山茶哪比的上我制的茶!”
申大娘过来拉住她,道,“不提这个了,雁儿,你身怀有孕,很快衣服大概就不能穿了,我给你做了几套衣裳,你过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莫非是传说中的孕妇装,韩雁声来了兴趣。“阿娘,”她爱娇的扑到申大娘怀里,“你帮我缝的衣服,我肯定是喜欢的。”
“好孩子。”申大娘笑的欣慰,捧出两件布衣来。说是布衣,但触感也很舒适,针脚扎实,韩雁声穿在身上,左右转了一转,申大娘含笑看了看,道,“也还贴身,待过些日子,你肚子大起来,再穿就适合了。”
“呵呵,娘的手艺真好。”韩雁声尴尬笑笑,虽说自己从前也曾被单卡拉着看过A片,荤笑话也听过几个,但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谈及这个,还是有些不自然。
说起来,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是汉武帝的呢。韩雁声这样想想,不觉有些寒。
梦中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样。
“那当然,”申大娘有些骄傲,“娘从前也是个制衣娘,手生了这么多年,还好没拉下。”
“哦?”韩雁声有些惊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那么娘可知道,这长安城内功夫最好的制衣娘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唔,自然是霓裳坊的夏小姐了。”
她整理着袖口,好气抬眉,“一个制衣娘也叫小姐?”
“这雁儿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夏姑娘,是霓裳坊坊主夏老板的亲生女儿,正经的大家小姐。她的手艺佳,脾气也傲,她制的衣服,一件要价就是中等人家一年的生活费呢。”
“唔,”她微微的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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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修文,新看此文的读者们,从这章往下看,若有前后矛盾的,因为修文原因,版本有别,还请见谅。
也可以跳过第一卷,从二三卷看起。那两卷,我也会慢慢修到。不过改动不会太大。
此次修文,不会影响到更新进度。
应该吧。汗。
修第七章的时候查了太多制茶的资料。终于知道,原来我家乡产的,是屯溪绿茶。汗,别家的名茶再名声大,我就认自己家乡那口,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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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入汉家 八:云想衣裳花想容
“夏小姐是夏老板的女儿,怎么可能帮外人做事?雁儿你不要想太多了吧”这是申大娘知道韩雁声的打算后最直接的反应。
“娘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事在人为嘛。”韩雁声不以为意,笑容灿烂甜美,悠然道,“一切皆有可能啊。”
申大娘一怔,以一种全新的目光审视韩雁声,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韩雁声不过就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普通女孩子罢了,但是现在,申大娘有些心惊,她忽然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娘,”韩雁声依偎到申大娘身边,“你在给我说说这个夏小姐吧。”
“好。”申大娘无意识的应道。“夏冬宁小姐是夏衍老板的第三女,母亲秦氏是夏老板的第三个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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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雁声回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下来,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窝在廊上,提着灯笼凑上去,恰逢那人抬起头来,烛光下的面容冰冷孤清,她吓了一跳,恼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好吃。”弄潮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呃,”韩雁声愣了一茬那这才反应过来,好笑道,“你总不会为了告诉我这一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明天还煮。”弄潮闷闷的低头一会儿,道。
“别。”韩雁声有些吓到了。“我可不是为了当你们的煮饭婆来的。”
弄潮却似乎很坚持,执拗的望着她,韩雁声一阵头痛,有些埋怨自己自找麻烦。但一个这么俊秀的男孩子用这么干净纯挚渴望的眼神望着她,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所赖还有些理智在,连忙让开眼神,哄道,“我最近有事要忙,待过阵子保证让你天天吃上好吃的饭菜,好不好?”
弄潮虽不太满意,但总算不为己甚。瞥撇嘴,走了。
留下韩雁声,擦了擦额际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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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三小姐夏冬宁,从侧门上了一袭素轿,轿子起身,向丰乐楼缓缓行去。
丰乐楼三楼碧云厅里,夏冬宁站在窗前,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身后厅门开启,夏冬宁欢喜回头,“柳郎。”她转过屏风,欣喜地迎过去,却在抬眉的瞬间,变了脸色。
走进来的是一个笑吟吟的少年,面容略显平淡,却没有纨绔气息。
“你是谁?”
他作了个揖,“小生韩雁声,见过冬宁小姐。”
“我不认识你”,夏冬宁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年收起折扇微笑缓缓走过来,自顾自坐在桌前,斟了杯酒,悠然道,“我能进来,自然是因为我是那请你的人喽。”
“你——”夏冬宁大惊,追问道,“柳郎呢?你怎么知道我们常约到这里见面?”
“冬宁姑娘,你不要一下问这么多问题。”韩雁声饮下杯酒,摇摇手指道,“我能知道,自然是因为你的柳郎告诉我的。”
“你…”夏冬宁瞪着他,“你是不是抓了柳郎逼问,还是你骗了他?”
“哎呀,冬宁小姐,小生就像那么坏的人么?”韩雁声注视夏冬宁的双眸,收起笑容,,“事实上,是我给了柳言夏一笔钱,他告诉我的。”
夏冬宁只觉得全身一软,跌坐在地,犹自不信,喃喃道,“我不信,我明明有给他钱。”
“你能给他多少银子?十贯,二十贯?只怕他一转手就全部送进赌场了吧?”韩雁声冷冷看着夏冬宁,有些不忍,但还是残酷说道,“我一次性付给他一百贯五铢钱。他便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见你,并附上他的亲笔书信一封。”
夏冬宁傻傻的坐在地上,在茫然失措之后,终于冷静下来,“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你要做什么?”
“呵呵呵。”韩雁声意思意思的拍拍手掌,“你还不是不晓世事的大家小姐嘛,怎么挑男人的眼光这么差?证据,我坐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至于我的目的嘛?我的目的是,要你做我的衣坊的首席女制衣娘。”
“不可能。”少女断然拒绝,看向少年的目光甚至有些轻蔑,“你做的功夫这么足,难道不知道,霓裳坊主是我的爹爹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的爹爹?”
“我知道啊,”韩雁声闲适笑道,“我还知道,你只是夏府三夫人庶出的小姐。三夫人在府中并不受宠,若不是你有着一手无与伦比的制衣功夫,你们母女的待遇就堪忧了。”
夏冬宁苦涩一笑,“竟然知道,你就更加明白,我不能失去霓裳坊制衣娘的身份。”
“我看不出来我该明白的地方。”韩雁声正色看她,“你们母女现在的待遇也不见得太好,对不对?凭着你的手艺,你明明可以获得更好的。你就不怨,甘心?绵纶局张公子与你有婚约,你是否想自由选择你的夫婿?凭你的手艺,你难道不想制出更好的,让所有人惊艳的衣裳。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帮我做到。”
“嗤”夏冬宁嗤笑,“你以为你是谁,制衣看似简单实则繁琐,功夫要求很高,你凭什么可以制出所谓,”她刻意加重了语气,“令人惊艳的衣裳?”
韩雁声笑笑,“制衣我当然不会。但是,”他用折扇指指脑袋,“我有一个好的脑袋。冬宁姑娘,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他展开一张丝帛。帛上不知用什么笔,绘有一个女子。夏冬宁戒慎走近,一看之下,顿时痴迷。她自然看的出,画中女子,曲裾拖地,衣领反复华贵,线条流畅,正是京城千金小姐梦里才能出现的华裳。
“你…”夏冬宁迟疑,明显有些意动,“你真的可以做到嘛?还有我爹爹…”
“这么说”韩雁声收起画卷,狡慧一笑,“我説服令尊,你就愿意过来帮我喽。”
夏冬宁为难的看了他一眼。
“冬宁小姐还有顾虑,那么”他轻轻揭去面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明媚的脸,微笑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你…”夏冬宁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终于轻轻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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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将衣坊置在霓裳坊名下的条件,并以每年伍千贯钱的天价说得夏衍放手,韩雁声又召集了其他人手,风风火火的开始筹建自己的卡门衣坊。夏冬宁曾好奇的问她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她笑着说为了纪念一个朋友。单卡从前最欣赏的女子就是敢爱敢恨的卡门,韩雁声希望当卡门衣坊名声鹊起的时候,单卡能够听闻,知道她在这里。
申大娘以为韩雁声建造萧府时已算吹毛求疵,花钱如流水,但是韩雁声对卡门衣坊的高要求还是让她咋舌,心跳不已。韩雁声对她解释道,“我这卡门衣坊,针对的是上流社会的贵妇小姐,娘你想啊,如果标准低了,那些贵妇小姐来了一看,觉得降了她们的格调,调头就走,我们就没生意可做了。况且,羊毛出在羊身上,很快就可以回本的。”
然而,韩雁声没想到的是,她紧锣密鼓的筹备了二个月,却偏偏在衣坊正式开张的前一天,她被萧方以胎象不稳的理由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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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书房
雁声跺脚,痴缠耍赖各种手段都祭了出来,萧方却只老神在在的坐在案前,看她累了,还笑吟吟的问,“要不要喝口茶,再继续说?”
韩雁声大恨,“我过了今天再回家静养,还不行么?”
“不行。”萧方正色道,“雁儿,你怀孕初期本受过重伤,已损胎象。这些日子我看你兴致高昂,不忍心阻止,只能帮你在饮食中调养。但这种事最重要的还是母体自己,你若还想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从现在起,起码调养一个月。”
韩雁声一愣,张张嘴,听到体内陈阿娇的抗拒,
不可已去。
知道啦。
她垮了双肩,知道再说也无用,毕竟就算她说服的了师傅,又如何说服的了视腹中胎儿为命根子的陈阿娇?只得沮丧放弃,想起自己费尽心思筹划的衣坊,开张盛况自己居然无法亲眼一看,心中不甘。但萧方说的斩钉截铁,她到底不敢拿阿娇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竟然出门无望,她也就放下心思,开始随着萧方学医,立志要把萧方烦死,以让他后悔不让自己出门。当然免不了被护兄心切的弄潮瞪了很多次。
太阳慢慢下山,申大娘协同夏冬宁回来的时候,韩雁声正在学着辨认中药材,远远的听到小虎子兴奋的声音,“姐姐,姐姐,”
“今天真是热闹啊。来的人好多,一开始多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一进了衣坊,眼睛都变得好亮。到了过午的时候…”小虎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但在韩雁声含着薄泪但粲亮的有点可怜的凝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呵呵呵,姐姐。”
“姐姐真漂亮。”夏冬宁赞叹的看着半躺在躺椅上神情慵懒眼神哀怨的韩雁声,韩雁声和陈阿娇都是极其爱美的女子,尤其是韩雁声,知道来自现代的许多护肤养颜的偏方食谱,又缠着萧方给她开了许多滋补药膳,调养的晶莹水润,一点都没有一般孕妇焦黄憔悴的模样。
“漂亮有什么用?怎么不说了,继续呀。”韩雁声的声音有点哀怨。只能通过旁人的叙述自己多日筹谋的成果。
“午后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派人过来,订了不少衣服。”申大娘含笑端着药进来,“雁儿,吃药。”瞥见韩雁声有些瑟缩的神情,失笑道,“要按时吃药,雁儿才能尽快恢复自由啊。”
“不自由,毋宁死。”韩雁声喃喃道,一口气将药喝干,随即龇牙咧嘴的喊道,“水,水,水…”急忙接过递过来的水喝下。旁边夏冬宁又递过来梅子,她将嘴凑近,含进嘴里,略皱了皱眉,“好酸。”
“扑哧。”夏冬宁笑道,“不是听说怀孕的人喜欢吃酸嘛?怎么你可就是一个例外呢?”又道“常言道,‘酸儿辣女’,可见姐姐肚子里的是一位像姐姐一样漂亮可爱的千金。”
韩雁声一怔,面上笑容慢慢消失。夏冬宁看她这副模样,心中惴惴,小声问道,“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韩雁声道,“其实我自己倒是更喜欢女孩子的,只是…”,陈阿娇大概不会这么想吧。
“只是姐夫不会这么想吧,是不是,姐姐?”
“咳。”韩雁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个夏冬宁,剥去清高的表面后,也只是个深闺寂寞的小女生,一旦对人熟稔,就死心塌地,对柳言夏如此,对她也如此。“姐夫”韩雁声苦笑,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到底在喊谁姐夫?如果夏冬宁认定的姐姐是韩雁声,那么她的姐夫800年后还不知道在哪呢。如果她指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韩雁声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咳”韩雁声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冬宁,那个,你没什么姐夫。”瞥见房中人脸色变的很奇怪,为时已晚的发现自己话中的问题,连忙补救,佯作伤心的低下头去,“我的相公不要我了。”声音哽咽,仿佛眼圈红了,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真的红了眼圈的是申大娘,她一把把韩雁声抱进怀里,心疼的不得了,“夭寿哦。哪个不长眼的男人,看不出我们雁儿的好,雁儿,别哭。”
韩雁声大汗,“娘啊,我们不要提他了好不好?”等到哪天你发现你骂的是谁,我怕你被你自己吓倒。
“好好好,我们不提。”申大娘拍着韩雁声的背,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韩雁声回过身来,看见夏冬宁愧疚的脸,“姐姐,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关系,”韩雁声宽和一笑,掩住眼中的算计:“你要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做几件适合孕妇穿的宽松衣裳,式样我等下画给你,要你亲自抄刀,而且,”她笑的很奸诈,“在我生产之前,不许京城里出现相同式样的衣裳。”
无论古代现代,女人爱美人之天性,尤其是当她有这个资本的时候,因此,韩雁声决定,既然不能选择的当了一个孕妇,她就要当一个最美丽漂亮水当当独领风骚的孕妇。
七天后,当韩雁声穿上结合美丽与舒适的孕妇衫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华美,雍容与亲切,甜美,两种不同的风格,奇迹般的融在这个漫步走过来的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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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两章,就有重要人物上场了,
大家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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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初入汉家 九:人生别易会常难
禁足足足一个半月后,萧方在确认韩雁声已经渡过容易流产的危险期,终于松口,放韩雁声自由。而此时,韩雁声已经怀孕将近五个月。
这一日,韩雁声带着新收的丫环绿衣,乘轿来到卡门衣坊,从侧门上了楼。
当日,韩雁声设计卡门衣坊,宗旨是为上流社会的贵妇小姐服务,但也没有放弃中低端市场,所以一楼是面向大众开放。却从侧面单独开一个门,直接通到楼上,专门为京城的贵族小姐夫人们服务。此时韩雁声走的就是这条路,所以上楼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其他人。